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夜,那么恬静、孤寂——
又那么幽美,深含着一片诗情,画意!
密布苍穹的星星,微弱地闪耀着霜华,斜射在辽阔无际的海面,轻风微拂,荡起了阵阵的银波,恍似无数的小银蛇,钻水戏浪。
美!美!着实美丽奇了!
今夜的海边景色,格外显得冷清、凄凉、西风尖锐的呼啸声,波涛狂怒地汹涌着,天上没有月亮,只有点点疏星。
那片浩大的沙滩上,痴立着一个断肠人,他星目凝望着海滩的那边……
满怀凄凉、调怅、默默无语。
他看什么?
他已经在这里看了三个夜晚,今夜是第四个夜晚了……
“唉!”好凄凉的感叹声!
这声凄呛的叹气,使我们知道这年轻人,内心是多么创痛,是的,他的心中遭受了几乎破碎的创伤,本来他已无信心活在这尘世。
但是,满腔仇恨的怒火,支持着他坚强地生存着,以及萦回在脑际的另一声凄凉的语音,使他更要勇敢地活下去。
他在此地,是要对她做永恒的哀悼,模索她的语音、倩影。
他突然似梦呓般,喃喃自语道:“古西风,你的一生难道真是如此的坎坷,凡是有恩情与我的人,为何皆会遭到不事。双亲、恩师、金刀帮的几百兄弟以及她——”
迸西风语至“她”时,声音已渐低哑,他不想爱任何女人,一旦爱上了,他的感情,却比别人来得深厚。古西风沉吟了一阵,脸上掠过一丝肯定的神色,又喃喃道:“耿晶星,你不会死的,我相信,我相信,苍天绝对不会对一个……”
一声凄厉的惨曝,与临死时的嘶喊,重又响入他的耳际,截住了他下面的话。过了一会儿,他又喃喃道:“星妹,你虽然不在人世了,但你的心与你的倩影,永远地刻在我的心中,我绝对要报仇,把南海幻魔宫毁为平地,索寻你的枯骨悚然后,我永远地伴在你的身旁……”
迸西风的身后,突传来一声阴森侧奸的鬼魅笑声。
迸西风剑眉微竖,机警异常地转过身来,星自暴射出一股骇人的煞焰,迅捷地瞥扫过去——
他的心上,似轰然一声,燃烧沸腾起来。
爸牙咬得格格作响,星目煞光,和对方几道怨毒凶狠的眼光相碰——
原来离古西风四文外,凝立着一位俊美的蓝衫少年,他便是幻魔宫的少宫主金剑查中玉,和四位虬发黑衣大汉,身上也各背一柄漆金长剑。
金剑查中玉,嘴角掀起一丝狠毒的狞笑,冷冷道:“姓古的,你今天大概也该认命了吧!”
迸西风知道对方比自己武功高出许多,但此刻的他,被满腔的仇恨怒火,充满心胸之间,他由鼻孔中怒哼了一声,厉声道:“姓查的,耿晶星是真的被你们这些狗崽……”
金剑查中玉仰首呵呵一阵好笑,不屑道:“姓古的,真是无耻,勾引在下师妹,叛离师门,哼!幻魔宫的规条,你大概有个耳闻吧!欺师灭祖,是什么罪过?我想你赶快准备一些后事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迸西风听得心中一惊,他此刻着实相信耿晶星是死了,以幻魔宫历代的规则,凡是犯规之人,无论其亲至骨肉,都得惨死。
金剑查中玉,阴森森一声冷笑,又道:“姓古的,你要知道南海幻魔宫乃神圣之地,从来没有人敢放肆过,虽是误入者,也无一生还,但你太不识相,擅间圣地,大言寻仇,连杀宫中门人,又复勾引我的师妹,这几条滔天大罪,本宫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纵然把你碎尸万段,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迸西风已暗个凝骤真气,闻言,冷森的语音,道:“武林败类,容垢纳污处,自号圣地,真是恬不知耻!再说古某与你们幻魔宫,有不共戴天之仇,多言无益,上来吧,古某好早点送你们上路!”
金剑查中玉,冷寒一笑,道:“要死,也不必这样着急,查某问你,前月你独上幻魔宫索仇,到底幻魔宫中人与你结下何种宿恨?”
迸西风闻言,星目又好像看到一具具头脑破碎的血尸,那惨绝人寰,血淋淋的一幕,在他脑际是如何深刻,他星目射出火焰,厉声:道:“姓查的,你父亲不顾江湖道义,两年前,你的爷爷孤海一剑和武林第一剑在幻宫魔论剑并将短剑,交出以幻魔短剑为信物,凡是持此剑之人,便能约高手处置你们幻魔宫中人,但你父寒天一剑雄心不死,于是便亲率高手,入侵中原,大肆惨杀持此短剑的各位高手弟兄……”
金剑查中玉听至此处,已知大意,暗中欣庆父亲,可以得幻魔短剑,当下哈哈放声得意诡笑,截断古西风的话,便连音,道:“失敬!失敬!那么照说起来,阁下就是武林高手古剑景之子了!”
迸西风也惊骇金剑查中玉脑子之精细,他知道今天最后结果,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自己武功又没把握胜他,现在不尽量抑制怒火;定会含恨九泉,他脑际疾迅地考虑自身的安危后,顿时冷静异常,冷然道:“姓查的,我们之间的恨,你大概已明白了吧!以你目前的行为,还是将好此为至别太猖狂了,劝你还是听我一言吧!”
金剑查中玉,由暴怒骤变为冷静,心中默默地想他有一种奇功。自己五人胜他。也没什么多大的把握,很惧恐他。趁他心神微分之际,突下辣手,我想,定会致他于死地也可不过,此人真是自己平生劲敌。
金剑查中玉这么一想,觉的可行,便立刻动手,用了全身最大的功力,双臂齐振,虎爪狂舞,向古西风猛击去。
迸西风凝视着前方,边想自己能否战胜金剑查。
蓦地——
他一声闷响,还没来得极出手,便倒在地上立刻之间,连拍五掌,袭击五人身手之快,如电光石飞。
如一道一道汹涌浪潮,海涛般呼啸着卷向五人!
