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琼菊点头:“我不能忘你,怎能和他行夫妻之礼。”
芮玮叹道:其实我对你不好,有什么值得你念念不忘!
林琼菊低声道:这是命运,我想忘你,想忘也忘不掉,前天夜里你对我那么亲热,这一辈子我更不能忘你了。”
芮玮一怔,心想:“前天晚上我不在峰上,怎会对你亲热了?”以为林琼菊记错,问道:“我怎么对你亲热啦?”
林琼菊脸色一红,那晚上的事,她怎好宣之于口,默默不语。
芮玮心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琼菊忍不住,没好气道:“那晚上我失身于你,你还装傻……”
说罢脸色更红,低垂粉颈,羞得抬不起头来。
芮玮脑中“轰隆”一声,心中不住在道:失身于我?失身于我摹地想起,前天晚上放心不下林琼菊弧身一人在峰上,赶了回来,凌晨上山时,远远看到一人好似从山上下来。
那人身穿玄服,公子打扮,恍惚是简召舞。
但想简召舞远在金陵,怎会跑到这里来?以为自己深夜赶路跑得累了,眼睛看错,便不在意。
如今想来,当真是简召舞那晚上来到霄魔峰上,而林琼菊不知,错认为我?又想到昨天早上和林琼菊相见时,林琼菊拿着白被单的慌张之态……
那白被单上染着血渍,莫非……莫非……
芮玮已知简召舞是个好婬之徒,不禁失口问道:“前天晚上,你见到的当真是我?”
林琼菊没有看到芮玮这时脸上惊慌的表情,缓缓道:“不是你是谁?就是你化成飞灰,我也会认识得出……
芮玮正要张口向她辩明,说出那晚上并非自己而是天池府的大公子简召舞,因这世上只有他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不易分认。
但芮玮霍然想到辨明后的后果,林琼菊羞愧之下,可能就会轻生,心想这件事只有以后慢慢解说了。
他原来有点不信林琼菊嫁后竟未与胡天星同房,现在仔细想来并非谎言,要是谎言也还罢了,那想到不是谎言,这其间的情份……
芮玮想到这里不禁眼眶一红,暗暗心伤,叹道:菊妹,我对不起你……”
他心想简召舞珐污她白璧之躯,实因自己之过,要是那天晚上不一气离开她,决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林琼菊以为他抱愧前晚对自己不住,怕他过份难堪,轻摇螓首道:“自幼我便认定将来是你的人,你这样对我,我一点也不难过,只要你别把我遗忘就好,大哥,你会把我遗忘吗?”
芮玮长声一叹,心中有说不出的纷乱,只听林琼菊又道:我知道你心中有个高姑娘,那也没关系,你对她时只要记着我一点,我就心满意足啦!”
芮玮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心中一直暗道:“菊妹是个好姑娘,我万不能毁了她,宁愿背上不义的罪名,也不能告诉她那晚的真相他心知这将是一个很大的误会,这误会足以使自己身败名裂,但他为了林琼菊,终于不解说清楚,让这件误会深埋心中,尔后唯有看老天的安排。
林琼菊见他默然无语,接着又道:“我不急着回黑堡,其实我已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回不回黑堡无所谓,将来你高兴时再带我回去……”
她停下话头,迟疑一阵,接道:“你要去点苍山,我……我也跟你去,我要见见高姑娘,和她交个好朋友,她要不喜欢我,我绝对不生气,我会尽量讨好她,教她知道我不会影响她和大哥的感情。”
芮玮听到这里,那好再说不要她随自己作点苍山之行,心想她话中的意思全将自己当做夫婿看待,倘若要推辞的话,会令她多么伤心。
要知芮玮是个多情的男儿,处处总是为人打算,他不忍林琼菊伤心,何况一个女子孤单单的一人能叫她到那里去?心中想定,便道:“咱们现在就走吧!”
林琼菊欣喜的笑道:“可是带我去点苍山?”
