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心头狂跳,人家找上门来了,要不要向李梦帆示警?
但她知道,此刻一点声息,甚至她的身子稍动一下,就可能惊动外面的萨巴。
在目前,似还不能确定萨巴是否知道李梦帆在这儿。
因为萨巴在屋上张望与倾听。
然后,那巨大的身形像一朵黄云,缓缓飘下,仍没半点声息。玉姑的一颗心已跳到喉头上面来了。
如果萨巴有入侵的趋势,她马上告诉李梦帆。
萨巴又打量了一阵,这才走到门前,只向门上看了一眼,就转到窗边。
玉姑此刻像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连呼吸也不得不暂时停止了。
可是她绝没有想到,萨巴在窗前也只是看了一眼,茫然地摇摇头,身子缓缓飘起,上了厢房顶,足未沾地,一直飞掠而去。
就像是一种幻觉,根本没发生任何事似的。
这种轻功,玉姑还是第一次开了眼界。
为什么萨巴看一下就走了?
是不是知道屋内不仅李梦帆一个人?
不!萨巴这等高手,绝不在乎多两个女人的。
是不是欲擒故纵,先躲在一边观察,等屋中人离开时再动手?须知这局面是稻秆打狼两下害怕。
但是,盏茶工夫过去了,半个时辰也过去了
直到天亮,萨巴没有再出现过。
玉姑也没有告诉李梦帆,怕分散了他的精神。
天亮之后,他们才举炊,砚霜做饭不成,这又要玉姑下手,有馒头、蛋、酱菜及咸鱼等等,五六种小菜都十分可口。
李梦帆用饭时望着两女,一个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一个是美艳、纯厚而温柔。
人生不可过于挑剔。选此二女之一为终身伴侣,都该知足了。
对砚霜,他有一种极微妙的芥蒂,也许一个女人太美太不同凡响时,都会造成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吧?
但李梦帆则以为,一个女人的节烈,才是内在美的真正基础。
砚霜不够节烈吗?
和珠王爷握过手,是否有损于淑女的形象呢?
正因为这种极微妙的感受,他觉得成全别人也是一种乐事。
玉姑收拾了早餐,回房休息去了。
砚霜走近李梦帆,道:“好多了吧?”
李梦帆笑道:“当然,这是本门的疗伤‘龟息大法’,效验奇快,半个月工夫足抵其他法门三月有余。”
“你刚才吃饭时,不停的打量我和玉姑……”
李梦帆点点头,皱皱眉道:“是的,你们二人,说句不敬的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觉得这对你们太不公平。”
“你可以娶玉姑,娶她比娶我幸福些。”
“也许应该这么说,我娶了玉姑,对她对你都是两全其美的,是不是?”
砚霜没回答,可是她想了很多。
她的动是美的,静也另创了美的风格,无怪玉珠对她神魂颠倒!
那么,玉珠不计较她和李梦帆的接近,李梦帆为什么要计较她和玉珠的一些小动作呢?是涵养和风度不够吗?
当然不,只是李梦帆自己不承认这一点。
这他认为有点不同,因他们较早认识,也建立了深厚的情感,玉珠是个入侵者,他不该享受那种待遇的。
李梦帆有时也不忍进一步刺激她。尽避他深信,那不是玉珠的错,那错误应该由砚霜负责大半。
然而,他又不恨玉珠。
男女间的情感太微妙也太复杂了。
黄河泛滥是今年夏季的事了,但朝廷赈款等于杯水车薪,十之八九嗷嗷待哺。
小蝙蝠委托一个地方善人代赈,招牌上却写着:“江帆大善人倾家赈济袍泽赈米、衣物及义诊处。”
凭空钻出一位不出名的江大善人,灾民真是皆大欢喜,有病的治病,无棺葬亲的舍棺,贫困、孤寡都有所救济。
当然,江帆的钱很快就赈光了,却救了数千人的灾苦。
这天傍晚,也正是赈米发放完毕之时,灾民流连不去。
就在这时,江帆出现了!
他首先发现了小蝙蝠,站在长凳上向拥挤的灾民们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兄弟们!江大善人的家财已全部舍光,他已尽了力,赈灾到此为止,如有人捐款,当然会续赈。乡亲们!基于人溺己溺的胸襟,江大善人现在已不比各位富足了……”
江帆怒气冲冲的上前,一把将小蝙蝠揪了下来,拖到屋中道:“一定是你这小子偷领了我的金子银子?”