那两位身着长剑的发虬大汉,口中又惊呼一声,身形已已经退三四步!
金剑查中玉猛大喊一声,引自疾捷,双掌也发起一道绸锦的气,消失对方的全部功力,一丝不留。
可就在这同时,只听见古西风猛噬笑一声,辣手抖出。双手一下去,就只看见的是两个发虬大汉侧身,均被西风抓破了衣衫,古西风汇集了全身的劲气,由指尖电功用力猛地去向那两个级虬大汉的“阳分”、“育盲”、“穴门”、“人中”、“意念”、“意喜”六个穴道。
金剑查中玉,在消去对方袭来彻劲气质,杀气也陡增加,他在这个时候也运起了他的绝伦,集起无数的丝丝劲气。
他的绝伦武功使用起来威力无比,疾袭向古西风全身十大经脉及几个重要的穴位。
就在古西风正要用指尖电功去击两个虬发大汉的一刹那。他感动背后有一股冷风来袭,便使他对于所练的“苍乾弥虚”产生了一种奇特的好奇之心来。他对于查中玉发出的那道指法是不太俱恐了。他用他的绝招,射出五道锐利劲气。
只听见两个人发出一种巨大的惨嗥,划破怒吼的涛波声和海浪声,古西风也正在集力凝视那五月兑锐利劲气,贯穿着古西风全身所有的功力,猛向查中玉击了过去,各自带出二三丈外的地面上。
惨叫声响起的当儿,也响起一阵“波!波!”一连串的爆声,古西风身上也被查中玉那股凌厉气劲击中,但只不过感到血气微微一震,向前扑出两步而已。
金朝查中玉惊心之下,身躯疾速扑来,长衫衣袖,似一条灵蛇,一盘一卷,迅速伸缩间,尖锐如钢,卷向古西风脖、腿。
此招之毒辣,无与伦比。
迸西风没想道查中玉之变化出招,如此之快,直感觉到已有股大的劲风,疾袭而到。
他神色微变之间,抬手施出“弥气飘踪”法,退出在几丈之外的处,在狂涛之中,毒诡绝伦地旋转出去,人们只看看到一股巨大的狂涛之中,猛地涌向查中玉。
金剑查中玉内心一骇,暗道:“此人真实的武功,比他想象的要高好几倍呀!”他脑中这么想着,又用力一阵轻拂,挥出二道寒寒的绵绵劲气,他想试一试对方的功力。只听“波!”的一声爆响。古西风只感身子一震,那呼啸激荡之劲气,同时被消化于无形,一服潜力推得他不由倒退三四步。
金剑查中玉心中一动,并未动上一步,紧接着他精神抖擞,一声,“魔魂怪生古西风,你可是口口声声喊着要替死者报仇吧。”
“吧!”刚落下者,金剑查中玉便使出他的绝招,猛地放平放手掌,集中力量,把全身的功力已经全部都放在了五指之上。蓦地,力将五指上的功力推向古西风的面部之上。古西风只觉自己面孔七窍,已全然笼罩于对方锐利的指风之中,心中大骇,急忙施出绝伦天下的身法“弥气飘踪”。古西风整个身躯,就若是一团棉花般散在漫天劲气中,以奇异角度,如一片羽毛般,被吹得飘散了出去。金剑查中玉,见他飘闪的身法仿佛内功已是绝高之精,但招式却比自己弱些,这是何故?查中玉为人机智,阴沉狡猾,心肠要比蛇蝎还毒,此刻他已料对方一定学会了许宇奇绝诡秘的武技,但此时还不想起用绝招,他已经这样断定,金剑查中玉,暴喝一声,扬起手来,疯狂地和古西风对打起来,掌腿兼施,是若暮色刚下,一大片白云落下似的,往古西风身上罩来。
迸西风没想到他出手之快,不禁心中一惊,就这一惊骇之间,一片白云般的劲气带的劲风,在掌风阴影下,已闪电般冲来。
金剑查中玉,武功之高绝,他是当今江湖武林,屈指可数,要不是古西风在那片荒坟中,悟解出许多神技,以及在南海幻魔官,遭受歹毒五刑的折磨,催动他体内潜伏的奇异气流,被丹田其气所吸收,功力平增几许,否则,他早就要惨死在对方凌厉毒辣的掌下。
迸西风运了一下他的真气,又使出那“弥气飘踪”真法来……。
只见古西风的的身形,在空中奇异的随着汹涌的劲风飘动,身体有轻若羽毛般的双脚着地。
紧接着,他又马上集聚全力运了一口丹田真气,全身就象是……有人给他输运了一段真气,再猛飘,击中身上而毫不着力。
“弥气飘踪”身法是文儒冠士一生由“苍穹秘笈”研究出来的,其玄妙之处,端的不可言喻。
当时文儒冠士曾向古西风述说,只要这种身法学会,自卫绰绰有余。
金剑查中玉,见他此刻使出的身法,又比刚才那种身法,更深了一层,他心头不禁大震,暗忖道:“这到底是什么身法,武术精典中,从没有看到记载,父亲武功何等高绝,但也从没听说过。”
金剑查中玉,脑际倏地想起幻魔宫的千古绝技“河汉星幻”。
不觉地便放大星步,深奥诡秘,同时连起来使用,若有若无,似宝像幻,左右双掌连连击出三招奇怪无比的把式。
招式都随着精奥的步法,诡奇为怪异时程度,连绵击打出,一气呵成。
他的每一式每一招出来,端的厉害无比。
迸西风自刚才以身法随风飘闪出的当儿,便想要施“河汉星幻”的第二招“人海沉浮”伤敌。
他日见查中玉突出绝招,心中大骇,潜蕴内部真气,立刻布满胸间,双掌随即怪忽挥舞起来!
