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所以,他來了∼
一大清早,逃詡還沒亮的傳統市場已經是人聲鼎沸,到處吆喝聲不斷,吵得快要把他的頭給轟爆。
他要死了,真的。
以為寶貝昨晚的熱線是為了要預約他的休假,豈料他的第二次約會,時間是清晨三點,地點居然是在傳統批發市場,而身份竟然是捆工。
嗚嗚,好怨啊∼
「你很累,對不對?」
硬著臉,卻突地感覺到一只軟滑的涼手撫上他的額,頓時讓他笑眯了燦爛如星子般的眸。
「一點也不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麼時間、什麼地點都是對的。」這句話是發自肺腑,再真誠不過。
他一直苦無機會和她約會,犧牲一點睡眠時間,很劃算的。
「惡心。」羽乃冬噘起嘴,快步走向前。
方曜久看著她羞紅的耳根子,不以為意地跟著她的腳步走向前,牽住她的手。
她不說他也懂,其實她也想他,想找個機會名正言順地和他見面,找個時間光明磊落地跟他閑聊罷了。
正因為如此,他昨晚加班到十一點,回到家梳洗就寢時已經逼近十二點,但他還是執意把鬧鐘訂在兩點半。
犧牲睡眠換取相處時間的不只是他,光是這一點,就令他開心得想要飛上天。
「你要是累了,可以先回去休息。」側看著他,她發現他的氣色真的是不太好。
「不累。」
「可是,你最近不是都一直在加班嗎?」因為她已經連續好幾個晚上都等不到他來幫忙了。
而她,第一次感到寂寞。
太可怕了,這代表著,她已經很習慣他的呵護了。
從沒被人如此捧在手心寵愛珍惜過,她覺得自己像個公主一樣,享受著他毫不隱藏的愛意,但這一陣子沒瞧見他,她開始擔心自己產生幻覺,就連方曜久這一號人物都是她杜撰出來的。
開始害怕,和他的相遇只是一場夢。
「年中慶就快到了,忙是一定的,但忙過這一陣子就好了。」到時候他非得要狠狠地放一場長假不可。
「這樣子啊。」羽乃冬輕輕點頭,開始在各大菜販攤位里頭穿梭著。
有些攤子才剛開始準備,大型的貨車停放在外頭,大量的蔬菜不斷地往市場里頭送;她逛了不少攤子,蹲在攤子前仔細地挑選菜色,而後選了幾樣菜,都以簍為單位來計算,也不殺價,讓老板都樂得為她服務,保證趕在八點以前把菜送到她的店里。
「你一次買了幾十斤,怎麼不跟老板殺點價?」走在比他想像中還要干淨的水泥地板上,他隨口問著。
「嗯,沒必要吧。」她目光梭視著其他菜販,淺柔地回答著,「這樣子老板才不會偷偷把不好的菜藏在簍底,也會很客氣、很樂意地幫我把菜送到店里,而不跟我要搬運費,算算應該是我賺到了。」
「原來你也挺有生意頭腦的嘛。」很懂得計算呢。
「不是生意頭腦,只是覺得菜販其實賺得不多,尤其是賣有機蔬菜的,利潤更沒那麼高,讓他們賺一點也沒關系。」
「你又讓我發現你另一個優點了。」他呵呵笑著。
最近,她的表情愈來愈多,話也愈來愈多,回答的字數愈來愈長,她帶給他的成就感更甚于工作。
「什麼優點啊?我不過是將心比心罷了。」她苦笑。「我爸媽退休,回老家也種了些有機蔬菜,賣相不好,所以我便要他們把收成的八成寄給我,我再把錢匯給他們。」
「既然這樣,叫他們別種不就好了?」他牽著她的手走到傳統市場外圍,發現天色漸漸亮起。
「他們想種啊,我也覺得適度勞動對身體比較好,而且不知道是上質還是水質的關系,山上的蔬菜確實是比平地耕種的要香甜許多。」
「老家在山上啊?」他不著痕跡地打探關于她的一切。
「嗯,在南部的山區,而且是幾乎未開發的、很純樸很自然的地方,但是那里有很美的林木,有未經污染的清澈泉水,還有沒有光害的天空,很美,我常常都想要回山上去呢,不過,我頂多是幾個月回去一趟,充當大廚。」
