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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高凌宇所面对地的局面是二十八宿加上韦天爵再加上三个护院,等于三十二对四,而且左护法不拟插手,他仍不忘高凌云当众抱他的耳光,也不忘宫莲花的情仇。事实上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二十八宿之中有个脸上的紫麻子比铜钱还大的汉子,这工夫指着高凌宇道:“你就是‘白骨断肠刀’吗?看你的德性,可不怎么带架,妈的!就凭这阵仗,还用动手吗?你先酌量酌量……”
斑凌宇道:“你是何人?”
韦天爵道:“这位就是‘天九王二十八宿’的老大蒙展图蒙大侠。高凌宇,今夜虽然我方人手多,但韦某动手,就不会有第三者插手,如果韦某不敌,那局面就非我所能控制的了。”
斑凌宇道:“高某既然来了,不要说三十来个,就是百十个也一定会接着。”
韦天爵道:“高凌宇,要是宫不屈不走,你们的胜算可就大得多了:怎么?宫大侠有事抽不出空来吗?”
李乾道:“你猴急什么?他去去就来。怎么?非宫大帮主待候你就不舒眼吗?嘿嘿!可真是豆腐青菜,各人所爱呀……”韦天爵恨透了口没遮拦,一滑而至。而高凌宇自然提防了这一手,比他还快到了那么一瞬。韦天爵伸手去抓李乾的嘴,被高凌宇挡了回去。
江振禄把李乾拉到一边,低声道:“你要出风头是不是?有的是机会,只伯你的骨头不够硬,经不起折腾!这是什么时候?你还穷嚷嚷?要是高大侠和韦天爵动上手,二十八宿向咱们亮爪子,你一个人能应付几个?”
李乾道:“师兄,难道俺五七个也应付不了吗?”
“呸!”江振禄毫不客气地吐了一口唾沫道:“屎壳螂打哈欠,怎么张开你这臭口来!你以为这‘天九王二十八宿’是稀松货色吗?你要是这么想,今天晚上要是能走出这儿的大门,我叫你师兄!”
搔搔头皮,李乾不敢再顶嘴了,刚才那个二十八宿人物拎着他,他并非不知道,这人总是七斤的猪头八斤的嘴。
这工夫高、韦已经动手,韦天爵听说过宫莲花扰乱高凌宇练功的事,因而才略逊于宫不屈,这数月来如果继续苦研,必有进境。
所以韦天爵不敢认为高凌宇仍像在伤心渡一样输他半筹,况且那时高凌宇的伤势初愈体力未复。
二十八宿在一边观战,韦天爵更不能托大,巨剑“嗡嗡”声盈耳,接了一二十招,就显示了他的身法和招式的优越,反显得高凌宇碍手碍脚施展不开了。一个二十八宿的弟兄道:“怎么?‘白骨断肠刀’就是这个样子?真他娘的被窝里伸出脚来——不像把手哩!”
韦天爵也以为,高凌宇实在没有多大的进境,以这实力和宫不屈作第二次对决,哪会有致胜的希望?有这看法,轻敌之念就油然而生了。
七八十招过去,韦天爵突然变招,他有把握在几个绝招之下把高凌宇击败。果然,招一变,高凌宇有点手忙脚乱。才不过第三招,巨剑斜劈而下,又骤然横切。高凌宇看似无法自卫,马步不稳,招式散乱,巨剑“啻”地一声自他袖口穿过。只要手劲一扭剑刃向上一挑,至少也会卸下他一条胳膊。