精光闪闪的当中,加着一道深沉似海的绵绵真气,貌似龙舞般一弓一伸,一道白光,骤若闪电般,射向查中玉各部要害。
查中玉在幻魔官时,已识得这招“河汉星幻”的神奇威力,此时只见一道白光,透过自己连连发出的幻魔宫的绝技时,雷霆万钧周势,直袭向中部要害。
这一惊骇,此招非同小可,“魔岛三幻”,是盖世秘技,气势威厉至极,居然也抵挡不住这招“河汉星幻”。
查中玉倏地凝聚起全身功力,“魔岛三幻”所发出之劲气,立刻加强至十成,以硬碰的方式,迎接了过去,身躯也随着飞闪出去,以防抵挡不住遭到重创。
“劈拍!”紧随着一声闷哼,旋气呼啸流窜,古西风只觉胸间一阵血气翻腾,整个身子直被一般潜力,震得退了五六步。
查中玉虽然见机得快,劲力发出的当儿:随即暴退,得手很快,但是如何的迅速,分散的真气威力,最如何的巨大。
只见他整个的身体,直被散余的劲力,震得拿桩不稳直打跑,一个腾身后空翻,落到四丈开外。
虽然是稳的站住了,但是他惨白的面色,以及充满怨毒的眼睛,便知道他已吃到很大的苦头,这是他二十一年来,第一次的惨败。
查中玉极力克制外表的创伤,用阴森森地嘿嘿一阵子笑,道:“姓古韵,今夜我绝然不会放过你,嘿嘿!你现在体内大概很不好受吧?”
迸西风被他掌力,震得血气倒涌,着实伤得不轻,但星目中仍喷射出一道冷煞的凌光,轻蔑,不屑他冷哼一声,道:“有本领的话,尽避施展出来,凭着一张嘴,逞口舌之强。真是下三流之辈。”
金剑查中玉嘴角微翘,露出一副骇人的狠毒面貌,冷寒一笑道:“好说!好说!姓古的,真是豪气凌云,正人君子,嘿嘿!你现在怎么也不下手实战了,难道力不从心吗?”
迸西风闻声他狡猾诡谲语言,不察暗中一骇,忖思着:
“自己现在全身经脉遭创,气血不凝,若被对方看出破绽,难免再下辣手突袭,那时自己断难接下一招。”
原来此刻金剑查中玉,心脾气血,也被震的汹涌澎湃,阴毒的他,虽然知道古西风也遭创,但不知道伤得何种程度,所以,想以语言激他透露一些口风,若是自己比对方伤得重,那么自己拼着真气不继的危险,也要使出凌厉毒辣的的法,一举把他杀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迸西风也是举世聪明之人,他哪有不知道查中玉的心思,他也免强装着若无其事,冷入骨髓的一声寒笑,冷道:“古某现在还可以杀尽你们这些奸徒,你若不信,不妨现在来试一试?”
金剑查中玉,目见古西风这种静若山河的气势,心头惊骇,不由的一震,但他马上凝聚真气调伤,星目中也射出一道诡谲的冷笑,也同时凝视着古西风。
迸西风古心中暗叫一声:“绕幸!”也急忙运气,调息受损的气血。
海边的沙滩上,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峙着,但他们的内心各自一片无比的紧张、惶恐——
海风仍强劲地吹着,浪潮被涛,阵阵排涌,发出令人寒票的吼声!
周围的空气,充满杀气腾腾的危机,它随着时间酝酿着,愈来愈浓厚……
此刻,有两个像似幽灵般的阴影,慢慢的逼近古西风身后,二柄长剑也轻轻拔出鞘来!
迸西风早已察觉,他知道人世间,充满着卑鄙凶恶,他脸孔肌肉微微抽搐着,他痛恨边种不齿行为,但此刻浑身乏力,又无可奈何!
金剑查中玉,嘴角泛起一丝诡诱的冷笑,充满着得意的神采。
蓦地——
两声暴喝声响起,两桶锐利的长剑,接着一股阴森森的剑气,一左一右,直往古西风身上要害,疾速戮刺而下。
只听一声悲怆,凄凉的暴喝响起!
迸西风剑眉冷竖,面色骤变,整个躯体,猝然飞射出去,悬空的身子,雷然一甩,双手十指箕张,丝丝劲风,已如江河白浪翻腾,滔舀而至。
一片寒飕飕的冰飘,超越寻常的威猛劲力,浪排涛源之势,直向后面偷袭的两个虬发大汉,漫卷而到。
威猛的气势,是慑人心魂已极!
原来就在这两个虬发大汉到来突袭的当儿,古西风体内的一股寒气撤出,突然泛散了起来,汹涌的气血,顿时恢复了体力。
金剑查中玉,这时也平复了受创的血气,但古西风下手攻击两位虬发大汉的奇速,竟使他援救也来不及!
二声惨厉怪啤,响彻夜空,二个虬发大汉,登时暴命!
迸西风击毙两个大汉的刹那,只觉背后一道凛森刺骨的剑气,已骤着闪电,射袭过来!
迸西风不敢怠慢,脚下奇忽一旋,又施出那绝异的“弥气飘踪”身法,暴闪开去,脚跟身沾地面,整个身躯又翻了个跟头,绝妙已极也倒转过来。
这手罕得一见的闪避追袭绝技,当然,古西风也刚悟解出来,揣的奥妙已极!金剑查中玉这二次运剑袭击,竟然也落空。
查中玉冷森森笑了声,金剑一腾一转,划起一片金光,剑势如流星划空摇曳之中,晶莹夺目,锐利已极!
迸西风还没和正式的敌人交过手,查中玉这一施展凌厉毒辣的剑术,一圈圈地滚滚劈来,不禁手忙脚乱。
迸西风星目放光,冷叱一声,双手各划了一个孤残,反劈而出,和自己未出的两股劲风交触在一起,“劈拍”一声暴响,掌风四溢中,风狂势疾,全力逼向查中玉去!
