此际,时将五更,正值月色西沉,月光隐遁,天晓在即,天地间格外显得黯黑的刹那!
青城五绝之首,天罡掌唐迪眉头忽地微徽一绉,不待条人影身形下落,便朝祝玉琪略一抱拳说道:“祝小娃儿!既然还有别人前来,老夫等已不便在此逗留,今夜之事,就此暂且搁开,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便向身旁四绝一声低喝道:“我们走!”
走字声落,微风飒然,青城五绝的身形,顷刻间,齐皆跃起三丈高下,就好像是惊电奔雷,掠空疾驰而去!
祝玉琪心中甚是明白青城五绝此际的心境,以他们在武林中的威名声誉,今夜败在他手下,不但感觉脸面丢尽,心中的那份难过,篙直比杀了他们还要厉害!
是以,他们不管来的三人是谁,不待三人身形落地,便即略作交待,急急纵身离去,免得舆来人见面,知道他们败在祝玉琪手下的情形后,当面更加难堪!
青城五绝刚跃身掠空驰去,飞驰而来的三条人影已自落地现身。
皆是一身青衣,须发灰白的老者祝玉琪凝目一望,三个老者当中,除了身材枯瘦干瘪的邛崃鬼叟王明春外,另两个老者他均未见过,不知道是谁?
另两个老者祝玉琪虽未见遇,不认识他们是谁,但见他们都是一身青衣,与邛崃鬼叟王明春均皆是一样的穿章打扮,不用猜测,就知道两个老者也是青衣帮的人,并且是找他来的,于是便即一声朗笑道:“我当又是什么怪物来了,人未到,先就一阵鬼叫,原来是你这个鬼叟!”
说着,俊面倏地一寒,沉声喝道:“怎样?你是不是不服气,还要舆小爷走几招!”
邛崃鬼叟嘿嘿一声冷笑道:“那夜老夫一时大意轻敌,乃才落败,心中当然不服,不过,现在老夫乃是奉命传话而来,故虽有舆你再走几招一决高下之心,也只有留待他日了。”
“哦!”
祝玉琪微微一笑,问道:“但不知王坛主系奉何人所命?要传何话?”
邛崃鬼叟王明春忽地双睛精光激射,寒芒灼灼的电扫了神乞路衡等众人一眼,冷冷地说道:“本帮帮主闻报,你这小表专与本帮作对,毙伤本帮属下多人,非常震怒,所以特命本坛找你传话……”
不等王明春把话说完,祝玉琪立即微微一笑,抢着说道:“贵帮主要亲自会会在下,与在下一决、胜负,替属下帮众报仇是不?”
邛崃鬼叟阴声一笑道:“小表!算你猜对了一半!”
“怎样-半?”祝玉琪望着邛崃鬼叟问。
王明春嘿嘿一笑道:“本帮帮主听说你功力身手不弱,年纪很轻,确有见见你的心意,不过……祝玉琪紧接着问道:“怎样?”
王明春沉声说道:“本帮帮主一身武学,已臻上乘化境,功力深不可测,天下无敌,焉会与你一般见识,和你动手较论高下,纵或动手,你虽然自负不凡,亦决不是敌手!”“哼!”
祝玉琪口中轻“哼”了一声,嘴皮略动,方欲说话,但还没开口,便又听得邛崃鬼叟继续说道:“本帮帮主,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以仁慈为怀,念你初出江湖,年轻无比,不知厉害,特别格外施恩,命老夫找你传话,只要你亲自前往巫山铁盆谷,本帮总坛谒见帮主认错请罪,发誓从今而后,再不与本帮作对,不但饶你活命,不咎过往,并且由帮主出面,勒令本帮五坛总指挥江指挥向你陪罪,替你两家排解冤仇……”
祝玉琪听了邛崃鬼叟王明春的这番话后,不禁纵声哈哈一阵大笑道:“好一个仁慈为慑,特别格外施恩,真令人听来感动非常,只可惜只是口头上说得好听,骗人的滥调……”
说着,俊面忽地一寒,星目神光电射地逼视着王明春朗声说道:“请问王坛主,贵帮在江湖中已有十多年历史,所行所为,有那一件事情不是恶毒无比,积狠辣之大乘,有什么地方表现了仁慈为怀了?”王明春闻言,顿时不禁为之语塞,感觉无词以对。
的确,青衣帮自出现江湖以来,向就抱着一个宁愿我负人,决不让人负我的宗旨,不管对任何人,对任何事,素来手段狠恶毒辣,从不稍稍容情,略存仁慈之心,否则,就算是违反帮规!
邛崃鬼叟王明春为主语塞,旁立两个老者中,一个身材较为瘦小的忽地嘿嘿一声干笑,说道:“小表,关于本帮在江湖上的所行所为,乃系本帮的宗旨与目的,是狠辣,或者仁慈,你无权过问,王坛主也不会答覆你,但,目前本帮帮主对你的恩德仁慈,格外宽容,这确是无可否认的事实!”祝玉琪望着那老者微微一笑道:“何以见得?”
那老者又道:“你毙伤本帮同道多人,帮主竞只要你认错请罪,便即过往不咎,并还亲自替你排解你舆江指挥的冤仇,这还不够宽容仁慈吗?”
那老者说到这里,略微一顿,又道:“小表!你已经占尽了便宜,应该感到知足和骄傲了!”
“是吗?”
祝玉琪朗然一笑道:“但是在下却有一个怪脾气,对于这种送上门的便宜,既不愿接受,更不会知足!”
那老者嘿嘿一声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钻牛角尖儿找死了!”
“哼!”
祝玉琪剑眉双剔,冷哼了一声,朗声说道:“烦请上覆贵帮主,就说盛情好意,在下心领。不过,在下虽曾毙伤贵帮数人,但皆因他们太过凶横狠毒,咎由自取,在下问心无愧,也毫无罪错,何须前往贵帮总坛认错陪罪?这事不但无法遵命!而且也无此必要!”
邛崃鬼叟王明春忽地说道:“如此说,你是一定要与本帮作对了?”
祝玉琪冷冷地道:“很难说!”
王明春道:“怎么很难说?”
祝玉琪朗声说道:“在下只知道本武林正气,江湖侠义立场,除恶安良,从不懂得什么叫做对,只要贵帮中人能够改恶从善,今后不再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在下决不会无事生非,平白的找麻烦,与贵帮任何一位朋友为难!不过……”
说着怔,略微顿了顿,接着沉声又道:“有几个人必须除外,任他们怎样,在下也决不能放过他们!”王明春道:“你是说本帮原先的金旗坛主,而今职司五坛指挥的江……”“嗯。”祝玉琪口中嗯了一声,点点头道:“不只江兆坤一个。”
“还有谁?”
