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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十卫”的韩彪引回来了三个人,这是颇令“金家楼”这支孤军士气振奋的三个人,他们是刑堂的三位首要,大司律——“无情报”费云、左右护法“二判官”易尔宽、“矮土地”翁有方。
最感欣慰的是金申无痕,使她觉得高兴的不是又增添了三个生力军,而是她一向颇为看重的刑堂执律,果然没有背叛她,果然是以生命与热血来表达他们的忠诚,三个伤痕累累的老兄弟,却带来了恁多的温暖及希望。
在石洞中,他们各就着锦垫围坐成一圈,略略泛青的灯光,映照得费云、易尔宽、翁有方三个人的面孔益发憔悴疲惫,气色里透着灰暗,那一头乱发衬着丛生的胡碴子,脸上干虚虚得像才剥过一层皮。
两手叠合膝上,金申无痕端详着他们三人,摇头叹气:“你们三个都伤得不轻,难为你们还得在突围之后跋涉到指定地点待命,这几天来,你们一定够受了……”
费云嗓门沙哑的道:“留此一命,并非意图苟延残喘,只是要跟随老夫人再打回去,痛惩叛逆,狠歼敌仇,但能重光基业,一泄这口心头之气,生死实不足论。”
易尔宽也沉重的道:“不见老夫人一而,死也不甘,拼却这付臭皮囊,只要求个忠尽义至,也就不负老夫人多年来对我们提携关怀之恩了……”
用左手背拭拭眼角,翁有方接口道:“我也没别的可说,我心中只有‘金家楼’,只有老夫人,一切违背组合与主子的勾当,我都誓死反对,奸歹全要跟那些人豁到底!”
靶动的连连颔首,金申无痕语声里有着微微的激动:“亏了你们,也苦了他们,
‘金家楼’不见得就此被那些人刨根掀底,我相信不管多难多险,也大有回复的希望,只要有你们这样的忠耿兄弟在,基业重兴便指日可待了。”
费云严肃的道:“我们全跟着老夫人走,水里火里,也是万死不辞!”
是的,这不是空话,他们那苦痛中含着坚定的面孔,失神印流露着不屈意志的眸瞳。那血痂犹在的瘰疬创伤.俱皆证实了“万死不辞”四个字的份量。
坐在金申无痕旁边的申无忌,显得十分恼恨的道:“这一次异变.事后检讨起来,也是我们太过疏忽大意所致,只要平日里多防若点,什么事加几分小心,就不会搞到这步田地,几乎弄得不可收抬!”
费云满脸愧色的道:“舅爷教训得是,刑堂职司摘行发伏,维纪执律之责,而既未能防范叛行于事先,又不曾平复逆反于事后,俱是我的领导无方之过,刑堂自我以下,罪该万死!”
申无忌忙道:“老费.你也别这么自责,漏子出了,大家全有疏遗之处,怎能叫你独自来承担过失?照你这么说,我大妹子身为整个组合首脑,事前事后她还不是未能掌握全局?要说责任,她的责任才是最大的!”
费云形色阴晦的道:“老夫人为‘金家楼’之上.在老夫人之下,堂口结构层层连贯,职责分明,每一首要各司专务,也是对老夫人负责,此次叛变,原应由我刑堂消弥于事前,老夫人日理万机,又何能分神处处兼顾周全?”
金申无痕摆摆手,道:“未能平复这次叛行于未起之际,我们谁也担有不是,如今事情已经出了,这个问题不必再深究下去,要紧的是该如何来收拾这个局面!”
易尔宽大声道:“血债当然血偿,老夫人,他们给予我们的,我们自也报还他们!”
金申无痕道:“不错,但步骤却须先行确定,鲁莽从事,很可能会搞得一败涂地,现下我们力量薄弱,难比往昔,经不起再栽跟头了!”