“江大侠,这有什么不对?你已做了天大的善事,可能名垂干史,万古流芳……”
“什么万古流芳?你这个小杂碎,简直坑人不浅,那是我来到北京做御医的全部积蓄,这可好,一个蹦子都没了”
江帆嗓音哽哑,几乎掉下泪来。
小蝙蝠道:“江大侠,道书抱朴子上说:人欲地仙,当立三百善,欲天仙,当立一千两百善……”
江帆用手指在小蝙蝠的鼻粱上一刮,小蝙蝠泪水直淌,道:“江大侠,请你三思,行善是什么呢?抱朴子上又说:慈心于物,恕己及人,仁逮昆虫;乐人之苦,愍人之吉,赈人之急,救人之穷;手不伤身,口不劝祸,见人之得如己得,见人之失如己失;不自责,不自誉,不善妒胜己,不妄论阴贼,如此乃为有德,受福于天。”
“小东西,你肚子里装的东西还不少哪!我今天非……”
此刻,灾民人潮已越来越多。
罢才前面的人听小蝙蝠称呼江帆为“江大侠”,一传十,十传百,大家以为大善人来了,也许这赈灾还会继续下去。
后面的人推前面的人,前面的站不住,就涌进堂屋来了。
江帆松了小蝙蝠,回头观望这些人。
最初他十分厌恶这些人,因为这些人当中,一定有人领了赈米、衣服或是银子的,那都是他的钱买的。
他的目光扫视着这些人。
渐渐的,他发现有些人很像他的父母、姐姐、侄子或乡亲。
当然,那并非他的父母、姐姐或亲人,只是像而已。
仅因为有点像,他想到可能有些亲戚也在水深火热中,他为了失金而恨这些人,但这些人却只分得三五日之粮,而三五日后又要挨饿。
只要是人,谁无良知?
他的目光中渐渐有了和煦的光芒,当他看到有人捧了个长生禄位往里挤时,他的内心一阵歉疚。
那长生禄位牌上这样写着:恩公江帆长生禄位。
江帆脸上一阵烧热,这个人是在讽刺他吗?
他叫过那人,问道.“你为什么要供江帆的长生禄位?”
“因为恩公的五两银子赈款,使小的亡母得以安葬,小的女儿就不必卖身作奴,那一斗赈米,又可使小的病案延续半月生命”
五两银子就在这一家人当中,做了这广大的善事?
要是没有这次赈灾,别人不说,就这一家人,就有一人死了无法安葬,少女要卖身葬母,老人会活活饿死……
谁无父母?谁无子女?只要是人,谁无良知?
江帆突然目蕴泪水,振臂嘶呼道:“你们不要挤,来了就有一份,静一静……赈灾继续进行下去……”
灾民们喜极而泣,前面的人跪下,后面的也跟着跪下了……
江帆道:“小蝙蝠,这是谁的主意?”
“你猜?”
“是李梦帆?”
“当然罗!本来他还怕有人杀你,在你屋内贴了一张字条-一”
江帆苦笑着截口道:“我看到了,而且,当我被锁住不能抗拒之时,有个刺客进入屋中,要行刺我。”
“谁?”
“韩老大,他说他们五兄弟个个负伤,都是因我而起,最重的是韩老二,肚破肠出,他也要戳破我的肚子。”
“啊呀!李大侠对他说过,不可伤你……”
“后来他看到了墙上的字条,大意是杀了我,不过是报了私人的仇,如饶了我,借重我的医术去救千千万万的人,意义何等重大?因此他饶了我,而我也为他们兄弟疗了伤。”
“这真是最快的回报!”小蝙蝠道:“他要是杀了你,韩老二就活不成了!”
“是的,因此,江某到此看了这些人,仍有点厌恶,继而发现有人供江某的长生禄位,良心有愧,茅塞顿开,我决定重新做人,以报李大侠。小蝙蝠!”
“在。”
“把那门外的招牌下了,再取一张红纸来。”
“是。”小蝙蝠照办了。
江帆亲手挥笔写了“李梦帆大侠倾家赈灾领灾银、赈米及义诊处”字样,叫小蝙蝠挂出。
灾民们愣了,不知怎么回事?
然后,江帆又叫小蝙蝠去找那位大善人来,叫那大善人先垫上十万斤食米、两千套棉衣、及白银十万两,他说半月内归垫,且付利息。
经江帆说明家中还有黄金万两,在这儿花的不及他一生敛聚的五分之一,不信可以找玉珠王爷及李大侠作保。
那大善人又找了几位富有的善人,很快地凑成万两黄金所能购买的米、衣、灾银以及医疗费用和丧葬费用等等。
这件事玉珠知道之后,特别召见江帆,当面嘉奖。
江帆要见李梦帆,小蝙蝠告诉他,李梦帆行功疗伤正在紧要阶段,三五天之后才能够与他见面。
当然,玉珠钦佩的还是李梦帆有此眼光,居然能把江帆这种人感化,倾其所有周赈灾民。
这是一般的大善人都做不到的事。
这天晚上,皇上陪玉珠晋见了太上皇,皇上说了江帆赈灾的事。
弘历道:“江帆果然不愧为‘功同良相’的大夫……”
“禀您,江帆本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
“那他为什么……”
皇上说了受李梦帆的感动,突然转变的事。
太上皇道:“江帆居然是这样的人?”
