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高天生率着白鹤门高手掠出涂府后,越想越不对,总觉自己败的冤枉。
原来他一掌对上解小兰双掌后,直觉对方功力薄弱远逊自己,只要稍加一成功力就可把解小兰震飞窗外去。
哪知功力加了三成,解小兰屹立不倒。
斑天生大觉奇怪,心忖:“怎么回事,她怎还不倒?”
他每加一成功力都觉解小兰就要倒,可是偏偏不倒,似在要倒来倒之间,拼命挣扎。
他不信邪,一成功力一成功力慢慢加,都没拿出十成功力,直到自己运到八成功力,对方还不倒的话,真是天下怪事了!
但,偏有这种事,从五成功力运到八成功力,对方还是不倒,不禁大奇起来。
这一奇,功力停顿存八成之间,没有再加。
窗外解英冈乘着这个机会,将内功骤然间输给解小兰十成。
这是解英冈与解小兰事先商量好的计策,他对解小兰说:“高天生用功力和你硬拼的话,就向窗旁移,到时我有法助你。”
这法子解小兰事先决想不到,但到危急时,依照解英冈的吩咐,向窗旁移。
正要移到最后一步而不能接时,双掌对上高天生的巨灵掌,瞬间直道:“这下完了!”
斑天生虽仅五成功力,解小兰自知万万不敌。
哪知刹那间,背心“陶道穴”上涌进大量内力,解小兰直当解英冈的手臂伸进窗内,抵在自己陶道穴上。
顿时,勇气大增,配合解英冈的内力抵制高天生雄厚的掌力。
解英冈心知合自己与解小兰的全付功力也击不倒高天生,便不敢倾吐掌力,教高天生知道虚实全力以拼。
双方全力以挤,谁也讨不了好处,这是一定的道理,除非算定合解小兰的功力能一举击倒高天生,不然功力相若,擒拼到后来双方皆有死伤。
斑天生不知虚实,功力一点点加,解英冈也随着一点点加,只教高天生以为再加一点就可胜了。
斑天生突然不加,便是机会,你停顿,我不停顿,即将十成功力,骤然传到解小兰的手掌上。
这一突变,高天生不及应变,于是一败涂地。
事后解小兰发呆的原因,是见白鹤门高手坐在窗旁,怎么没发现解英冈在作弊?
这一点也是高天生不解的原因,他要当时发现解英冈作弊,那场比赛决不算了,金菊门众弟子也不能叫他滚。
解英冈用“鹊桥飞渡”的功力,凌空相助解小兰,并未真的伸掌在解小兰“陶道穴”
上,是很难教人发觉的。
斑天生自觉败的冤枉,一点没错。
他要不是错愕解小兰不倒的原因,停顿了功力,决不会措手不及的被击倒。
可是他也知道被击倒时那股掌劲不下自己,心想以这股巨大的掌劲发自解小兰的乎中,实难令人相信。
当场败时。他不相信,现在走出涂府后,越想越是不信,忽然止步向前。一挥手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查个明白。”
那十余名高手都是他师侄,应了声:“是。”
虽然他们不知师叔要去查什么,乖乖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等着。
斑天生向涂府奔去,一路上忖道:“就算她从娘胎里练功,也不可能练成那股掌劲,何况先前明明见她功力薄弱,装是装不来的。”
他决定查个明白,偷偷掠进涂府。
这时,解英冈还躲在窗外窃听,听里面圆满解决,很是高兴,心想:“我暗助解小兰,不想得到双重胜利。”
一种胜利是击倒高天生,另一种胜利眼见金菊门四姓团结,而后一种胜利,得来的出乎意料。
其实,前-种胜利,得来也算意外。
他正高兴着,高天生看到他躲在窗旁,顿时明白可能是他相助解小兰,于是大叫“好啊……”
解英冈猛然回头,不容他说下去,一掌击来。
斑天生本要说:“好啊,原来你们作弊!”说到前两字,徒地住口。
倒非解英冈一掌击来,使他话说不完,而是发现解英冈胸口那块桃心铁令,惊异地刹住话。
斑天生不敢与挂着桃心铁令的人对敌,见解英冈一掌劈来,急忙逃走。
解英冈怕被里面发觉,跟着追去。
追到涂府外,解英冈停住了脚步。
斑天生见他不追,笑道:“有种的追来!”
解英冈虽知功力不如他,见他脸含讥笑色,怒道:“你逃到天边,我追到天边!”
斑天生大笑:“来吧!”
说着,转身急掠。
解英冈心想:“你要跟我比轻功,最好不过。”
轻功是他特长,自信可以强过高天生。
追没一刻,突见前面呆站十余人。
斑天生逃到十余人前,站定身子。
解英冈叫道:“你们人多我也不怕!”
一拳攻到中途,忽听高天生很客气的说道:“公子,请住手!”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高天生脸挂笑容,客客气气地说话,使解英冈那拳再也击不出去了。“
收拳望了望自身,心想:“我这身乡下土少年的短衣打扮,哪是什么公子了?”
他疑惑地望着高天生,高天生一指他脸前的桃心铁令道:“公子不认识老朽,老朽却认识公子是令主的门下。”
解英冈见他认出桃心铁令,灵机一动,故意问道:“你们是谁?”
