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愛的女孩呀!」興奮接口的是女子軟軟的聲音,尚母蘇欣嵐熱情地抓起她的手。「你叫佔春啊?好可愛的名字,希望你多擔待我們家的笨兒子,他的脾氣很硬,像石頭一樣,真謝謝你能容忍他。」
「不、不會,他對我很好。」羽佔春受寵若驚地抬眼,發覺眼前是個女圭女圭臉的女子,身穿一襲亮眼的金色禮服,看起來還很年輕。她真的是尚道的母親嗎?
「真的?」尚鱗很意外,雙眼直瞅著她。「兒子,趕坑謳下。否則會被人搶走。」
「不會的,她已經是我的了。」尚道佔有性地摟著她。
「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尚麟又問。
「嗄?」羽佔春傻眼。
「你想辦什麼樣的婚禮?可以交給我安排嗎?」蘇欣嵐也問。
「嗄?!」羽佔春的眼楮快跳出來了。
「怎麼可以交給你辦?到時候你又到處搞得金光閃閃的。」尚轔有點小埋怨。
「你嫌棄我?」蘇欣嵐喊著,泫然欲泣。
「沒有、沒有!」
「嗚嗚,我嫁給你三十幾年了,你現在會嫌棄我了,」蘇欣嵐激動的跑開,尚轔立刻追上,而羽佔春則愣在當場。
「我說了吧,我父母很開明的。」尚道睨著一臉錯愕的她。「瞧,他們連身家背景都沒問呢,基本上,只要是我喜歡的,他們足不可能反對的,這下子,你相信了沒有?」
「信了。」她僵硬地點頭,真的被嚇到。
原來他的父母恁地風趣,真的好有意思,也難怪他的個性會這麼特殊了。
「所以,你盡避放心吧。」愛情里本來就不該有階級分別的。
羽佔春揚揚眉。真的可以就此放心了?她神經大條歸大條,該縴細的時候還是很縴細的。
「總經理,會場那邊有些問題,主辦單位要你過去一趟。」歐多佩拉從會場角落走來。
「我過去一下!」尚道拍了拍她的肩,又對她說︰「他是歐多佩拉,我的助理。」然後,又眯起眼瞪著歐多佩拉。「好好招呼,懂嗎?」
接收他的視線之後,歐多佩拉很聰明地立即意會。「放心,有我在身邊,絕對不會有人敢動羽小姐半根毫毛。」
「寒毛啦!」尚道拍了下他的額,隨即朝主辦單位的後台移動。
「不好意思,我的中文不太好。」歐多佩拉呵呵笑著。
「已經很好了。」至少她听得懂他在說什麼。
「真是感謝你願意和我家老大交往。」他月兌口道,眸底滿溢對她的感激。
「嗄?!」
「有你在,我家老大更有干勁了,脾氣收斂許多,個性也穩重了。」所以他們這些下屬,目前像是生活在天堂里,每逃詡高興得想哭,一看到傳說中改變老大的女子,忍不住對她致上最高敬意。
「……是嗎?」她沉默了下才擠出不解的笑。「他原本是很懶散的人嗎?」
「不是,他對工作向來是抱有熱忱,但是太過要求完美,所以總是會大呼小叫的。」他很委婉地替尚道找了個台階下,增強老大完美的形象,否則若是日後害得老大又變成噴火龍,他的罪過會很大。
「喔……」她點點頭。
看著遠處他和主辦單位在詳談的表情,她忍不住斑揚起唇角。他是個好到沒話說的男人,雖是個二世祖,但他對工作很有熱情,雖然有點狂妄自大卻也帶著就事論事的謙虛,雖然偶爾會跋扈凌人地「強迫中獎」,但前提是因為情生意動。
綜合看他,他沒得挑剔,如此高大俊美的男人,又為何會看上她?
理由只是單純的一見鐘情?真是太離奇了。
她無法和他一樣浪漫的一見鐘情,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一段日子的相處,她也難以抗拒地愛上他,只因他實在是太寵她了,她沒道理不愛這個男人。
這是愛情的常理,對不?