但就在这时,“白骨断肠刀”倒握,刀背贴在肘部,就像刽子手杀人时的执刀手法一样,往下一格巨剑,一扭一转,已完全月兑出危困,但巨剑把他的衣袖全部挑开。而此刻韦天爵沉喝一声:“你再试试这最后一招……”
这一招的确是韦天爵在伤心渡未用过的招式。而此刻高凌宇已施出新研的第三招。在击败宫不屈时也是用了第三招。只是那次他曾伤了大腿,却把刀架在宫不屈的肩上。
巨剑狂啸着自顶上泻过,一片脚影在巨剑狂扫而过,带走了高凌宇的头巾,还未再次回扫的一瞬,两脚几乎跺在同一部位——韦天爵的左下胸。
这是绝对的意外。因为高凌宇表现的一直是拖泥带水,既不洒月兑也不麻利,但在紧要关头却完全变得十分管用了。
中脚的韦天爵疾退七八步,被二十八宿老大蒙展图揪住,道:“韦大侠伤势如何了?快到一边坐下来……”这工夫血已自韦天爵的口鼻中涌出。一个二十八宿的弟兄对另一个低声道:“这姓高的不怎么样嘛!韦大侠莫不成是自负托大,或者一时大意……”
“咯……”听了这话,心高气傲的韦天爵又喷出一口血箭。蒙展图瞪那弟兄一眼,把韦天爵扶到一边坐下,为他服了几粒药,手一挥,人影幢幢,二十八人把高、江、李三人团团围住。而左护法隐在暗处,似要专责提防唐继耀而不拟出手,至于另外三个护院,人家二十八宿不要他们出手凑热闹。
斑凌宇本想和对方商量,让江、李师兄弟二人退出,但对方未必答应,却会使江、李二人脸上挂不住。他是一份好意,今夜的凶险不下于和那倪征鸿的决战。
二十八宿非但个个脸上有麻子,个个人高马大,而且青一色地使用跨虎拦兵刃。二十八对三,而且江、李二人用龙虎双环在兵刃上也吃了亏。
斑凌宇在火爆场面的开始时,一次接下九柄跨虎拦,一溜溜的火星在他的头上溅出,仅此一试就知道,随便挑出一个来,都远在江、李二人之上。
这是多么悬殊的差距?而江、李二人就在一动手时,就被七柄跨虎震得马步不稳,像年久而腐朽的支柱不堪负荷而即将倾倒似的,所以高凌宇必须兼顾他们。
“呛啷啷”之声不绝,三人像被罩在重叠巨浪之下,不能有半瞬的迟缓,这半瞬的时间,至少会有十件以上的兵刃自不同角度卷到。
除了兵刃相接的“呛呛”声,那就是二十八宿的低吼声和江、李二人嗓中的“哈哈”声了。他们三人像在一艘困於狂风骇浪的船上,高凌宇是个舵手,二人必须紧紧地贴近他,抓牢这船。骤雨般的滔天银浪,有如巨瀑倾倒、雪山崩压而下,似乎全身百骸所负的压力早已超过了它的极限。
左护法在暗处观战,惊心动魄,却庆幸自己没有插手,多一个人实在无济于事,正因为如此,对高凌宇的妒恨也就消灭了不少。
蒙展图向高凌宇攻击出一束光浪,这一束足有十次以上的伸缩攻守,且冷声道:“哥子们,活的最好……咱们是客串……要干得像个样子……将来有赏……”
“嗤嗤”声己悄然传来,江、李二人的衣衫已有多处被钩破,李乾虽然连死这念头都无暇去想,却仍然不委屈嘴皮子,道:“他女乃女乃的!二十八……对三……何不把你们的八……辈祖宗……七大姑八大姨……还有滴滴拉拉孙儿也都找来垫底?俺‘飞鱼’李爷……这场面可见得多咧!”
