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之輪飛快的運轉,很快地就到了左克倫回國的日子,在左克倫很快地適應現有的工作之後,兩家的長者竟突然決定出國度假,並商請左克倫代為照顧夏敏,一去就是十來天。
起因是左家的兩老起哄,說是要他們兩人結為夫妻,親上加親,于是三番兩次的撮合他們,當然夏家兩老也知道女兒的心態,使全力配合。
兩家長者的骰骰期盼,就是為了讓兩人開花結果,因此特別串通,將她連人帶行李,直接丟到左克倫的面前,要他照顧她一陣子。
眾人皆知她對他的感情,所以總是想一不詭計,試著幫她留住他。
通常,他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接受他們設計的一切,關于這些無傷大雅的小心璣,他還尚可接受。
與夏敏的相處,親昵中不失有趣,他喜歡她精神飽滿、繞著他轉的神情,雖然仍舊是纏人的緊,無論他怎麼說,她總是以情人的眸光看著他。
隨著年紀漸長,她美的讓人閃神,美的讓人無法移開眼,或許是滿足——他虛偽的男性自尊,抑或是其他說不出的原因,反正,他是默許了她的行為。
今晚,處理好一切,她快手快腳的煮了三亞他最愛的咖啡,滿心歡喜的在陽台上落坐,看著遠處的點點星火。
「你什麼時候開始工作?」左克倫把腳蹺到陽台的欄桿上,悠間的像是正在國外度假,手邊端著夏敏剛煮好的咖啡,啜飲了幾口。
「明天就正式上班了。」夏敏一臉滿足的露出微笑,一方面是因為工作有望,另一方面是因為此時的情境,美好得不像真的。
她將目光移到他的身上,看著他輕松自在的蹺著二郎腿,與她並肩坐在陽台的椅子上,嘴里喝著她親手煮的咖啡……天啊,她興奮到不行!
左克倫不用轉頭,就可以想像她臉上的表情,他淡淡的笑了,她其實辜負了一身典雅的外型,氣質優雅的名媛淑女,總在遇到他之後,變成一只女狼。
他轉眼看著她努力鎮定,不敢得意忘形的表情,只是美麗的澄眸里閃著亮光,恍惚間,丘克倫像是被迷惑了。
「別笑了,你的嘴快笑裂了。」他轉開眼,將目光移向點點星光,故意忽略那匆促飛過心頭的感受。
夏敏皺了皺眉,這男人可真不會替人留面子,只是,更難堪的還在後頭。
「你應該知道,我不喜歡你!」左克倫收拾笑意,換上另一個和善的面孔,說出口的卻是傷人的話。
他的話,讓她僵在當場,好半天不發一語,只是認真瞪視著他。
只是,夏敏就是夏敏,她自我鼓勵的力量無窮。
「你只是不知道……你只是不知道罷了。」她別有心思的看了他一眼。
一見她如此自我陶醉,左克倫也無可奈何,算是他服了她了!
夏敏突然想起那件好久以前的事。
「記不記得,你高中的時候跟校隊一起參加籃球賽,那一天你的臉色一直很難看,連運球時也特別粗魯蠻橫,沒人知道為什麼……」她一直記得他那人的神情,心疼的幾乎要掉下淚來。
「我只是想贏球,哪管臉色好不好看。」左克倫訕訕道,還記得那次的逞強,讓他幾乎毀了一條腿,請假休息二個禮拜,還騙同學們說是出國慶祝。
「其實你的腳受傷了,對不對?」幾年之後,夏敏突然想知道正確答案,于是溫柔的問著。
迎著她的眸,是他驚詫的眼。
沒人知道這件事,就連教練也沒看出來的傷,她是怎麼知道的?
