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谷!恐怖的鬼谷!尤其是在夜晚,鬼谷简直就成了阴司地狱般地可怕!比内墟冢累累,阴风阵阵鬼火磷磷。
遍地白骨骷髅,使人触目心惊。
而——此刻阴森的鬼谷中,却传出一种,沙沙之声,这声音虽极微,但是谷内一片死寂,听来清晰异常。
是一个剑眉朗目的英俊青年,他俊面含煞,双眼炯炯到处瞥扫,似乎在寻找着什么,虽然谷中景情可怕,他仍是毫然不惧在墟冢间走着,他就是刚才在松林中疗伤的青年。
蓦地——“咔嚓”一声,青年眉头微皱便停住,俯身一看,原来是一具骷髅,在不留神之下使他踏得粉碎,青年不禁暗自咒骂不已。
他再度流目四扫,但见黑暗谷中遍是墟冢白骨,真可谓名符其实的鬼世界了,他不由暗自嘀咕道:“难道谷中的人就全部住在这冢墟墓中吗?”
其实他那知道,江湖有不少能人高士像一尘生,雪山仙姥,铁剑神叟……等人他们的武功并不比鬼谷谷主——奚桐,却不能跻身于列各十大高手之中,乃是因为他们在江湖走动极少。而这鬼谷能称雄天下四分之一,就是因为这谷内恐怖离奇的景情。
而在青年心中暗暗奇怪着,便待起步之际——蓦听一座墟墓之后,陡发出一阵“啾啾……”的怪响!这怪声简直来得突然已极,而且听来刺耳心惊,恍若厉鬼啸啾,这青年虽胆子再大也不禁惊秘一股冷意直冒心底。
青年微一定神,俊面含煞,扬声呼道:“在下郭元生,姓冷的有种就出来,我有话要问你,别要装鬼弄神的赫人!”
原来郭元生与白衣少女等别后,为要赴“飞剑客”四月初四,千仞巅之约,必要先寻回失落的星芒剑,他一打听之下,方知是为鬼谷寒爪——奚桐所攫去,当下他便赶到这鬼谷中来。
当然他知道奚桐乃混世魔头,索回剑绝不会那么容易,所以在进谷之前,先将自己中了玉笔儒生一掌的重伤以内功疗愈。
却说郭元生扬声高呼才停——“啾啾”之响又作,并不见人踪,也不答话。
冰元生不禁心头冒火,一声冷嗤,双肩一晃,身形暴射,疾如电光石火般的落在那发鬼啾之墓后。
但!那有半个人踪,仅见一堆腐朽白骨,郭元生心中一寒,暗叫道:“莫非真有鬼!”
想到这儿,不禁打数个寒噤!正在此时——
另一座墟墓之后,竟也响起鬼啾之声。
冰元生微愕,心中不禁狂怒,暗骂:“我就不信邪!”
正忖间,一错身形,才要向那座墟墓扑去!蓦地里!耳间“啾啾”猛然大作,每一座墟墓之后都冒出一条黑影。
冰元生不禁大惊的色,定神一看,全是身着黑衣的黑衣无常,怕不有四五十个之多。
他当下真是惊得魂飞魄散,不由目瞪口呆的怔立当场。
而那些无常每个口中发出“啾啾”惊心的怪啸,竟一蹦一跳,齐齐向郭元生立身之处跳了过来。
这批无常一跳就是两三丈,三蹦二跳,有几个已经跃近了郭元生,一阵惊魂急啾,手爪一伸就向郭元生当头抓下,而郭元生正在惊魂失魄之际,陡觉扑鼻一阵呕心的人肉腐臭味,猛的一惊醒,慌不迭里侧跃闪开。
但他身形甫落地,早有另外两个无常扑至,枯瘦手爪向他抓到。
冰元生冷笑一声,双掌猝然扬出,登时一股狂飙,直被郭元生击中,直落在两丈开外。
冰元生见状,心中不禁暗暗冷笑道:“就凭这点身手就想来装鬼赫人……”
当下一声厉喝,才要举掌向别的无常击去之际——他被一件怪事赫得猛然失声叫了一声,因为——他瞥扫之下,那两个被他一掌击出的无常,竟然猛又自地上弹起,一蹦一跳的向他又扑来。
试想郭元生的一掌,力能摧山摧岳,武林中能挨了不死不伤能有几人,可是这两个无常,竟像丝毫无损,这怎不令郭元生不惊!冰元生不禁心中怦然大动,暗呼道:“难道他们不是人?”