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芮玮的心中,心道:“事既如此我何不促成他们一对,简召舞虽然行止不端,但可好好劝说于他,教他要负起责任,不能始乱终弃。”
当下接道:你跟着大哥,我决不能再让你孤零零一人,直到将来我对你有了更好的安排,那时我才放心。”
林琼菊想到将来的安排,暗忖:“以后能和大哥共处一起,白头偕老,这一生夫复何求?”却不知芮玮心里的打算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这日两人离开摩霄峰,径向云南驰去。
大理位居滇西,当康滇交通要冲,上关与下关分据南北,商贾络绎,而下关尤盛,月余后两人来到云南大理县。
大理,城倚点洱山,面临苍海,气候温和,四季如春,山光湖色,风景秀丽,所谓“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称为大理四景。
说到苍山雪,可见点苍山之高,山上盛产石料,“大理石”向著称于世,是众所周知的。
芮玮在大理不停城内留一刻,便登点苍山,他此时六剑练得剑剑俱熟,深得个中三味,于面谒神尼之事,满怀信心。
芮玮顾虑到林琼菊伤后身体,本不愿她随己上山,要她留在大理休养,但她坚持不肯,说要上山见见高姑娘。
芮玮心中好生为难,心想带她上点苍山,难免要引起野儿的误会,但又想本身行得正,伯什么。
两人装束停当,打听得知山顶上有座尼庙,常人少至,芮玮心想多半便是一灯神尼的居处,便向该处进发。
这点苍山山势陡削,甚难行走,常人要想登山一游真是不易,但在芮玮看来却如履平地,可是林琼菊现在的身体与常人无异,故不能象芮玮那样满不在乎。
才登数百尺,林琼菊娇喘吁吁,脸色苍白,芮玮看得心痛,想起幼时一起共游时,两人活活泼泼,当比赛时总是自己输给她,如今她娇弱不堪,迥非当年可比。
回忆到往昔,芮玮生心怜惜,遂伸手将林琼菊抱起,并道:“还是我抱你上山走得快一点。”
林琼菊乘势倒在他怀中,微闭眼帘,紧搂在他的腰际。
只听风声呼呼,丙纬奔行得好快。
山上气候,越来越冷,山下是春天,但一到山顶只见白雪皑皑,举目一片白色,白雪覆盖,那情状煞是好看。
一到山顶,林琼菊已冻得脸色发紫,全身瑟瑟打颤,丙纬从包中取出皮袭,给林琼菊穿了,才显得好一点。
他自己却挺起胸膛,举目远眺,毫无寒冷之态,林琼菊看得好生羡慕,心想大哥的内功修为,想伯已在爹爹之上。
芮玮看到东方白雪中露出一墙红砖,大喜道:在那边!”
挟起林琼菊飞奔,顷刻来到,只见一栋小小的红屋,并不象尼庵的样子,芮玮心中高兴,不管三七二十一,呼道:“晚辈求见神尼……”
一声呼毕,红屋内有人道:“是谁啊?”
芮玮一听是男人的声音,心中正觉奇怪,红屋的红门打开,走出一位眉目清秀的中年人,空着一袭宽大的红袍,芮玮一看不是神尼,揖道:“啊!我打错了地方,打扰!打扰!”
牵着林琼菊的手,回身欲走,红袍人问道:“喂!你可是姓芮?”
芮玮一怔,回头道:“晚辈芮玮。”
红袍人笑道:八剑都学全了吗?”
芮玮更是一惊,回过身来抱拳道:“前辈怎知晚辈姓氏?又怎知红袍人摇手道:“别问,别问,你回我的话要紧。”
芮玮摇头道:“八剑仅学会六剑,另两剑……人”
红袍人不待芮玮解说,连忙道:“那不成啊!”
芮玮眉头一皱,回头向身旁林琼菊望去。
红袍人又道:你带着她更不成啊!”
林琼菊灵机一动,笑道:我是他的妹妹,怎么不成?”
红袍人生气道:“骗人!骗人!你不是他的妹妹,我还看不出,我猜不是妹妹,倒是……”
林琼菊脸色一红,低着头道:“你别瞎说,咱们还没成婚。”
红袍人哈哈大笑起来,只听他边笑边道:“小泵娘真有意思芮玮急着要见一灯神尼,好知野儿的近况,抱拳道:“前辈,咱们告辞了。”
重又牵起林琼菊的手,返身欲去。
红袍人叹道:“你们小两口好好的,何必去见张姑娘?”