「那一天你橫沖直撞,為的是不讓人看出你的傷,你臉色鐵主月,是因為你的腳踝很痛,對吧?」她又一問,關于他的一切,她的關心遠超過任何人的想像。
他好強,不想讓任何人發現,更不想讓球隊因此而輸球,所以她也忍著什麼都不說,只是看到他糾結的面容時,默默在人群中掉淚。
他終于贏球了,她也哭成個淚人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支持的球隊輸了。
「那麼久的事,誰還記得?」左克倫撇開眼,不願面對心中的驚詫。
在之前,若是有人告訴他,夏敏是最關心他的人,他絕對是嗤之以鼻,但此時此刻,他卻無法做出任何反駁。
「我!我還記得。」她柔潤的聲音透著肯定。「你的事,我一直記得。」
迎向她的眼,剎那間,有股突來的感動溢滿地的胸中,不可諱言,被人關心的感覺……像一股暖流往人心口。
「夏敏……」縱使如此,他還是無法接受她的感情。
「我只是想告訴你,除非你結婚,要不然我不會放棄的!」夏敏很自然的笑了笑,一點兒也不覺得挫折,她是打不死的蟑螂,有愈挫愈勇的恆心與毅力。
他難抑胸口的感動,想起她替他所付出的努力,無法不感動。
就拿這些日子來說,家里有幫佣,身為客人的夏敏只要飯來張口就可以,但是她倒反客為主負責起他的早、晚兩餐,而且她煮的東西嘗起來味道還算挺好。
老媽不是很有母愛的人,她只會照顧老爸的需要,連家里吃飯的口味,也大都依照老爸的喜好,所以他在家用餐的機會並不多。
這樣比較起來,夏敏倒是把他的胃照顧的相當好。
她每天早上打果汁,做新鮮的三明治,下班後則會要求他載她到超市,買晚上需要的食村,然後……逼他作陪,看她在廚房里忙東忙西。
敗奇怪的是,她記得運自己老媽都不知道的飲食習慣,知道他不吃青椒、花椰菜,連蘆筍都沒興趣,酷愛吃辣、特愛吃肉,最愛的是藍山咖啡。
他從來沒開口問過為什麼,他知道答案是他不能承受的愛意,所以他默默接受她所做的一切,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工作不忙時,接送她上下班。
縱使他所做的微乎其微,但她總是笑的開懷,除了兩家旅游回來的前一天,也是兩人獨處的最後一夜,夏敏醉了………夏敏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不會被任何女人打敗,直到陶淨遙出現在她與左克倫之間。
今天左克倫特別打了電話給報社,要求報社到他指定的地點采訪新聞。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陶淨遙,在陶淨遙的工作室里,也首次見識到左克倫與陶淨遙的熟稔,交情可見一斑。
她突然知道,左克倫是故意的,故意邀她到另一個女人的辦公室,讓她正視他的感情依歸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女人。
那種熟悉的悶痛又起,而且來勢洶洶。
打從她認識左克倫之後,她總是擔任棒打鴛鴦的角色,只因為她總覺得,沒有一個女人配的上她的左哥哥,所以,她破壞的理所當然。
但是,在見過陶淨遙之後,她隱隱約約有了不安,是出自她自信的崩落。
陶淨遙是個會讓人眼楮一亮的女人,這一點,她自認並不輸給別人,但是在知道陶淨遙的善良後,她開始自問,能不能像以前一樣繼續當個破壞人物。
那天,她整個人就陷在愁緒里,難過到不能自己。
那晚,左克倫有個重要的會議,而她則是早早就回家休息,拒絕任何約會,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厘清她接下來該做什麼。
她躺在床上,雙眼一閉,就浮現左克倫的臉,甩也甩不掉。
酒量極差的她,索性到冰箱拿了幾瓶啤酒回房里,坐在床緣,倒頭就猛灌。
微啥的滋味直上喉頭,苦苦澀澀地,她連咳—幾聲,逼出幾滴清淚,竟是帶著濃濃的委屈。
如果最初的情愫叫心動,那麼長久以來,日積月累在心口所刻下的痕跡,就是最深的依戀。
她知道自己有多愛他,但是他呢?
除了妹子兩字,她未曾從他口中,听到任何值得她繼續堅持的理由……但是,她就是放不開手。
酒意緩慢的發揮效力,她覺得頭有點香,眼皮也變重,她揚手,將手中第、二瓶啤酒,全數倒入口中。
不想了!既然放不開手,她也不再鑽牛角尖,她只想堅持她的意念,在他還沒結婚之前,她會努力追求她想要的,縱使……心,好累。
她倚著床,睡下,緩緩閉上眼,感覺清涼的淚,順著頰邊流下,她不想這麼懦弱、不想哭著睡著,只是……她連揚起手的力量也沒有。
克倫……
心好空。
左克倫鯨吞蠶食的人侵她的心口,直到佔領她所有的思緒,現在,她執意要將他從心口里挖出……那,心口不就什麼都沒了?