暗忖间,举目急探——但见这两个被他击中的无常鬼,正口出怪啾蹬蹬跳来,两眼发出惨惨绿光,直逼注郭元生。
冰元生心中微寒,再仔细一看,不由得惊得魂飞天外。
原来这两个无常胸前早已被郭元生掌劲击成两透明的窟洞,腐肉烂皮还不住的往下掉落呢!
僵尸!这两个字便像迅雷般掠进郭元生的脑海中。
丙真这些无常并不是人所扮装成,也不是鬼,是——僵尸!冰元生对僵尸这回事,仅不过是曾听一些传说而已,到底世间有没有这东西谁也不敢肯定,可是此番郭元生却是亲眼所见了。
他几乎给吓得当场晕过去,但倔强的他猛一咬嘴唇,使自己的心神自极端的惊恐中稍静定些。
而此刻这两具僵尸早已扑至,仅剩下磷磷白骨的手爪,突然向郭元生伸至。
冰元生一声厉喝,双掌再度扬起,两个僵尸同样的被击翻出去,而且立刻弹起又扑回来。
而另一批僵尸,一个个跳蹦着齐向郭元生迅速的扑至。
冰元生虽知武功也制不住这些僵尸,可是眼见僵尸扑近,也不得不发掌阻挡。
这批僵尸大约有四五十具,虽然只能前后直跳,可是一跳就是二三丈,而且迅快无比,更加上力大无穷,竟逼得郭元生施出全身功力来应付。
冰元生被这批可怕的僵尸紧紧地围攻着,不住发出怒喝厉啸,两掌贯起全身真力,数起漫天掌影,卷起一道劲墙,阻止着僵尸的近身。
这些僵尸乃是一种暴戾之恶气所生,一看近郭元生不得,齐齐急啾,攻得更紧!
但见腐皮朽肉飞扬,折骨遍地,这些僵尸已是不成样子了,但却紧攻不停。
足足有了一盏茶时——
冰元生已是额间微微现汗,不由暗自发愁道:“像这样耗下去,自己总有筋疲力尽之时,那不就会被这些僵尸活活拍成碎片!”
心念至此,不由大急,猛又加了两分真力,企图打开一条路月兑围。
可是,这批僵尸的攻势竟加紧了,郭元生不但手脚有点施展不开而且差一点被一具僵尸抓中小腿呢!
冰元生心中虽急,也不得不凝神小心的应付!
蓦于此际——
只听一座墟后,响起一种怪音,像是人的啸声。
说也奇怪,啸音才起,这批僵尸立时停止了攻势,迅速无比地向后倒退回去,转眼就消失在荒冢破墓之间。
而那恐怖惊心的鬼啾便随着那消失了的僵尸而敛耳,一时鬼谷之中又归于一片于死寂!仅留下郭元生一人怔立在原地,简直莫名其妙已极。
但是这种怪物,竟有办法控制,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奇闻!就郭元生余惴未定的当儿!陡地——郭元生耳畔响起一声冷笑澈骨的阴笑。
他心中一紧,才待顺声寻去,蓦觉风声飒然,眼前人影晃处,已多了四人。
举目一看,不由心底发手,暗呼:“这那是人嘛?”
只见面前四人,高矮肥瘦不齐,却都是一般的哭丧脸,弓字眉,阴恻恻地全无一丝生气,看起来叫人浑身疙瘩,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只听右首的那个,冷冷一笑,道:“阁下能在僵尸手中留命,足证阁手不凡!”
语音冰冷刺耳之极,郭元生不由看去,沉声道:“当然!否则我郭元生怎也来独闯赫赫威名的——鬼谷吗?”
此语讲的颇为狂妄,那四个似鬼非鬼的怪人,齐齐一声冷笑。
适才发话的,又冷道:“阁下真是目中无人,我们魑魅魉魍倒要见识见识,阁下到底有何真招实学,竟敢跑到鬼谷来撒野!”
冰元生一听他们自称魑,魅,魉,魍,心中不由暗笑道:“全是名符其实的鬼!”
但他却哼一声,缓缓说道:“你们不配和我动手,叫‘鬼谷寒爪’奚桐自己出来!”
试想江湖上谁不知道鬼谷中有四个怪物——魑,魅,魉,魍,其威名传闻武林并不在鬼谷谷主奚桐之下,一听郭元生竟如此瞧不起他们,全都气得暴跳如雷,齐齐怪啸一声便要向郭元生扑去。
冰元生见状,连忙凝聚真气,贯于两臂,准备给四怪迎头痛击。
蓦在这当儿——“小娃儿,找老夫有什么事!”
