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艷!」
不再從容的沉嗓突地劃破天際,伴隨著刺耳的煞車聲,讓白夜艷抬起淚濕的俏顏,看見皇甫令從車里沖出,一把將她摟進懷里。
「天啊,你怎麼還在這里?你渾身冷透了!」他迅速拉開大衣,將她包裹在懷里。「你怎麼了?我不是要你先回家嗎?為什麼在這里?你讓我回家找不到你,嚇死我了!」
扁著嘴,白夜艷淚水不斷滑落,才發現自己抽噎得說不出話。
「怎麼了?怎麼會哭成這樣?」瞧她落淚,皇甫令更是慌了手腳,趕緊抓起圍巾當手帕為她試淚,才發現她的臉同樣凍得很。
「你還敢說我明明說不見不散的」
「嘎?」他沒注意。
「發現我不在家,你也沒打電話給我」讓她一個人在這里等,等到只剩下她一個人,晚餐也沒吃,她又冷又餓,沒見他來,哪里也不敢去,就怕錯過。
「對不起,我的手機沒電了。」皇甫令內疚地道歉,用臉蹭著她。「我一回家沒看到你,就趕緊跑出來找你,先去了趟你家,後來才想到你會不會在公司加班,我對不起,寶貝,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他內疚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瞧她掉淚不理他,整個人更是慌了。
「我們先回家好不好?」他有力的雙臂將她包圍著,不著痕跡地輕拉她走向停車的位置。
「我不要!」她氣得甩開他的手。
「夜艷」
「你說,今天下午跟你在路邊相擁的女人到底是誰!」她把起哭紅了的斂艷水眸,想要一個答案。
她不要演肥皂劇,更不想演可憐的棄婦,她要一個答案,可以讓她做出決定的答案。
他微怔。「你看見了?」
「告訴我,她是誰!」
「她是我朋友的老婆,她生病了,她」
白夜艷大為震驚,踉蹌了幾步。「你沒听過朋友妻不可戲嗎?你怎麼可以對朋友的老婆做出那麼過分的舉動?!」
「不是!我跟她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瞧她難以置信地推開他的手,他忙不迭的解釋,「我說了,她生病,我要送她回家,所以扶著她,只是這樣而已。」
「才不是那樣,我看到的是擁抱!」
「她是我朋友的老婆,我不可能對她有非分之想。」
「是啊、是啊,那全都是我在胡思亂想了?!為什麼你朋友的老婆生病,卻要你去照顧?你朋友呢?」白夜艷討厭沒有理性的自己,討厭自己近科歇斯底里的刻薄語調,但是她沒有辦法控制。
她的心好痛,痛到極限,非得找個出口發泄,否則她覺得自己會崩潰。
「他」他欲言又止。
「你那位朋友是于修司嗎?」她問。
筆甫令不想編慌騙她,猶豫著。
「不是他?當初你說參加婚宴的都是你的好朋友,而你說的這個,我沒見過跟你的交情能好到哪里去?既然不是好交情的朋友妻子,又怎能讓你放下我在這里受寒風吹襲?!」
遍禮是她策劃的,宴客名單是他給的,只有兩位,是他說可以用命相交的摯友,她記得一清二楚。
筆甫令無法開口。只要說破一個點,她必定會問得更深入,到時候,她就會發現他的身份與一般人不同。
「說不出來了?」她閉上眼,淚如雨下。
瞅著她,皇甫令輕輕牽住她冰透的小手,擱在掌心輕挲。「夜艷,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相信我,那麼,請給我一次機會,證明我沒有說謊好嗎?」
她的手好冰,冰到指甲都泛紫了,他好心疼,想到她從下班之後就一直站在這里等,他就無法原諒自己。
「不準騙我。」淚水模糊了她的眼,但沒讓她錯過他眸底的懊惱和不舍。
他在擔心她嗎?為自己沒看簡訊而責備自己嗎?如果是的話,她可以給他一次機會,證明他們的婚姻可以繼續往下走。
「我不會騙你。」
「不可以騙我。」
「我不會,我邀了修司和幼翎明天到我們家烤肉,他們會幫我證明一切的。」他牽著她上車,上車之後立刻調大暖氣,整個車里漲滿暖意,祛除了像是瓖在她骨子里的寒冷,但他的手仍緊握著她的,一直沒有松開。
直到這一刻,白夜艷才發現,原本真正的愛情會讓人失去理智,這是她以往從沒嘗過的滋味。
