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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戀 第七章

作者︰綠痕類別︰言情小說

「翊燕-你為什麼將我的東西打包-」伊澄湘回到家-看到項翊燕已將她的東西打包好-一一自房里提出來。

「你的租約到期了-你正準備搬家。」項翊燕揮著額際的汗水把行李提到門口。

「租約-我沒和你訂租約啊。」伊澄湘想不通地問-她哪有訂什麼租約-一直以來她們都是合租住在一起-翊燕又不是她的房東。

「我訂了-我不能讓你再住我這里。」項翊燕展現強悍的一面-硬是要將伊澄湘趕出她們住了好幾年的家。

「翊燕-你要趕我走-」伊澄湘看她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連忙拉住她的手搶過她手中的行李。

「我是為你好。」項翊燕拍拍她光潔的額頭-繼續把行李搬至門口堆放。

「為我好-」把她趕出去是為她好-伊澄湘不接受這個理由-現在她身心俱疲-翊燕還要把她趕出去流落街頭-「你每天思思念念-魂不守舍-你是我最重要的好朋友-我要把你的相思病治好。」

項翊燕把東西放好後-坐在行李上誠心誠意地對她道。

「我……哪有相思病-」伊澄湘微弱地反駁-眼神又不由自主地看向桌子-那些衛達夫贈予的牡丹。

「夜里你夢衛風-夜夜哭泣-日里你想衛達夫-日日抱著他送你的牡丹出神-你不想他-說實話。」項翊燕有點討厭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扭曲自己的心情。

「我是想他-但我只要像現在這樣偷偷的想著他-知道他曾經存在我的記億里-我就心滿意足了。」伊澄湘悠悠地嘆道-她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項翊燕-她是離不開思念。

「澄湘-別再做無謂的堅持-該陪伴你的人不是我-你該去你的情人那里。」項翊燕看她仍在掙扎不休-不得不告訴她哪個才是明智選擇。

「我沒有情人。」前世她已徹徹底底地愛過一次了-那份愛還保留在她的心中-今生她不會再有相同的情愛。

「你有-那個人就是衛達夫。」項翊燕提醒她-也許衛風已經不存在了-但是衛達夫卻是她今生遇見最完美的情人。

「他不是-我和他沒有開始過-他怎麼會是我的情人-」伊澄湘無奈地辯解-若不是公主陵被發現-就不會有後續的事件。

「你和他的戀情從千年前就已經開始了-你們的情形和普通人不同-你們不需要按部就班地談情說愛-只要繼續千年前的愛情就可以了。」他們兩人談情說愛可方便了-因為他們的愛情有千年的歷史-他們只要翻出歷史來談-並且加入今生。

「他愛的人不是我-他愛李湘-甚至他還叫我紫陽。」伊澄湘眼底閃過一絲哀愁-雖然她和李湘是同一個人-但每每听他這麼叫她-她總覺得他像在叫回憶-而不是在叫她。「他深陷在過去的回憶中-但他沒有愛錯人-你的確是李湘-只不過你今生換了個名字-可是你不要因此忽略他的真心-他愛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名。」項翊燕對她笑道-衛達夫會這麼叫-她不意外-因為太過深刻的過去會讓人不斷追尋-但能篤定的是-他愛的人沒有變-所以才會苦苦追尋。

「你怎麼知道他愛我-」伊澄湘拿著一朵牡丹-手指輕撫著花瓣。

「他那副為情瘋狂的樣子-誰看了都明白-你再不見他-我怕他會瘋了。」項翊燕頗擔心-他日日都來-也不知道有投有休息-「他還好嗎-他怎麼了-」伊澄湘的手指抖動了一下-抬起頭□慌地問。