無妨,就這麼樣吧,或許,舍去奢求的,她會過的比較快樂。
只是,她卻發現,她又一次為愛喝醉,心痛,淚流。
冗長的會議結束,左克倫空月復而歸,餓得肚子有些受不了。
在會議的中途休息時間,便當擺上桌之後,他發現,他的冑被夏敏養刁了,面對著菜色不錯的便當,他提起筷子,吃了幾口之後,便覺食之無味。
貶議結束,他直接開車回家,時間不過才十點多,他或許還可以「A」她煮幾樣菜來吃,她絕不會反對。
打開門,空氣中沒有熟悉的咖啡香,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眉間有—疑惑,雙腿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般,直接往夏敏的房里走去。
房門半掩,燈光微亮,他立在房門口發怔,遲疑著是否該轉身離開。
遲疑了一下,他終究還是推開門,見著她正側身躺在床緣,差個幾公分,她就會掉到床下,他先是發現床頭的酒瓶,好奇的皺起眉頭。
這小妮子,喝酒澆愁啊?
他搖搖頭,進門打算叫醒她,人來到床邊才伸出手,就發現床上的人兒頰邊帶淚,是哭著睡著的……他的心口猛的一緊,沒來由的疼了起來。
他拉來椅子,在她的床邊坐下,凝視著她濕透的頰,猜測著她的心事。
出于自我意識,他伸出手撫上她的瞼,讓涼透的淚珠佔濕他的指,輕柔的抹去她的淚,為的是不想讓好強的她醒來時,察覺她自己的難堪。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她帶著淚的類,會讓他胸口泛著不知名的情緒,而那種感覺是他所不願感受的。
「夏敏?」他輕聲喚著,伸出手輕搖她的肩。
她恍惚間,似乎听到熟悉的聲調,雙眼眨了眨,就見到他坐在床前,像是夢一樣,她伸出手撫向他的臉,已在床緣的身體失去平衡,直接往床底下摔。
「小心!」左克倫驚喊,直覺伸出長臂,及時將她下墜的身于擁住,她沒掉到地上,反倒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這麼大的人也會掉下床,笑死人了。」左克倫聚起眉,因擔心而轉為怒氣,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只不過他的怒斥,並沒有嚇到夏敏,她反倒淡淡的笑了,微彎的眉眼,帶笑的唇角,長睫上未干的水痕,不同于平常的活力百倍,透露出意人憐愛的味道。
到口的斥責吞回喉間,他就是沒辦法跟她發脾氣,只能抱住她的身子想把她放回床上,但是夏敏卻攬住他的脖子,失去重心的兩人,全跌到床上去,他整個人幾乎都壓在她的身上。
眉對眉、眼對眼,他清楚的看清她眼中的自己,聞到她身上混著酒味的異香,而後皺起眉頭。
「別再喝酒了。」他就著她的眼,輕斥,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異常沙啞。
彬許是酒意發酵,對于眼前的曖昧情形,夏敏只是笑著,彎彎的眼透露出另一種迷人的風情,唇邊的笑勾得他心口發熱,雙手無力支撐他的重量,讓兩人的肌膚隔著衣服緊貼著。
他喉間如火燒,被莫名的情緒牽扯著,黑眸被她的亮眼吸附住,轉不開眼。
突然,她的柔竟輕柔的撫上他的瞼,縴指柔柔的滑過他的鼻翼、唇畔,而後停在他的下巴處。
「我想了你一個晚上……」她低語,原本柔潤的語調,更顯得誘人。
他的黑眸更深了些,喉間的干澀愈加明顯,他的呼吸更是急迫,一上一下的抵著她胸前的柔軟,撩撥他未曾洶涌的情潮。
「你醉了?」他再問,鼻端不自覺又一下幾分,想從她的口中聞出端倪。
「我喝了……好多酒,應該是醉了吧。」夏敏偏頭想了想,咕噥的說,水般的眸眨了幾下,還是直盯著他的眼。
「我只看到三個酒瓶。」他的呼吸變的濃濁,在抵著她的唇前一刻,硬生生的停住,灼熱的氣息拂著她的頰。
必答他的,是她的笑聲,白皙的頰因笑而轉紅,顯得粉女敕誘人。
「你說三瓶就三瓶吧,不夠多嗎?可我覺得頭昏腦脹,連你的臉都看的不清楚呢。」她笑語,別有特殊的嬌媚。
這就是她看來迷醉的原因嗎?因為她看不清楚他的臉。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壓低聲音問著,眸中有潛藏的怒氣。
她的眸很認真的看著他半晌,或許是距離太近,根本看不清面容,也或許是她真的醉了,雙眸無法聚焦,總歸一句,她只是笑了笑,而後搖頭。
「你不知道我尾誰?!」他的聲音更低了,不過這次是因為怒氣。
「你的聲音……很像一個人,不過,你一定不是他,我鐵定醉了,醉的連耳朵都听不清楚了。」因為他不會這樣抱著她不放。
「像誰?」他再問。
「你是王翰,對不對?」她突然笑了出來,指善他的鼻頭大叫,也只有王翰才會刻意的接近她,從來不放棄她,不像她的克倫,老是說她像個小阿。
王翰?是個男人的名字?
