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护士们都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医生们则转移下个目的地,继续忙碌着。
一生回到医院以后,心情总是会不时的不爽,可她就找不出不爽的理由,医院给归来的护士们放了一天假,她一个人待在家里,闷闷的。
一生有个毛病,心情一不好,就爱吃酸的,心情越不好就吃得越酸,她买了一大包话梅,倒进满嘴的话梅含在嘴里,坐在客厅看电视,看电视是很容易消磨时间的,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中午,肚子饿了,刚想起身去泡包面,忽然有一则手机简讯。
一生小跑到房间,扑到床上,从枕头底下掏出手机,当看到是宋安辰的讯息时,她突然有种不敢看的冲动,没由来的害怕,她迟疑地按了打开,是一条简短的讯息,上面赫然只有三个字,对於一生来说是那么的触目惊心,震撼心灵。
我爱你。
这三个字,一生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她从未想过宋安辰会发这样的简讯,即使发了也是恶搞她的,她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在床上打了几个滚,手指按在上面,来回拨弄着要怎么回?
说她也爱他?还是说我们不可能?她思来想去,打了很多种回覆的话,可是无论怎么样,都被她删除重新写,她一下子纠结起来,挠了挠头发,又打滚了,突然,腾地站了起来,深吸一口气,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输了一行字,手指刚准备按发送,忽然又来了一则讯息。
她先看了一眼。
不好意思,刚才发错了,你要是喜欢的话,就留着,以后发给你爱的人,要是不喜欢的话,把它还给我吧。
一生看到这则讯息,差点吐血,她气愤打了三个字,“我爱你。”发送出去后,结果不到一分钟,收到宋安辰的讯息。
“谢谢你爱我,我接受了。”
这次,一生彻底吐血身亡,全身抽筋……
◎◎◎
一生最近比较萎靡,赵吉祥明显感觉到了,上班时间,只要一闲着,一生总是趴在桌子上,玩着手中的笔,更显得她是多么无聊。
赵吉祥看不下去,走到一生身边,叹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宋医生不在院里,你就成这样,你是陷进去了。”她拍拍一生的肩膀,一脸惋惜。
一生可怜兮兮地擡头看向赵吉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赵吉祥仰天拍着额头,无语问苍天,白了一生一眼,“还有五天就能见到你亲爱的竹马了。”
一生叹了口气,“还有五天啊……”
赵吉祥斜视,一脸唾弃,“挨不住了?”
“为什么他们不多待点时间?这么快就回来呢?”一生突然这么一说,赵吉祥差点站不稳。
她很矛盾,她怕见到宋安辰会尴尬,不敢见他,希望时间能过慢点,可打心底又不是这样,还是很想见他,如此的矛盾,使得她相当矛盾。
一生给病人打针,她从始至终,连个微笑都没有,言琰不禁好奇地问:“想我哥了?”
“啊?”一生不明所以,不过被言琰这么一提醒,她确实发现,自她回来的这么几天,言珩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哥好像要再去进修,过段时间可能出国。”
一生眨着眼,略有吃惊,“学长要出国了?”
“好像是你们医院挑选一位有潜质的医生去深造,只是不知道名额怎么转到我哥哥这里来了,听闻热门的候选人本来不是我哥,我哥爆冷门了。”
一生咬了咬牙,忽而觉得沉甸甸的,以她学长的资质,再去深造无可厚非,当年他们学校也有公费出国留学深造,也有学长的名额,可学长却没有去。
她问过她学长,学长只是满不在乎地说:“学习在哪个地方都能学习,跑那么远干什么?出国太麻烦了,我是个怕麻烦的人。”
一个这么怕麻烦的人,这次却答应出国了?
言琰见一生这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笑问:“你可以跟着我哥出国嘛,不用这么伤心。”
一生斜睨他一眼,觉得他这话一点也不靠谱,言琰似乎感觉到一生的鄙视,他立即嚷了起来,为自己辩解:“我爸妈都在美国,你嫁给我哥就顺便移民过去不是更好?”
这是一生第一次知道关於言珩的家境,不过她很纳闷,既然都在美国,言珩怎么不去外国,而一直留在国内?