「為什麼要充當大廚?」他問得像是很漫不經心,卻逐步誘導著她說出更長的話串。
他喜歡她的聲音,喜歡她對他說著又長又綿軟的話語,仿佛用她的行為迫不及待地告訴他,她已經愛上他了。
「因為我爸媽無聊,把老家擴建之後,把一樓弄成餐廳,不過生意差得很。」羽乃冬說著,笑了。「那是一定的啊,那里並沒有開發,根本就沒有觀光客,頂多是一些登山客,再不然就是上山迷路的人,生意能有多好?」
方曜久看著她徹底笑彎的唇,滿足盈滿胸臆,他眸光柔潤,看著眼前漸升起的朝陽,看著被他牽在手里的幸福,站在熱鬧的市場里頭,他的腦袋突然充滿一種無法言喻的感動。
再沒有第二個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了。
「你怎麼了?」發覺他的視線定在自己身上,她的雙頰微微泛紅。
他的眼神實在是很嚇人,總是黏膩稠密地在她身上纏繞,要她不發現都不行,不過,不討厭啦,真的是不討厭,她有點暈暈的,有點昏昏的,被他的目光糾纏得神智快要迷茫了。
「我還以為我今天的身份是捆工呢。」他打趣道。
「為什麼?」
「因為我小時候常跟阿姨去市場買菜,我總是當捆工。」
「跟阿姨?」通常都是跟媽媽的,不是嗎?
「我媽很忙,我總是很久很久才能見到她一面。」他避重就輕的道。
不是刻意隱瞞,而是他的秘密太多,得一點一滴地告訴她,免得她消化不良。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吧,我小的時候也總是很難得見到我的爸媽,不過,我有很多姊妹,所以一點也不寂寞。」但認識他之後,她突然嘗到了寂寞的滋味。
「你不問問我爸的事嗎?」他笑睇著她。
「……你想說嗎?」
她不認為那是一個可以問出口的問題,因為她听出了他剛才刻意強調他母親很忙,沒提到他父親,那就……嗯,有很多可能性啦,他想說的時候再說吧,她不想多問。
方曜久看著她,突如其來地將她擁進懷里,摟得死緊,不留半點縫隙。
「你你你、你在干麼?!」臉擱在他的肩上,她看見好多人在對他們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在吆喝。
「寶貝,我真的愛死你了!」他像瘋了般吼了一聲,音量大得可以壓過菜市場吵雜的聲音。
一旁有人起哄著,「少年л,干得好!」
「親她!」
「上!」
上個頭啦,現在是怎樣?羽乃冬在心里OS,不懂明明都是陌生人的大家,怎會因為這一刻而熱血沸騰了起來?
「好,廢話不多說,說上就上!」方曜久推開她,抓著她的肩,噘起嘴。「寶貝,來吧。」
「來什麼來!你瘋了!」她羞惱欲死,小臉紅得快要釀出火來,使勁推開他,舉步往前狂奔。
「少年л,上啊!」一旁的菜販也跟著起哄。
「鄉親啊,我下次再上!」他喊了聲,邁開腳步跟上她。「寶貝,對不起,只是好玩而已,不要當真啦,看在我兩點半爬起床的份上,你就不要跟我太計較了,好不好?」
她瞪著他,難以置信。
她跑得氣喘吁吁,他為什麼可以又跑又笑又說話,而且看起來輕松愜意極了?
可惡,她最佳的百米紀錄是二十六秒,看來,他鐵定是在十三秒內!
「少年л,加油!」沿路竟還有人為他喝采。
「有有有,正在加,來點加油聲。」他跟不認識的人也能隨口亂扯。
「小姐,不要走啊,這少年л不錯啦∼」真有好心的婦人為他加油,進行精神喊話,「我要是年輕二十歲,我就追他。」
羽乃冬聞言,臉上滑下數條黑線。
「你跟他又不熟。」她特地停下腳步說,「說不定他是個壞人。」
她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來這里一趟,怎麼他們跟她一點都不熟,反倒是對初次見面的他這麼熱情?