“唰唰”背上及腿上中了两跨虎拦,衣破见血。为了掩护他们,高凌宇的肩头上也挂了彩。
其中一个飞越上空,凌空下击,跨虎拦像搅拌蛋汁似的,差点把李乾的一只左手钩下来,却被“白骨断肠刀”在他的上划了一道横沟。几乎同时高凌宇先后接下二十一柄来自不同方位的跨虎拦。
受伤的那个道:“老大……要活的……不大好摆弄……死的成不成……真没想到……这小子像地瓜油一样……被他粘上就有麻烦……”
江振禄有点破,原来右腿上两道口子太深了些,他知道,几乎每一次眨眼之间,都有死一两次的机会。
蒙展图道:“哥子们……活蹦乱跳的办不到……血糊淋乱的也凑合……加点劲……挂了点彩可别泄气……这点伤和牙痛及脚气差不多……”因为蒙展图后背上也粘糊地有道血槽,咧着嘴的德性并未显示和牙痛及脚气差不多。
但是,这小子经历了大小数百战,身上的疤痕没有五百道也差不多,只要不是重要部位,身上添几道新口子,根本不在乎。
两个己退了出去,一个肚子上有个缺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露出一截,有半个拇指那么大,另一个自右眼到左下巴,被一刀切了道口子,眼珠子挂在眶外打滴溜。
李乾又低哼了一声,脸上有三四条婉蜒落下的蚯蚓状血痕,他的头皮上被划两下。隐隐可见白森森的头盖骨。
在三人的直觉上,他们不是在和人动手,那简直是和一群饿疯了的狼豺虎豹在肉搏。这二十八宿的老大蒙展图身手更高些,其余的甚为平均,个个都和已死的“雪山豹子”祁丰相似。
江、李二人已变成了血人,但尚能力搏,足证负伤虽多未中要害。这工夫“嗷……”声数起,跨虎拦落地,且飞落了五件零碎,“叭嗒叭嗒”地落在地上,原来是二十八宿之一的右手五指被刀削断,兵刃落下手指飞了,失声嗥叫。
其实在快刀之下,刚负伤的刹那并不感到痛楚,而是目睹身上的零件离开躯体分了家那才会惊心动魄。
此刻二十八宿的六个已失去了战斗力,大约另十六七个咬牙苦撑。高凌宇开始有足够的空间上下腾挪,发挥独特身法之长,刀身、刀柄和那只握刀的右手,血已凝为浓浆,刀在高速之下挥泻,风干得极快。他的肩上、大腿上及腋下都有火卤卤、粘粘糊糊的感受。他必须尽力保持一种局面,那就是三个都不能倒下,将就着把局面撑到底。
李乾受的伤最多,但至少嘴还没有受伤,又扯着破锣嗓子,像拉着胡琴似地,道:“左护法……你在哪里挺尸?你他女乃女乃的还算人吗?宫莲花要是……眼睛开了光……她会看上你?呸!别他女乃女乃的不知愁咧!”
说话间一跨虎拦钩在他的左膀上,真是千钩一发,只要一收,就会象快镰之下割下一束稻草一样的容易,但江振禄来不及驰援,而李乾也知道,这只膀子就断送在这张嘴上。然而,就在这要命的当口,一道红芒由下而上一挑,竞把已钩上李乾膀子的跨虎拦桃开了。
当然,李乾这只膀上已有三面皮破肉绽。而且红的刀上划之势一偏,首当其冲的是蒙展图,一只左臂,加上另外两人的胸部和颈部,又在血红的刀上洒下新的血渍。而刀势仍然未完且身子已经候起,刀势平扫,两个后脑勺子飞了起来。
而在此同时,江振禄一个跟跪,坐在地上,三柄跨虎拦搂头罩下,李乾双环往上迎去,似乎要以这一百来斤来挡这三家伙。
斑凌宇的第一招新研刀法已完,正是施出第二式时,格架出九柄跨虎拦的钩砸,血刀如大漠的红轮旭日滚滚过去。砸向江振禄头上的三家伙刚把李乾的双环震落了一环,三只手臂已在刀轮下齐肘斩落。
江振禄一生中还没有见过这么大这么惨烈的厮杀场面,眼见两只断臂切断处骨肉平整,尚未大量流血,一只打在他的有肩上落地,另一只就落在他的腿上。
江振禄不怕死,要是少了这个零件,活着还有啥意思?急忙偏头打量自己的双臂,李乾刚捡起被砸落的一环,上被钩了个血洞,差点栽在师兄身上,道:“师兄……不是你的零碎……咱们还是囫囵的……女乃女乃的!那是三只免爪……我说左护法……你再不出来……俺可要操你的二大爷哩……”
二十八宿还能折腾的只有十二三个了,和这边三人一样,满身满脸的血渍,也分不出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其中二人对付江、李二人,十一个和高凌宇对上,似乎不战到最后一人、最后一口气绝不能罢休。