“你和学长怎么一直待在国内?”一生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言琰翘着二郎腿,洋洋得意地说:“我都去美国五六年了,本来回国是看我哥的,没想到得了这么一场大病。”原本鲜活的脸,一下子委屈起来,像个小媳妇一样低着头吸鼻子。
但是一生一直好奇,言琰属慢性粒细胞白血病患者,为他安排的骨髓移植手术不到一个月就筹备好了,护士们闲聊的时候都说言琰家里来头不小,后来知道是言珩的弟弟,就顺理成章的以为是言珩打点的。
学长不过是主刀医生,有这么大能耐吗?一生第一次产生了疑问,并追问言琰,言琰虽奇怪一生不知道他哥的底细,却还是如实回答:“我爸爸是外交官,妈妈是心理医生。”
原来言珩的家境真的来头不小啊。
“其实,言琰弟弟,我跟我学长是清白的。”一生觉得这误会该解释一下。
“看不出来。”言琰上下打量她,“我哥放弃洋妞,留在国内,而且也不回家,直接来这,是为了谁啊。”
“你家不住这里吗?”一生白了他一眼,睁着眼说瞎话。
不过一生这反问句倒是让言琰吃了一惊,瞪着一双原本就很大此时更大的眼睛,不敢置信地说:“我们家本来就不住这了。”
一生同时也睁大眼,眨着眼看言琰,突然有点闷,学长不是这里的人,可是在学校,他为什么要告诉她,是她同乡?而且还对这边的人文地理了若指掌?一生一下子疑惑不解。
一个下午的上班时间,她一直疑惑这件事,很想问清楚,可又觉得没那个必要,即使学长骗了她,可对她还是那么好,骗与不骗又有什么关系,她只不过心里十分好奇而已,绝非有指责之意。
待到下班时,一生到更衣室换完衣服,本来想给学长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换好衣服的赵吉祥突然从身后搭在她肩膀上,防不胜防,一生吓得冒了一身冷汗,微眯起眼看她,“有何贵干?”一般赵吉祥很热情的时候,没什么好事。
赵吉祥今天貌似没什么事相求,她是个开门见山的人,今儿没有做出委托可怜状,只见她依旧保持着微笑,“一生,这次连假,我们去泰国吧,肿瘤科的,内科和外科都会去,我们总不好落单吧?”赵吉祥挤了挤眉,表情极其猥琐。
一生丢个白眼,“你不跟你小桌子过二人世界了?”
“在泰国过,岂不是更有情调?”她双手合十,一副神往的样子。
当得知小桌子会去,一向与小桌子友好的宋安辰想必也会去,一生如此想着,便立即推掉这次长假旅行,“我不去了。”
“可是……”赵吉祥露出可怜兮兮欲哭无泪的悲惨样,“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一生皮笑肉不笑,然而眼神足足可以杀人了,赵吉祥捧着一生嘟着嘴,“我们俩最好了,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那你以后不要用商量的疑问句来问来,直接用肯定句跟我说就行了。”
赵吉祥吐吐舌头,掩饰自己的心虚,这时两人已经走到医院门口,小桌子早在等她了,赵吉祥见到救星,立刻朝一生挥手告别,还嘱咐:“别忘了。”
一生朝天翻了白眼,拿起手机看看几点,却意外来了一个电话,她愣了一愣,正是学长的,她顿了顿,接了电话,“喂,学长。”
“小学妹,有空赏光去吃个晚饭吗?”
一生笑道:“嗯,在哪吃?”
“就我们上次的地方吧。”
“好。”她挂上电话,便坐上计程车往餐厅去了。
◎◎◎
从医院到他们第一次吃饭的餐厅,虽然步行不过十五分钟,但她不想学长多等所以一向节俭的她,力才会掿计程车,一下车,便看到依旧坐在原来靠窗位置的言珩,他穿的很正式,头发梳得很清爽,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正眺望着某一个地方。
一生慢慢走近,顺利地看见他目光移向她这边,朝她爽朗一笑,一生也回了他一个笑容,然而一生没有察觉到他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进去以后,两人相对而坐,言珩先开了口:“这次学长打算大失血,你想吃什么,尽避开口吧。”
“学长,该是我向你践行。”
言珩停了一下,尴尬朝她笑道:“消息传得真快,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恭喜。”一生抿嘴笑道。
言珩只是扯了个弧度,显得无所谓的样子。
“学长,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从来都是你买好吃的给我,生日过节你从未忘记给我送上一份礼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对我的好。”一生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其实我以前有以为你喜欢我的,呵呵。”她尴尬笑了笑,不敢去看言珩的眼眸,她知道此时他一定会用很专注的眼神看着她,她承受不起那个眼神。
“祝你早日学业有成,最好以后娶个金发美女。”当她终於擡起眼看向言珩的时候,没有她想像的专注眼眸,有的只是对她浅浅的微笑,还有覆在她手背上的一只手。
言珩紧紧握住一生的手,用他的大掌包裹了她整只手,他道:“好好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不要太被动。”一生呆呆凝视着他。
“要是我和宋安辰让你选择,你会选择谁呢?”