这种罕见手法,是古西风急中生智悟解出来的,真是奇诡精奥,掌劲的威力,也无形之中增强一倍。
查中玉见状,心中一震,手中金剑,挥起一片泼水一样的劲光气墙,丝丝一阵劲响,古西风发出的劲力,已全被剑气消失。
查中玉见这一剑没有伤到,他又急快的一颤,点点星光流泻,直指古西风咽喉“愈府”刺去。
势去如电,招式诡奇精奥,毒辣凌厉。
迸西风身形如鬼魅般,候忽怪闪,双掌一阵疾拂,接着一片绵绵劲气,又迅捷至极的躲过这招。
查中玉金剑一沉,往后一辙,脚步随着一偏,长剑复颤成千条寒光,刹的,一片劲冷剑劲,挟着风雷万钧之势,带向古西风周身百骸。
“嘶!”一声轻响,古西风闪得缓慢一点,左臂已被划破一道二寸长的血槽,鲜血立刻染红了大片衣袖。
查中玉得意地奸笑一声,碗中金剑,又舞成圈圈银光,上下翻飞,宛如龙翔风舞,是气凛例。
迸西风一时被密不透风的剑光,围绕在中间,他双臂围绕着剑势盘绕的方向,舞起一道窒人呼吸的气流,免强抵住凌厉毒辣的剑式。
金剑荡起呼呼风声,地上泥沙旋涡飞起,劲翻锐啸,端的慑人已极。
剑光盘绕,如浩荡江河,纵横无际,又好似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迸西风脚下怪忽已极的施出“弥气飘踪”身法,凝神静气,绵绵使出掌法,掌影层层叠叠,严密凌厉,使人无懈可击。
金剑查中玉,愈斗愈惊,自己平生所遇敌手,从来没有一人,能够在自己凌厉剑招下,走过二十招,而古西风竟然空手赤拳,接下二十余招。
而且,对方发出绵绵劲气,一层层的如排涛浪涌之势,在强迫,就好像是强行遏制自己剑把,不能够尽量发出威力。
要知古西风得自文儒冠士,传授本身精元,又习会了“乾坤弥虚”罡气,因此,他不怕久斗而耗损真气,反而是愈来真气愈强,再,他学了那招“河汉星幻”,无异是启发武术的相貌。“弥气飘踪”身法,更是绝奇奥妙轻功的精华。
这几种不同的秘技,若是古西风能够假以时日,他之功力会增加到何种程度,那是人们无法衡量。
这一场争斗,真是一场武林罕见的惨烈肉搏。
只击得海水汹涌、怒吼,轻眼间,查中玉已连施出八十几剑招。
猛地——
迸西风一声摇撼海水的厉啸,“河汉星幻”第三式“地惨魂狱”立刻施出。
他全身恍似一轮金光万丈的烈阳,身躯由上往下反扑,捷若鬼魅,几个连贯动作,实无法知其奥秘。
只见一道白光,加着一片浩瀚的凌厉劲气,袭向查中玉下盘各处要害。
金剑查中玉,识得这招“河汉星幻”极为霸道,而且要躲闪,已不及了。
他大喝一声,势要同归于尽,绝招演出,以最捷快的速度,左手指弹起几缕幽幽的罡风,直袭古西风天灵要害,右手金剑,震出几许锐利无比的剑劲,迎击着那道白光,他想纵然那剑气阻不住那白光而受伤,但对方也要惨死于地。
但他哪里知道,古西风一施出那招“河汉星幻”之时,周身丈方圆,任何劲气,都无法侵袭去,这其中的奥妙处,连古西风也不知道,他只知自己施出“河汉星幻”的任何一式,对方都得束手待毙。
眼看金剑查中玉,便要因一时的自作聪明,惨死古西风“地惨魂狱”之下……
倏地——
一声震耳欲聋的厉啸声,绝快地划空而至,声如夜鹰鸣蹄。极快至极!
历啸声中,一条灰影,疾如电闪般,投人那片浩浩冰寒、凌厉的劲气中。
“波!波!”一连串的珠爆响起!
迸西风逼出的那道白光,突然中断,人影纷飞中……
迸西风面容惨厉,束发俱散,蹬……蹬……一步步后退,口中连连喷出了三口鲜血。
而金剑查中玉,脸色惨白得更可怕,肌肉也一阵阵抽搐着,全身缓缓的瘫软,虚弱地嘶声道:“父亲,你……你赶快杀了他……不然……后患无穷……”
语音甫歇,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原来此刻,查中玉的身旁,已多了一位中年文土,身着灰色长衫,肩背一柄奇长古剑,身躯修长,气态高贵,浓眉虎目,威风凛凛,不过他嘴角间,略露出一般阴险奸毒之态,此人正是名展海内外的幻魔宫第三十六代宫主——寒天一剑查子清。
寒天一敛查子清,五指箕张,捷速无比,虚空连点了查中玉的奇经八脉上的十二穴。预先延其伤势恶化。
不用问古西风就知道这中年文土,是惨杀金刀帮众的魁首,寒天一剑查子清,满腔仇恨,烧燃整个胸际。
但他此刻心胸血气,被查子清刚才奇诡的掌力,震得疾首翻腾汹涌着,气血逆流的痛苦,无与伦比,他咬紧着牙关,强自抑制着。
寒天一剑查子清,微转过身来,那道如炬的冷寒电光,冷然通视着古西风,顿时泛出一丝惊讶之色,但瞬刻即逝,随即显露出一服残狠怨毒之光。
寒天一剑查子清,冷寒至极的语言,道:“你是何人门下,幻魔宫人和你有何深仇大很,竟如此的毒辣,惨杀幻魔宫人,若不好好说出一个原因来,立刻叫你粉身碎骨。”
寒天一剑套子清,是位出类拔革的混世魔头,一生暴恶残毒,从来没有这样和一个后辈,如此客气地说过话,他现在如此敛起暴戾之气,完全是震慑于古西风非凡的气态,以及他刚才看过古西风施展出那招“河汉星幻”,是武林之士文儒冠士的密技,所以,才暂时按下怒火问他。
迸西风星目射出一股骇人的仇恨火焰,冷冷道:“在下之师,是武林之尊,文儒冠士熊曲星,至于仇恨,你可以问你那宝贝儿子便可知晓,老实告诉你,我如有能力的话,立刻要你溅血于此地。”
寒天一剑查子清闻言,心中暗暗一骇,心想:“文儒冠士自传了两个徒弟,而背叛他后,已发誓永远不再收徒,而且在二十年前,已死于雪山,怎么还会教出这样一个年轻徒弟,他刚才只不过因为古西风是文儒冠士两位叛徒之传徒而已,查子清近三十年来,闭门苦练武功,当然对于中原武林近二十年之事,不甚了然。”
而使他更为懔骇的,就是古西风见了自己,竟敢如此面向自己声言雪仇,语气又冷傲如此之甚。
寒天一剑查子清,沉吟一阵说:“你要怎样报仇?”
