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累積一天的疲憊和黏膩,于用和舒服地往床上一躺,舒展酸痛的筋絡。
人生最幸福之事,就是在洗過澡後,在軟軟的大床上來回滾幾次。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
舒服地滾了好一會,才發覺床前的小沙發上,坐著一個滿臉笑意的男人,而他的眼從頭到尾都鎖定在她身上。
「你躲在那里做什麼?」她沒好氣地坐起身,粉頰有點燒燙。
嘖,既然人在,就出點聲音嘛,悶不吭聲的想看好戲啊?
「想送你一樣東西。」
她瞪著他手上的東西。「那不是你的項鏈?」銀白的項鏈配上黑色十字架的墜子。
「嗯。」他下由分說地為她戴上。「這是我自己的東西,送給你,這樣就算有一天我恢復記憶,也不會把你忘了。」
她不由得笑了。「你干麼一直記著這件事?」原來在他的心里,還是有小阿子似的執著。
他忙著架網弄到晚上,以為他已經把那件事給忘了,想不到他還是謹記在心。
「當然要記著,總是要防患未然。」戴好項鏈,他將她的身體轉正,寵溺地看著她。
「唷,還會成語。」了不起,給他拍拍手。
「我是認真的。」他斂笑正色道。
「我又沒說什麼。」犯得著這麼敏感嗎?
看得出此時此刻的他是再認真不過了,但未來的事,誰都沒有把握。
不過他願意把項鏈送給她,她還是欣喜的接受了。
「我想睡覺了。」話落,伊凡不悅地住床上一躺。
「睡就睡啊,干麼還要說?」他每逃詡窩在她的床上睡,今天干麼這麼客氣?
她側眼睇著他往身旁一躺,長臂很自然地橫過她的腰,微微使力將她摟向身邊。
兩人雖然不是貼在一塊,但已經是很曖昧的距離,讓她心中警鈴再度大作。
「今天,滿熱的。」她斟酌著字句,希望他听得懂。
「冷氣滿涼的。」
「那也不用貼得這麼緊吧。」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他按在她腰際的大手,似乎有意無意地搔弄著。
「我想抱著你睡。」他眸子直瞅著她。
于用和不知該如何拒絕。「只是抱著而已?」若只是如此,她可以勉強接受。
因為不喜歡黏膩的感覺,所以她向來不愛他人近她的身,就算是至可和若能也一樣,不過他例外。
不是因為他給人干淨舒爽的感覺,而是因為他今天跟她告白了,看在他送她項鏈的份上,就給他一點甜頭吧。
但,也僅限于此。
「不只。」他坦言。
她輕眯眼。「適可而止。」雖說她是挺享受他對她告白所帶來的虛榮感,但不代表她會全盤接受他的行為。
「不要。」
「你現在有兩條路,一是乖乖睡覺,二是上三樓睡。」其實,在知道他具危險性之後,她就應該要徹底將他隔絕才對,然而對上他哀求的眼神,實在是令人很難拒絕他的請求。
拔況和他同床共睡已是她最大的忍讓,若還有進一步的要求,她會考慮一腳把他踢上三樓。
伊凡聞言,按在她腰上的大手倏地很規矩地平放著,不敢再輕舉妄動。
「很好。」她頗為滿意地點頭。「我要關燈了。」
她按下床頭邊電燈的開關,房內頓時呈現一片不見五指的漆黑。
于用和閉上眼,卻無法放松全身。是因為他不安份的手嗎?還是因為她心里有鬼,終于意識到躺在她身旁的是個確確實實且不斷散發魅力的男人?
昨天以前他明明還像個小阿,為什麼成長的速度如此驚人?
要是他的態度未變,她應該不會有所意識,且能夠像往常一樣地和他相處。
依目前的狀態來看,實在是有點糟糕。
明知道他的心意,還和他同睡在一張床上,感覺好像很曖昧。
「用和?」他軟聲喚著。
「嗄?」她嚇了一跳。
「你跟言敘亞是什麼樣的關系?」他追根究底。
她深呼口氣,抑下有點月兌序的心跳。「哪有什麼關系?頂多是一個認識很久的人而已。」真是的,可下可以不要突然發出聲音?
