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表會已經過了一個月,工作室仍是忙碌,為了接下來完全不同風格的婚紗展而興奮著,一群人正在小小的會議室里討論著細節。
「我知道這是個不同的領域,如果有不懂或是不明白的地方,大家都可以提出來討論。」易希姮在會議的主位上站起來,對著大家說。
「好美的設計喔……」某一位女工作人員看著桌上的設計稿,眸中閃著欣羨的光采,優雅而獨特的設計,曳地的長裙,光看設計稿就讓人愛上了。
「對啊,你看這一件,縷空的白緞,性感極了。」另一個工作人員也呼應著。
看著大家不專心的反應,易希姮反而笑了。這就是女人,再多的華服也比不過一件精心裁制的嫁衣,因為那是一輩子的記憶。
「好了,謝謝各位的夸獎,可以工作了吧?」易希姮帶笑問道,察覺自己近來的脾氣被凌懷的慢條斯理所影響,不再那麼心浮氣躁了。
大家趕忙點頭,不再多說,專注的看著手中的企劃書,就在這個時候,高大的身影踏入會議室里。
「凌先生……」幾個工作人員對著走進門來的凌懷點點頭,已經很習慣他出現在工作室里。
在慶功宴時,易小姐被他拉了出去,一直到慶功宴結束都沒見到人,大家心里早有了譜,只是不好說得太明白,再加上兩個原本水火不容的人,在慶功宴之後關系有了很大的改善,雖沒有因此而甜甜蜜蜜,但是兩人眸光無言的交纏,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都跟之前的情況相差甚遠。
凌懷點了點頭,筆直的朝易希姮走了過來。
易希姮的眸光在他一踏入會議室之後就不曾離開過,深色的西裝搭上一件較淺色系的襯衫,將他英挺的面容襯得更讓人無法忽視,一看就知道剛從另一個展覽會場離開,正式到不行的裝扮。
「怎麼了?」她壓抑住狂跳的心,狀若無事的問著。打從兩人的關系更進一步之後,他對自己的態度有了極大的不同,出現在工作室的時間也變長了,甚至員工都下了班,凌懷還留在工作室里,跟她研究關于婚紗展的細節,陪她吃晚餐。
那樣的感覺讓她很迷惑,他熱切的眼神,像是他正瘋狂的為著她痴迷,而且正追求著她,總是晚餐吃啊吃的,就吃到她身上來了,而奇怪的是,她也不覺得討厭。兩人之間有種難言的默契,知道在彼此的心里,都佔有一席之地,曖昧難明卻又分外甜蜜。
「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先跟你談談。」他眸光深濃的凝著她,在她尚未做出反應的時候,拉著她的手,再一次在眾人面前拉走了她。
他的急切讓她有點緊張,沒有抗拒的跟著他出了會議室。
才出了會議室沒幾步,心急的她已經等不及的問道︰「怎麼了?」
「沒事。」他簡單用兩個字帶過,正當她疑惑的想問他,既然沒事為何還特地跑了過來,她記得他昨夜跟他說過,今天有個很重要的展覽……
辦唇才啟,語音未落,他已經俯來,薄唇精準地找到水女敕的紅唇,熱燙的舌探入她口中,縴細的身子也被攬進他的懷里,啃吻著花瓣似的唇,攪弄著滑女敕的丁香小舌,徹底享用她的芳澤。
她被吻得迷迷糊糊的,眼兒蒙,只能呆呆望著他,瞬間忘了兩人身在何處,只能由著他粗糙的指拂過被他吻得紅腫的唇瓣怔愣。
「我只是想見你。」他認真的說道,而後又重重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之後,大步轉身離開,沒有停留。
一位正打算去化妝室的工作人員,意外的看到了這一幕,唇邊露出意會的微笑,雖然禮貌的轉開視線,不過,倒是往會議室里通風報信去了。
一堆人偷偷的探出頭來,爭相欣賞著易希姮難得的面河邡赤,只是一堆人疊呀疊的,打先鋒的人終于被後頭的人壓得往下跌,一群人摔成一團。
易希姮被嚇了一跳,終于回過神來,只見眾人曖昧的目光,讓她羞得想挖個地洞,把自個兒埋起來。
「這麼專程喔?好重要的事情呢!」雖然摔成一堆,工作人員還是不怕死的取笑起易希姮來了。
