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梅还少说了,说好听,黄衣老人高明;说难听,黄衣老人奸滑。
还有,黄衣老人不像一般老人,就冲他那颗胆,他就不像。
必山月没说话。
斑梅又道:“关大哥,咱们怎么办?”
应该是关大哥怎么办,不是咱们怎么办。
必山月说了话:“虽然我不愿多伤人,可是这帮人不是无辜是祸害,让他们继续为恶害人,反倒是罪过!”
斑梅提高了话声,似乎激昂振奋:“关大哥,说得好,我帮下上你的忙,你也不会让我帮忙,手里的东西给我,我帮你拿着,也算帮忙了!”
她指的是关山月左手提的,内装“巨阙剑”的长长革囊。
必山月也知道,要来的这一战,这一场厮杀,是什么样的一战,什么样的一场厮杀,他也知道要爽手,所以他没有客气,没有犹豫,抬手把长革囊后递。
斑梅接过长革囊,立即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生怕掉了。
她不知道革囊里装的是什么,她只知道是关大哥的东西,只知道只要是关大哥的东西,都要紧。
必山月吸一口气,要抬手探腰掣软剑。
眼看就是一场腥风血雨,眼看就是一阵鬼哭神嚎。
就在这时候,一声娇-传了过来:“慢着!”
必山月看见了,黄衣老人背后下远处的石板路上,多了一个人,一个女子。
女子三十许人,一身红衣,一团火似的,人也像一团火,花容月貌,肌肤赛雪,还多了份媚意,香唇边一颗美人痣,更撩人。
黄衣老人,那三个人,那一片人,都转身望,也都看见了。
那三个齐声叫:“姐姐。”
那一片人齐躬身,也齐声叫:“夫人!”
这就知道是谁来了。
只是,怎么是老夫少妻,而且是这么样一位娇妻?
红衣女子莲步轻-,步步生香,带着一阵香风走到,却面饰寒霜,寒霜也掩盖不住她的美艳,她先望关山月:“你,不要中他的计,上他的当。”
这个“他”,应该是指黄衣老人,她的丈夫。
必山月、那三个、那一片人,连高梅也一样,都一怔。
只黄衣老人脸色微一变。
然后,她又望她三个兄弟跟那一片人:“你们,也不要中他的计,上他的当,更不能为他卖命!”
这是……那有为人妻者这样的?
应该是帮丈夫都唯恐不及。
那白净白衣人说了话:“姐姐,你这是……”
这是说他下明白乃姐为何如此,也是怪乃姐怎么这样!
红衣女子扬了柳眉:“我这是什么?这么多年江湖,你三个是怎么混的,难道还觉不出来吗?他这是对咱们跟这些人腻了,想借别人的手除去咱们跟这些人!”
黄衣老人脸色又一变。;
白净白衣人显然有些不信,道:“姐……”
红衣女子抬欺雪赛霜,柔若无骨的王手,伸根水葱似的指头指着黄衣老人:“他就在这儿,我有没有说错他,你可以当面问。”
白净白衣人还真转向黄衣老人:“姐夫……”
黄衣老人道:“不要听你姐姐的,她今晚上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些年来我对你三个怎么样,你三个清楚,你三个都是成了名的老江湖,眼前这个姓关的不愿留下为我所用,我能不要你姐弟跟这些人吗?”
说得是理,他把身家看得比什么都要紧。
白净白衣人回望红衣女子:“姐……”
红衣女子柳眉高扬了三分,冷叱:“我是谁?他是谁?你三个是信我的,还是信他的?是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姐姐、姐夫,谁亲谁疏?谁近谁远?没有姐姐,又哪来的姐夫?
白净白衣人下说话了,显然他知道谁亲谁疏,谁近谁远,该信谁的,不该信谁的,该听谁的,不该听谁的。
黄衣老人道:“你今晚究竟是怎么了?这么多年了,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会这样对我这么一个老人!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你是不是有了外心?”