因為他愛她,所以長期濡染之下,她終究會淪陷。
所以她承認,她淪陷了,而且似乎不可自拔,站在這里,她的眼楮還是下住地盯著他的身影。
這里人潮擁擠,但是她只要一眼就能找到他。
就如同當他自遠處走來,一眼就能找到她……啊咧,他身後還跟了個人,仔細一看,不就是宋震遠?!
啊啊,她把這件事都給忘了。
一開始願意接受尚道的狂傲,是為了要打探宋震遠,然而,這件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已經被她拋到腦後,忘得一干二淨了。
「佔春!」尚道走近,笑柔了剛毅的五官。
她不禁也笑了。
「他是我朋友,你應該知道吧?」尚道介紹著好友。
宋震遠的目光近乎貪婪地銷住羽佔春,但她卻裝作若無其事的咧嘴笑著,「你好,叫我小春就好。」呵呵,這當頭還是別讓他知道她姓羽,畢竟這個姓氏不多見,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發現她跟二姐的關系。
如果可以,她還想從宋震遠這邊打探出他和二姐分手的真正原因。
尚道聞言,臉色微變,然而她忙著細思亂算,沒來得及捕捉到他臉上一閃而逝的不悅。
「你好!」宋震遠輕揚著笑。
她笑嘻嘻的,宋震遠和尚道則是一臉若有所思,只有一旁的歐多佩拉看出了端倪,心里狂念阿們。
「老大,差不多該到後台準備,要致詞了。」他斗膽上前打破這片波譎雲詭的氛圍。
「喔。」尚道點頭,貼在羽佔春耳邊。「不準變心喔!」
「什麼啊?」她嚷著。
她氣呼呼地瞪著他,他卻只是大笑走開,不一會,便見他被主辦單位給拱到小舞台上致詞。
尚道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透過麥克風,像陣溫煦光痕散落整個冷調設計的會場,有種如沐春風的舒適感,她想,她連聲音都愛死了。
「小春。」
「……嗄?」她慢了半拍才回神,側眼看著宋震遠,被他低柔的嗓音給嚇到,也被他口中稱呼的名宇給嚇到。
「想不想跟我私下聊聊?」他眸底噙笑,也隱藏她不懂的算計。
「嗄?!」什麼意思?
「如果你想來就來,要是你不來,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他將紙條不由分說地塞進她的手中。
羽佔春一臉不解,想要問清楚,卻听見尚道喚著宋震遠,要他一道上台,畢竟這場拉力車車展是跟寶成集團一起合作的。
想了下,羽佔春偷偷地把捏在手心的紙條打開,瞧了一眼又趕忙捏緊。
天啊,他竟邀她上飯店套房聊天?
聊什麼?孤男寡女獨處一室,能聊什麼?!
真想不到他是這種人耶!什麼分手,他根本就是對二姐始亂終棄嘛!
不去,絕對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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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聲音軟軟的,撒嬌得要命,完全沒了他一貫的沉穩內斂,讓一旁的歐多佩拉忍笑忍到快要內傷。
「可是,我真的沒空。」羽佔春說起謊來很愧疚。「三姐要我支援嘛!」
因為,她現在人在飯店大廳,待會準備跟宋震遠見面,所以沒空。
「你在干什麼,怎麼會沒空?」聲音一轉,尚道開始要無賴。「你愈來愈大牌了喔。」
「是是是,我就是大牌,怎麼樣?」囂張得咧。
「我會生氣喔,」厚,一點都不怕他。
「生氣吧。」她呵呵笑著,沒將他的威脅放在眼里。
本來是不打算赴約的,但後來想了又想,還是決定當面問清楚較妥當,免得產生不必要的誤會。
所以,她還是來了。
「我生氣了!」
「好啦,明天再陪你,好嗎?」她軟著口吻,像哄小阿般。「我們這幾逃詡見面,不差今天一天嘛。」
真是的,她開始懷疑他的年紀了。
「我時時刻刻都不想放開你。」他要回美國了耶,她到底知不知道?
他蓄意不邀她,就是在等她急躁、等她主動詢問,豈料她竟不聞不問,讓他覺得好傷心,仿佛她一點也不介意自己何時要回美國。
「……好啦,明天一定陪你,我發誓。」她哪里會不知道他在暗喻什麼?
可他呀,永遠不知道她哪里痛。
她連摩天輪都不敢搭了,更遑論飛機?他到底有沒有想過這一點?