费云道:“老夫人说得是,敌逆窃据‘金家楼’婬威方炽,气焰正盛,我们想要匡复基业,报仇雪耻,就务得谨慎筹议,小心策划,否则-误再误,只怕就要万劫不复了!”
略一沉吟,他又道:“老夫人可有成案在胸?”
金申无痕道:“这要看大家的意见,集思才能广议。”
申无忌插进来道:“谈这件大事,妹子,有一个人不能不在,缺了他,就不啻少了六百谋士,三千甲兵!”
金申无痕一笑道:“若尘?”
哀掌大笑,申无忌道:“正是!”
费云亦道:“久闻‘屠手’展若尘功力卓绝,思维明晰,‘金家楼’骤遭不幸,此人非但慨然拔刀相助,更且豁命以赴,其豪义之情,足薄云天,老夫人与其较为接近,观察体验,想亦不虚?”
金申无痕比较含蓄的道:“展若尘是个人才,无论是他的艺业、心意、胆识.都为上上之选,尤其难得的是他对我们‘金家楼’这份赤诚,委实令人感动……”
申无忌也赞道:“不但如此,单老二的叛行,也是他最先察觉疑窦,向我们提出警告,此人的机灵精干,‘金家楼’里可难挑得出几个堪与比拟!”
转过头去,金申无痕朝着侍立那边的冯正渊道:“去请展爷过来,要用软兜抬着,小心点!”
冯正渊躬身领命去了,费云低声道:“老夫人,听说展兄伤得很重?”
金申无痕道:“原是不轻,但他身底子硬朗,加上我们调治得宜,这几日颇见起色,看情形用不了多久便可痊愈了!”
申无忌跟着道:“我业已向大妹子提过好些次,那展若尘一定不能放他走的,将来‘金家楼’若是尚有重光的一天,这个人必有大用,他的本领之精湛固不须说,最难得的是有骨节、知忠义、明恩惠,像这种内外全拔了尖的人物,圈子里可是真不多见………”
费云道:“老夫人察人自来细致入微,这位展兄能得老夫人如何器重.必有其不凡之处,‘金家楼’目前正值险困之际,恁般人才,还要善为依靠方是。”
易尔宽忽道:“听说老夫人对这位展兄有过救命之恩!”
金申无痕谈淡的道:“也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只不过帮了他一点小忙而已;尔宽,可嘉的不是我那临时兴起的仁人之心,却是人家那受惠回报的挚诚,这年头,这时候,即使真正享受续生之德,而早已抛诸脑后者所在多有,求其略施援手犹不可得,想到,更做到舍命以还的就益发稀罕了……”
申无忌重重点头道:“还有那身受德惠,却恩将仇报的,更是无心无肝,狗屎不如,两相一比,天上地下,差得不可以道里计,比如单老二那一干附逆者,他们和展若尘称量起来,简直连点人味都沾不上啦……”
易尔宽叹喟的道:“这人间世上,也真有些思想观念及心性节操完全相反的人,大忠大奸与善恶正邪的分野便由而各成异端,又演变为多少可歌可泣或神人共愤之事……”
金申无痕缓缓的道:“如果世上俱皆善良之辈、忠义之士,就会和祥太平多了,今天我们也不必困坐山洞,计议怎么样去流血,怎么样去报复……”
申无忌大声道:“妹子,流血报复可怪不得我们,是姓单的肇的始,启的端,他若不行逆反,背天道,我们的刀口子怎会总想朝他脖子上架?!”
金申无痕道:“话这样说是不错,但溅血泼命的实质却不可否认,我们乃是不得不为之,只要还有一点别的办法,谁又愿意同室操戈,自相施暴?”
费云接口道:“老夫人,单慎独设若也能有老夫人这种想法,又何至于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灭绝天良的恶行来?!”
