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言綰綰披著格子花紋的圍巾,戴著一頂攏住一頭長發的毛線帽,懷里抱著剛出爐的面包,一路踏著偶爾落到腳邊的金黃色銀杏,熟門熟路的繞過幾條小巷子後,彎進一棟看起來有點老舊的公寓里,只見她小跑著上了樓梯,轉動鑰匙開了門,回到自己的小天地里。
屋子坪數不大,但是在寸土寸金的紐約市里已經算不錯了。
打開暖氣,在廚房里泡了壺黑糖紅棗茶,捧著熱呼呼的馬克杯坐到沙發上,她全身懶懶的不想動彈。
按下了電話錄音機,幾則留言快速的開始播放。
「綰綰,在紐約過得還好嗎?現在工作怎麼樣了?還能應付嗎?天氣開始變冷了吧?記得要多穿幾件衣服,還有上次我寄給妳的黑糖紅棗茶喝完了嗎?喝完了記得要跟我說,我再多買一點寄過去……」中年女子的聲音嘮嘮叨叨的說著,卻讓言綰綰感覺到無比的窩心,這可是來自家鄉媽媽的關懷呢。
錄音機接著播放下一通留言,高亢爽朗的女聲語調興奮的操著澳洲腔的英語。
「親愛的維多利亞,听說我們公司下星期要來一個帥哥,妳身為PA小組里美麗的花朵,記得要好好打扮一下,讓新人有驚艷的感覺啊!」留言的是茱莉,她的同事,對方那種類似歌劇詠嘆的說話方式,逗得她忍不住想笑。
捧著熱飲听完一則又一則的留言,言綰綰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嘴里輕哼起有些不成調的歌曲,享受著這難得的假日時光。
兩年前,她被學校保送到美國來當交換學生,取得碩士學位之後,便進入華爾街一家金融機構實習,到了今年初,她終于順利成為正式員工。
一切似乎都非常的美好。
只除了這個假日,她依舊是一個人待在自己的老公寓里,喝著熱飲听著留言度過。
目光無意識的看向牆上她自己制作的回憶板,上頭貼了滿滿的照片,有家里養的小狽、全家福照片,有和家人的合影,還有求學各時期要好同學的合影,其中那張跟大學同學的唯一合照,讓她忍不住陷入沉思。
照片里的人很多,但是無法否認的,最耀眼的還是那個一頭栗子色頭發,帶著爽朗笑容的男孩。
定定的看著那照片久久,言綰綰顯得白皙的臉上帶著一抹不知是哀傷還是懷念的情緒,末了以一聲嘆息做為結束。
他本來就不是個讓人輕易遺忘的人,更何況對她來說,他曾經帶給她的痛苦和快樂,教她更難將他從自己的記憶里抹去。
「唉!真的是老了嗎?」她喃喃自語著,「要不然怎麼會只看著照片就無法停止回想過去?」
對于現在的她來說,愛情就是像那水中月,遠遠看著就好,工作還是比較實際重要。
至于男人這種生物,還是保持距離,以策安全吧!
