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都怪潘恩说了什么战事在即,男儿一旦上战场生死难卜,若她能为祁家生个娃儿,将是祁家之福。
还说自己已让载她过来的马车返回山城,并交代车夫明早再进营区。依祁晏公私分明的个性,他也不好调动其他马车送她回山城,她应该不希望自己坚持回去而令他挨骂受罚吧……
唉,说穿了,潘恩就是希望她能在这里“中大奖”,偏偏她又不能强迫潘恩安排马车让她走人,只好就这么留下来了。
不理会祁晏冷冽的黑眸,她越过他往内帐走。这里已备妥两大桶温水,她今日骑了马、流了些汗,还真的很想洗个澡。再加上喝得微醺了,上床肯定有个好眠,何况他应该也不会想碰她,她何不尽情放松一下?
“可以请你先到外帐吗?我很快就洗好,真的。”
祁晏抿紧了唇看着她,很难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没想到她竟真的留下。
见他转身走到外帐,她很快月兑下衣裙就要入浴,想想又不对,先从小琳为她准备的行囊里拿出中衣、肚兜跟裤子放到一旁后,这才跳进浴桶里。
呼……好舒服啊,若不是时间不允许,她还真想多泡一会儿。
半晌后,她起身擦拭身子,穿妥了衣裳走到外帐,“我好了。”
祁晏回过头来,看见她身着简单的中衣,纯净清爽的模样却更迷人……
他突地蹙眉,为心中忽然骚动而感到不悦。他大步的越过她走进内帐,在看到她也跟着进来后,他依然开始褪去衣服,“这里可没有多一张床被,不可能分床睡。”
一见他月兑衣,靖闵连忙转过头,但听着他月兑衣的声响,她的心居然就怦怦狂跳,回话也略微支吾起来,“我知道……所以,你找别人的寝帐睡去。”
“不可能,这是我的营帐。”说着他进了浴桶,传来一阵水花喷溅声。
她深吸口气,这才转过头看着泡在浴桶里的他,一边叮咛自己别乱想,专注在他的问题上,“随便你,反正床还满大的……不做睡觉以外的事便行。”
他冷哼一声,“你好像忘了是你主动追过来的,也说愿意留在这里一晚,你想要的不就是睡觉以外的事?”
“拜托!我愿意留下是因为——算了,那很难解释啦。”难不成要她坦白说有人祝她好孕吗?
“至于『主动追过来』——并没有!我只是想让耳根子从此清静而已,好吗?”她没好气的吼他。
真是见鬼了!把她说得像婬娃似的!她受不了地给他一个超级大鬼脸,双手上下扭曲自己美丽的脸孔,变成斜眼、歪嘴、吐舌的狰狞状,模样说有多丑就有多丑。
他愕然倒抽口气,倏地瞪大了眼后——
“呵呵呵……”出乎她意料的,他竟然爆笑出声。
他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她找不到言语来形容,这个笑容迷去了她的心神,令她放下扮鬼脸的双手,痴痴的凝睇着他……
他笑容渐歇,也定定盯视着她生动诱人的脸孔。
四周突然变得寂静,两人四目胶着,气氛有些暧昧。他的黑眸甚至像燃起一簇幽合的火焰,穿透了她,也诱惑着她……
靖闵急仕转开头,暗暗的吐气、吸气,抑制自己卜通狂跳的心。
祁晏也回过神,静静的清洗身子,但身体里的紧绷与燥热、血脉债张的亢奋以及沸腾的欲火,他都得努力的把持住……
在一片静默下,空气又窒闷了起来,靖闵喝了小酒、泡了澡,酒精在她身体里发酵,她开始觉得头有点茫、有些困,眼皮逐渐沉重。
还是睡觉好了,睡了才不会胡思乱想,于是她先行爬上床,拿被子盖住身子。感觉身下的床又是硬床,她忍不住哀怨轻叹。
可即便睡眼蒙胧了,她也不敢再看他一眼,就怕看到猛男出浴图心火又上升,那岂不是更难睡?