迸西风冷然道:“凭本领解决恩仇,是至情至理的事,纵然是你,古某绝不会含糊,死在你手下,也只自己认命。”
迸西风知道退缩也是死,坚硬倔强也是死,当然他不会做出贱骨头之可怜相,自古英雄唯死不辱风节,这也就是古西风的座右铭。
寒天一剑查子清道:“好!真是有气魄,老夫就让你一个便宜,纵然你违犯本宫之大规,非处死不可,但你如能接下老夫三掌不死,今夜就暂时放你一命。”
迸西风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坚硬顶撞,反而激起了这位残酷魔头,改变往昔的残狠暴戾之气,现在他气血已较为平静下来,也许勉强可接三掌。
迸西风立际疾违推想,但脸上神色,仍是冷寒异常,冷冷在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古某如侥幸不死,三年后,定取你首级。”
查子清道:“你口气好大!”说完忽然轻轻推出一掌。
一阵劲风轻拂过来,响起一阵丝丝之声极大的震荡,经过掌指中间而去。
他万没想到古西风能避过此招,他刚才推出古西风既使不受伤也万难避过。他愤怒已极,厉喝一声:“看第二掌!”
他双掌突然一分,突然十指箕张,一弹一震,一股极大巨力,有如山崩海啸,刚猛无比,疾卷向古西风。
但这不是杀机,杀机是在这片巨大狂风中,十分锐利无比的幽幽阴风。
迸西风厉目射出火花,暴喝一声,强忍着汹涌翻腾的气血,气运掌心,真元归一,也倏然疾推而出,一股掌劲,宛若惊涛拍岸,巨浪排空席卷涌过去。
这一招,古西风出尽了全身功力,威力自也非同小可。
“波!”一声巨响,一般真气互撞一处,劲力激荡,旋风成涡,锐风厉啸中——
迸西风哼了一声,脑是目眩,一阵气翻血涌,脚步疾退,蹬!蹬!后退七八步,摇摇欲坠,口吐鲜血,又连喷出二口鲜血。
寒天一剑查子清,这一掌,真个非同小可,此掌已凝聚本身七成其气,而且暗藏一招绝妙杀机,仍然不能击毙他,心内立刻泛起一丝残毒阴报之念,誓非除去古西风不可,他年纪轻轻,已有此绝高功力,今夜若被他活着出去,不过几年,定会变得天下无敌,那时候整个中原武林的大地定然会被他所阻。
寒天一剑查子清好笑一声,喝道:“看第三掌,你死到临头!”
凝聚起九成的功力,双掌骤然平推而出,似若平地起风云,一股窒人气息的凌寒劲气,充塞整个空间,挟着夺人魂魄的威势,卷向古西风。
迸西风第二次接掌,五脏六腑,已受极大的重创,手臂瘫软,力竭精疲,他只能勉强挺立着,完全是一股倔强的天性支持着他。
此刻,见掌风漫卷而到,双掌拼出最后残余真气,猛然疾推而出。
猛闻一阵响彻九霄,震撼山狱的声响……
迸西风只觉眼前一黑,整个身躯,只被一股巨大潜力,托得飞出四丈开外,“叭哒!”一声,击起漫天生砂。
但古西风仍然没被震晕过去,他缓缓仰起头来,面容惨白,哺自缓缓涔出血来,长发散乱,配合着他混身上下的血渍:形状凄历惨极。
寒天一剑查子清,目见古西风又没被击毙,这实在使他惊骇不已。
倏地……
寒天一剑查子清,嘴角微弯,露出一丝残狠之气,阴气森森的—阵诡笑,身躯直似幽灵鬼魅般,一步一步,缓缓向古西风逼近。
迸西风已经意识到什么,他双目已变成血红之色,那是死亡的恐怖,但发着嘶哑吼声。道:“查子清……你是……人……还是禽争啊……”
寒天一剑查子清“嘿嘿!”一阵阴气森森的冷笑,道:“古西风,你应该认输吧!虽说是三掌,嘿嘿!但对你这种人还是不用讲信用的,愈讲究卑鄙的手段愈好。”
迸西风此时,耳呜心跳,气血汹涌,双眼发黑,四肢百骸,如散一般,那里再有力量起来抵抗,他心中愤恨,眼眶隐隐露出血丝,口里微发出哑嘶的吼声,他此刻已经看透了这个人世,世人竟是如此不仁……
倏地——
寒天一剑查子清,右手轻轻一挥,一般幽幽阴风吹过——
迸西风发出一声闷哼,身躯在沙滩上连滚了三四滚,已全然僵直了。
寒天一剑查子清,生怕古西风还没断气,又狠狠挥出一道刚猛无比的狂飘,卷起古西风的躯体,“叭哒”一声,又飞落四丈开外。
紧随着,一声得意诡谲的阴森长啸响起——
寒天一剑抱起金剑查中玉,消逝在凄凉的海滩上,只留下那盘旋夜空的鸣鸣啸声。
瞬间,啸声悠悠而绝,周围又恢复、片冷清,凄凉——
海风阵阵地锐啸着,海水仍然怒排着,发出阵阵的吼声——
但古西风却僵硬地躺在地上,他是那么惨厉、凄凉——
难道他真的永远安息了吗?
