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呀!救人呀!”
“失火啦!失火啦!”
“铛!铛!铛……”
铜盆儿敲得震天价响,像戏院子里的铜锣敲的“急急风”。
失火的地方是“马家坊”的后院,左邻右舍的人都奔了出来,他们为了免得火势蔓延,波及到自己的房子,大家都纷纷的帮忙救火。
赌客们都跑了出来,赌场里的人都奔进了后院,马家坊门外的对街上站满了人。
有些人在看热闹,有些人在说:“烧得好,这种地方早就该烧了,早烧掉早好,免得害人!”
麦亮宇和芮诗纯夹在人丛中,也在看热闹,他二人跟没事人似地,好像这把火根本和他们无关。
在距离麦亮宇和芮诗纯身后一丈多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小伙子,他,正是那位江湖上人称“神偷”,外号“妙手大圣”的莫秋山的高足小猴儿。
小猴儿两只灵活的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一会儿望着对街马家坊,一会儿望望麦芮二人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点儿怪异。
“妙手大圣”莫秋山出现了,他悄悄地挤近了小猴儿的身旁:“小猴儿。”
小猴儿朝麦芮二人的背影呶了呶嘴,低声道:“里面的情形怎样?”
莫秋山道:“姓毛的两个,姓赵的一个,加上十一个爪牙,全都伸直了腿。”
“真狠!”小猴儿道:“师父,这回您捞了多少?”
莫秋山嘻嘻一笑道:“不少,够咱们爷儿俩做一阵子好事的。”
小猴儿眨了眨眼睛,问道:“师父?您想这会是那两位做的么?”
莫秋山目光一瞥麦芮二人的背影,道:“八九不离十。”
小猴儿身子忽地一矮就向人丛里钻,莫秋山连忙一伸手,一把抓住小猴儿的后衣领,道:“你想干什么?”
小猴儿道:“我去问问他两个去。”
莫秋山双目一瞪,道:“小猴儿,你想找揍么?”
“找揍?”小猴儿一怔,道:“为什么?”
莫秋山道:“平常看你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这样笨了,你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情况,什么时候,问得么?”
小猴儿眨眨眼睛,心中明白了,伸伸舌头,嘻嘻一笑,道:“师父,还是您老人家行,仔细。”
莫秋山道:“少拍马屁,我老人家要是不行,怎配做你的师父。”
这场火,发现的早,救火的人也多,没有能造成灾害,左邻右舍人家只是虚惊了一场。
火势被压下去了,火苗儿越来越小,终于熄灭了,只剩一道一道的浓烟,还在不停地冒着。
长安府衙门里来了人,是两只捕头带着四名衙役。
那是因为有人报了案,火场里出了人命,所以他们飞快地赶了来。
两名捕头和四名衙役进入火场现场,把十四具尸首搬出来排在一起。十四具尸首大都烧焦了,一股股的焦气味冲鼻,令人欲呕。
两名捕头逐一的看了看尸首之后,他们心里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们留下两名衙役在现场看守,急急地走了。
这情形,看热闹的人也都明白,两位捕头是回府衙去向府台大人禀报去了。
十四条人命,这是件大案子,他们不得不赶快禀告府台大人,请府台大人定夺!
麦亮宇和芮诗纯离开了“马家坊”,沿着大街往北走,进入了一条僻静的小巷子,直往里走去。
“妙手大圣”莫秋山师徒就跟在他二人身后五丈开外。
突地,麦亮宇脚下一停,转过了身子,朝莫秋山师徒二人淡然一笑,道:“二位,这巷子里很清静,正是谈话的好地方,请走过来一点谈谈吧。”
莫秋山嘿嘿一笑道:“禹兄弟,你实在高明得令人害怕!”
“是么?”麦亮宇笑笑道:“我要是真高明令人害怕,贤师徒就不敢跟我了。”
说话间,莫秋山师徒已走近麦亮宇对面丈内地方停步站起,麦亮宇立即话转,望着小猴儿说道:“小兄弟,你不是要问问我么,现在这儿没有外人,你可以大胆地问了。”
小猴儿两只眼睛一睁,瞪得好圆好圆,道:“你已经知道了。”
麦亮宇微微一笑道:“是贤师徒的谈话我都听见了。”
小猴儿道:“在那么嘈杂的地方,离你那么远,你都能听见?”
麦亮宇道:“这虽然是我的听力比一般人敏锐些,但也是贤师徒的声音稍高了些。”
莫秋山接口道:“既然我师徒的谈话你都听见了,那你就自己说吧,别要我们问了。”
麦亮宇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只能告诉贤师徒,贤师徒猜料的一点都没错,那事儿是我干的!”
莫秋山道:“禹兄弟,你下手太狠毒了!”
麦亮宇道:“老人家可是认为那些人不该杀?”