一个更冷的声音,陡自郭元生身后响起……
冰元生心个微惊,猛地扭身回视——但见惨惨月光下,立定一个长发披肩的恐怖怪人!而这时那那魑,魅,魉,魍,四人齐齐恭身揖道:“恭迎谷主驾回!”
冰元生听了,方知奚桐刚才并不在谷中,怪不得自己这等闹法,也不见他现身呢!当下他俊面一沉,冷冷向鬼谷寒爪奚桐发话道:“你来正好,我郭元生来此别无他意,仅来索回‘星芒剑’!”
表谷寒爪奚桐,一听星芒剑三字,微微一愕,再仔细一看郭元生容貌,不由面色骤变。
似乎惊震异常。
冰元生知道他一定是在惊讶自己原先被“天阳地阴”二叟在群雄面前击落山沟,竟还能活着。但他却不动声色,冷冷伫立着,等候着奚桐的答复。
奚桐缓缓恢复了自若神情,淡声道:“那‘星芒剑’现在不在我这儿了?”
说完面色竟变得难看异常,郭元生聪慧过人,当下他怒气冷哼了声,冷问道:“现在谁手上?”
奚桐闻言却不答话,冷冷一扫魑,魅,魉,魍四人,知道郭元生一定在谷中扰乱过,不由怒气膺胸,惨白的脸变得毫无血色,冷冷道:“剑被人偷去了,至于谁偷只要你能接下本谷主三招,本谷主就告诉你!”
冰元生一口气,心中暗叫道:“好狂!”才想冲口答好。
奚桐又道:“想你进得我谷中,如此放肆,本该将你碎尸万段,可是本谷主念你年纪轻轻,胆识过人,所以才如此便宜你,但是你接不下三招,你也活不成了。”
冰元生口中暗怒,冷冷道:“盛情敬领,快发招吧!”
语音未毕,鬼谷寒爪——奚桐已是一声怪啸,身形猝然暴涨,双臂疾伸,十指箕张,登时十缕锐利无比的劲气,直若迅发快箭般罩向自己面门各大要穴。
招发捷快诡异绝伦,认穴之准简直五分厘之差。
冰元生不由大惊失色,双脚猛然斜错,横跃三尺开外,才将猝来之一抓,堪堪避过。
虽然郭元生安然避过奚桐诡异的怪招,但他也吓得一身冷汗,暗叫道:“这奚桐能名列十大高手,果真不同凡响,自己若是不施‘太虚飘影身法’早就会着他这一抓,身上多了十个透明的窟洞!”
就这雷光石火地刹那——奚桐身形直若鬼魅随形般飘至郭元生身前,右手自极诡异的角度,疾愈闪电般直吐而出,一股深沉似海的绵绵劲飙,直若裂岸惊涛般,撞击过来。
冰元生心头微震,要再闪避已是不及,俊眉一扬,迅运全身功力贯于双臂,猛推而出,发出一道刚猛无比的劲气,迎着过去。
但!两股劲气就要在空中相触的一刹那间——郭元生陡然瞥见奚桐的左手竟迅快绝伦的问窥而入,疾如奔雷的按向自己小肮。
奚桐这右手一招的原是诱敌之击,可虚可实,但左手却才是真正的杀招!正是奚桐的成名绝学——“偷天换日”!冰元生登时惊得呼声:“不好!”
疾想闪避,可是那容他时间向后退分毫,幸亏郭元生机智过人,急中生智,疾纳丹田真气,双足死命一蹬!硬将一斜荡出去。
只见郭元生的诺大一个身体,竟变成一根月兑弦快箭般,疾若流星的平空射出去。
直射出二丈开外,郭元生低啸一声,空中身形妙曼的一翻便要折落在地上。
蓦然!只听奚桐一声厉喝道:“好个银汉煞星的‘太虚飘踪’!”