克服心理障礙是需要時間的。
尚道瞪著手機不想回答。
「老實說,你是不是想要逃掉應酬,所以才打算拉我當擋箭牌?」她一針見血地道,扎得他面無血色。
啐,她怎麼猜得到?他心里咕噥著,開始懷疑身邊有內奸。
瞪著歐多佩拉,瞧他心虛地別開眼,立即證明他的猜想,微惱地扁起嘴,懶聲嚷著,「算了、算了,你去忙吧,回到家時再給我電話。」
「好。」
幣斷了電話,羽佔春再看一眼時間,眼前的電梯打開,她踏進里頭,按下樓層鍵。
幾乎是同一時間,尚道和歐多佩拉剛好也踏進飯店大廳,余光瞥見了她的身影,他還沒喊出口,電梯門便已經關上。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說她到三姐的店里去支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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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
「你來了。」宋震遠好听的聲音配上漾笑的俊臉,羽佔春想,他確實是個相當有魅力的男人。「請進!」
「嗯。」走進套房內,見他要關門,她立即制止,「等等,門別關,開點小縫。」
「為什麼?」他有些微愕于她的要求。
「這樣空氣比較好。」很蹩腳的理由,但她非常堅持。
因為一旦發生什麼狀況,她要逃要喊救命都比較有機會。
他聞言,笑了。「好。」
「那麼,你要跟我聊什麼?」羽佔春站在邊上,看著走到吧倒酒的他。
「你說呢?」
「我沒有讀心術。」她要是有這門本事的話,現在還會在當米蟲嗎?
其實,車展過後,她想了幾天,後來推出一個可能性,听說她的眼楮跟二姐很像,那麼,他是不是透過她在尋找二姐的影子?
「你很有趣。」他頓了頓,又道︰「跟我以前認識的一個女孩很像。」
「誰?」她心頭雀躍著。
宋震遠搖蔽著酒杯,狂野呷完,大步走到她身邊,不著痕跡地將她逼到牆邊,雙臂圈住她。
「你知不知道尚道是我的好兄弟?」他突問。
「知道。」听尚道說過。
「那麼,我該要如何解釋你今晚的赴約呢?」
「嗄,不是你要我過來的嗎?不是你跟我說有事要私下聊聊的?」她一派天真又直線的思考模式。
「就這麼單純?」聲音逼近,恍若貼著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摻著酒氣,教她進入警戒範圍里。
「如果沒事的話,我要走了。」她擰起眉,充份地表現出不悅。
「欲擒故縱?」氣息依舊曖昧地糾纏著她,仿佛沒打算放過她。
「喂!你們這些人的思考邏輯都很奇怪耶,根本沒在听人家說話嘛!」她大概知道二姐為什麼會跟他分手了。「我不懂你的意思,也不打算了解,反正我現在不爽了,麻煩你讓開,不然我要喊救命了!」
真不是她要說,這一干二世祖真的腦袋都有點怪怪的,看不懂人家的拒絕,還一相情願地認為她在欲擒故縱。
×的咧,令人火大!
宋震遠沒有答話,只是直挺挺地瞅著她那一雙因生氣而噴濺火花的鮮明大眼。
懊像,真的好像……
「喂,你要干麼?你要干麼?!」眼見他的臉愈靠愈近、愈靠愈近,她被逼得退無可退,眼看著——
「你們在搞什麼鬼?!」
尚道怒不可遏的吼聲自一旁落下,兩人不約而同看去,雖不解他為何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里,但羽佔春松了好大一口氣,正要求救,卻又听他暴吼。
「一個是我兄弟,一個是我的女人,你們到底背著我在做什麼?!」他像是頭受傷的野獸發出悲鳴聲。
要不是他瞥見她走進電梯,試著到震遠投宿的房間踫運氣,天曉得他們是不是就打算一直把他蒙在鼓里?
懊可怕的不期而遇,想不到真正的不期而遇竟是如此具有殺傷力的狀況。
羽佔春看著他氣急敗壞的臉,布滿失望和難以置信的神情,在在說明他受到傷害。
「等一下,不準誤會,我可以解釋!」她急道。
「事實擺在眼前,你要解釋什麼?」她的謊言幻化成長刀,砍進心窩再拽下斜落,他頭一次嘗到背叛的滋味。「我約你,你跟我說什麼?你說要去三姐的店!你三姐的店是在這里嗎?!」
她拒絕他,竟是為了來赴震遠的約?這算什麼?