月升星移,冷風刮不進皇甫家熱鬧的庭院里。
庭院里,單座烤肉爐爐火正旺,炭火跳顫,架上擺滿各式食材,舉凡生鮮類、肉類、蔬果類,全都輪番上陣,香氣逼得每個人食指大動。
然而,現場卻有股冷氣團正冷冷發威著。
站在烤肉爐旁充當大廚的皇甫令冷冷看著坐在餐桌旁的好友,于是,于修司馬上放下到嘴的燒肉,再扯下孫幼翎手中的濃湯,兩人手牽手走到落地窗旁那股暗暗發威的冷氣默團。
「嫂子~」于修司扯開大大的笑,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用力笑就對了,然後裝得皮皮地坐在她身邊裝熟。「怎麼不一道吃?皇甫的手藝很好呢。」
「對不起,我吃不下。」沒有解開的疑惑讓白夜艷完全失去食欲,她吃不下睡不著,腦袋像是快要爆炸似的,覺得很痛,可面對丈夫的朋友,她又不能擺著臭臉,只好勉強自己強顏歡笑。
「夜艷,我听皇甫說了。」孫幼翎坐在她身旁,摟了摟她的肩。「不要誤會皇甫了,昨晚是我們陪他一道去的,當時我們在車內,是由皇甫負責扶她坐車的。」
聞言,白夜艷立刻抬起泛紅的大眼。「你們也認識她?」
「認識啊,她是我們好朋友的太太,我們都認識的。」見她有了反應,于修司趕忙搭腔。
「真的?那為什麼我們婚宴上沒見到你們口中說的好朋友呢?」
「呃」孫幼翎頓了下,忍不住嘆氣,「因為他已經不在了。」
「不在?」她倒抽口氣。
「嗯,對啊,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盡可能地能幫就多幫他老婆一點。」孫幼翎搔了搔臉,「對不起啦,是我們希望他可以去探望她的,沒有想到會讓你產生這麼大的誤會。」
「不不不,不要這麼說,是我自己沒搞清楚狀況,只是——」白夜艷趕緊拉著她起身,目光看向那背對著她,正在烤肉的高大背影。「他為什麼不直接跟我說呢?」
昨晚,他什麼話都沒說,她幾乎是一覺未眠,哭到天亮;早上,他外出采買,她整個人惶惶然,感覺好失落,甚至窩囊的期盼他一句謊言,哪怕是一個可以教她安心的謊她都想听,可是他什麼都沒說。
「他說不出口吧。」于修司涼涼丟了一句話,孫幼翎立即惡狠狠地橫瞪過去,像在警告他話太多。「我又沒說錯。」他聳了聳肩。
「為什麼他會說不出口?因為那人是他的初戀情人還是前女友嗎?」白夜艷攢緊秀眉揣測。
兩人不約而同地盯著她,視線交流了下,忍不住佩服她想像力真強。
「不是,是因為他對雷震的老婆很內疚。」因為太佩服,于修司沒細想地月兌口而出。
「為什麼對她內疚?」
「因為皇甫對雷震的死很自責。」不管孫幼翎怎麼繞到後方掐他扁他,于修司還是不畏強權地說出事實。
白夜艷怔住,半晌說不出話。「為什麼?」
兩人對看一眼,這下就真的沒勇氣再繼續說下去了。
「關于這一點,就得要你自己去問皇甫了。」看向皇甫令的方向,確定離得夠遠,他才小小聲地說︰「雷震死後,皇甫有好一陣子都不想說話,直到他遇見你,對你一見鐘情——」
「他對我一見鐘情?」小聲驚呼。
「對啊,你記不記得你們第一次約會的那晚,是不是有人被搶?」孫幼翎趕緊趨勢轉移她的注意力。
「他跟你們說的?」
「不是,我們會知道,是因為我們兩個就是那個搶匪跟被搶女子。」兩人勾肩搭背,默契一致地公布謎底。
「嘎?」
「他很卑鄙對不對?為了要引起你注意,還要我們跨刀演戲。」于修司沒忘記報皇甫令扁他兩拳的仇,順便損他兩句。
白夜艷錯愕極了,沒料到老實如他,竟也有如此心機。
正忖著,面對突地一陣陰影襲來,她抬頭,就對上級雙冷沉又多情的黑眸,那張俊魅的臉竟有幾分不自在。
「你們說太多了。」皇甫令咕噥了聲,近乎霸道地牽起妻子的手往烤肉爐的方向走。「你們的晚餐沒有了。」
「咦?!怎麼可以?我們很餓耶!」
「羅嗦。」他不耐的低咆,看似走得很急,但第一個步伐間都會多做停留,就怕身旁的女人跟不上他的腳步。
白夜艷看著他的側臉,冷風掀起他的發,在明亮的月色低下,她清楚看見他紅透的耳垂,又硬裝著沒事一樣看著前方,就是不敢看她。
她是不是可以假想,他其實很愛很愛她,他為了得到她的青睞,可以耍心機導演英雄救美大戲,再趁勢跟她求婚?