「真的?」他欣喜地提高音調。
「真的,我騙你有什麼好處?」無聊。「睡啦,明天還要工作耶。」
時候不早了,要是再不睡的話,明天可就難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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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沒回話,她也不再搭理他,雙眼閉得死緊,不斷催眠自己要趕緊入睡,但也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意識依舊清晰得令她快要發火,甚至清楚地讓她發覺到他不安份的手如龜行般地往上攀爬。
「喂,我已經告訴過你,你……」
她側過身,正打算再警告他一次,豈料他火熱的唇早已在暗處等候已久,狙擊她這個不懂防範的笨蛋。
他的吻帶著喜悅,像是在品嘗她所有的甜美,而手也沒閑著,自動地滑人她的衣衫內,撫上她細膩而柔女敕的肌膚,引起她難以遏止的輕顫。
盡避她被吻得暈頭轉向、心亂如麻,但不代表腦袋也因此而失去運作。
這家伙,是吃定她不會翻臉嗎?
她眯眼瞪著,但惱意並沒有持續太久,取而代之的是她這一輩子未曾感受過的羞澀。
不是錯覺,她的衣服真的在瞬間消失了!
「等等。」她自以為強硬地遏制著,豈料她的聲音听來卻軟弱如申吟,非但不能阻止他,還火上加油地助火狂燃。
膘蛋,是Gay就要像個Gay嘛,他的動作這麼俐落,根本就像是個習于游戲人間的情場浪子。
「用和,我喜歡你。」他粗嘎地低喃。
斑!別以為喜歡兩個字真的是無敵咒語,能夠成為他的免死金牌,只要他太過造次,她還是一樣會翻臉的。
他要是夠聰明的話,現在就該把她的衣服穿回去!
「用和,我愛你。」低沉的嗓音帶著某種壓抑的。
也許他此時此刻是愛她的,但她還不確定啊,是不是應該等她確定了以後,再有親密的關系比較妥當?
雖然她在心里大聲地吶喊著,但雙手卻是反其道而行地緊擁著他,想法與行為嚴重的背道而馳。
盡避心里的警鈴老早響到破聲,但在他的與親吻之中,她完全迷失了自己。
他霸氣地吻著,濡-糾纏,吻得放肆而忘我,的精實肌膚與她貼覆,滿足地逸出低吟,而後深切地將自己埋入她的身體底處,將以愛為名的種子送進她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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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赤辣的陽光像是要把整座城融化般地發威著。
她,于用和,生平第一次感覺到難以言喻的酸痛,而在她眼前接待客人的伊凡,競在她最疲憊不堪的時刻露出該死的燦爛笑容讓地不爽透頂。
無力地躲進櫃台里,冷眼看著他散發十二萬伏特的笑容。以往總覺得他的笑像個孩子般天真,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他盡避笑起來依舊帶著幾分無邪,卻又多了成熟男人的內斂和沉穩。
是什麼改變了他?
難道是昨天那件事?想著,粉顏又燒紅起來。嘖,沒事干麼又想到昨晚的事?
不對,並不能算是昨晚的事,應該是早上的事,因為他索求無度,一直折騰她到天亮。
那混蛋簡直像個初經人事的男人,要得極為瘋狂且放肆,壓根沒想到她也是個炒飯生手,居然這麼不知節制,搞得她渾身酸痛就算了,還讓她嚴重睡眠不足,直想打瞌睡。
可惡,她應該要揍他一拳……不,更少也要三拳才夠。
「姊,過來幫幫忙。」于若能走近櫃台小聲求救著。
她懶懶地看了妹妹一眼。「等一下。」
「姊,你是怎麼了?」她端完飲料給客人之後又踅回她身旁。「今天忙得快要抓狂了,你怎麼還坐得住啊?」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大姊今天竟然破天荒地一直坐在櫃台里?
于用和冷睨她一眼。「你難得活動,今天外場就交給你了。」
「我才不要,這又不是我的工作。」可惡,難道大姊還在記恨昨天的事?
「姊,你可以扣我的薪水,但是不能要我做額外的工作。」
「要你做就做,哪來那麼多廢話?」她要是真能夠自由活動,老早就去了,哪里會耗在這里下動?
