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姻,都在解決問題。談戀愛,只是在「實習」如何解決問題。
——第二天一早,兩人幾乎是同時醒來,大眼瞪小眼,互看了許久才有些尷尬地各自起床。
淋完浴,只在腰間系了條浴巾的他很自然地從她的衣櫃取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換上,一點也沒有不自在的感覺,只是有些好笑,過去自己為預防萬一將衣服放在這里,結果一次都沒用上,沒想到現在卻用上了。
他打理自己的時間比她快得多,因為除了沖澡外,她還要做那些他始終搞不太懂順序的保養。
看了看還窩在浴室里的她沒有要出來的跡象,他便逕自熟門熟路地走到廚房拉開冰箱,冰箱里有些空蕩,只有火腿片、雞蛋還有幾樣水果和切好裝在保鮮盒里的蔬菜,以及似乎一罐沒開封的牛女乃。
屠建勛頓時一愣,沒想到會在她的冰箱里看見牛女乃。她有乳糖不耐癥,所以這罐牛女乃不太可能是她要喝的,但顯然也不是過年那時候留下來的逾期品……
心中閃過一個猜測,讓他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心情大好地將那些食材都拿了出來。
他沒做過飯,正確來說,他唯一做過能夠稱得上食物的東西,只有微波食品。
但除非他出門去買,否則哪來的微波食品,況且除非必要,芳綾是不太吃微波食品的,所以他只能就這些食材想辦法。
他忙得很有幸福感,同一時間,在房里的駱芳綾則是臉上神情不斷變換,一下嬌羞,一下尷尬,一下又轉為不知所措。
唉,喝酒誤事啊!她忍不住在心中感嘆著。
完全不知道為什麼昨天的談話之後會變成兩人一起滾床單了,而且她還記得自己也算是半推半就的,所以連想要找借口對他發脾氣都沒立場。
就在駱芳綾猶豫著是不是該晚點再出房門時,忽然像是子彈類武器打擊的聲響傳來,讓她頓時顧不得自己只穿著浴袍,連忙沖到廚房去。
站在廚房門口,她驚魂未定地看著尷尬站在流理台前的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呃……好像是我弄微波爐時出了點問題。」屠建勛模著鼻子笑了笑,一邊挪動了位置,試圖擋住微波爐的存在。
看他那種表情就知道絕對沒有那麼的簡單,她走了過去,將微波爐打開一看,忍不住尖叫出聲。
「屠建勛!我要殺了你!!你竟然把我的微波爐弄成這樣!」
微波爐里一只碟子上放了三片火腿片,只是上面還飄浮著薄薄一層的沙拉油,剛才她听到的奇怪聲響,就是沙拉油經過微波後在里面四處彈射的聲音。
看了已經弄得滿是油漬的微波爐,屠建勛也覺得非常愧疚。
「我只是想先幫你弄點早餐……」但他沒想到這些東西這麼難。
在家里,他只有一個妹妹,平常媽媽也不會讓他們進廚房忙這些東西,頂多是幫忙洗碗,說他是料理白痴也不為過,所以有時候他只會提要求,卻忘了忙碌這些事背後的辛苦。
駱芳綾一開始是很生氣的,但是看到他一臉的愧疚,想到他連水餃都沒煮過,卻願意為她做出嘗試,所有的氣又全消了下去。
他的本意是好的,只是這些工作他不適合。
沒有多說什麼,她看了看他拿出的那些食材,快速地料理好端上桌,然後才拿濕抹布擦拭已經一片狼藉的微波爐。
突然,她的手被他的給握住,她一怔,手上的抹布落了空,然後馬上被人接手,他低著頭不發一語,拿著抹布仔仔細細地擦著里頭噴濺出來的油漬。
她就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別再和那些男人出去了。」
這話很突然,但是她很清楚他為什麼提出這個要求,畢竟兩人復合似乎只剩下一層薄薄的窗戶紙還沒捅破,那麼那些絕對沒有希望的路人們自然也應該要退場了。
她沒有馬上回答他的話,而是有些失神地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結婚時他從來沒有下廚過,當然結婚之前她就知道他不會,但是知道和實際一起生活的時候不一樣。
尤其是當她同樣也忙了一天,辛苦地煮了一餐晚飯卻得不到應有的感謝而是批評時,讓她不免有些失望。
