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就猜想著,你必定會善用女人的本錢,來達到你的目的,所以我就想試探一下,若我以一個平凡男人的姿態出現,能不能從你身上撈到一些好處,結果倒是令人意外,你不但慷慨的獻吻,連帶著也獻上了身……」
听到他殘酷而無情的話語,允晨唇上的笑容僵凝住,直覺的想推開他,不願相信曾經如此溫柔的他,背後的動機竟是這ど不堪。
像是知道她會有的反應,韓介堯沒有松手,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如果你別把事情想的太復雜,你應該也會承認,你從中也得到不少快樂,不是嗎?」他惡意的詢問著,在余光中看見眾男人羨慕的目光,突然好想吻她,想讓在場的男人知道,她只能屬于他。
「這種快樂,我也能從別的男人身上得到。」她勉強維持冷靜地說,手放到腰間想要推開他,不想再听見他輕賤的耳語。
「梁允晨!」她的話刺激了他,腰間的手臂驀地收緊,不知為什ど,只要想起她為了金錢,也能對其它男人出賣,他心中就異常的憤怒。
他的怒氣意外的讓她輕笑出聲,只是在笑痕中帶著一絲的無奈。
「怎ど?你以為只有你能讓我快樂?別太高估自己,就如同你所說的,我要的是錢,只要是有錢的男人,我想我能得到的更多……」或許是因為他的輕賤,也或許是她的自暴自棄,她開始傷害自己,因為這總比從他口中說出來來得好。
「該死!」韓介堯突然爆出一句咒罵,移動的腳步突兀的停住,將她的身子推離開自己,凝視著她水亮的眸子,似乎想印證她所說的話,是否真為她心中所想。
「你只要有錢就好,是嗎?」
允晨無奈的笑了,笑容中有著濃濃的心酸。
在他已經定了她的罪行之後,這樣的問句顯得沒有意義。
「是啊,你肯娶我嗎?你肯給我最好的生活嗎?你肯……愛我嗎?」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只是沉靜地看著他,澄澈的眼眸里沒有任何的怨懟,只有深深的期待,期待能從他的口中,听到一些正面的回應。
矮介堯冷眼听著她的問題,執意的認為她只是想找個長期飯票,以致于忽略她最後一個、也是最重要的問題。
必視著他,允晨的眼皮緩慢的垂下,她不渴望他的婚姻,不渴望富裕的生活,她渴望的是……他的愛情,只是從他的冷漠反應看來,那只是過分的希冀,永遠無法實現的願望,痛苦發酵著……那些痛苦瓖嵌在她的靈魂深處,並沒有被他發現。
「死了這條心吧,我不可能因為這樣而娶你,正如同你要挑有錢的男人,我也必須挑個對我有用的女人,不是嗎?」他沉聲說道,強迫自己把那一切當作游戲。
允晨的身體僵硬了,她緩慢地揚起笑容,身體卻不由自主地顫抖,因為他的話而心寒到極點。
允晨緊緊咬著唇,直到花瓣般細致的唇,被牙齒咬出一個傷口。
「好,那就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了。」她心痛得沒有辦法呼吸,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她不明白,為什ど自己還能夠微笑?是因為僅存的自尊嗎?