她的臉燙得像是著了火,一想到剛剛的吻,她又羞又窘,幾乎要申吟出聲,那個吻讓她心兒怦怦亂跳,腦子里滿滿都是他的身影,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這個凌懷,就是要讓她連工作都不專心……
而快步走出工作室的凌懷上了一旁的車,等在車內的滕立宇面露詭異的笑容。
「我記得不久前才有人笑我是個大情聖,現在風水輪流轉,轉到你身上了?」滕立宇挑了挑眉,消遺著凌懷,這個混小子之前老是笑他對夏雪太好了,現在倒好,凌懷也陷進去了。
「只不過繞道過來看一下,需要這麼酸言酸語的嗎?」凌懷一改平常對易希姮的笑意,恢復成冷漠的樣子,不悅的睨著他。
「才只是看一下嗎?據可靠消息來源指出,你們每逃詡在一起,為了博得美人歡心,還跟人討論煮義大利面的秘訣……」滕立宇不以為然的笑,難得有機會可以把凌懷消遣回來,他絕不放過。
「是向柏那個家伙通風報信!」凌懷搖搖頭,還以為向柏少言,又是個廚藝高手,可以跟他學到技巧又不會亂八卦,這下倒好,自己的算盤打錯了。
「他也只是問我易希姮究竟是哪一號人物,能讓你這麼認真。」同為好友,還沒見過凌懷為哪個女人用心,不免讓大家好奇。
「哼!」凌懷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打算回答。
「這次是認真的?」滕立宇湊近他的身邊,眼露好奇。
凌懷的回答是一陣沉默。
「也好,你也老大不小了,到了可以結婚的年紀了。」滕立宇自顧自的說著,發動車子,準備離開。
「我不想結婚。」凌懷倒是說話了。
「什麼?」滕立宇趕忙踩住剎車,轉過頭來問個清楚。
「談戀愛高興就好,結什麼婚?像你這樣成為老婆的奴才,有什麼樂趣?」凌懷面無表情的說著。
「你說話還真毒!」凌懷這模樣,雖然沒結婚,但體貼的程度跟他這個「妻奴」有什麼不同?「你確定她的想法也跟你一樣,不打算結婚?」
我們的交往很低調,她沒反對。」他簡言帶過,還不忘多說一句。「如果她有意見,我們就不會在一起了。」
這下換滕立宇哼了一聲。「話說得可真滿,到時候你就別面子沒了,連里子也沒了。」看凌懷深陷的程度,比起自己也沒好上多少,還敢說大話,到時候就跟他一樣,他想娶的時候人家不想嫁,那麻煩就大了!
「少說廢話,快開車。」凌懷才不理這一套,他心想,懂他如希姮,一定會跟他有相同的想法,他們可以這樣快樂的在一起,一定可以的。
只是他的自信,在幾天之後消失,而且,消失得很徹底……
貶議室外上演的這一幕,大家全都有目共睹,自然知道這兩人的關系非比尋常,暗暗在心里盤算著日子,搞不好年底能吃到她的喜酒。工作室里除了忙碌,還揉進了一抹甜蜜。
只是兩人除了無法克制的眼光交流之外,似乎都很低調,除了工作室里的人能見得到他們炙熱的眸光,對外,兩人還是聘雇關系。
只不過,有個不識相的男人,正努力的想破壞這甜美的一切。一把把鮮艷的花送進易希姮的工作室里,署名李大同,是個五金企業的負責人,在發表會上遇見易希姮之後就驚為天人,展開熱烈追求,易希姮卻禮貌拒絕,但這人顯然不懂得拒絕,反而更變本加厲的「展現誠意」。
「易小姐,這幾件是剛裁制好的。」工作人員將剛送來的婚紗送到易希姮的辦公室里,眸中有著羨慕。「凌先生真有辦法,可以讓這些人先將我們的工作排第一。」
易希姮笑而不答,這些年紀輕輕的工作人員,早在凌懷出現的時候就被他的笑容收買,現在會說這種話也不稀奇。
「幫我聯絡這幾個模特兒,每件婚紗的設計都因人而異,我想確定他們那天有空。」易希姮遞給工作人員幾個名單。
「沒問題,對了……」工作人員接過名單,突然想起了今早在整理易希姮辦公桌的時候,發現一張遺漏的設計稿。「易小姐,這張設計稿是不是你忘在這里的?這婚紗好美,你可別把它給漏了。」工作人員將壓在辦公桌夾層內的設計稿拿出,提醒著她。
易希姮盯著那張設計圖,愣愣的點了點頭,道謝之後,就讓工作人員離開。
望著設計圖,易希姮看得出神。其實,這張設計圖並不是她遺漏了,而是被她刻意的收起來,只因為……這是她替自己設計的婚紗,她舍不得讓它穿在別的模特兒身上,只是……她有機會穿上為自己設計的婚紗嗎?