无声的叹了口气,金申无痕没有回答,事情业已到了这步田地,除非以暴力与鲜血来冤冤相还,尚能有什么更为有力有效的方法?打叛乱的计划甫一萌芽,对方就该明白将不会是个好的收场.成功与否,结局总免不了是浸浮在血泊中的。
这时,一架轻巧的软兜,由两个人抬着来到,软兜上,是气色相当不错的展若尘。
按住了欲待坐起见礼的展若尘,金申无痕为他引见了刑堂的这位首要;展若尘所受的创伤,比起他们三人来并不稍轻,但在外观上,他却显得颇为润朗爽逸,对照之下,
费云他们就益发憔悴了。
大家寒暄几句之后,展若尘的背部由人垫高了两只枕头,使他可以较为舒适的斜依着。金申无痕微笑老道:“刑堂的几位首要,全都月兑险归来,紧接着的步骤,就是该决定一下,如何打回去重整基业的问题,若尘,把你请来,便是要听听你的意见与看法。”
展若尘平静的道:“楼主可能已有月复案了?”
金申无痕道:“我早已告诉过你,想是早就想过,但不敢说周详细密,集思广益,大家都聚在一起商量商量,订下的计划才更为完美无懈。”
展若尘道:“楼主,我认为大司律及二位护法的高见最为重要,请他们先说了,我再聊为续貂如何?”
金申无痕道:“也好,费云,你就先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大家再参酌参酌。”
轻咳一声,费云低沉的道:“这个问题关系重大,我在避难期间,便曾一再思量过;老夫人,我们现存的实力不够强大,正面硬拼,难操胜算,即使两败俱伤,与敌偕亡,也失去了我们复仇雪恨,重整基业的原意,惩叛歼逆之举,似以各个击破,迂回闪击方为上策!”
金申无痕道:“我在基本上也是这种观念,我们的目的是收回我们已经失去的一切,予叛徒以严惩,因此我们就要像个赢家的样子,得在事后留下力量撑这个局面,如果弄到玉石俱焚,‘金家楼’砸扁招牌不说,获得渔人之利的就会是其他那干隔岸观火的混儿!”
申无忌道:“原则是如此,但却该怎么个‘各个击破’‘迂回闪击’法?好歹得定下细节,大伙才能遵从,老费,你倒是摆出来听听。”
费云严肃的道:“我的意思是这样……将我们现存的人手,按本身艺业的高下先做适当搭配,分批分时,掩入‘金家楼’之内,伏袭对方的硬把子,目标的选定要预为拟妥,一旦行动,不管什么武林道义,江湖规矩,狠杀快宰,一切以达成任务为主!”
一拍手,申无忌道:“我举他娘双手赞成,这个法子好,和那干豺狼虎豹,不沾人性的恶棍,啥他娘的臭规也不能谈,就像他们对付我们一样,抽冷子运刀便行!”
易尔宽道:“大司律已经跟我说过这个法子,我也认为可行,再在行动时的进退掩护上深入设计一下,便极可能收到我们预期的效果!”
沉吟片刻,金申无痕问展若尘:“你的看法呢?”
展若尘安详的道:“费大司律所见极是,但动手袭杀的搭配必须要先抱定成仁的决定——这类任务,陷入敌围或冲突下去的可能性很大,若然,则只有拼搏至死了!”
费云双目冷芒闪闪,肃煞的道:“局势至此,在座诸君无不抱定必死决心,如若失手陷危,我相信没有人会苟且偷生!”
淡淡一笑,展若尘道:“大司律说得不错,问题是代价不够,另外,附不附合原则——我们眼下人力单薄,设如目的乃是为了玉石俱焚,将来既便成事,又用什么来支撑‘金家楼’的根基?再说,以目前双方力量比较,一对一我们固是吃亏,二对一我们在比例上也不算占便宜,是而能将牺牲减至最低,收到最大的创敌功果,才是我们活用手段的精要所在!”