嘉庆爷道:“江帆过去为富不仁,穷人要想找他治病谤本不可能。而富人找他治病,也要看大不大方,要是出手大方,他会使病人快好,不太大方慢好,不大方就要多拖些日子了……”
“这……这简直是个恶医。”
“是的,所以在他半生岁月中,敛聚了万余两黄金,这次却被李梦帆感化了!”
太上皇喟然道:“李梦帆一介平民,侪身草莽,竟能有这惊人之举?”
玉珠道:“回老爷子的话,此人虽是出身武林,却是个彬彬有礼的君子,如肯为朝廷效力,乃国家之福。”
太上皇道:“他会干吗?”
玉珠道:“让我找机会游说他。”
太上皇道:“恐怕是浪费时间吧?他信奉的是中华文明,上国衣冠……”
嘉庆和玉珠也不好插嘴,事实也是这样。
太上皇道:“齐鸣九身为大内供奉,行为不检,这件事也要查办。”
“是,老爷子。”
“玉珠,你过去提过小蝙蝠这个人。”
“我提过,他是李梦帆的人,为人聪明而刁钻。”
“这次江帆改邪归正,小蝙蝠居功厥伟。”
“是的,可是在李梦帆有了这构想前,谁也没想到江帆居然可以感化。”
太上皇点点头,道:“李梦帆这人是个奇才,不过你和他应是情敌,而你却时时夸赞他,是为了什么?”
“回老爷子的话,李梦帆品德兼行,受人尊敬也是应该的,至于情敌一事……”
“怎么不说了?”
“回老爷子的话,李梦帆对这件事也采君子风度,机会均等,公平竞争,绝无一般人之嫉妒心。”
太上皇望着嘉庆爷道:“你说说看,李梦帆这态度,在情场上可算专一之人吗?”
嘉庆爷道:“由于傅姑娘来京,认识了玉珠之后,勉为其难住在玉珠府内一段时间,不能说没有点情感,所以”
太上皇道:“你说这傅姑娘可算专一?”
嘉庆爷道:“武林儿女,据说较为大方”
“照你这么说,傅姑娘对玉珠只是友情,而无男女之情了?”
“这……”嘉庆无言以对,望着玉珠。
玉珠道:“老爷子,我以为,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她和李梦帆交往在先,他们的情感较深而已。”
太上皇似乎抓住了他们二个的语病,道:“我问的乃是傅姑娘的专一与否?”
玉珠道:“回老爷子,如问傅姑娘先认识李梦帆,后又认识了我,是否专一?这应由三方面来说。”
“好,你说。”
“一般来说,大多人都推重一个“情”字,多少人为它歌颂,为它断魂,却很少去谈他们那个‘爱’字,至于‘欲’字,就唯恐避之不及了。”
“嗯!好好,说下去。”
“欲属欲介天,这是佛家对欲、爱、情三宇所做的不同解释,也就是春情发动之意……”
当然还可做进一步解释,比喻说:生理成熟、变嗓音、女子隆起、及腋毛萌现等等迹象。
不过,这些他不便评说。
“爱是属于色界天,泛指形象及声音,乃佛家之十二因缘的第一因缘中的(贪爱),和欲又不同。”
“嗯……嗯……”
“再说这个‘情’字,属无色天,即已超越形象及声音之外,像‘此情可待成追忆’及‘蜡炬成灰泪始干’等名句即可代表,往往能动天地而泣鬼神。父严母慈,子孝是情,烈士殉国是情,孔子之仁、孟子之义也是情,墨子兼爱及佛教慈悲更是情,情是利他的,不计个人成败或损益。所以‘情’字不可用专不专来限制它。”
太上皇良久没出声,不知在想什么?
看来这个“情”字,要在皇帝身上发现是太难了。
皇上虽也有晨昏定省,毕竟被“唯我独尊”所冲淡,虽有“三千宠爱在一身”,那也不是专一,毕竟还有“三千宠爱”吧?
弘历也许在想这个“情”字曾否和他扯上了一点关系?和他的阿玛雍正一样,玩女人永无厌止,他们实在不能领略“情”字的境界。
今晚下半夜玉姑在睡,砚霜轮值。
她也坐在窗前,注视着院中。
四周寂静无声。
李梦帆的”龟息大法”,根本无呼吸之声,玉姑睡觉也没打鼾!
她想到了李梦帆的泰然,有时又认为是漠然,尤其是近数月来,这会不会是情感的褪色?
她自然也会想到玉珠的关切、豪迈与多情。相较之下,李梦帆的泰然,总是稍淡了些。
女人就是这样,太远了她会怪你冷淡,太近了,她也可能像气球一样被你吹跑;可是目前,她实在分不出轩轾来。
她明明也知道,这对李梦帆多少有点不大公平。
真正是剪不断,理还乱。
至于满汉通婚,在清室显贵甚至皇家,也有不少的例子,想到这儿急忙打消了这念头,还怪自己,为什么会想这些呢?