兩人的交往感覺很好,這一點她絕不諱言,但是……她也能感覺得到,他只是喜歡這種感覺,而不是什麼永恆的諾言。
兩人的相處甜蜜,卻從來不談未來,不說愛,別說是結婚與永遠更不會用「另一半」或任何與承諾有關的代名詞來形容對方,這樣的感情算是一種愛嗎?
這樣的交往模式真的是她想要的嗎?在她怔愣的時候,凌懷正巧踏入辦公室,看到她出神的模樣,那隱約流露的一絲脆弱讓他心神一動,反手將門一關,移步到她的身後。
「看得這麼認真,連我來了都不知道,要是被偷親了,不知道有沒有反應?」他自顧自的說著,低頭吻住她的耳垂,親匿的說著。
他突然靠近讓她倒抽了一口氣,直覺想把設計圖收起來,卻被他看見。
「什麼好東西?不能讓我看-下嗎?」他的動作更快,搶過她手中的設計稿,仔細的端詳起來。「剛畫好的?怎麼沒交付裁制,不怕來不及?」
易希姮搖了搖頭,將設計稿拿了回來,又壓回原來的地方,不發一語的望著他。
「我們兩個算不算是一對戀人?」沉吟半晌,易希姮還是把話問出口。
面對她直接的問話,凌懷顯然有些招架不住。「怎麼了?突然問這些。」他離開她的身旁,到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先回答我的問題。」易希姮沒有遺漏他眼中一閃而逝的失措。
「我很喜歡你,這一點你應該知道。」這一點,連他自己都很確定。跟她在一起的感覺很棒,讓他無法自拔,腦海里常常會出現她的影子,讓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這該算是一種戀愛中的表現吧?
「記不記得我們曾經聊過,不把戀情公開的共識嗎?」易希姮問道。
「當然。」他果決回答,也是因為彼此有共識,所以才能相處得這麼愉快。
「如果我說,我想穿著婚紗上伸展台,你肯陪我走一段嗎?」她咬了咬唇,試探性的又問。
他的眉頭皺起來,顯然被這問題所困擾。「你可以讓我知道你問題的重點在哪里嗎?」她從來不是說話拐彎抹角的人,怎麼今天會變了個樣?
她無奈的笑了笑,今天的自己的確像吃錯了藥,但是既然開了頭,她就沒打算草草結束。「我想結婚了,怎麼辦?」或許是這些日子以來,頻頻接觸令人愉快的婚紗,加上工作人員的羨慕眸光,她開始期待自己也能穿上最愛的婚紗,與另一半走上紅毯。
听完她的話,空氣陷入難堪的沉默,一貫帶著笑意的臉,像是沒有了表情。就當易希姮覺得胸口的空氣就要被沉默掏空前,凌懷站起來,朝著她走過去,將她小小的手心握在大掌里,動作溫柔的像是正進行一場纏綿,而說出口的話,卻像一把刀,劃破她帶著期待的胸口。
「我並不想結婚,至少,還不是現在。」他很誠實的說道。「我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但是結婚……不在我的計畫當中。」
丙然!希姮垂下了眼,僵硬的點了點頭,燦然的眸子像是被黑雲罩住,頓時失去了光采。「我只是說我想嫁人,又沒說想嫁的人是你。」她聳聳肩,皺了皺眉頭,裝出一副輕松的模樣。
他說出口的話,像朵烏雲一樣在她身邊飄著,她覺得心口空洞,踩不到地,雖然他的回答已在預料之內,但親耳听到還是讓她很難受。
「希姮……」他沒有忽略她唇邊晦澀的笑容,但是他還不想踏入婚姻,這一點他很清楚,但心頭因她而起的躁郁卻沒有因此而消逝。
「好啦,你就當我想‘婚’頭了,說了些奇怪的話,別理我了。」易希姮雖然感到失望,但是她也知道,勉強他踏入婚姻是不會幸福的。
「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她移開目光,假裝若無其事的問著。
「晚上一起吃飯,我買了材料,來煮義大利面。」凌懷也配合的不再聊這話題。
「嗯,好。」她點頭,不再揚眸看他,她的心有點難受,不確定能把落寞藏得很好。
「那我走了。」凌懷也不勉強她,安靜的離去。
兩人各在不同的地方獨處著,心里卻想著同樣的事情,感情加進了變數……
與她的晚餐過後,凌懷強撐一個晚上的笑臉終于垮了下來。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覺得跟她相處得很辛苦,其實,他可以忽略她下午所說過的話,但是沒辦法,他總是會注意到她眼底的失望,與她強裝的無謂。
經過下午的談話,他無法欺騙自己,說他想要的跟她是一樣的。他很清楚,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必須讓彼此冷靜下來,他不能讓她藉這個機會來進行無言的逼迫,這不是他能忍受的事。