卑拱手,费云道:“展兄见教,果然超凡,这一点,我们确须细加研讨。”
展若尘道:“大司律客谦了;大司律对于反击叛逆的行动方式我极为赞同,唯其地域及伏袭之手段似可稍做活用……我们可以在‘金家楼’外的任何地点歼杀敌人,也可以用任何方法诱袭敌人,但凡对我们有利的一切条件俱须列入考虑,而敌明我暗,目标的选择与下手的时地全都操之在我;如此一来,将使他们疲于奔命,防不胜防,在眼前敌逆根基未稳之际,足可加以震撼,更一举摧其崩溃!”
费云由衷的道:“好,展兄的法子好,确实较之费某高明得多……”
申无忌哈哈笑道:“我说老弟,你还真是有些名堂呢,这么搞,不叫那些灰孙子呼天抢地才怪,娘的,我好像已经看到他们一个个在抱头鼠窜,溜地翻滚啦!”
展若尘摇头道:“前辈,这只是我们考虑到的报复方法而已,单慎独城府极深,思维细密,我们能想到的,他不一定就想不到,因此,我判断他亦有了各种情况下的应对之策——”
呆了呆,申无忌道:“那……那我们的计议岂不等于白搭!”
笑笑,展若尘道:“不见得,前辈,运用之妙,存乎于心,我们原则既定,该要如何施展,就要看当时的形势。加以灵活变异——机运和时空的把握,却不是任何人可在事前能以揣测得准的!”
金申无痕道:“若尘的话很有道理,你们大家认为如何?”
申无忌抢着道:“再没有比他说的更完美的见解了,妹子,我看就照此行事吧!”
费云也颌首道:“老夫人,展兄心思明敏,高瞻远瞩,正宜循其尊见而行。”
金申无痕是一种宽慰又得意的表情——她没有看错人,她赏识的对象,果是出类拔萃,见地高远的杰士;慈祥的一笑,她道:“好的,原则上我们就这么定了,至于人手的搭配与出击的时机,我看今天还不能确定,说不定尚有人回来,我们得再等上几天。”
费云忧虑的道:“老夫人,其余的弟兄,是否一定能回得来?”
金申无痕苦笑道:“不敢说,但只要他们不曾泄漏,个人指定的避难匿藏处所,照理都该回得来才对!”
一直甚少开口的“矮土地”翁有方,这时搭腔道:“只怕不甚可靠;老夫人,弟兄们安稳日子过久了,太平粮吃了这多年,平时几个相好的聚在一起,两杯老酒下肚,谁敢说他们不漏底?又有谁敢说漏底之后不听进敌逆的眼线耳中?这种情形之下,一旦事发,还会有他们的好运气?”
金申无痕道:“我也想到了,如今这些人的安危,便全系在平素他们的口风上,我们又能有什么挽救法子?”
“二判官”易尔宽道:“老夫人,无须担忧,说不定他们也像我们刑堂上下一样,个个守口如瓶,不曾漏底,刑堂所属,但凡活着的这不是回来了?”
金申无痕沉沉的道:“刑堂司赏罚,维纪律,注重的就是遵谕令,从规矩,一干弟兄哪有你们这样的习惯同警觉?我也不敢往好处想,听天由命,且看他们的造化吧。”
费云道:“是十卫中的人去接引他们了?”
金中无痕道:“公孙向月、韩彪、平畏三个负接引之责,韩彪已经接了你们回来,公孙向月与平畏还没有消息,不过我想也该见好歹了……”
一时之间,有股子沉重的气氛翳压在与会者的心口上,到底还会有多少人回来呢?谁也不能肯定,谁也不敢往好处想,而金申无痕说得对,是好是歹,不用很久,便可分晓明见了。
轻轻挥手,金申无痕又道:“散了吧,我想独自静一会;费云,你们三个这身伤,趁这几日注意调理,好生养息,待到了时辰,还指望你们都能挺得出去!”