就这个时候,一片巨大的黄影,凌空冉冉降落。
砚霜大吃一惊。
这不就是西域第一高手萨巴吗?
萨巴在厢房上张了一会,即飘落院中。
“要不要告诉梦帆?”她已紧紧地握住身边的剑柄。
“无怪梦帆会败在这人手中,尽避这喇嘛也受了伤,尽避梦帆曾力战两蒙面人,但以这人的身法看来,正是名不虚传。”砚霜暗暗想着。
这时喇嘛向门上看了一眼,又来到窗前。
砚霜的手已按在剑簧上。
她的身子虽然不敢稍动,心却狂跳不已。
这毫无疑问,喇嘛已知李梦帆隐在这儿了。
此刻要是李梦帆勉强出手,合她们二女恐怕也难敌过喇嘛,而伤复发。
但非常息外地,大喇嘛在窗外打量一阵,遥遥头表示不解地拔身越过厢房屋面而去。
砚霜像虚月兑似的,长长吁了口气。
她想不通大喇嘛看看门窗就走的原因,门和窗到了晚上固然是倒锁、钉牢的,这也不足以骗过一个老江湖呀!
大约五更不到,天色已略见曙光。
李梦帆睁开眼,道:“砚霜,大约在三更半时,你曾长长地吁了口气,是怎么回事?有心事吗?”
“梦帆,你听到了?”
“当然,事实上我的伤已愈,我已在研悟师门的三招绝技,第一招师门已研出,第二招我也研出来了,但这第三招为精华所聚,非同小可,就是研究不出来。”
“你可以继续研究下去。”
“要是限定时间,就更无法收心了。你刚刚叹气是……”
“梦帆,我本不想说,可是思之再三,说了也好,昨夜大敌曾光临过。”
“噢?”
“但落在院子,看看门再看看窗,竟又走了!”
“这……”李梦帆也想不出原因来。
这会儿,玉姑也醒了进屋道:“霜姐说了,我也要说,昨夜我轮值时,大喇嘛也来过,也是先看看门再看看窗就走了。”
李梦帆道:“这真是怪事,莫非门窗上贴了符咒,他不敢接近吗?”
砚霜道:“那当然不是,却总是有原因的。”
用餐时小蝙蝠来了,二女又在谈这件事。
小蝙蝠神秘地一笑道:“只有我知道原因。”
李梦帆道:“你知道什么?”
“门窗上的秘密呀!;
“有什么秘密?”
“你们出来看看吧!”他们自后门绕到前面来,小蝙蝠指指门窗上的几个蜘蛛网,道:“这就是答案。”
李梦帆愣了,二女最初还没想通,但不久也就想通了,试想,门窗上蛛网尘封,屋中哪会有人住?
当然,前后门窗都是如此的。
砚霜失笑道:“萨巴是发现了门窗上的蛛网才离去的?”
“不错。”
“可是玉姑昨夜也看到大喇嘛来过,也是看看门窗后离去的。”
小蝙蝠道:“依我猜想,可能有人传说李大侠隐于这儿,但他看到蛛网,就想屋内不会有人在。连看两次之后,他可能不会再来了,如果再来了,他就不会相信这蛛网了!”
李梦帆点点头道:“小蝙蝠,你这点小手法高明,竟骗过了这等大行家,显然,大喇嘛已知我在这儿,今夜他还会来。”
小蝙蝠得意的笑笑道:“我的这个办法虽然幼稚,却是越聪明的人,越会上当,越自负的人越会吃亏。”
“对。”李梦帆道:“前天晚上,我那第二招还没想出,昨夜才研究出来,不知威力如何,但对付萨巴,我总感觉是平生大敌。”
“李大侠,你研究了三大绝招第二式,一定能胜他,上次你是力战那两个蒙面人,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李梦帆摇摇头道:“在一般高手来说,我与之对阵,可以说五七百招之内,绝不会筋疲力尽的,我可以在战斗中边打边调节体力,但对付萨巴就办不到了。”
玉姑笑笑道:“萨巴虽然厉害,不过是西域的第一高于而已,和:天下第一剑’比起来,叫就”
“玉妹,你不知道!”李梦帆肃然道:“萨巴是西域人,学的却是中原武学,他的师门是天山派的天风大师……”
砚霜道:“天风大师不是被孽徒犯上受了伤,去世了吗?”
“对。”
“那你”
李梦帆截口道:“萨巴本是带艺投师的,他本身就擅‘大手印,。内功心法及掌力,只是久慕天风大师的‘金刚爪’,而投其门下,那金如意兵刃,也是入了天山门之后,天风大师为他铸造的,所以用‘金刚爪’为基础施展开来,刚柔相济威力无边。”
“以后呢?”