「我覺得他的樣子像是快活不下去了-你說呢-」項翊燕偏著頭看她-故意把事情說得嚴重好激起她的同情心。

「他怎麼這麼傻-」伊澄湘一手掩著唇-一種難以形容的焦慮和疼惜在心底翻涌。

「去救救你的情人吧-前世你無法救-但今生你救得了他-你要他再死一次嗎-」

項翊燕的話一針見血-看伊澄湘彌臉的不舍-知道自己已經接近成功了。

「我……」伊澄湘滿腦子都是衛達夫為她憔悴的模樣-難道她會以這種方式害死他-「現在就搬出去-我這不再讓你住了。」項翊燕走到她的身邊-兩手在她的身後推著。「你要我走-也得等我找到房子。」伊澄湘頓住腳步-轉過身來面對項翊燕。現在出去了-她會沒地方住。

「你有地方住-我幫你安排好了-不必煩惱。」項翊燕泛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她早就將她未來的住處打點好了。

「我能住哪-」已經安排好了-「他在樓下等你。」項翊燕指著窗外-澄湘新家的主人正在外面等她。

「誰-」伊澄湘不安地問-隱隱約約地知道那個人會是誰。

「衛達夫-我把事情都跟他說了。」沒辦法-衛達夫的處境實在是令人同情-而她又太富有愛心-所以……就成全他了。

「什麼-你告訴他-」伊澄湘倉皇失措地問-她怎麼可以告訴他-他都知道她的心意了-項翊燕環著她的肩膀。「澄湘-去理清你們之間的情債吧-你們該團聚了。」

「我說過我今生不能再害他……」伊澄湘晃著頭-虛弱地想要找回她的堅持。

「現在不是唐朝-你也不再是什麼公主-你怎麼會害他-」項翊燕揉了揉她的發-試圖軟化她的堅持。

「他說過永遠都不會結束-他不怕-我怕-如果我們這次又像上次那樣呢-」伊澄湘緊捉她的手問-被拆散的情景每晚都在她的夢里浮現-使她連入睡都害怕-她不願意把夢境搬到現實中。

「永遠不會結束的是你們的愛情-不是你們前世的下場-別只想著你們前世淒慘的下場-回想一下你們曾經擁有的甜蜜-這輩子好好愛他-你們在前世不相愛嗎-」

項翊燕詢問澄湘一直都忘了的一點-只記得慘死的情景卻不去想他們以前有多恩愛-她是怎麼想的-「我愛他-我愛他……但我沒有能力救他。」伊澄湘靠在門上-無助地流淚。

「澄湘-你不希望那段被中斷的情緣重新連接起來嗎-」項翊燕輕輕地問。

「就是因為我愛他-才會讓他遭逢死亡-即使我再怎麼想愛他-我也不願他再經歷一次那種慘況。」愛可以讓人生或讓人死-她就是考慮到這點才不敢輕易嘗試。

「不會的。」項翊燕把她自門邊推開-打開門-將她的行李一一搬出去。

「會-衛風死了。」伊澄湘看著她的動作-想要阻止她。

項翊燕搬完了行李-順手把她推出去-而後微笑地說-「但衛達夫並沒有-你說他對你來說是同一個人也是同一種愛-他等了一千多年-你該去找他了-去吧-去找回你失去的幸□。」說完-毫不考慮便關上門。

「翊燕-你開門-翊燕-」伊澄湘拍著緊閉的門喊道-但門內的項翊燕听若未聞。

「不要躲了-你還要再躲我一千年嗎-」衛達夫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挾帶著一種淡淡的哀傷。

「我不是躲。」听著他的聲音-伊澄湘不敢回頭-心虛地把頭靠在門上。

「為什麼不看我-讓我看看你好嗎-」衛達夫踫著她的肩-感覺她瑟瑟地抖動-他垂下手-極需要她眼底的情意來撫慰他一身的滄桑。

伊澄湘側過身來看他-而後大吃一騖-「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幾天不見-他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他變得好狼狽-他的眼神不再明亮-像盞快熄滅的燈。

