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的出現,讓包廂內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白老板,秦爺,各位晚安。」西澤爾依然一身黑衣白褲,以管家的裝扮出現,他有禮貌地向包廂內的人點頭致意,最後才將目光轉向坐在沙發椅上的佟少華,以恭敬有禮的語氣說道。「少爺,今晚的路況不太順利,所以和您約定的時間晚了十分鐘,非常抱歉,下次我一定會提早出門的。」
「嗄?」佟少華錯愕地眨眨眼,但很快地听懂這是西澤爾為自己找的台階,他輕咳一聲掩飾心中的喜悅,說道。「算了,我不會介意這種小事。」
以完美管家的姿態出現、適時地解救主子,同時還保住了自己的面子。嗯,西澤爾這家伙雖然討人厭,但腦筋還是滿靈光的嘛!
「白雪小姐,我看今天晚上就到此為止,過幾天……」佟少華轉頭向白雪道別,正打算起身時,卻發現包廂內原本指著秦羽揚的保鏢們手上的槍,十分一致地同時轉向,對準了自己——
「少華,在我沒有點頭以前,誰也不能離開這里。」白雪蹺起修長的腿,艷麗的臉上盈滿了勢在必得的決心。「佟避家,既然你來了,不如一起留下來,今天晚上我請客,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白雪小姐,-不必這個樣子吧?」佟少華俊臉垮下,不敢相信世上有這麼霸道的女人。
雖然被三把槍抵著,但佟少華為了月兌身,依舊起身站到西澤爾的身邊,以只有對方能听見的聲音低語求助。「這個女人說什麼對我一見鐘情,現在不放我走,要怎麼辦?」
西澤爾淡淡的挑高一道眉,明顯的不予置評。
「喂!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我什麼也沒做,但這個女人就是認定了我,快點想辦法啊!」西澤爾質疑的目光讓佟少華俊臉一紅,但明白此刻不是計較西澤爾侮辱人的眼神的時候,再次開口央求。
「以佟少爺的聰明才智,怎麼會開口要求我這個只能听從主人命令的「下人」想辦法呢?」西澤爾平靜的開口。「我只是個管家,一切只會听從主人的命令,不敢擅自作主。」
「你!」佟少華一雙貓眼瞪圓。好家伙!要報仇也不要挑他被搶抵著的時候吧!「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你也做得出來?」
「那麼……」西澤爾綠眸-起一頓,語氣客氣的提醒。「若是我幫了少爺這一次,連同胖杰克那份,少爺忽已經欠了我兩份人情,請少爺日後別忘記這一點。」
「你這家伙想乘機威脅?」佟少華低咒出聲。
「選擇權在您的手上,少爺,您是想繼續留在這里享受溫柔女人香,還是願意暫時放下孩子氣的自尊、接受我這個下人的救援呢?」西澤爾薄唇扯出微笑,一副任君選擇的寬大。
佟少華死瞪著西澤爾,有種想用雙手掐死他的沖動。
始終注視著佟少華的西澤爾,自然將他憤怒的表情盡收眼底,嘴角勾起笑無所謂地開口︰「既然白老板堅持,我就不打擾——」
「西澤爾!」佟少華用力拉住西澤爾的手,黑瞳噴著火,嘴角卻硬擠出笑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對西澤爾說。「好,兩份人情就兩份人情!快、把、我、弄、出、去!」
西澤爾的綠瞳閃過一絲戲謔,微笑著輕聲道︰「遵命,少爺。」
不知道為什麼,在得到西澤爾的保證後,佟少華的心中松了一口氣,雖然說他們人還站在包廂里,身後依舊有槍抵著,但先前那種「今晚或許無法活著離開」的焦慮感覺已經完全消失了。
「白老板,先和您說一聲抱歉,我們家少爺今晚真的不能久留,」西澤爾踏前一步,再一次對白雪溫和地開口。
「喔?有什麼事情比留在我金色龍門更重要?」白雪挑高一道眉,似笑非笑地問道。
「說來真不巧,我家少爺在來這里之前已經約了「杜爺」到佟愛一聚。」西澤爾依然以不疾不緩的語調解釋著,同時舉手看著手表道。「算算時間,現在杜爺已經快到佟愛了,若是此刻少爺不趕回去就來不及了。」