但現在看著他,心中有一塊認知好像悄悄地改變了。
就好像以前,在她心中的他完美得就像是個王子,英俊、聰明、能干、有理想,那些優點讓他有種距離感,然而現在,看他笨拙又認真地擦著微波爐,她忽然發現,曾經掩飾在他外表下的那層紗終于落下。
她看見的,再也不是虛幻不實的王子,而是一個有著缺點,也有自己可愛個性的男人。
當他好不容易擦好微波爐,勾起一抹淡淡笑容回頭的瞬間,她頓時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這才是結婚的感覺——互相坦承又彼此信任。
想通了這點,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不過你也是。」她也沒忘了,他像是跟她賭氣一樣而鬧出的那些緋聞。
他忍不住笑了,也保證地說,「嗯。」
那天之後,他們誰都沒再提那晚滾床單的事,也不像之前那樣見面就吵,這讓公司員工稍微放松緊繃的神經,然而現在是什麼狀態大家就有些霧里看花了。
但其實兩人都有這個認知,他們是一定會復合的,只是都在等對方先說出口。
確定會復合的兩人現在開始煩惱,之前兩人緋聞男(女)友該如何解決。
屠建勛還好,因為他都是情商朋友客串當女伴,所以為了氣對方而曖昧的只要打個電話感謝幫忙,表示改天一定請她們吃頓就好了。
但是駱芳綾那邊就麻煩多了,有個廣告導演很積極,也很有誠意;加上以後會有合作的機會,為了表示慎重,所以駱芳綾親自邀他出去吃飯解釋。
站在餐廳的門口,當駱芳綾和屠建勛不期而遇時,先是詫異,隨即看到對方帶來的伴後,兩人瞬間都拉下臉來,然後在心里冷哼了聲,才各自走進餐廳里。
兩人的位置是一左一右遙遙相望,可以看見彼此的動作卻听不見聲音。
雖說剛剛各走各的,但是屠建勛可沒有自己表現得豁達,一坐定位,他就扔下本來應該好好感謝的女性友人,不停地張望著,就怕那個姓羅的廣告導演吃他老婆豆腐。
「如果真擔心的話就過去看看好了,這麼頻繁地轉頭不覺得有失形象嗎?」坐在他對面的女子,一臉好笑地望著他。
她和建勛也認識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一開始還對這活像電影里面走出來的男人感到興趣,但是相處過後,就發現說穿了,他也不過就是一個挑剔又愛面子的悶騷男。
然而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不顧自己形象,甚至連桌上的水杯都已經弄倒了兩次。
屠建勛發覺自從離婚後,自己越來越容易暴走,平常還能壓抑得住,但今天看到駱芳綾和別的男人一起來吃飯還是讓他破功了。
媽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己老婆(雖然還沒有完全復合)跟別的男人上餐廳吃飯,重點是,那男人擺明就是對她有意思,如果他還能夠一臉微笑地在旁邊裝作不知道,那他一定是腦子被門給夾壞了才有可能!
不過本著今天是要答謝好友而請她吃一頓,他也不好意思拋下人先走,只能強忍著過去把那姓羅的手剁掉的沖動,硬讓自己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
直到她主動開口要他可以不用顧慮她,提前離開位子時,他也不客套,直接起身往那一桌而去。
而駱芳綾雖然也同樣注意他們那一桌,但是對面這個羅導演又實在需要花費一些心思應付,讓她也只能在心中暗暗咬牙,暗忖著等等絕對要好好逼問那個女人的來歷。
「駱小姐,我很高興你主動約我出來吃飯。」羅導演帶著絡腮胡的笑臉讓本來就長得有點像壞人的他令人更加恐懼,但是眼底的真誠卻很實在,無法作假。
駱芳綾笑了笑,覺得自己這樣有目的地請人吃飯實在很要不得,不管人家對她好的目的是什麼,起碼她是真的利用過對方來氣屠建勛。
「羅導演客氣了,之前你也請我吃過好幾次飯,偶爾讓我回請一次不算什麼的。」
羅導演擺了擺手,「呵!那不算什麼,只不過駱小姐今天應該不只是單純請我吃飯吧?」
他在演藝圈打滾久了,察言觀色的工夫自然不錯,更何況駱芳綾是他有好感的對象,自然觀察得更加仔細。
