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已轉換為初冬時節,空氣中散發著陣陣冷冽的氣息,來往人群均穿著厚重衣物,呼出的氣息皆帶著淺白的霧氣;夜晚降臨,華燈初上,街道旁的霓虹燈點綴的市容,顯得熱鬧萬分,星空中的點點繁星,也與之交相映襯,形成一幅迷人的圖畫。
一旁的角落里,突然傳出一陣嘻笑吵鬧的聲音,听起來是幾個女生的談話聲,陡然破壞了美好的夜景。
「哇!哇!哇!真是削翻了!削爆了!」眼前擁有一頭俏麗短發的女孩驚聲尖叫著,路過的行人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
「哪有削翻了?!妳少夸張了啦。」被眾家女子包圍住的是一個擁有微卷褐發的女人,現在正發出「鄭重聲明」。
「唉呀!這樣還不算削翻了?!哪有人像妳這樣,連續三本小說都被改編成偶像劇,除了電視收視率不斷攀升,連帶的原著小說也都銷售一空,距離「偶像劇小說天後」的路又邁進一大步,這樣還不削爆?說!有幾個人像妳這麼幸運的?」
另一個女孩不滿卷發女孩的說法,用肩膀撞了她一下,深切的表達她內心的不滿。
「喂!別這麼粗魯啦。」發絲微卷的女孩,手中的啤酒罐被她這麼一撞,溢出了幾滴在她的衣服上,含怒帶嗔的瞪了那喳呼的女孩一眼。
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能看出卷發女孩有一雙大而圓的眼眸,但此時因喝酒而顯得迷蒙的眼神,卻別有一番風情,小而微翹的紅唇,正不滿的噘著,看來十分性感誘人。
「袁名柔!」眾女孩齊聲大喊,吼聲之大,震得卷發女孩……是那名叫「袁名柔」的女孩,眼兒鼻子全都緊緊的皺在一起了。
「叫魂啊……」她再度瞪了大家一眼,嬌嗔道,還不忘用食指掏掏耳朵,順便檢查一下,看看飽受摧殘的雙耳是否仍有功能。
「妳能不能稍微像個正常人?別動不動就掛在別人身上,活像沒骨頭似的!說好听點是慵懶,難听點就是一只無尾熊抱著尤加利樹不放,只不過妳的尤加利樹還沒固定是哪一棵而已!」開口說話的人不忘義憤填膺大聲的說著。
斑!說到這女人也太過分了些,除了慵懶的姿態之外,外加一雙電眼也像是能勾魂攝魄似的!也不搞清楚身旁這一「堆」人,可全是女的耶!
「人家哪里不正常了?我本來就這樣的咩!哪有像無尾熊啊!吧嘛破壞我完美的形象?!」
袁名柔又喝了一口酒,今天心情特別好,加上多年好友小莉在身邊,一點兒也不用擔心因酒量不好而醉臥街頭,微醺的她習慣性的將頭靠在身旁小莉的肩上,露出一臉滿足的微笑。
妳看看!妳看看!這樣叫正常?!那白天也會見鬼了!眾家女孩互望一眼,眸中同露凶光,大有一人一拳把她揍昏的打算。
她那一頭微微卷曲的褐色發絲,柔順的披散在她縴瘦的肩膀上,就算天氣再冷,身上穿了N件衣服,她還是看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再說她那一雙勾魂眼,只消往妳身上瞄一眼,怕是任何人也要酥了全身骨頭,更別說那出口的呢噥軟語,溫柔但不做作,更是瞬間可讓人化做繞指柔,不論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的朝她看上兩眼。
除此之外,那整天往人家身上靠的習慣,怕也是改不了了。一下子偎在別人身上,要不就靠在他人背上。
包甚的是,直接賴在別人的懷中,偏偏男人們也毫不在意的「順道」吃吃她的豆腐,也就令人感受到她的可親,更加不忍拒絕她了!
這些情景看在好友小莉的眼中,還真不是滋味!