芮玮想起一灯神尼俗名张玉珍,既然红袍人喊神尼张妨娘,定是深交,想来自己要见神尼的事,神尼已经告诉他,故而知道自己的姓氏。
一灯神尼传言:“未学全八剑来点苍山,不但不准见高莫野,反要对自己施以残刑。”红袍人这番话倒是关心自己,芮玮回头谢道:
“多承前辈关怀,晚辈感激不尽,但晚辈此来决心要拜见神尼,纵然凶险在前,也是顾不得了。”
说完拉才走十余步,红袍人又道:“等一下,等一下,我不能眼见那小泵娘去送死。”
芮玮不由停下步来,寻思:“倘若惹恼一灯神尼,将自己废了也还罢了,万一要对林琼菊不利,怎生过意得去,这倒要想个法子。”
当下又转身走回,林琼菊笑道:“谁说我去送死啊?”
红袍人正色道:“我是一生对女孩子心肠最软,可是张姑娘要杀人却不管是男是女,你这小泵娘很好,我得想个法子救你。”
林琼菊有情郎在旁,心情愉悦,又是笑道:“什么法子啊?教我下山让大哥一人去,那可不成。”
红袍人叹了口气,望着菏纬道:“这小泵娘对你真好,你真有福与……”
他停了一停,一咬钢牙道:“说不得我只好搬出传家本领了。”
林琼菊笑道:“什么传家本领?”
红袍人望着她道:我本想传给你,但你武功底子不够,我只有传给你的丈夫……”
林琼菊羞红着脸道:“胡说!胡说!我告诉你了,咱们尚未成婚。”
红袍人又是哈哈大笑道:“真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笑了一阵,转头对芮玮严肃的道:“张姑娘如要对这小泵娘不利,你便用我传你的步法带她逃走,千万不可迟疑,否则害了小泵娘的性命,我要唯你是问!”
芮玮想到可能发生的后果,心中一栗,战战兢兢道:“一灯神尼的凌波微步,天下无二,晚辈如何逃得月兑神尼的追击?”
红袍人笑道:“你也见过凌波微步?”
芮玮点头道:“见过!”
红袍人自豪道:“凌波微步已算天下无二,那我这套飞龙步,天下再无匹敌!”
语气之大,直认飞龙步远在凌波徽步之上。
芮玮心中不信,心想:“天下还有比凌波微步更精妙的步法?”
红袍人道:“你不信吗?”
芮玮不答表示已是默认,红袍人大声道:“好好瞧着。”
只见他一步踏下,人已腾空,在空中尤能运转自如,宛如天际游龙,落下时又一步踏下,人又腾空,此时在空中的运转如前招一样,但姿式已全然不同。
顿时他连落八次共踏八步,步步精妙,尤其在空中的运转,其中的玄妙,非外人所能体会。
八步踏完,红袍人停来,问道:“如何?”
芮玮道:“晚辈看来,飞龙步不如凌波微步。”
红袍人气得直瞪眼道:瞎说八道,瞎说八道……”
芮玮道:“前辈没见过凌波微步,当不知凌波微步的厉害。”
红袍人仰天一阵大笑,好一会才道:“我会没见过凌波微步?”
芮玮冷静道:“前辈见过,怎敢说凌波微步不如飞龙步?”
红袍人道:我当然敢说,凌波微步是我往昔成名绝学,其精妙处不如飞龙步,我当然知道得清清楚楚。”
芮玮一楞,不信红抱人所说是真,摇头道:前辈不用欺瞒,晚辈早知凌波微步是一灯神尼的绝学,怎会又是……”
红袍人截住他的话头,大声道:“张姑娘的凌波微步是我传的。”
这一下芮玮惊楞得说不出话来,红袍人又道:二十年来我费尽心血创出飞龙八步,针对凌波微步的弱点,你要学会这路步法,纵然张姑娘使出凌波微步,又何足道哉!……
芮玮大喜,暗忖:会了这套步法,万一神尼有不利菊妹的举动,当可带她逃走。”向红袍人一揖道:“请前辈指点。”
红袍人大大方方道:好说,好说,我看这小泵娘身体不好,可先到红屋内休息,咱们在外面慢慢磋磨。”
芮玮心想这一磋磨少不得要花些时间,林琼菊伤后体弱可别让她冻坏了,回头道:“菊妹,你进去休息,待会再走。”
林琼菊乖乖点头,走进红屋。
红袍人笑道:“可要好好的学,别让小泵娘等久了。”
说罢,在地上走了一圈,只见坚硬的冰地上深深印出八个足痕,芮玮一看即知每个足痕的位置正是适才红袍人施展飞龙八步所踏的八个方位。
足足费了二个时辰,红袍人才将飞龙八步的走法解说清楚,但芮玮却听得似懂非懂,尤其在空中运转的玄妙,懂的更少了。
红袍人见芮玮不甚了解,重又解说一遍,这次芮玮懂的多了,但要说全盘了解却还不够。
红袍人细心地解说到第五遍,芮玮才无疑问,这时天已昏暗,再要想习练,红袍人已无法指点。
但芮玮练成一双夜眼,红袍人所踏的八个方位,他看得清楚照着那几个足痕,自行习练起来。
红袍人传授一天,肚中正觉饥饿,林琼菊捧出热气蒸腾的食物,红袍人食欲大动,道声:好姑娘。”接下食物,便吃了起来。
芮玮仍在习练,心无旁顾,红袍人吃饱后,赞赏道:“姑娘好手段,这样一顿大吃,我已二十多年没有享受过了!”