银汉煞星乃郭元生的恩师这回事,早在群雄争夺“九龙魔令”之时,已为众所知,而且银汉煞星昔年横行武林,奚桐乃是武林高人,自然一看就知。
喝声中——奚桐也不让郭元生身子落下,早已暴掠身形,疾如流星般扑向郭元生,双手再度击出。
这下郭元生身悬半空毫无借力之处,一咬钢牙,便准备在空中迎击奚桐的双掌。
可是——怪事又发生了!只听那奚桐一声啸,所扬向郭元生的双臂,疾速的一抖,他那枯瘦的手爪指甲竟猝然暴长出来,直若十把光刃,全然刺向郭元生身上。
要知奚桐号称鬼谷寒爪,就是他那特长手指中,平时卷曲在内,一遇强敌时,运气即弹伸而出,令人防不胜防,不知有多少高手已丧生在他指甲之下,他这指甲可说是一种极歹毒霸道的兵刃。
冰元生真可惊得魂飞天外,不但发招来不及了,身悬空中更闪避不掉!于是——眼见郭元生就要丧命在奚桐手指甲之下!冰元生心中大急,当下心一横,就在指甲快触及他身上之一刹那——蓦然!只听他一声如雷暴喝,右脚运起全身功力,猛然向奚桐面门踏去。
这一踏乃他情急所出,力道奇猛,迅快绝伦!这一来——就算奚桐的指甲戟刺中郭元生的话,那同时奚桐也必被郭元生这一脚,踏得脑浆迸裂而死。
奚桐眼见得手,却怎也不料郭元生竟会施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怪招来。
当时他迫于无奈,一咬牙,急忙抽身倒纵出去。
冰元生趁势一折身子,轻若棉絮般的飘落在地。
奚桐身形落稳之后,便候补手不攻了,因为——三招已过。他乃堂堂一派宗主怎能失言呢?可是他自己这歼敌无数,万无一失的制敌绝招,竟然被郭元生糊里糊涂的被解掉了,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一时竟讲不出话来,仅双眼凶光暴射,逼视着郭元生。
而他对郭元生的武功,机智简直顾忌已极,不由使他陡起杀机!冰元生一看奚桐脸上表情不对,不禁暗自警惕,急凝真气于身。
半晌!才听鬼谷寒爪——奚桐冷冷道:“我告诉你,剑是‘凤凰谷’凤姑娘趁老夫不在时,自我这儿偷去的……你走吧!老夫绝对不为难你!”
冰元生不由动容暗忖道:“这奚桐虽是暴戾魔头,但倒还不失名家风度!”
可是他一听奚桐所说的不由心头微震。
一想“凤凰谷”凤姑娘。
登时一个娇艳绝伦的罗衣少女倩影,便掠处脑海中,那罗衣少女自出现便要抢自己的星芒剑,现在此剑竟真为她所得。
他又曾听穷神所说,自己在重伤之时,她曾救过自己,是以凤姑娘是敌是友,殊难断定,而他也不能不去一探凤凰谷。
他暗下决定后,便向“鬼谷寒爪”奚桐道:“多谢相告,在下辞别了!”
奚桐却冷冷一哼,道:“你也不必谢老夫,老夫与你有约在先,你赶快去吧!但凭你乱闯本谷之罪,下次碰到你,誓定杀你而后已!”郭元生一听可就光火了,不由面带卑夷的冷冷一笑,沉声道:“你少胡说八道,杀我郭元生岂有那般容易,假如你不信,不妨现在试一试看,看看到底是我死还是你活!”
奚桐那曾听过人对他这样说过话,不禁气得五内如焚,周身震颤不已,几乎要出手。可是他一想郭元生的话也无不道理。刚才虽只试了三招,也可窥见郭元生武功之高低,而且方才是自己抢占了先机,却没有伤到郭元生,再加上郭元生又是一代异人——银汉煞星荆信的弟子。
所以奚桐一估量下,竟真没有半分把握真能胜过郭元生呢!于是他强抑怒气,一摆手说道:“我不想失信,你还是走吧!”
冰元生也不再言,冷嗤了声,一拱双手道:“后会有期!”
言罢,随即转身,施着上乘轻功,直向谷口奔去眨眼之间——郭元生就出了这墟冢满布,恐怖阴森的鬼谷,慢慢消失在朦艨夜色之中。
江南四月里,太阳已是赤焰袭人,酷暑如焚,直比炎夏。
若非看到郊外一片片绿树上的无数绿芽新枝,人们或早已将带新生的春天忘怀了,同时也会感叹春去何疾!在荒郊野道上,正有一个神情漠落的英俊青年冒着炎炎阳光在疾步独行,虽然青年精神奕奕,脚步轻履,周身雪白的劲装上粒尘未染,不过单身看他竟在如此荒郊出现,就知道他必定经过一段不短的旅程。
即使青年俊面上未现一丝汗渍,但对头顶迳射的炎日,也感到莫名烦闷,禁不住将两道剑眉微微蹙起。
忽觉一阵清风徐拂而至,吹得白衣青年衣袂飘发,他急迎着春风深吸了口气,顿犹一阵清爽,心中烦燥立刻去掉几分。
正在此际,他突自口中出一声惊咦之声,同时停下了脚步,举目朝旷野远处一阵搜望……
一阵迅速远眺后,青年陡地一错脚步,身形直飘而出,疾向左前方扑去。
在他疾驰下,眨眼间已至郊野尽头,来至一片树林之前,他却丝毫未减疾速身形,快愈迅风般直往树林驰入。
才进树林,已掠起空传至一阵清晰的打斗吆喝之声原来当青年刚才在郊野上,正迎风舒气之时,却由那阵清风将声声吆喝隐约播送而至,青年闻声立辨是有人在厮杀着。
像这样的郊旷,又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居然有人在激斗,莫非有什么不寻常的武林纠纷发生?