所以對于袁名柔這般慵懶的溫柔,卻仍不識「男人滋味」,活像個「異性絕緣體」!真是令人深感不解。
時至今日,仍找不到一個滿意的「臂膀」!唉得眾多男人仍是對她念念不忘,搞得身旁眾多女性好友,飽受威脅,這袁名柔果真是個道道地地的「單身公害」。
「名柔啊!妳不是想利用身邊這筆錢,裝潢妳那「黃金小屋」嗎?」其中一個女孩早已想好對策,趕忙趁袁名柔已經醺然薄醉的時刻提出這個問題。
「嗯……」袁名柔微微點頭,她已經感到有點昏沉,看起來已有快喝「掛」的態勢了。
「我約了個知名的室內設計師,待會兒就會和妳在「黃金小屋」中會面,為了怕遲到,我們就先送妳回去好了。」
大家使了個眼色,一同將雙腿發軟的袁名柔扶了起來。
「這麼晚了……還是改天再約吧,人家好累喔。」袁名柔不甚優雅的打了個哈欠,卻仍是儀態萬千,因此也更加堅定眾女子的信念,非早點「解決」她這個單身公害不可。
「他很忙,很難約,一定不能改期。」大家異口同聲,真是默契十足,正所謂是「一人計短,二人計長」,為了自己的幸福著想,再怎麼不擇手段也得把袁名柔驅離身旁,這可不是「見色忘友」!
「真的喔……」袁名柔又打了個哈欠。
天啊!自己喝酒的習慣還真差!全身發軟,根本沒力氣去應付什麼鬼設計師,腦子像是充滿漿糊,連自己的名字都快記不得了。
「對對對!我們快送妳回去吧……」就在眾人的同心協力之下,袁名柔被護送回她的「黃金小屋」里。
一幢位于幽靜小巷中的大廈六樓B室外,站立著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雙手環抱胸前,卓然倚立于門外,偶爾抬起手來,看看時間。
一身黑色西裝,將他頎長的身材襯托得更為出色,簡單利落的發型,隱約透出一股優雅,讓他看來更是精神奕奕,頗有都市雅痞的味道。
再次看了一下手表,時針指向八點十分。跟他約定時間的委托人,已經遲了十分鐘。
他緩緩的立直身軀,讓自己的體型顯得更加挺拔,望著仍緊閉門戶的鋁門一眼,他決定放棄這一個case,就算這是多年好友凌懷特別引薦來,或說會得罪什麼達官顯要,他也決定撒手不管。
長腿才剛移動,準備離去之時,電梯門正好打開,傳來一陣聲響,幾個女人的喳呼聲進入耳中。
「這樣好嗎?把名柔丟給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男人……」其中一人良心不安的說著。
「沒關系啦!我可是透過不少關系,才請到那個人來,名柔好歹也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會虧待她的。」另一個人義正辭嚴的辯駁。
「咦……妳們兩個在談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站在我們面前的那一個吧?」這未免也太巧了吧!
眾家女子瞬時噤口,抬起眼來看著正偏頭望著她們的男人。
我的老天爺!早已耳聞這個設計師的個性冷漠寡言,不喜與人交際,原以為可以拿他做為煙幕彈,讓別的男人以為袁名柔早是名花有主,讓她們這一票女人增加一些機會,卻不知道,原來……他長得這麼好看,早知道就留下來給自己好好「享用」……
這下,大家真是後悔莫及!心中不免一陣扼腕!喔,為什麼好處都讓袁名柔佔盡了?可惡!
