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在一條熱鬧非凡的商店街上,一道縴細的身影突如其來擋住兩個男人的去路。
交換一記眼神,神情從容的兩個男人但笑不語,並沒有出現立即性的反應,似乎沒有因她的舉動而錯愕。
敝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竟然有人找陌生人對賭。
他們將眼前的女子從頭到腳緩緩掃視一圈,不否認她光靠超級惹火的身材和裝扮,就已經足以讓大多數的男人口水直流,手指隨便一句都會勾走幾個男人的魂,更逞論她略施薄粉的臉蛋。
定力不夠的男人,在她面前恐怕只有搖頭擺尾的份。
可惜,會無端端從天上掉下來的往往不是禮物,而是麻煩。
被美女半路攔截,未必就是令人羨慕的艷遇。
除非,她本來就是沖著他們來,否則要是想找冤大頭,她有了最大的失誤,就是找錯對象,找上正在追蹤目標的青鳥和藍凰,而且是錯得太離譜。
有屬下代勞前去追蹤、易容過後完全改變面貌才會在大街上拋頭露面的他們,不是很在乎追丟目標。
只不過,為了保命著想,她還是不該擋住他們的去路。
「笑什麼?你們賭是不賭?」
看著他們露出奇怪的笑容,女子不禁打了個哆嗦,還是強作鎮靜地追問。
覺得他們的氣質絕佳、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認為他們絕對是出身富貴名流之輩後,她才將他們當成今天的首要目標。
在她眼中,他們的確是上等貨色。
相信連「那些人」都會滿意。
「賭什麼?」出自于好奇,青鳥先開口回問了一句。
雖然是他們放慢步調許多,不過能夠不著痕跡擋住他們的去路,眼前的美人絕非泛泛之輩。
等藍凰開口太慢了,他要先弄清楚她擋路的用意。
女子的目光在兩個男人之間游移,最後落在讓她渾身不自在的藍凰身上,像是對自己充滿信心,更豁了出去地道︰「賭他會在一個月之內愛上我。
她知道,她要在他們之間挑中最難搞定的人,他們才會感興趣。
比起先開口的男人,另一個男人讓她直覺便是更難搞的角色。
藍凰的神情高深莫測,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倒是青鳥露出興味。
賭藍凰會愛上她?她豈不是賭自己夠特別,魅力足以凌駕眾女子之上?恐怕她是因為不曾被男人拒絕過,才會對自己如此充滿信心。
無疑,青島對她感到些許佩服,只願她的信心不會太快潰散。
謗本不了解藍凰的感情狀況,她決定就算他愛著別的女人,她也會從她們的手中將他搶走。
如此一來,這就是一個有人會「受傷」的游戲。
卑說回來,依照他對藍凰的了解,若問起他藍凰個人的意見,答案肯定是——除非他想去愛,否則三年、三十年,未必能讓他愛上一個女人。
而他深深懷疑,在他們之中看事情比誰都看得透徹的藍凰,這輩子會有愛人的打算嗎?
反應雖溫和,不代表藍凰的心窩是暖的。
「我不賭。」
不出青鳥的意料,藍凰雖然對她微微一笑,卻開口拒絕她的邀賭,對自己成為賭注不感興趣,也不打算讓她下注。
「一個大男人,別像個女人一樣膽小,這不過是個小賭注而已。」
沒想到會被一口回絕,她藏不住眼中的訝異,仍努力以激將法說服眼前的男人。
彬許他們的防備之心是比別人重些,卻令她更加充滿挑戰的。
截至目前為止,她還未失敗過。
失敗一次,就代表她離「贖身」之日更遠一步,她可輸不起。
賭「人心」,還是個小賭注嗎?藍凰瞧她另有所圖,口氣十分沉穩地道︰「我不跟無聊的人玩無聊游戲。」
他不認為這個賭局對他而言存有任何誘因。
任何方法都可一試,激將法對他起不了作用就是。
賭與不賭,絕對跟他的膽量無關。
她得給他一個有力的誘因。
「你說誰是無聊的人?我才不是在跟你玩游戲!」
尷尬的杜晴娘微微變臉,因為藍凰的直接反應找不到台階下,意識到自己等于承認自己就是他口中無聊的人,頓時咬著下唇不說話。
她沒想到眼前這男人說話的速度超慢,看起來像個斯文有禮的紳士,說出來的話卻完全不給人留點情面。
她意識到了,他不會是一個好意的對象。
「萬一是你愛上他怎麼辦?」在怪異的氣氛中,青鳥倒是問了句。
冰本上,藍凰肯理會她的無座頭要求,她已經算運氣不錯了。
藍凰要是真的對她反感,根本不會和她說上半句話。
這小妮子真是有她的魅力!
