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盛廣告。
「那麼,筱原經理的意思是,這些分鏡全都不采用?」總監辦公室里,傳來白家駒難以置信的聲音。
「對。」
看著擺在桌面的廣告底稿和分鏡圖,白家駒想了下,抬眼詢問︰「那麼,筱原經理是有其他更好的想法?」
為了筱原屋的廣告委托,凱盛幾乎是總動員,沒想到連他都滿意的底稿,她竟只看一眼便搖頭。
「不是的,這份底稿不用,是因為筱原屋有了新的合作夥伴,所以到時候廣告必須再加入對方的基本元素。」筱原悠輕笑著。
「筱原屋和輕妍館真的要合作了?」
這件事,近來傳得沸沸揚揚,關于她和于令忍之間的曖昧,各家媒體更是褒貶不一。還有媒體知道筱原屋將廣告制作交給凱盛,老是找他打探消息,基于商業道德,他只能三緘其口。
事實上,外頭如何傳言,他不在乎,他只關心那份曖昧是真是假,會不會傷到凰穎。
「是的,預計明天召開記者會,在媒體面前簽訂合作契約。」筱原悠輕勾著笑回答。
雖然邀請于令忍作戲的結果,未能得到慎的正面回應,但這幾天她也沒閑著,和于令忍到處走動,參加他安排的各種宴會和其他公司拜訪,看過他的各項企劃和傳銷手法,讓她認同他是個非常有遠見的男人。
就算他沒幫她演這出戲,只看合作,她也很有興趣。這件事她也已整理好完整資料,傳給父親過目,確定了這一次的合作。
「是嗎?」白家駒低喃著,不知該佩服于令忍的能耐,還是懷疑他是用什麼手段得到合作。
「好了,廣告的事,明天我會和于董事長一道過來,擬定最後的底稿。」
「好的,我會在公司等著兩位過來。」見她起身,白家駒也跟著起身,送她往外走。「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到平野副理?」
「他正在準備合約。」筱原悠說著,臉上保持微笑。
要說這回來台灣毫無收獲,倒也不至于。至少她看見慎完美的面具破了一角,就不信往後再加把勁,他還能死撐著。
白家駒送她離開時,淡聲問道︰「今天有人送你過來嗎?」
「不,我搭計程車來的。」
「于董事長呢?」
「現在媒體到處堵人,我要是再和他一塊,不就什麼事都別做了?」她當然不會說,戲已經殺青,約都要簽了,沒道理還要于令忍撥空伺候她。
慶幸的是,台灣的媒體並沒有太刁難她。
「這麼說來,筱原屋和輕妍館,除了公事,還有私事上的合作?」白家駒月兌口問著,不為自己,而是為祝凰穎問。
這時,看見她正在電腦前忙著,他不禁心疼。
她像是被蒙在鼓里,逕自開心度日,不知道外頭早已風雲變色。
筱原悠看他一眼。「為什麼我覺得你的語氣有些古怪?」
「于董事長並不是個好對象。」他委婉地說著。
于令忍不能說是聲名狼藉,但在商界,他確實有太多不好听的傳聞。
「什麼是好?什麼是壞?只要他對我好,不就夠了?」她好笑道。
真是太八卦了,聲東擊西地想要找些蛛絲馬跡。
白家駒一怔,真以為于令忍和她在交往,不由得月兌口道︰「可是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真的?」她頓住。
「還是凱盛的員工。」
「哪一個?」筱原悠覺得有趣了。
「就……」走到外頭的開放辦公區,他指向了祝凰穎。
筱原悠微眯起眼,認出她是前幾天送東西給于令忍的女孩。
而她,竟是于令忍的未婚妻,怎麼他都沒告訴她一聲?
包重要的是,有點難以置信這兩人會是未婚夫妻。
並不是認為那女孩配不上于令忍,而是對方給人的感覺相當單純而甜美,像雛菊般清新,她怎麼會跟于令忍那種老練的狐狸搭在一塊?
難道說,于令忍真是個混蛋?
正想著,祝凰穎像是發現她的注視,朝她靦勾笑,教她一怔。
這是什麼狀況?