「不可能啦,他若是壞人,就不會一直牽著你的手。」一旁賣魚的大嬸如是說。
「嘿啊,他真的不錯。」還有人投他一票。
她側眼看著已經停在她身邊,不著痕跡地牽著她的手的男人,不懂他到底有著怎樣的魔力,竟能在逛完菜市場一圈之後,徹底地收買了里頭的婆婆媽媽和叔叔伯伯。
「阿姨,多謝。」他呵呵笑著。
「免客氣。」大嬸笑得兩頰紅透透。
羽乃冬搖頭投降。
懊你個師女乃殺手,她是何德何能讓這麼深具魅力的男人愛上?
「乃冬,試探過後,你可滿意我的反應?」他貼在她耳邊,問著。
她猛地抬眼,不敢置信,他竟知道她的想法……
啊啊,討厭、討厭啦∼∼
「溫柔一點,菜都被你捏皺了。」卓少卿好心地提醒。
羽乃冬扁起嘴,無力地把菜一丟,拉張椅子坐下,涼涼的手心貼上發燙的頰。
懊丟臉,竟被他給看穿了。
因為他太久沒跟她聯絡,她害怕他只是跟自己玩玩,目的只是為了跟前女友嗆聲,婚宴結束後就將她丟棄,代表任務結束,所以她才故意邀他上又吵又夾雜各種氣味的傳統市場,還故意把時間約得那麼早,只是想試探他一下。
而他的表現好得沒話說,一路上始終緊牽著她的手,一見有車子穿梭在走道,他也會趕緊將她推到邊上,保護著她,臉上始終保持笑意,一點不耐都沒有。
反觀試探意味濃厚的她,就顯得丑陋極了。
包可怕的是,還被他看穿了。
「他不是很開心嗎?」卓少卿拍著她的肩。
「我又不知道他是真開心還是假開心?」她從指縫中擠出微弱的聲音。
「你實在是很愛鑽牛角尖耶。」受不了。
「我也知道啊。」她也不願意,可她控制不了自己嘛。「我覺得自己真的好卑鄙。」
「下次不要再這樣就好了。」
「少卿,你說,他會不會討厭我?」
「不會啦,他不是沒怪你嗎?」厚,夠了喔,已經從上午問到下午了,還要再問下去嗎?
「又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怪還是假的不怪?」
「厚,受不了耶!你要是真想知道答案,不會去問他啊?干麼一直問我?!」煩死了,不管了。
卓少卿推開門,突地听到門鈴聲,便走到外頭看了一眼,又退回門內,來個听而不聞。
「少卿,誰啊?」電鈴聲像是催魂一樣,讓人听了就難過。
「一個瘋子。」
「方曜久?」羽乃冬抬眼。
「不是!」天啊,她怎能拿瘋子兩字形容方曜久?
「不然呢?」
「就一個瘋子嘛,你問那麼多做啥?」
「不是我愛問,只是電鈴聲很吵耶,你不覺得嗎?」羽乃冬推開門,瞧見站在門外的男人,頓了一下。
站在外面的人是黃朝陽。再次見到他,她突然發覺,過去曾經遺留在她心底的傷害痕跡似乎全都消失了。
「厚,我來啦,你進去。」卓少卿將她護在後頭。
「不,我來跟他說。」羽乃冬凜容,直挺挺地朝他走去,打開了門。
「乃冬……」他的目光近乎貪婪地看著她改變甚多的臉龐。
「不好意思,五點半才開始營業喔。」她的嗓音平板無波。
「乃冬,我很想你。」他咬牙道。
「喂,你要不要臉,都已經結婚了,還在那邊說什麼想下想?」卓少卿拿著擱在角落小儲藏室里的掃把準備趕人。
「我、我知道我錯了……」他垂下臉,以往的氣焰全都消失得不留痕跡。「只有你才是對我最好的。」
「哼,八成是娶了千金小姐之後,受不了人家的排頭,所以回過頭想要一點溫柔吧。」卓少卿冷哼著。「當然啦,我家乃冬又乖巧又伶俐,只要你大老爺一通電話,熱呼呼香噴噴的飯菜馬上就準備好,不管是三更半夜或是最忙的晚餐時間。」
逼朝陽聞言,羞赧地垂下臉,一會又抬眼道︰「我的事可以暫且撇到一邊,我今天來,是想要跟乃冬說……」
「你要跟我的女友說什麼?」
他話未說完,便被方曜久冷驚地打斷。
