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爱更道:“师父,您可怜戒色师妹,迄今仍未与她儿子叙过母子之情,都是徒儿们多事,不该传他武功。但他并未恃武为外恶,师父不能就此放过么?”。
莲花圣尼表面仍是无动于衷,其实心里真想过去看看孙的伤势如何?虽从徒儿脸上看出无碍,却还放心不下。
但她天生执拗的性子,冷问道:“你们怎知他未曾侍武为恶,或许他做了天大的恶事,没教咱们知道!”
表王突道:“老婆子,这个不是我自夸,咱们的外孙儿则是一条标准的血性男儿,不象你冷面无情,也不象我专门为非作歹,可不是我为他求饶,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外孙。如要当真将他逼死,是你的事,但我吕家还指望他养个跪我继吕的曾孙,你叫我永生无后,虽是我恶有恶报,但有一天叫我千古无后,就是变为恶鬼也要找你算算这笔帐!”
莲花圣尼不屑去理做尽恶事的鬼王,然从鬼王的一番说话,软下心肠,暗道:“感情罪儿并无不良的血统,唉。只要他不恃武为恶,我又何惜传他武功。”
当下想了想,又道:“你们起来,将罪儿穴道解开。”
戒爱挥指解开罪儿“筋束穴”’。
莲花圣尼道;‘罪儿,今天看在你有一死护师之情,一切暂且不论。但有一天教外婆知道你做了恶事。莫怪外婆定要收回你。
的武功!“解英冈听莲花圣尼自称“外婆”,那是认他这个外孙了,不由大喜,翻身而拜道:“外婆,外孙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为恶!”
莲花圣尼挥手道:“起来,起来,咱们私事处完,可要请问来客几句话!”说着,寒电似的目光,扫向吴翩翩。
吴翩翩笑道:“干妈,您不处置干爹么?”
表王咳着笑道:“别再喊于妈,没得气死我老婆!”
莲花圣尼铁青着脸,问道:“听说令堂去世了。是不是?”
吴翩翩脸色一沉,冷笑道。“这不正是干妈所希望的么?”
莲花圣尼道:“令堂妇道人家,却在江湖上倒行逆施,其种种恶行,死有余辜。”吴翩翩道:“可也包括占取你丈夫么?哼,那可是干爹自己看上的。干爹成性,见异思迁,想睐你自己也知道!”
原来吴翩翩的母亲吴娇娇,与门剑生相爱,门剑生为她费尽千辛万苦找来“蛊毒犀”恢复她易容过的容貌。
吴娇娇本可与门剑生相爱一一生,白头到老,但她自己负容貌绝色,竟不愿从一而终,嫁给门剑生后,不舍桃心掌门之位,与江湖各派争权夺势,暗中招蜂弓!
蝶,收模面首,极尽婬侈。
门剑生本是好奇,想一见吴娇娇易容后面真面目,并非真心相爱而找来复容之药。
其后见吴娇娇有绝世之貌,也心动了,于是顺其门规,娶她为妻。
哪知吴娇娇天生,进一怒而绝,再不承认吴娇娇是自己的妻子。
吴娇娇与门剑生决裂后的行为变本加厉,连鬼王这种人材,也不拒绝。鬼王见她艳光照人。甘心做不贰之臣。
其时鬼王与师妹史小曼私奔在外成亲,史小曼更怀着鬼王的骨血。
表王全不顾妻子史小曼的身体,将吴娇娇和她女儿带来家中,那时吴娇娇的女儿吴翩翩七八岁左右,也是吴娇娇同门剑生分离了七八年的事。
表王在自己家中与吴娇娇日夜纵婬作乐,还叫吴翩翩叫史小曼干妈,却与干女儿的母亲乱七八糟。
史小曼看在眼里,痛心已极,自恨遇人不淑,为了月复中之儿,不声吞气,有时吴娇娇故意气她,她也容忍不发,直到吴娇娇觉得史小曼碍眼而同鬼王商量毒害她时,史小曼带着破碎的心逃亡。
莲花圣尼迄今想来,犹觉那年的生活,如似活在地狱之中,面对当年欺负她,而今已是半百老妇的吴翩翩,往事一幕幕呈现脑海中,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吴翩翩笑道:“干妈是不是想起我娘,心里不舒服么?”
莲花圣尼按下愤怒之情,说道:“你今日来此作什?”
吴翩翩道:“你害死我娘,难道我就不报仇?”
莲花圣尼道:“谁说我害死令堂!”
吴翩翩道:“你丈夫对你不忠,只能怪你丈夫不对,为何只为了争风吃醋,连将我娘的武功废去!”
莲花圣尼生下戒色后,苦练着十戒刀法,只出去找鬼王,鬼王同吴娇娇连手亦不是莲花圣尼之敌,莲花圣尼一怒下废去吴娇娇武功,又将鬼王四弟子致成重伤,在他们头上用刀刻成“暂寄尔头”四字,其意警戒鬼王,告诉他今日放过他,是叫他有所警惕,从此为善。
原来当年鬼王所以能够月兑逃,还是莲花圣尼念在夫妻之情,网开一面,并不是鬼王脚下滑溜,武功较高之故。
表王见到弟子头上四字,又见武功比他还高的吴娇娇被废,吓得不敢再在江湖上走动,装鬼苦练绝学,根本不知莲花圣尼放他,要他从此不再作恶的心意。
莲花圣尼道:“吴娇娇多行不义,就因凭恃一身武学之故,我上体天废其武功,已是最轻易的惩罚!”