片刻后,祁晏上半身打着赤膊上了床,两人中间自然隔了条“楚河汉界”,各睡一方离得远远的。
偏偏即使困倦极了,靖闵就是不好睡,她翻来覆去,找寻着一块能安然入眠的地方,但一想到自己的古代老公就在同一张床上,的确让她心跳破百、浑身燥热,更难入眠了。
祁晏并未背对着她睡,而是照自己的习惯平躺,对身旁新婚妻动来动去的没有一句不悦。
他的沉静与夜的宁静,逐渐让她浮躁的心平息下来,慢慢的,她的呼息转为平顺,呼呼地睡着了,只剩血脉悸动的他难以入眠。
不一会儿,感觉她开始有了动静,他侧转身子凝睇着她,她仍然熟睡,只是身子却像一只虫般缓缓的往他身边靠拢,直到偎在他怀里。
嗯,温暖而厚实,这比较像她家里那张软绵绵的床啊……靖闵依旧熟睡,身子却下意识迳自寻找比较舒服的地方,图个好眠。
祁晏微蹙眉,没想到依偎在他怀里的她,竟然睡得更沉了!
尽管他十分惊讶,可这却是事实,她的呼吸均匀,熟睡的气息就喷洒在他脖颈间,让他感到些微的搔痒,而她整个人完全放松地靠在他胸膛,他的感触也更为鲜明,贴着他坚硬的胸口不说,为了找个最佳位置,她还不自觉的磨蹭挪移,最后甚至呈大字形趴到他身上来了。
简直是要命的折磨,他可不是柳下惠啊!
他推开她,想起身离开,但熟睡中的她竟然不依,反将他缠得更紧,脚也勾缠上来。
燃烧的欲火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她身上的处子馨香及均匀吹拂的气息,也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紊乱起来。
他想要她!该死的!
他略微粗鲁地要将她扯离自己的身子,这个动作却将她惊醒。
她眨了眨眼儿,由于仍迷糊想睡,她双手竟模上他发烫的上身,还不知死活的来回抚着,宛如火上加油挑逗似的发出软侬低语,“你怎么好烫……”
下一秒,她的话消失在他薄唇之中。
祁晏忍不住了,事实上,从她娇俏脸庞那日笑吟吟的看着他时,他就像着了魔般,即使回到营区,她那张笑颜还是不时的盘踞他脑海,然后,她追随他来了,此刻就在他怀里……
靖闵一怔,半清醒过来。她应该反抗的,但他的吻太灼热、太浓烈,令她不知所措。虽然如此,可她绝对喜欢这个吻,因为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
见她没有抗拒,祁晏开始狂妄地品尝她诱人的红唇,双手在她的身上探索,她的滋味甜美,肌肤如初生婴儿般细女敕,他一一在上头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感觉她在他的挑情下逐渐意乱种迷,也慢慢主动的碰触他。
靖闵从不懂得,只是一种本能引领着她,她模仿着他的动作,感觉到他的兴奋,这让她感到骄傲。
接下来的一切,他们全任由主导,两人缠缠绵绵至天明……
翌日一早,空气微凉,在潘恩的营帐内,祁晏及多名主将都在为这两日即将拔营部署一事做准备,并将搜寻回来的敌情再做最后进攻的谋略确认。
一群男人们谈的事极为严肃,但祁晏的心思却不由自主想到靖闵,尤其是今晨醒来时,她蜷缩在他怀里的一幕,那柔女敕细腻的胴体依偎着他,胸前的丰盈随着她呼吸起伏,像在诱他俯身攫取……
“王爷,那就这么决定了?”