「到家了嗎?怎麼大家都傻了,干嘛站在門前?」袁名柔像是突然清醒了,一雙迷蒙的眼看到了熟悉的環境,露出甜甜安適的笑容。
經袁名柔這麼一開口,所有的人突然都回過神來。
「你是向先生吧?」袁名柔的好友小莉往前打招呼,試圖博得他的好感。
「妳遲到了。」向柏沒有理會她的笑意,五官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一見到他冷酷的模樣,小莉識相的知難而退,將身後的袁名柔,一把推到他的面前。
「遲到的是她,她叫袁名柔。」呵呵,男色當前,可別怪她不顧朋友道義了,反正「「美色」擺中間,朋友放兩邊」這個道理,可是眾所周知。
向柏皺起濃眉,有神的黑眸凝視著眼前一臉酡紅的女孩,清晰可聞她身上的淡淡酒味。
向柏冷眼看著袁名柔,即使以最嚴厲的眼光觀察她,他也找不出她有任何的缺點。嬌小的身子還不及他肩膀的高度,在層層外套的包裹下仍覺縴細,臉上不知是因酒意而暈紅,還是她臉上的淡粉撲得自然,唇邊的笑意燦爛恬淡,還帶著一抹成熟的性感,微卷的發有些兒凌亂,看來卻更增添一種誘人的慵懶,勉強要稱之為缺點的話,就是……她的行為。
他搖搖頭。向柏一絲不茍的個性,是不能接受有人將事先約好的事擺一旁,竟跑去喝酒,瞧她站都站不穩的模樣,要怎麼跟他談房子裝潢設計的風格?
「妳請別人接這個case吧,我另有要事,先走一步。」他仍維持基本的社交禮儀,朝著眼前的女人點點頭表示歉意,就想快步離去。
他才剛側身,準備從這群女人堆中離開,一雙小手驀地扯住他的衣袖,腳步還踉蹌了一下,為了表現他的紳士風度,向柏伸手扶住了她,而袁名柔的雙手本能地抓住他,才不致跌個狗吃屎,在帥哥面前維持住自己完美的形象。
「妳沒事吧?」向柏出于本能的詢問,聲音低沉,猶如初春的風送來暖意。
「謝謝……」袁名柔仰頭,對著向柏露出一個足以魅惑眾生的笑容。
是她真的醉了嗎?她突然覺得身旁的男人僵了一下,像是深受打擊。
「對不起,我們這些朋友一向沒大腦,約了我出去之後,突然才告訴我,她們臨時約了人,我不是故意遲到的。」袁名柔揚眸,酡紅的臉上寫著歉意,模樣煞是性感。
她這一番話,可是當場引來眾多娘子軍殺氣騰騰的目光,心想,這臭女人竟敢在帥哥面前大肆破壞她們的形象!等她清醒之後,看她們不扒了她一層皮才怪!
向柏的黑眸微瞇,喉間突覺干澀,盯著她微醺的眼眸,竟半晌說不出話。
「我听說你在室內設計這部分很行,能不能請你幫我,我很想擁有一個專屬自己風格的獨立空間。」不理會他的沉默,袁名柔一邊挽著他的手,一邊在口袋里翻找鑰匙,拉著他就往屋里走去。
向柏像是被下了咒似的,原本想離開的腳步,竟像是有意識般的被她拉著走,很難想象一個身高不及他肩膀的女孩,竟然能輕易用一只手拉動他。
這情形看在一班女人眼里,簡直只有佩服兩個字可以形容,這袁名柔,還真是男人的克星啊!
是酒喝多了也好,還是真的頭昏也罷,袁名柔一把將向柏拉進屋里,完全忘了一班女伴還在門外,「砰」的一聲,直接把門給關上了。
向柏果真是見過世面的人,雖搞不清眼前的情況,卻仍顯鎮定。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左手臂還在她的臂彎里,在兩人行走間,他的手肘不可避免的觸踫到她胸前的柔軟,看似平靜的表相之下,隱含著驚濤駭浪,是他未曾有過的心情起伏。
「這就是我的「黃金小屋」。」她滿足的低喊。
袁名柔終于松開對他的箝制,雙手平舉向前,像是正要擁抱眼前的一切,眸中閃著晶亮,看得出她對這間小鮑寓的迷戀。
向柏聞言沒應聲,視線緩緩的從她美麗的臉龐移開,將心思放在工作上,環顧四周,仔細審視小鮑寓里的一切。
一切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乏善可陳」!哪里像她說的「黃金小屋」?!呿!