羽乃冬瞠目,沒料到他竟會在這當頭跑到這里,而且兩人一前一後目光對峙,頗有幾分火藥味。
「哼,我要說什麼,你心知肚明。」黃朝陽率先開火。
「天曉得呢?」方曜久臉上笑意淡噙,但眸色深沉。
「哼,我今天就是要跟乃冬揭穿你的真面目,好讓她不再被你欺騙!」話落,他轉身對著她說︰「乃冬,我告訴你,我是被他給設計的!他為了拆散我們,故意要劉憶琳來引誘我,好逼我們分手。」
「好笑,要是你的愛情夠堅定,豈會這麼簡單就被煽動?」方曜久哂笑著,漆亮的眸變得隱晦黯沉,整個人陰邪了幾分。
他的愀變讓羽乃冬直了眼,開始懷疑眼前的男人可能是方曜久的雙胞胎兄弟,她記憶中的他不可能露出那麼陰冷的目光。
「但,你不否認那確實是你的計謀吧。」黃朝陽抓住他的話柄。
「……那又怎樣?」他挑眉,笑得凜然生威。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然是……」
「夠了!」羽乃冬突地吼了聲,近乎狂亂地動手將兩人推到門外。
她不想知道方曜久為什麼要這麼做,光是突見他可怕的眼神就教她膽戰心驚了,要是他吐出可怕的事實……不,她現在受不了這種刺激。
「乃冬,你听我說。」方曜久輕輕地扣住她,卻被她甩開。「乃冬?」
「不要踫我。」她吼著,突然覺得他很可怕。
他有兩張臉,而她現在才發覺,他對她太好,她已經熟悉了那張溫和的臉,沒辦法接受顯露狠態的另一張臉。
累積了一個上午的陰霾氣候,萬分捧場地當頭落下傾盆大雨,斗大的雨滴打在羽乃冬縴瘦的身上,她踉蹌了下,卻拒絕任何人的攙扶。
「少卿,我們晚上休息好不好?」她無力道。
「沒問題。」卓少卿想也不想地回答。
「我回去了。」她的腦袋亂成了一團,像是打了個死結,她卻連從何處開始打結的都不知道,解不開,也不想解。
她需要靜一靜。
「看吧,就算你拆散了我跟乃冬,她也不會屬于你的。」雨中,黃朝陽笑得得意。
方曜久冷冷地瞅著他。「你真可悲,發現自己追求的和想像不符,就回頭想要尋求慰藉,男人干成這樣,真是丟盡了男人的臉。」
他張口想反駁,卻發覺自己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悻悻然地離開。
雨水灑下,方躍久也沒打算移動,只覺得心像是被撕裂了一個傷口。
罷才,她眼中的嫌惡不加掩飾,如此赤果地刺穿了他,痛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別討厭他。
他承認,為了得到她,他確實是用了點心機,但一切都是為了愛她,唯有這一點,是無私而絕對的。
雨,就這麼狂下了三天,下得大地萬物頹靡不振,也下得羽乃冬的心快要發霉。
「喂,今天的晚餐哩?」羽家大姊一回到家,沐浴完畢之後,卻發覺餐桌上空空如也,回頭抓著窩在沙發上神游得很嚴重的妹子。「乃冬,給我回神,晚餐哩?你是打算要餓死我不成?」
幾天了?都已經幾天了?沒從店里打包好料回來,回家也沒開伙,天天要她拿泡面充饑,她覺得很對不起自己的胃。
羽乃冬空洞的眼泛了數司才泛出了焦距。「大姊,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嗄?你怎麼會這麼問?」羽必夏有點心虛地松開手。
「你會不會覺得我可能不是這個家的小阿?」她逕自問著。
「你神經病啊?你是我妹,百分之百錯不了,你出生那天,我都還有印象呢,那天也是下著雨。」強忍著五髒廟的抗議聲,她坐下來,準備要好好開導近日來嚴重恍神的妹子。