「可是今天人真的很多耶。」
「還好吧。」她看了一眼,座位不過八分滿。「小意思,交給你。」
「姊——」嗚嗚,她不熟悉外場,面對那麼多人,她會手忙腳亂的。
「去去去,別吵我。」她擺了擺手,不耐地趕著她。「與其在這里煩我,還不如趕緊去幫忙。」
「怎麼這樣啦!」看了外場一眼,于若能生氣地踱步,心下甘情不願地朝外場飛奔而去。
「讓你知道當外場有多累。」于用和冷哼著。
誰像她那麼好命,只是待在吧台里,舒服輕松地調制飲料?
跑外場是絕對靠勞力的,而今天她完全沒有體力,所以別奢望她離開這個座位一步,偶爾她也會想要放放假。
只是……這個笨蛋若能到底在搞什麼鬼?伊凡負責點單,她就負責上餐呀,干麼在外場苞著瞎攪和,搶著要點單啊?
要笨也要有點限度,笨成這種德行,真不想承認她是她妹妹!
眼見外場一片混亂,她只得撐起酸痛的身軀,快步走向外場,端起一臉笑意。
「小姐不好意思,先替你上飲料。」
對著一臉不耐的客人先是婉聲道歉,隨即走到妹妹身旁,一把將她拉回,然後猙獰似鬼般地瞪著她。「給我弄飲料去!按照單子進度,依序給我送出來。」輕柔的口吻卻是字句如鞭。
「早就說過我不適合外場了嘛。」于若能咕噥著。
于用和發狠地瞪她一眼,然而臉一轉向客人,卻又是百分之百的服務笑臉。在她來回奔波幾次,快速地搞定外場的混亂後,已經過了一個鐘頭,現在她只感覺身體的骨頭快要一根根月兌落了。
「累死了……」她無力地趴倒在櫃台上。
「你還好嗎?」伊凡走到櫃台邊,微俯子輕問著。
她微抬眼,對上他擔憂的淺色眸瞳,立即強撐起身子回道︰「沒事,我很好。」奇了,為什麼她累得快要虛月兌,他還能夠健步如飛?
明明消耗體力的不光只有她啊!
「真的?」他輕抵上她的額還是不放心。
「你干麼?」于用和嚇得往後退,下意識地朝吧台看去,慶幸若能正忙著調飲料,才沒把心思放到這頭。
「看你臉紅紅的,我擔心你是不是發燒了。」
「誰臉紅紅的?」沒有、沒有!她絕對不是因為他靠近才臉紅,而是因為剛才跑來跑去,才會熱得臉紅。「去去去,別站在這里,客人還等著呢。」
「要是不舒服的話,記得告訴我一聲。」伊凡軟聲道,像是在哄個不听話的小阿。
「我沒有不舒服。」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再休息一下吧。」他憐愛地揉了揉她的頭。「不好意思,昨晚讓你那麼累。」
別焰瞬間燒向腦門,且範圍之大已延燒至臉部以下,就連襯衫襟口底下部是一片赤紅。「閉嘴!」她咬牙斥喝著。
伊凡突地放聲大笑,而後緩步走向外場。
她氣惱地瞪著他的背影,有股沖動想要掐住他的喉嚨。
那是什麼態度,說那什麼話?!居然敢逗她,敢情是她對他太好,教他給爬到頭頂上放肆了?
真是太囂張了!
「用和。」
听見有人喚她,她怒眼橫掃,一見來者,更加不耐地低吼,「你又來干麼?」
「我有事跟你說。」面對她不佳的態度,言敘亞倒也不惱,只是一臉平靜地回答。
「我跟你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不能怪她脾氣不好,只能怪他來的時間不對。
「我知道伊凡是誰了。」他小聲地對她說。
「什麼意思?」
他回頭睇著伊凡,發覺他正不善地瞪著自己。「他換了發型,所以我一時認不出來,但我一回到公司,才突然想到伊凡是公司客戶的機要秘書,但他已經失蹤很久了。用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于用和听得一愣一愣的,連眨眼都忘了。
「你在說什麼?」過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什麼客戶的機要秘書?那是什麼玩意兒?