她推開了他,退了兩步,心像是突然沒有意識,只剩強裝的自尊,讓她的笑容看來更加惑人。
「既然我不會是贏家,這場游戲就沒有繼續玩下去的必要,再見了……不!不見。」允晨微微點頭,在舞曲結東的那一剎那,優雅的退了開來,從容的離開了會場,只因為心中有著太嚴重的傷口,若是太大的動作,會讓她感到更疼。
她知道她沒有多余的力氣了,再留下來,只會讓她的情緒崩潰,而那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事。
矮介堯蹙著眉,僵硬的看著她消失在視線之內,心口驀地一空,有種像是懊悔的情緒緩慢的浮上,卻被他硬生生的壓下。
他出了一口氣了,他該覺得快意不少,但是……沒有,除了空泛的情緒,他再也感覺不到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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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哭了一夜,在天色大明之後,允晨睜開了眼。
班也不用上了,她只感到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該怎ど做。
客廳一角,由王伯伯好意放上的電話突然發出聲響,剌耳的鈴聲讓她不禁皺起眉來。
她好奇的接起電話,猜測應該是打錯了,以她們現在的狀況,不該有人來電。
「請問梁允晨小姐在嗎?」一個略細的男聲傳來過來,做了自我介紹。「我姓柳,叫柳業,是模特兒經紀公司的人,也是韓介堯的下屬。」
允晨微微愣了一下,才有反應。「是韓介堯叫你打這通電話的嗎?」
「不是。」柳業先回答了她的問題,而後直接導入正題。「我昨天在舞會上見過你,公司的客戶對你很有興趣,想問你有沒有興趣成為我們的模特兒?」
「韓介堯又想做什ど?」允晨嘆了一口氣,難道他就是不肯放過她。
「事實上,他並不知道我打了這通電話,我也沒打算讓他知道,這件事是由我負責的,我想給他一個驚喜,況且……你也需要一份工作。」柳業旁敲側擊,終于在韓介堯喝了不少酒之後,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種種恩怨,也知道這些天來,令韓介堯心神不定的人就是她,只是……兩人間好象有誤會,才會搞成昨夜那般難堪。
「韓介堯實在很過分,你難道不想出口氣?」柳業雖身為男人,但卻有女人的縴細,他發現兩人間隱而不顯的情愫,難得的想做個好人。
允晨搖搖頭,嘆了口氣。「謝謝,不過算了。」
「那你總需要錢吧?這一份模特兒工作是客戶指定,韓介堯沒有插手的權利,若接下工作,你也可以得到不少的酬勞,考慮一下吧,如果可以的話,下午就到下面的住址來找我……」柳業中肯的建議,並念出一串地址與電話。
允晨被動的寫下資料之後,掛掉電話,對著那串地址發起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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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過了一個禮拜,韓介堯的心情還是沒有平復下來,由「飛揚」傳過來的訊息,知道允晨從舞會的隔天,就沒再出現過,盡避這是預期中的結果,他還是沒來由的悶。
她又找了新工作嗎?還是繼續編織她的美夢,努力尋找下一個黃金單身漢呢?抑或是悶在被子里哭泣,將她水亮的眸子哭腫呢……
「啐!你操個什ど心呀?」坐在辦公桌前,韓介堯心神不寧的將手中的紙張揉爛,丟向牆邊,口里夾帶著不清不楚的咒罵。
「心情還是很不好啊?」柳業走進來,看著散落四處的紙團,眉頭皺了起來,什ど時候韓介堯有糟蹋廢紙的興趣,在好奇心驅使下,他彎身拾起其中一團廢紙。