这正是黄得功不选择其他高手(魏老奸时代留下的东厂、西厂、五彪、十孩儿等杀手名堂太多,人数上千),单独选择了“天九王二十八宿”是有原因的,忠贞是主要原因,也是最重要的条件。
两个对付江振禄和李乾,由于他们负伤太多,已经绰绰有余,跨虎拦和剑的长度相似,星月双环太短。二人的伤还在继续增加中。
斑凌宇抹抹眼部的汗水,“白骨断肠刀”一来一回,戳穿了一个对手的琵琶骨,另一个刚跃起约五六尺高,自膝部以下斜斜切下,身子在继续上窜,两只小腿却没有跟上,反而掉落下来。
伏在暗处的左护法,多少有点愧作,他相信自己要是也加入战团,高凌宇必然优先阿护他而不至受较重的伤,帮主回来,那就好交待了,就在这时,打斗的上空突然有个面盆大小的球状物冉冉下落,看似锦丝织成的薄绢做成的球,由于没有线索吊扯,显然内中有空气。左护法负责监视唐继耀,此刻由于大注意现场上的惨烈搏杀,而且正在自疚,以致分散了精神,乍见那怪球冉冉下落,大约有屋脊的高度,他心头一紧,游目四顾,忽见一个人影在侧面屋脊后扬手射出五七根袖箭这类的暗器,目标不是下面搏杀的人,而是那个汽球。
左护法瞬间就隐隐猜出对方的阴谋以及此人的身份了。立即大呼:“高大侠,顶上有毒气球……”
其实在他的话刚出口时,那七八枚小箭已射中了气球,立即发出“嘶嘶”声,可见五六道谈紫色的气体自那汽球身上四下喷射出来,因而那气球也加速下降。高凌宇反应最快,要闪避也必须把对方的主力击溃才行,因为对方似乎不必耽心中毒倒下,他们能获得解药。他沉喝着:“二位快点气离开……”淡红刀浪呼啸,由实而虚,上下扫劈,两颗不完整的五阳魁首在紫雾中飞起,另一个自顶到胸被切开半个躯体,这是新研绝招之三,威力无涛,人在斩杀中,且射到李乾身边,揪住衣领把他拉出五丈以外,倒地趋避毒雾。江振禄也自行窜出五六丈外。
左护法这次没有私心自用,也正因为不久前的行为有违帮主之命,这次出手就不顾自身安危,在呼叫过之前,以最快速度扑向唐继耀。而且人未到狠牙钉暗器已经出手。不过唐继耀固然身中五七钉,但他号称毒人,在中钉的同时,也向左护法施出“拈花微笑”。
这是唐门的施毒手法之一。以中指弹出,即使被风吹走大部份,仅少许吸入,中毒也极深,至少会立刻夫去抗拒能力。
事实上现场上的人包括高凌宇在内全部都失去了抗拒能力,即使他反应快,趋避早也吸收少许毒雾。试运真气,已呆滞不畅,此刻勉强动手,还不如干脆佯作昏迷趁机运功逼毒好些。他当然知道左护法未能尽职才有这后果的。
李乾见高凌宇也倒下不动,而那毒雾球已落地,虽然球已瘪,毒雾已在消散中,却感到真力不聚,混身失力,再也忍耐不住,骂道:“左护法……唐继耀,俺操你们两个杂碎的没牙者女乃女乃……俺操你们家里所有的老梆子……小荷包……俺操你们……”也许是内力不继或者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骂的,李乾语音停止了。
其实是唐继耀已带伤窜掠到他的身边,向他展示着阴侧的低笑道:“骂呀!是不是连骂的力气都没有了?格老子!待会我先砸烂了你的一张臭嘴,看你还敢不骂人了?”事实上李乾已逐渐昏了过去。
左护法晕倒在屋脊上,二十八宿在最后毒球下降且泄出毒雾时又死了四个,重伤三个仅剩下最后四个也是混身浴血,血汗不分。而且除了唐继耀,已全部昏倒在现场上。现场上血肉狼藉,残肢败躯,不忍卒睹,但在唐继耀眼目中,这画面却是赏心悦目的,只是感觉胜利者高处不胜寒,太孤独也太寂寞了。
他轻喟着:“古来的大英雄……,由于曲高和寡……盖世无双……和圣贤一样……都太寂寞了……”他走向李乾,在他的腮帮上跺了一脚,然后再走向高凌宇,打量这个他最忌惮的年轻人,现在他静静地躺在他的脚边。虽说人死如虎,虎死如斗羊,毕竟是失去了一切的活力。在他活跃时,即使看他一眼,唐继耀都会心弦崩紧的。
现在他不停的展示着胜利者的笑容,他告诉自己,虽然这是个头号敌人,但这些人当中,也只有他才能使他唐某人的身价陡升,唐门的名气将高高凌驾于四大门派之上。就以今夜来说,连韦天爵和“天九王二十八宿”都栽了斤斗。这风头不是出大了?
