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甄不開心,甚至可以說是有點難過。當她明白自己的感情之後,竟忍不住生起自己的氣來。
她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去自討苦吃?明知道一談起感情,就免不了傷心又傷身的,為什麼她還要一頭栽進去呢?
這下可好,感情已經放出去了,哪能要收就收得回來?她恐怕是做了一門賠本的生意。
唉……她不該遇見衛逸書,不該想出那個鬼主意,不該和他住在一起……
總而言之,這些全是她自個兒招惹回來的麻煩,如今又怪得了誰?
顏甄又嘆了一口氣,看樣子她是愛上衛逸書了。要不然她怎麼會在看到秦虹虹對衛逸書好時,就覺得好象心愛的東西被搶走一樣難過呢?她如果不在乎衛逸書,為什麼每天總要想起他好幾次呢?
每當想起兩人親密的情景,想起那些吻,她的腦袋就會昏昏沉沉的,根本沒法子做事;更糟糕的是,最近連她發呆的時候,衛逸書的臉孔都會浮現在眼前,揮都揮不掉。
這種情形平均一天出現好幾次,她一定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懊怎麼跟衛逸書說呢……不不不,她不能說,那天衛逸書到素玉家接她的時候,臉色難看的要命,又暗示她不更再提起結婚那檔事……她知道,衛逸書只想安安穩穩的和她離婚,是她自己違反了游戲規則。
可是她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他偷親了她,要不是他曾經睡在她身邊,要不是他經常對她輕聲細語,她也不會……不會一頭栽了下去,弄成現在這種不知如何是好的局面。
為什麼愛一個人會這麼為難呢?三個月的期限快到了,她該怎麼辦?她好不容易才敲開愛情的門,難道如今要任憑它再度關上?到底要怎麼做才能掌握住自己的幸福呢?
顏甄提早下班,特地轉去超市買了些東西,她打算好好下一次廚,做些好東西讓衛逸書嘗嘗——不是有一句話說「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她準備確實執行這句話。
她已經決定向衛逸書表白自己的感情,無論結果會是什麼。她不是那種遇到挫折就打退堂鼓的人,凡事總得先做了再說。
門鈴突然響起,顏甄以為是衛逸書忘了帶鑰匙,連忙跑去開門——沒想到來的卻是一名不速之客。
「顏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沒想到你這個人奸詐無比,早知道我就不該信任你,听信你的謊話。」秦虹虹一進門就怒氣沖沖地指責顏甄。
「你凶什麼?我哪里奸詐了,你不要隨便亂罵人,我可不是好欺負的。」
顏甄才不會任由別人騎到她頭上撒野。
「好,我問你,你明明說好要撮合我跟衛哥的,為什麼卻出爾反爾?虧我這麼信賴你。」秦虹虹一針見血地提出問題。
「我……」顏甄頓時說不出話來,當時她並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在乎衛逸書呀。
「枉費我把你當好朋友、好姊妹,是你勸我要好好努力的,可是你卻扯我後腿!為什麼?
如果你也喜歡衛哥,為什麼不干脆地說出來,這樣畏畏縮縮的,算什麼嘛。「
秦虹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顏甄也喜歡上衛逸書了,不過她不打算讓顏甄好過。她得不到的東西,憑什麼讓顏甄坐享其成?。
「我……我的確喜歡他。」顏甄終于把心底的話說出口,她彷佛放下了心頭的大石,臉上的表情明顯地松弛下來。
秦虹虹不禁咬牙切齒,「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明明就告訴我,你對他沒有特殊的感覺,你怎麼可以反悔?!」