斑天生抱拳道:“老朽白鹤门高天生。”
一指身后道:“他们都是我师侄。”
解英冈点了点头,道:“原来都是白鹤门弟子。”
装作才知他们的身份。
那十余名白鹤门高手,同时抱拳道:“公子好。”
解英冈故持身份地微微颔首。
斑天生道:“公子莫非奉令主之命远来中原?”
解英冈噫了一声,心想:“你们不认识我,你们掌门认识我,这批家伙眼力太差,怎么还没认出我是他们掌门所缉拿的解英冈?”
其实他们本可认出解英冈就是掌门所要缉拿的解英冈,但因他那胸前的桃心铁令,只当他是桃心令主门下,而忘了仔细认他。
斑天生道:“公子远来中原,那是一定要到本门去了,记得令主说,不日差派得意弟子前去鲁省,不知公子是不是就去?”
解英冈不明真相,又嗯了一声,心想:“莫非他们要想诱我前去鲁省,再聚合白鹤门所有弟子来缉拿我?”
斑天生道:“公子既是要去,本门老朽与师侄能否荣幸相随公子?”
解英冈见他左一声公子,右一声公子,无比地尊敬自己,不似有诈,心想:“且跟他们走一程,看看情形。”
点了点头道:“好吧!”
斑天生毫无做作的喜形于色,仿佛能和解英冈同行,真是莫大的荣幸。
即命道:“王师侄,去叫辆车来。”
一位高大的白鹤门弟子应了声:“是!”奔去一会后,招来一辆高大的马车。
豹身相请道:“公子请上车。”
解英冈心想:“他们如此恭敬我,当然我先上车。”
上了车,却见他们没有上车,吩咐车夫驾车前行后,车子前走,他们就随后而行。
解英冈本想叫他们上车,后想到既装成桃心令主的门下,应该拿出身价来,莫要教他们瞧低了,既然他们不敢上车,便一定理当如此。
到了一座庄院前,他们各从庄院内取出自己的坐骑。
解英冈看了看庄院,心忖:“这一定是白鹤门的分舵。”
一路上,高天生他们默默跟在车后,高天生绝口不问解英冈怎会躲在涂府窗下一事。
在高天生心想:“他既是桃心今主门下,便一定不会相助金菊门,躲在涂府窗下另有意图。”
就是知道他相助金菊门,也不敢多问。
从山西到山东,约需数日。
这数日来的行程,解英冈被尊敬得像皇帝一般,他不开口,高天生他们不敢主动找他说话。
吃饭时,他一人一桌,睡觉时,他一人一间大房间。
有时客店的房间只剩下两三间不够住,亦要空出最好的一间上房让解英冈住,而他们十余人挤在余下的房间内。
解英冈见他们如些尊敬自己很是过意不去,便说:“高天生,你同我住一间吧!”
斑天生慌道:“挤得,挤得,还是公子一人睡宽畅些。”
这份尊敬毫无虚伪之意,很令解英冈费解,心忖:“他们为何如此尊敬一位桃心令主的门下?”
他想问问,却不好出口,打定主意跟到底,看个究竟。
进了鲁省,他们的尊敬态度毫无改变。
解英冈以为他们做戏做到这里该露出原形了,哪知他们并非有意诱他到鲁省来,态度自然不变。
这天,高天生策马上来,问道:“公子,已入鲁省,是否就去本门所地肥城?”
解英冈心想:“到肥城再看看。”点头道:“当然要到肥城,拜访贵掌门。”
斑天生很高兴的说道:“老朽那位掌门师侄天天巴望公子到,公子突如天际神龙驾临,区师侄一定喜出望外。”
解英冈暗暗冷笑道:“只怕我一到,你那掌门师任不找我拼命才怪!”
直到肥城区府前,车停下,高天生相请道:“公子!本门所有弟子恭迎公子。”
解英冈硬着头皮下车,果见区府两边道上排满了白鹤门弟子,个个长袍马褂,一付恭迎贵宾的执事。
解英冈心想:“那长袍马褂内可能暗藏兵刃,只要区百练一嚷,必定齐向我攻来。”
他心中这么疑惑,却也不惧,少年人艺高胆大,明知鸿门宴也是不惧的。
为探真相,他坦然的从中间走过。
但见他所过处,两边白鹤门弟子抱拳躬身示礼。
他微微颔首回礼,暗中却凝集十成功力,预备随时苦战。
数百白鹤门弟子排成十来丈长。
这十来丈的距离虽短,解英冈走得冷汗泌出掌心。
说来好笑,这般隆重的欢迎礼,却是欢迎个乡下土布少年,实令外头旁观者,看的不解。
一旁看热闹的行人,心以为来的不是皇帝也是皇子,哪知来的是这么一个土少年。
十来丈距离走完,登上区府大门的石阶。
解英冈走到一半,只见大门后区百练亲迎出来。
解英冈心头一震,扬起脸庞,心道:“区百练,教你看清我是谁!”
区百练看清了,却只是微微一怔。
解英冈一步步走上,心叫道:“区百练下令吧,我等着呢!”
直到他两人面对面相立,区百练不但没有下令,反而抱拳笑道:“公子枉驾本门,实是本门无上荣幸。”
解英冈心想:“好阴沉的区百练,你认定我杀了你的儿子,就不思报仇吗?”回礼:
“劳驾盟主出迎,罪过,罪过。”
区百练侧身一让:“公子先请。”
他神情毫无异变,仿佛已把解英冈杀他儿子的事忘了。
解英冈心道:“请就请吧,咱们来完文的,再来武的试试。”
当下坦然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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