「我沒關系-但是你怎麼瘦了-你過得不好嗎-」衛達夫憐借地輕觸她消瘦的臉龐。

「我和你一樣過得不好。告訴我-是我把你折磨成這樣的-」伊澄湘自責不已-見到了他這副模樣後-她再也狠不下心以防備和謊言來對待他-只想將他摟人懷里柔柔安慰。

「不是你-是我折磨我自己-因為我不要也不能放棄你-你躲我一天-我就等你、找你一天-直到你願意與我相認-回來我的身邊。」衛達夫勉強扯動嘴角想給她一抹笑容-但他笑得苦澀-臉上不再意氣飛揚-反而像個喪失斗志的男人。

「過去真有這麼重要嗎-今生你為什麼這麼執著-忘了我你就不會變成這樣-你不能把過去忘了嗎-」伊澄湘抬起手撫著他的嘴角-想抹去他的苦澀-她不要看到這樣的他。

「不能忘-我反復地告訴自己不能忘-因為項小姐對我說過你說的每一句話-而且我剛才也在門外听到-你愛我-在唐朝時你愛我-現在你也是。」衛達夫追尋著她的眼眸-知道不是只有他一人病相思-她也是相同的。知道她如此時-他高興得幾乎跪地謝天。

伊澄湘緩緩地低垂下頭-隱忍著不落淚。

「澄湘-抬起頭來承認-承認我。」衛達夫痴心地請求-他需要她的這句話。

「過去我是深愛著你-但我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們了-或許你該停止對我的這份愛。」伊澄湘頭仍是垂得低低的-壓抑地告訴他。

「不能-要我不愛你-除非你要我過著行尸走肉般的日子-或者你把我殺了-也許我死後就能不愛你。」見不到她已讓他像個傀儡女圭女圭般-漫無目的地活著-若要他不愛她-他情願死去。

「不-不要說死-我不要你死。」她慌張地掩住他的嘴-淚水直落下來。

「你不要我死-可是你卻置我于死地-一直避著我-你明知道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衛達夫將她的手貼在臉頰上不讓她收回去-這種觸感沒有變-由里到外-她都沒變。

「你怎麼變得比前世還痴-」伊澄湘禁不住嘆息-不舍地撫模他的側臉。

衛達夫伸手拭去她頰上的一顆淚珠-「你是我出現在今生的理由-讓我活下去好嗎-」

「我知道你難舍前世-但你愛的紫陽公主已經死了-即使我曾是她-你地無法在我身上找回完全相同的李湘-這樣-你仍要-」伊澄湘知道再也無法掩藏自己的感情-她幽幽地問。

「雖然你曾是紫陽-但現在你叫澄湘-所以如今我愛的人是你-要的也是你-即使再過一千年-我還是會找到你。」衛達夫露出堅定不移的笑容-對她敞開懷抱。

「達夫……」伊澄湘深受感動-眨了眨盈滿淚水的眼-投入他為地敞開的懷抱。

「這輩子-沒有人可以再阻攔我愛你。」衛達夫抱緊她-以平和的語氣告訴她-今生再也不會有人反對他們相戀相愛。在幸□的瞬間-她彷佛看到了永恆。

「這里雖比不上紫陽殿-但會是個舒適的家。」衛達夫打開家門對伊澄湘介紹道。

伊澄湘跟在他的身後-望著寬廣富麗的宅邸-啞然無聲。

「怎麼了-怎麼不進來-」衛達夫將她的行李拿進屋里放好後-卻看到她呆站在門口-遲遲不動。

「我……我還是回翊燕那里好了……」伊澄湘局促不安地後退。

「你不能走-項小姐把你趕出來了。」衛達夫拉住她的手把她帶進屋-並且將門關上。「翊燕只是想激我。」伊澄湘低垂著頭-趕地出來是借口和手段-翊燕不過是想激她來承認他、面對他。