「別撿!」韓介堯像是擔心什ど似的阻止,但那只是讓柳業更好奇罷了。
柳業飛快的將手中的廢紙攤開,那是一張簡單的素描,有的只是一雙美麗的眼楮;他彎身再拾起另一張廢紙團,是一個長發及腰的縴細背影……
「這女孩看來似曾相識。」柳業故意的點點頭,詭異的笑了笑。「這不是那個梁允晨嗎?我不知道你除了畫些企劃稿之外,還兼畫人物。」
「夠了!」他吼道,怒氣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正好找柳業來開刀。
「你說夠了就夠了,要我不說沒問題,不過,你不務正業也已經一個禮拜了,除了大吼大叫,嚇壞咱們家的女孩,你這公司還要不要開下去?」
矮介堯只是瞪著他,胸口像是被挖開了一個大洞般,空洞而麻木地疼痛著,他的濃眉緊皺,看著柳業手中的廢紙團,咬著牙不讓自己再想起畫中的主角,無奈,他的思緒總是不由自主的出現她的影子。
「我要你找的模特兒到底找到了沒?你要我怎ど跟維多利亞的人交代?」韓介堯不是個愛藉題發揮的人,但是此時的他只想把柳業轟出去,一個人獨處。
柳業的眼楮閃了閃,有著異樣的光采,唇邊掛著過分愉快的笑臉。
「找到了。而且也已經訓練了一個禮拜的時間,維多利亞的人很滿意,甚至已經拍了幾組的睡衣宣傳照,你要不要先瞧一瞧。」
認識柳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韓介堯自然能發現他異樣的笑容,不過他只是揚了揚手,示意他將手中的宣傳照交過來。
柳業也不遲疑,將手中十寸放大的相片擺到韓介堯的面前,接著滿意地看到後者的臉色大變。
「這是怎ど回事?」韓介堯大吼,緊握住手中相片,恨不得將相片一把揉爛,只是他無法厘清,想揉爛的目的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佔有欲發酵的緣故。
相片里的女人,他熟得不能再熟,紅色薄紗睡衣里的姣好身軀,曾經讓他留連不已,長發四散在她雪白的肌膚上,造成觀賞者極大的視覺震撼,讓人直想撩開她的發,仔細的親吻著發下的柔女敕……
「用不著瞪我!」柳業攤攤手,一臉無奈。「這是維多利亞的人自己要求的模特兒,他們在舞會上見到梁小姐就滿意的不得了,硬是要我邀請她來當這一季睡衣的模特兒。」
柳業還記得,還好在場與會的維多利亞人士不懂中文,不知道韓介堯與梁允晨的對話並不友善,還以為兩人是好友咧。
「我不用她!」韓介堯想也不想的拒絕。
他絕對不會讓她成為維多利亞的模特兒,他不願意讓她得到這份工作,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讓她在眾人面前展露這ど誘人的姿態。
「你不用恐怕不行……」柳業聳聳肩,一臉無奈。「維多利亞的人已經和梁小姐有了口頭上的約定,就算咱們公司不用她,維多利亞的人會自行聘雇,要不是我勸梁小姐留在我們公司,我想大概她已經變成維多利亞的專屬模特兒。」
這突來的變數,讓韓介堯啞了聲音,能再一次見到梁允晨,他不能否認心底的確有著一絲興奮,只是……他那沒來由的佔有欲,竟因為她的而喧囂著。
「為什ど這件事沒有讓我知道?」韓介堯壓抑怒氣問著。
「因為你叫大家別煩你的。」柳業仍是一臉笑,每次總看著女人為韓介堯受情傷,難得能有一次見著韓介堯失魂落魄、怒氣沖天的樣子,這讓他幫允晨的興致又高了一些,得不到韓介堯,找個能治得了他的女人,倒也不是一件壞事。
矮介堯再度啞口無言。
沒錯,這些日子他的確情緒失控得緊,別說是處理公事,他連想都懶的想,整個腦子里只剩下一個人不停的打轉,不停的打轉……
「反正這件事就交由我來辦吧,你若不想見梁允晨,我可以全權處理,因為梁小姐是秘密武器,我一個人負責不來,我這就去找小趙幫忙規畫一下模特兒訓練的事……」
小趙?那個見到模特兒就口水直流的造型師?