“有一次天风大师邀宴老友,大概是大师的八十大寿吧!家师也去了,宴前大师要门人练武竞技以助酒兴。萨巴以三师兄的身份连伤二师兄及大师兄,天风大师喝止,骂他无同门之情,说好了点到为止,竟形同禽兽;萨巴的态度十分恶劣,大师出手之下,一时大意,竟伤在萨巴的‘金刚爪’之下。”
小蝙蝠道:“天风大师会败在第三个弟子手中?”
“你知道什么?萨巴带艺投师,以前已是西域罕见高手了。他学了‘金刚爪’之后,暗暗和‘大手印’合并,苦练而揉合一起,威力倍增,而他入门后却从没施展过‘大手印’掌法,而天风大师身为师尊,只想薄惩于他,丝毫未提防他的犯上意图,就在他一掌正中大师后背时逃逸无踪。”
玉姑道:“原来是个弑师犯上的禽兽,这种人留他不得,来时大家一齐上。”
李梦帆摇摇头,道:“玉妹,那不过是徒增受伤人数而已,于事无补,我希望独自接他的金如意。”
砚霜道:“玉珠那儿的宝刀宝剑甚多,你的剑已断,何不去借一柄上古神兵,以壮大声势?”
李梦帆道:“以上古利器胜了他,未必能使天下人心折服,萨巴个人也有藉口,我已准备了一柄青钢剑了。”
小蝙蝠自一家饭馆中晃出来时,突然眼前一亮,忙又缩了回去。
原来他发现了大师兄司徒哲匆匆走来,后面则是高玉兰。
小蝙蝠心中暗暗想着,看样子大师兄功力未复,我又不是这个老女人的敌手,想个什么办法能使大师兄月兑身?
他的点子多,反应快,立刻回头望去,正好帐房先生不在柜台前,立即巧妙地在后面藏了起来。
司徒哲走进了这家饭馆,高玉兰跟了进来,两人坐在不同桌上。
小蝙蝠偷偷看清,匆匆自后面溜了,约半个时辰之内,又赶了回来,在司徒哲桌边悄悄坐了下来。
斑玉兰立刻发现了他,但却没什么行动。
她笃定得很,多个小蝙蝠也逃不出她的掌握。
小蝙蝠低声道:“师兄,功力恢复了没?”
司徒哲摇摇头,没吭声。
一连数次遭受挫折,过去的狂妄,已完全消失了。
小蝙蝠又道:“高玉兰会为你恢复功力吗?”
司徒哲低声道:“恐怕她的功力还不够,即使能也极缓慢。”
“我们走吧!李大侠一定能助你恢复功力!”
司徒哲摇摇头。
“师兄,李大侠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我知道。”
小蝙蝠劝说道:“那就该去见见他,你要知道,和-抓你很急,必欲杀你灭口。况且,白绫也在李大侠那儿。”
“她喜欢李梦帆是对的。”
“大师兄,这你就多心了。李大侠如果除了傅砚霜还要考虑别人的话,玉姑才是最可能的,白绫没可能的。”
“怎么说?”
“比喻说,李大侠和西域第一高手萨巴动手两败俱伤”
“什么?萨巴?”
“是啊!西域第一高手嘛!”
司徒哲皱皱眉道:“听说他连天山天风大师都击伤致死,这人功力高深莫测,李梦帆是他的敌手吗?”
小蝙蝠道:“那天李梦帆独接两个蒙面人两百余招,又和萨巴大战百招,李梦帆折剑中了‘金刚爪’,而萨巴的腿也受伤,但他恢复得较快。”
“师弟,我没脸去见李梦帆了。”
“师兄,你现在还不明了他的为人,他十分挂念你,每天都嘱我出来找你呢!”
司徒哲内心愧疚,三十岁的人了,做事如此莽撞,徒留话柄,倍受折辱,还失去了武功,他如何对得起师门?
“大师兄,我想李大侠必能很快使你恢复武功的,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只有恢复功力要紧,这个老女人疯疯癫癫的,师父怎会见她?”
“你有什么办法摆月兑她?”
“呆会儿有王府的人来盘问,你就说受她的挟持逼迫。”
“你去通知神力王府了?”
“是的,玉珠王爷和李大侠私交极好,他也知道和-正在派人到处找你。”
“师弟,师兄愧对师门,也对不起你……”良心发现,潸然泪下。
“师兄,不要难过,一旦功力恢复,光大师门还要靠你”
就在这时,门外冲进三个人来。
为首的一个竟然是查猛,后面二人,一是忽克,一是巴尔扎,都是玉珠王爷身边的头等贴身侍卫。
小蝙蝠站起来迎上,道:“就是那个女人。”
伸手指向高玉兰,查猛就扑了过去。
斑玉兰再傻也看得出来,必是小蝙蝠这小子捣的鬼,立刻就注意了。
这个浑女人还不知道这三个大汉是玉珠王爷身边的四大高手之三,还大剌剌的坐在那儿吃她的饭呢。
查猛上前一指高玉兰,道:“就是你囚禁司徒哲的?”