究竟是她太愛于令忍,所以完全不信外頭的蜚短流長,還是她根本是個傻瓜?要不,怎還能對著她笑?
要是她的男人敢背叛她,她絕不會輕易地饒過。
至于于令忍,也許她該想個辦法整整他。
「凰穎的個性很好,親切沒脾氣,待人和善又樂于助人,在公司里,大夥都很喜歡她。」
「是嗎?」
「我也很喜歡她,之前還打算追求她,可惜還沒開始追求,她就已經接受了于董事長的求婚,這真的讓人措手不及,因為先前根本沒人知道她有男朋友,而且對象還是那個……」後頭的話他狠踩了煞車,收了口。
筱原悠和于令忍有案子合作,他不想多說于令忍的負面傳聞,免得雙方合作告吹,他要扛起責任。
然而,他很難釋懷,
像于令忍那樣的男人根本配不起凰穎。
看著祝凰穎臉上的清柔笑意良久,筱原悠突道︰「白總監,我想,那是個誤會吧。」
「咦?」他不解地看著她。
「他們應該沒有婚約才是,因為打從我來台灣之後,于令忍每晚都會來陪我,而今晚也是。」她說著,笑睇著白家駒。「他說,很喜歡我,對我一見鍾情。」
現在,她造了個謠,後頭再加演一碼,想必精采絕倫。
白家駒聞言,臉色逐漸蒼白而惱怒。
于令忍一定是為了搭上筱原屋才這麼做,但是……凰穎呢?她該怎麼辦?
難道為了他的事業,凰穎就應該被犧牲?
不,他絕對不會允許!
下班時間一到,凱盛廣告,全體員工加班中。
企劃部和業務部個個埋頭苦干,而總務部的職員則因為一些奇怪的報表而留下來加班。
祝凰穎一邊盯著時間,一邊盯著電腦,終于在七點半時,把工作完成,立刻動手收拾桌面。
「凰穎,你等一下有空嗎?」
一抬眼,瞧見白家駒,她不禁愕了下。「還要加班嗎?」可是她的工作已經交接得差不多,只等新人再上手一點,她就可以離職,全心地籌備婚禮。
「不是,是……」他不禁語塞。
這要他怎麼說?在她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說他要帶她到筱原悠下榻的飯店堵她的未婚夫?
扁是為了讓她配合時間,且不讓她感到古怪,他丟出一堆根本不急的工作耍總務部全體加班完成,如今眼看著她完成工作,他只得硬著頭皮撒了謊,拉她外出。
「總監?」
「是……加班。」這是他想到的藉口。「我有一份原稿忘了向筱原經理確認,所以必須到飯店去找她,麻煩你和我走一趟。」
祝凰穎不禁皺起眉。「可是,這應該找企劃部的吧,我不懂廣告拍攝流程。」
「不是,因為要順便估一下預算,這是你的強項。」他不禁佩服自己竟然能睜眼說瞎話。
「喔……不過,我不能太晚回家。」她有些為難。
因為,她今天和令忍有約,要一起去挑婚戒。
「總監,我有空。」小報立刻毛遂自薦。
「你先把TD那支廣告的預算準備好再說。」白家駒睨她一眼,惱她在這當頭搗亂。
小報可憐兮兮地垂下臉,繼續和報表奮戰。
必頭,再看向祝凰穎。
「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好嗎,」他不斷地勸說著,「你看,其他同仁都在加班,我只能找你幫忙了。」
「那……我可以先打個電話嗎?」
「可以。」
「等我一下。」她拿起手機,撥給了于令忍,不一會便接通了。「喂,令忍,是我。」
雖然她刻意地壓低了聲音,但白家駒還是听見了,知道她打給了誰,拳頭不由得緊握著。
原來她不能太晚回家,是為了他?
