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嚴格不說情面,是因為她打算要栽培他成為東皇接班人;刻意欺負他,是因為他亂交女友,她公報私仇,略出口氣;故意把他遠放到英國,是為了要磨去他過度得意忘形的大頭病,順便接受正統磨練。
拔瑞芽早就知道,她的安排不通人情,他肯定會討厭她。
但,無所謂,除去以上的心意,還有一份苦心是出自于她的私心。
她要他恨她、討厭她,然後奮發圖強,如她所料地拿出亮眼成績單,再回國惡整她、報復她。
讓他恨,有趣嗎?
當然一點都不有趣,甚至常常讓她心底泛痛,但是當他恨著時,他可能會想著她、念著她,以另一種形式把她收入心底,那麼有朝一日,他會愛上她吧?
這種作戰方式會不會太荒唐?
尚未結算,無從評斷,不過從他目前對她噓寒問暖的態度看來,也許她該要感謝這場無心的意外。
如果他看不出她已恢復正常,那麼她就繼續現狀,讓他保持溫柔。
其實,她在工作上對他要求嚴格,但下班後,她也想和他和顏相處,可惜他老是擺張臭臉,讓她笑不出口,而她武裝太久,也忘了該怎麼取下臉上的冷面具,如果不是這場意外,她會懷疑她這一輩子再也無法擁有自然的情緒,會哭會笑。
也許,該怪她打一開始的態度就搞砸了彼此的關系,又笨得不知該如何修補,放任著惡性循環,搞到最後兩敗俱傷,不,傷到的應該只有自己。
不管如何,他可是她親手挑選,親自教的童養夫,豈有拱手讓人的道理?
不過眼前為了顧全大局——有舍,才有得,她必須暫時放手。
「去啊。」何瑞芽笑著,像個心無城府的鄰家小女孩。
範季揚濃眉攢起,總覺得她透著一股古怪。一閃而逝的狡黠笑意一如往常她想要整他之前的算計心眼。
「怎麼了?」她抬眼,笑燦如花。
他看直了眼,心間狂亂震動,得轉過身,佯咳強鎮心神。
「你感冒了?」何瑞芽起身,輕拍著他的背。
他像是觸電般跳了起來,回身瞪著她。
她的手愣在半空中,縮也不是,就這麼擱著也不是……唉,為什麼他們之間老是會生出尷尬呢?
「你的記憶障礙應該沒完全復元,這麼急著回來工作,會不會很吃力?」他長吐口氣,努力轉移話題。
哇,燙得咧。他把手伸到背後,輕拍著剛才被她踫觸到的地方,直覺像是被火燒著,不痛,很像觸電,酥麻帶勁。
「不會。」她笑盈盈的道︰「只是熟悉業務而已,主導權還是在你身上啊。」
靶謝姚示泓幫她把季揚推上代理總裁一職,時機成熟的時候,她就讓他成為名副其實的總裁。
「真的?」範季揚攏著眉,覺得她看似傻氣的神情卻帶著絲狡黠光痕。
「嗯,沒事,你放心,要是再不趕緊過去,姚芝芝又要吱吱叫了。」話到最後,竟帶了點酸味,她撇開臉,吐了吐舌頭,對自己三令五申,不可在這當頭放任妒意壞事。
「可是你前幾天不是還要我跟她保持距離嗎?」他還記得她說過的近笨則呆呢。
「有嗎?」她眨眨眼,裝無辜。「我不記得了。」
瞧,這記憶障礙多好發揮啊,繼續裝無辜。
「又忘了?」已經很久沒忘了耶∼不過沒忘了他,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總裁∼」砰的一聲,總裁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還挾帶著嬌軟軟的嗲聲。
拔瑞芽聞言,閉上眼甩開臉,強迫自己不看花枝招展的姚芝芝,不要在意她酥軟得教人想吐的嗲聲。
「你要人家等多久?」嗯,不依不依∼
「我是代理總裁。」範季揚嘆口氣,很無奈。
眼角余光瞥見那個大花痴在範季揚身旁跺腳兼伸出咸豬手,何瑞芽不禁有股沖動想沖上前去,扭斷她那只老是想作亂的手。
要不是看在她多少有點利用價值,能暫時牽制季揚不讓他壞她好事,且還能讓姚示泓松卸戒心,好讓她引君入甕的份上,她老早一腳把她踹飛,哪還會任由她吱吱喳喳的?