“学长……”她难得一次看学长专注地问她问题,有些愣。
“我错过了你儿童和少年时期,一辈子最纯洁的两个阶段。”他握住她手的力度大了些,一生甚至感到一丝丝疼痛,“即便是错过就错过了,可是……”言珩却没再说下去,脸上挂起一丝嘲讽,“一生,你要知道一件事。”
“嗯?”一生凝望着他。
“世上没有纯粹一个人对一个人好,都是另有隐情。”
“学长……”
“好了,点菜吃饭,这顿算是最后的晚餐吧。”言珩招来服务生,点了不少菜,还点了一瓶红酒,言珩又回到从前的阳光,“三年以后,你应该都嫁人了。”
“哪有,我不结婚。”
“傻丫头,你不结婚不行,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一生鼓起腮,装着生气的样子,“瞎说,我已经能照顾自己了。”
言珩但笑不语,执起酒杯,喝了口红酒,“你爱吃辛辣食物,却不知道养胃,你有一点不舒服只知道忍,从未去想吃点药或许能好得更快并且不会越来越严重;你不知道看天气预报,了解天气状况,冷了就只知道哆嗦,等着恭候感冒的驾临,下雨了就只会在雨中狂跑,淋成落汤鸡,不知道吃药预防。”
这些都是一生曾经做过的事,每次吃完辛辣食物,学长总会逼她吃一些养胃的炖品,她有一点不舒服,学长总会第一个发现,送药到寝室楼下嘱咐她把药吃了,她不关注天气预报,但学长很注意,每次发讯息告诉她天气如何,注意保暖,记得带伞之类的话,要是她没回,他便会打电话来。
她的学长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一生突然想起大学的时候,鼻子一酸,抿着嘴,防止自己情感太过强烈,学长待她那么好,她却不能回报半分。
“宋医生是个细心的人,小学妹,你得抓紧哦,医院里不仅护士觊觎,女医生背地里也常常勾搭呢。”言珩像打小报告一样,看起来没有刚刚的深沉,果然是学长,变脸迅速。
一生却笑不起来,扯个笑容,“我跟他差太多了,不合适。”
“没在一起过,怎么知道不合适?”
“学长,我看不透他。”
“那你看得透我吗?”言珩突然反问。
“当然,学长是温柔又和蔼的好男人。”
言珩却只是简单一笑,一口抿下酒杯里的红酒,再倒了一杯,“人和人之间,不是看得透就好,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好就行,只要知道你爱宋安辰,想和他在一起就好。”
言珩说完,便又一口饮尽酒杯里的红酒,他倒是把红酒当白开水喝了起来,一生觉得,今天的学长很不一样,两人聊了很久,当结帐之时,已经夜幕降临。
言珩喝了酒,不能开车,一生便送言珩回家,她学车也是言珩教的,没有正规的教学,但她开车还算有天赋,开得还算不错,可惜就是迟迟没去考驾照。
同在社区,要是以前一生还会担心遇见宋安辰,可今天倒毫无畏惧,毕竟他在外地,还没回来的时间把车开到地下室的车库,刚进入口,却不小心与一辆从另一处的入口进入的车,摩擦了一下,发出较为响亮的声音,两辆车同时刹车,停了下来。
一生突然刹车,朝对面的那辆车看去,当即傻掉,宋安辰坐在车上,眼睛盯着她看,但眼神极其冷漠,面无表情双手握住方向盘,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生突然有种“捉奸在床”的窘迫,一时没有了分寸。
突然,宋安辰倒车,转了个弯,急速开出车库,一生甚至能听见头顶上,车轮与地面剧烈摩擦的鸣叫,让她惴惴不安,一旁看到全部过程的言珩,模模一生的头发,“车借你,去跟他解释。”
“不用了。”一生继续开着车,停好位置,她脸上也跟着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一生觉得自己非常抱歉,好好一辆名车被她这么一开,给刮花了,虽然学长开玩笑说这算是给他的离别惊喜,可一生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她的脑海中总会忽闪出宋安辰那晚毫无波澜的脸孔,那死死盯着她的眼神,总是挥之不去,让一生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可她何错之有?她和宋安辰又没有什么关系,他能管得了她什么呢?一生如此说服自己,便也就这么过去了。
而宋安辰似乎真生气了,以前总会不时发个简讯问候一下,自他提前回来到现在,别说有简讯了,就连医院上班相遇,他直接无视她,把她当做空气,一生觉得他小气,又觉得矛盾,明明是她不想见到他,打心底有些排斥他,可如今真不理她了,她又有些委屈,想去解释一番,又觉得自己在犯花痴。
两人冷战了十天左右,正逢学长要出发到美国留学,言琰也顺道出院回美国继续治疗,一生帮言琰安排出院手续,忙不叠地跑来跑去。