他應該很愛她吧,一定是的,那麼要不要先端個台階讓她下來啊?
為什麼、為什麼不給她台階下咧?
白夜艷瞪著身邊沉沉睡去的男人,有股沖動想要將他搖醒。
就在于修司和孫幼翎解釋完畢之後,他應該要順勢來點柔情攻勢,那麼她就會乖乖為自己的無理取鬧道歉,可他卻什麼也沒說,烤肉完畢之後,就邀她睡覺,而且是純、睡、覺。
他以為別人解釋過後,他什麼都不用說嗎?她心里還有疑問,不要以為她真的被轉移話題給忘了!
不要讓她覺得,他們之間有距離嘛
無聲嘆氣,眼角余光瞥見床頭櫃上的手機發出光線,她二話不說,抓著手機,躡手躡腳地跳下床,在音樂還沒響起之前,便先接起。「喂,你好,請問你是哪位?」她小小聲地問,邊離開臥房邊偷覷看似深睡的老公。
「欸,怎麼還是你?」
走到客廳,白夜艷听著有點熟悉又不是很熟悉的沉嗓,驀地靈光一現。「唉,你、你是不是那個跟我聊過心事的大哥?」哇,事隔兩個月,怎麼聲音听起來還這麼醉?
「真的是你呢。」電話那頭是男子低逸的笑聲。
「大哥,你好點了沒?」
「沒有。」
扒呵,听得出來。「大哥啊,放輕松好嗎?」,唉,兩個月前的好,沒有辦法完全理解他的痛楚有多深,但兩個月的的她,已經可以想像了。
如果今天換作她是他,她天哪,她不敢想像那是多麼可怕的事。
扁是一個離婚假想,就可以讓她哭一晚了,要是他出事了她立刻甩頭,連假設都不願意。
「很難。」他笑得很苦澀。
「大哥,你很愛她呢。」
「是啊,我常在想,如果她與我相遇的結果就是離開我,那麼打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招惹她,如果沒有遇見我,她應該還在這個世界上開心地笑著,她就不會——」
「大哥,她愛你嗎?」她沒好氣地打斷她。
「當然。」
「那麼,就不要否認她的愛情,當你假設沒有相遇的當頭,也等于在抹殺她,你知道嗎?相遇就是相遇了,讓人相遇的是命運,能夠到老是奇跡,不是你說不要就不會踫頭,就算你沒有救她她而愛上她,早晚有天你們也會相遇,只差在時間的快慢而已。」
白夜艷連珠炮似地曉以大義,但講完後等了一會,那頭沒有半點回應,她不禁懷疑已經斷訊,看了眼手機,燈還在閃爍,才又貼向耳朵。「喂,大哥,你還在?」
「听起來,你好像頗有心得。」
「也不是心得啦,應該是說有感而發,我跟我老公最近也有些問題。」
她找不到台階下,一直待在高塔上,很寂寞呢。
「原來你結婚了,幸福嗎?」
「有點問題。」她剛剛明明就說了,大哥很醉喔。「他好像在生我的氣。」
她是這麼猜的,所以他才不給她台階下。
「想哄男人開心的方法多得是。」
「大哥有什麼方法?」她水眸發亮,像是溺水之人在海里抓到了浮木。
「跳支艷舞,增進夫妻情趣,你覺得怎麼樣?」
她聲音陡高到差點分岔。「艷舞?!」
喔喔,她听到大哥的笑聲了,敢情是在耍她?
「沒有一個男人不愛心愛的女人跳艷舞勾引自己的,不過這也要看你們之間的感情深不深厚。」
「當然很深厚啊。」她忙不迭的說。
「那就跳吧。」
焙緩眯起水眸,白夜艷他低啞的笑聲不再那麼苦澀,很想問他到底是不是開她玩笑,但又覺得他好像心情好一點了算了,難得他可以笑得開心點,若真是逗她的,她也認了。
「記得要穿性感一點。」那端還在壓低嗓音笑著。
「大哥,你是說真的還是假的啊?」笑成那樣,很難說服她,好嗎!