然而,那個可惡的男人,卻直到現在仍將她蒙在鼓里,讓她傻傻地沉浸在自我想像的幸福中,簡直是卑劣至極。
「凰穎,怎麼了?」
「你現在在哪?」她問。
「……我在家里。」
「今天晚上,我會晚一點回家,有點公事要處理。」
「嗯,沒關系,我會在家里等你。」
「是喔,那我們晚點見,拜拜。」說完,將手機收進了包包里,她抬眼問著,「總監,我需要帶什麼東西嗎?」
「不用了,我都已經準備好了。」白家駒沉著臉。
待會,他要讓她看看那個男人的真面目,讓她知道那樣的男人是不值得托付終生的。
白家駒駕車載著她前往飯店,在大廳里,他才想起,他根本不知道筱原悠的房號,打算向櫃台詢問時,看見平野慎正從電梯里走出來。
他立刻拉著祝凰穎朝對方走去。「平野副理。」
「你怎麼會在這里?」平野慎問著,細長的眼直盯著她。
一見到他,祝凰穎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點點頭。
這人看她的目光很銳利,像是要將她看穿似的,讓她感到不舒服。
「我有份文件要請筱原經理過目。」白家駒淡聲說著。
他不想把事說開,只想讓凰穎目擊那一幕罷了。
「她現在不方便。」平野慎淡道。
「為什麼?」
「……她房里有人。」正因為知道有人到她房里,住在隔壁的他才會不滿地離開房間,到外頭走動。
「難道是于令忍?」白家駒說著。
祝凰穎一怔。雖說他們兩個一直用日文對談,她是有听沒有懂,但是于令忍這三個字,她听得一清二楚。
抬眼看著兩人,不懂為什麼會牽扯到令忍。
「你怎麼知道?」平野慎狐疑的眯起眼。
「可以請你告訴我,筱原經理住在幾號房嗎?」
「你要做什麼?」
「我身旁這位,是于令忍的未婚妻,然而她卻不知道未家婚夫劈腿,所以我要讓她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可以請你幫個忙嗎?」
「2012!」平野慎話落,隨即走向櫃台,找了個說詞,要了備份門卡。
「2012房?」白家駒喃著,隨即拉著祝凰穎一起搭電梯。
她听著,心問一震,想起她在PDA皮套夾層看見的名片,後頭寫上了2012……會特地將房號寫在名片上,她再不經人事,也知道那代表著邀約。
難道說……所謂的假戲,是筱原悠的片面說詞?
罷了,不管怎樣,那都過去了,她只是跟著總監來洽公而已……站在電梯里,她拚命安撫自己,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跳得好急好急,像是一種恐懼和不安。
總統套房里,于令忍坐在沙發上,收起手機,輕抵著下巴,像是在尋思什麼,好一會,浴室的門打開,筱原悠走了出來,身上輕薄的睡衣,讓他微擰起眉。
「你這是在做什麼?」
「演戲啊。」她答得理所當然,朝他走來。
她穿著細肩帶緞質睡衣,酥胸呼之欲出,裙擺下的兩條長腿光潔筆直。她步伐性感,臉上特地上過妝,大紅色的唇膏更突顯她的狂野,栗子色的大波浪隨著她的腳步而蓬軟顫動。
于令忍別開眼。「不是說好都結束了?為什麼還硬要加這一碼戲?」他並非清高,而是,不是他的菜,他連多看一眼都嫌膩。
「有什麼辦法?慎什麼都沒有表示,你不覺得我應該下點猛藥刺激他?」她走近,跨坐在他腿上。
嗆濃的香味教他皺起濃眉。「別坐在我身上。」
「為什麼?」
「我不喜歡。」
筱原悠微眯起眼。「你這個人說來也現實,知道明天要簽約了,馬上就想切割關系,不想配合演出。」說著,她硬是往他唇上吻去。
于令忍微惱地將她拉開,閃過了唇,吻卻落在嘴邊,甚至刷過他的衣領,教他發火地板起瞼來。
「我們簽約,並不是因為我幫了你什麼,而是你估算過利益。」他說得斬釘截鐵。「而且,現在又沒半個人在,你演給誰看?」
卑落,他毫不客氣地將她推開,嫌惡地抹著嘴邊,又聞著身上的味道,就伯她的味道沾染在他的衣服上,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然而,糟的是,唇印就印在他的衣領,這曖昧的位置令他有些光火,起身抽了面紙,卻發現無法擦去,乾脆把襯衫給月兌了,拿到浴室里清洗。
筱原悠走到浴室,看著他刷洗襯衫,突然有些迷糊了。
這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慎的面前,他體貼溫柔,幽默又風趣,但此刻他變得冷漠,像是不願與她有再多接觸……「我問你,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他答得毫不遲疑。
「真的?」
「有什麼好懷疑的?」他用力地刷著襯衫。「我又不是平野慎,要是愛了,我會立刻出手,管他什麼阻礙,全都給我滾邊去……該死!為什麼洗不掉?」
筱原悠直睇著他微惱的側臉。「我有卸妝液。」
「洗得掉嗎?」
「專門卸唇彩的,你認為呢?」她緩緩走到梳妝台前。
于令忍離開浴室,在梳妝台旁等著,驀地,伴隨門被推開的聲音,凌亂的腳步聲闖進,他抬眼望去,看見了平野慎、白家駒……凰穎?!