祝玉琪俊脸满是坚决的神色,说道:“凡是当年参舆杀害在下全家的人,一个也不能轻饶!”“你一定要报仇!”
“哼!”祝玉琪坚定地咬牙恨声说道:“血债应该血还!”
“血债应该血还!”王明春跟着重复说了一句,忽地纵声一阵哈哈大笑,双睛遽瞪,精光灼灼的电射着祝玉琪说道:“你毙伤本帮多人,这笔血债,是不是也应该血还?”祝玉琪道:“那不同!”
王明春阴声一笑道:“一样的血债,也有不同,老夫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怪论,你倒说说看?是怎样的不同法?”
祝玉琪微微一笑道:“他们大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并且有的还是当年参与杀害在下全家的血仇!均皆死有余辜!”
王明春嘿嘿一声冷笑道:“照你这么下说,他们都是罪有该死的了?”
祝玉琪傲然的点点头道:“事实确是如此!”
王明春又是一声冷笑道:“那么,本帮也不应该替他们报仇了?”
祝玉琪冷冷地道:“这就要看贵帮的意思了。”
王明春道:“本帮向来是有仇必报!”
祝玉琪剑眉微轩,朗声说道:“在下当必随时接着贵帮的!”
王明春蓦然厉声说道:“你真不肯接受本帮帮主的好意?”
祝玉琪淡淡地说道:“我已说过,并不是不肯,而是不能,贵帮主的这番好意,在下只好心领!”王明春阴恻恻地一声冷笑道:“小表!你将来可不要后侮!”
“后悔!”祝玉琪朗声一笑道:“只要在下认为是对的,从不后悔!”
王明春嘿嘿一声冷笑道:“小表!老夫现在不妨先提醒你,本帮势力遍天下,拒绝本帮帮主好意,从今而后,江湖上你将寸步难行!”
祝玉琪剑眉双挑,陡地纵声哈哈一阵大笑道:“多谢王坛主提醒,不过,纵命贵帮在江湖上遍插刀山剑林,在下也不会稍露惧怯,或改变此衷!”
说着,星目神光恍如两道寒光,倏闪即逝的扫视了三人一眼,朗声说道:“多说废话,只是徒费唇舌,三位若无其他话说,就此请便吧!”
“好!”
邛崃鬼叟王明春一声冷笑,向另两个老者道:“我们回帮复命去罢!”说着,便朝祝玉琪及老化子等人抱拳一拱道:“再见!”
再见声中,三人身形已皆纵起,仍自九宫树阵顶空飞渡疾驰而去!
此际,天色已经大亮,晨风习习,醒人胸噤。
老化子忽然纵声哈哈一阵大笑道:“青衣帮纵横江湖,手段之毒辣,整个武林莫不为之色变,对小兄弟竟能这般宽容大度忍让!实在是出人意外的奇迹!”
说着,忽朝祝玉琪一竖大拇指头道:“小兄弟!你真了不起!”
祝玉琪俊面不禁一红,微笑着说道:“老哥哥怎么也开起小弟的玩笑来了。”
老化子面容一肃,正色说道:“小兄弟!并不是老哥哥和你开玩笑,你虽然出道江湖才只不过月余时间,但确已名满武林,使青衣帮主也为之震惊!否则,他怎会命邛崃鬼叟王明春特地前来向你传话,显然……”
老化子说到这里,倏地顿口止语,两只怪眼陡地一翻,精芒电射地望着祝玉琪,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兄弟!武林正义,今后需你护持,前途艰巨,任重道远,从今日起,你在江湖上必须步步小心留神,俱防青衣帮的阴谋鬼计!”
祝玉琪闻言,连忙肃容答道:“多谢老哥哥训示,小弟敢不谨诘心中!”
圣手赛华陀扬少华在旁点头笑道:“老化子说得不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祝少侠今后在江湖上确须小心留神,以少侠的一身盖世武毕功力,绝顶超人的聪明机智,只要能够稍加小心慎防,谅青衣帮这些魑魅魍魉的鬼域技俩,也绝对无法得逞!”
圣手赛华陀说着,忽地朝祝玉琪抱拳一拱为礼,谢道:“今夜幸得少侠驾落寒舍,否则老朽舆小女小徒定然难逃青城五绝毒手,大恩不言谢,他日少侠如有需用老朽父女师徒之处,只要派人知道会一声,赴汤蹈火,老朽亦必赶往效劳!”
祝玉琪闻言,忙不迭的长揖还礼,谦逊的说道:“杨大侠如此客气,岂不令玉琪感觉汗颜无地自容么,说来也真惭愧,这五绝奇门阵确实奥妙无穷,威势无匹……”
说着略顿,无限感慨的轻叹了口气道:“今夜若不是那位隐身暗中的老前辈,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授予机宜,指示破阵之法,凭着玉琪这点微末武学功力,这时恐怕早就精疲力竭,落得一败涂地,不可收拾了!”
祝玉琪这样一说,圣手赛华陀等人心中这才明白,怪不得眼看祝玉琪明明不识五绝奇门阵的奥妙变化,只凭着一身绝世的武学功力,在阵中横冲直扑,怎地在突然停手凝立片刻之后,忽于举手投足的三招两式之间,便即破去阵式,月兑身阵外,原来是暗中受了指点!
老化子满脸惊异之色地望着祝玉琪问道:“小兄弟!你知道这位老前辈是谁吗?”祝玉琪点点头道:“知道,不过……”
老化子见祝玉琪面现迟疑之色,似乎已明白他的心意,哈哈一声大笑道:“不过却有点不便说出那位老前辈的名号,是不?”
祝玉琪玉面微微一红,说道:“在那位老前辈自己未将名号示人之前,小弟实在不便随便说出!老化子闻言,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微笑着点了点头。
圣手赛华陀说道:“被几个老怪物忽然跑来闹了这么一阵子,现在天色已经大亮,各位都该稍息一下了,就请入屋内待茶吧!”
说罢,便侧身举手肃客。
老化子哈哈一声大笑道:“对!杨老儿这话不错,小兄弟!你一身内功深湛,这么一夜折腾,虽然不会感觉怎样,但还是以休息一下为佳,走!我们入屋去先息息一会子再谈吧!”说着,挽起祝玉琪的一只骼膊,大步向屋内走入。
众人进入屋内,甫一各自落坐,圣手赛华陀才待命二女往后面去准备茶点,老化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向二女嚷道:“你们两个小妞儿,现在已经没事啦,还不赶快去把酒搬出来,让我老化子好好的喝上一顿,只要我老化子过足了瘾,停会儿包管有你们的好处!”