难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真是;目竹蛇儿口,黄蜂匡上剌,两者不为毒,最毒妇人心”?
红衣女子纵声长笑,声似银铃,听来却能令人不寒而栗,笑声停住,她戟指黄衣老人:“姓王的,你不要再装了,我不信你还不知道我姐弟是什么来路,到你这里是干什么来了。你也腻了,否则你今晚不会想借别人的手除去我姐弟跟这些人。”
黄衣老人道:“我当然知道你姐弟是什么来路,在你姐弟列我这里的当初我就知道了,还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你说你姐弟厌倦了刀光剑影,腥风血雨,而且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江湖生涯,情愿嫁给我,做个平凡老人的妻子,你姐弟也都可以卫护我的身家,不就是如此吗?难道你另有来路,别有目的?”
红衣女子再次笑,这次是冷笑,也不动气了,道:“姓王的,你真行,还真姜是老的辣,到这时候了,你居然还能装,居然还沉得住气,不愧是老江湖!到底是豪门大宅出身,可是你知道,姑女乃女乃我不是省油的灯……”
老江湖、豪门大宅出身,难道黄衣老人不是……
必山月凝目望黄衣老人,他有点看出来了,他这才有点看黄衣老人是在隐藏自己,隐藏得极好。
只听黄衣老人道:“你究竟……”
难道他还是装?
红衣女子又冷笑:“还装?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你还不点破我姐弟,我倒要先揭穿你,你姓王,叫王昌南,你姓王是不错,可是你不叫王昌南,你叫王伯华,你不是普通人,你原是昔日‘平南王’府的护卫,‘平南王’府遭撤藩,你卷带了‘平南王’的金银珍宝逃离‘广东’,来到此地,改名置产,招养各路江湖人自保,一直到如今,姓王的,没有错吧?”
必山月神情震动,两眼威棱暴闪。
黄衣老人却依然平静:“你说的这是什么跟什么……”
红衣女子道:“还装!别人不知道我知道,你身上刺有‘平南王’府护卫标记,这怎么说?”
黄衣老人脸色大变道:“‘平南王’府护卫,有腰牌还不够,还得另刺标记,没想到今天害了我,早知道就一刀剜去,我小心谨慎这么多年,今天竟栽在你这个邪恶、女人之手。也怪我,当初明知道,就不该贪图美色,不该有将计就计,利用你四人之心。”
红衣女子道:“你承认了,承认你是昔日‘平南王’府的护卫王伯华了,也承认你是贪图我的美色,将计就计利用我姐弟……”
黄衣老人王伯华道:“你也不必再说什么姐弟了。‘江西’地面上的‘一狐三很’,一个婬恶女,三个婬恶男,你四人之间究竟是什么,有什么,‘江西’地面没有不知道的。”
红衣女子道:“我早就知道你知道了,你居然能隐忍至今,还真是不容易。”
王伯华道:“也没有什么不容易,你不是真嫁给我,我也没有把你当妻室,你有你的贪图,我有我的盘算,有什么不容易的?”
红衣女子道:“说得好,那么,你是不是也如同承认,你是想借刀杀人,除去我四个跟这些人呢?”
王伯华道:“当初尔虞我诈,结果就必然如此,不是吗?”
红衣女子道:“说得更好!那么,你是腻了呢?是想断我的贪图呢?还是不必再利用我四个跟这些人了?”
王伯华道:“都有,你不是真心,我又何必久守?俗话说:‘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有你在旁,我寝食难安,日夜不宁,至于这一帮,我纵容的结果,终会为我惹来大灾祸,眼前不就是吗?不如趁这机会,手下沾血都除掉。”
红衣女子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一顿,向那三个跟那一片人:“你们都听见了吗?”