雖然心里已有了決定,但心情卻無法平靜。第一次,他在晚餐後就離開她的住所,而沒有任何的停留,並且簡單交代他近幾天的行程緊湊,會有數日無法到工作室來。
他沒有忘記她臉上的笑容,像是充分理解,只是那樣的笑容,卻讓他心里發毛,隱隱覺得不安。他一向習慣獨斷,也霸道得理所當然,他不認為這短暫的不安會影響到他,于是他置之不理,讓兩人的關系在急速的時間里降溫下來,這一忙,就是兩個禮拜……
堡作室里議論紛紛,大家都在討論著,為何凌懷這些日子來都不再出現了。
所有的人都猜測著,該是兩人的關系出了問題才會導致這樣的結果,只是……令人疑惑的是,易希姮的態度一如往常,連笑容都從容自在,沒有一絲因情神傷的模樣,完全推翻了大家的想法。
坐在辦公室前,易希姮的笑容斂了下來,強撐的笑臉讓她的嘴唇發酸,她累得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她嚇到他了,嚇得讓他不敢再出現,怕又被逼婚,用一種無言的抗議,讓她知道他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她心中交雜的情緒很難說得清楚,明知道不該惦著他,否則會心碎神傷,可她卻戀上有他的夜和他身上溫暖的體溫,怎麼也無法自拔。但另一方面,她卻努力的說服自己,讓自己泰然自若,不顯出太多的在乎,而她幾乎也騙過了自己,以為自己真能不在意。只是在夜深人靜,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她潸潸淚下,無法自己。
心愈來愈痛了,愈來愈裝不出不在乎的樣子……
她將自己的心,遺落在一個不想被束縛的男人身上,他拚命逃走,也一並撕扯著她的心,讓她疼痛欲裂。想念著他的氣息,卻不敢打電話給他,只因為怕自己不夠堅強,會在電話里流露出自己的思念,讓他逃得更遠,只敢簡單的問了幾句就趕緊掛上電話,一句也不敢多說。
他成功了!他用了最簡單的方法,讓她知道他的決定,讓她明白,若要兩個人在一起,她就不能有太多的渴望。
一直以為自己夠堅強、夠勇敢,卻在遇到他之後,發現自己也不過是個女人,一個渴望得到真愛、得到寵愛的女人,在得與失之間,她無法拿捏分寸。
他不想結婚,她也不想勉強他,已經明白他要的自由,所以訓練自己不去依附他,只能用自己的方法愛著他,她只想跟他在一起,這一點一直沒改變。
眸光落在辦公桌夾層里的設計稿,那是她為自己保留的婚紗設計……或許,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既然找不到可以穿上的場跋,何不讓自己擁有這一次的機會,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拿起了設計稿往外走去,將設計稿交到一位工作人員的手中。
「這是這次婚紗展里最後一件作品,請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來。」易希姮的眸子如黑夜中燦爛的星子,明亮清澈,終于明白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好,我會請他們趕工,不過……這一次的作品,要通知哪個模特兒來試穿?」工作人員問道,只因為易希姮總有特意要求的模特兒人選。
易希姮燦然一笑,盈盈水漾的眸光中,揉進一抹淺淺的無奈。
「我!我自己來。」她帶著笑說道。她知道他不想踏人婚姻里,那她決定放棄,只是,沒有辦法擁有一個美好的婚禮,但她總可以讓自己穿上美美的婚紗。
這或許是她唯一一次穿上自己的設計,這次之後,她會斷了所有對婚姻的想法,不再有奢望,不會再有了……
一個溫馨的粉藍色空間,帶著點悠閑,揉進一絲小女人的味道,讓人一眼就能了解這是個女性化的空間,只是很不合時宜的傳出兩個男人的交談聲。
「你是閑到沒有事做,每晚只能往這里跑?」向柏一邊將上等的茶葉放入茶壺里,熱水燙過茶葉,倒出熱水暖杯,一邊悠閑的問道。
「我昨晚沒來,前幾天也沒來。」凌懷白了向柏一眼,細數著前些天到Pub廝混,並沒有像向柏所說的每逃詡到他這里來報到。
向柏搖搖頭,不打算跟他爭辯這種小細節,一個禮拜來五天還不算天天來,那怎麼樣才算?