言琰则双手抱胸,耳朵塞着耳机,月兑掉平时的病服,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看着一生忙来忙去,当一生把所有手续单交到言琰的手上,却不喘口气地说:“记住,回去要接着治疗,这病有可能复发的。”
“呸!”
一生则是呵呵一笑,点头认错。
“哎,我要回美国了,你可别想我,情人姊姊。”言琰一脸默哀地凝望着一生,相当地依依不舍,一生顿了一顿,总觉得这新改的称呼有点不对劲。
还在琢磨的时候,言琰的眼神早不知道飘哪了,他朝一生的身后挥手,“宋医生。”
一生身子僵硬了。
“怎么?这就要走了?”宋安辰的声音越来越靠近,一生深吸一口气,侧脸扫了一眼已经到她身边的宋安辰,他穿着白袍,高挺的鼻梁驾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顿时显得成熟稳重,脖子上挂着听诊器,双手插在白袍口袋里,与便装的他,截然不同。
“多谢宋医生这几个月来的细心照顾,我好得差不多了。”言琰还朝宋安辰鞠了躬,嬉皮笑脸的态度,宋安辰则是轻笑道:“多注意饮食调养,最好不要吃速食食品。”
“知道。”言琰耸了耸肩,把要掉下的背包拱了拱,重新背稳在肩膀上,他一脸笑意地道:“宋医生,到美国玩的话找我。”
宋安辰保持着他迷死人的微微一笑,一生则是皮笑肉不笑,言琰俯在宋安辰耳边,轻声说:“我知道很多夜店,包你满意。”
“不错,结婚前一定去一趟美国。”宋安辰的眉目看起来很平和,好似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生由於站得近,他们的对话清楚,听到一脸鄙夷的鄙视他们一番,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果然没错!
把言琰送出医院,最后一次见到她学长,见到学长那如昔一般温柔的面容,一生便有些儿女情长的哽咽,言珩翩然而来,照往常模模她的头发,“小学妹,我们走了。”
“学长,你少去夜店,做医生本来就累,别图一时享受太操劳,这样反而对身体更不好了。”一生突然说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话,惹得言珩不知所措,站在一边的宋安辰睨了一眼一生,嘴角弯个弧度,心情大好。
倒是言琰,灰溜溜钻进车上,对着窗户朝言珩嚷:“哥,走啦,要赶不上飞机了。”
言珩突然大步朝向一生,二话不说,当着来送别的众人面前,吻了一生的额头,“你要是不幸福了,打电话给我,我接你走。”
一生擡眼看向言珩,见他认真的表情,一时有些慌,众目睽睽之下,她更是脸红不已,羞着脸朝言珩点了头,言珩露出阳光的笑容,掐了掐她的脸,“小学妹,拜拜了。”他转身也钻进车内,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去。
版别结束,众人纷纷退场,只有一生一人依旧依依不舍地看着那辆车子渐行渐远,她眺望得很专注,以至於宋安辰走到她身后,她都未察觉到。
“实在舍不得,跟着去吧。”宋安辰实在按捺不住,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一生白了一眼,“连假,正好去美国夜店也不错。”她同样没好的语气,两人大眼瞪小眼,看谁眼睛大。
乾瞪了许久,宋安辰微微眯起双眼,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先开口道:“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说罢,转身进了医院。
一生当即又要吐血,宋安辰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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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学长走后,两人几乎用视讯联系,自然时间都在一生的晚上,言珩的早上,两人互不影响工作和作息,转眼间便是难得的连假。
这次整个科选去泰国旅行,人数达二十多人,其中最开心的自然是赵吉祥,这是她和小桌子在一起后,第一次出国旅行,虽然不是两人单独去,不过两人一向是视外人如隐形,依旧不避嫌的卿卿我我。
一生其实不爱坐飞机,她的耳鸣很严重,坐一、两个小时,她还能接受,可要坐更久的话,一生便难受的有直接想死的冲动,赵吉祥坐在一生旁边推了推一生,“你没事吧?”