所以,忍忍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去吧。」何瑞芽揮揮手,要範季揚快快把那花痴帶離。
反正不過是一趟東海岸評估之旅,頂多是一天來回,再大不了兩天一夜,有什麼好擔心的?
況且,她又不是不知道季揚接近姚芝芝是所為何事。
他眼光那麼刁,相信姚芝芝這低能貨色,肯定入不了他的眼。
「對呀,要是不趕緊走,被她帶賽的話,不是很倒楣。」姚芝芝很不怕死地挑釁著。
卑一出口,辦公室內兩道目光一熱一冷的射向她。
「我有說錯嗎?就算有錯也不是我說的,是別人說的。」姚芝芝夠圓滑,馬上撇清關系,「他們都說,她會弄壞腦子是天譴加報應,要是不離她遠一點,天曉得那些報應會不會跟到我們身上?」
「閉嘴!」趕在何瑞芽開口之前,範季揚不耐地打斷她。「是誰說的?!」
膘帳東西,竟然有人敢在公司里頭造謠生事?
「他們就是他們啊,大家都在說,我哪知道是誰在說!」姚芝芝扁著嘴,一臉可憐兮兮,又補了一句,「又不是我說的,你那麼凶做什麼?」
他呼了口氣,強迫自己必須鎮靜,想要查清姚示泓底細,姚芝芝絕對是個關鍵,在這當頭得罪她,他前些日子的忍受豈不是都白費了?
「好了,去吧。」何瑞芽淡道,收回目光,專注在公事上。
依她所見,八成是姚示泓在搞鬼散播謠言,打算以蜚短流長打擊她,消弭她的勢力。
斑,好笑。
她要是那麼簡單就被這些毫無根據的話語打敗,她還叫何瑞芽嗎?哼。
「瑞芽,不要在意,我會處理這件事。」範季揚走到她桌前,雙手抵著桌面,沉篤魅眸里寫滿堅定信念。
她甜甜地勾起笑,輕輕點點頭。
他又看傻了眼,沒有防備地卷入她的笑花之中。
兩人就這樣相對凝望,彼此看得如痴如醉、飄飄欲仙,直到一道很不識相的聲音響起——
「喂,車子在樓下等耶∼」討厭啦,一直漠視她,人家今天精心打扮都沒人理,討厭∼
範季揚無奈嘆口氣,收回欲罷不能的目光,「那我們走了。」咳了兩聲掩飾他不自然的音調。
「一路順風。」何瑞芽靦點頭,垂下眼不敢再看他,很怕綿綿情意一觸即發。
姚芝芝不由分說地挽起範季揚的手,臨走前還回頭瞪了何瑞芽一眼,順便扮了個鬼臉。
拔瑞芽冷哼一聲,佩服卻也羨慕她的幼稚。如果她也能像姚芝芝一樣自然地表露心意,也許她和範季揚之間早已經有了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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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清華流瀉一地。
拔瑞芽坐在客廳,靜靜地等待著。
吃過晚餐,沐浴完畢,忙完工作,搜集完資料,他,還是沒回來。
難不成真要跟姚芝芝那八婆在東海岸過夜嗎?她是挺相信他的眼光,但她不相信姚芝芝的人格。
要是那八婆很不要臉的霸王硬上弓?不不,範季揚好歹是個男人,想要躲開易如反掌,若是那八婆對他下了藥,對他上下其手、予取予求……
「瑞芽,還沒睡?」
「哇!」想得太出神,身後突然冒出聲響,嚇得她幾乎跳起身。
「你在干麼?」她的大反應嚇得何夫人冒出一身冷汗。緩步走到女兒身旁,瞧她有些魂不守舍,不禁擔憂的輕觸她的臉。「又有哪里不舒服嗎?」
拔瑞芽苦笑。「媽,我沒事,我好得很。」唉,多想跟母親說,其實她一切安好,但要是連母親都不瞞,怎麼瞞得了其他人?
「睡不著嗎?」
「嗯,有點。」算是吧。
「還是在等季揚?」何夫人突地意會。
「才沒咧。」她想也不想地道。
她臉皮薄薄,面對這等兒女情長,是很難說出口的。
「那就好,季揚先前有打電話回來,說明天才會回來。」
「什麼時候打回來的?」哎呀,居然沒接到!