吴翩翩冷笑道:“说的冠晃堂皇,其实真正原因妒恨先母霸占了你丈夫!”
莲花圣尼由她怎么说,却道:“令堂非我所害,今日你来不容你说报仇的话!”吴翩翩道:“先母虽不是你直接所害,但先母武功被你废后,郁抑而死,说来还是你害的,做女儿的今日前来索还先母那笔血仇。”
莲花圣尼低念两声:“善哉!”
吴翩翩骂道:“善你屁的哉!”
戒尼喝道:“臭咀!”
戒爱跟着说道:“吴施主善恶不明,且不去说。但吴施主只身来我莲花尼,狂妄之极,莫非以为一人之力,便可报得了仇?”
吴翩翩冷笑道:“一人还不够么?只我干爹一人,若不是你们口中所称的罪儿相助,哼,哼,只怕莲花峰已是血流遍地!”
此乃事实,戒爱无言以对。
吴翩翩突然击掌三下,顿见山拗后刹时走出数十名丑恶的女子。
数十人同声道:“掌门有何吩咐?”
吴翩翩道:“我今日来前告诉过你们什么话?”
数十人又道:“踏平莲花峰,不留一人!”
吴翩翩朝戒爱冷笑道:“总算我吴翩翩瞧得起你们莲花峰,请问,不狂妄的结果,于你们有何好处,嫌死的不够快么?”
正要回首下令攻击,莲花圣尼突喝一声:“”且慢!“吴翩翩道:“秃尼临死前,有何交待?”
莲花圣尼脸色一寒道:“何必多造杀孽,你我之事,你我单独解决!”
吴翩翩道:“也好,正要会体十诫刀法有何厉害之处,只是你败了如何说?”
莲花圣尼道:“本门弟子任你处置,贫尼自刎当场!”
吴翩翩胸有成竹道:“你败了,自刎以谢生前的罪过!”
莲花圣尼摇头道:“‘我没杀令堂,并无罪过,请问,你败了,如何说?”
吴翩翩道:“自然我也自刎当场!”
莲花圣尼冷冷道:“不必!只要你带领门下弟子离去。
吴翩翩道:“就这么说定,请下场吧!”
解英冈突然掠上前,说道:“有事弟子服其劳。”
转身朝莲花圣尼一揖,喊声“外婆’”,又道:“可否容弟子代为出战?”
莲花圣尼心知他十诫刀法甚为精熟,功力更不下自己,暗想自己年事已高,况且吴翩翩是晚辈,胜了也不算光彩,问道:“你自信可以代表本门出战么?”
解英冈道:“弟子十诫刀法差强人意,谅可不灭本门威生。”
莲花圣尼颔首道:“只要你有自信。当可下场,却不知吴施主愿不愿意。”
莲花圣尼威名久垂武林,吴翩翩虽苦练了数十年武功,功力虽高,经验不足,这大可一占。
“门下弟子,翩翩勉强奉陪!”
翩翩勉强,其实巴不得由解英冈出战。
莲花圣尼道:“罪儿,本门成败危亡,系于你身,千万小心。”
解英冈点了点头,转身朝吴翩翩走去。
九戒尼见师父将本门存亡之战交托解英冈,不由十分担心,只觉师父太也大意,竟将重担交与经验不足的解英冈去担。
不知莲花圣尼暗中看到外孙的身手,心想我都无能破解鬼弹十指,他却能轻易破解,武功自在我上,自己年老体衰,不堪久战。由年轻力壮的解英冈出战,定比自己可靠得多了。
所以莲花圣尼对解英冈放一百二十个心,解英冈若是落败,她决无所怨,何况命赌在外孙手中,输了也不冤。
九戒尼却不相信解英冈,只当解英冈能破鬼弹十指是因学过鬼弹十指,他不可能学过桃心门的武功,又何以破解有备而来的吴翩翩的武功。
其中除莲花圣尼外,吴爱莲同样信得过解英冈,她与解英冈交过手,知师父不见得能胜他“无字神掌”,虽则明知师父不知解英冈武功的底细,所以答应由他出战。却也不去揭破,且暗中企盼师父不要胜。
这因顾父胜了,血洗莲花蜂,那时自己与解英冈的婚姻何以得皆?师父败了没关系,莲花圣尼说好只要师父带领门下弟子离去,这于师父无损,而解英冈无师门被毁之仇,自可与自己完美成婚。
但颇担心解英冈出手不知轻重,叫道:“英冈,你千万不能伤我师父已!”
这可大触吴翩翩的霉头,虽知女儿关心自己的安危。这话不是等于说解英冈定可战胜自己?暗想:“看来女儿倒深信其夫婿之能哩!”
吴翩翩面首无数,也不知吴爱莲的生父是谁,但母女的情毫不因吴爱莲是私生女,而灭低疼爱之心。
当下并不去责怪她触了自己霉头,说了那不吉利的话,心想:看在女儿面上,我今日不伤解英冈。
解英冈空手走至吴翩翩身前站定,说道:“前辈赐教!”
吴翩翩道:“你是晚辈,我只空手接招,接出刀来吧。”
解英冈摇头道:“我不占这个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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