斑玉兰头也不抬的道:“哪来的野种,敢对姑女乃女乃这样说话?”
查猛道:“我是神力王府的护卫,你好大的架子,给我站起来”
查猛伸手去抓,高玉兰用筷子一格,查猛一捏筷子,竟变成竹粉。
斑玉兰这才知道不是等闲之辈,而站了起来。
不过高玉兰也不会怕这三员猛将,三人采包围之势,想生擒住她,高玉兰接了巴尔扎一脚,忽克一拳,查猛一掌。
蚌个力大劲猛,动作快捷。
斑玉兰徒手对付三个,还真有点力不从心,只好拔剑。
三大护卫徒手接了她两三招,感觉剑招凌厉,不出兵刃,恐怕要吃亏了。
就在三人撤兵刃的瞬间,高玉兰心知抢人是办不到了,何况也不便和王府的人作对,竟自窗中溜了。
三大护卫没有追上,又折了回来,查猛道:“小蝙蝠,上次你到王府去耍了个花样,又脚底抹油溜了,是怎么回事儿?”
“查猛兄,你是说江帆的黄金、白银那档子事儿?”
“不错。”
“王爷都已经知道了,当时被钱庄的人跟踪,我怕其中有扎手人物,就到王府转了一下,然后从侧门走了。”
巴尔扎拍拍小蝙蝠的肩头,笑着说道:“小兔崽子,真有你的,走吧!跟我们先到王府去一趟!”
小蝙蝠道:“三位护卫大爷,依我看,还是先把我师兄送到李梦帆身边好些!”
查猛道:“这是王爷的命令,你敢抗命吗?”
“好吧!”
小蝙蝠又转向司徒哲道:“师兄放心,到了珠王爷那儿,和到李大侠那儿差不多,我马上就回去通知李大侠。”
司徒哲苦笑道:“师弟,现在到哪儿都是一样了。”
李梦帆去见玉珠时,客厅中有小蝙蝠、司徒哲和玉珠,另外又找人去叫隆贝勒。
玉珠虽是王爷的身份,对于隆贝勒的事也不能太不顾人情,况且太妃在嘉庆爷面前哭哭啼啼地,皇上已向玉珠示意过了。
玉珠早已问过了司徒哲的一切经过情形,隆贝勒听说真的司徒哲在这儿,往日的威风也没有了,居然报门而进。
“珠王爷吉祥……”
玉珠伸手一让道:“请坐!”
“谢王爷!”
“隆贝勒,司徒哲不是已死了吗?”
“这……”
五珠一指司徒哲,道:“这才是真正的司徒哲吧?”
“王爷开恩”
“那就把一切事实经过老老实实地说出来,让我斟酌一下。”
“王爷您都知道了!反正都是和-鼓动做这件事的,我已认罪,王爷开恩……”隆贝勒只比玉珠的爵位矮一级,现在竟跪下了。
“这……你快起来说话!”
“王爷不能开恩,这是诛灭九族之罪,我就永远不起来”
玉珠冷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太妃也太不懂事了,居然敢收买什么‘千手无盐’高玉兰,企图杀人灭口,还有什么蒙面人,对吗?”
“王爷明鉴,这都是和-的主意。”
“你也够瞧的,说说看,那两个蒙面人是准?”
李梦帆插口道:“蒙面人是三个,不是两个。”
隆贝勒道:“王爷,这蒙面人是谁,只有和-知道,后来他也叛了我们,把司徒哲藏起来,似乎想向和-敲诈。”
玉珠道:“你和太妃会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玉珠道:“把黄师爷找来!”
“喳!”巴尔扎转身离去。
一会,黄师爷进来道:“王爷吉祥,您找卑职有事?”
“把隆贝勒的犯罪动机及经过录下来。”
“是!”
“王爷!”隆贝勒哭诉着道:“王爷开恩!太妃巳面禀皇上,皇上也答应饶我一次,王爷高抬贵手……”
玉珠道:“皇上能放过你那是最好不过,但这件案子由我办理,在手续上我不能不做得稳靠一点,万一案情有什么变化,说我办案马虎,怎么办?”
隆贝勒和师爷到书房中去录口供。
李梦帆道;“玉珠,司徒兄可否由我带回,他的武功已失,我想设法恢复他的武功。”
玉珠道:“这事我要考虑一下,如上面追究,司徒哲仍是重要证人,最好能请皇上见见司徒哲,以昭信实。”
李梦帆道:“这事儿您决定。我以为您亲眼见过司徒兄,师爷及隆贝勒也都见过,还做了供词画了押,这还错得了吗?”
玉珠道:“万一他再失踪了,又是麻烦。”
李梦帆沉吟着,想这也对。
玉珠又道:“那西域高手有没有去找你?”