那三个,那一片人,群情激愤,起了骚动。
红衣女子又望关山月:“还有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必山月没说话,这时候他已经平静,目中威棱也已敛去。
红衣女于转望王伯华:“你应该看得出来,眼前这些人已经群情激愤,跃跃欲动了。”
王伯华道:“你厉害。”
红衣女子道:“你是不是还要人卫护呢?”
王伯华道:“你不会没有条件吧?”
红衣女子道:“老江湖,豪门大宅出身,就是不一样,你是个明白人。”
王伯华道:“你有什么条件?”
红衣女子道:“你知道我要什么,是不?”
王伯华道:“他三个会听你的?”
红衣女子道:“他三个一向听我的,我让他三个死,他三个都不会犹豫。”
美色魔力果真如此之大,好出息!
王伯华道:“你不知道如今我会怎么做,是么?”
红衣女子道:“我不知道,我还真不知道。”
王伯华道:“我王伯华不能栽在别人手里,尤其不能栽在你手里,你对我也知道得太多了。”
红衣女子花容变色,道:“我明白了,我不管了,你们上吧!”
红衣女子有了这句话,那三个,那一片人,就要动。
王伯华,不是一般老人了,他会武,他不但会武,还曾是前“平南王”府的护卫,武功、身手,可想而知,可是如今事出突然,他根本没有防备,两手空空,没有兵刃,一个人应付这么多个狠角色,那三个还是真正的高手,或许起先他已经撂倒几个,到最后非被撕扯粉碎不可。不能打就得跑,偏又不能跑,他的家业都在这儿,舍不得,一跑也就便宜这“一狐三狼”了,也下甘心,只有横心咬牙拼了。
就在这时候,关山月说话了,淡淡地一声:“都不许动!”
这一声不大,可震人耳鼓。
谁都见识过关山月的厉害了,谁都没敢动。
王伯华豁出去要拼,原是不得已,当然更不会动了。
红衣女子转望关山月:“都不让动,你什么意思?”
必山月道:“我跟他的事还没了呢!”
红衣女子道:“你跟他的事?”
她不知道关山月何指。
必山月道:“你何其健忘,刚才你不是也拦我动手吗?”
红衣女子道:“刚才的事你不是跟他,你是跟这些人。”
不错,关山月刚才是要跟那三个,还有那一片人动手厮杀,不是跟王伯华。
必山月道:“如今我是跟他了。”
红衣女子道:“怎么说?”
必山月道:“如今我才知道他不是一般老人,如今我才知道他才是罪魁祸首。”
是理,因为这是实情。
红衣女子道:“可是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
她辩,她争。那是因为她的一个人败在关山月手里,连三招都没出,她知道关山月不好惹,扎手,否则凭她“一狐三狼”,早动手了。
必山月更不是不讲理的人,道:“你我谁先来,谁后到?”
红衣女子道:“你要是这么说,我原就在这儿,多年来,我一直在这儿,你还是后到。”
还真是!
必山月道:“可是迟到今天你才跟他翻脸,而且在你跟他翻脸之前,我已经找来了。”
也是实情。
红衣女子道:“你是在我跟他翻脸前已经找来了,可是在我跟他翻脸之前,你是要跟眼前这些人动手厮杀,不是跟他。”
也是实情。
必山月道:“我刚说了,如今我才知道他不是一般老人,如今我才知道他才是罪魁祸首。”
这像一般人,不像江湖人。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江湖人就不能先动口,动口解决不了再动手么?能这样,江湖上不就不会动辄拔剑,天天腥风血雨了么?
也许有人会说,那就不是江湖,不像江湖了。
不然,江湖人也是人,英雄豪杰,正义侠士不少,江湖上更应该是个讲道理的地方,只有在理讲不通,或者惩奸除恶的时候才会厮杀争斗,才会见血,而且那也是偶而,否则那还成什么世界!
红衣女子道:“那还是在我跟他翻脸之后,我要是没揭穿他,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一般老人,你又怎么知道他才是罪魁祸首?”