「杜爺」這兩個字從西澤爾兩片薄唇吐出後,佟少華是一頭霧水,但白雪和秦羽揚的臉色都明顯一變。
「若是杜爺等得不耐煩,親自走一趟金色龍門,這恐怕不好吧?」西澤爾語調平和地開口。「所以請白老板見諒,我家少爺不是不想留,而是真的不能留。」
佟少華雖然不知道西澤爾口中的「杜爺」是誰,但很明顯的這個名字充滿了震撼力,所以他立刻把握機會輕咳了幾聲,說道︰「嗯,佟避家說得沒錯,我可不敢讓那位杜爺等太久,現在就告辭了!」
「少華,等一等!」
佟少華才踏前一步,白雪隨即出聲喊道。
不會吧!佟少華心中叫苦,但依舊勉強轉過身,擠出笑容問道︰「白雪小姐,還有什麼事嗎?」
「少華,那我們來個約定,明天你也要來金色龍門找我喔!」白雪換上最初的嬌媚笑容,緩步走到佟少華的面前,縴縴玉手再次撫上他的胸前,溫柔說道︰「明天晚上我會在這里等你的。」
「呃……好,明天見……明天見。」佟少華覺得自己的背上都冒出冷汗了,但此刻只求能快一點月兌身,只能隨口答應。
「少華,就這麼說走了,不見不散。」白雪噘起嘴,硬是拉下佟少華的頭,在他的臉頰上卸下一個響吻。
「不見不散……」佟少華連驚艷的感覺都來不及體會,就先意識到秦羽揚兩道銳利的目光像是刀子一樣射了過來,他不敢多看白雪一眼,只能轉身迅速離去。
「各位再見。」西澤爾彎身對包廂里的人道別。
「佟避家,我不會放棄的。」白雪對西澤爾露出了勢在必得的嬌笑。「你應該知道我的決心,記得告訴「那個人」,如果他再不回來,我可不保證自己不會對他的寶貝少爺出手喔!」
「晚安了,白老板。」西澤爾噙著淡淡笑容,對白雪有禮地微微頷首,踩著怡然自得的腳步離開了。
「喂喂!西澤爾,今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叫白雪的女人,還有那個持槍的秦羽揚,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才踏出金色龍門俱樂部,佟少華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身後的西澤爾。
必于年輕俊美這一點自信佟少華還有,但他也同樣明白自己絕對沒有到讓人「一見鐘情」、甚至強要留下人的地步,所以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玄機奧秘在里面,而西澤爾卻是掌握了所有秘密的人!
「是少爺您自己選擇今晚到金色龍門的,怎麼現在反倒問我是怎麼一回事了?」一直走到停車場,西澤爾先為佟少華開了車門,這才困惑的挑眉,扮演全然無辜的角色。
「喂!「管家」,你這是和少爺說話的態度嗎?」佟少華不悅地開口,停下腳步雙手環胸,擺出了反正已經離開金色龍門,就不再接受威脅的傲慢姿態。「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才不要回去!」
「少爺,有件事我得提醒您……」
西澤爾踏前一步欲言又止,同時還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佟少華,後者被他那一雙翠綠色、若有所思的眼楮看得渾身不自在,卻又不願示弱,只能努力瞪大一雙眼和西澤爾較勁。
「什……什麼事啦?快說!」佟少華不耐煩地催促,實在不習慣和一個「男人」對視,尤其又是擁有一雙翠綠、完全看不穿情緒的眼楮。
「剛才為了救少爺月兌困,我說謊了。」西澤爾簡單說道。
「說謊?你是說專程來金色龍門接我這件事?」佟少華挑眉,不以為意地揮手回答。「我當然知道你說謊,你這人雖然怪了點,但是臨場反應還是不錯。」
西澤爾不語,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啊?你說的不是這件事?」佟少華一愣,轉念一想說道。「喔!難道你指的是什麼「杜爺」那件事嗎?」
「是。」