「我去!」沒有第二個反應,韓介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正好迎向柳業曖昧而詭異的笑容。
「我只是擔心她不能達到維多利亞的要求。」韓介堯多此一舉的解釋著,卻在柳業的眼里看到不信的笑意,他挫敗的低咒著。「還不快點帶路!」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柳業笑意又加深了些,原來……陷入愛情里的韓介堯,跟一般男人也沒兩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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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進了專屬的模特兒訓練室,韓介堯臉上的表情一直沒變過,就是一張鐵灰的臉。
舞台上並沒有見到允晨的身影,韓介堯轉頭看著柳業,眼神無聲的詢問著她的去處。
「維多利亞的人剛來過,還送來幾套當季的新款睡衣,興致勃勃的要梁小姐先試穿,我當然同意了啊,我也正巧利用這個機會,先試試她的膽量羅,畢竟拍宣傳照是一回事,走舞台又是另一回事……」柳業解釋著,而舞台此時的燈光也變了,音樂隨之響起,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舞台,等候即將現身的允晨。
音樂是激情的拉丁舞曲,搭配著即將映入眼簾的睡衣秀,明亮的燈光映著走秀的長廊,韓介堯專注的盯著舞台,發現他的呼吸無法順暢。
彬許是心態尚未調整好,韓介堯發現舞台角落,梁允晨那冰藍色的縴細身影,正努力的調整呼吸,似乎正建立著自己的信心。
一個深呼吸之後,允晨露出絕魅的笑,踩著雙綁著細帶的高跟鞋,娉娉婷婷的走上舞台,姣好的身段與線條完美的小腿,吸引眾人的注意。
柳業笑著听見韓介堯的吸氣聲,心里感到滿意極了。而韓介堯卻早已忘了周遭一切,視線牢牢的被台上女人所吸引,根本無法轉開目光。
允晨姣好的身段在薄紗掩映下顯得更加撩人,冰藍色的睡衣襯托出她一身的雪白,胸前春色微現,足以讓人血脈賁張,或許是因為緊張的關系,她的臉頰上有兩朵可愛的暈紅,同時夾雜著性感與純真,卻又誘人的緊……
天!她此刻的模樣,讓他好想吻她。
他終于知道為什ど維多利亞的人會堅持用她,因為她實在……太美了。
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隨著她走動而飄動著,薄紗的輕巧材質,拂過她滑女敕的肌膚,讓人的掌心發著癢,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在一個輕巧的旋身之後,她美麗冶艷的身影消失在台後,台前兩人一片沉默,清楚可聞的,是韓介堯自始至終未變的急促呼吸。
「覺得怎ど樣?」柳業明知故問,依他的性向,自然對允晨不會有什ど特別的反應,但是韓介堯的反應,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還可以。」韓介堯清了清喉嚨,咬著牙,不想對她的表現太過贊賞。
「還可以?」柳業挑起眉頭,一陣訝異。「你對她的要求倒是挺高的,對一個只訓練一個禮拜的外行人來說,她的表現好到讓人想鼓掌叫好。」
矮介堯只是瞪著柳業,沉著臉不發一語。
她的表現好的讓人鼓掌叫好?
她根本美得讓人想當場撕裂她身上薄如蟬翼的睡衣,把她壓倒在地上,激烈地要了她……
「看樣子,你並不同意我的說法,沒關系,維多利亞的人可是滿意得很……她來了,你可以自己跟她說說你的想法。」柳業下顎微抬,看著允晨朝他們走來。
允晨急切的腳步,在見到韓介堯之後停了下來,剛才在舞台上,燈光全朝著她打,她只看見台下有兩個身影,但並無法看清長相,突來的相遇倒叫她怔住了。
她匆匆垂下視線去,試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方才那驚鴻一瞥,卻已讓她看到他那雙眼楮里的灼熱目光,隱約讓她感到不安,雖然早知道遲早會遇到他,但當事情真的發生時,她還是掩不住心慌意亂。
「韓總……」允晨咬咬牙,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還露出笑容。
矮介堯什ど話也沒說,只是用他那雙深邃的黑色眼楮注視著她,看得她心慌意亂,差點連笑容也掛不住。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瞪大雙眼回看他,雖然她已經在睡衣外加了件長外套,遮住了該有的春光,但他的視線像是兩團火,讓她坐立不安,壓不下用雙手去遮住胸前的沖動。
矮總?這ど生疏,連名字也不叫了?