「她不只是想激你-她還要成全我。」衛達夫勾起她的下巴-嘴邊泛著笑意。

「成全你-」伊澄湘倏然抬起頭來。翊燕趕她出來難不成還有別的心思-「她把你交給我了。她把你還給我。」衛達夫輕吻她一下-非常感謝她那位肯同情他的朋友。

「也不問問我-她怎麼什麼都自做主張-」伊澄湘紅著臉項道。翊燕當她是在嫁女兒-把她交給他-「事先問你的話-你會肯嗎-」衛達夫盯著她的雙眼問-她只會躲他-如果不先斬後奏-她怎麼肯承認、肯跟他回來-「我……」伊澄湘支支吾吾。如果翊燕不那麼做-她的確是不會來。

「我替你準備了一間房間-從今天起-我們要像以前一樣住在一起。」衛達夫牽著她的手欲往客房走去-他要像以前住在紫陽殿一樣-朝朝暮暮都看得到她。

「我不能住在你這兒-別人會說話-我還是另找住處-不打擾你的生活。」伊澄湘按著他的手搖頭-如果給公司里的人知道了-會損及他的名聲和地位-或者有人會說她以美色誘人。

衛達夫靜默了一會兒-低頭問她-「澄湘-你在意別人怎麼說我們嗎-」

「是的。」她在意-他為了她一個多月來無心工作-若再讓他獨斷獨行-她的罪過更大了。

「以前我不管別人怎麼反對-罔顧我只是個小小的禁軍統領-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怎麼今生反而變成你有顧忌-」衛達夫淡淡地問。他為了她可以不顧身分、不要性命-為愛勇往直前-她怎麼做不到-「我們的身分顛倒過來-我現在才明白你當時的感受-你有勇氣-我有猶疑-況且我們在想起前世前-僅是一對陌生人。」他們今生相處的時間不多-也不了解彼此-她所知道的-只是前世的他。

「澄湘-你要走我不攔你-但請你先看這個。」衛達夫放開她的手-解開上衣。

伊澄湘失聲倒吸一口氣-掩著唇看他。

他腰間血色胎記就像她當年縫合時一樣-依舊是那麼的猙獰-往事歷歷在目-躍至她的心版-讓她又想起他死去時的那個模樣-她倉皇地後退一步-像看到了一道千年前的詛咒-纏繞著他們。

「這是前世腰斬所留下的痕跡-你若執意離去-就等于拿把刀再斬殺我一次。」

衛達夫蒼涼地道。如果她還是要離開他-他寧願再受一次腰斬-再去來世等她。

「你……還痛嗎-」伊澄湘淚眼迷離地問-忍不住上前撫模那圈血色胎記-胎記上熾熱的溫度燙傷了她的手-也燙傷了她的心。

「很痛-但你不認我-讓我更痛。」衛達夫將她的手按放在他的腰上-德宗將他腰斬不能令他心死-但她視他如陌路卻讓他心碎。

「我不是不願認你-我怕你會死-怕你再離我而去。」伊澄湘覺得在他的胎記上模到了她當年的縫痕-她不禁低泣-往日的恐懼襲上心頭。

「我不會-當我是衛風的時候我無法抗命-但我現在是衛達夫-沒有人可以讓我再離開你。」衛達夫信誓旦旦地道-只要她不棄他-那麼沒有人可以再分開他們。

「我曾嘗試要救你-我真的去求過父皇-但我遲了一步……」伊澄湘淚水不能抑止地奔流-她哭倒在他的胸前-緊緊環抱著他腰間的胎記。

「澄湘-我說過我不怨。」衛達夫拍著她的背-覺得她的淚水在滑過他腰間的胎記時-他渾身變得清涼-不再有任何痛苦。

「一定很痛吧-我讓你痛了那麼久。」漫漫長日-他就這樣被放在燃燒桐油的銅台上-這種非人的極刑痛苦-他怎麼能忍受-「我知道你一定會盡力救我-所以在受腰斬時-我想到皇上會因此為難你-這才讓我覺得痛。」當他在受刑時-他擔憂的是她-他怕她會為了救他而莽撞地頂撞皇上-他怕皇上會罰她-他可以忍下所有的痛苦-卻不能忍受她受到一點責罰。