「那又怎麼樣,我是無所謂啦!畢竟那個杜爺是誰我听都沒听過,怎麼可能和他約在佟愛,不過這家伙听起來似乎很厲害,白雪和那個秦羽揚光是听到「杜爺」兩個字,臉色都變了,嗯……听起來就是個狠角色!」佟少華無所謂的聳肩,卻不明白西澤爾為何一再提起這種瑣碎小事。「哈!不過你倒是厲害,把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是在來這里的路上偶然遇見杜爺,這才臨時想到以他的名義讓少爺月兌身的。」西澤爾說到這,突然指著不遠處說道。「那就是杜爺的車子。」
佟少華順著對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台深藍色皮蓬車緩緩駛入了停車場,他正打算睜大眼看得更仔細的時候,卻听到身後的西澤爾以略微遺憾的語氣說道︰「杜爺此刻應該已經在金色龍門里面了,也就是說剛才我為少爺扯的謊言很快就要被拆穿了。」
「什麼!?」佟少華一驚,這才想起事情的嚴重性。要是白雪和那個秦羽揚不甘心受騙、沖出來逮人,那該怎麼辦?「快!我們回去吧!」
「剛才少爺不是命令我將白雪和奉爺的身分解釋清楚,不然不願意上車回家嗎?」西澤爾有些為難地開口。「關于那兩個人的事情,也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但既然這是少爺的命令,我還是得服從,我先從白老板開始介紹好了,她是上海——」
「西澤爾!」佟少華低吼。這個人全身上下、連細胞都充滿了「惡劣」。
「是,少爺有什麼吩咐?」西澤爾微微傾身,做出聆听吩咐的姿勢,翠綠色眼瞳卻漾著淡淡的戲謔。
「你種種惡劣的行為,本少爺總有一天會全部討回來的!」即使此刻有求于人,但佟少華依舊握緊拳頭警告。「你最好牢牢記住這一點!」
「是,我會牢牢記住的。」西澤爾微笑,以專業而公式化的方式為佟少華拉開了車門。「請少爺上車。」
「哼。」佟少華最後再給西澤爾一記瞪視,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車。
「老劉,麻煩你了。」關上後座車門後,西澤爾走到駕駛座旁說道。「現在南京路上車多,你跟在我後頭走。」
「是,佟避家。」老劉點頭。
棒著車窗,佟少華看著西澤爾也坐上了另外一台皮蓬車,跟著以指揮者的姿態走在前面開路,不禁冷啐一聲,只覺得一股郁悶之氣自胸口升起,讓他整個人不舒服到了極點……
必到佟愛已經是深夜,佟少華回房沖了熱水澡,原本想直接上床睡覺的,但憋了滿肚子的疑問實在是難以入眠,再加上只要一想到西澤爾那種「什麼都明白卻什麼都不說」的囂張模樣,更是一肚子火!
「嘖!既然本少爺睡不著,也絕不讓你這臭家伙好過!」佟少華轉頭看了一眼時鐘,剛好是清晨兩點半,這棟宅子里的人應該都睡了吧!
他隨意披上一件睡袍,推開房門直接走到二樓的最末端——在西澤爾的房間門口停下了腳步。
「叩叩叩叩叩」一連五聲,明顯地表現出一定要對方開門的氣勢。
「咿呀」的一聲,木門出乎意料之外地在五秒後就打開了,而讓佟少華失望的是,西澤爾非但沒有一臉睡眼惺松,身上甚至還穿著管家的白襯衫,只不過他已經松開了領結、解開了幾顆扣子,平常以發油梳得整齊的黑發也顯得有些凌亂,甚至有一撮發還頑皮地垂到了飽滿的前額。
意識到自己似乎不小心盯著對方看太久。佟少華干咳幾聲,雙手環胸、一對貓眼閃著挑釁地說道︰「我睡不著。」
「不知道少爺你是需要牛女乃助眠,還是想找個女人爽一下?」西澤爾挑高一道眉疑問。「不管是何者我都可以安排。」
「你這家伙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佟少華俊臉閃過一絲惱怒,但還是忍不住在心里懷疑對方是不是在說大話。「半夜里你去哪里找女——哇!我干麼降低程度配合你這種下流的話題!」
「這不是最適合少爺程度的話題嗎?」西澤爾撇嘴,扯出諷刺的笑。
牛女乃和女人?意思就是他除了像孩子之外,也像浪蕩子就對了!斑!