莫秋山道:“该杀的只是一部分,那些个爪牙,只不过是江湖上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应该罪不至死。”
麦亮宇淡然一笑道:“老人家可知我是在什么情形下杀那些人的?”
莫秋山摇头道:“老朽请教?”
麦亮宇道:“我在牌九桌上赌了两把,帮一个输家赢回了被他们做弊玩假吃掉的数目。”
莫秋山道:“那数目很大么?”
麦亮宇道:“数目不大我就不会伸手管了,我以一颗价值五千两的珠子让他们估价作赌本,老人家猜他们估了多少?”
莫秋山道:“最少也得估个半价,二千五百两。”
麦亮宇笑笑道:“老人家这算是有良心的估价,事实上他们只估了一千两。”
“一千两?”莫秋山双目一睁,摇了摇头道:“他们太黑心,太吃人了!”
麦亮宇接着说道:“我没有和他们争价,又拿出四颗大小同样的珠子,作价五千两下了注,我倒了倒牌,结果那两粒骰子失去了控制,庄家拿了副瘪十,我拿了个三点儿,赢了五千两,我的赌注也就因而变成了一万两,第二把,庄家仍然没有控制住那两粒骰子,又拿了副小牌,在亮牌的时候想耍手法,被我适时按住了他的手,他无可奈何,只好又赔了一次通赔。“莫秋山眨眼睛道:“你对赌道门槛很精么?”
麦亮宇摇头道:“我对赌道根本是个门外汉,生平这是第一回玩赌。”
莫秋山凝目道:“那么你怎会懂得?……”
麦亮宇微微一笑道:“说穿了实在不值一笑,老人家是当世武林高人,应该想得到练武的人讲究的是眼明手快心细,对赌道我虽然是个门外汉,但是眼睛却够明亮,心也够细的,况且那个庄家的‘郎中’手法又甚低劣,也玩儿假岂能逃过我的眼睛注意!”
这话不错,是理,也是实情,一个江湖上玩假赌诈的“郎中”,小角色,他的手法岂能逃过一个武林高手的眼睛的注意?
莫秋山点了点头,道:“后来可是他们因而恼羞成怒和你动了手?”
麦亮宇道:“后来赵帐房把我请到了后院子里,关上了门,竟想要我身上的那五颗珠子,并且还要把我们撂在里面,杀人灭口!”
“哦!”莫秋山眉头微皱了皱道:“他们太也无法无天了!”
麦亮宇淡淡地道:“老人家,毛铁雄是关东绿道上的瓢把子,他本来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语锋一顿又起,说道:“那些个爪牙,我本意并不想要杀他们,可是为了一些事情,我却不得不杀他们!”
莫秋山目光一凝,问道:“什么事情?”
麦亮宇道:“我问了毛铁雄一些话。”
莫秋山道:“什么话?”
麦亮宇脸容倏地一肃,冷声说道:“老人家,你问得太多了。”
莫秋山道:“怎么?不该问么?”
麦亮宇道:“老人家久闯江湖,经多见广,应该懂得‘适可而止’这句俗话!”
莫秋山眨了眨眼睛道:“宇兄弟,你人品气宇两皆不俗,想必也该懂得‘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的俗话吧!”
麦亮宇剑眉微微一扬,旋即淡然一笑道:“老人家,你别和我来这一套,和我来这一套也没有效,我问了毛铁雄一些什么话,要是能说出来,我早就告诉老人家了。”
莫秋山目光凝注地道:“为什么不能说?”
麦亮宇道:“因为事关重大!”
语声微顿了顿,又说道:“关于我们二人的事情,我要劝告老人家别问别管,从现在以后,也最好别再跟踪我们,否则后果对贤师徒是有害而无益!”
莫秋山脸色不由微微一变!道:“你这是威胁老朽?”
麦亮宇淡淡地道:“老人家要认为这是威胁,我可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话出于我口,入于老人家之耳,听与不听,那就任凭老人家自己了。”
莫秋山默然想了想,道:“老朽请问师承?”
麦亮宇眉锋方自微微一皱,芮诗纯突然接口说道:“莫秋山,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要是自认惹得起我们表兄弟,你就尽避管我们的闲事好了。”
话声中,抬手探腰,寒光闪动,芮诗纯手里已握着一把剑叶窄而特长的软剑。
莫秋山心中不禁陡地一惊!道:“你是大漠王齐家的弟子?”
芮诗纯淡淡地道:“我是来自大漠,但却不是齐家弟子。”
莫秋山道:“那你这把软剑?……”
芮诗纯道:“是大漠王送我的,而我义父是穷神!”
莫秋山吓的一怔,又转向麦亮宇问道:“少侠是……”
芮诗纯笑着道:“他的来历,我想在当今武林,连大漠王和我义父在内,都惹不起。”
这话,听得莫秋山心头不禁骇然一惊!暗想道:“他是个什么师承来头?