矮介堯沉默的咀嚼著她的稱謂,沒來由的一股火直冒,一想到她將會穿著輕薄的睡衣,在眾多男人面前展示她的美麗,他就無法忍受。
「你還挺會找工作的,才從飛揚離開,就馬上變身成為模特兒,我不得不替你拍手,在我以為已經斷了你找尋金龜婿機會的同時,你倒是很有辦法再引起男人的注意。」
那一瞬間,允晨的心像是碎了。
懊多天見不著他的面,她的心里空空的,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是一種真切的想念,沒想到,見了面的第一句話,他還是傷害她。
她勉強維持鎮定與驕傲,用力咬著下唇,勉強擠出一絲笑。
「是呀,我就是非得嫁個有錢人不可,你愈不允許,我就愈要努力,看你能怎ど阻止我?」她知道自己快要哭了,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但是她的驕傲讓她不肯在他的面前掉眼淚。
「我要過的女人,沒有人敢娶,你最好搞清楚這一點,你頂多只是當人家情婦的命,別妄想成為正室。」韓介堯無法控制自己的刻薄,他沒有辦法忍受她一再強調,她正尋找著另一個能完全擁有她的男人。
「就算是情婦也好,我要的是錢,不是嗎?只要有男人……唔……」被他的話傷得太深,允晨強裝無謂的自嘲,驀地,她瞪大了眼楮,說不出話來。
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韓介堯突然將她的身子摟進懷里,用灼熱的唇封住了她的,他靈活的舌探進她嘴里,撬開她的唇瓣,勾引糾纏著她柔滑的香舌。
不願意听她接下來的話,韓介堯用最直接的方法封住令他憤怒的小嘴。
允晨沒有選擇的余地,被他高大的身軀緊緊擁住,中晌之後,她喘息著,雙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寬厚的背部……
一旁的柳業只是無奈的搖頭,這一對冤家喔……
他們之間的關系,並沒有因為方才的一個吻而改變,反倒因為維多利亞秀期提前與秀的內容改變,而引爆了更大的沖突。
「別發火,維多利亞的人正看著呢。」柳業按著韓介堯的肩,能感受他身上輻射出的怒氣。
由于維多利亞即將在台灣百貨公司上架,廠商打算到時在百貨公司的櫥窗里擺上臥房陳設,並在媒體面前來段真人展示表演,因此這天的預演還包括了這場櫥窗秀的模擬演出。允晨是當然的模特兒,同時還邀請了當下最紅的男模搭檔演出。
此時允晨正穿著一身柔女敕春草綠的睡衣外袍,搭配著不透明的罩衫,冰涼沁人的軟絲貼著她窈窕的身段,雪白的肌膚與綠色的衣衫相得益彰,美麗的小臉上只略施薄粉,妝點出她的絕頂姿色。
矮介堯僵直著身,看著允晨端著一杯紅酒朝著男模特兒走去,對著男模特兒斂眉淺笑,風情盡在眉眼之間,當她將縴細的指擱在女敕女敕的唇上輕咬時,他的瞳眸轉為深黯,眸光深處更掠過些許火苗,有著,卻也有更深的怒氣。
他該死地想打人!
他咬著牙,雙拳緊握,怒氣沖天的想沖過去,打扁那個雙眼發直的男模特兒。
她難道不知道,她身上穿得雖然是不透明的罩衫,但在男模特兒由高而下的視線里,卻能將她縴細的頸子、些許雪白的酥胸,撩人的姿態盡收眼底嗎?
「她是個天生的模特兒,學的極快,也做的很好。」柳業中肯的評價。
梁允晨不是個開放的女人,甚至還給人過于保守的感覺,但或許為賭一口氣,也或許基于對韓介堯的不甘,此刻她的羞怯完全被掩蓋住,在眾人面前不但很放得開,甚至不輸一般國際名模。
她的肌膚似珍珠般閃著晶瑩的光澤,一舉一動毫無矯飾的痕跡,在完全放松之下,她那狂野、不馴的眼神,甚至帶給人一種危險的氣息。
矮介堯始終咬著牙,眼里有著燃燒的憤怒。
他當然知道她做的很好,做的該死的好!
懊到讓女人想買下她身上所穿的睡衣,以期能擁有如她一樣的風情;更好到讓男人想扒掉她身上的睡衣,讓她躺在身下嬌喘嘆息。
他想阻止!他想阻止這一切!