他的兄弟把她逼到牆邊,而她居然還不抵抗?!shit!她還希望他說什麼?不好意思打擾了,請繼續?
死也別想要他吐出這句話!
要他有成人之美,他做不到。
「我……」她理虧得吐不出話。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尚道悲切地低笑著。
「嗄?」知道什麼?
「當我看到你在看震遠的目光時,我就知道了,你肯定對他有意思,但我一直以為這段時間以來,你應該也愛上我了,你應該把那份初生的情感給扼殺了,所以我特意帶著你參加車展,只是想要證明我們的愛情已經進入穩定期,想不到那不過是我自信過頭的想法而已!你竟背著我跟他私下聯絡,甚至還約在飯店套房里,你根本就是喜歡他!一直都喜歡他!」尚道一古腦地低吼著。
多不願意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當在車展上,她自我介紹是小春時,他就覺得不大妙了!
「才不是!」見鬼了,他到底是哪一只眼楮瞧見她喜歡宋震遠的?
她純粹只是想要打探這家伙和二姐之間的事而已,說什麼她喜歡他,有夠夸張!
「不然呢?」他緊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那個是……」厚,氣死,真是有理說不清。「不準激動,跟我下樓,耐住性子听我把話說完!」
反正這件事不能在這里說,下樓再一五一十地跟他招了。
「抱歉,我沒有耐性!」她的支吾其詞,證明他的猜測無誤。
卑落,他轉頭就走。
「尚道!」她喊著,推開橫架在牆上的那只手臂,拔腿往外狂奔。
套房內只余宋震遠一人,抱頭低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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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你還不接?!」羽佔春氣急敗壞地吼著。「好好,你就別接,有種一輩子都別接!你了不起、你厲害、你可惡、你混蛋,當我解釋清楚的時候,你再看我怎麼罰你!你死定了!膘、蛋,」
她在嗶一聲之後,罵了一連串的話後才狠狠地掛斷電話,整個人氣喘得很,想不到罵人也是很累的。
「佔春,小聲一點,聲音會傳到外頭的。」正在廚房和鍋鏟火並的羽乃冬皺起眉提醒她。
「都怪他,居然給我搞失蹤!」厚,氣、死、她、了!
以往是黏她黏得要死,現在居然讓她完全找不到行蹤,手機沒開機,但不接,打到他公司,接電話的一定是歐多佩拉,吞吞吐吐地說他不在,到他公司堵他,卻沒一次見到人。
被種!有種就一輩子都躲起來,她肯定會讓他嘗到後悔的滋味。
「你啊,本來就不該跟人家到飯店去,換個立場,如果今天是你目睹他跟我在套房里頭,你會怎麼想?」羽乃冬拿著大鏟,快炒青菜。
「那肯定是誤會啊,還需要想嗎?」她翻動白眼。「你是我三姐,我清楚你的個性,他是我男友,我了解他的為人,你們根本就不可能背著我胡作非為的,不是嗎?說到底,他根本就是不相信我。」
羽乃冬揚了揚眉。「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那麼條理分明地分析,依我看,他會那麼生氣,也是因為他真的很愛你。」
「那麼,你是說我不愛他嘍?」
「你要是不愛他,根本不會在乎他的誤會,你甚至會想,無所謂,誤會到死吧,對不對?每個人個性不同,對愛情的表達模式也都下盡相同。」
「……嗯,所以我努力在找他,想要跟他解釋啊,可是他竟然避而不見,甚至不接我的電話,」事實上,她覺得很受傷,之前被他捧在手心寵著,如今他卻睬都不睬她,要她怎麼平衡得了?
那天,他盛怒的臉寒凜得讓她很慌,她想,她比想象中還要在乎他吧。
「再給他一點時間,人在氣頭上總是沒好話,給點時間空間,讓彼此都冷靜下來,才能真正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啊。」
「可是,他就要回美國了。」要是她沒記錯,大概只剩三、四逃邙已了。
「明天再打吧!」
「嗯。」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