對方仍是低啞笑著。
聞聲,白夜艷濃眉微攢起,正想跟他說什麼,便听見身後傳來低喊。
「寶貝,你在做什麼?」
「沒事。」她二話不說地關上手機,笑得很心虛。
嗚嗚,她又沒做壞事,為什麼會有被捉奸在床的不安感咧?
筆甫令幽深的黑眸眨也不眨地直鎖著她心虛的笑顏,內心像是被什麼給狠刺著。
「是嗎?」胸口乍起的痛,讓他再撐不起臉上的笑,選擇轉身回房,想慢慢平復這陌生的心痛。
「老公、老公,你不要誤會,真的不是什麼電話啦,就是、就是」他談漠的態度嚇著她,白夜艷趕緊跟上,小手直揪著他的衣擺,可憐兮兮地哀求,「你听人家說嘛——」
這樣就生氣,那她看他接了那麼多通秘密電話,不是要氣爆了嗎?
「你想說什麼?」回房,他回握住她的手,拉站她在臨窗的沙發上坐下,摟著她平復自己的惶然。
「其實那只是一個喝醉酒的大哥,在兩個月前,我第一次接到他打錯的電話,他好像失去了心愛的人,所以我就听他說說話.」就怕他誤解,她恨不得趕緊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他。
「打錯電話?」
「嗯,听他的口吻,應該是打錯電話吧,那天我跟他聊了很多,說真的,你不要誤會他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晚又接到他的電話,但他是個好人,我也只是听他說話,他還是很傷心,所以我想安慰他」
啊啊,她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越說越模糊了?老公到底听不听得懂她在解釋什麼?
白夜艷手足無措地瞅著他面無表情的臉,心被揪得發疼。
「寶貝,你得改改習慣,不要那麼容易相信人。」他深深嘆氣,垂斂的黑眸閃過詭譎光痕。
她呆了會,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不是的,那位大哥不是壞人。」
「喔,那他叫什麼名字?」
「我不知道。」因為沒聊到,再加上不過是萍水相逢,干嘛一定要知道對方是誰?
「你居然可以對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這麼信任,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為什麼?」
「你!」張口欲言,終究還是選擇閉上嘴。「算了,早點睡吧。」
他拉著她起身,松開了手,逕自躺上床。
「老公——」白夜艷扁緊了粉女敕的唇,很可憐地爬到他身邊躺著,不敢踫他,感覺他的背影在排斥她,她很委屈得低低哭泣。「哪有人這樣的你自己接那麼多通怪電話我都沒生你的氣,結果我不過是接了兩次打錯的電話,你就不理我」
太不公平了吧,原來再老實古意的人,也有可能是沙豬化身的。
筆甫令原本很悶,然而听見她可憐得要命的控訴後,不知為何,氣悶不見了,反倒想笑。
可過了一會,他卻沒再听到半點聲響,奇怪的回身,才看見她好可憐地縮成蝦狀,兩只小手就停在他的背後幾公分外,好像在隔空刺他,引人欲嘗的小嘴還不斷抿動著,但根本早已入睡,教他終究忍俊不住地摀嘴大笑。
天啊,在這種狀況底下,她竟然還睡著了,淚就沾在羽睫上頭他好笑又心憐地將她摟進懷里。
「寶貝,你讓我好擔心好擔心你知不知道啊」為了愛她,他隱瞞過往身份,為了愛她,他寧可改造自己符合她的喜好,只要能討好她,他什麼都願意做的,而眼前首要任務,就是鏟除任務因他而起,且可能加害于她的危險。
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很快就可以處理好。
他忖著,暗自下了決定,拿起她的手機,打開電話池外殼,在上頭貼了個薄如紙,約兩厘米大小的晶片,不著痕跡地組裝回去之後,再摟著她深深睡去。
翌日,沒有台階下還莫名其妙反過來求人原諒的白夜艷賭氣了,不想跟皇甫令說話,就算他送她上班時不斷逗她,她不笑就是不笑,忍得臉頰都快要抽筋了,還是不妥協。
可是賭氣後,她又被深深的罪惡感席卷。
唉,她干嘛那麼不給老公面子呢?人家都已經端著梯子來了,她偏要拿喬,現在把梯子踢開,她要怎麼下來?