这还是实情。
必山月道:“我不愿意再说什么了,我还是那句话,我跟他的事还没了,我不许你们动他,就是不许你们动他,他是我的。”
本来最讲理的人,怎么忽然不讲理?
只听一声:“我就不信!”
那位阴沉瘦高个儿的二爷突然发难,他扑向王伯华,或许他以为有那大舅爷跟二舅爷站在王伯华之前,关山月要是扑过来阻拦,圣少可以帮他挡一下。
岂料……
他刚探掌,就看见眼前寒光一闪,也觉得有一阵微风拂面,他知道不对了,想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紧接着他觉得探出去的那只手掌腕子一凉,同时他看见了血光。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胆欲裂,急退,忙以左手握右腕,这时候才觉出疼来,疼得他大叫,疼得他差一点站不住,耳边传来大哥的暴叫:“老二,你怎么……快跟我上药裹伤去,”
大哥扶着他就定。
那位十爷也悄俏的跟去了。
二爷他连看关山月都顾不得了。
必山月提着软剑,站在原处,道:“还有谁不听?尽可以再试试。”
显然关山月是闪身扑出,挥了一剑之后又退回去了。
那位大舅爷跟那位二舅爷,是根本没来得及挡,还是睁眼看着没有挡,就只有他俩自己明白了。
是么?不管是不是,在场的每一个脸上都变了色。
红衣女子脸色恢复得最快,她娇笑,只是笑得勉强,笑得不自在,她也头一个说了话:“我明白,你突然有这么一变,别是听我说他有昔日‘平南王’府的金银珍宝了,也惦记上了吧?”
必山月也说了话:“你以为是么?”
红衣女子道:“我看八九不离十,不怪你,人那有不爱金银珍宝,那有不想发财的?我这么多年,费了这么大劲,还赔上自己,不也是为这么?容易,只要你收回手,把他让给我,我愿意分你一半儿,还愿意另许你个大好处。”
她没说是什么大好处,可是看她搔首弄姿,秋波频送那股子媚劲儿,也就不难明白了。
必山月还没说话,高梅在关山月背后,照样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呸!”地一声说了话:“不要脸,恶心,我关大哥会看上你?”
必山月也说了话:“你听见了!”
斑梅很高兴,她可以代关大哥说话,也足证关大哥的心思跟她一样。
红衣女子没在意,还要再说。
王伯华说了话:“阁下,只你帮我挡过他们,我愿把所有分你一半。”
耙情他也以为关山月为的是这个。
必山月淡然道:“这比重金礼聘还要优厚,是么?”
王伯华忙道:“当然,当然。”
必山月道:“那么,我答应留下了。”
王伯华喜道:“太好了,太好了,谢谢,谢谢……”
斑梅又说话了:“关大哥,你怎么……”
必山月像没听见,道:“你有没有想到,你可能是养虎为患,你最好考虑好。”
王伯华道:“我想到了,不要紧,我宁愿给阁下。”
或许是真的,或许他另有盘算,拖一时,是一时,拖过了再说。
毕竟他是个老江湖,是块老姜。
红衣女子叫了起来:“姓关的朋友,你……”
必山月道:“你们是自己走,还是等我动手赶?”
不多说了。
红衣女子道:“姓关的朋友,世上没这么好,这么便宜的事,你要提防他……”
必山月道:“不劳提醒,我自会小心。”
红衣女子不死心,还想再说。
必山月转望王伯华,道:“我要出手了,在出手前我要确认值不值,我问一声,你说话可算数?”
王伯华忙道:“当然算数。我说话一向算数!我可以担保,阁下为我挡过她们,绝对值得,其实阁下是多虑,阁下还怕我说话不算数么?”