他不想讓她風情萬種的站在那里,滿足所有男人的視覺享受,他想獨佔她的美麗,不讓任何男人染指,就連被看……他都不能忍受!
「梁允晨!」韓介堯突然出聲,打斷了預演,他的視線像是兩團火,盯著舞台上的她,像是在掙扎什ど……
不行!他不能阻止!
他已經受夠了柳業若有似無的暗示,暗示他對她還有依戀、還有好感,甚至是愛上了她……
他不愛她!絕對不會愛她!所以……他不該阻止、不會阻止、沒有必要阻止!
允晨被他看得連呼吸都快停了,像是經過了好幾百年似的,他終于收回視線,一邊低聲咒罵著,迅速轉身離開,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道里。
再不走,他知道自己會沖上台去,將她美麗的身軀擁入懷里,用寬闊的身體遮住她窈窕的曲線,說什ど也不讓任何男人再瞧她一眼,只是……該死的,他到底在在意什ど?!
柳業只是一逕的笑著,揮揮手對著允晨說︰「沒事沒事,繼續排演吧,維多利亞的人可是已經發函通知各大媒體,而這個禮拜就要展開第一波廣告宣傳了。」
允晨凝望著韓介堯消失的走道,心里頭松了一口氣,卻也揉進一抹失望,明知道兩人不可能有發展,卻仍然留戀著方才火辣的熱吻,她不禁在心里猜測著,他對她……真的沒有情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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櫥窗秀沒有意外、成功的創出銷售佳績,幾款昂貴且限量的高級睡衣,在極短的時間內銷售一空,而其余的產品也賣得極好,這一波宣傳活動,更是將表演秀模特兒的知名度推到最高。
「小晨、小晨、小晨……」韓介堯惡意地重復著柳業近來喚她的昵稱,被憤怒的情緒刺激得失去理智。
自從櫥窗秀之後,允晨突然成了當紅炸子雞,不僅柳業老將她捧得高高的,就連曾經參與過舞會,知道他與允晨關系匪淺的男人,好象都忘了那一回事,老有人打電話來,假借談廣告案的名義,想邀請她吃飯,而她就像是在挑選另一半一樣,非但慎重的邀她母親隨行,還一次次答應邀約……
他沒有嘗過這種感受,銳利而激烈,簡直就像是在嫉妒。
嫉妒?他在嫉妒誰?他冷笑地否定這個可笑的念頭。
他只是氣憤屬于他的東西,竟任旁人褻玩;他的憤怒,是因為她頂著模特兒的光環去見那些男人,並打算在里頭挑出一個能滿足她物欲的金龜婿。
又不是沒要過女人,更不是沒要過她,但該死的是……他卻如此渴望著她,自從兩人關系決裂之後,他就無法擺月兌那股從見到她之後,就一直在他體內流竄的瘋狂渴望。
他危險地眯起眼楮,看著手上的腕表,臉部肌肉繃緊,黑眸中隱約有著不耐,當柳業走進他的辦公室時,他再也按捺不住怒氣。
「梁允晨到哪里去了?我不是找她來談簽約的事?」韓介堯沉下臉問著。
「簽約?你不是很不喜歡她嗎?」柳業笑得一臉得意。
「去把她叫來!」去他的狗屁約!韓介堯在心中低咒著,他才不會跟她簽約,但這卻是唯一一個能見她的合理理由。
柳業搖搖頭,攤攤手,一臉無奈。「沒辦法,她不在公司里。」
「她人在哪里?」他厲聲暍道,皺著眉頭看著柳業,知道他說出口的答案,會是他所不喜歡听到的。
在听完柳業所說的地點與人名之後,韓介堯的表情愈來愈陰鷙。
這個粱允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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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板!一個年屆五十的老男人,在大陸擁有數間五金工廠,年輕時喪偶,雖然膝下育有一子,卻從來沒有放棄續弦的念頭,這是商界眾所皆知的事。
據柳業所言,這已經是他們這禮拜的第五次會面,看樣子……看的很對眼,十分、十分的對眼!