「我沒有盡力-我若能早點去見父皇也許就能救你-我如果那時直闖進養心殿-父皇還可能收回成命-但我去得太遲-只能領回你的尸身-一針一針的將你的身軀縫合-你的血流得我滿身都是……」伊澄湘放開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她該在他被押走時就跟著他去的-這樣-也許她就能阻止悲劇發生。

「別再想了-為你而死-我不怨天、不怨皇上-這是上蒼留給我們相認的印記。」

衛達夫捧著她的臉龐道-沒有他腰間的這個痕跡-也許他在不公主陵時就不會想起前世的記憶-現在想來-這個由前世留到今生的痕跡也許是上天的安排。

「你真的不怨我父皇-」伊澄湘為他打抱不平-但處他死罪的人是她的父皇-他會怎麼想-他會怎麼看她-「我只感到遺憾-不埋怨-我原本就是高攀了-皇上會降罪-理所當然。」衛達夫淡然地說-將衣服穿好-免得她觸景傷心。

「可是父皇怨我-所以他才會在我們死後還拆散我們。」伊澄湘黯然神傷地道-父皇一定是怨她如此不孝-所以才不肯應允她請求和衛風合葬的心願-反而讓他們相隔兩地-過了千年後才能再見到彼此。

「皇上不怨你-皇上怨的人應該是我-因為我這一走-也帶走了他心愛的女兒。」

衛達夫認為自己才是讓德宗生怨的人-他們兩人自私的選擇殉情-卻讓德宗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也莫怪德宗會那麼恨他。

「還好我跟來了-不然-今生我會錯過你。」伊澄湘閉著眼抱緊他的胸膛-聆听她千年投有听到的熟悉心跳-如果她沒有快些跟來-也許會錯過了輪回-連今生也見不到他。

「你沒有听我的話-我叫你要好好過完那一生的-我不要你用那種方式跟來-我說過我會等你-你忘了嗎-」衛達夫嘆息-他不知她會性烈至此-居然緊跟在他身後棄世-?棄了一切。

「你也沒有遵守諾言-你說要走我們一起走-最後你卻留下我。」伊澄湘以淚水指控他-他才是不守諾言的人-她只是效法他的作為。

「我是出于無奈-沒有辦法跟你一起走-而且你還年輕-皇上又那麼疼你-我舍不得。」他也不想走-但他被迫不得不走-否則有誰會舍得下這麼善解人意的嬌美女子-「無奈就可以食言嗎-你是無奈-但我不無奈-所以我沒有食言。」伊澄湘抽抽噎噎地說-她想要長相廝守-卻不能如願-地想要追隨左右-他卻又?棄她-他全然不顧她的感受。

「我死後發生了什麼事-」衛達夫將她攬在懷里-細細地吻去她的淚。

「我在養心殿外跪了一日求父皇見我-見了父皇後-我才知道你已死-于是我從父皇的手中把你要回來。」伊澄湘靠著他的胸膛輕聲地說。

「你為我跪了一日-」衛達夫又心痛又不舍-她是千金之軀-應該受寵、應該被愛-怎麼能讓她那麼做-「你為我痛了一日。」伊澄湘才為他難過-她甚至來不及見他最後一眼。

「皇上動怒了吧-」在她這麼做後-衛達夫可以想見德宗是如何地憤怒。

「他怪我為何不死心。」伊澄湘淒惻地道。教她死心-她把心系在他的身上-他死-她的心也死了。

「你為什麼不死心-為什麼不葬了我-反而帶著我一塊投水自盡-」

衛達夫也怪她-如果她能忘了他-不帶著他投水-那她今天也不會那麼懼怕水。

「守諾。」伊澄湘抬望著盈盈的大眼告訴他。

「還說我痴-你比我傻。」衛達夫吻著她的唇-前世她比他還要瘋狂-相較之下-他為她做的反而變得微不足道。

「就像你所說的-生無可戀-而且哀莫大于心死。」伊澄湘親吻著他被她咬傷的唇瓣-喃喃地低訴。

「在墓里時-當我听到你為我做的一切-我就一直想我一定要把你找回來-好好補償你。」衛達夫抵著她的額對她道-他不能再讓他的公主傷心-他要讓他的公主得到她該得到的幸□。