「你洗澡的時候。」
「怎麼沒叫我?」厚∼居然真的給她在外頭過夜,電話要是她接的,她可是絕對不允許。
「我想應該不是很重要。」何夫人好笑地看著她薄怒的神情,笑意藏得很含蓄,就怕女兒發現會惱羞成怒。
拔瑞芽無奈地垂下臉。可惡,還真是被她給料中了。
肯定是姚芝芝那八婆搞的鬼。
「很在意?」
「有什麼好在意的?」她哼了聲,沒听出母親話中的寓意。
「既然不在意的話,就上去睡吧。」何夫人逗著她。
豈料,何瑞芽真的起身。「我要去睡了。」話落,氣呼呼地轉上二樓。
拔夫人眨眨眼,嘆了口氣,以為女兒應該經她一逼會吐出實情的,誰知道她的個性這麼硬。
必了燈,她也跟著上樓。然,有抹瘦瘦的身影躲在轉角處,等著何夫人進房,隨即又繞下一樓,目的地並非客廳,而是客廳旁邊、長廊最底處的那間房。
拔瑞芽如入無人之室,推開了門,不悅喊著,「呂競。」
「嗄?」呂競從睡夢中清醒,清秀的臉上爬滿疲憊,「小姐?有事?」
敗多人都討厭半夜的電話,因為通常都沒好事,那感覺正如他眼前的處境,睡得正香甜被叫醒,絕對都是壞差事。
「幫我打電話給季揚。」
「嗄?」他努力想恢復正常思考能力,但還是想不透為何要這麼做。「小姐,你既然有事找他,就直接打給他不就好了?」
看了下時間,哇咧,已經一點了,這個時候還把他吵醒,小姐好狠。
「不要,你用你的手機打。」她非常堅持,盡避呂競習慣果睡,她也對他的半果身形無動于哀,很執拗地命令著。
他嘆了口氣,無奈地下床,看了何瑞芽一眼。「小姐,我沒穿衣服,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我話說完就走。」嘖,那種身材誰要看?「我不管你用什麼名義,反正你就找個說法,要他立刻趕回來。」
「現在?」呂競眉頭都快打結了。「小姐,已經一點了耶,你要他從東海岸趕回來?」回來逃詡亮了,季揚忙了一天,又要他夜間行車,很危險耶。
「沒錯,而且是馬上!」就是因為已經一點了,處于正昧的時刻,他身旁又有個花痴,想要懸崖勒馬,就得要立刻執行這個指令。
「小姐,這樣會不會有點強人所難?」難的不是範季揚,而是他。
他要找什麼理由把季揚拐回來?小姐每次都這樣,聖旨亂彈,他這個小呂子就得要努力執行,回頭,挨罵的還不是他。
「我哪一次讓你好過了?」她唇角噙著嗜血笑意。
「小姐……」他抖抖抖、再抖抖抖。「你你你恢復正常了?!」瞧瞧那笑臉,她不但是記憶回籠,連個性也恢復了。
嗚嗚∼天地不容,麻木不仁啊∼
季揚每回都說他可憐,但實際上,他哪有他可憐?
小姐丟給他的任務一個比一個艱難,一個比一個沒人性,而他更是有苦難言,只因他是小姐派在季揚身邊的線民,已經監視他長達十年,這件事要是被季揚知道,他就死定了……
「沒錯,所以听著,他要是沒回來,我就跟他說,你是我安排在他身邊的線民。」伺瑞芽重下一擊,隨即拍拍走人。
呂競扁起嘴,哀悼自己可憐的處境,拿起手機,慷慨就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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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車子急馳而來,停在何家大宅前,進入鏤花鐵門停下後,一道匆促的身影快奔上二樓。
調整了下呼吸,範季揚才輕輕地推開二樓何瑞芽的房門。
房內不見人影,他心頭高懸,正想要下樓找人,卻瞥見通往隔壁工作室的那扇門微啟,他緩步踏進。
只見她蜷縮在單人沙發椅座里。怎會睡在這里?