想來是要回覆他之前提過的交往提議吧,而且看來答案不會是他想要的那種。
他的直接反而讓駱芳綾有些尷尬。
雖然男女交往本來就是你情我願,不過他一直很有誠意,而她卻對前夫念念不忘,對他說不上是愧疚,但總覺得抱歉。
「抱歉,我想我們只適合當朋友。」駱芳綾坦白表示,眼底沒有半分迷茫。
扣掉和屠建勛有關的話題,駱芳綾就像他曾經說的一樣,冷靜、理智又果斷。
不可能的事那就直接拒絕,不給人希望,也不給自己添加藕斷絲連的麻煩。
羅導演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但眼底還是閃過一絲的可惜,他喝了一口咖啡,「沒關系,我也有這種感覺,駱小姐雖然沒說,但是心里應該是有別人了,所以有時候還是能感覺到有種心不在焉的感覺。」
駱芳綾尷尬地看著他,沒料到他會這麼直接地說出來,只能輕嘆了口氣,「真的很抱歉。」
「哈哈!我這個人說話就是比較直,駱小姐不用太在意,畢竟以後我們在工作上還是可能有往來,就像你說的,其實我們比較適合當工作伙伴跟朋友。」
駱芳綾也跟著笑了起來,並誠意地主動伸出手。「那麼今天這頓飯就由我請客吧!希望未來真的能夠有合作的機會。」
「呵!一定一定。」羅導演想回握,卻赫然發現剛剛在門口遇見的男人正一臉怒色地瞪著他伸出去的手。
駱芳綾看著他舉起手又收了回去,不免疑惑地望著他,「羅導演?」
「這位就是羅導演?久仰久仰,我老婆沒說今天也約在這里吃飯,要不然便讓我一起做東就好了。」
屠建勛走來就見兩人即將要有肢體上的接觸,先是用眼神瞪著情敵讓他知難而退,接著又馬上宣示了自己的主權。
「屠建勛,你在說什麼?」漲紅了臉,駱芳綾忍不住拉著他的衣服低斥。
這男人是突然神經錯亂啊?干麼跑來胡說八道一通,而且現在這個圈子里還有誰不知道他們已經離婚了,他這樣說,人家會怎麼想。
雖然有復合的打算,但他可還在「留校察看」,他們還沒真正復合呢!
才不管她在桌子下對他做的那些小動作,屠建勛伸出手主動地和羅導演握了握,依舊是那派紳士風範。
「對了,我跟內人還有點事情需要溝通,可能要先走了,羅導演慢慢用餐,這一頓就由我請客!」
駱芳綾目瞪口呆地听他說完這一串話,看著羅導演同樣怔住的表情,她只覺得快瘋了。
「屠建勛!你到底……」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人給往外拉去,屠建勛走得又快又急,活像餐廳里有什麼洪水猛獸一樣。
一走出餐廳,她終于掙開他的手,一臉氣呼呼地瞪著他。「屠建勛!你到底又在發什麼瘋?我正在跟朋友吃飯,你卻硬把我拉走還說那些有的沒的……」
別說他們還是離婚狀態,就算兩人現在沒離婚,她也有交朋友的自由吧!
屠建勛臉色陰沉地打斷她的話,「什麼有的沒的,我說的都是事實!」
駱芳綾不可置信地瞪著他,發現自己又認識了他的另一面。
驚愕過後,她覺得好氣又好笑,磨著牙恨恨地說︰「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那麼無賴了?」
屠建勛可不覺得這算什麼無賴的手段,基本上,他今天是豁出去了,只要能和她重來,就算招數再卑鄙他也會嘗試。
貝起嘴角,他笑得惡劣,「駱芳綾,我們今天就把事情講清楚,答不答應跟我復合,現在馬上給我一個答案。」
駱芳綾注意到,路上行人本來就隱隱約約地朝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經他這麼一說,更是吸引幾人停下腳步看了過來,讓她尷尬的立刻紅了臉。
「這種事我們另外找時間找地方說!」
「不!現在說!」
「你……你別太過分了!」
「我一點都不過分,我只知道你再不給我一個答案,我遲早會瘋掉!」
不得不說帥哥美女的組合是相當吸楮的,尤其兩人的對話還非常的曖昧,甚至有人在梭巡是不是有攝像機在進行拍攝。
倍清染從餐廳走了出來,就看到那對離婚夫妻在外面拉拉扯扯,而平常果斷干練的男人現在卻像個無賴一樣,讓她忍不住想搖頭嘆息了。
唉,看他這麼可憐的份上,她就好心幫他一次吧!