老化子这么一嚷拿酒,立刻引起杨小环一对骨碌碌的明眸,瞪得又圆又大的白了他一眼,小瑶鼻儿微绉,发出一声轻哼!旋忽格格一声娇笑道:“算了吧!你又用这种鬼话来骗酒-了,待会儿要是真喝饱了老酒,又得装酒疯耍赖,结果还不是一走了事!”
老化子怪眼一眯,望着杨小环笑嘻嘻的说道:“环丫头!这回老化子说有好处就真有好处,决不骗你们,和你们耍赖,你们相信不?”“不相信!”
杨小环摇着螓首说着,忽然把头一歪,睁大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老化子天真的说道:“除非你能当着祝哥哥和两个老道叔叔的面前,先把好处说出来,我和史师姊才会相信,不然、今天你再也别想骗到酒喝了。”
圣手赛华陀哈哈一笑道:“老化子!你这是惹火烧身,我看你今天要不说出好处来,要想喝酒,恐怕很困难呢!”
老化子怪眼翻了翻,望了圣手辈华陀一眼,像煞有介事的向二女摇着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次真的好处倒是千真万确的一点没有骗你们,只是天机不可泄漏,现在万万不能告诉你们!”
史莉玉茫然地睁着大眼睛,望着老化子娇盘问道:“那是为什么呢?化子叔叔!”
老化子微微一笑道:“玉姑娘!你现在别问,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哦!”史莉玉向杨小环温柔的说道:“环妹妹,化子叔叔这回可能是真的呢!”
杨小环噘着小嘴儿道:“师姊!你还信他呢,他今天要不先说出是什么好处来,就别想喝到一滴酒!”
老化子眯着两只怪眼,望着杨小环嘻嘻一笑道:“环丫头!你真不相信化子叔叔的话?”杨小环摇着头道:“不相信!”
老化子哈哈一声大笑道:“环丫头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这并不是环儿厉害嘛!”杨小环小嘴儿一嘟,翘得老高的说道:“谁叫你说话老是不算数,骗环儿的呢!”
史莉玉性情倒底比较温婉,她劝着杨小环道:“环妹妹!我想这次化子叔叔再不会是骗我们的了,如果是的,就让他再骗一次吧!”
杨小环望了史莉玉一眼,仍旧摇摇头道:“不行!就是这一次,也决不能再受他的骗了!”
老化子忽地把舌头一伸,说道:“真厉害!我老化子这点花招,今天看来是绝对行不通了!”杨小环格格娇笑道:“那么你就老实的说出是什么好处吧!”
圣手赛华陀笑道:“老化子!花招耍不通,我看你还是甘脆点儿耍实招吧!”
老化子两只怪眼一翻道:“杨老头儿!环丫头是你的女儿,你不好好的管管地,帮我老化子的忙,叫她把酒拿出来,反而在旁边敲边鼓替她肋阵,你真好意思!”
圣手赛华陀哈哈一笑道:“谁叫你这个化子叔叔说话没有信用的呢!我老头儿并不是不想帮你的忙,酒是环儿和玉儿辛苦酿制的,你已经-了她们很多,一点好处也没给她们,老是骗她们,你这个做叔叔的好意思吗!”
老化子嘻嘻一笑道:“好个杨老头儿,你们真是父女师徒同心,一条骼膊往里弯,我老化子可说不过你们!”
史莉玉柔声说道:“化子叔叔!依玉儿看,你老人家今天就忍耐着些儿,不要喝酒算啦!”
老化子望着史莉玉摇摇头道:“玉姑娘!你不知道么,酒是化子叔叔的命根子,一天没有饭吃,倒没什么要紧,一大没有酒喝,化子叔叔便得瘾死啦,好玉姑娘,还是你帮帮化子叔叔的忙,想想办法好么!”
史莉玉明亮的大眼睛望了杨小环一眼,温婉的摇着燎首道:“环妹妹不肯,玉儿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祝玉琪虽知老化子一生行侠江湖,游戏风尘,性情滑稽,言语诙谐,令人发噱,但也只是耳闻,并未亲眼见过。今天日睹老化子向二女要酒-的这种滑稽情形,坐在旁边心中不禁只是暗喑发笑,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老化子又向杨小环道:“环丫头!你真的那么狠心,一点儿也不肯再通融一次吗?”
杨小环摇摇头娇声说道:“不行,你骗我们的次数太多啦!今天随你怎么说,也不能再上你的当,受你的骗啦!”
老化子似乎已经计穷力竭,有点无可奈何地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怎么办呢?说出来吧,实在天机不可泄漏,不说吧,-丫头又怎样都不相信,不肯把酒拿出来,唉……”
老化子自言自语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高兴地望着杨小环道:“环丫头!你怕化子叔叔耍赖,这回化子叔叔找个保人做保好不好!”“找个保人做保?”
杨小环明亮的大眼睛骨朱硷地转了转问道:“你找谁做保?”老化子向坐在旁边的祝玉琪望了一眼,道:“找你祝哥哥好么?”
“好!”杨小环点点头,望着祝玉琪问道:“祝哥哥!你答应替化子叔叔做保吗?”祝玉琪还没有答话,老化子急忙抢着说道:“当然答应,当然答应。”
说着,便向祝玉琪嘻嘻笑道:“小兄弟!你说是不是,老哥哥找你做个保,你总不好意思不给老哥哥的面子,不答应吧!”祝玉琪略一沉吟道:“要小弟答应做保当然可以,不过……”
不待小玉琪的话说完,老化子立即紧接着说道:“不过小兄弟也想知道是什么好处,是不是?”祝玉琪微微一笑。
老化子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老哥哥若不是成竹在胸,怎会要你做保,你尽避放心吧,老哥哥决不会叫你这个保人为难的!”
祝玉琪虽然不知老化子哥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老化子既然这么说,他当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说道:“好吧!小弟答应做保就是!”
老化子眯起一双怪眼,咧着嘴巴,望着杨小环嘻嘻的笑说道:“环丫头-这样你总该可以放心,不怕我老化子要赖了吧!”
“哼!”
杨小环轻轻的哼了一声,转向祝玉琪娇声说道:“祝哥哥!你答应化子叔叔做保人,回头他要是再耍赖,我和史师姊可要找你的麻烦啦!”
祝玉琪微笑的点点头道:“有我做保人,老化子哥哥他决不会再耍赖的,环妹妹,,你放心好了。”
老化子哈哈一声大笑道:“环丫头,赶快去搬酒吧!”
杨小环格格一声娇笑,天真娇憨的脸儿上,扬溢着胜利的喜悦,明亮的大眼睛斜睨了祝玉琪一眼,拉起史莉玉的玉手,娇声说道:“走!史师姊,我们去拿酒去!”
史莉玉朝祝玉琪甜甜一笑,和杨小环珊珊地向后面走去。
史莉玉性情温婉,娇躯婀娜纤瘦,这甜甜的一笑,充分的流露了女性温柔的特质,更有着无限的妩媚,令人幻生绮思!