呂競說,瑞芽喊頭痛,哭著要找他,他一听,立即驅車趕回。
「瑞芽?」他輕喃著,大手覆上她有些微涼的頰,粉白的頰恍若絲綢般的柔膩,令他情不自禁地來回摩挲著。
睡夢中的何瑞芽被這輕微的踫觸給驚醒,惺忪張眼,眼前是範季揚的超大特寫,她呆愣了幾秒,猛然清醒。
「欸,你、你不是在東海岸嗎?」現在是幾點了?
瞥見辦公桌上的電子時鐘,顯示是早上六點,教她不由得微皺起眉。他真的趕回來了?
原本要呂競打電話給他,純粹只是想要藉此牽制住姚芝芝那八婆,免得範季揚落入那八婆手中,想不到他竟回來了……他以往不是這樣的,呂競到底是怎麼把他拐騙回來的?
「身體還好嗎?頭還痛嗎?」擔憂之情飽滿噙在那雙深幽大眼中。
「嗄?」
「呂競說,你頭痛,哭著要找我,現在覺得好點了嗎?有到醫院去嗎?還是現在我送你過去?」想到她哭著找他,他心間一陣抽痛,好不舍、好不舍。
拔瑞芽臉上飄下三條線。好樣的呂競,竟然找了這麼不像話的理由……不過,算了,看在範季揚如此擔憂,甚至為了這個理由立即趕回來的份上,她就原諒他好了。
看來現在的她在季揚的心中極具分量了,是不?不然,他怎會因為這樣就特地趕回來?路途遙遠不說,夜間行車又累又危險……他真的是很擔心她,對吧?
「嗯?要不要去醫院?」他輕攏著她的發。
「呃,不用了,我睡了一覺有好多了。」
「真的?」他眉間的皺痕都快要能夾死蚊子了。
「嗯。」
「那就好。」他松了口氣,微露疲態。「不過,我得要趕緊再回去。」
「你還要再趕回去?」這樣開車來來去去,不是要把他給累死?
「嗯,細節部分還沒談妥,只留姚副理在那里,我不放心。」
「是不放心她,還是不放心她會砸了案子?」這一點可得要說清楚吶。
「當然是怕她會砸了案子,你知道的,她……有點進入不了狀況。」他挑了最不傷人的字眼。「那件案子是你最想推動的,我一定會幫你完成。」
柔情密布的黑眸里是訴不盡的承諾,看得何瑞芽胸口發燙,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推這個案子?」她問得小心翼翼,語氣輕柔。
「嗯,我都知道了。」他溫熱的大手包覆著她的。「你對我的用心,我都知道了。」
「嗄?」聰明的腦袋高速率地運轉著,毫不放過任一細節,但還是不懂他天外飛來的一語,說的到底是哪樁。
「我看過你的計劃表了。」
她聞言頓時粉頰嚴重爆紅,說起話來竟有些結巴。「你你你全都看過了?!」從頭到尾?
「嗯。」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她羞窘的模樣。
「誰誰誰拿給你看的?!」該死,不要結巴,冷靜一點、平和一點,別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
「是何夫人。」
拔瑞芽一听氣惱的垂下眼卻又不能作聲。
肯定是她受傷時,母親故意把筆記本交給他的。真是的,那麼私密的東西,怎能隨便給人看呢?!尤其是給他瞧……那里頭洋洋灑灑的,寫的可全都是關于他的事呢,有好有壞,是這好幾年來的紀錄呢。
這樣看來,他對她的態度改變,肯定是出于這兒了。
那麼,她該因此而高興嗎?
「謝謝你。」他突道。
「嗄?」
「我一直都誤會你了。」原本是想要等到她完全康復才對她開誠布公的,但既然現在提起了,就一並說了,而且他想要順便跟她提另一件事。「想到你是這麼為我著想,我就覺得羞愧,這樣子的我,你……」
「不會啦。」她揮揮手打斷他的話,面對他這麼正經的表情,羞得她都不好意思起來。
榜,不要突然這麼正經啦,她臉都燒起來了。
「瑞芽……」
「好了,你要回去就趕快回去。」去去去,她都不好意思得要死了,再說下去,她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
「可是……」他還沒提婚事,還沒提他要保護她。
呂競打電話給他時,他覺得他的世界快要崩塌了,什麼也顧不了,在寬敞的路上狂飆,只為了早點回到她身邊。這份心思若說不是愛,會是什麼?