「你們放心好了,我才不會。」
以為他們在暗自擔心,這會是她纏著他們不放的伎倆,杜晴娘想也沒想就回答,仿佛在回答一個篤定的答案。
卑說出口,她沒有半點說錯話的後悔神態。
任準都看得出來,她是認真的。
「不準備愛上我,卻賭我愛上你?」藍凰挑眉,上揚的嘴角勾起一道富有危險意味的弧度,「要是你賭贏了,我不是兩頭皆輸嗎?」
听似平淡、溫柔的語調,充滿令人不容忽視的嘲弄。
這麼不劃算的賭注,虧她敢提出來。」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如果這個賭注……不是,我……慘了,話說得太快,該死!
發現自己失言,杜晴娘打了個寒顫,不由得在心底大喊糟糕,急忙想要解釋卻有些口齒不清。
敝了,她從來不曾像現在一樣失常過啊!
在她慌亂的時候,青鳥接了一通電話,隨後搭上藍凰的肩頭,以她無法竊听的音量靠在藍凰的耳邊低聲細語。
他們狀似親密的模樣外人看在眼中,硬是覺得他們有男人之間不該有的曖昧。
青鳥和藍凰交頭接耳的時候,詭異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她的臉上。
社晴娘的背脊一涼,突然覺得渾身不對勁,像是從獵食者的角色,瞬間成了被獅子盯上的小白兔,立即充滿危機意識。
不一會兒,藍凰看她的目光變了,更讓她忽然覺得,拔腿就跑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她懷疑……她是不是挑上不該招惹的人?
「好吧!看在你充滿誠意的份上,我們就賭上一賭。」
卑鋒一轉,藍凰忽然改變說法,欣然同意她原本今他覺得荒謬的提議。
見他如此干脆,杜晴娘反而顯得猶豫。
不明白他為何改變主意,她總覺得不太踏實,只怕自己要抓兔子反而誤人陷阱。
她可不覺得自己表現出多大的誠意,足以讓他立即改變想法。
「怎麼不說點話,這麼快就反悔了?」
藍凰微微挑眉,並沒有要她非賭不可。
「當……當然沒有廠’有些結巴,她還是挺起胸否認,一副怎麼也不肯認輸的樣子。
雖然情況比她想像中來得順利且有些詭異,可是她沒理由縮回好不容易跨出的第一步。
沒錯,要成功,她不能放棄!
呢,應該是這樣對吧?
戲謔的眸光一閃,青鳥突然搭上藍凰的肩,以暖昧的口吻道︰
「親愛的,我看人家小姐不是很確定,我們辦正事要緊;別浪費時間陪她玩了吧廠’
兩個出眾的大男人如此親密,立即引來不少行人的注目。
杜晴娘微微張嘴,心想不會吧!
希望是她多想,他們只是比一般朋友親密些,如果他們是Gay,她提出的賭局不就是個必輸的笑話?
苞那麼多男人打過賭,她還沒打過這麼沒把握的仗。
「是這樣嗎?」
藍凰似笑非笑地望著眼前的女子。
「是羅!你沒瞧見她一點反應部沒有,八成是後悔自己太沖動,路上鉤凱子卻抓錯人,想在鑄成大錯之前抽手嗎?」
青烏的眼中閃著詭譎的眸光,像是看透她的內心般調侃她。
別說他沒給美女一點警告,對女人,他向來具有紳士風度喔!
這回他可是很大方,明顯地給了她暗示,告知她就快要鑄
成大錯而她若明知山有虎,卻偏往虎山行的話,恐怕就必須對
綁果負責了。
藍凰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別白耗了,走吧!」
不等她做出反應,青鳥拖著藍凰便作勢要走。
「我要賭,誰說我後悔了!」
來不急多想,杜晴娘已經沖上前,緊緊抓著兩個男人的胳膊,不讓他們有機會逃跑。
難得發現這麼好的獵物,讓他們從手中溜走,要地怎麼跟其他人交代?
她想,他們值得她賭上一回。
瞥了一眼胳膊上多出來的那只手,藍凰揚起嘴角,以一種明明和善卻令她背脊發涼的語氣道︰「既然你是認真的,一個月為期,就從此時此刻開始如何?
杜晴娘不自覺地松開手,不很確定地點點頭。
眼見局勢已定,青鳥微微一笑,露出一抹富有哀悼意味的笑容。
天堂有路姑娘她不走,地獄無門她偏偏硬著頭皮闖,教誰能救她一命呢?
阿彌陀佛,她最好自求多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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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了迷魂藥?
不動聲色交換眼神,藍凰和青鳥便雙雙喝下杜晴娘送上的飲料,沒有露出半點覺得不對勁的表情,態度始終如一。
一點迷魂藥,迷不了他們的魂。
可不是嗎?