走上前,她從背後拉了他的手,露出嫵媚的微笑,一臉不解地望著一臉尷尬和前夫對峙的駱芳綾。
「怎麼了?建勛?」
如果說駱芳綾的美像是一朵半開的百合,那麼苟清染的美就屬于完全盛開的嬌艷薔薇。
她五官柔弱清麗,但是眉眼之間又可以看出隱約的嫵媚風情,玲瓏有致的身材無比惹火,是個男人看了流鼻血,女人看了自嘆不如的尤物。
駱芳綾可沒忘記她就是剛才和前夫共度晚餐的女人,看著她又出現還勾著她前夫,駱芳綾先是一愣,隨即眼帶怒火地看著屠建勛。
這男人竟敢來指責她和別的男人單獨吃飯,那這個女人又是怎麼回事?
敗好!屠建勛,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你就完蛋了!面上努力保持冷靜,駱芳綾心中的情緒其實早已像失控的火車一樣暴走了。
「你、你還敢跟我提復合?你都勾搭上別的女人了!」而且還是這樣一個大美人。
「我沒有……」屠建勛才想要解釋,就被苟清染給打斷了話。
倍清染挑釁地望著她,「怎麼了?你們不是離婚了?你似乎也沒打算復合?干麼阻撓建勛追求他的幸福?」
扒呵,只不過是追求這樣曖昧的話,她就能氣成這樣,代表她也不是沒感覺的嘛!
女人啊!雖然沒有男人那麼嚴重的佔有欲,但是對于心愛的男人還是無法忍受其他女人染指的,而她這樣揚風點火,應該是加速他們夫妻復合的一種催化劑吧!
只不過把她的名聲都給賠上了,以後她絕對要向屠建勛討點回報。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要復合?」一問完,她又狠狠地瞪了前夫一眼,心想著,該不是他說的吧?
看著兩人的言語交鋒,屠建勛也大概猜到苟清染的用意,便選擇保持沉默,但當前妻那飽含憤怒還有質問的一眼瞪過來時,他連忙擺出無辜的神情。
倍清染笑了笑,反問︰「喔?難道你們要復合嗎?」說著,她眼神帶著懷疑地望向她同時,涂著艷紅蔻丹的手指還狀似不經意地勾過他的胸前紐扣,再挽上他的手。
真的是叔叔可以忍,嬸嬸不能忍!現在不管屠建勛跟她說了什麼,她都要先發飆,扞衛自己的權利了!
她的男人豈是什麼來歷不明的女人都可以踫的?
「那是當然!」像是一只炸了毛的貓,她猛地幾步上前,將屠建勛的另一只手摟在懷里。「這個男人是我的,以前是,現在也是!你想要當小三?想都別想!」
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模樣,苟清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放開屠建勛的手。「OK!你的男人就是你的……」
嗯,女人在失去理智下會做出什麼舉動她可不知道,反正她要的效果達到就好,見好就收也是很重要的。
倍清染話還沒說完,突然路上一輛車子失控地往餐廳門口沖來,所有人震驚之下只能尖叫。
在那驚險的瞬間,屠建勛只來得及推苟清染一把,抱著駱芳綾往旁邊一滾。
一個大力撞擊聲後,緊接著是喇叭聲和雜亂的腳步聲和嘈雜聲。
「快!快點叫救護車!有人被撞到了!憊有那個司機!」
「啊!有人被旁邊的招牌給壓住了!」
此起彼落的聲音不斷地灌入耳里,但是駱芳綾這時候什麼也無法想,因為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護在她身上的男人身上。
罷剛那輛車子幾乎是沖著他們的方向來的,她只記得在最後那短短的幾秒鐘,他不顧自己安危,用身體護住她,隱隱約約的有被失控的車子給擦撞到……
一想到這,她臉上露出驚慌的表情,「屠建勛,你還好吧?有沒有撞到哪里?」
右臂和後背到腰的地方火辣辣地痛,但看她一臉著急,屠建勛還是忙著安慰她。
「噢……沒事……」短短幾句話,似乎拉扯到背後的肌肉,讓他痛得忍不住皺眉。
「沒事才怪!」駱芳綾第一次有種急得快哭了的感覺。
她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試著將他給扶起,只是她原本就力氣不大,穿著高跟鞋更是難以施力,到最後她干脆月兌下她那雙快要二萬塊的名牌高跟鞋,只穿著絲襪的雙足直接踩在因為剛剛撞擊而碎裂物四散的地面上。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很快的就將傷患一一送往醫院,苟清染也是其中之一,她在被送上救護車前看了一眼上了另一輛救護車的他們,心中有著羨慕。
如果不說,沒人會知道,原來他們是一對已經離婚的夫妻吧?