“有。”李梦帆说了在疗伤期间,萨巴去过两次,都被小蝙蝠的蜘蛛诡计骗走之事。
玉珠大为赞赏道:“真是妙主意,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小蝙蝠道:“小的知道那大喇嘛必然会去找李大侠,趁他的伤势未愈之前行刺,既没有能挡得住萨巴的人了,就捉了数十只蜘蛛放在门窗上……”
玉珠叹道:“过去我就听梦帆说,你的头脑很灵活,果然名不虚传,小蝙蝠,你愿不愿意在我身边当差?”
“多谢王爷垂爱,如果王爷不介意,我愿意留在李大侠身边。”
“梦帆,你看,我要他做官他都不要,他愿意跟你。”
李梦帆笑道:“是他无福消受,俗语说:讨饭三年懒做官。而他正是那种人!”顿了顿,又道:“玉珠,你如要把司徒兄留在王府中,我也不反对,但请你当面问他。”
玉珠点点头。
约一个时辰光景,笔录做好,玉珠看了一遍,隆贝勒所知道的也都说了,最后再三恳求玉珠开月兑才离去。
玉珠道:“梦帆,你似乎知道那三个蒙面人是谁?”
“是的,但现在恕我不便告诉你。”
“为什么?”
“怕打草惊蛇。”
“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吗?”
“还不知道。”
这时,查猛在门外道:“禀爷,似乎漆九知道。”
玉珠道:“梦帆,近来太上皇的身子不大舒服,我希望能尽快破了这件案子,走,咱们问问漆九去。”
漆九仍押在王府中,武功已失,相当狼狈。
玉珠道:“漆九,你知道三个蒙面人住的地方?”
“回王爷,以前我知道他们共有两个巢穴,一是前门外八大胡同附近,一在西直门外……”他说了详细地址。
返回客厅,玉珠道:“梦帆,如果真能找到他们,这次不能再让他们漏网,咱们干脆来一次联手兜捕行动,一网成擒。”
李梦帆道:“这当然好,有你出手,一个也跑不了的。”
小蝙蝠截口道:“要去的活,白天更好,因为他们可能晚上不在家,白天不敢出门,反而可能一个也不缺,一个也不少。”
玉珠道:“不错,咱们这就行动。”
司徒哲暂留王府。小蝙蝠和查猛随行,参与兜捕行动。
因为李梦帆对玉珠说过,只要这三个人落网,所有的案子也就等于破了。
他们到达第二个巢穴时,红日西沉,正是晚饭时刻。
这是一家扎纸店,扎纸师傅是个跛子。
扎纸店后面有个菜寮,由于扎纸师傅无家室,只有一个小学徒,无人照料,差不多是荒芜一片的。
三个蒙面人就住在菜寮中的茅屋内。
这的确是一次成功的突袭,出乎意料的行动时间,把三个蒙面人全找到了。
小蝙蝠和查猛担任把风,以防他们开溜。
李梦帆道:“出来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女蒙面人自后窗窜出,被查猛挡住,但她玩命的拼法,查猛和小蝙蝠有点招架不住,此刻玉珠凌空而下。
“当”地一声,一剑震退了女蒙面人。
现在,另外两个蒙面人也出来了。
他们打量情势,知道人家是谋定而动,忙打着呼哨传递暗号。
李梦帆道:“如果尊驾能听李某一言,今夜根本不必动手,相信你们来京后的一切行动,都是受人主使的。”
蒙面人不吭声。
那边玉珠力战女蒙面人,尚未分出胜负。
李梦帆冷冷地道:“李某早巳猜出三位的身份了,所以奉劝二位,还是先把面罩除掉让大家瞧瞧吧!”
蒙面人当然不肯。
李梦帆道:“当骆、胡两总管,以及海、盖两位大侠被连续袭击不治之后,李某就猜出是灭口行为,天下没有绝对的秘密。白绫姑娘虽只字未吐,观颜察色,岂能瞒过有心人?只不过,在二位未除去面罩前,几乎无人敢信三位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中年蒙面人的身子震颤了一下。
此刻,玉珠和那女蒙面四人已打了四十多招。
女蒙面人渐落下风,玉珠却是越战越勇。
这两个蒙面人立即上前支援,于是李梦帆也出手了。
二对三之下,李梦帆和玉珠在三个蒙面人狂攻之下,还是略占优势。
因为那个年轻蒙面人受伤初愈,体力未复,中年蒙面人还要不时地支援他。
首先,年轻蒙面人被玉珠一脚踹中胸月复之间,连桩步也拿不稳就摔出去。
而等在一边的查猛和小蝙蝠一齐上前把他制住。
小蝙蝠伸手一扯,这年轻蒙面人的面罩应手而落,不由大叫道:“李大侠,你真的能猜出这三个蒙面人的身份吗?”
“当然。”
“请猜这个被擒的是谁?”
李梦帆道:“应该是任邱县武林世家白大爷白继武的长公子白起吧?”
“天!你真是诸葛亮再世!就是他,没错!”