「會不會是抱錯孩子了?」這種疏失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夠了喔,你又在發哪一門的神經啊?」羽必夏翻動眼皮,唇角不斷抽動。「到底是發生什麼事,讓你又開始翻舊帳?」
「沒。」搖了搖頭,她的唇角掀了下,又閉上。
就這樣重復了幾回,讓羽必夏看得整個人暴怒起來。「還說沒有?!快說,給我說清楚,是哪個混蛋敢欺負我妹,我去殺了他!」
「如果有人欺負我,你真的會去幫我教訓對方?」她有些感動,至少她還有大姊疼她。
「廢話,你是我妹耶,雖說我有三個妹妹,但每個妹妹都是絕無僅有的,我哪能放任你們被欺負而不管?」羽必夏目光凶狠,唇角扯開噬血狠勁。「說,是不是那天來接你的那個混蛋?我知道他住哪,我去抓他!」
見她跳起來,羽乃冬趕緊抱住她。「大姊,你怎麼會知道他住哪?」
「他跟我說的,他說他住在電梯對面那一戶。」那個自曝巢穴的家伙,絕對要讓他死得很難看!
「姊,你誤會了啦,不是那樣的,是我不好,不關他的事。」她無力地跌回沙發,感覺自己已經用盡了氣力,像個破布女圭女圭般東倒西歪。
「你怎麼可能不好?不是我要夸你,三個妹妹里頭,就屬你最順眼。」
「我?」大姊有沒有喝醉啊?
「廢話,是你自己不知道,你笑起來殺傷力十足,讓人像徜徉在森林里頭般清爽,帶著無形芬多精和負離子,具有淨化人心的效果,知道嗎?」
她聞言,不由得笑了。
「對,就是這樣,這樣就對了。」
巴大姊聊過之後,她覺得心情好多了,不禁問︰「大姊,我問你,如果有一個男人故意破壞你跟男友的感情,然後再從中介入跟你交往,你覺得那個男人是什麼心態?」
大姊閱人不多,交往對像欄上是一片空白,但她好歹是個導演,應該能夠揣摩那種心境吧。
羽必夏沉吟了一會。「應該是很喜歡我,喜歡到不擇手段的地步吧。」
「是這樣子嗎?」羽乃冬嚇了一跳,她思考多天,但沒想出這個答案。「我以為他應該是惡意挑撥。」
「惡意挑撥的話,干麼還跟你交往?搞砸之後就可以拍拍走人了,不是嗎?」她嘆了口氣。「依我看,我倒覺得那家伙還不差,滿尊重你的,最重要的是,看得出他對你用情很深。」
那個男人的眼楮超會放電,但只對三妹放電,所以她認為他還不賴。
「但是黃朝陽說,他要他原本的女友去引誘黃朝陽,所以你想,他會不會是為了報復黃朝陽才跟我交往?」羽乃冬壓根沒發覺自己已經露了餡。
「乃冬,你的邏輯有問題。」羽必夏無奈,哀悼自己餓得發痛,還要開導沒神經的妹子。「他要女友去引誘黃朝陽,自己再跟你交往,這對黃朝陽算是什麼報復?」
若真要說,只能說方曜久這個男人太有心機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他為的只是跟乃冬交往而已,那倒還無所謂。
「可是,那天黃朝陽這麼說時,他臉色很恐怖,我從沒看過他那個樣子,我覺得很害怕。」
「那就問他啊,哪來的時間胡思亂想?」
「可是,他都沒來找我。」
「你瘸啦?你為什麼不去找他?」路程下到一分鐘耶。
「可要是他已經討厭我了,那我……」
「他討厭你的話,就回來大哭一場啊,那種男人不要也罷,不是嗎?」
羽乃冬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但是到後來,她發現她不能,光是大哭一場,沒有辦法抹去他烙下的痕跡。
「現在就去找他!」
「已經很晚了。」快十一點了。
「不管怎樣,你去找他就對了!」羽必夏不耐煩地吼著。「但是,在那之前給我準備宵夜,我不要再吃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