连大漠王和‘穷神’竟都惹不起他?……“
他心念电闪飞转暗想间,芮诗纯接着又说道:“好了,话我已经说明,听不听劝告那就随你了!”
话锋一顿,转对麦亮宇道:“表弟,我们走吧。”
麦亮宇微一点头,举步潇洒地朝巷外走了出去。
望着麦亮宇和芮诗纯的背影,莫秋山师徒两个全都发了怔!
直到麦芮二人走出了巷口,转了弯,小猴儿这才眨了眨那双灵活的眼珠子,问道:“师父,您老人家相信?”
莫秋山道:“小猴儿,你可是认为他吹牛?”
小猴儿道:“师父,你想不想证实一下?”
莫秋山道:“那姓时的既是‘穷神’的义子,穷家帮弟子决不会不知道,我们只要找此地穷家帮分舵程分舵主一问就明白了。”
“对!”莫秋山一点头道:“小猴儿,你的确不差,脑筋够灵活的。”
小猴儿嘻嘻一笑道:“不然怎配做‘妙手大圣’的徒弟。”
莫秋山忽然想起什么地竟倏地一摇头道:“不行,小猴儿。”
小猴儿愕然一怔!瞪目问道:“为什么?”
莫秋山道:“别问为什么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走,回去。”
天刚黑,华灯初上。
麦亮宇和芮诗纯二人来到了“万花香”。
昨儿晚上的那间精舍内,艳奴和玉妃两位姑娘接待着麦、芮二人,在低斟浅酌的谈笑中,玉妃姑娘忽然转变话题的望着麦亮宇,甜笑的问道:“宇公子,听说您在午后曾在‘马家坊’赌场里赌了一场,是么?”
麦亮宇神情洒月兑地点头一笑道:“那算不得是什么豪赌,只不过是一时高兴,赌了两把而已。”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公子赢了么?”
麦亮宇道:“赢了。”
玉妃姑娘道:“赢了多少?”
麦亮宇道:“一万五千两。”
“啊!那么多!”艳奴姑娘美目大睁地说。
麦亮宇淡然一笑,道:“名义上是我赢了那么多,但是实际我却一个也没有落着。”
艳奴姑娘诧异地凝目问道:“为什么?”
麦亮宇道:“有一位赌客在那里一共输了一万三千两,看情形可能已经倾家荡产了,所以我都送给了他。”
“哦!”艳奴姑娘道:“公子,您真大方。”
玉妃姑娘接口问道:“公子什么时候离开赌场的?”
麦亮宇道:“申牌时分。”
玉妃姑娘道:“公子知道赌场里已经出了事么?”
麦亮宇点头说道:“十四条人命加上一把火。”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不知那是什么人放的,想想那人的心肠可真狠!
真毒!“
麦亮宇微微一笑道:“姑娘想知道那个心肠狠毒的人是谁不?”
玉妃姑娘美目一睁,道:“公子知道那凶手?见过他了?”
麦亮宇道:“那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玉妃姑娘陡地一惊!颤声儿道:“公子您说什么?”
她真会装,真会作戏,其实她早知道眼前的这两位自称来自北京的俊鲍子,就是“马家坊”后院里杀人放火的凶手!
麦亮宇谈谈地道:“姑娘没有听清楚?”
玉妃姑娘娇靥有点发白,点头道:“妾身听清楚了,公子这话大概是开玩笑吓吓人的吧!”
麦亮宇摇头道:“这是什么事儿,我怎么会开玩笑,吓人呢!”
玉妃姑娘道:“这么说,是真的了?”
麦亮宇道:“本来就是真的。”
玉妃姑娘定了定神,美目一凝,问道:“那是为了什么事?”
麦亮宇道:“因为他们玩假赌,在赌具上作弊吃人。”
玉妃姑娘道:“但是他们并未吃到公子,并且还让公子赢了一万五千两银子。”
麦亮宇淡然一笑道:“姑娘知道我是怎么赢他们的么?”
“不知道。”玉妃姑娘微微摇了头地眨了眨美目道:“不过,妾身可以猜的出来,必是公子技高一筹,他们那玩假作弊的手法,瞒不过公子的一双眼睛,对不对?”
麦亮宇道:“姑娘聪慧过人,一猜中的,确实不愧‘才女’美誉。”
玉妃姑娘甜美的一笑,道:“公子过奖了。”
话锋一顿又起,又问道:“公子就是为了他们作弊玩假赌吃人才杀他们的么?”
麦亮宇道:“这只是原因之一。”
玉妃姑娘道:“另外还有什么原因?”
麦亮宇道:“有个亲戚在他们那儿被他们吃掉了好几万两银子,回家以后自杀死了。”
玉妃姑娘道:“这么说,公子是来报仇的了?”