一种成就感统御了他,好像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不平凡似的,不由仰天长长地吐了口气。然后,“呛”地一声使出了淬毒的弯刀。手起刀落就可以绝此后患,但一刀杀死觉得不如带个活的回去好些。
就在他没有打定主意是杀了再带走尸体抑是带个活的回去时,突然感到一个淡淡的影子落在他身后不远处。唐继耀以为,除了老爷子,谁有这等身法?却忽略了他刚才的心情太兴奋以致分了神,转过身来,不禁失声尖叫。
因为只有一步半之地,站着一个发如飞蓬,一脸污泥,脸上皮肉翻裂所留的疤痕已无法辨认这是什么,甚至于是男人还是女人,也许由于结处也中了一刀,疤痕仍在,发声时“呜呜”不清,此人脖子上、耳后,甚至头上都有刀剑伤痕,至于手臂露出衣外部份,也都是伤痕累累。尤其是右目只有个黑洞,仅能用左目侧头看人,此际深夜,遍地尸体,不由人不往鬼魅方面去想。
唐继耀颤声沉喝“什么人”的同时,撤身挥手同时进行,但是,这怪人似乎对他十分清楚,根本不给他再施毒及撤身的机会。只见他双手由内向外一分,“嚓”地一声,两只手齐腕切断,“叭哒叭哒”落地。
唐继耀突感双臂轻了许多,擎臂一看。双手已经不见,原来此人双手伤势也太重,握紧已不灵活,所以掌心套了个半月型风磨钢利刃。在唐继耀的嘶啤声中,此人的双手在他的脸上交叉一抹,最初是两道血线由右额至左下巴,左额至右下巴,立刻就血流满面,而且双目也被切中,像是颗剥了皮的挂元被一切两开挂在双颊上。
到此,怪人已不想再多划他一刀,正要伸手去拉高凌宇,忽然又双手捂脸发出“呜呜”怪声,那分明就是悲号之声。其实高凌宇一直未失去知觉。他对唐继耀太清楚,所以警觉性高,应变的速度也快。中毒极浅,正在自己逼毒。因此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眯着眼看清了。
最初他猛古丁地看到这个怪人,也不知是谁,但他毕竟以前见过多次,对她的身材和脸型都极熟悉,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要掩面悲嚎?因为她以前面目姣好秀逸,如今变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怎会不悲恨欲绝?
她显然要拉起高凌宇背离现场,但高凌字目前自信可以自己行动,而且还有江、李二人及左护法也可能在现场敖近,不能自己一个人走。立刻坐了起来道:“你可是小翠姑娘……”
敝人似乎未想到他末昏迷过去,怪叫一声疾退三四步,接着扭身捂脸狂奔,而且发了摧人肝胆的“呜呜”声,高凌宇一跃而起,打了个踉跄,本要去追,却知道自己无法快速奔跑,而小翠的奔行速度已比过去快了太多。看了这景象,高凌宇五内如焚,她们主仆两人的命运太悲惨了。而小翠落到这田地,实在不如死了好些。相信小翠要不是为了她和小姐的深仇大恨,她绝不会苟活到现在的。
唐继耀在墙角上蹲着颤抖,嘶呼着:“高凌宇……杀了我……补我一刀吧……高凌宇……高凌……”那绝望和痛苦的变调声,几乎和小翠的声音差不多。
斑凌宇上屋把左护法弄了下来,这工夫江振禄也摇晃着坐起来,他的身手差,但经验和阅历老到,所以也没有昏过去。只是勉强可以走路而已,由高凌宇挟着左、李二人离开了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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