在路上,他想過了,這份愛是在不知不覺中累積而來的,在他得知她為他所付出的一切時,正式萌芽,在這段時日的相處中迅速茁壯,他只有一個念頭,想要保護她,想讓她知道,她可以卸下一切交由他承擔,她可以不必再武裝自己,她可以做自己。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略嫌蒼白的粉顏如今透著一抹紅,嬌柔的美顏噙著令人心動的風情。
「你真的知道?」何夫人有跟她提過婚事?
「對對對。」不外乎就是感謝再感謝嘛,謝字說太多,可就不值錢了。
「那……你意下如何?」他有點緊張。
「嗄?」哪來的意下如何?是指他的感謝再感謝?「你不用放在心上,不用太認真,盡避照你的步調走就好。」
是她安排的,但她不會希望他真是死板地跟著走,畢竟計劃這玩意兒嘛,永遠是跟不上變化的。
「這樣子啊——」他拉長尾音沉吟著,心底有股說不出的悶。
看來何夫人說她喜歡他,應該純粹只是何夫人的看法而已,並不代表她真正的想法。
不用太認真?他現在可是再認真不過了。
「好了,快回去吧,趁著精神還好快上路,不然會很危險。」她垂著臉推著他,不讓他看見她羞紅的臉。
「正常來說,應該都會貼心地說,既然累了,就先睡一下再上路。」他不悅地咕噥著。
「是嗎?」她停住手。
「正常來說啦。」範季揚嘆口氣,一道靈光閃過腦際,猛然回過身,黑眸銳如鋒刀。「你……是不是都正常了?」
對了,這才是原本的何瑞芽。
前陣子的她由于狀況不穩定,笑起來帶點傻氣,看見他態度溫和,不像現在如此條理分明且非常不貼心。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再次垂下臉,好怕被他看出端倪。好歹相處了十幾年,他會看穿她一些心眼,她一點也不意外。要是真被他發現,她早早恢復卻又知情不報,不知道會有多氣她,所以……繼續先瞞著。「你要是累了,就睡一會吧,再不然就干脆別再跑一趟了。」
其實他不去還比較好,她怕姚芝芝又纏著他不放。
「你不是要我走嗎?」雖說是他自己提說要回去,但她真的不留,教他好難過。
「還是別去好了,這樣趕來趕去的太累了,氣色不太好,還是睡一覺吧。」偷覷他,發現他下巴的胡髭微生,頓生幾許落拓頹廢味道,性感得要命。
啊啊,不行不行,他還是別待下,她會無法冷靜。
不等範季揚決定去留,她隨即又推著他。「你還是去好了。」
「喂∼」耍他啊?
一會去、一會留,到底是想要怎樣?
「你去,可是不能跟姚芝芝靠太近,知道嗎?」推他出工作室,不忘叮囑再三。
範季揚不解回頭。
「不用想啦,反正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討厭,不要揣測她的心思,盡避听命令就好了嘛。
他不由得笑眯黑眸。看來她是真的快要康復了,否則哪吐得出這麼霸道的話?
泵且不論她是不是恢復正常了,她語氣中的佔有意味,就夠他高興得精神百倍,再跑個幾趟路也不累。
「你笑什麼?」不要看啦,真的想讓她惱羞成怒嗎?
「我可以吻你嗎?」他突道。
「嗄?」
趁著她傻氣微啟唇的瞬間,他俯身,張口吞噬了她的疑問,舌尖挾帶著火焰糾纏,淺嘗深吮地想要將她品嘗到盡頭,好一會才不舍地輕吮著她粉女敕的唇。
再下去,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我走了。」再咬一口。
這一吻,可以支撐他一整天的活力,而她的唇,也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柔軟,他的悸動比他以為的還要勃發,嗯……他確定這陣子患得患失的心情究竟是怎麼了。
一個吻,證實了他的揣測。
拔瑞芽始終處在當機之中,直到範季揚走得遠遠的,車子都開走了,她才傻氣地喔了聲,再傻傻地爬到床上,呆呆地模著唇,憨憨地笑了。
原來,這就是吻。
有點火熱、有點激動、呼吸好亂、心跳得好急、醉得飄飄欲仙……他吻她,是喜歡她吧?
應該,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