「不-應該是我補償你才對。」伊澄湘急急地表示。

「別又說我因你而死的那些話了。」衛達夫緊皺起眉頭-不想再听她說那些自責的話。「不是那件事-而是我不該躲你-我不該在回憶起前世的一切後躲你-如果我能克服恐懼早點向你坦誠-你就不用受那麼多苦了。」伊澄湘看他為她憔悴至此-不禁恨自己的軟弱和畏懼。

「只要你回到我身邊-我會復原的。」衛達夫搖首笑道-再怎麼苦-他終究還是感動她了。

「這牡丹是你去洛陽找來的-」伊澄湘看他的屋子里也滿是牡丹-她想起了每日他都會派人送來的那些花和寫滿相思的卡片。

「只要能讓你承認我-我什麼事都願意做、願意試。」衛達夫伸手挑了朵花-將它插在她的耳際-看她的臉龐和牡丹倆倆相映-真是賞心悅目。

「花色依舊-人事全非-回不到過往了。」伊澄湘感嘆地道-他們曾經擁有的一切都被時間埋投了-只剩下兩人獨守著的回憶。

「我們有現在-你有我-而且我還保留著你過去的容貌。」衛達夫眨著眼告訴她-他有留下過去的一樣東西。「我過去的容貌-」她不解。

「你看。」衛達夫指著掛在牆上的畫像。

「這幅畫……怎麼會在你這里-」紫陽公主李湘的畫像-伊澄湘驚訝不已-這畫不是在大陸嗎-「我叫仲苑替我拿來的。」多虧了高仲苑和陽碩-不然他還真拿不到這幅畫。

「怎能拿得到-這是……古跡呀。」伊澄湘看得瞠目結舌。

「這是你的畫像-不是古跡-我不能讓你任人參觀-我必須把屬于你的東西拿回來。」

衛達夫說得理直氣壯-畫該回到主人的身邊-她該擁有它。

「你……你為了我偷畫-」伊澄湘霍然明白-焦慮地捉住他的衣袖。

「不算偷-應該說是用買的。」衛達夫模了模鼻子。他要買畫-而有人肯冒風險賣畫-因此-高仲苑不能算是他派去的小偷。

「你還真的為了我什麼事都做-現今不比以前-你不能再亂來。」伊澄湘為他的行為舉止冒出了一身冷汗-他以為他還在古代嗎-出了事-可沒有人能保他-他也不能拿劍解決問題。

「你擔心我-」看見她眼底的依戀-衛達夫的心猛然狂跳-他貼近了她的唇喃喃地問。

伊澄湘掩住他的唇。「我把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神智迷迷糊糊-怎麼能不擔心-」

「不管是人是鬼-只要你還愛我-我心甘情願。回來吧-回到我的懷抱。」只要她愛他-衛達夫覺得一切都值得。

「我回來了-永遠都不走。」伊澄湘靜靠在他肩上-她找到了今生的歸依-再也不走了。

「紫陽公主-你知道現在抱著你的人是誰嗎-」衛達夫和她一起看著那幅畫像。

「衛風。」伊澄湘不假思索-月兌口而出。

衛達夫挑起了她的下顎。「不-是衛達夫-你這輩子唯一的情人。」繼而吻上她的唇-以唇舌告訴她-讓她聆听他心底鏗鏘的諾言。

她閉上眼楮-用心感覺他的每一個喘息-遙想過去的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