「伊凡是聯合平台執行長的機要秘書,前陣子他的老板有跟我聯絡過,我才知道伊凡失蹤了,但我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用和,他為什麼會在這里?我看他的樣子不太對勁。」言敘亞一臉嚴肅地問。
「哪里不對勁了?他不過是失去記憶而已。」這家伙干麼一副她是喪盡天良罪人的樣子?
拜托!他又不是她擄來的,更下是被她蓄意囚禁,是他自己賴著不走耶,何況她還是他的恩人呢!
「他為什麼會失去記憶?」
于用和眯眼瞪著他。「喂,小心你的口氣,你不是審案的法官,而我也不是嫌犯。」
「我只是想知道究竟怎麼一回事。」他沒好氣地搖搖頭。「他看起來似乎很在意你,這一點令我非常意外。」
「有什麼好意外的?」是他自己告白說喜歡她的,她又沒有拿刀拿槍逼他。
「前陣子他被搶又被打昏,我好心救了他,才發現他失去記憶,本來想報案的,但他什麼都記不得,證件又被偷走,還一副怕被丟棄的樣子,所以我就讓他在這里待下了。」
「那麼,你現在打算怎麼做?」把來龍去脈听了一遍,他的心里已經有了底。
「什麼現在打算怎麼辦?」
「要不要我替他聯絡他的老板?」
「應該是先聯絡他的家人吧。」她白了他一眼。
原本怕伊凡太早恢復記憶,但沒想到在他恢復記憶之前,便出現了認識他的人,而那個人竟是該死的言敘亞。
不過也好,早點讓他回去,才能讓他的家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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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人並不在台灣,所以應該要先聯絡他的老板,畢竟他住在他老板那里。」
「怎麼有這麼奇怪的事?」員工應該是要住在宿舍里吧。「等等,他老板叫什麼名字?」
「孫奇彥。」
「奇彥?」宇條上的名字,伊凡的情人?!
啊啊,她把這件事給忘了。
糟糕,這麼一來,她豈不是成了他們之間的第三者?該死,她竟然介入一對同志戀人之中。
懊悲慘的際遇。
「怎麼,你認識?」
「不是,而是……」
「伊凡!」
于用和話還未完,便听見一道驚厲的女音凌空而來,她抬眼望去,瞧見的是一名外國女子,沖向前一把抱住伊凡,而他則是一臉錯愕和不悅。
找上門了?
貶不會太快了一點?
「你是誰?」伊凡不悅地推開她。
「我是誰?」凱瑟琳陡然拔高音量。「伊凡,你是怎麼了?我是凱瑟琳啊!」
這個反應明明是伊凡沒錯啊,他向來和她最不對盤,見到她定是要杠上很久才過癮,她要是抱住他,他絕對會二話不說地推開她。
現在他是推開她了,但眼里卻是毫不掩飾的陌生和不耐。
難道她認錯人了?不可能啊,天底下能有幾個人有這張天使般的臉?就算他變了發型,也一樣是他啊。
「我不認識你。」他把點單拿在手上,雙手環胸地瞪著她。「請問你是客人嗎?」
「我……」凱瑟琳傻愣地瞅著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哪里是什麼客人?外頭熱得要死,她不過是剛從宣清凡的公司出來,看到對面有家咖啡廳,想要到里頭吹點冷氣降溫罷了,誰知道門一推,便見他走向前來,架式像個十足的服務生。
服務生?他原本可是美國帝爾集團的首席程式設計師,如今跟著奇彥來到台灣,建立起聯合平台,成了奇彥身旁最得力的助手,如今怎麼會淪為服務生?
「叫老板出來。」她一雙大眼四處尋找著老板,壓根不管店內有數十雙眼直盯著她。
「請問有事嗎?」嘆了口氣,躲在櫃台里的于用和終于面對現實地迎向她。
「你就是老板?」凱瑟琳上下打量著她,卻見伊凡擋在她的面前,讓她不禁有點疑惑。「請教你,為什麼我家的伊凡會在這里當服務生?」
于用和听著她流利的中文,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我救了失去記憶的他,他就留在我的店里打工,賺點住宿費。」
她自認自己一點錯都沒有,畢竟沒人會做虧本生意。
「他失去記憶?」凱瑟琳張大了嘴。「難怪他不認識我。」
「請問,你跟伊凡是什麼關系?」于用和小心地問著,仔細打量眼前相貌極為亮眼的外國女子。
「我跟他沒什麼關系,不過我們認識很久了。」她輕敲著額頭,一臉懊惱。
「看來,我得找奇彥過來處理才行。」
說著,她便從包包里掏出手機。
「奇彥?」伊凡重復道。
不就是字條上的那個名字嗎?