可连这位命运多钟的古西风,大概已离不远了,他人在晕迷乏时,又连遭查子清两掌重击,心脉已被震伤。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古西风的躯体蠕动了一下,一声极惨厉的嘶叫声,道“渴……渴死了……我要水……水……”
他身躯一阵阵波浪形地颤抖着,想挣扎起来,但力不从心,又一声闷哼,重又僵伏地上,一动也不动,昏死过去。
渐渐地,他又慢慢苏醒过来,口中呐喊着:“水哪……水……我要水……”
答应他的,是凄凉的锐利呼啸风声,以及那惊心动魄的波涛声。
迸西风此刻脑中,已呈一片浑浑噩噩,他只知道水,他现在所急切需要的就是水,古西风口中急促的喘着气,脸容已不像厉鬼。
他身躯颤动着,双手十指箕张,拼命向前爬着……
迸西风一生就是充满如此的神秘,他经过一阵痛苦的爬着,竟好像神智稍为清醒了,他现在口中干渴得要死,要找一些水,海水是不能喝的,所以,他向海滩的一座山峰爬去。
他此刻脑里渐渐清醒过来,感到丹田深处,那股奇异的气流,又泛散了出来,逆涌的气血,虽然好了许多,但全身骨头被掌劲击震甚重,剧痛异常,有如根根被拆散了一般,而且,他体内感到奇热如焚,口渴难忍。
原来寒天一剑查子清,最后两掌是运起歹毒绝伦的“地煞掌”,向他下辣手的。“地煞掌”,是武技中一种霸道的毒功,难练至极,但只要练成,就厉害无比,无论武功如何深厚的高手,只要被击出的掌风,浸入体内,热毒攻心,痛苦极端,如焚而死。
寒天一剑是惊骇于古西风,身负几种奇诡的秘技,生怕他会再活起来,所以,向他连下两掌“地煞掌”,万没想到古西风已练成盖代的奇奥绝功“乾坤弥虚”罡气,无形之中,都化解开最歹毒的掌劲,护往心脉不被震断,不然,古西风气血再有十条命,也早已魂飘天涯了。
迸西风气血已渐渐聚起来,但此刻能够勉强挺立起来,摇摇微坠地走着。
约过了一盏热茶的功夫,古西风已到峰脚下,此刻,一阵锐利的山风拂来,鼻孔突然闻到一阵清香,但略带一丝血腥之味。
迸西风闻到此股奇异幽香,精神不禁一震,一丝念头,疾速闪电般由脑际掠过,他顺着一条羊肠小道,费着很大气力走着。
求生的本能,使他强忍着无比的痛苦,顺着那股幽香拂来的方向,疾速走去,他口中急促地喘气,星目充满着血丝。
又过了一刻钟光景,古西风已踱至一座陡峭险恶、插天而起的危崖下。
他抬头仰望着绝崖形势,只见插天高崖,崖脚并不陡峭,但由崖腰开始,便陡峭得惊人。
此崖险峰异常,便是飞鸟之类,也不易飞越。
迸西风星目凝视五六十丈外,一块形状诡异的突岩上,原来这股幽香便是从那容岩处发散出来的,而且这突岩又像似泛出一丝丝红色的彩烟,所以,古西风暗中推付,那件宝物也许便在六十丈高处的突岩上。
迸西风惨厉的脸容,露出一丝难色,实在的,他现在全身遭受重伤,要爬上十丈高处的突岩,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踌躇勉力站着,脑际陷入一片沉思,古西风暗自一提自己真气,全身骨头又如散了般奇痛无比。
蓦地——
迸西风脸上突闪出一脸坚毅,倔强之色,手脚并用,急纵而上。
“哎哟!”一声嘶叫,古西风身躯又倾伏了下去,他强忍着周身剧痛又强提真气,一阵疾奔,那受伤的气血被震荡,一阵刺骨澈心的剧痛,使他重又跌倒地上。
此刻,他已奔上山腰二十丈外,峰势便渐渐陡峭起来。
迸西风喘了几口气,双手攀藤借力,身形又缓缓升高十丈,落脚在一块突出方丈的石岩上。
迸西风游目一顾,四周险竣异常,上升之路已变为一片垂直的石壁,大约离有二十丈,方始抵达那块奇形怪状的大突岩。
这二十丈的距离,在现在的古西风看来,觉得有如天堑,若不是他身受重伤,二十丈的高壁,以他的身手说来,并不算困难,只要中途有可供换力之处,便可以一口气腾升上去。
“唉!”古西风口中发出一丝凄凉的叹息!
原来这二十丈石壁夕径平滑,而且布满了青苔,一望而知滑不溜手,如若冒险纵起,假如无法寻到落脚或借力之效,坠将下来,恐怕也难再落在现在落脚的石上,登时直坠下崖底,不变为一团肉泥才怪。
迸西风仍然仰头望着这片光滑的峭壁,脑中转过一个勇敢的念头,他决意要登上那块突岩。
盎贵在天,生死由命。
迸西风暗中运足残余真气,身形轻飘瓢地升到三丈时,倏地,真气一散,他大惊失色,强忍剧痛,身躯一颤抖,突然贴附在石壁上。
右手疾伸,想贴在石上,那知蓦然一滑,壁上整片青苔几乎滑落……
好个古西风,临危不乱,左手暗动劲气,贯布五指,疾如电光石火般,插向石壁之上。
“嗤!”地一声微响,五指刺透肥厚的青苔,插入石壁,身形登时稳稳地吊在其上。
须知古西风此择,十分危险,在他没受伤时,固然他的功力深厚,指能入石,但此时,古西风真气不纯,是以此筹,实在危险已极。
也算他命大,洪福齐天,他左手插入的,居然是壁与壁岩之间的一条岩缝。
迸西风也发觉自己左手插入的,是一条岩缝相接之处,他心头喜,调息了一下真气,沿着岩缝,手脚坚硬如铁,缓缓上升。
眨眼之间,已升至那块奇形的突岩,眼光到处,忽然太吃一惊!