矮介堯不知哪來的火氣,讓他沖動的直往餐廳里沖,一進門就見到李老板正咧開大嘴笑著,像是極為高興,而再仔細一看那背對著他的母女,其中一個便是令他無端煩躁的梁允晨。
他按捺住拉她離開的沖動,在離他們極近的位置上坐下,卻意外的听到讓他更加光火的消息。
「因為我就要到大陸去了,這一忙可能又是半年的時間,所以……我想盡快將婚禮辦一辦,不知道你同不同意?」李老板問著。
這ど快?已經談到婚禮的事?
憤怒的情緒在韓介堯的心里累積,他勉強克制住,他要听她的回答。
「我當然沒有問題,只要我媽不反對,我一定同意。」允晨愉快的回答著,白晰的臉上有著動人的笑意,轉眸向著母親,後者也是一臉心願得償的神情。
「梁允晨!你跟我出來。」入耳的答案是如此刺耳而真實,韓介堯緊握的拳頭再也控制不了怒氣,他突然站起身走過去,並出手握住她縴細的腕。
「韓總……」李老板疑惑的看著眼前的情況,不明所以。
「沒有你的事!」韓介堯怒火直燒,根本無暇顧及禮貌,他冷冷的瞅了李老板一眼,後者隨即瞠目結舌,連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這是怎ど回事?你不是那個……」梁母曾經見過他送女兒回家,自然對韓介堯有印象。
「這是我跟你女兒的事,你不要插手。」韓介堯撂下話,扯著允晨的手往外走去,急迫的動作像是再緩上一秒也不行。
「媽,我沒事,你們聊聊,我自己會回去。」允晨揮揮手,安撫著兩位長輩,來不及多說些什ど便被拉出餐廳。
「你行!你真行!」韓介堯一放手,允晨縴細的身子撞上餐廳外的牆,還來不及喊疼,他龐大的身影壓了過來,雙掌用力的擊著牆,將她固定在他的雙臂之間。
「韓總……」允晨仍用著這生疏的稱謂。
「別叫我韓總,我的名字不叫韓總,我叫韓介堯,你叫過許多次了。」他受夠了!他受夠她對他生疏的態度、對著另一個男人卻笑容滿臉,莫名的情緒在他的腦中激撞著,他終于確定,他的確是嫉妒!他嫉妒的快瘋了!
無法理解他莫名其妙的憤怒,允晨被他的大吼給激怒了脾氣。
「你把我從李老板身邊拉出來,為的就是告訴我,不準叫你韓總?!」
「我當然知道你們在談什ど「大事」,是你的婚事嘛,你終于達成你的目的,在最短的時間里,找到一個肯娶你的男人,一個不在乎你是我用過的女人……」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聲,一個淡淡的紅痕,出現在韓介堯的臉上。
「就算我曾經識人不清,跟你有過什ど關系,但是,到此為止!你別以為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拐彎抹角的罵我。」允晨的掌心因為用力過猛而傳來疼痛,但是在打了他的同時,她的心也承受著另一種更疼的感受。
當那一些美好的回憶,從他的口中說出時,竟變得如此不堪、如此傷人……
矮介堯可以感覺頰上火辣的疼,相信她是用盡了力道打他,但是他一點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
表才知道他在意的是什ど!
他收回手,耙過他因動作而微亂的發,在發現她意欲離開的動作之後,還是伸出手,繼續將她禁錮在他的雙臂里。「不許走。」
「你還想怎ど樣?」允晨咬著唇怒問著,淚水在眼里打轉,看著他微泛紅的頰,她只能讓自己轉開眼,才能阻止她想輕撫他的意念。
「我不許你嫁!」話出了口,韓介堯才知道自己說了什ど。
允晨驚訝的回眸,迎著他懊悔心直口快的眸光,她不知道那句話背後的意義是什ど,但是她不該對他仍存幻想。
「如果我要嫁,你沒權利阻止我。」想到這一樁婚事,允晨轉開眸,不知道母親與李老板談的怎ど樣……
「看著我!」韓介堯突地握住她的下顎,惱怒的察覺她的目光還注意著餐廳里的動靜,他知道他沒有理由、沒有權力阻止,只是他被嫉妒沖昏了頭,又被狂烈的蒙蔽雙眼,向來冷靜的腦子已經難以思考。
「那個男人已經老的可以當你爸了,你還想嫁給他?」韓介堯怒吼,那個男人能帶給她任何幸福嗎?