“有点不舒服。”她把眉蹙得很深,看起来就知道这真是非常的不舒服了,一生实在受不了,想到洗手间清醒一下,然而当她路过宋安辰的座位时,宋安辰却拉住她,“张着嘴,会舒服点。”
一生愣了一愣,不料宋安辰居然知道她耳鸣,果然是医生,一看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一生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张着嘴,通了通耳朵。
这耳朵一通,她便听到有人在说话:“听说罗洛施怀孕了,哈哈,笑死我了,听说是个已婚男人。”
“真的假的?这罗洛施不是追宋医生追到现在吗?”
“人也有追累的时候嘛,这罗洛施放段,从宋医生大一进校门就开始倒追,追了也快六年了,女人的耐心早就耗光了吧。”
“可是也用不着当第三者啊,破坏人家的幸福。”
“鬼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没嫁给宋医生,自暴自弃了吧。”
一生不安地回原来的位子上,眼神摇摆不定,赵吉祥关切地问:“现在好多了吗?”
“嗯,好很多了。”她有些心不在焉,在一生的印象中,罗洛施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而且还是个高材生,同为周教授的关门弟子,宋安辰的学姊,如此心高气傲的女人,怎么甘愿做第三者,当小三?她擡眼望向宋安辰的背影,这件事,他是否知道答案?
一路上,一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等到醒来了,到达曼谷已是泰国傍晚时分,一眼望去,给人的感觉就是迷茫,导游带领他们坐车到订好的饭店,不过到了那家饭店,他们都大失所望,条件很差,赵吉祥按捺不住,看到这样的饭店,实在是受不了,直接拉住一旁的一生往外走,“他们找的旅行社也太差劲了,我们单独行动吧?”
一生睁大眼,惊悚地看着赵吉祥,“我们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单独行动。”
“用问的啊。”赵吉祥斜睨了她一眼。
“我英语不好。”一生提出来的这个问题,赵吉祥还真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并且自言自语地说:“我阅读还行,可说得不好,小桌子说得也还好,唔……”她望了望天,“高材生……”
“啊!”赵吉祥突然叫道:“宋安辰英语是全校分数最高的,这么一个高材生,不用白不用。”说着又拉着一生往他们的房间跑去,一生彻底被转晕了。
住的都是标准房,两人一间,有两张床,宋安辰和小桌子关系好,自然在一间,赵吉祥在他们门口敲了几下,开门的是宋安辰,见到她们,不禁蹙眉道:“有什么事?”
他的预感很准,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四人坐在床上,听赵吉祥侃侃而谈单独行动以后的路线,当赵吉祥提到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芭达雅时,小桌子跳了起来,“那种地方你也去?”
“别说你不想去。”赵吉祥立即白了他一眼,接受到赵吉祥的白眼,反而脸通红起来,刚才极其有气势的他,顿时蔫了,显然是底气不足,那种地方,一般男人都爱去,更或者说,一般男女都爱去,散布在这座城市的饭店有两百多家,各个星级都有,可以说适合不同阶层的人享受新奇夜生活和所谓性的自由。
当然,一向循规蹈矩的一生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城市的有名,她甚至没有听说过,当四人投票选择的时候,一生跟着赵吉祥举起手,表示同意,宋安辰自然不知道一生竟不知晓这座城,当见到她举手,明显立即拉长脸来,小桌子受到赵吉祥逼迫的眼神危险,脸上装着很不情愿的样子,但心底却偷乐,三比一,投票结果自然是去。
赵吉祥属於行动派,收拾好东西,找导游签协议,表示出了事,旅行社概不负责,他们当晚便乘上巴士前往芭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