原来这块突岩,状似龙形,奇大异常,和山壁紧紧的凝结着,就像似龙头钻入山壁之中。
包使人惊奇、嗟叹不已的,就是这块突岩,不知是何岩石,居然湿滑无比,晶莹如玉,微微闪透着红光,恍似一块奇大的宝石,华贵美丽。
宝岩上泛透出的油质红烟,却团团滚滚,由四面八方,集中一处,那是龙形岩石山中,一道尺许方圆的径口,里面有着三寸深浅,红碧色的液体,看来其浓如胶。清香之气,便是由红碧液体发散出来,但却略带一股血腥昧。
迸西风此刻口渴欲死,眼睁睁望着那液体,暗付着,那红碧色的液体,定是矿古罕逢绝世奇珍的异药。
他千辛万苦,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就是要得此奇宝,他不管红碧液体,是不是自己所想的奇宝,能不能喝。
迸西风微伏子,鼻子一呼入冉冉上升的烟气,心神已为之一爽,他索性张口,以舌舐吸那红碧液体,只觉满口清香,一股沁人心神的清凉之气,直往丹田,这一喜真个非同小可。
就象是在沙漠中,寻到一处清泉!他尽力吮吸着,瞬时,三寸深浅的红碧液体,已尽入古西风的肚内,点滴不存。
迸西风舌头在嘴角滚动了几下,长吸了一口气,像是意犹未。
他现在只觉丹田深处,一股股暖和的真气,涌升上来,不消一刻功夫,已打通了生死玄关,贯流任督两脉,重提气海。
全身舒畅,体内痛苦现象,立刻消失,真气溢满,身体好象轻盈异常,心旷神怡,真有飘飘欲飞之样。
总之,古西风四肢百骸,均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他不禁仰天一声震撼山岳的长啸——
啸声划破夜空,宛如寒潭龙吟,真气之充沛,骇人已极!,
只啸得风云变色,猿鸟噤声,近山近径,嗡嗡之声,盘绕群山,悠悠不绝于耳……
啸声余音未歇,古西风不禁“嘿!”的一声惨叫起来。
原来这块晶莹如玉,红光闪闪,美丽至极的龙岩,突然变为惨灰之色,而且那些烟雾,不知何时已消失殆尽。
迸西风不禁惊骇不已,呆愕了一会儿,突然仰起头来。
忽见离这块龙岩十丈高处,一撮小树,盘根错结,生在峭壁突石之间,刚好遮住此一个洞穴,峭壁之间,只见密纹细致,毫无空隙可以垫足而登。
迸西风暗忖道:“这块龙岩,有如此绝世奇珍灵物,那么周围的洞穴,大概还有奇异的宝物,也说不定。”
迸西风打算要飞上那洞穴,他暗暗推忖:以目前自己所练的轻功,绝难一下跃起十丈高下,但以刚才吃那碧红液体,好像功力又增进不少,一口气飞起六七丈高,大概没有问题,借着两口真气,想定能飞至洞口处。
迸西风暗中思索着,猛地,一声龙吟清啷响起,人已飘飘地升起,恍似流星形关,凌空飞腾的鹰隼。
骤闪间,古西风用力过猛,居然射出十丈开外,蓦地,他右掌微向峭壁虚空一按,身形猝然悬空一腾一转,立刻倒翻过来,轻若绵絮般落在洞口。
这手轻功,足可以傲视江湖武林,无人与其匹政。
简直己妙至毫巅,匪夷寻思之绝境。
迸西风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轻功程度,已臻这等绝高之境,一跃十丈高下,直似御空飞行,平步青云了。
他走入洞口一看,感到惊讶不已,此洞之宽大奇长,简直他事先不敢想象,怕不有二十丈宽阔,愈深处就愈缩小,但不知有多少长,洞口无风寒凉,由此可知此洞,能够曲折通上崖顶。
洞中石块甚多,或坐或立,奇形怪状,有的莹玉雪白,微微发出异光,映射得洞口朦朦胧胧,以古西风锐利的眼睛,洞中一切事物,可辨得清楚。古西风暗自忖道:“这些石块会映出闪光,大概是有什么毒蛇类爬行其上,留下粘液被风吹干后,是以会有这种闪光。”他边走边想,深入了三十丈,忽见一个洞穴,隐在一块奇异的石之后。古西风浑身是胆,他想了一下,便走了过去。
只见洞口一丈之内,俱是细白的砂,极其干净整洁,连一块石也没有。
世上万物,真是无奇不有,使人无法料想猜测,洞中有洞,天外天,人外有人,谁敢肯定地说。
迸西风微微一笑,暗忖道:这个洞穴洁净异常,大概以前有隐修之人居住于此,当今里面若是有毒虫,必定是一种秉性喜洁的虫,自己难得到此奇洞,何不入内一看,开开眼界!
想完便做,踏入这口洞内,只见洞顶甚高,足有两丈,不但四壁是光滑的白石,连地上也一式平滑白石,甚是光亮。
蓦地——
迸西风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嗅到了一种花叶清香,但这洞中草木生,干净之极,这种香气从何而来?