忽然想起芮玮尚未吃饭,但端来的食物全已用尽,不由大窘,呐呐道:“糟糕……糟糕……”
林琼菊本是做的两人食物,谁知红袍人胃口太好竟将两份一啖而光,笑道:“不要紧,不要紧!”
等林琼菊做好食物再端出时,天已全黑,伸手不见五指,林琼菊看不到人,轻唤道:“大哥!大哥……”
叫了十多声,忽听身旁一人道:“你还没睡?”
林琼菊吓了一跳,要知她身体虽弱,耳力却佳,竟未听出芮玮来到身旁,暗惊道:“大哥的轻功怎会精进如斯?”
想起在黑堡时大哥轻功远不如自己,如今已大大超过自己,实不知近年来大哥的轻功如何练到这种地步?
其实芮玮离开黑堡后,轻功进步不多,但他适才走到林琼菊身旁用的正是飞龙八步。
林琼菊道:“大哥,你今天尚未用过食物。”
芮玮专心习练飞龙八步,忘了饥饿,一被林琼菊提醒,立时饥肠辘辘,只听他月复中“咕咕”直响。
林琼菊掩嘴笑道:“大哥快吃吧!”
芮玮红着脸接下食物,生怕林琼菊看到自己的窘态,走到一旁蹬子,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
他不知天上无月,漆黑一片,林琼菊那有象他一般的夜眼,根本看不到他的窘状,但林琼菊站在那里想象大哥这时的吃相,忍不住轻声发笑。
一会芮玮吃完,将盛装食物的篮子递到林琼菊的手中,林琼菊问道:“大哥还不睡吗?”
芮玮道:我不睡了,明天得把飞龙八步学会,你一个人回红屋内睡罢!
林琼菊摇头道:“我也不睡。”
林琼菊道:“红屋只有一间,是红袍前辈的居处,我一个人进去睡恐怕……”
芮玮道:“前辈已经睡了,你进去睡没有关系。”
林琼菊失惊道:红袍前辈睡在那里?”
芮玮道:“前辈就是在雪地上打坐,想是他要让你一个人睡在屋内。……
一侧红袍人忽道:“没什么,没什么,小兄弟,你若练得累了,也去红屋内憩息,我在雪地中打坐惯了,坐上几月那是常事。”
芮玮道声:“多谢前辈。”将林琼菊送回红屋内,林琼菊掩上木门时,道:“大哥累了,就进来睡。”
芮玮练到东方微明时,飞龙八步才走得熟悉,感到身心疲倦,便停止不练,当下也坐在雪地上闭目打坐。
他为避嫌疑,不敢进红屋内憩息,心想红袍前辈能够打坐,我也坐它一坐,那知才坐一刻,直打哆嗦。
他练飞龙八步时,奔走运动不觉寒冷,这时停止运动,才知道这点苍山顶深夜奇寒无比,直到龟息大功运行三周,才坐得稳,入定后便也睡去。
东方大明,日头上升,芮玮朦胧中被冻醒,睁眼只见红袍人含笑站在身前,慌忙站起,笑道:“前辈早。”
红袍人颔首道:“小兄弟真有你的,你能在此坐上一个时辰,内功不弱啊!”