圣手赛华陀望着二女的背影说道:“玉儿,环儿,你们俩个不要忘记做好茶点一齐拿出来啊!”
“晓得啦!”
杨小瑷娇声答应着。
二女往后面去端整茶点和酒去了。
老化子笑了笑,向圣手赛华陀道:“环丫头真是个鬼灵精,太调皮,要是能够分点给玉儿就好了,玉儿实在太温柔了!”
圣手赛华陀微笑道:“一个人上当吃亏只不过一回两回,那有好多回的!”
祝玉琪望着老化子道:“老哥哥!你不会又是骗她们的吧?”
老化子忽地怪眼一翻,一面孔正经的样子说道:“怎么!你也不相信老哥哥,怕老哥哥累你丢脸是吗?”
祝玉琪面孔微微一红,连忙说道:“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小弟怎会不相信老哥哥……”老化子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兄弟!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请放心吧!”
祝玉琪听老化子这么说法,只好点点头,不过,他心中却在暗想:“老化子哥哥究竟在搞些什么鬼啥?……”
忽然,祝玉琪又想起怀中的玉塔舆玄玄真经,于是便望着老化子说道:“老化子哥哥!被青城五绝前来这么一阵鬼扰,玉塔和玄玄真经的来历,你还没有说呢!”
老化子闻言,脸上的嘻笑谈谐之色,顿时全皆敛去,望着祝玉琪肃容说道:“玄玄真经乃武林奇书,书中所载,均系罕世绝学,深奥无比!
据说远在百数十年前,武林中忽然出现了一位姿容绝世,手托玉塔的少妇,她自号玉塔夫人,无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她初出江湖,即以一身罕世奇学,连败正邪两道十多名绝顶高手,震惊武林,玉塔夫人的名号也就顿时轰动江湖,但当时武林中,各派高手异士,竟无一人识得她所使的招式家数,系出于何门何派?………”
正说之际,二女已将茶点和酒端整出来。老化子一见酒来了,便忙不迭的顿口停语,伸手拿过酒壶,送到嘴边,一仰脖子,猛的-了一大口,还啧啧嘴说道:“好酒!环丫头和玉儿做的酒越来越香,越做越妙了。”
杨小环格格一声娇笑道:“好啦!化子叔叔,你少给我和史师姊戴高帽子,回头你要是拿不出好处来啊………哼!”老化子双限一眯,笑道:“怎样?”
“哼!”
杨小环没有回答他,樱口中却又“哼”了一声!老化子哈哈一笑道:“环丫头,化子叔叔已经找了保人给你们,回头化子叔叔要是再耍赖的话,你们可以找保人啥!”说着,还向祝玉琪挤了挤眉眼说道:“小兄弟!你说老哥哥这话是吧!”
“唔!”
祝玉琪见老化子哥哥那种挤眉弄眼,滑稽突梯的怪样子,口中“唔”了一声,却又忍不住笑了一笑。
杨小环不知道祝玉琪为什么要笑,便望着祝玉琪娇声问道:“祝哥哥!你笑什么呀?”
祝玉琪摇摇头道:“没有什么。”
杨小环忽地秀目一瞪,望着老化子娇声道:“化子叔叔呀!你这次要是再耍赖呵,祝哥哥是保人,我们当然要找他,不过,你也跑不掉呢!”
老化子闻听,忽地嘻嘻一笑道:“环丫头!你只要找上你祝哥哥,随便他代我老化子拿点什么好处给你们,就够你们一生受用的了,何必还要再找我这老化子叔叔呢!”
祝玉琪一听,老化子这口风不对,心念不禁微微一动,才待要说什么,老化子已又拿起酒壶长吸了一大口,用手一抹嘴,哈哈一笑道:“现在我们闲话少说,还是言归正传吧!”
说着,便又一歙嘻笑之色,肃容继续说道:“玉塔夫人自出道江湖,先后只不过十多年的时间,便已名满武林,威震八荒,并且于无形中成了八荒英雄的盟主,玉塔也就变成她的令符信物,见玉塔犹见其人,玉塔所至,八荒英雄虽不能说是绝对俯首听命,但谁也得惮忌三分!
不过,她虽然身负罕世奇毕,除了心性高傲,手底稍嫌狠辣之外,为人倒还颇为正派,只是对于她的武举渊源,师承来历,武林中仍是讳莫如深,无人知道,直到后来,她创立玄玄教后,始才透露出一丝凤声,原来她乃是武林传说中的奇书,玄玄真经的得主。”
老化子说到这里略顿,又喝了一大口酒,这才又道:“玄玄教自创立以后,不数年间,教下弟子即遍布天下武林,其威势之大,当时武林七大门派,那一派也望尘莫及,因为玄玄教在武林中声势浩大,威望卓越,便有一些被武林正道侠义之士,或者仇家追逼得走头无路的江湖恶徒,投奔到教下,托庇活命,那些武林正道侠义,或者仇家,见恶徒已投入玄玄教下,那因不愿与玄玄教结仇树敌,便也就只好作罢。”
祝玉琪听到这里,忍不住说道:“玄玄教此滥收恶徒,在江湖中的威望必然一落千丈,声誉狼狈不堪了!”
老化子摇头道:“这倒不见得!”
祝玉琪不禁感觉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呢?难道这些恶徒,一投入玄玄教下,便都变成了好人不成?”
老化子微笑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玄玄教又不是个染善缸,这些恶徒投入玄玄教后,怎会就变成好人呢!”
老化子说着,又拿起酒壶来,脖子一仰,“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了壶里的酒,眯起双眼,望着杨小环摇了摇手中的酒壶道:“环丫头!酒没有了呢!”
杨小环这时正在听得津津有味,那会愿意再去拿酒,闻言即笑着娇叹道:“等会儿再喝不行吗!”
老化子明白她的心意,摇摇头笑着道:“环丫头,你只管放心去拿酒好了,化子叔叔一定等你拿了酒来再往下说,否则,化子叔叔就不往下说了。”
祝玉琪也说道:“环妹妹!你就去拿酒吧,我担保老化子哥哥一定等你回来再往下说就是。”
杨小环似乎不愿违拂祝玉琪的意思,朝祝玉琪望了一眼,微笑道:“好吧!祝哥哥,环妹妹听你的话。”
说着,站起娇躯,拉着史莉玉的手儿说道:“史师姊,你陪我一起去吧!”少顷,杨小环抱着一坛酒,史莉玉捧着一盘咸肉出来。
杨小环把酒坛放在老化子身旁,娇声说道:“化子叔叔!今天索性让你喝个够,这样你总该高兴了吧!”