麦亮宇道:“是,也不是。”
玉妃姑娘道:“这话怎么说?”
麦亮宇道:“开赌场仗的是真不是假,只要是货真价实的真功夫,我决不会动马家坊的一草一木,我那个亲戚他也就是该死!”
“哦!”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这等说来,公子的本意只是来看看,如果他们赌的是真功夫,公子便不会杀他们了?”
“不错。”麦亮宇点头道:“我发现他们不但赌假作弊吃人,并且还干那劫财害命的勾当。”
玉妃姑娘娇靥上陡现诧异之色地道:“有这等事情?”
麦亮宇口中“嗯”了一声,接说道:“俗话说‘强盗要财不要命’,除非万不得已才要命,但是他们却是钱财要,命也要,就以午后的事情来说吧,我帮那个黄胖子赢了一万五千两,结果他们却看上我身上的五颗珠子,将我们骗进了后院关上了后院门,今儿个幸亏是我们兄弟一身所学尚还差强人意,要是换两个普通一点的人,以十四对二的比例,命早就留在马家坊的后院里了。“话锋微顿,星目倏然一凝,问道:“姑娘和马家坊的东家很熟么?”
玉妃姑娘道:“说不上很熟,他也是我们这儿的客人。”
麦亮宇道:“他常来?”
玉妃姑娘道:“并不常来,一个月里顶多只来三两回。”
麦亮宇道:“他每回来都找姑娘么?”
玉妃姑娘微微摇了摇头地道:“我和这儿的院主讲好了的,我可以陪客人坐谈终宵,饮酒献曲,但却不卖身,所以有时虽也找我聊聊,却是找别的姑娘时间居多。”
麦亮宇道:“艳奴姑娘呢?”
玉妃姑娘道:“和我一样。”
芮诗纯含笑接口道:“二位姑娘原来都是出污泥而不染的风尘奇女子,红粉队里的翘楚,实在令人钦佩!”
玉妃姑娘甜美地一笑道:“不敢当,谢谢公子的夸奖,只要您二位不以风尘见薄,我和艳奴姐姐就很知足了。”
芮诗纯道:“姑娘真会说话,也真会客气。”话题忽地一变,问道:“姑娘还记得昨儿谈过的事情吗?”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可是介绍江湖朋友的事情?”
芮诗纯点头道:“怎么样了?”
玉妃姑娘道:“本来我想在今儿晚上替二位公子介绍两位的,可是一位恰值有事出门去了,另一位则遭了不幸。”
芮诗纯道:“那遭不幸的一位,也就是马家坊的东家,是不是?”
玉妃姑娘微微摇了头道:“毛大爷乃是长安城里有名的武林高手,想不到……”
忽然摇摇头,轻叹了一声,闭口不语。
芮诗纯神情做作惋惜地道:“姑娘,这件事情实在不能怪我们。”
玉妃姑娘道:“我明白,不过平常看他为人倒是挺和气,挺大方的,长得白白胖胖的,仪表颇为不俗,怎样也想不到竟会是那种人。”
芮诗纯笑笑道:“这就是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仪表相貌好的人不一定就是真正的好人,换句话说,一个人的好坏,是不能由其相貌仪表上来作衡量决定的!”
“公子说的是。”玉妃姑娘甜美的笑了笑,眨眨星目道:“如此说来,二位公子也不一定是好人?”
麦亮宇接口说道:“姑娘最好还是防着我们表兄弟一点儿。”
玉妃姑娘道:“防什么,二位公子难道还会欺负我们风尘薄命女子不成?”
麦亮宇淡然一笑道:“那可很难说,二位姑娘丽质天生,才貌双绝,乃红粉队里的翘楚,万花群中的魁首,我表兄弟在爱慕之余,难保不……”
说至此处,话锋倏地一顿,住口没有接说下去,但是一双星目却含着一种奇异之色地望着玉妃姑娘。
玉妃姑娘才智绝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她怎会不明白,芳心不由微微一跳,立刻红晕了一张娇靥。
那艳奴姑娘却以眼角瞟视了芮诗纯一眼,一张娇靥儿也是红红的。
芮诗纯感觉到自己的脸儿有点儿发烧,不由立刻站起身子,说道:“已经快二更了,我们该走了。”
艳奴玉妃姑娘连忙同声道:“时间还早呢,再多坐会儿再走不好么。”
麦亮宇也站起身子,摇头笑说道:“二位姑娘请放心,我们表兄弟暂时还不会离开长安,还会再来找二位姑娘聊天的。”
芮诗纯没再开口说话,翻腕留下了一颗光彩耀人眼目,拇指般大小的珠子,举步向外走出去。
离开“万花香”,不知为了什么事,芮诗纯心里似乎很不高兴,一直默默地走着,没有开口说话。
麦亮宇有点忍不住,侧脸望了他一眼,问道:“芮兄,你怎么不说话?”