*
紐約的夜生活給人的印象一向是多采多姿,一家開在巷子里,只招待熟客的高級酒吧如同往日一樣座無虛席,輕柔的爵士樂飄揚在空氣中,伴隨著淡淡的酒香和香水味。
「查爾斯,這回從你家分公司回來,算是要正式接下你家的事業了吧?」一頭金發的彼得笑著看向坐在對面的男人。
被稱作查爾斯的男人,有著一頭栗子色頭發,混血兒的他五官深邃而精致,一襲簡單的白色襯衫,襯著他一身麥色的肌膚,領口微敞,露出鍛煉結實的胸膛,下半身搭著鐵灰色西裝長褲,和一雙手工制皮鞋。此時他手里端著一杯啤酒,慵懶的坐在沙發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無比迷人。
「嗯。」查爾斯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就像他們說的只是一部電影即將下檔這類無關緊要的事,而不是準備接手數億資產這等人人巴不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天大好事。
看著他瀟灑的神態,彼得有些羨妒,「我說,你就不能有點正常人該有的情緒嗎?像你這樣冷淡耍酷,到底是想要勾引在場的哪位美女?」
听到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揶揄,查爾斯先是換了個姿勢,褐色的眼眸才帶著興味的望回他,「我一向很正常,當然有正常人的情緒。還有,我什麼時候冷淡耍酷來勾引人了?」
「哪沒有!你看,這不就又來了嘛!」彼得夸張的撫額高喊。
「我又怎麼了?」他一臉無辜。
「還問怎麼了?沒事換個姿勢都感覺像拍海報一樣,就是你讓我們這些明明長得不算差,但一跟你擺在一起馬上遜咖的男人只能怨嘆老天不公。難怪听到你回來了,紐約的名媛圈馬上轟動不已,連我爸都說最近化妝品的銷售業績增加不少。」
對方夸大的話讓查爾斯不禁笑出聲,手中的啤酒差點沒跟著潑灑出來,「看來伯父的幽默不減當年,連業績好都可以把功勞算到我頭上來。」
彼得搖了搖手指,「哼!你可別以為這是在開玩笑,而是公司旗下那些櫃姊從客人那里打听來的消息。」
查爾斯對這件事不置可否,畢竟外貌和家庭背景都不是他自己能選擇的,別人的想法跟他無關,他也沒那個心力理會那些無關緊要的事。
看他興趣缺缺,彼得只好另開一個話題,「你之前在分公司成績那麼亮眼,這次回來總公司,應該就是要直接接手總裁的位置了吧?」
說著說著,彼得心中不由得又產生一股既生瑜何生亮的憤慨。
長得既好看,又餃著金湯匙出生,加上能力不凡,難怪每次只要查爾斯一站出來,他們這些平常很吃得開的花花大少就都只能往旁邊站。
查爾斯笑答,「沒有,這次回來只是先接風險投資這塊,管幾個小組而已,畢竟雖然之前待過分公司,但對總公司的運作還是不夠熟悉,所以不打算一下全部接手,我爸覺得再磨磨也好。」
之後,兩人又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不過向來自認為生活在紐約八卦中心的彼得,還是忍不住問起最想知道的八卦話題,「對了!這兩年怎麼沒听到你有什麼花邊新聞啊?莫非你已經被什麼女人套牢了?」
他臉上先是微微一僵,隨即很快恢復了有些慵懶和灑月兌的表情,並舉高手中的酒杯掩住嘴角的苦澀,狀若輕松的反問︰「你覺得有可能嗎?」
「不可能。」彼得粗枝大葉慣了,也沒注意到他臉上細小的波動,「要說你套牢了別人還有可能,畢竟你曾是我們這圈子里最有名的公子,在你離開紐約去那個小島留學之前,名媛淑女們光是為了每天打听你出沒的地點,就能讓征信社都不用愁業績。」
聞言,查爾斯忍不住在心中苦笑。
曾經,他也以為自己可以瀟灑的在女人之間游走,不用花費心思為愛傷腦筋,但是最後卻被一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女人給耍得團團轉。
只是這種話說出去,想必也沒有人會相信吧!
「好了,說那些無聊事多掃興!難得我回來紐約,就讓我好好喝一杯吧!」查爾斯舉杯望著他,若無其事的打斷這個話題。
彼得也很識相的閉上嘴不再多說,同樣舉起酒杯跟他的踫了下,「也好!」
辮黃的燈光掩住了查爾斯悒郁的眼神,熟悉的爵士樂聲輕輕的飄揚在耳邊,他忍不住想起記憶中那個一臉倔強的女人。
兩年了,她還好嗎?