影子的靈魂早已賣給撒旦。
「真好喝。」
藍凰放下飲料,對著神色有些緊張的杜晴娘一笑。
老實說,她的表現已經算是相當冷靜,若不是心思細密、敏銳的人,恐怕很難看出她服中不經意泄漏的些許慌亂。
既然她想玩,加上局勢所超,陪她玩玩也無妨。
「就是說,雖然看起來像是普通的白開水而已,不知怎麼,喝起來卻是特別香甜,好像加了什麼香料一樣。」
青鳥一臉心無城府地附和,像是隨口說說一樣。
邊說,他又喝下一日飲料,完全沒有露出防備什麼的戒心。
心一驚,杜晴娘擔心他們是不是察覺到異樣。
她是在開水中放了迷魂藥,準備一步一步控制他們的心智沒有錯,可是他們的態度,又不像是真的察覺到異樣。
他們應該什麼都沒發現才對,總不會有人明知開水里有毒還喝下去。
是她太緊張,想太多了吧!
「你帶我們來這里做什麼?」
狽顧暗藏玄機的四周,藍凰總算表現出一點該有的好奇心。
一路隨她安排,走進這個地處偏僻的小店,對于一個半路跑來搭訕的陌生人,他們是放心過度了點。要當個受所惑的豬頭男,他們也應該表現出正常人該有的反應,否則容易讓她感覺到不對勁。
一般來說,從善如流不是件壞事。
「培養感情啊。」
「培養什麼感情?」
答應跟她賭,可沒人答應跟她培養感情吧?
在她的注視下,藍凰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手中的飲料,不管心中的想法為何,反應都還算平靜,讓人看不出他的思緒。
無論她的想法為何,她說的話都讓他感到新奇。
他從來沒想過要跟「人」培養感情。
人,是一種會背叛的動物。
「既然我們定下的賭局期限是一個月,理應該讓我有機會跟你相處呀。」早準備好一套說辭,杜晴娘一邊觀察迷魂藥在他們身上發揮的效力,一邊說著︰
「我沒愚蠢到以為我們不用相處,只要在家里畫個小符人,就能讓你愛上我。」
奇怪了,是她下的藥量太輕嗎?
怎麼不見他們表現出任何被下藥以後應該出現的反應?
「所以?」
藍凰知道她還沒說完話。
「所以,我希望這一個月,我們可以朝夕相處培養感情。」
「我答應,不過……」
藍凰在笑,但眼神中卻沒有笑意。
「不過?」
靶覺他很認真,杜晴娘在不自覺中也跟著嚴肅起來。
怦咚怦咚,她的心跳跟著加快,她像在等著攸關生死的答案。
「這個賭局,我要加上一個但書。」
讓她等了幾秒,藍凰才提出自己的要求。
此刻,連青鳥都猜不到他想做什麼。
「呃……是什麼但書呢?」
「你,不能愛上我廠’藍凰對她露出迷人的笑,卻口齒清晰地提出但書。
敗顯然,這是怕她自作多情的但書。
連青鳥都微微桃起眉,猜不透藍凰為什麼會突然提出這個不必要的但書,還說得如此認真。
這個女人會不會愛上藍凰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讓藍凰愛上她吧?
唉,藍凰的思緒一向讓旁人難以捉模。
不用說,標準的怪人一個。
「嘎?」
杜晴娘掏掏耳朵,傻傻的神情有趣得可以。
ㄟ,她沒听錯吧?
「你不能愛上我廠’藍凰重復說道,表現得異常認真。
仿佛,這是很一個重要的條件,他只怕她沒听清楚。
一頭霧水之余,杜晴娘也只能納悶地問︰「你不是怕,要是我賭贏了,你不就兩頭皆輸,對你不公平的嗎?」
說實話,一個月的賭局,只是她用來引君入甕的餌。
若是她賭輸也就罷了,然而如果她真的讓他愛上她,難道他不希望她也能相對地愛上他嗎?
他的要求無關輸贏,而是一個必要的條件。
沒遇過像這樣的對手,她感到倍受威脅。
「怕?」
藍凰笑了,眸中晶光閃開。
多有趣的字眼。
青鳥在一旁忍著笑意搖額,覺得有趣極了。
就連面對主子,藍凰也不過是選擇尊敬、服從!絕對不曾有過恐懼。
世界上若真有能讓藍凰害怕的人,他還真想見一見。
「好吧!是我多慮,當我沒問好了。」
不等他正面回覆,略感難堪的杜晴娘已感受到被嗤之以鼻的滋味。
「怎麼樣,答應嗎?」藍凰沒有多說諷刺的話。只是逕自扯回主題。
想起這個賭局根本不是重點,杜晴娘重新提起精神,用慷慨赴義的語氣道︰「好,我答應,我絕對不會愛上你就是了!」
自認條件差,她本來就不打算去愛上任何人。
在成為自由身之前,她是沒有談戀愛的本錢。
奇怪,迷魂藥怎麼沒效啊?
藍凰使個眼色,一旁摩拳擦掌的青鳥立即咧開大嘴笑道︰「既然你們達成共識了,由我作莊,我們應該開始討論‘賭注’了吧?」
百嘿,開始下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