老忙子忽地怪眼一翻,转向祝玉琪道:“小兄弟!环丫头今天这样慷慨,你的面子可着实不小啊!”祝玉琪玉面又不禁微微一红。
杨小环粉面也是一红,莲足儿一跺,娇喝道:“贫嘴!”
老化子哈哈一笑,伸手拿起一只大碗,自酒坛里舀起一大碗酒,脖子一仰,“咕噜”一口喝干,这才放下大碗,继续说道:“玄玄教对于江湖恶徒投奔教下虽是来者不拒,但教规之严,较武林七大门派尤甚,举凡违犯者,必依教规严处,决不稍予宽容,尤其是投入教下的一些江湖恶徒,只要一犯教规,十月八九都被处以极刑,而且因其教下势力遍及天下,犯规者如想逃亡,任凭你逃往天涯海角,也决难逃出玄玄教的掌握!
因此,这些江湖恶徒,仅管平素凶残,在江湖上无恶不作,但投入玄女教后,便也不得不竭力收敛恶行!”
“哦!”
祝玉琪道:“这么说来,这玄玄教主玉塔夫人,治教之严,驭下之有方,倒是确实令人钦佩不置呢!”
老化子点点头道:“玉塔夫人的确是个值得人钦佩,了不起的巾帼英杰,玄玄教自开创以后,在武林中便即独树一帜,虽无甚侠名,却更无一点恶彰,纵是偶有教下恶徒,在外偷偷的做了一件恶事,但不出数日,那恶徒必被以教规,是以,玄玄教在武林中的声势威誉,数十年有如一日,始终兴盛不衰!”
老化子说着,略微顿了顿,接着又道:“玄玄教下弟子,虽然数逾千众,但真正是玉塔夫人的武功嫡传弟子,却只有寥寥五人,玉塔夫人逝世后,玄玄掌教就由其嫡传大弟子接掌教务,直到五十年前,不知怎地,玄玄教突然宣布解散……”
老化子刚说到这里,祝玉琪忽然朝老化子摇了摇手,阻断老化子的话,目注屋外朗声说道:“何方高人驾临,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还隐隐藏藏的作甚?请即现身下来相见如何!”
圣手赛华陀,玄清,女心老化子等四人,一听祝玉琪这话后;脸色都不由的微微一变!凭他们的内功修为,听觉的灵聪,皆是十丈之内可办落叶飞花声音的内家高手,想不到在这青天白日之下,被人潜身到屋外附近之处隐藏,而他们竟都丝毫无觉,这实在太丢人了。
不过,这潜身来到屋外附近之人,既能逃过他们四人灵聪的听觉,显然是轻功高绝,具有上乘内功的绝世高手无疑!
随着祝玉琪的话声,立即听得一阵声若洪钟的哈哈人笑道:“祝相公的一身内家功力,确实已到了匪夷所思的上乘化境,实在令人佩服至极!”
话声中,只见人影闪幌,轻风飒然,屋外门口已经立着两个体形高大,须发俱白,身着葛布长衫,背挥长剑的老叟,和两个风姿绰约,身着玄色衣裙,年约四十来许的中年美貌妇人!
这两个老叟与两个中年美貌妇人身形一现,圣手赛华陀和老化子,玄清,玄心道长等人,都不由得微微一愕!
武林中有这么四个身怀上乘武功的高手,他们不但浑然不知,并且对这二男二女的穿章打扮,以他们在江湖上的广博见闻,好像也从未曾闻听说过。
“咦!”
就当圣手赛华陀等人感觉微愕之际,杨小环在旁边却月兑口发出了一声惊“咦”。
原来这两个老叟和两个中年美妇人,竟是前夜祝玉琪在终南山中所见,护卫那座神秘软轿的左右二神君,和所谓轿前四凤中的两凤三凤和四凤。
那夜的情形,杨小环隐身暗中曾窥见了个大略,足以一见他们现身,便不禁月兑口“咦”了一声。
祝玉琪曾舆二神君劲过手,过过招,当然更认识他们,不过,因为不知道他们突然来此何意?所以四人一现身,他并没有立即说话。
但杨小环她可毫不客气,“咦”的一声出口之后,立即秀日一瞪,望着四人娇声喝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圣手赛华陀连忙朝小环-道:“环儿!不可无礼!”
圣手赛摹陀刚这样喝着杨小环,两个中年美妇人中,身形略较纤巧的一个,四凤,已声若银铃般地一声格格娇笑道:“小妹妹!我们来又不是要和你打架,你这么凶干吗?”
杨小环小瑶鼻儿一绉,仍是娇喝着问道:“那么你们来做什么?我们又不认识你们!”
杨小环瞠目娇喝,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但四凤对此竟是毫不介意,依旧格格娇笑着道:“你和我们虽不认识,可是祝相公和我们却是认识的呀!”
说着,一双美目轻飘了祝玉琪一眼,又道:“难道我们来找祝相公也不行吗!”
“哼!”
杨小环寒着一张天真的娇靥,冷哼了一声道:“既然是来找我祝哥哥的,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那么掩掩藏藏的作什?你这话谁会相信!”
四凤粉脸不禁微微一红,恰在此时,祝玉琪已起身离坐,朝四人拱手一揖,微笑着说道:“四位既是来找小生的,且请入屋坐谈,环妹妹年青不懂事,言语冒渎,尚请勿予见怪!”说罢,便即摆手让客。
四人一见,连忙各自向祝玉琪敛衽拱手还礼,口中并且同时连说:“不敢!不敢!”
四凤妙目流转,扫视了屋内众人一眼,望着祝玉琪柔声问道:“几位都是相公的朋友吗?”祝玉琪点点头道:“是的。”
四凤又问道:“两位道长呢?”
“乃敝派当今掌门人的师弟!”
因为四人仍站在屋外门口,祝玉琪回答之后,便又拱手一揖让客,说道:“四位来找小生,想必有所见教,且请入内坐下,慢慢再谈如何!”
四凤泪首轻摇了摇,笑道:“不必了,祝相公在这里也是作客,我们也就不多打扰,就此告辞!说罢,朝祝玉琪钦衽一福,便要与三人转身离去。
祝玉琪一见,连忙说道:“芳驾可否请稍留步!”
四凤闻言,一双美目忽地凝注着祝玉琪的俊面问道:“祝相公有何教示?”
祝玉琪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四位来找小生,当然不会无因,但,既找到了,为何又要立刻就走,实在叫人费解?尚望芳驾能子明示。”
“这个么?……”
四凤妙目略一流转,格格一声娇笑,忽又肃容说道:“我家主人夜来散步峰顶,偶见相公豢养之灵鹤盘旋顶空,久久不去,以为相公又在附近山中遇上了强敌,因知相公孤身只剑,甚不放心,所以特命妾身等四人连夜下山,沿途搜索,俾便相助相公一臂之力!”