燈光明亮如晝,是這屋子唯一能稱得上的優點,但卻因此能看清牆上的油漆早已斑駁,屋內家具的簡陋。
他邁開大步往前走去,毫不客氣的再度往屋內巡視一圈,臉上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坪數夠大,屋型方正,很有發揮的空間,算是個不錯的房子……當然是在他裝潢之後。
「袁小姐……」向柏從內室走出,正打算開口對所看到的一切做個評價,卻發現那女人並膝坐在地上,勻稱的雙腿癱放在地板上,雙臂適巧的放在沙發上,小臉安逸的枕在自己的雙臂間,一頭長發遮住她大半的臉,像是睡著了。
懊一個沒心機的女孩。他沒發現自己的唇邊露出淺淺的微笑,只是朝她走了過去,不自覺的在她身旁蹲下。
雖然隔著微卷的發絲,他仍能看到她長長的睫毛輕合著,唇邊甚至還帶著滿足的淺笑,安逸得像是擁有全世界。
待他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已伸出手,撥開遮住他視線的長發,也……驚醒了她。
「對不起,我睡著了。」她再度露出慵懶的笑,長而卷翹的睫毛搧呀搧的,再一次讓向柏的心神有些恍惚。
「沒關系。」話說出口,向柏才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些瘖啞,一雙手也不像是自己的,有意識般的將手指纏繞她的發絲,一時之間竟不想松開。
袁名柔也不覺有異,只是看著他,輕輕流轉的水眸,看來比夜色更能輕易讓人迷醉。
「這是別人送給我的房子,很棒吧!」袁名柔滿足的瞳眸在屋內梭巡一圈。
「是我那些數不清的金主送的喔。」因為她寫的書銷售得不錯,又得以改編成偶像劇,再加上收視率頗佳,身為原著,自然抽了不少版稅,這些全都是她額外的收入,因此讓她得以月兌離無殼蝸牛的窘境,說是別人送給她的大禮,實不為過。
只不過,不明白她真正意思的向柏,一雙眼瞇了起來,閃過一抹獵豹般精明的神采。
這房子雖然老舊,但有幾個人能送得起這麼大坪數的房子?嗯,很可疑!
向柏的黑眸在她美麗的臉上稍做停留,但無可避免的有了不好的聯想。
這女人舉手投足皆是風情,毫不避諱與男人的近身接觸,眼眸顧盼間在在使人留戀,凝視他人的神情,教人無法轉開雙眼,連出口的呢喃都使人心跳加快……這樣的女人跟他說,她擁有一間別人「送」給她的房子,他還能有什麼想法?!
情婦!一定是這樣,所以她說這間公寓是「黃金小窩」!
他的眉皺起,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不悅。是對于這種職業的天生不滿,抑或是某種無法解釋的理由,他發現自己不想知道她更不堪的一面。
正當他想起身離開之際,她的動作卻比他還來得快上一步。
縴瘦的身子挪了挪,袁名柔慵懶地伸出手,單手攀上他強壯的頸子,笑意漾在精致的臉龐上,緩緩地靠上他高大的身軀。
大剌剌的個性,加上平常的習慣使然,此時的她沒有感到男女之別的情況,只單純的把他當成朋友。
「我站不起來。」她露出歉意的微笑,喔!自己真的喝多了。
向柏僵硬著身子,克制住不耐的情緒不去回應,從鼻尖傳來淡淡的酒味,他猜她大概是醉了。
他任由她親昵的舉止一再「模」上他的身體,魁梧的身軀瞬時僵硬不動,當她靠近自己時,一雙掌心炙熱的貼在他的頸項,他發現自己很難無動于衷。
為了提早結束這近乎磨人的接觸,他大手一攬,將她縴瘦的身子撐起,幫她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後輕柔的松開放在她腰上的大掌。
她先是月兌掉身上沉重的大衣,往沙發上一放,再一次拉住他已然松開的手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
「吃晚飯了嗎?」自始至終帶著笑意的紅唇,突然冒出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話語,小手握住他的手腕,掌心貼住他的肌膚。
他發現自己無法順利的將呼吸送入胸口,體內的血液因她的體溫而沸騰了起來,在她蒙雙眼的注視下,他連抽手的力氣也失去了。
「還沒。」像是被催眠了一樣,向柏竟將內心的想法月兌口而出。
他向來的習慣是將工作完成之後,才會用餐,所以用餐時間通常都會拖到九點左右。
「那好,我也還沒吃,我去煮些東西,我們一起吃吧!」袁名柔主動放開他的手,搖搖蔽晃的往廚房走去。
向柏再度被下了定身咒似的,有半晌的時間只能盯著她的背影,無法動彈。
懊一會兒,他才想到……都已經爛醉如泥的她,還能煮東西嗎?