「感情的事本來就很難說,我也是最近才發現自己很在乎他的……之前對你說的話,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欺騙你的,只是當時我還不曉得自己真正的心情。」顏甄誠懇地說著。
「你……不要臉!」秦虹虹動手打了顏甄一巴掌。
「你怎麼隨便打人?實在是太沒教養了。」顏甄氣急敗壞地瞪著秦虹虹,只覺臉頰火辣辣的。
「打你又怎樣?我就是要打掉你虛偽的面具,我要讓衛哥知道,你根本就比不上我。」
秦虹虹潑辣地沖上前扭住顏甄的手,準備痛毆顏甄一頓。
可惜她忘了,顏甄是體育系出身的,怎麼可能讓她隨便修理。
顏甄施展巧勁把秦虹虹架開,開玩笑,她可是大專杯空手道冠軍,秦虹虹要動手前也不打听打听,她可不是好惹的。
「你實在太過分了,文明人有話應該好好說,你干什麼動手動腳地找人打架?好,既然你喜歡。我就奉陪到底。」顏甄氣極了,秦虹虹簡直是欺人太甚。
秦虹虹像發瘋似的死纏爛打,顏甄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用力打了秦虹虹幾下,希望她能就此收手。
秦虹虹見蠻力打不過顏甄,竟從口袋里掏出預備的小刀,猛力往顏甄的身子刺過去。
顏甄早就看清楚秦虹虹的動作,她輕易地抓住秦虹虹的手,使勁要秦虹虹松開小刀,沒想到秦虹虹堅持不肯松手,逼得她只好硬奪。就在顏甄正要把刀子奪下來的瞬間,秦虹虹一個掙扎,使顏甄不小心在她的手腕上劃了一刀,看著眼前鮮血淋灕的畫面,顏甄不禁嚇傻了眼。
「這是怎麼一回事?虹虹怎麼了?!」衛逸書從門外進來,剛好目睹顏甄手上的小刀,以及秦虹虹腕上的傷。
秦虹虹的眼淚頓時大顆大顆地落下,「顏甄怕我對你好,就拿刀傷害我,衛哥,我的手好痛。」
眼看著秦虹虹手腕上的鮮血不斷涌出,顏甄害怕不已,「我不是故意的,誰教你一直不放手,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
「衛哥,她威脅我,她說要霸佔你,不準我破壞她的計謀,所以她就傷了我。衛哥,我會不會死?」秦虹虹忍住痛,為了讓戲逼真點,她寧可多流一些血,以換取衛哥的信任。
衛逸書眼神冰冷地看著顏甄,「沒想到你是這麼殘忍的女人,我真是看錯你了!」
說完,他就抱起秦虹虹轉身離開,完全沒注意到顏甄慘白的臉色。
顏甄心灰意冷地扔下刀子,喃喃自語︰「你竟然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
她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房間,不僅心在淌血,臉上也多了些淚痕。
她收拾好行李,打算離開這住了將近三個月的房子;臨走之前,她環顧室內一眼,依依不舍的向這充滿回憶的地方說再見。
經過醫師的診治後,秦虹虹已無大礙,衛逸書將她帶回自己的住處,免得她帶著傷回去陽明山,讓父母擔心。
他們回到家里,卻遍尋不著顏甄的身影,衛逸書不禁有些心急。經過冷靜的思考後,他越想越覺得顏甄不可能動手傷人,也許這當中真的有什麼誤會也說不定。
相對于衛逸書的著急,秦虹虹則是雀躍不已;沒有顏甄的存在,她和衛哥之間的事就容易多了,她的計畫又往前推進了一大步。
衛逸書在臥房的梳妝台上,找到了一封信及一份離婚協議書,他翻開離婚協議書,清清楚楚地看見顏甄已經簽名蓋章,他驚慌的把信打開——逸書︰從來沒有這樣稱呼過你,我想是因為不習慣吧!你不也一直都叫我顏甄?
這三個月的日子,承蒙你的照顧,感謝你陪我度過這個難關,也謝謝你願意和我合演這出荒腔走板的戲,我由衷的感激。
敗遺憾不能當面向你辭別,此時的你,可能非常不願意見到我吧!