“哦!”
祝玉琪口中刚“哦”了一声,四凤望着他盈盈一笑,接着又道:“早知相公在这里作客,妾身等也就不必这样澈夜奔波,跑到这里来了。”
四凤这番话,不禁把祝玉琪听得怔住了,他再也想不到,那顶软轿里的神秘丽人,竟会对他这么关心……
祝玉琪听得发怔,四凤却“噗哧”一笑道:“祝相公!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对妾身的话有点怀疑?”
“啊!不!”
祝玉琪微微一惊的“啊”了一声道:“承蒙贵主人对小生如此关心,小生衷心感激,此情此意,他日会唔时,当为面谢!”
四凤格格一声娇笑道:“面谢不面谢这倒没有什么关系,只要相公紧记着八月二十日之夜之约,不使我主人空等失望就是了!”
祝玉琪闻言,连忙肃容朗声说道:“芳驾但请放心,并烦回裹贵主人,只要小生八月十五日庐山之约,不发生意外,届时定必前往践约!”
四凤微笑点头道:“以相公一身盖世奇毕,庐山之约,必能顺利成功,手双血仇,八月二十日之夜,我主人当备酒以待相公驾临,为相公祝贺!现在妾身等必须返回覆命去了,望相公善自珍重,再见!”
再见声中,四人均朝祝玉琪略一施礼作别,微风飒然,身形已都掠起,迅逾电闪风飘般地驰去!
四人去后,祝玉琪方始坐下,老化子便即目注祝玉琪问道:“小兄弟!她们是谁?”
祝玉琪摇摇头道:“小弟也是讳莫如深。”
“你在何处和她们认识的?”
“终南山中。”
“终南山中?”老化子跟着说了一句之后,忽地转望着圣赛手华陀问道:“扬老儿!你住在这里距离终南山不远,终南山中隐迹着这样的高人异士,你难道一点也没有听说过吗?”
圣手赛华陀思索地摇摇说道:“没有。”
老化子又向祝玉琪问道:“你知道她们的主人是谁吗?”
“不知道。”
杨小环忽然在旁插嘴说道:“我知道。”
老化子等人闻言,都不禁感觉很是奇异,目光一齐投注在她天真的娇靥上。圣手赛华陀望着她问道:“是谁?”
杨小环道:“是个女人。”
老化子问道:“你见过她,知道她的名号吗?”
杨小环正经地说道:“环儿虽然没有见过她的庐山真面,不知道她的名号,但听她说话的声音,敢断定她年纪必然不大,并且是个很美的女人!”
老化子等人都以为杨小环真的知道,及至听她这样一说,这才明白她的所谓“知道”,只是这么一点点而已!杨小环说罢,众人都不由得莞尔笑了。
老化子笑着问道:“环丫头!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杨小环摇摇头,娇声说道:“没有啦!你们还是问祝哥哥吧,他和她说过很多话,应该比环儿知道清楚得多嘛!”
圣手赛华陀望着祝玉琪问道:“祝少侠!环儿说的对吗?”
祝玉琪笑了笑道:“环妹妹所说,或者对,也可能不对!”
老化子忽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兄弟,我明白了!”
祝玉琪闻言,不由微微一怔!望着老化子问道:“老哥哥!你知道她是谁了吗?”
老化子眼睛一眯,笑嘻嘻的说道:“小兄弟!我老化子虽然还不知道她是谁?但和环丫头一样,敢断定她不但很美,并且这里面可能……”
老化子说到这里,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摇幌着满头乱发的脑袋,沉吟的说道:“还大有文章呢!”
祝玉琪依旧茫然不解地问道:“什么文章?”
老化子又是一声哈哈道:“小兄弟!这种事情,你要是不愿意说,或者是不便说,我这老哥哥当然不会得逼着你说,何必要在老哥哥面前卖关子呢!”
祝玉琪听老化子这么一说,这才明日老化子心里泛了疑误,遂即连忙正色的解释说道:“老哥哥!并不是小弟在卖关子,小弟虽曾舆她说过话,但事实上连她的脸型像貌一点也没有看到!”
“哦!”老化子仍有点怀疑不信。
祝玉琪笑了笑,于是便把在终南山中相遇的经过情形,向老化子等人详说了一遍。老化子听了之后,沉吟着说道:“这么说来,她们的出身来历,姓名,你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了。”
祝玉琪摇摇头道:“要是知道,小弟不早就说了。”
这一阵子,老化子也忘记喝酒了,他完全被祝玉琪口中所说的软轿,轿中神秘的女主人,十六个绛衣少女,那种排场神秘住了!
他仰着头,闭着眼,苦苦思索着江湖上数十年的听闻,那一帮派,什么人,有这样的排场?……蓦然,祝玉琪想着了什么似的说道:“老哥哥!必于她们的出身来历名号,小弟虽一无所知,不过对刚才来的四人,她们自己的称呼,倒是知道。”
老化子不由精神一振,双眼遽睁,精光灼灼地望着祝玉琪急问道:“她们自己人是怎么称呼的?小兄弟!你说出来听听看!”
祝玉琪道:“两个老叟,她们称呼为左右二神君。”
“左右二神君?”老化子重复了一句,接着又问道:“那两个女的呢?”
祝玉琪道:“她们共有四人,年龄均皆相仿,合称为轿前四凤。”
老化子又重复的-着道:“轿前四凤,左右二神君,左右二神君,轿前四凤。”圣手赛华陀在旁忽然插上一句道:“还有十六个绛女少女呢?”
“啊!”
老化子两只怪眼陡地一翻,望着圣手赛华陀道:“杨老儿!你想着了么?”圣手赛华陀朝他微微一笑道:“你呢?”
老化子哈哈一声大笑道:“刚才还在谈着她们,一时之间竟未想起,真是糊涂透顶!”圣手赛华陀点点头笑道:“这叫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祝玉琪一听老化子和圣手赛华陀的语气,知道二人已经想出了她们的来历,正要开口动问,却听杨小环已在娇声说道:“爹啊!她们究竟是谁吗?你别和化子叔叔打哑谜了好不好!”
圣手赛华陀望了爱女一眼,忽地望着祝玉琪说道:“祝少侠!如果老朽和老化子猜想得不错,她们使是隐迹五十多年,再未现踪江湖的玄玄教中人了!”
“啊!”祝玉琪微微一惊的望着老化子问道:“那么,那软轿中人该是……”
老化子点点头道:“玄玄教掌教!”
“哦!”祝玉琪略一沉吟又道:“老哥哥!你看这件事,小弟该怎么办呢?”