芮玮低头看时,全身已然结上一层薄冰,心想要不是暗运龟息大功,恐怕已冻成冰人了。
红袍人又道:“我一片好意,让你们小俩口在红屋内睡,你怎么陪我打坐起来?”
芮玮听他话意好象认定自己和林琼菊是小夫妻,莫非他看出菊妹……
想到这里,慌忙道:“晚辈也习惯在雪地上打坐……”
红袍人大笑道:“好习惯,好习惯……”
芮玮不擅说谎,在雪地上打坐还是第一遭,那谈得上习惯,说完话后,他红着脸低头下望,只见红袍人接道:我这雪地上打坐的习惯二十多年才养成,你仅一夜就养成,不错呀!”
芮玮被他拆穿谎言,头更低,不敢抬头望他。
红袍人所以一眼看穿,因见芮玮身上结冰,习惯冰地打坐,体内自然发热气,决不会如此,心知芮玮不过仗着内功神妙,才能打坐,否则只要在点苍山坐它一刻就要冻死。
红袍人怕芮玮太过难堪,换言道:“一晚上飞龙八步练得如何?”
芮玮道:“晚辈盲目练习不知进展如何,请前辈指教。”说着就在原地上将飞龙八步走出。
走完后心想自己练得已甚熟悉,红袍人一定惊奇,那知红袍人连连摇头道:“不成不成!差得太远,好好瞧着,我再演一遍你看。”
芮玮用心细看,只见红袍人走的步于虽和自己一样,但在空中的变化,其运动之灵巧,显然高出自己一大截。
芮玮虚心向学,红袍人八步走完,跟着练出,红袍人一旁指点,芮玮得到指点才有进步。
转瞬七日过去,芮玮早晚习练,略有小成,这几日来林琼菊身于休养得大有进展,芮玮心下奇怪,他不知红袍人暗中传授了林琼菊一套内功疗伤法。
第八日清晨,红袍人向芮玮道:“飞龙八步你练得足可应用,我已无法指点,尔后你勤加练习当有大成,今天你就去罢!”
芮玮深感红袍人传艺之恩,心想他如师父一般,今日临别当改口叫他一声,于是道:“师父,您老人家今日总该告红袍人脸色一板,怒道:谁是你的师父,我要收你做徒弟还会不早就把姓氏告诉你!”
原来芮玮问过红袍人数次姓氏尊讳,红袍人都不愿意说出,临别想问个清楚,总不能学了人家武艺连姓氏也不知道。
谁想到一声师父喊坏了,芮玮急得流泪道:我……我……”
他本想说:我不配做前辈的徒弟么?”但他一急之下,连话也说不下去了。
红袍人大声道:“好好记着,我不是你的师父,你对任何人决不能提起我,我传你飞龙八步是看在那小泵娘的面上!”
芮玮听到这话,心中难过万分,七日来和红袍人相处,深知红袍人心地善良,他说这话决不是真心,但不知为何不准喊他师父,还不许提起这件事。
林琼菊闻声走出红屋,见红袍人生气,笑道:“红伯伯,你生谁的气呀?”
红袍人不愿说出姓氏,林琼菊干脆喊他红伯伯,当他姓红,红袍人喜欢林琼菊如同爱女,这几日来也就任她这样喊。
这时他脸色一点也不好转,凶狠地道:“林姑娘,以后你也不准在别人面前提起我,红伯伯三字不准再喊,你们赶快走罢!”
回身走进红屋,用力关上木门,在门内仍大声道:快走!快走!”
林琼菊叹道:大哥,红伯伯为什么生气?”
芮玮摇着头道:怪我不好,怪我不好!我一声师父把他喊得这样生气,该死,该死!”
林琼菊抓住芮玮的手,劝道:“你别自责,红伯伯一定另有原因,不会因大哥一声师父生气,咱们走罢,别呆在这里了。”
芮玮心想不走,但怕红袍人更加生气,随着林琼菊慢慢离开,走了十余丈,忍不住回头叫道:“前辈传艺之恩,晚辈永不忘怀。”
两人越走越远,消失在茫茫白雪中。
此时红屋木门又开,红袍人望着芮玮他们的去处,嘴角含笑道:
“小两口子很好,我红袍公在这里庆祝你们来年生个胖女圭女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