他錯愕。
「混蛋家伙,你明明已經有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招惹悠?!」平野慎罵著,拳頭已經揮了過來。
「慎,不要!」筱原悠驚喊著。
于令忍回神,閃過拳頭,黑眸直睇著祝凰穎。
她張大眼,難以置信極了。
她最愛的男人,在飯店里,和一個只穿著睡衣的女人在一起……他赤果著上身……他說他在家,可是他卻是在這里……
他臉上的錯愕,嘴角的唇印,無疑擊碎了她所有的信任。
他騙她……騙她……
原來……她一直在地獄里。
沒有天堂,她活在充滿謊言的地獄里……
他的表情,在在顯示她不該出現在這里,她的出現讓他慌亂,就像每個外遇的男人,教她想起芳廷的語重心長,教她想起他不可能和人有任何肢體踫觸,除非,他動心了……
「對不起……」她碎聲喃著,摘下指間的戒指一丟,轉頭就跑。
「凰穎!」他喊著,想追,卻被平野慎扯住。
白家駒見狀,隨即追著祝凰穎而去。
「混蛋!你怎麼可以這麼做!我以為你真的喜歡悠,可是你卻背叛她!」平野慎掐著他的脖子,使盡了全力。
于令忍痛眯著眼,然而真正令他不能呼吸的是祝凰穎的誤解。
「慎!你放開他!不是那樣的!」筱原悠死命地扯著他。「你放開!」
「你到現在還護著他?難道你真的愛上他了?!」平野慎怒紅著眼。
「我不能愛嗎?你是我的誰?!」她隱忍著淚水控訴,「你又不愛我!拔必管我愛誰愛得傷痕累累?!」
「你!」平野慎心口一窒,雙手驀地被人扯開,還未來得及反應,臉上已經遭受重擊。
「不要!于令忍,你不可以打慎!」筱原悠立刻護在平野慎身前。
「不過是一報還一報。」于令忍吼著。
他惱火地瞪著平野慎一眼,走進浴室里,穿起濕透的襯衫,正要離去,听見平野慎低聲吼著,「既然你這麼愛他,盡避跟他走,又何必在我面前掉淚?!」
于令忍不禁眯起眼。
他應該趕緊去追凰穎,解開沒必要的誤解,然而一听到平野慎這麼說,他真是一肚子光火。
說到底,今天會搞得一團亂,還不是因為他!
「你這混蛋,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拿起擱在桌面的車鑰匙和手機,他彎身撿起祝凰穎丟下的求婚戒,回頭瞪著平野慎。「直到現在,你還看不出這是一出戲?你不知道筱原的眼里從頭到尾都只有誰?」
平野慎聞一言一怔,看著垂淚不語的筱原悠。
「愛或不愛,一句話,不要婆婆媽媽,是個男人,就把話說清楚!」話落,他轉身就走,不想管他人的愛情。
他只是一時同情了筱原悠的悲哀而已。
等到他一路追下樓,就見白家駒站在飯店門口,不禁抓著他問︰「凰穎呢?」
「你還有資格問嗎?在你做了這麼多傷害她的事,你還在乎她嗎?」白家駒口氣不善地道。
「我不想跟你廢話!彼穎呢?」他不耐地皺起濃眉。
他現在有一肚子火,很想找人發泄,但不是時候!