老化子不明白祝玉琪意何所指,不禁微感怔然的望着他问道:“什么事该怎么办?”祝玉琪道:“玉塔和玄玄真经!”
老化子道:“你的意思是?”
“该不该还给玄玄教?”
老化子双目凝注着祝玉琪的俊面问道:“小兄弟!你想呢?”
祝玉琪朗声说道:“这两样东西既是玄玄教之物,小弟以为即应物还原主,交还给她们才是!”
老化子不由纵声一阵哈哈大笑,笑声一落,便即朝祝玉琪一竖大拇指头,说道:“小兄弟!你这份无贪无妄的拓落心胸,实在令人钦敬!”
祝玉琪俊面微微一红,谦逊地说道:“老哥哥又在谬赞,取笑小弟了!”
老化子正色说道:“小兄弟!你也不必客气,不过,你虽有这份欲使物归原主的拓落心胸,但却必须在与玄玄教主会晤之后,慎重考虑过才是!”
祝玉琪有点不懂老化子的意思。问道:“为什么?”
老化子略一沉吟,肃容说道:“小兄弟!你应当知道,这玄玄真经中所载武功,与你所习的两仪武学,同为武林罕世奇学,练成之后,足可傲视武林,睥睨天下,据说当年玉塔夫人得到这本真经后,只不过练成其中所载的三分之二,武林中便即无人能敌!
由此可见,这玄玄真经确实是深奥无比,神妙非凡的奇绝之学?”
老化子说到这里,略顿了顿,又道:“真经,玉塔,乃玄玄敦之物,固是应当归还,但目前这玄玄教主的为人如何?尚还不知,是以……”
“哦!”
祝玉琪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老化子的心意,不待老化子的话说完,便接着说道:“是以老哥哥要小弟在见着这位玄玄教主之后,好好察看她的为人,心性,再决定真经,玉塔的交还与否!”
老化子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这种武林罕世奇书,关系实在非同小可,如果一旦所交非人,其将发生怎样的后果,颇难逆料!”
圣手赛陀华在旁也点着头说道:“老化子谋深虑远,一点不错,这种武林奇书,如果误交在恶徒手里,何异是为虎添翼,那时,武林中必又将没有宁日矣!”
祝玉琪听了二人这番话后,连忙恭谨肃容说道:“小弟谨遵老哥哥和杨大侠的教示,届时当特别留心注意这玄玄教主的言谈,心性,为人,以作真经,玉塔,应否归还的准绳!”
正经事情谈完了,老化子又恢复了他那笑嘻,诙谐滑稽之态。
酒,一碗又一碗的往肚子里灌,喉咙里“咕噜,咕噜”响个不停,脖子一仰,酒干碗空!酒光了,老化子也有了六七分醉意,两只精光灼灼的怪眼,此刻好像已经不能张开的紧眯着,眯成了两条缝!
不过,他酒醉心不醉,言谈依旧谈谐如故,滑稽百出,令人发噱!
杨小环望着化子叔叔喝饱了老酒后,那副以酒装疯,更形滑稽的怪样子,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忽地格格格一阵娇笑道:“化子叔叔!你老人家酒喝够了没有?”
老化子眯着眼,拍了拍肚子道:“是不是还有?”
杨小环摇摇头道:“没有了。”
“没有了,你问化子叔叔喝够了没有做什么?”
杨小环小嘴儿一噘,撒娇地道:“环儿是好心问你的嘛!你真不识好人心!”
老化子哈哈一笑道:“好环丫头,化子叔叔今天总算是过了瘾了。”
杨小环娇笑道:“这样说,你该是已经喝够了!”
老化子眯着眼睛,嘻嘻的说道:“马马虎虎,将将就就,可以这么说!”
“那么……”杨小环又是格格一声娇笑,玉手儿一伸,说道:“化子叔叔!那拿来吧!”老化子故作茫然不解的神气问道:“拿什么?”
“好处呀!”
“什么好处?”
杨小环莲足一跺,娇嗔道:“你答应过的话,又要耍赖吗!”
老化子笑道:“环丫头!你那么凶,化子叔叔敢跟你耍赖吗!”
杨小环道:“不耍赖,就拿来啊!”
老化子滑稽的抖了抖身上的百补长袍,嘻嘻的说道:“化子叔叔穷得除了这件破袍子以外,什么也没有,环丫头!你要化子叔叔拿什么好处给你呢!”
扬小环大眼珠子转了转,朝旁边坐着的祝玉琪望了一眼,小嘴儿一嘟,天真的娇声说道:“好啦!你耍赖,我们不会找祝哥哥么!”
老化子忽地哈哈一声大笑道:“妙呵!你们早该找他啦!找上他,只要他随便掏出一点儿半点儿的,不比我这化子叔叔强得多多么!”
“啐!”
杨小环小嘴儿一噘,朝老化子“啐”了一声,小蛮腰儿一扭,望着祝玉琪婿声说道:“祝哥哥!你说怎么办?”
祝玉琪见杨小环娇憨天真可爱,不由也故意的逗着她,说道:“环妹妹!什么怎么辨呀?”
杨小环道:“你答应过替化子叔叔做保,保证他不耍赖的,现在他耍赖了,祝哥哥!你是保人,保人总该有个交代啥!”
祝玉琪笑道:“但是,他一定要耍赖,我也没有办法呀!”
杨小环一听祝哥哥的口气有点不大对,分明和老化子一样,也在耍赖,不禁满面娇嗔的跺着莲足,说道:“我不来了,祝哥哥,你也坏嘛!”
祝玉琪笑着道:“我怎么坏了?”
杨小环噘着嘴儿道:“你帮着化子叔叔骗环妹妹,这还不坏嘛!”
老化子忽然朝祝玉琪嘻嘻笑道:“小兄弟!我这老化子哥哥在环丫头面前已经是坏出了名的骗子精,永远没法子更改的了,但是,小兄弟!你年纪很轻呢,可不能学我这老化子哥哥的样儿,让环丫头把你也当作骗子,那就糟透了啦!”
祝玉琪,一听老化子这话,心中暗道:“这像话么?要不是你骗她们,环妹妹她能说我坏吗?……”
祝玉琪心中正在这么暗想之际,只听老化子又在说道:“小兄弟!这个坏名实在落不得,为了你自己,也为我这老化子哥哥,今天你帮上一个忙好么!”祝玉琪望着老化子问道:“帮什么忙?”
老化子嘻嘻一笑道:“老哥哥的一点玩艺儿实在拿不出手,小兄弟!还是你拿点给她们吧!”“我拿点给她们?”
祝玉琪不禁怔怔地望着老化子说道:“小弟身上除了真经和玉塔之外,就只有穿着的一件儒衫,老哥哥!你这不是在开小弟的玩笑吗!”