他又转入洞后的一条甬道,想这阵香气,一定从后面飘送出,便不犹豫,走入甬道之中。
这条甬道开在最内那面石壁的左边,大约有二丈长,豁然开朗,原来又是一个石室。
这个石室中也如外面一般,空空荡荡,四壁仅是光滑白石,干净明亮,在人至后门的近壁上,一个大白石花盆,浮落在五尺高外。
这个花盆内,盛有泥沙,植着一株犹如水仙的绿草,不过只有三四丈而已,但盆中仅有红色的细砂,并没有清水,也许早已经干枯了,但为什么这株绿草又不因枯干而死,刚才闻到的香气,正是这株绿草散发出来的。
迸西风颇感兴趣地细看那个白石花盆,花盆作八角形,一端贴附石壁上,毫无嵌痕,因此他推测这个花盆,一定是昔年居住此洞的人,开辟洞府之时,因势乘便,将壁上突出的一块石头雕成花盆。
但令人不解的便是这个石室中连一张石儿也没有,昔年开辟洞府之人,纵然他迁,或仙去,但总该留下一些笨重的家具,诸如石几、石椅、石器等物。
迸西风忽然好奇地忖想着,道:“这间石室和外边一间石窒,形式一模一样,难道是自然而成?这种天工未免太极巧了,呀!不会光是那个石盆,雕成八角,便只是人工……”
蓦然——
迸西风心中一动,伸手扳着那个离地三尺的八角花盆,先向左推,却纹丝不动,于是,又向右方扳回来,微闻“咯登”声,这个八角盆移动了几下。
但石壁上毫无门户现出,古西风不禁一呆,突然乱摇起来,无意中向下一按,“吱”地响了一声,似门已开启。
迸西风星目射出一道奇异、惊讶之色,随手一拉“咿呀”一声,那石盆竟是一道石门的把手,应手而开。
石门内这个石室恰是两丈长阔、高达半丈,整个洞中是雪白反光的平滑玉石,晶莹光亮。
床几桌椅一应俱全,都是白色的玉石所制。精巧图案花纹,艳丽之极,端是修身养性之处。
倏地——
迸西风湛寒的眸光,瞥扫在一张石床上,盘滕跃坐着一位目陷颧突的老人上。
老人盘膝跌坐的云床之上,平放着一柄黝黑发亮的连鞘长剑,下面压着一本薄薄的册子。
迸西风知道这位老人,定是前辈盖世高人,但他感到奇异的,是这位老人的躯体,怎么没有腐化,像似活人入定,难道他刚死不久。
迸西风凄凉地轻叹一声,他感到这位老人,死的如此孤独,如果不是无意间入此洞,找出这个秘室,或许再过数百年,也无人发觉。其实他哪里知道,这位老人已死了三百年,而且是一位胸罗通地,奇门八卦,风水地理,武功盖世,样样俱精的旷古奇人。古西风对老人恭敬地行了一礼,缓步走前,拿起那本薄薄小册辽见上写着几个字道:“海内无知已、天涯只一人。”
下面旁侧写个小字道:“孤天圣剑!”
书法苍劲有力,银钓铁画,龙翔风舞,古意盎然。古西风只觉此人口气托大之中。隐含无比凄凉,不禁暗里一苴:“天下这等辽阔,记亿万万的人。此人竟连一个知己也找不到,而且号称‘孤天圣剑’,此人性情之怪,比恩师文儒冠士更甚,不然怎么天下无一知己,好像天下之中,只有他一个人是好人,其余都是恶人。”
迸西风当然不知这位“孤天圣剑”的一生轶事,不然,他定会惊讶不已,而且不会怀疑他所题的语句。
但是,古西风本是性情中人,暗自念着那“海内无知已”,“天涯只一人”两句,越读越替老人感伤。
迸西风黯然神伤一会,翻开了小册子的第一页,只见里面写满一行行的字迹,道:“孤天圣剑,临近记事:冥冥之中,使你注定三百年后,逢上这段旷世奇线,真是洪福!”
迸西风看得心中暗骇不已,难道他真的死了三百年了,以册子中的语意,好象明知今天,有人闯入此洞似的。
甭天圣剑!甭天圣剑!此人到底是谁!也许真的是三百年前的高人,若是一百年前的高人,自己总会有个耳闻。
迸西风星目放光,继续看下去:“呜呼!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孤天圣剑’敛迹三百年之后。将卷土重视江湖矣!”
“当此剑出鞘,又将哀鸿遍野,血染成河,满地腥羯,昔年江湖武林浩天大劫,势必重演,可叹!可悲。”
迸西风已知“孤天圣剑”,是指那柄古剑之名,而且得此剑者,也称号日“孤天圣剑”,现他写到如此严重,充满血腥味,悲天悯人之概,此柄古剑,定是天下最厉害的一柄黝黑剑。
迸西风想着,不自觉地细看那柄古剑,只见剑鞘光亮,把柄苍古之外,并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在往下看小册记事,“天意如此,孤天圣剑的第一代持剑人,绝对转赠此剑给有缘人,并传授三招天下无敌的剑招,剑法记载在后,自有详解,以你启开此室之机智,定是盖世聪明之人,自会参透其中奥妙。”
“老夫昔年,仗此孤天圣剑,造成无比杀孽,错犯浩罪,一日游历沿海山水,无意寻到此座高崖,是处普天之下罕得之地龙血脉。(笔者按:此地龙血脉,乃是地理师为人看坟墓,勘察风水是龙穴亦或风穴等等的奇穴)”
“地龙血脉乃千古万年,聚集天地之精英,变为灵性之宝穴却位于崖腰中间。老夫对于地理风水,奇门异术,赂窥得快要,知道此龙穴,仍是天下至宝,定能巧夺天工,造化万物,起死回生,练武之人喝下其精气,虽然一时不能全部吸收益尽之精灵地气为已用,但只吸收一分灵气,即可使你收益非浅,端的是绝世奇珍异宝。”
“老天虽已窥破大千世界,无意再留十丈软红鏖,但我甚知天数,此柄孤天圣剑,杀气煞重,注定三百年后,会再重现江湖。”
“于是,老夫便暗下决定,要对此孤天圣剑第二代剑手,造就一件空前奇线,引出地龙血脉为你所得。着手在那块龙岩正中,挖一深穴,暗放一块万年碧玉,经过三百年以后,地龙血脉之灵气,会尽为万年碧玉吸收凝聚。”
“是曰,‘地龙血宝’。”
“此灵气出现间极短,只不过两个时辰而已,若是错过这两个时辰,第二次血脉灵气凝聚的时刻,便又是三百年后。”
“天地之宝,皆在有缘,无缘者绝不能逢巧获得。”
“三百年前,老夫已暗观天星,第二代孤天圣剑主,定有浩大奇缘,喝此地龙血宝后,应尽速离开这座高崖,因为崖之所以能够屿立,万年不崩裂,乃靠其灵气支持,一但灵气为人取去,就好像人之气血,全部干涸,七日之后,此座高崖,定会崩裂,人禽在此崖一里方圆内,会全遭毁坏,端的骇人至极,切记!切记!”
“石室门口,那株绿色奇草,乃是一块万年寒玉雕成,功够避邪、避毒、水火不侵,端的是件奇宝,昔年天下武林人物,曾为此;‘碧绿草’,互相残杀,掀起弥天浩劫,最后仍为老夫一人所得,现在转赠予你。”
“苍天残酷不仁,人心险露卑鄙,多少有志之土,总是壮志未酬身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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