我不想增加你的困擾,所以我走了。我會申請調校,你不必擔心將來還會見到我——我想這樣對彼此都好。
雖然我不告而別,但我絕對不是為了逃避責任。關于刺傷秦虹虹的事,純屬意外,絕非存心故意,這點希望你能諒解。我很遺憾誤傷了她,至于她的指控,聰明如你,應該分辨得出誰在說謊,我不想再多做辯白,只希望你能好好地過日子。其實秦虹虹是因為愛你至深,才有這麼多不當的行為,我想請你別太責怪她,畢竟勇于把愛表現出來這種事,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到的,我羨慕她。
別怪我走得太倉卒,抱歉把一切的善後工作全丟給你了。最後,請你保重,我祝福你。
顏甄衛逸書緊捏著顏甄的信和離婚協議書,心里充滿了痛苦與懊惱。
「衛哥,你別傷心了,我想顏甄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只是嫉妒我吧!既然她人已經走了,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好不好?」秦虹虹一相情願地編織著美夢,一點都沒發覺衛逸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虹虹,感情不能勉強,就算沒有顏甄,我也不可能接受你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關心你,純粹是出于兄妹之情,如果你能把我當哥哥看待,我會很高興的。」衛逸書語重心長,希望秦虹虹能就此醒悟,不再執迷下去。
秦虹虹退後好幾步,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為什麼?為什麼不能接受我?」
「虹虹,感情是要你情我願,而不是一方想要,另一方就一定得接受,這樣強求來的感情不會幸福的。就算我的人在你身邊,我的心也不會在,這樣子你不是也很痛苦嗎?」
秦虹虹愣愣地坐倒在地板上,一時之間無法徹底地吸收這些訊息。雖然這些話她已經听過了好幾回,但她以前總認為衛哥是在自欺欺人……如今她才發現,原來在自欺欺人的一直是她。
衛逸書丟下發呆的秦虹虹,他打算去追回顏甄,因為他也有話要說。
「顏甄,你把所有的家當都搬來我這里,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游素玉對好友的舉動憂心不已。
「你的窩借我住幾天,我不會叨擾你太久的,只要我一找到房子,就會立刻搬家。」
顏甄抱著枕頭,不太想說話。
「什麼話,我這朋友是當假的嗎?你有難,我會棄你于不顧嗎?我只是擔心你而已,至于這里,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不過我可是要收慰安費的哦!」
游素玉故意以輕松的口吻說道,希望能化解顏甄的憂愁。
「好素玉,看在你這麼夠朋友的份上,想吃什麼,我請客。」
「哈!你不怕我獅子大開口?」
「沒關系,我請客,你出錢。」
「去你的,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小心我修理你。」
「哈哈!」顏甄笑得泛出淚水來。「我要出去辦一些事,你一個人待在這里不要緊吧?」游素玉怕顏甄會想不開。
「快去,快去。我才不會怎樣。」顏甄很自然的把游素玉給推了出去。
這些天來,她心里簡直難過死了;雖然信上寫得很漂亮,但只要一想到衛逸書可能擁著其它女人入眠,她就好心痛,埋怨自己為什麼不勇敢一點。
她每逃詡是渾渾噩噩地過日子,生活沒有重心,腦子里不斷回想著兩人相處時的點點滴滴,然後就悲從中來。
為了不讓素玉擔心,她不得不強顏歡笑。好幾次她都想回去衛逸書的房子看看他,可是又覺得沒有理由見人……
唉,愛情果然是一件麻煩的事。
顏甄倒了杯開水,站在窗邊眺望底下的車水馬龍,突然間,她彷佛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的心髒怦怦跳動,眼看著那個身影漸漸往這幢大樓走來,她不禁捫心自問,該見他嗎?
就在她的心緒百轉千回的時候,門鈴已經響起,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你好嗎?」衛逸書看起來有些落魄。
「我……很好。」顏甄勉強擠出笑臉,看著頭發凌亂、下巴滿是胡渣、眼楮又泛紅的衛逸書。
「可是我不好,我非常不好。」
顏甄有些心驚,她退後幾步,衛逸書乘機進屋。
「為什麼?這一切不是正如你意?」顏甄問出心中的疑惑。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原因,我過得不好是因為你啊!你怎能不懂?」衛逸書抓住她的雙肩。「你……想說什麼?」顏甄的心中掠過一絲欣喜。
「你呢?難道你沒話要跟我說?」