*
新的一天開始,紐約市快速的生活步調充斥在各個角落里,即使是平常喜歡懶散過生活的言綰綰也不能例外,一早起來就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化妝穿衣,然後拿著包包走出公寓上班去。
進了辦公室里,撲面而來的暖氣讓在外頭被冷空氣凍紅鼻子的她,舒適的喟嘆了聲,才剛走到座位放下自己的東西,桌上就出現了一杯現泡的咖啡。
「哈!親愛的維多利亞,來一杯我特制的咖啡吧!」茱莉手里同樣端著一杯熱咖啡,熱情的笑著。
言綰綰笑著喝了一口咖啡,點了點頭感謝同事,「嗯∼這杯特制咖啡的味道跟茶水間里的三合一真的一模一樣呢!」
「噢∼維多利亞,妳真是太壞了,難道沒喝出咖啡中我特地加入的感情嗎?」
茱莉配合的跟她一搭一唱,讓她忍不住大笑,「哈哈哈!懊啦茱莉,現在已經要上班了,趕快把妳在周末小劇團排演的情緒收回去吧!」
朝她扮了個鬼臉,茱莉連忙恢復正常語氣說話,「OKOK!不過妳今天怎麼還是跟平日一樣樸素的打扮?」
「嗯……這樣打扮不好嗎?」
「不是啊!難道妳都沒注意到今天我們這棟大樓所有的女性幾乎都特別打扮了嗎?剛才我還看見財務部的朱迪,小外套下穿得就像是等一下要去參加宴會一樣。還有臉上那個妝,幾乎讓人看不出來她原本的長相。」茱莉以非常夸張的語氣述說著自己所看見的情景。
但言綰綰還是一臉困惑,「今天公司下班後有要辦什麼活動嗎?要不然怎麼會……」
茱莉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的天啊!妳竟然忘記今天的事了,我昨天還特別留言給妳的啊,就是今天有個有錢的帥哥即將到我們公司來,還非常有可能成為我們的頂頭上司呀!」
言綰綰努力在自己的記憶庫里搜索了下,才想起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但那天听完留言之後,她就忙著自己的事,也就把這道訊息給拋到腦後了。
「所以茱莉妳的意思是,我現在應該趕緊去化個妝,還是想個別出心裁的歡迎詞,或者該買份禮物好待會hexie那個新來的上司嗎?」挖空腦袋,她能夠想到的也只有這些。
老實說,她還是出國後才稍微擺月兌過去那種低調,不喜歡與人太熟絡的個性,畢竟人在異鄉,如果自己還老是像個獨行俠的話,實在無助于她的求學還有求職之路。
只是就算努力讓自己融入群體生活,但像現下這種湊熱鬧的事,還是太違背她原有個性,她實在沒太大興趣去插花。
「維多利亞,別再說傻話了!」茱莉真受不了她這種雲淡風輕的個性,「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十五分鐘,趕緊跟著我到洗手間去,讓我把妳臉上的妝重上一遍,還有這身古板的套裝也要換過,虧妳也敢穿這套衣服出門,整個人活像從七○年代走出來一樣。」
言綰綰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茱莉連拖帶拉的推進洗手間里,心中忍不住的苦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著做這種對于工作沒有任何建設性的事情。
就在兩人在洗手間里為裙襬長度和妝的濃度爭執不休時,大樓頂樓辦公室里,正進行一場有些嚴肅的會談。
「查爾斯,等一下我會正式向公司職員介紹你,而你最新的頭餃就是風險投資部的經理,當然,除了這份工作外,公司里如果有重大決策你也要參與。」
「知道了,父親。」臉上沒有激動也沒有半分緊張的情緒,他淡淡的應道。
「好了,公事就先到這里,我們來談談私事。」同樣有著一頭栗子色短發的中年男子臉上不再緊繃,語氣也轉為輕松的問著,「你在分公司的時候,有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嗎?」
查爾斯表情僵硬的回答,「沒有。」
看著兒子擺明沒興趣繼續這個話題,皮斯就覺得頭都痛了起來。他也不想逼兒子,但他也是為人子的人,長輩的話總不可能當作耳邊風听听就算了,只好試著擺出慈父的姿態跟兒子好好談談。