起碼在這一刻大家都看得出來,他們有多麼相愛。
在醫院里接受緊急處理後,駱芳綾和屠建勛很快就辦理出院了,因為聞風而來的記者已經造成院方的困擾。
當兩人上了計程車後,司機按例問了句,「客人要去哪里?」
飽望了一眼,卻誰也沒有說話,讓司機忍不住必頭看著他們。
「客人你們沒說要去哪里,我是要怎麼開車啊?」這兩個人該不是來亂的吧?
「去——」
「去——」
兩人同時出了聲,卻發現對方也開了口,然後他們互看了一眼,確定彼此現在想回去的地方只有一個。
最後還是由駱芳綾回答司機的問題,報出一串地址——他們共同購買的那個愛的小窩。
下了車,他們互相攙扶著回到住處,開燈的瞬間,駱芳綾卻愣住了。
這房子感覺似乎太干淨了點?
雖說他們才搬離幾個月,房子還不至于長滿蜘蛛網,但是幾個月沒住人多少會有一點灰塵吧,然而這房子里卻像是仍有人居住的樣子,是有點髒,但卻不會給人一種毫無人氣的感覺。
她想著,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
屠建勛古銅色的臉上隱約帶著一抹飛紅,站在她身邊別扭地說著,「是我……我有時候會過來小住幾天……」
離婚後,睡在自己家里的大床上,他總會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後來便隔個幾天就回到這里,看著那些熟悉的物品,似乎還能看見她曾經在這里四處走動的身影。
幸好離婚時他們都沒想過要怎麼處理這房子,否則現在他們大概會無限懊悔吧。
雖然後期以爭吵居多,但不可否認的,也是有許多甜蜜時光是在這里度過。
她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原因,忍不住又看了看屋里的環境。
「呃……我真的不太會整理房子,所以房子還是有點髒……」以為她是在檢查房子的整潔度,他解釋著。
駱芳綾在意的其實不是這個,她只是有點意外,他竟然會在離婚後回到這里,甚至自己動手打掃環境。
她以為他在離婚後也同樣的拉不下臉,甚至在短時間內不會想跟她扯上關系,就連說復合也只是因為男人的獨佔欲。
現在看來,或許真心想重新開始的,不是只有她一個?
神色復雜地看著他,她低聲問︰「你說,我們要復合可以從朋友先做起?」
一听到她主動談起這個話題,屠建勛立刻提起精神,「嗯。」
駱芳綾低下頭想了想,最後抬起頭時深吸了口氣,「可是我覺得我們當朋友的時候一點問題都沒有,當情侶的時候也沒有,我們是結婚的時候才出問題的……」
她說到這里頓了下,讓屠建勛幾乎是屏著呼吸期待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所以,我想過了,我們不要從朋友開始。」她眼底閃爍著慧黠的目光,說出自己考慮了許久的結論,「我們重來試婚吧!」
「試婚?」他有些不解。
「對!我們重新試著當一對夫妻,然後解決我們曾經遇過的問題,我們試著別再用爭吵來解決問題,而是看看能不能從試婚里模索到最適合彼此的相處方式,這樣可以嗎?」
她眼神帶著期待地看著他。屠建勛想了想她剛才的提議,也覺得這樣似乎比從朋友開始來得更好。
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只是又拉扯到背後的傷口,痛到他的臉上露出有點猙獰的表情。
她心疼又忍著笑地將他帶回房里讓他躺好,跟著自己也躺上去,兩人頭靠著頭,似乎都很滿意這樣的距離,相視而笑。
她仰頭在他頰邊送上一吻,就像從前一樣。「老公,晚安!」
「老婆,你也晚安!」他忍著痛回以相同的淺吻。
直到他熟睡之後,她才又睜開眼楮,眼神溫柔而愛戀地看著他,然後輕輕地偎進他懷里。
靶受他的心跳就在耳邊敲響,那熟悉的溫暖懷抱讓她感動得想哭。
今天看到他趴在自己身上的那瞬間,她幾乎什麼都無法思考,送他到醫院的那段路程,她的耳邊則是不斷響起宿心告訴她的那個故事。
其實,其他的理由都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還有重新來過的機會。
那對我們來說,就比什麼都重要,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