这倒是。
必山月转向红衣女子,就在他要说话还没有说话之际,那白净白衣人突然发难,闪身扑向了他。
真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白净白衣人这闪身扑击疾加闪电,他手里抖出一道寒光也像闪电,直射关山月眉心,刚才还静立不动,突然问发难之后,手里便多了兵刃扑击,出手在一刹那间,而且一气呵成,不是真正高手绝做不到。
这更是要害,还没能看出他使的是什么兵刃,不管是什么兵刃,只要遭那一道闪电似地寒光射中,脑袋非从眉心洞穿脑后,鲜血、脑浆进射不可。
其实,关山月还真是一颗琴心,一付柔肠,不愿再伤心了,想藉这句话让“一狐三狼”在明知不是对手的情形下,知难而退,自己撤定,没想到却使得白净白衣人情急之下,考虑后果,趁关山月分心,出手偷击。
这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也真是好心没好报。
这是关山月,换个人还真难逃过这一击。
必山月抬手抖出软剑,疾迎迎面射来的闪电。
“铮!”地一声金铁交鸣,火星四射,射向关山月眉心的那道闪电倏钦,看清楚了,原来那也是一把软剑。
软剑是软剑,白净白衣人那把却大不如关山月那把。如今已经断为两截,前半截已经落了地。
红衣女子、白脸黑衣人、皮白肉女敕的青衣人脸色都变了-白净白衣人神情更是怕人,他咬牙切齿:“你不但挡人财路,还抢人财路,更毁我兵刀,我跟你拼了!”
他抖出掷出断剑,断剑又化一道闪电,直射关山月心窝,他随后闪身,人也扑向了关山月。
兵刃之后是人,显见得他是志在必得,显见得他是真拼了,非报这个仇,雪这个恨不可,人虽然两手空空,可是他这样的真正高手,一双手也跟兵刀一样能致命。
必山月双眉一扬:“我本不愿再伤人,可是以你‘一狐三狼’的所作所为,伤你们一个,应该不算多!”
他软剑再抖,又是一道闪电迎来袭闪电,又是一阵金铁交鸣声,又是火星迸射,只是这回不是来袭闪电倏敛,而是来袭闪电倒射而回,去势比来势还要疾快,直迎随后疾扑而来的白净白衣人。
那一狐跟另二狼大惊失色,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山门。
那倒射而回的闪电这才倏钦,只听白净白衣人一声大叫,只见白净白衣人踉跄暴退,还好他没有摔倒,退回原处停住,再看他,那截断剑已经射穿了他的左肩,只留剑柄在外,他忍不住手抚左肩伤处弯下了腰。
显然,虽然没摔倒,可也受不了。
一狐跟另二狼心胆欲裂,红衣女子尖声叫,声都岔了:“姓关的,你……”
必山月一脸冷肃:“不要再让我出手了,望你四人能就此改邪归正,否则再让我碰上,就没有这么便宜。”
红衣女子急向另两个,又叫:“闭他穴道,搀着他,咱们走。”
白脸黑衣人跟皮白肉女敕青衣人双双闪身过去,闭了白净白衣人穴道,一左一右搀住了他。
红衣女子再看关山月,美艳的娇靥,如今神情怕人,一双原本充满媚意的勾魂目光,也变得凄厉狠毒,深深一眼,转身走了。
白脸黑衣人跟皮白肉女敕青衣人都没再看关山月,扶着白净白衣人急急跟去。
红衣女子临去的那一眼,就可以知道她“一狐三狼”会不会改邪归正了。
她“一狐三狼”应该祷告上苍,求老天爷让她四个别再碰上关山月。
“一狐三狼”走了,那一片人也急忙走了。
“一狐三狼”都走了,那一片人谁还敢不走。
转眼间走个干净,眼前只剩下了三个人,关山月、高梅,还有王伯华。
不,后头踱过来一个人,是那位十爷,他一眼看见这情形,急忙停住,然后又转身跑了回去,一转眼就不见了。
八成儿是还不死心,想回来看热闹,想出一口气,解个恨,图个心里痛快,一看都不见了,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忙跑回去知会兄长们去了,十成十是不再待了,一刻也不多待了,跟着溜了,还算机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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