芮诗纯冷冷地道:“我没有话好说。”
麦亮宇一听这口气有点不对劲,心中不禁微微一怔!诧异地道:“芮兄,小弟得罪你了么?”
芮诗纯道:“没有。”
麦亮宇道:“那你和小弟生的什么气?”
芮诗纯道:“我没有生气。”
麦亮宇道:“既是没有生气,语气为何和往常不一样?”
芮诗纯道:“我不高兴。”
麦亮宇道:“为什么?”
芮诗纯道:“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无须为什么!”
麦亮宇心念电转了转,说道:“芮兄,小弟如果有什么不对,或是得罪了你的地方,你一定要多多原谅,因为小弟绝对是无心的!”
芮诗纯轻咬着嘴唇儿,沉默了刹那,道:“我问你,你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这话问得似乎有点儿没头没脑,麦亮宇心中不由愕然一怔!问道:“什么话?”
芮诗纯道:“就是最后你对玉妃姑娘说的那番话?”
麦亮宇恍然“哦”,道:“芮兄是在为那番话生气?”
芮诗纯冷冷地道:“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麦亮宇笑笑道:“小弟那是使用的一支伏笔!”
“伏笔?”芮诗纯一怔!不解地问道:“什么伏笔?”
麦亮宇低声说道:“今夜小弟要做一回坏人,来一次突袭香闺!”
芮诗纯星目倏然一睁,惊声道:“你……”
麦亮宇微微一笑道:“芮兄别惊,小弟要去突袭香闺,并不是想偷香窃玉。”
芮诗纯明白麦亮宇的意思了,眨眨星目道:“有必要这样做?”
麦亮宇道:“小弟认为这样做是最好的办法!”
芮诗纯目光微凝,问道:“你可是打算向她逼问?”
麦亮宇道:“不错,必要时小弟会让她尝尝分筋错骨,逆血倒穿的滋味!”
芮诗纯道:“对那么一位才貌双绝的美姑娘,你下得了手?”
麦亮宇双眉微微一扬,说道:“下得了手下不了手那得要看是什么事情,月来相处,芮兄应该了解小弟的性情,像这种事情,小弟没有什么下不了手的!“这么一说,芮诗纯默然了。
二更一刻。
这时,正有一大片乌云掩遮了月儿的光辉。
一条黑影,腾空飞掠,好快,像一道轻烟似的掠进了“万花香”的后院,扑上了一座小楼。
这条黑影是谁?他正是麦亮宇。
麦亮宇刚扑上小楼,蓦间楼内传出一个邪气的声音:“心肝,下去怎么这么久,害得我已经‘翘候’好久了……”
一声娇“啐”地道:“死鬼,你就没有一句正经话,只记得这件事?”
邪气的声音:“我这是老实人说老实话,不信,你可以看一下,验明正身……”
吃吃的荡笑,嗔骂:“你要死了,好呕心,难看死了,你实在皮厚,拿你……哟……”
可能是那个邪气声音的男人伸了一下怪手什么地,话未说完,忽然一声“娇哟”,接着是一声蚀骨消魂荡心的娇笑。
麦亮宇听得不禁剑眉双皱,心里直有着欲呕的感觉,暗骂:“狗男女!”
快走,落个耳根清静。
于是,他身形一长,轻如狸猫般地掠上了另一座小楼。
“万花香”的后院中有五六座小楼,玉妃姑娘住在哪座小楼内,麦亮宇丝毫无知,他只好一座一座的找。
他一掠上这座小楼,立刻听到一个婬浪的女声:“爷,你太凶狠了,你饶了奴吧!”
“那怎么成。”一个带着喘息的男声:“这一回非叫你死不要活,叫……
亲哥哥不可!“
婬浪的女声:“好……人……奴的……亲哥,太累了,你的身体也要紧……”
“紧……”喘息的男声:“你越紧……越好……”
这些婬浪声,只听得麦亮宇脸也发烧,浑身感觉不自在,他真想破窗而入,一掌一个将这对狗男女送上“极乐世界”去,但是为免打草惊蛇,他只好打消此念,再度长身掠上又一座小楼。
这座小楼内,没有那些婬声浪语了,静悄悄的,灯光隐透,灯既未熄,显见楼内的人尚还未睡。
麦亮宇提气轻身,不带一丝声息地拢近楼窗旁,身子紧贴着墙壁,凝神运功倾听。
他听到了,楼内正有人在谈话,那声音,他也听清楚了,谈话的二人正是玉妃姑娘和巧娘。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没有?”是玉妃姑娘的声音。
“属下明白了。”是巧娘的声音回答说。从巧娘这句自称“属下”的答话中,证实了赵希平说的的确是实话,玉妃姑娘是这“万花香”和“马家坊”
的总负责人。
只听玉妃姑娘说道:“你既然明白,我也就不多说,不过,我还要关照你一声,这件事关系重大,千万不能露出去,不然对我们两个都不会有好处!”