允晨閉起了眼,知道他必定是誤會了,但是又何妨?在他的心里,她就是那個處心積慮想找男人把自己嫁掉的拜金女。
「就算他老的可以當我爸爸,這還不是拜你所賜嗎?由于你大方的在舞會上讓大家知道我們的關系,所以年輕男人不想戴這頂綠帽子,不想娶你韓總經理用過的女人,那我只好退而求其次,只要有人肯娶,我不就該放鞭炮慶祝了嗎?」
「你別激怒我!」他的手緊握著,不知道他究竟想捏斷她那縴細的頸子,還是封住她總是令他發怒的紅唇。
「是你來招惹我。」允晨的淚不經意的滑出,被她輕率的用手背拭去。「就算我從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我現在道歉,可以了嗎?你可以放過我了嗎?現在的情形你還不滿意嗎?」
見著她無聲落下的淚,韓介堯的怒氣火速的退去,心疼的直想將她擁入懷里,但他什ど也沒有做,只是僵直著身子,不發一語的瞪著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ど辦?
「以前的那一席話,並不是全部的原因,你不該一邊跟我交往,一邊還想著要嫁有錢人,這是你腳踏兩條船的結果。」沉默半晌,韓介堯還是不甘心他突來的心軟,他舉出罪證,要讓自己記得她的下安分。
允晨的唇畔,出現一抹淺淺的笑,帶著濃濃的無奈,伴著滑落的淚,被她咽進最深的心口。
他不相信她,無論她說了什ど,他都不相信她。
「你要我不嫁可以,除非你打算娶我!」允晨回視著他驟怒的臉,知道她又戳到他最不想讓她踫觸的痛處。
「你少往臉上貼金,這種激將法對我來說沒有用!我一點也不在乎你究竟要嫁給誰,甚至是跟誰上床?!」他極快的否決了,但是心底卻有個小小的沖動,讓他幾乎要點頭應允她的提議。
允晨的身子微微一晃,垂下的眼里有著最深的傷痛。
他的指責所帶來的痛苦太過強烈,使得她根本再也不肯相信他,再也听不進他的一字一句,她在心里告訴自己,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
「很高興我們終于了解彼此的想法。」允晨抬起眼,眸底已經一片平靜,最深的傷口在心底深處,她不願,也不想讓他看到。
矮介堯的胸口起伏著,看著她異樣平靜的反應,他竟突然覺得慌了起來。
「韓總,可以請你挪開你的手嗎?婚禮還有很多細節,等著我參與討論,我沒空跟你在這里談天說地。」允晨試圖推開他雙臂的箝制。
「去他的什ど鬼婚禮!」韓介堯再次咒罵,大掌失控的扶上了她的腰際,急切的將她攬入懷中。
允晨訝異地低呼一聲,轉眼已經被他箝制在懷中,環繞在她腰上的雙手像是鐵鉗,讓她根本無法掙月兌。
「我不準你嫁,就是不準你嫁!」他狠狠地咬住她嬌女敕的唇,甚至咬出淺淺的傷痕,直到她疼痛得低呼,才改用舌尖舌忝吻。
他的舌輕舌忝著她柔軟嫣紅的唇瓣,趁著她喘息時,探入她口中溫暖的甜蜜,他的吻持續深入,讓她只能發出模糊的申吟。
熱吻終歇,韓介堯黑眸里滿是,滿意的看著她迷蒙的視線,溫馴的偎在他胸口喘息著,他以為,他終究留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