想來想去,昨晚那位喝醉的大哥給的建言是最後之策。
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種蠢事,但只要能讓他們和好,她犧牲一點也是可以的,否則就要過年了,要是一路冷戰下去,這年還要不要過啊?
于是白夜艷這日提早下班,火速沖回家,洗了個香噴噴的澡,準備老公一回家就盛裝迎接他。
但是,泡泡浴才洗衣到一半,外頭就傳來聲響。
「矣,已經這麼晚了嗎?」她趕緊起身,胡亂擦干長發和身體,手忙腳亂地套上尾牙宴上穿的那套性感馬甲,再穿上她另外購買的同色丁字褲。
然後,就在聲音闖入主臥房的瞬間,她二話不說,抓緊Timing,打開了浴室的門,極為挑誘地伸出姣美長腿朝門外輕勾。
冷空氣令她全身爆起雞皮疙瘩,但她還是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看過的紅磨坊,以緩慢的姿態踏出另一只腳,背對臥房,性感地遙擺柳腰,惹火又嬌艷地擺動她的俏臀。
當然,那全都是她想像的,實際上,她的動作跟二級殘障差不了太遠,肢體動作非常嚴重的不協調,自以為誘人的身段其實像是變形的草履蟲,姿態之丑陋與詭異,讓站在衣櫃前準備拿東西的皇甫令完全傻掉。
可白夜艷還以為自己是克麗絲汀,殊不知皇甫令眼楮的確是快要掉出來,但原因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不過,不論舞姿如何,光是她的用心和動機就夠他動容了,再加上這件令他印象深刻的馬甲,在身體搖擺之際,酥胸溝線若隱若現,誘人的豺紋丁字褲更讓他看得口干舌燥,腦袋恍惚,忘了他臨時回家是要干嘛。
「皇甫,你到底是好了沒有!」門外,于修司的聲音忽地爆起,皇甫令想也不想地回吼。
「不準進來!」
白夜艷這才發現原來家里頭還有第三個人存在,立即羞得沖進浴室里躲起來。
啊啊,好丟臉啊!她羞得捶牆踢壁,不知道待會要怎麼面對門外的,但不一會,卻听到窸窣聲不見,而且腳步聲似乎遠了。
「矣,怎麼會這樣?」好心哀哀叫,管不了渾身冷得發顫,抓起浴室里的浴袍搭上就快步往外沖,正好看到在玄關處穿鞋的皇甫令。
「老公。你要去哪?」她急問,開始害怕自己拿喬過頭,他不要她了。
「寶貝,對不起,我要出差,最晚兩天後就回來,這兩天有寒流,你要多穿件衣服,知道嗎?」他頭也不回地交代。
不能回頭,只要他頭一回,就會立即化身為野獸,撕開她妖冶得要死的馬甲,扯裂她性感得要命的丁字褲。
他不是聖人,所以,不能回頭。
「可、可是」
「我走了。」話落,他頭也不回地沖出門。
白夜艷傻眼,呆站在玄門,想喚住他,然而喉頭像是被人掐住似的,怎麼也發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他揚長而去。
大哥騙人,根本就沒效
穿著清涼跳艷舞的下場,就是風邪入侵.
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趟在床上,白夜艷淚流滿面。感冒,讓她變得好脆弱,發燒,讓她變得一捏就碎,還變成愛哭的瓷女圭女圭,天天滴滴答答。
她不想打電話給爸媽,也不想出門,所以只找了成藥吃下,把最保暖的衣服穿上,躺在沒有另一個人的大床,覺得自己好慘,開始懷疑婚姻已經走不下去,眼前開始出現走馬燈,只剩一口氣殘喘
「你現在是在演哪一出啊?感冒而已,不要把自己得像癌末一樣好嗎!」忽地,孫幼翎好笑又好氣的聲傳到她耳中。
白夜艷驀地瞪大眼,一瞧見孫幼翎正在幫她量體溫,兩泡淚立即噴出。
「幼翎,他不要我了,我感冒了他也不理我~」
「這樣就有點可惡了。」孫幼翎沉下臉。「你站得起來嗎?」
「我不知道。」她抽抽噎噎,奮力坐起身,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痛徹骨髓。
「我帶你去找皇甫。」她決定了,她要揭發這一切!
白夜艷倏地瞠大眼,忘了哭泣。「你知道他在哪?」
「當然。」孫幼翎瞪著她,忍不住嘆氣。「是他打電話要我來探探你的,他怕你感冒,結果你還真的感冒了。」
「他在哪?」
「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