老化子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兄弟!你以为老哥哥要你真的拿什么东西给她们吗!”祝玉琪道:“就是假的,小弟也拿不出呀!”
老化子眯着的双眼,望了二女一眼,朝祝王琪微笑着道:“小兄弟!环丫头和玉姑娘不久就将出道江湖历练,以她们二人的一身武学,虽然已尽得杨老儿真传,但女孩儿家的体力,倒底要单薄一些,碰上一般江湖宵小恶徒,固是无碍,但如遇着内功较为深厚一点的魔嵬子们,可就得要吃亏了,所以老哥哥今天向你讨个面子,要你成全成全她们!”
杨小环一听老化子这话,芳心里不禁大喜过望,天真娇憨的粉脸上,顿时满现着兴的神情,望着祝玉琪娇声说道:“祝哥哥!你不是说很喜欢环妹妹的吗,化子叔叔要你成全环妹妹和史师姊,你不会不答应吧!”
祝玉琪朝她和史莉玉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化子笑着说道:“小兄弟!你是答应了她们了!”
腼玉琪俊眉倏地微扬,笔着老化子说道:“老哥哥!你要小弟怎样成全她们呢?是不是和上次帮助华姊姊那样的成全她们?”
老化子哈哈一声大笑道:“那样当然更好!但,像峨嵋“大神丸”那样的灵药,那里去找,我老化子可没有如许广大的神通!”
祝玉琪不由绉着眉头问道:“那是要小弟怎样成全她们呢?”
老化子微笑着道:“不得已退而求次,只需将两仪步法传给她们,也就足够她们在江湖上纵横一生了!”
杨小环在旁不禁插嘴问道:“化子叔叔!什么两仪步法?”
老化子嘻嘻一笑道:“环丫头!现在你先别问,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这步法化子叔叔敢保险,既妙,又好,包你高兴满意!”
说着,便又向祝玉琪道:“老化子早已想过了,环儿玉儿体力单薄,尤其是玉儿较环儿尤甚,两仪步法,神奇无比,正好可以补救,如遇上内功深厚的高手,无须以真力拚斗,只要施展开这套神妙的步法,避攻还击,纵是不能获胜,却可保持不败!”
祝土琪听了老化子这番话后,这才恍然大悟!耙情老化子早就打上了他的主意,想要他把这套步法教给二女,才故意拉着他替他作保!祝玉琪心中这一恍然,便不由得一声哈哈朗笑道:“好个老化子哥哥!你真厉害,小弟算是佩服了你了!”
老化子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兄弟!老哥哥要小是那么绕着圈子,拖上你作保人,平空的要你把两仪步法传给环儿玉儿,你能这样爽快的答应吗!”
说罢,又是哈哈一声大笑。
圣手赛华陀,玄清,玄心,三人也跟着哈哈的笑了起来。
杨小环,史莉玉,更是格格的笑弯了腰,并且,杨小环一面格格地娇笑着,一面还在说着:“化子叔权真坏死了,专门教人上当!”
老化子忽地翻眯着的一双怪眼,望着杨小环笑骂道:“你个小妮子!一点没有良心!化子叔叔费了那么大的心机,替你们讨到了好处,你不但不谢谢化子叔叔,反还说化子坏死了,化子叔叔真的就那么坏,没有一点儿好处吗!”
杨小环满脸稚气,娇憨的说道:“化子叔叔,环儿和史师姊得到了好处,当然要谢谢你的-,不过……”
说着略顿,小嘴儿一噘,娇笑道:“你坏吗!就是坏嘛!”
老化子似乎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环丫头!化子叔叔在你面前,反正是坏了,你爱说坏,就是坏吧!”
杨小环忽然“噗哧”一笑道:“化子叔叔!从现在起,你如果不再骗环儿,环儿就说你好,好吗?”
“好!”老化子点点头嘻嘻的直乐。
杨小环大眼睛略转,朝祝玉琪望了一眼,才要想说什么,忽听她父亲圣手赛华陀向她和史莉玉说道:“环儿!玉儿!祝少侠答应教给你们两仪步法,你们还不赶快先谢谢!”
杨小环史莉玉闻言,连忙一齐莲步轻移,走到祝玉琪面前,双双敛衽一福下拜,口中娇声说道:“祝哥哥!谢谢你啦!”
祝玉琪连忙拱手还礼,微笑道:“不敢当!二位妹妹快不要行礼了!”
二女拜罢,抬起头来,均朝祝玉琪微微甜甜的一笑。
二女这甜甜一笑啊!镑有不同的凤韵。
杨小环的甜笑是天真的,纯洁的,娇憨的!可是,史莉玉姑娘的那甜笑啊!是温柔的,也是妩媚的,并且恍似含有着无限的情意,但却又有些微的羞怯……
娇柔妩眉的倩笑中,带着微微的羞怯,这种凤韵,祝玉琪几曾见过,当时不由得微微一呆!一双星眸,光彩奕奕的望着史莉玉发楞!出神!
史莉玉的娇靥上立刻飞起了两朵红晕,更加羞怯,低垂下了螓首!杨小环向他娇声问道:“祝哥哥!你什么时教给我和史师姊两仪步法呀?”
“唔!”
祝玉琪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杨小环不禁觉着奇怪的笔着祝玉琪说道:“祝哥哥你怎么了?”
祝玉琪似乎微微一惊,望着杨小环问道:“什么?璎妹妹!你说什么?”
杨小环有点不高兴地,噘着小嘴儿道:“我问你话,你怎么不答应我!”
祝玉琪王面微微一红,问道:“你问我什么话?”
“咦!你没听见我说话?”
“没有。”
祝玉琪摇摇头,掩饰地说道:“我忽然想起一桩事情,想出了神。”“想起什么事情了?”
“现在无法和你说。”祝玉琪摇摇头道:“环妹妹!你要问什么话?现在你问吧!”杨小环道:“我问你什么时候教给我和史师姊两仪步法?”
“哦!”
祝玉琪微一沉吟,笑笑道:“现在就教,你说好吗?”
说着,一双星目还看了史莉玉一眼,好像他这一句“你说好么?”不单是向杨小环,也是向史莉玉说的!杨小环一听,非常高兴的笑道:“当然好!太好了,好极啦!”
祝玉琪见杨小环那种天真娇憨,高兴的极子,遂即站起身来,笑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到屋外面去吧。”
说着,便举步向屋外走去。
在屋外的空地上,祝玉琪教二女演练着两仪步法,一遍,两遍……三遍……二女性均聪明灵慧异常,约莫两三个多的时辰,便都已熟记心中。
忽然,一声鹤唳长空,祝玉琪一听雪儿唳声有异,心中不由微微一惊,抬头望去,只见灵鹤雪儿自东南方向,遥空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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