「查爾斯,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並不介意你早婚還是晚婚,但是你的兩位爺爺就非常的在意了,而且你最好明白,兩位老人家心中可能都已經有了人選,只等著你點頭答應結婚了—」
「所以?」他打斷父親冗長而唆的開場白。
想到家中兩個一洋一中的老人家,他也忍不住露出頭痛的神情來。
雖然平日互看不順眼,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兩個老人的意見倒是一致。
尤其在經歷各自寵愛的兒女跟外國人結婚之後,都認為最疼愛的孫子一定不能像他的爸媽一樣,再找個他們不認同的人結婚,所以早早就開始尋覓孫媳的人選等著他「欽點」。
之前他還可以用學業未成,或自己正在基層打拚為接班做準備沒心情想那些,但如今在不管是學業還是在工作上的表現,都交出一張令人有目共睹的好成績,似乎已經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推托了。
「所以……」皮斯順著兒子的話接下去,「現在你只能自己去應付你的爺爺和外公了。」面對父親還有岳父,他這位金融界大亨也只有嘆氣的份,更不用說幫上兒子什麼忙了。
雖然他希望兒子也能夠跟他一樣找到自己的真愛,但是像他們這種大家族,婚姻大事往往是身不由己,當年他和老婆要不是極力抗爭,也不會有今天。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會處理的。」查爾斯也明白父親在兩位「太上皇」的堅持下,對于這件事情沒有太多發言權,也就體諒的沒多說什麼。
兩年前那件事之後,他雖然已經不奢求能跟父母一樣找到心愛的人共度一生,但婚姻畢竟是人生大事,他也不想自己的下半輩子套牢在一個連臉都記不住的女人身上。
「嗯,你自己有主意就好。」皮斯笑了笑,然後站起身,「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一起下樓讓大家認識認識你吧!」
查爾斯跟著站了起來,臉上淡淡一笑,「好。」
*
餅了九點,職員們差不多都坐在自己的崗位上了,不過因為人事部公布過今天要介紹新上司,所以大家還沒有心情正式開始進入工作狀態。
當皮斯帶著查爾斯走進辦公室的時候,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尤其是未婚女員工的目光更是瞬間發亮。
皮斯淡淡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看大家的視線已經差不多都hexie過來,便開口道︰「這是查爾斯,新來的風險投資部經理。」
查爾斯點了點頭微笑致意,往前站了一步,「大家好,我是查爾斯,剛從波士頓分公司調過來—」
「齊韜?」一聲驚呼突然打斷他的自我介紹。
查爾斯,也就是齊韜,听到那熟悉的聲音後馬上轉頭看過去,當那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的瞬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覺。
「言綰綰?」
言綰綰同樣一臉不敢置信,剛剛因為太震驚,那聲驚呼也就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當她發現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總裁都往自己這邊看來的時候,她才為時已晚的掩住嘴。
天啊!現在讓她裝作自己什麼都沒說過會不會太晚?
都是茱莉啦,說什麼怕哈比族的她看不到帥哥經理的豐采,硬是把她推到最前面來,這下可好了,站在第一排的她根本是進退不得,只能硬著頭皮接受大家的注目禮。
雖然言綰綰試著將自己的身體往後縮,但是站在最顯眼位置的她,做出這種行為,無疑是欲蓋彌彰。
齊韜頓了頓,吸了口氣,馬上恢復鎮定自若的表情,收回視線,向大家簡單的報告了下自己的資歷還有做事方法後,就讓底下職員回各自工作崗位去,然後抓著那個也想跟著人群溜走的女人,在所有人曖昧又好奇的注視下,離開了辦公室。
他想,他現在需要她一個解釋,告訴他為什麼她會出現在這里?出現在紐約?