巧娘答道:“这个属下知道,您请放心好了,属下决不会露出去替自己找麻烦的。”
玉妃姑娘道:“你知道就好,你去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巧娘应了一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巧娘打开门,下楼去了。
麦亮宇屏息贴墙静立,直到听不到巧娘的脚步声响,这才悄无声息地转到门口,闪身而入。
陡地,他神情不禁愕然一呆!怔住了!
旋而他双眉微微一扬,道:“姑娘恕我冒昧。”
玉妃姑娘坐在一张茶几旁的椅子上,娇靥上毫无一丝惊讶之色的望着他,甜美的地笑着说道:“相公请坐。”
麦亮宇回手关起门,神情潇洒地一笑:“谢谢姑娘。”
话落,跨步在茶几这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玉妃姑娘伸皓腕拿起茶几的茶壶茶杯倒了杯茶,含笑说道:“相公请用茶。”
麦亮宇道了声“谢谢”,星目倏地一凝,道:“姑娘好沉着!”
玉妃姑娘美目一眨道:“妾身沉着什么?”
麦亮宇道:“我突然不速而至,姑娘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
“不。”玉妃姑娘微微一摇头道:“妾身早就猜料到相公会来。”
麦亮宇道:“也猜料到我的来意不?”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和妾身单独一谈,是不是?”
麦亮宇点头道:“姑娘高明,我确实是这么个来意。”
话锋一顿,目光一凝,又问道:“姑娘可愿和我开诚地一谈不?”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谈点什么,可以开口了。”
麦亮宇点头道:“我敬遵芳命。”语声一顿又起,道:“我请问姑娘,那毛铁雄在这长安城中听什么人的令谕指挥?”玉妃姑娘毫不迟疑地答道:“妾身。这答复,相公满意不?”麦亮宇道:“姑娘真是个爽快人,这答覆我非常满意。”星目倏地一凝,又说道:“我再请问,姑娘是听什么人的令谕?”
玉妃姑娘道:“敝上。”
麦亮宇道:“贵上是那一位?”
玉妃姑娘道:“相公是问敝上的姓名还是外号?”麦亮宇道:“两者都问。”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失望了。”
麦亮宇道:“姑娘不知道?”
玉妃姑娘道:“妾身只知他外号人称‘千面客’。”麦亮宇道:“姑娘可知他的师承来历?”
玉妃姑娘微微一摇头,道:“毫无所知。”
麦亮宇剑眉微皱了皱,道:“他现在何处?”
玉妃姑娘道:“不知道。”
麦亮宇双目倏如电射般地凝注地道:“姑娘这都是实话?”玉妃姑娘道:“句句是实。”
麦亮宇道:“我却有点不信!”
玉妃姑娘道:“妾身说的确实都是实话,相公要是不信,妾身便就无可奈何了。”
麦亮宇突然冷声一笑道:“姑娘无可奈何,我却有可奈何!”
玉妃姑娘美目一眨道:“相公有可奈何便怎样?”麦亮宇冷冷地道:“姑娘是聪明人,我希望姑娘别让我对姑娘唐突失礼!”
“哦!”玉妃姑娘道:“妾身不以为相公是那种人,狠得下那个心!”
麦亮宇道:“姑娘应该明白,‘马家坊’的事就是铁证,对毛铁雄那班人我既然下得了手,对姑娘我就没有个什么狠不下心的!”
玉妃姑娘微微一笑,道:“这个妾身明白,不过,毛铁雄他们和妾身却有所不同。”
麦亮宇道:“怎样不同?”
玉妃姑娘道:“毛铁雄心狠手辣,在关东绿林上杀人无数,两手血腥,他早就该杀,该死了!”
麦亮宇星目异采一闪即逝,道:“但是姑娘和他们却是同一个圈子里,并且身份比他们高。”
玉妃姑娘道:“这虽然不错,但是妾身生平却从未杀一个人,而且又是个姑娘家。”
麦亮宇道:“姑娘可知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俗话?”
玉妃姑娘微微一点头,道:“妾身知道,不过妾身相信相公决不是那种冷漠无情,不讲理,不择手段欺负一个弱女子的人!”
“好一个弱女子。”麦亮宇冷声一笑道:“我相信眼力大概还不会有差,姑娘这个‘弱女子’的一身所学功力比那位巧娘尤高一筹!”
玉妃姑娘淡然一笑道:“妾身不否认,巧娘一身所学功力在红粉队中虽然堪称高手,但却不是妾身手下十招之敌,可是如与你麦相公相比,妾身就差逊多多,是个弱女子。”一句“麦相公”听得麦亮宇心神不禁倏然一震!