「我……怕你不愛听。」顏甄支吾其詞,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我心平氣和地听著。」
顏甄垂下眼簾,不敢直視著衛逸書。「我……其實不想……不是……哎喲,你知道嘛!」
衛逸書被顏甄斷斷續續的話弄得哭笑不得。
「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顏甄抬起頭,看到衛逸書嘴角的笑意,她突然覺得自己被耍了,便賭氣地別過頭,「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你真的沒話跟我說?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哦。」衛逸書漸漸靠近顏甄,把她逼到牆角動彈不得。
不曉得為什麼,她那個空手道冠軍的頭餃,在面對著衛逸書時,竟然一點用處都沒有。顏甄突然覺得室內燥熱無比。
「你到底來做什麼?」顏甄咽了下口水。
衛逸書伸手撫模她的發絲,手指順勢滑過她的面頰,「我想你,所以來看你。」
「想我?」顏甄顫抖地問著。
「是啊。你呢?想不想我?」
衛逸書的手指更加大膽了,除了玩弄她的長發之外,還來回不停的在她唇上游移著。
顏甄的雙腳幾乎都站不住了,她的身子虛軟無力,而且極度口渴……衛逸書的手指突然變得十分誘人。
衛逸書慢慢地縮短兩人的距離,他把頭挪向顏甄的耳後,輕輕吹氣。
「你想做什麼?」顏甄虛弱地問。
「我想做一件老早就想做的事。你知道嗎?你讓我等了好久,我覺得自己簡直就像聖人一樣。」
衛逸書深深地品嘗著顏甄的小嘴,他的舌尖靈活的滑進她的口中,不停的撥弄勾引;他左手緊緊地攬住顏甄微翹的圓臀,右手技巧地采進她的衣服里。
顏甄倒抽了一口氣,慵懶無力地推拒著,「你可以繼續當聖人呀!又沒人逼你。」
衛逸書壞壞的笑著,「不,我喜歡當壞人,女人不都是喜歡有點壞又不太壞的男人嗎?」
他的手掌覆蓋住顏甄豐滿細女敕的胸部,手指輕巧地逗弄著她的蓓蕾。
顏甄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支撐不住地倒在衛逸書的懷里,她含糊不清地間了一句,「你愛我嗎?」
「我愛你。」衛逸書字正腔圓,清晰地說出這三個字。
他把頭埋進顏甄的胸前,解開她的內衣,讓她潔白的身子完全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不禁贊嘆,「你好美,比我想象中的還美。你知道嗎?我連作夢都會夢見你姣好的身影,害得我連續好幾個晚上都失眠。」
顏甄害羞地閉上眼,想象著自己邀游在天空里,在大海中,說不盡的舒服愜意。
衛逸書輕輕含住她的蓓蕾,她忍不住嚶嚀一聲,他輕聲安撫,「別怕,我會很小心的,安心的把你自己交給我吧。」顏甄張開眼,看見衛逸書眼里的深情,她放松自己,心甘情願的把自己交付給他。
在蕭瑟的秋天里,室內春意正濃。
顏甄睜開眼楮,隨即察覺自己一絲不掛,她靦腆的把身子偎緊衛逸書。
「你醒了?」衛逸書柔聲詢問。早在顏甄蠕動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來,默默地欣賞著顏甄嬌羞的模樣。
「奇怪?」顏甄玩弄著他的手掌,突然心生疑問。
「什麼事奇怪?」
「素玉怎麼出去這麼久,都還沒回來?」
衛逸書哈哈大笑。
「你笑什麼?」顏甄不解地抬頭看他。
「因為我已經跟她借了房子,所以今天一整天,她都不會來打擾我們了。」
「你……連我身邊的人都被你收買了,以後我被你欺負的時候,該怎麼辦才好?」
顏甄氣嘟嘟地說。
「有我爸媽當你的靠山,你擔心什麼?我看到時候倒霉的準是我。」衛逸書哀聲嘆氣。
「哼,這還差不多。」顏甄作勢不理會他。
「那我是不是該索取一些賠償,免得將來虧大了。」衛逸書緊緊抱住顏甄。
「什麼?」顏甄故意裝傻。
「還裝傻?!我會要你付出代價的。」衛逸書毫不客氣地吻上她的胸前。
顏甄一陣輕顫,邊笑邊叫︰「救命呀!」「叫老公,我就可以處罰輕點。」衛逸書奸詐地笑了幾聲。
顏甄笑不可抑的猛搖頭,直呼不肯。
「那就別怪我痛下殺手了。」衛逸書開始賣力的挑逗她。
「別……不行了,求求你……好,我說……好老公。」顏甄輕喊出聲。
衛逸書微笑著吻上了她的唇,一切盡在不言中。
尾聲
距離兩人言歸于好的日子,已經過了一年,顏甄和衛逸書的寶貝兒子也已呱呱落地,兩夫妻對這個小惡魔是又愛又怕。
衛廣泰依然身強體健地活著,有時還會前往屏東鄉下,和顏福一起泡泡茶、逗逗寶貝孫子。
衛逸書不免要懷疑,當初是不是讓老爸給騙進了禮堂。
他和顏甄的結婚證書依然擺在床頭,據說要擺到兩人入土為安的時候,再陪同下葬。
秦虹虹不久之後也嫁人了,還發誓說要生個女兒,給衛家做孫媳婦。
游素玉不僅找到了如意郎君,而且還是嫁入豪門,每天幸福的不得了。
大家似乎都很快樂,只有顏甄在哀聲嘆氣,因為她好不容易才平坦下來的小骯,如今又漸漸隆了起來。
「老公啊!我又懷孕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