「你記得奇彥嗎?」凱瑟琳心一喜,忙拿手機給他瞧。「瞧,這個人就是奇彥,你記不記得?」
看了手機待機畫面一眼,他月兌口道︰「你怎麼那麼變態?奇彥都快要結婚了,你干麼還拍他?」
卑一出口,就連他自己也愣住了,不懂為什麼空白的腦袋怎麼會生出這一段話,而眼前的人也全都被他震懾住。
「還說你不記得!」凱瑟琳推著他,開心地叫道︰「你明明記得奇彥嘛!」
這小子,他有可能忘了全世界,也絕對忘不了孫奇彥!
相較于她的開心,伊凡則是一臉不解,不懂自己怎會這樣回答她,只覺得腦袋里頭似乎突然飛出數種畫面,搞得他頭很痛,「但我不記得你。」
「無所謂,只要你記得奇彥就夠了。」凱瑟琳不理他,逕自撥出號碼。「喂?奇彥,我找到伊凡了。嗯,你想要跟他說話?好,你等一下。」
凱瑟琳立即把手機遞給伊凡,他猶豫地看著手機,然後回頭看了于用和一眼,想要尋求她的同意,只見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想了下,他還是接起電話。「喂?」
「伊凡?」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極為激動的聲音,盡避聲調低柔,但听得出他的雀躍。
「我是。」他不知下覺地順著他的語意回答。
他的聲音對他而言,有太多的熟悉,但腦袋卻像是缺了一角的拼圖,怎麼也沒辦法把腦海中的數抹影子拼湊在一塊。
「伊凡,你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電話那頭的孫奇彥著急地問,像是生氣又像是松了口氣。「我要你到了地方之後給我電話,可是我等了好久,你都沒有聯絡我,我趕緊打電話給宣清凡,他卻說你根本沒到他那里去,我打你手機,偏又在關機中,我和凱瑟琳依手機上發出的訊號找你,才發現手機掉在巷子里,你人卻不見了,我簡直快瘋了,想到你可能出了什麼事,我就吃不下也睡不著,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日子該要怎麼過下去。」
孫奇彥連珠炮似地宣泄著他連日來的不安,而伊凡卻是听得耳根子發燙。難道他跟這個男人真的是愛人同志?要不,他的話怎麼會恁地煽情?
真是這樣子嗎?
听著孫奇彥的聲音,他努力地回想,眼前似乎出現了許多重疊的記憶區塊,有許多人,各色人種,不同地點,不同場跋,慢慢地結合,雕塑出輪廓,然而,所有的畫面卻都沒有用和。
他突地回頭,直瞅著強自鎮定的她。
不知為什麼,他非常的不安,讓他打從心底害怕,總覺得他要是想起了什麼,他便會忘了她。
不要,若是會忘了她,他寧可一輩子都不要憶起以前的一切。
想著想著,腦袋突然感到一陣刺痛,手中的手機倏地滑落,摔在地上。
「啊,我的手機!」凱瑟琳趕忙撿起電話。「伊凡,你在搞什麼鬼?」
「伊凡?」于用和發覺他的不對勁,連忙向前一步,撐起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還好吧?」
「不好,我的頭好痛。」他蒼白的唇輕啟。突然傳來的劇痛讓他渾身發起冷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努力回想又刻意壓抑所致。
「我扶你到樓上休息一下吧。」
「嗯。」伊凡勉強點點頭。
「等一下。」凱瑟琳擋在兩人面前。「先把話說清楚。」
「你沒看到他臉色很差嗎?」于用和微微動怒地道。「不管怎樣,他人是跑不掉的,你要什麼時候來找他都可以,不用急在一時吧,就不能先讓他休息一下嗎?」
凱瑟琳見狀,說不出話,囁嚅地只能乖乖閃到一旁,只是看著伊凡過份依靠這個氣勢十足的女人,她總覺得這情況實在有些吊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