「我有話要問你。」佟少華在心中告訴自己要冷靜,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尤其自己現在處于亟需要西澤爾解釋許多事情的狀況下,任何出自他口中的惡劣話就當是放屁一樣就好了。
西澤爾無所謂的聳肩,同時側身讓佟少華進入。
房間雖然寬大、但卻看得出主人是一個簡單樸實的人,這是佟少華踏入西澤爾房間後的第一個感覺;寬敞的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和一個衣櫥,然後房間剩余的空間幾乎都堆滿了書。
佟少華走到書桌前,發現桌上還點著十台燈、攤著一本原文書,右上角的煙灰缸還躺著一支抽了一半的煙。
「嗯,看不出來你這麼喜歡看書?」佟少華順手拿起那根煙,抽了一口後皺眉放下,咋舌道。「哇!這是什麼煙?味清這麼濃、這麼嗆?」
「這是美國和上海合作設廠生產的煙,暫時取名為「新華煙」,打算下個月要在上海由本洋行正式推出,煙草是雲南貨,卷-是法國紙,其它的包裝則是由美國負責。」
佟少華一愣,原本只是隨口一問,是想到西澤爾會說出這麼一大串詳細的解釋。
「你知道得還買多。」佟少華有些欽佩。
西澤爾走向佟少華,直接將于從佟少華手中抽出,將煙灰弄熄後問道︰「好了,佟少爺,有什麼是我可以效勞的你就快點說吧!除了應付任性的少爺之外,我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得處理。」
「真不好意思啊,「佟避家」,我這個任性的少爺給你添麻煩了。」佟少華皮笑肉不笑地響應。忍耐……忍耐。「如果你能一次把本少爺想知道的事情說完,我的意思是完完整整的回答,而不是之前那種故作神秘、像廢話一樣的回答,如果你能一次滿足我的問題,我相信我們日後見面的機會會少很多,當然也不會佔用到佟避家你寶貴的私人時間。」
「喔,听起來是個不錯的提議。」西澤爾坐到床上,同時對著桌前的椅子做出請坐的姿勢。「我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雖然訝異西澤爾的配合態度,但佟少華也立刻把握住柄會,他坐到椅子上,扔出第一個問題。「就從今晚開始吧!金色龍門並不是普通的俱樂部吧!里面的白雪、還有那個拿槍出現的秦羽揚他們究竟是誰?」
「金色龍門是目前上海最有名的俱樂部,有名的原因除了它設備新、花樣新之外,幕後的老板也佔了很大的原因。」西澤爾開始解釋。「目前上海最強大的一股華人勢力,是「青幫」,白老板是青幫里面「通」字輩一位陳爺的干女兒,所以她的處事作風自然有點江湖味。」
見佟少華听得十分認真,西澤爾繼續說道︰「青幫不僅人多,派別也多,秦羽揚就是青幫下游幫派中十分出色的人物。」
「原來如此。」佟少華點點頭。那個青幫應該就是類似黑道的組織吧!所以才會動不動就掏槍出來。
「金色龍門之所以強勢,在于它的後台,不單有華人的勢力,同時也包含了洋人的勢力。」西澤爾借機將上海目前的勢力分析了一遍。「英、美、法、日,這幾個國家是瓜分上海租界地最大的四大勢力,金色龍門在地域上是屬于法國租界地,而他的幕後股東之一,就是在華人界享有特殊地位、同時與法國官方關系良好的杜月笙,這間俱樂部當初就是杜月笙說服法國人拿錢出來開的。」
「杜月笙……」佟少華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這個人的名字,卻完全不知道是誰。「耶!這人難道就是你今天晚上提到的杜爺?」
「沒錯。」西澤爾點頭,以一種「你並不是太笨」的目光看著佟少華。「四國共享的上海租界地這塊大餅,而華人界也有幾個出名的人物;像黃金榮、張嘯林,還有杜月笙,這三個人被統稱為「上海三大亨」,而杜月笙杜爺,不但在青幫具有龍頭的地位,他的交際手腕也最高,人脈幾乎滲透到上海的每一種階級,整個上海目前還沒人敢不買他的帳。」
佟少華點頭,這才弄懂當西澤爾提到「杜爺」時,白雪和秦羽揚臉色一變的原因了。
「那白雪今天晚上……為什麼這麼針對我?」佟少華听到這里,立刻覺得不對勁,一個充滿黑道氣息的女人努力纏上自己,一定有什麼奇怪的理由。
「不就是白老板對少爺一見鐘情嗎……記得這是你親口告訴我的不是嗎?」西澤爾半揶揄的開口。