「我打擾了你跟那個小說家談戀愛的時間?」凌懷睨著正在廚房里忙著切水果的背影問著,那個小女人叫袁名柔,是向柏現在服務的「客戶」,也是他的同居人。
「柔柔不會介意,沒關系。」向柏的眸光跟著停留在縴細而嬌小的背影上,薄唇揚起淺淺的笑。
「我是擔心你會介意。」凌懷沒有忽略,這些天來的打擾,向柏一如以往的少言,與袁名柔的相處也沒有太親匿,但向柏的眸光卻總是繞著她打轉,唇邊若隱若現的笑容,讓他這個旁觀者看得極度礙眼,不停的想起易希姮,那個他刻意冷落的女人。
向柏不理會他的消遣,不過,也不打算讓凌懷繼續逃避不去。
「躲了兩個禮拜,你還沒搞清楚該怎麼做?」向柏單刀直入,已經受夠凌懷明明放不下,卻又要裝酷的作法。
「我只是讓兩個人都冷靜一下。」凌懷淡然的說,卻掩不去眼底的悵然。雖說是刻意讓彼此冷靜,只因為他隱約發現兩人的關系進展的太快,他不但開始戀著她的身體,還開始戀起與她相處的時間……這對他來說,實在不是件好事。
所以他藉著工作的理由,打算讓兩人的關系冷卻一下,原以為她會有些情緒化的反應,畢竟兩人的關系早巳不是單純的主雇,而是幾乎夜夜同眠的枕邊人,這種基本的反應,他可以理解。
但是……沒有。她連打電話來的次數都少得可憐,有也是打來問一些工作上的事,問完就掛電話,沒什麼留戀。
他沒有辦法否認,對于她的反應他有點悶……好吧,是很悶!
「婚紗展剩兩個禮拜了,籌畫兩個月,你不會就這麼放棄吧?」向柏提醒凌懷這一次「冷靜」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一點也不像是凌懷的作法,要斷不斷的,這正印證了一句話,當局者迷啊!
「本來以為來你這里可以得到清靜,沒想到你跟立宇沒兩樣,就會消遺我。」凌懷白了向柏一眼。
「我只是想提醒你,有時候太執著于自己的想法,會失去更多。」他身受其害,還好回頭得早,不希望好友也經歷同樣的事。
這些日子以來,凌懷以工作來麻痹對易希姮的想念,一向霸道卻不易動氣的他,不停的與廠商發生言語上的不愉快,火氣比以前大上許多,擺明就是因為她的影響,凌懷自己卻看不清。一直以來,他總能將自己的心情處理的很好,但是在刻意冷落易希姮的這兩個禮拜,他卻怎麼也不得安寧。
「你知道有個人在追易希姮嗎?」向柏雖不愛八卦,但他有個消息來源,就是袁名柔,她總會主動向他報告一些細節。
「這也不是什麼新聞了。」關于李大同的追求行動在發表會後就不曾停過,易希姮理都沒理過李大同,凌懷才不把它當一回事。
「那你一定不知道,李大同用心的替她找來兩張票,是一位國外知名設計師的服裝發表會,一票難求,所以她答應了。」向柏替他倒了茶,表情平淡。
不過,听到這凌懷可就沒他那麼平靜了,那一瞬間他連呼吸都停了,臉色轉為鐵青。「她答應了?」他的聲音揚高了幾分。
「發表會已經是前天的事了。」向柏涼涼說道,就不相信凌懷一點兒也不擔心,還說什麼要冷靜,再冷靜下去,女朋友都變成別人的了。
李大同?在知道他對她別有用心之後,她還跟他去看什麼服裝發表會?再怎麼一票難求的座位,只要有他出馬,還怕拿不到票嗎?她竟然因為這個理由,就同意跟李大同出門?!一把無名火在心里燒,燒得他理智全無。哪還管的了什麼該死的冷不冷靜,他只想馬上去找易希姮問個清楚!他一秒也不多留,直接起身往門口去。
向柏只是笑著目送凌懷出門,在心里感謝滕立宇的建議,還是滕立宇了解凌懷的脾氣,知道凌懷最受不了有人覬覦屬于他的東西,更何況還是他最心愛的人。
而不知被算計的凌懷,火速的加足油門往希姮的工作室開去,在他的心里除了憤怒,還有更多被他刻意忽略的期待,一種期待見到易希姮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