在原地罰站了半晌,向柏發現他沒辦法一聲不響的走人,擔心她喝得太多,還堅持烹煮食物,要是造成公安意外可就糟了,只好跟到廚房,查看情況。
看著她搖搖蔽晃的走到冰箱前,從里面拿出面條、青菜,還有幾只蝦子及蛤蠣之類的配料,利落的開始清洗食物、像個正常人一樣將面下鍋,要不是他剛才真見到她醉到癱坐在地上,他不會相信眼前的這一切真是同一人所為。
幾分鐘之後,兩碗色香味俱全的海鮮面已經呈現眼前。
「我來。」向柏搶先一步,在她想要端起面碗時,順手接過,雖然她煮面的動作利落,但這並不表示她能安穩的將面端到餐桌上。
「謝謝你,你人真好。」袁名柔對著向柏露出微笑,由內心深處發出的真誠笑容,完全顯示出她的愉悅。
向柏看了她一眼,心中有著探索也有著不解,更有著自己無法明白的悸動。
他甩開那不明的思緒,徑自將面端到了小小的餐桌上,回過身來,發現她還靠在流理台邊對他傻笑。
「過來吃面。」他淡淡的開口,訝異自己竟反客為主了。
深邃的黑眸直鎖著她縴細的身形,套頭的粉色毛衣,讓她流露出一股自然的性感,玲瓏有致的身材在毛衣的包覆下,更顯豐盈誘人。
她只是笑著,不說一語,還對他伸出了手。
向柏的眸盯著她潔白如蔥的指,望著她帶笑的眸,他的氣息竟有些不穩。
「能不能扶我一下?」她懶洋洋的開口,身體仍靠著流理台,沒有移步的意思。
「妳能站得直挺挺的煮面,卻不能自己走到餐桌旁?」他撫著下顎,疑惑的問道,語氣冷淡。
她笑笑,慢條斯理的將手抽回來,長指在冰冷的鋁制流理台上來回滑動著,動作輕柔得像是正心愛的東西。
「信不信由你,我真的快站不住了。」她微偏著頭看他,發絲垂在她的肩側。
烹飪一向是她的最愛,對于「吃」這件事,在她生活中佔有極大的比重,為了吃,她可以盡全力集中精神,完成一道道美味的菜肴,但是現在的她卻沒有多余的力氣,將煮好的面食送到口中。
「是嗎?」向柏吶吶的出聲,語調里充滿不確定。
她在舉手投足間,都帶著一抹說不出的風情,一舉一動都像是能迷惑人心,要不是他對自己的自制力還有一丁點信心,他鐵定飛奔到她的身旁,將她擁入自己的懷里……
他的思緒未止,卻因為見她縴瘦的身子,以緩慢的速度下滑,甚至有前傾的姿態,瞬時向柏的黑眸閃過一抹訝異的光芒。
憊不待他回神,自己便像是有自我意識般的沖了過去,在她整個人往前倒的前一刻,將她抱入懷中。
「妳實在是……」向柏難得動氣,將她縴瘦的身子擁在懷里,難以想象他要是再遲疑一秒,她美麗的小臉大概就要「親」上那老舊的地板了。
「我就說我醉了,沒力氣了嘛……」她雙手順勢放在他的肩上,吐氣如蘭,在他耳邊低語,徐徐的熱氣吹在他的頸項上,他本能的感受到血液急速的奔流。
理智的他,在第一時間就想推開她,她沒什麼太大的反應,畢竟她已經沒什麼力氣,只剩一張嘴巴還有「功能」。
「如果你要放開我,剛剛就別接住我了……」她的嗓音甜潤,慵懶卻帶著嬌嗔,敏感的察覺他的動作。
她的話,讓他接下來這一連串的動作全停了下來,他正好將她的人推離他的肩膀,因此美麗的小臉正對著他的眼,顯露出一臉無奈,卻又帶著淺淺的埋怨。