星目一凝,道:“姑娘知道我?”
玉妃姑娘点头道:“妾身如果没有猜错,相公就是近月来名震武林‘寰宇三英’中的三弟,对不对?”
“不错。”麦亮宇道:“姑娘既然知道我,便请跟我合作,这对姑娘只有好处而无害。”
玉妃姑娘道:“相公要妾身怎样合作?”
麦亮宇道:“对我说实话。”
玉妃姑娘道:“适才妾身已经说过了,妾身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麦亮宇剑眉微扬了扬,问道:“姑娘确实不知他现在何处么?”
玉妃姑娘正容摇头道:“妾身确实不知。”
麦亮宇心念电转了转道:“如此我请问姑娘的身份?”玉妃姑娘道:“坛主。”
麦亮宇道:“什么坛?”
玉妃姑娘道:“长安分坛。”
麦亮宇道:“姑娘在此地的任务是什么?”
玉妃姑娘道:“负责敛财和网罗江湖高手。”
麦亮宇道:“你们那个圈子叫什么名称?”
玉妃姑娘道:“振武门。”
麦亮宇道:“总坛设在什么地方?”
玉妃姑娘道:“在关东,详细地点不清楚。”
麦亮宇微蹙剑眉,问道:“你和总坛有没有联络。”玉妃姑娘道:“有。”
麦亮宇道:“你知不知总坛地点,如何联络?”
玉妃姑娘道:“总坛与每一个分坛之间都派有专人,负责联络。”
麦亮宇道:“一共有多少分坛?”
玉妃姑娘道:“每一省都有一个分坛。”
麦亮宇道:“此地负责联络的人是谁?”
玉妃姑娘道:“名叫秦子钦。”
麦亮宇星目眨了眨,道:“是不是昨儿晚上来过的那个‘秦爷’?”
玉妃姑娘微微一点头,说道:“正是他。”
麦亮宇道:“他现在什么地方?”
玉妃姑娘道:“今天午后走了。”
麦亮宇道:“他时常来么?”
玉妃姑娘道:“不常来。”
麦亮宇道:“他昨儿晚上来是什么事?”
玉妃姑娘道:“他传来敝上的消息,敝上三天之内会来此地。”
麦亮宇星目异采一闪,道:“这么说,最快在后天他会到这里了。”
玉妃姑娘点头道:“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变化,他一定会到。”
麦亮宇心念转动地沉思了刹那,又问道:“姑娘可知他为什么要阴谋陷害我,目的何在?”
玉妃姑娘眨眨美目道:“相公是指那冒名盗经,杀人之事?”
580玉妃姑娘点头道:“正是此事。”
玉妃姑娘道:“据妾身所知,他旨在笼络相公。”
麦亮宇一怔!道:“笼络我?”
玉妃姑娘解释地道:“他夜入少林盗经,派人杀害青城等各大门派弟子,留下相公之名的用意在替相公和各大门派之间结仇为敌,迫使相公孤立,无法在江湖上立足,然后他再派人和相公结交,将相公引入他‘振武门’中,成为他称雄天下武林的一条胳膀!”
“哦!”麦亮字心里明白了,不禁凛震十分,这“振武门”主的心机实在够阴毒,够深沉,够高明的!
因此,他轻声一“哦”之后,便就默然不语。他心里在暗想:“这人究竟是谁?难道他真是……”
他暗想间,玉妃姑娘忽又眨了眨星目道:“相公可以赐告师承不?”
麦亮宇道:“这本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只因目前尚有些不便,请姑娘原谅!”
语锋微顿,星目倏地一凝,道:“姑娘的本名不会就叫玉妃吧?”
玉妃姑娘微点头地,道:“妾身的真姓名叫上官素心。”
麦亮宇道:“请问姑娘师承?”
玉妃姑娘上官素心道:“妾身所学乃是家父所授。”
麦亮宇道:“请问令尊讳号?”
上官素心道:“他老人家讳承昌,美号人称‘逍遥书生’。”
麦亮宇道:“令尊现在何处?”
上官素心道:“关东总坛。”
麦亮宇道:“令尊在总坛是什么身份?想来一定比姑娘这个分坛主的身份尤高了。”
上官素心摇头道:“家父在那儿并无身份。”
麦亮宇目光凝注地道:“为什么?姑娘身为分坛主,独挡一面,令尊他怎会?……”
上官素心娇靥神色忽然一黯,道:“家父一身功夫已失,成了一个衰弱无用的老人。”
“哦!”麦亮宇微一沉思道:“令尊一身功力之失,可是中了老贼的阴谋暗算所致?”