祁晏闻声蓦然回神,看着潘恩及几名战友,俊脸上表情略显尴尬,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分心。
原来“红颜祸水”的说法果真其来有自,但明知这一点,他却仍想再见她一面——在她离营前。
毕竟,这一回战事规模不小,生死有命,谁也说不准,万一……
深沉的黑眸倏地闪过一道不舍,他朝众人点头,“对,就这么决定了。”
生平头一次,祁晏屈服内心的想望,允许自己短暂的放纵。他挥开厚重垂帘,步出沉闷的营帐,瞥了不远处自己的寝帐一眼,却先转往伙夫的营区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寝帐里的靖闵在床杨上翻了个身,眨眨眼睫,有些迷迷糊糊的苏醒过来。她一时还恍种,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可在看到凌乱的床铺后,昨晚的一切她便想起来了。
她脸红心跳瞪着另一半空着的床位,感觉到身子酸疼不已,却也不得不承认男欢女爱原来如此销魂……
这一想,粉颊又是火辣辣,她摇摇头甩去遐思,胡乱抓了衣服穿好后,步出内帐,就见外帐有两名士兵背对着她,守在帐门口。
两人在听到她步出内帐的脚步声后,连忙回身低头,拱手行礼,“王爷有交代,不要吵醒王妃,不过一旦王妃醒了,就要准备离开。”
他还真是迫不及待想撵走她……她吐了口气问:“王爷人呢?”
“禀王妃,王爷与副帅等人正在商谈战事策略。”
哦,那肯定是聊什么情报、兵法的,那种严肃的事她可不能去打扰。
但是……她得离开了呀!她心里还渴望再看他一眼,这该怎么办?再怎么说他们终究圆房了,古代一女不事二夫,老公要去打仗,老婆总得说些临别前的贴心话吧?
她向士兵示意自己要去见祁晏一眼,甫离开寝帐,就见到潘恩从另一个营帐走出来。
“王爷人呢?”她莫名有点儿不好意思,目光在短短和对方相遇后即转开来,大眼东瞄西瞧就是没再对上他。他看她的表情也有点儿怪,只是她又说不出是哪里怪。
潘恩顿了一下,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后,这才带着笑容道:“王妃先回寝帐吧,王爷应该一会儿就进去了。”
是吗?!但好像也只能这样了。她点点头返回寝帐内,没想到潘恩也跟着走进来。
此刻他的神情绝对是友善的,所以这两天,她曾感觉到他的不友善,都是她自己多想了?
“王爷今日真是令人意外,竟怕我们讨论战略的声音吵醒王妃,所以才命大伙特别移到我的营帐去。”
她直直的看着他,直觉他还有话没说完。“所以呢?”
“王爷他是一个很好的男人,认真说来,以他的身分没有必要亲自上战场。但他勇于承担,对自己太严苛……”他朝她一笑,“不过在看到这两日王爷跟王妃的相处情形后,我很高兴皇上这次贸然指婚的对象是王妃。”
意思是她很适合祁晏喽?“我可没有大家说的那么好。”这一点,她倒很坦然承认。
“但他喜欢你。”这是肯定的,也令潘恩很惊讶,他原以为冷血淡漠的祁晏没有弱点,现在看来他似乎找到一个了。
“怎么可能?!”靖闵突然想到昨晚,可一对男女——尤其是夫妻,要“盖棉被纯聊天”本来就很难,更甭提祁晏是一个身强体健的男人,再加上又有酒精的催化,她会被他吃乾抹净也不意外,是她太小看如今这个自己的魅力了。
当然,他若真的喜欢她,那自是再好不过了,呵呵!
潘恩仔细观察她愉快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看来是郎有情、妹有意。
“这两天我们即将前进大渡河区,要去冲锋杀敌,王妃一定很担心吧?”
“还好,我对他有信心。何况这里一看就是纪律森严的营区,每个士兵都精神抖擞,雄纠纠、气昂昂,操练时就看得出训练有素、气势逼人,我相信由祁晏领军,绝对所向披靡——”她一古脑的说完后,才突然发现祁晏就站在帐门口,不禁愣张着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