向柏一向不愛說話,但並不表示他拙于言辭,第一次,他不知道該對美麗卻無辜的她說些什麼。
水眸對上他深邃的雙眼,卻察覺不出他真實的情緒,只覺得一陣心慌。
她後知後覺的想到,兩人只是初次見面,她就醉得一塌糊涂,整個人直往他懷里靠,難怪會嚇到人家。
蜜糖般精致的小臉閃過歉意,溫順的將手從他的肩上放下,雙手直往身後攏,一直到踫到身後的流理台之後,她才開口。
「我站穩了,你可以放開我了。」她心虛的說著。
老實說,她還覺得那雙腿不是自己的,不確定在他放開她之後,她真能站穩嗎?不過,難得看到男人不愉快的神色,她可不敢造次。
對于她的說辭,向柏眼里有著好幾個問號,不過她既然都這麼說了,他也順著她的意,打算拉開兩人的距離。
「站好了?」他問。
「嗯。」她肯定的點頭。
于是,他松手,然後……她又往下滑了。向柏真是哭笑不得,卻又不能由著她又一次往地板接近,只好再一次伸手攬住她。
不可諱言的,在擁住她的那一刻,他的心里閃過一抹意外的滿足。
「你不喜歡抱我。」袁名柔直言說出心里的感受。
在她的身邊,有數不清的男人圍繞,她把大伙當哥兒們,大家也都對她很好,很喜歡接近她,但是這男人不一樣,每當自己靠近他的時候,都能察覺他的身軀一僵,像是受了什麼刺激。
向柏的眉頭挑了起來。他說的是哪一個「星球」的話?火星?還是冥王星?
他不喜歡抱她?這答案自己都不太確定,只不過……她言下之意,可是有許多男人喜歡抱她?
面對這樣風情萬種的女人,他毫不質疑會有許多男人喜歡她,只不過,這個結論卻讓他心里升起了一種莫名的不悅。
「妳到底吃不吃面?」選擇回避她的問題,他一只手抱緊她的腰,挪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下顎,讓她的美眸直視自己。
「當然!我餓死了。」她毫不猶豫的說,水眸中不帶一絲扭捏的回視他。
剎那間,向柏突然覺得自己餓了,只不過,他想吃的不是那碗面,而是她。
她有一雙單純如赤子的眼眸,無瑕且純真,但她有時凝視人的神態,卻又性感得讓人無法喘息,他無法看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她。
向柏指間傳來一股異樣的感覺,讓他的指不能自抑撫上她的下顎,像是想充分感受她肌膚的細致感。
為此袁名柔眨了眨迷蒙的眼,能感覺他的指愈來愈接近她的唇,瞬時傳來一陣癢意,甚至因他專注的目光而心頭涌上心慌。
「我餓了。」她尷尬的開口,第一次覺得不知所措。
她說的話,讓他難得羞窘的干咳了幾聲。他竟然看著一個女人,看到出神?
收回留連在她下顎的長指,他納悶的轉開頭。
向柏在有禮的撐住她的腰,又不過于親近的距離之下,扶著她到了餐桌前坐下來,他想,這將是一頓食不知味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