费云道:“老夫人放心,我们包管派得上用场。”
申无忌招呼着费云等三个人前去歇处,当展若尘的软兜再被抬起,在目光一瞥里,他发觉跌坐原处未动的申无痕竟已显得苍老了,眉宇唇角之间,隐含着那样灰涩悒郁,悒郁似更凝刻一道道清晰的皱纹里……
洞中是没有日月的,洞外却是拂晓的时分了。
在一片暗蒙蒙的天光里,“金家楼”的三当家“火印星君”潘得寿踽踽进入洞口,他形色落寞,表情凄寒,见到金申无痕之后,激动得泪水盈眶,久久不能出声。
金申无痕倒还平静,她强笑着道:“老三,把持着点,能活出来归队就好,见着你,我很感到安慰!”
潘得寿抑制着腔调,噎窒的道:“楼主,你以为我也反?”
金申无痕道:“不,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如果你也反了,则他们哗变时的那场热闹,你便不会不参加。”
深深吸了口气,潘得寿道:“我很惭愧,当发生恁般重大变故之际,竟未能为楼主,为‘金家楼’尽上丝毫力量,在楼主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曾在楼主的身侧!”
金申无痕缓缓的道:“那可是一场惨烈的厮杀,赤焰映着鲜血,白刃炫红了人眼,我们是在如此凄厉又悲愤的情景下撤出的,好漫长的一夜……”
明白楼主并非只在做一次描述,而是含蕴着一个询问——潘得寿阴晦的道:“出事的晚上,单老二突然闯进我的住处.说是奉下楼主的密令赶回,并且间接转谕楼主指示,要我即刻赶往‘三仓埠’查明老四是否有暗中谋反情事,我当时十分吃惊,但单老二形色严肃,言语急迫,我不疑有他,亦未想到面谒楼主亲做对证,便匆匆收拾,悄然上道——”
金申无痕道:“难怪那天晚上一直没看见你——不过,你真相信老四会谋反?”
潘得寿沙哑的道:“组合里这些日子来早已是风声鹤唳,疑云遍布,忠奸之间,扑朔迷离,一待有了线索,况且又是二当家的亲口指明,由不得我不信,既便心中存疑,总也得去探查个水落石出,我哪里会料想到这全是他们的阴毒诡谋?”
金申无痕道:“单老二可要你处置老四?”
潘得寿道:“他说过,如若查出老四确有不稳迹象,即可权宜处置,不必上复楼主,我当时就感到十分为难,老四是否真有叛意乃是另一回事,在权责与职掌上说,我实在不能擅加处置,一路思忖,我只有私下做了决定——”
一扬眉,金申无痕道:“什么决定?”
喉结移动了一下,潘得寿道:“我暗里定了主张——前去‘三仓埠’,若是查得老四忠耿如昔,自是万事皆休,否则,我也只能倾尽全力,将老四生擒回来,呈交楼主发落,任怎么说,我也不便向老四下那毒手!”
金申无痕道:“固然不错,但主要的,是你‘不忍’向老四下那毒手吧?”
潘得寿有些窘迫的道:“楼主明鉴……”
点点头,金申无痕道:“这也难怪,你与卓老四历来情感厚笃,亲同手足,又怎能忍心向他执法!何况这压根就是单老二毒计,意图使我们分化离心,自相残杀,如果你一时疏忽,误中其奸,才真个铸成大错了!”
潘得寿忙道:“如此说来,楼主也知道老四并未与他们同流合污,参与叛变!”
金申无痕道:“至少,到目前为止,老四还没有这样的迹象或疑点出现。”
潘得寿急切的道:“老四是忠贞的,是绝对拥戴楼主的,他一点也没有动摇.一点也没有变异,楼主,我可以用脑袋替他担保!”
微微一笑,金申无痕道:“卓老四性情耿介,为人粗豪,对忠义之道尤所遵崇,我也不相信他会参与逆乱之行,但是,你却又怎敢为他如此保证?你前面不是说过,疑云之下,忠奸业已难做判定了么?”
咽了口唾沫,潘得寿尴尬的道:“我……呃,我曾经用我的方法对他做了考验,足可证明老四节操未变,忠心如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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