就在她曾經那樣的羞辱過他之後。
大樓頂樓,向來是情人幽會、仇人談判的好地方,只是言綰綰沒想到自己也有來到如此經典場景的時候。
而且,還是跟一個不知道該愛還是該恨的男人一起站在這里。
「妳怎麼會在這里?」齊韜眼神復雜的看著她,語氣有些不穩的問。
言綰綰並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看著眼前這個穿著一身合身西裝的男人恍了下神。
依然一頭閃耀的栗子色短發,漂亮又帶著剛毅的五官,還有寬闊的肩膀,無一不是記憶里的模樣,只是他的口氣很差,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會逗著她笑了。
甩甩頭,她讓自己從回憶中抽身,盡量保持冷靜的回答,「我在這里工作,經理。」
是的,現在他們就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而已。她在心中不斷提醒自己。
听到她冷靜而疏離的語氣,齊韜有種想掐住她的脖子,問問她到底在想些什麼的沖動。
相隔兩年沒見,除了剛剛的那一聲驚呼,難道她對他就沒有別的話好說嗎?
「言綰綰,妳就一定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嗎?」
她看著他,聲音又生硬了幾分,「不知道經理要我用什麼口氣跟你說話?那種鶯聲燕語我學不來,恐怕要讓經理失望了。」說完,她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
綁面那句話真是多余,不管怎麼听,感覺都像是在吃醋。
不過幸好,齊韜並沒有听出來,只是繼續皺著眉頭,口氣不善的說著,「難道妳跟我說話就不能不帶刺嗎?」
言綰綰馬上反擊,譏誚的說道︰「我說話的口氣一直都是這樣,經理听不慣可以不要找我說話,畢竟我們又不熟,像經理剛剛拉我上來頂樓的舉動,很容易讓別人誤會。」
「誤會?我們有什麼好誤會的?有長眼楮的人都知道我們不可能。」齊韜被她臉上刻意的冷漠以及疏離的言詞給狠狠刺激到了,一時間竟然失去自己最引以為豪的冷靜,口不擇言的吐出傷人話語。
她的心抽痛了下,但很快掩飾掉眼底受傷的神色,冷冷的順著他的話說︰「沒錯,既然我們彼此都有共識,希望經理以後非必要就別找我談話了,畢竟這世界上看到一點影子就造謠生事的人可不少。」
是啊!誰都知道他們不可能,連他心底也是這麼想的……
而她到底還在冀望什麼?為什麼听到他這麼說,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到受傷?
言綰綰,妳振作點!
齊韜向來平靜的臉上終于迸出裂痕,他突然向前扣住她的肩膀,「妳……妳怎麼能這樣對我說話?難道妳忘了兩年前……」難道她沒有心嗎?在他曾經那樣對她掏心掏肺後,她狠狠的甩了他還不夠,現在甚至要跟他劃清界線,當對陌路人?
不!恐怕路人的待遇都比他好得多,看她的態度或許在她的眼里,他比較接近是仇人吧。
「夠了!」言綰綰甩開他的手,深吸幾口氣後抬頭看著他,「我說過了,我不想提起過去,我們現在就只是普通的上司和員工。」
「妳—」
齊韜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一道怯怯的女聲打斷了他。
「嘿!維多利亞!妳在嗎?」
是茱莉!她該不會听到他們剛剛的對話了?言綰綰不免感到擔憂,她並不想她和齊韜的過去還有第三個人知情。
但隨即冷靜下來的她,想到後來兩人都是以中文對話,茱莉不懂中文,應該頂多猜到他們起了爭執而已,這才松了口氣。
她沖著茱莉淡淡一笑,「沒事。上班時間到了吧?謝謝妳來叫我。」說話的時候她看也不看齊韜,就像當作他不存在一樣。
茱莉可不敢將上司當空氣,下樓前她稍稍用眼角偷瞄了下,只見他一臉怒色的瞪著維多利亞的背影。
看來兩人的關系不簡單吶,她到底該怎麼挖掘他們之間的八卦?
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她篤定,這兩人之間絕對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