他暗自一嘀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急急寻声驰去。
进入树林,几个纵落已至树林深处。眼前赫然呈现一个村庄,但这村庄满目殿屋废墟,破乱倒墙,芜草及膝,一看即知,乃是座早已无人居住的荒村,而那厮杀之声,却正由荒村中传起。
踏入荒村,青年立刻缓形,寻些掩蔽朝打杀声起处趋近。
正在此际,那边吆喝之声打更是大作,似乎打得更为激烈了。
蓦听一个沉雄的声音冷喝道:“恶魔!还不快点束手就擒,竟胆敢拒抗!……”
喝声未毕,继又响起另一个狂笑道:“嘿!牛鼻子,人家怕你,我姬凌风何尝惧你半分,不要大呼小叫,有兴趣尽避下来帮你徒弟,省得我把你徒弟个个劈翻!”
接着又是一阵厉笑声,与一阵急骤吆喝?青年已然趋进打斗处,听得笑声如雷,旋慑心神,显然是有绝伦高手在过招,不由心中大动,寻了一间破屋闪入,急由破窗向激斗处望去——但见窗外满布碎孔,正有四个使剑的道士在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白衫中年人。
而在激斗之旁尚立有四人观战,这四个人正好形成一个包围的形势,个个俱是聚神注定场中,含势待发。
这四人中有三人是俗家打扮!其中立在西面的竟也是个峨冠髻发的道人,不过这个道人年纪颇长,童颜鹤发,相貌清古异常。看来他不是先前发言之人。
他一瞬不转的注意场中变化,此刻双眉不禁缓缓蹙起,神态更趋凝重。
只看那四个使剑的道士俱已年届五旬,无一不是身手绝伦,正全力抢攻,直将四把剑舞得风寸不透,朵朵剑花,绵绵朝那白衫中年人滚去。
看那剑势之变幻凌厉,赫然已是冠绝天下的武当绝艺!而那被围攻之白衫中年人,生得面若冠如朗星。虽以一双肉掌,面敌这驰名武林之剑法,却未现一丝败象。
反看他神情轻松自如,在四把长剑间,闪展腾挪,有守有攻,身形灵动轻巧,诡谲已极。
四个道士见自己在全力抢攻之下,不但无功,那白衫人居然还处处掌制主动,不由心急显于眉稍。
其中一个疤面道士,蓦发一声长啸为号,四人身形登时加速,剑势大变,直同狂风暴雨而作。
白衫人见状,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寒声道:“青木!我姬凌风不是念你们曾是同门,我早就要你们伏尸多时,现在我就以你们武当派的功夫,让你们输得口服心服!”
四个道士一听此言,齐齐暴怒若狂,那疤面的应声厉喝道:“叛徒,我们武当那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恶魔!”
喝声中四把长剑,更似雷电交加递出,一抡急攻……
隐在破屋中的白衣少年,闻言不禁心中猛然悟道:“怪不得这四个道士剑法凌厉,原来是武当二代弟子的精英,名重武林之‘全真四尊’——青木、弘木、蓝木、黑木道人!那一旁观战的老道似乎辈份要比‘全真四尊’尚要高,莫非就是当今武当之掌门——丹阳道长!
继又惊于那自称姬凌风的白衫人,究竟是个何许人,居然独战全真四尊毫无惧色!”
不过他倒觉得姬凌风这个名字,好生耳熟,而且他自适才白衫人与青木道人之言中,隐约猜出这姬凌凤似乎是武当的叛徒。
但!那与老道同立于旁观战的三个人,即听得面色骤变,透出无限惊疑的眼光齐齐急朝老道望去。
至于老道此刻面色阴沉已极,煞气满布,似已气极!这三人立在东西的一个是黑色劲装的老者,正是太原师家的第一高手“摩云手”师亮。南面的乃是身背长剑的“灵霄飞剑”曾时,立在北首手提船桨,腰插渔竿作渔夫打扮的浓髯汉子,乃是赫赫威名的“血河渔夫”,他们三人任谁不是武林胆寒的高手,也都是一等一的老江湖,他们看到老道面色不对,不由更是惊疑满月复,齐齐暗叫道:“白衫魔君曾是武当弟子!”
白衫魔君?对!这白衫中年人,正是“白衫魔君”姬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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