上官素心点了点头,道:“家父在那儿名义上是客人,实际却是胁迫妾身主持这‘长安分坛’,替他敛财,网罗江湖高手的人质!”
麦亮宇心念忽然一动,问道:“姑娘本身的情形如何?可受有什么毒害控制没有?”
上官素心道:“妾身体内有控制,每隔一个月必须服上一颗独门解药,否是全身红肿溃烂而死!”
麦亮宇问道:“每月服药可有一定的日期?”
上官素心道:“有,每月望日。”
麦亮宇道:“他每月派人送一颗解药给姑娘么?”
上官素心道:“三个月一次。”
麦亮宇沉思道:“姑娘身上还有解药么?”
上官素心道:“还有两颗。”
麦亮宇道:“能借我一颗么?”
上官索心一怔!道:“想公要它做什么?”
麦亮宇道:“我想研究研究姑娘中的是什么毒?”
上官素心神色一喜,道:“相公也懂得毒?”
麦亮宇道:“不懂,不过另外有个人懂。”
“是谁?”上官素心美目一眨道:“可是那位时相公?”
“不是他。”麦亮宇道:“姑娘,他姓芮不是姓时,他是‘穷神’的义子。”
上官素心神情忽然一愕!道:“他姓芮,他是‘穷神’的义子?”
麦亮宇点头道:“姑娘不信!”
上官素心微一点头,道:“不是不信,而是觉得有些儿奇怪?”
麦亮宇道:“奇怪什么?”
上官素心道:“家父和夏侯伯伯乃是好友,十年以前家父远游大漠归来时,曾对妾身谈过夏候伯伯在大漠生活并不寂寞,因为他膝下收了一位美丽聪明十分令人喜爱的义女,并未听说收有义子。”
麦亮宇心念不由微微一动,问道:“令尊可曾说过她叫什么名字?”
上官素心美目眨动地想了想,道:“好像名叫诗纯。”
麦亮宇双眉微微一扬,星目异采飞闪地道:“这就没有错了,是他!”
上官素心有点诧异地道:“相公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她是位姑娘?”
麦亮宇摇头道:“说来真是惭愧,我和他相识同行月余,竟然丝毫不知,没有看出来。”
上官素心忽然甜美地一笑,说道:“其实这何止是相公并没看出来,妾身还不是没有看出来么。”
语声一顿,话锋回转到毒药问题上,问道:“另外那位懂得毒的人是谁?”
麦亮宇道:“姑娘知道四川唐家么?”
上官素心道:“相公可是要将药拿到四川唐家的人研究鉴看?”
麦亮宇摇头道:“眼下唐家就有人在这长安城中。”
上官素心美目一眨道:“唐家那封门不见外客,不问江湖是非的禁令已经解除了?”
麦亮宇道:“算是解除了。”
上官素心道:“是唐老夫人还是唐夫人来了长安?”
麦亮宇道:“是唐家未来的少主唐天威和他姐姐唐秀容姑娘。”
上官素心眨眨美目道:“相公之意可是想为妾身解毒?”
麦亮宇点头道:“不错,姑娘回答了这许多问题,虽然我还是不知道那恶贼是谁,但是姑娘已经尽了力,姑娘既忠诚跟我合作,投我以桃,我应当报之以李,何况姑娘又是当世才女,绝代红粉,我岂能忍心看着姑娘身受恶徒胁迫毒害,又岂忍袖手不为姑娘设法!”
上官素心芳心不由有点激动,道:“谢谢相公,请受妾身一拜。”
说着倏然站起娇躯,盈盈一福。
麦亮宇连忙欠身还礼,摆手说道:“姑娘先别谢,姑娘体内所中何毒?
是不是能解?现在尚还不知,等到解毒之后再谢不迟。“上官素心甜美地一笑道:“只要相公有这份心,妾身就该感谢了。”
麦亮宇笑笑道:“姑娘别多说客套话了,请将那解药借我一颗拿回去给唐家姊弟看看。”
上官素心没再说话,抬秀腕,自怀里取出一只白玉小瓶,打开瓶塞,倒出一粒碧绿色的药丸递给麦亮宇。
麦亮宇接过药丸用纸包好收入怀内,站起身子含笑说道:“我该走了,能不能替姑娘解毒,明晚当有消息。”
话落,举步走向门口,他刚抬起一只手要拉门,忽然想起什么事情地回首目视上官素心问道:“刚才姑娘和巧娘谈的是什么,可以见告么?”
上官素心眨眨美目道:“相公没有听见?”
麦亮宇道:“我只听见了最后的两句,前面的没有听见。”
上官素心道:“她和妾身一样,也猜料到了相公,所以她来和妾身商量怎么办?”
“哦……”麦亮宇没有再说下去,一声轻“哦”之后,立即朝姑娘一点头,说了声“再见”,拉开门,长身电射,直上夜空,一闪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