「哈!現在不是說笑的時候。」佟少華干笑幾聲,不讓西澤爾有機會將話題轉移。「那個女人一定另有盤算。」
「白老板確實對某人一見鐘情,而且這件事全上海的人幾乎都知道。」西澤爾淡笑著開口。「雖然那個人不予理會,但白老板卻早已立定目標,揚言這一生只願意成為他的女人。」
「哇!這麼厲害!」佟少華嘖嘖稱奇,但或許是見識過白雪的強勢,他一點也不感到羨慕,反倒有著濃厚的同情。「那個人是誰?」
「你認識的。」
「我認識的人?」佟少華困惑地睜大眼,自己才回上海一天,連半個人都不認識啊!想了半天突然一頓,瞪著西澤爾說道。「喂!那個白老板看上的該不會是你吧,西澤爾?」
「不是我。」西澤爾果斷地搖頭,直接公布答案。「白老板執意要嫁的,是你的父親——佟宣懷。」
佟少華瞠目結舌,嘴巴像是被塞入一顆蛋似的大張著。
「老……她看上的是老頭……?」好半晌,佟少華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老爺今年不過四十二歲,用「老頭」這種稱呼實在太失禮了。」西澤爾蹙眉批評。「事情約略就是這個樣子,一年前金色龍門開幕時,老爺去了一趟,不知道為什麼,白老板就這樣認定了老爺,雖然老爺從頭到尾都沒有對白老板許下承諾,但白老板則是抱持著非君不嫁態度,另一方面,秦羽揚對白老板也是死心塌地,所以這件三角戀情鬧了好一陣子,幾乎是全上海每個人茶余飯後的話題。」
「哇!今晚我還差一點吻了那個女人!」佟少華突然想到,-住自己的嘴不住慘叫。光想到自己差點吻了一個只想嫁給老頭的女人,頭皮就一陣發麻,真是太恐怖了!
「白老板是一位相當「堅持」的女人,她甚至曾經公然宣稱,如果得不到老子、要兒子地無妨。所以,為了少爺您的安全,就請你盡量不要到金色龍門去比較妥當。」西澤爾淡淡的作結語。「今晚救得了你一次,可不保證下次來得及。」
「喂喂!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說!」佟少華怒瞪西澤爾。「你是存心想害死我!」
「少爺。」西澤爾起身,綠瞳閃過一絲同情回答道。「我確實想給少爺警告,還記得我說了什麼嗎?」
少爺,上海你還不熟悉,還是別到處亂闖比較好。
「那個……」佟少華無法回答。畢竟這句話當時怎麼听,都像是在諷刺他是個小表,如果沒人帶領會迷路似的嘲笑話語。
「您又是怎麼回答的,還記得嗎?」西澤爾-起翠綠色的眼瞳,微笑著續問。
少-唆,我又不是孩子,不過就是到上海隨便逛逛,有什麼好怕的!
佟少華再次窘迫地脹紅了臉。
「我不但事先提醒了少爺,最後還親自將您接了回來,這雖然是管家應盡的本分,但卻只得到少爺您的指責和怒意,未免太讓人傷心了。」西澤爾故意嘆氣。
「別說得這麼好听,你不也是要我記住我欠了你兩份人情?」佟少華不甘示弱地抗議。「一般的管家會這樣威脅主人嗎?」
西澤爾不語,只是以一種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他。
「瞄!不過我可不是背信忘義的小人,雖然你這人一點也不像管家,態度傲慢行為惡劣,但欠了人情就是欠了人情,本少爺一定會償還的。」佟少華拍胸脯保證。「快點說你要我怎麼還你人情!要加薪、還是放大假?不管哪一種,本少爺一定會允許的!」
欠了人情,尤其是欠這種陰陽怪氣、惡劣可惡的家伙人情,就一定得快點還才行,要不然他有預感這家伙一定不會經易放過自己的!
「很抱歉,我一時之間還想不到。」西澤爾微笑。「只好麻煩少爺暫時積欠著,只要我一想到,一定會立刻通知少爺的。」
板!真不干脆的家伙!佟少華內心低咒一聲,但依舊勉強擠出微笑說道︰「喏!我們先說好,期限只有三個月,過期了就不能追討了,公平吧?」
「是,少爺。」西澤爾頷首。「不知少爺還有什麼事情想問?」
「是還有一些事,不過明天再說吧!」佟少華打了一個呵欠,雖然還有一堆有關上海的事情想問,但不急,明天再問應該還來得及。「打擾你了,我回房去了,你也早點睡吧!」
看在西澤爾認真回答了一些問題的分上,佟少華已經沒有剛踏入房間時的氣惱,反倒對自己打擾了對方的睡眠時間感到不好意思。
「是,少爺晚安。」西澤爾主動開門,目送佟少華離去。
「晚安。」
佟少華回返上海的第一個夜晚,就這樣平靜地劃下了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