突來的怒氣攫住他,他緊握住她的下顎,讓她的眸光只能直視著他。
「你讓別的男人這樣抱你?」他的嗓音有——怒氣。
「我讓你抱著,難道你還嫌啊?」她迷蒙著雙眼間著,她一定是真醉了,要不然,她怎會覺得王翰妁懷抱,感覺起來好舒服,她根本不想掙月兌。
他的喉間像是有根細骨哽著,不上不下郁悶的緊,薄唇動了動,卻終究沒說出什麼話。
于翰,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喜歡一個人好累的,你都不覺得嗎?」她的縴指指著他的鼻頭,眸間不再有媚色,反而帶著淺淺的委屈。
他的薄唇緊閉,臉色鐵青的難看。
他的不理睬沒有影響她,眼皮過于沉重,她干脆閉起眼,喃喃的念著︰「我喜歡克倫,可是他不喜歡我,你喜歡我,可是我又不喜歡你……」不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告白,可連她在神智不清不楚的此時,仍舊牽念著自己,他的心口一窒,涌上陌生的感動。
「要不然,我喜歡你好了!」她突然天外飛來一筆,有點無奈的說。
她決定喜歡王翰?!
擺眸驟然睜開,她的話像是點燃了某種不能踫觸的禁己心,胸臆間早已燒燃的怒氣,在驟然間燒成野火,突如其來的沖動,讓他握住她的下顎,低頭就吻住她胡︰口亂語的小嘴……唇上突來的壓力,緊緊的封住她的口,霸道的舌尖劃過她的唇瓣,引發她自發性的顫栗,讓她倒吸了一口氣。
他熟練的探入她的口,挑弄著她的舌尖,滑過她的齒畔,她發出淺淺的低吟,不自覺的回應著他。
她仍舊沒有睜開眼,只是專心的感受唇上的滋味,心髒像是要跳出胸口,神魂更像是月兌離身軀,她沒有拒絕,只是接受著。
在她快沒氣的前一刻,他終于撒開身子,兩個人都拼命的喘著氣。
她終于睜眼,望進他暗沉沉的眸里,像是不見底的深潭,她在恍惚中仍可分辨出,他眸中帶著驚訝,似乎正為他所做的事感到不可思議。
「我好喜歡你吻我。」她低喃,雙眼又一次問起,勉強搏開的眼皮終于罷工,但是習慣說個不停的小嘴,還是不停的喃著。
是誰?是誰吻住了她?
在陷入昏迷的前一刻,她終于想到這個問題。
「王翰……」她被吻過的紅唇,喚出這個名字。
懊是王翰吧?也只有他會用那種眼神凝視她,把她當成世界上唯一的珍寶,不像克倫,只會警告她,要她別搗亂。
這吻好甜,所以,她該想的人是王翰才是,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里,還是那個人呢?沒有得到答案,她再一次昏睡過去。
而在迷亂之中清醒的左克倫,像是被狠狠地湊了一拳,一口氣憋在胸口,黑眸像是要噴出火來。
他剛才做了什麼?!
他竟然吻了夏敏?!竟然吻了自己的妹子?!這是他剛才驚詫到說不出話的原因,為了自己做的荒唐事。
他的雙手在她的身側緊握成拳,瞪著她已然沉沉睡去的面容,壓抑著把她搖醒的。
王翰?!這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男人?
她竟然在回吻他之後,叫著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怒氣來勢洶洶,是他無法厘清的情緒。
縱使如此,他的大堂則無法自抑的撫上她的頸,停在她的唇上。
想起剛才的唇百糾纏,他的喉間再起火苗……地瞪著沉睡中的她,大掌像是被火燒著一樣,猛地收回,起身,而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