而白起此刻躺在地上,真是尴尬万分,无地自容。
此刻女蒙面人早已不支,在玉珠沉猛的一剑击中剑身,差点月兑手,但门户一开之下,剑光倏闪已到了面前。
原来是李梦帆的长剑,已挑去了她的面罩。
女蒙面人发出一声惊叫。
而她竟是白继武的姑妈赵夫人,也就是“血手凤”白瑶。
在白家时,那夜岳松进入她的屋中和她打了很久,伪装得很像个俗手,她要是真干,岳松那一套恐怕接不下她十招。
白瑶叫声中,又被玉珠砸了一掌。
一边的查猛和小蝙蝠也闲不着,上前逮人。
但白瑶厉声道:“不要靠近我,事到如今,我知道如何为自己安排……”她的剑已横在颈上。
小蝙蝠和查猛停了下来。
白瑶已七十出头,白发苍苍,已是风烛残年,仰天悲呼道:“天哪!白家落到这地步,都是和-害的……他要是不胁迫我们配合他的阴谋,何致弄到这种下场?继武,我要先走一步了……你们要揭开和-的阴谋,不要让他逍遥法外”
“姑妈,不要”月兑去了面罩,白继武留着小胡子。
但白瑶已溅血当场,刎颈自绝了。
白继武突然丢了长剑,仰天嘶呼道:“白某认了,我出面打官司就是了!”
李梦帆道:“白大侠总算是通情达理的人,为和-卖命太不值得。有铁王爷在,相信他必会尽量为你们父子开月兑的。”
押回白继武父子及白瑶的尸体时,已经快起更了。
内廷却发生了极大事故。
太上皇殡天了!
这在皇室中是一件天大的事,在李梦帆,却以为是意料中的事,上次晋见时,他已看出,太上皇的精神已涣散,大限已不远了。
太上皇大去,全城举哀,全国挂素。
正因为皇家举丧,玉珠极忙,这案子就不得不搁下了。
但萨巴却在俟机而动。
当李梦帆不在时,萨巴于天刚黑时模了进来,在家的有小蝙蝠、玉姑、砚霜、哈玉、白绫、岳慧以及韩老大等人。岳慧还住在附近,但是她来这儿找姑娘串门子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萨巴是明着叫阵,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道:“李梦帆呢?半月时间已过,说好的我们还有一次较量。”
炳玉道:“这位就是萨巴大师吗?”
“正是,你是何人?”
“我哈玉。”
“小人物,你不配和佛爷说话,把李梦帆叫出来。”
炳玉道:“如果萨巴大师也是被人利用前来找场的,哈某奉劝一句,还是趁早打消这个主意吧!”
“滚开!佛爷说过,你不配和佛爷说话!”
炳玉冷冷地道:“忠言逆耳,对你这种出家人不足为奇,李大侠有事不在,你只要划出道儿来,哈某接着就是了!”
萨巴轻蔑地道:“姓哈的,你是不是活够了?”
炳玉道:“少卖狂,就凭你这份狂妄无知之态,就成不了大气候。”
‘好好!你要升天,佛爷就成全了你。来来来!你自管向佛爷招呼,看看你能折腾几招?”
炳玉也曾是大内供奉,武功有深厚根基。
只是他心里清楚,这喇嘛武功奇高,一点侥幸心理也不敢所以,他立刻就撤下了大早烟管,道:“接招!”
烟管攻出,瞬间在萨巴面前及腰前抖动,挽了十来个花。
萨巴闪了开去。
炳玉的烟管一紧,一招四式,攻向萨巴的中下盘。
萨巴又闪了开去。
当哈玉攻出第三招时,萨巴突然自宽大黄袍袖中亮出了钢钩以的爪子,伸手就抓向哈玉的烟管。
炳玉急忙撤回烟管,萨巴像顺杆而上的灵蛇,几乎没看清他迈步,已到了哈玉的左侧。
炳玉急退中,烟管一扫,“划地绝交”,以守为攻,相当凌厉,但萨巴的大袖一卷,罡气排压,土石暴卷而起。
炳玉再次急退五六步。
萨巴这次没再追过来,道:“姓哈的,佛爷和你动手不起劲,干脆,你们都一起上来玩玩,如何?”
韩大寿的背伤刚愈,知道哈玉一人绝不是他的敌手,李梦帆不在家,他自知加上他也未必有用,却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他撤下兵刃,掠到场中道:“化外番僧,不知天高地厚,庶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中原武林博大精深,能人异士比比皆是,看你目无余子的嚣张作风,简直令人齿冷。”
萨巴眯着眼道:“你是什么人?”
炳玉道:“这位是‘辽西五熊’之首,韩大寿韩大侠!”
萨巴极尽轻蔑地吐了口唾沫,道:“像你们这些小人物,为何不知珍惜自己的生命?佛爷只知道李梦帆尚可与佛爷一拼。”
韩大寿道:“你是井底之蛙,少见多怪!看招”
韩大寿一动手,哈玉急忙配合抢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