「她走了,搭上計程車走了,我怎麼會知道她去哪?!」
「浪費我的時間!」于令忍掉頭回地下停車場。
他邊走邊撥著她的手機,卻是關機的狀態,只能先上車回家找人。
于令忍以不要命的開車方式,急速地回到家,然而家里卻沒有開燈,更沒有她的氣息,全部找過一遍之後,確定她沒有回家,他隨即拿起手機,撥給吳芳廷。
等了一會,手機接通。
「喂?干麼?」
「凰穎有沒有去找你?」他急問,看著時間。
那頭頓了下。「你是不是又做了什麼?」
「我問你,凰穎有沒有去找你?」他吼著。
「你這麼大聲做什麼?!為什麼你總是不會檢討自己?為什麼你突然找凰穎?」
「我只想問你,凰穎有沒有去找你?」
「沒有!她沒有來找我!她就算來找我,我也不會告訴你!」
「你!」
「給我听著,你最好禱告,凰穎有來找我,要不然你就死定了!」
听到最後,于令忍惱火地切斷通話,打開通訊簿,卻突地頓住。
他不知道要找誰,更不知道凰穎會去向誰求救。
想著,他隨即出門,趕往凱盛廣告。
鮑司里,還有人在加班,沒瞧見凰穎,他卻不知道該找誰詢問她的下落,因為他從沒听她說過和哪個同事較好,甚至是她在公司里的點點滴滴。
突然發現,他對她……竟是陌生的。
「于董事長?」
怔愕之間,有人喚著他,教他回神。
看向一張圓圓的小臉,他吸了口氣,「請問,你知道祝凰穎會去哪?」
小報直睇著他︰「發生什麼事了?」
「她……你知道她跟公司里哪個同事比較要好?」他知道自己這麼問,顯現他對她有多不了解,可是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你真的愛凰穎嗎?你是因為愛她才要娶她嗎?」小報質疑。
于令忍怔住。
「如果你愛她,為什麼你會不知道凰穎向來是不跟同事交際,她總是一下班就趕著要回家的?在公司里,就數我跟她最親近,可是我卻連她的聯絡方式都不知道……」小報一口氣說完,再問︰「你能告訴我,她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說不出話。
小報一席話,點出他在愛情里扮演的角色有多自私。
他把凰穎當成一盆花,把她種在泥土里,以為只要有陽光、空氣,她就可以開得很美麗,然而他卻忘了,花兒需要施肥,需要一點贊美,需要一點對話……他管的是,她有沒有在家,她有沒有听話……
他自私地要她在家,卻忘了這麼做,會斷絕她所有人際關系,突然發現,原來她的寂寞,不只是因為沒有他的陪伴,而是她根本沒有朋友……
他的愛把她困住,他自以為是的沾沾自喜,卻沒發現她逐漸枯萎。
然而,她卻一直包容著他,對他全心信任,而今晚,他徹底地毀了她的信任,結果他連她會去哪里都不知道……
一整晚,于令忍在街頭尋找著她的身影,不斷地撥打電話,不管是多久沒聯絡的學妹,他都找遍了,得到的答案是一致的——好幾年前,凰穎就沒跟我們聯絡了
最終,住無計可施之下,他驅車南下。
來到祝凰穎南部的老家時,天色都快亮了,但他卻不敢按門鈴,只能在門口等待著,直到有人開了門。
「……伯父。」
「你怎麼會在這里?」祝父一見到他就沒好臉色。
「凰穎在家嗎?」他硬著頭皮問。
祝父臉色一變。「你跟她吵架了?」
于令忍仔細看著他的表情,不禁疲憊地揉著眉心。他一晚不斷地打電話,打給凰穎,打給芳廷,始終沒白回應,回到她老家,如今再听伯父一這麼問,他幾乎篤定凰穎沒有回來。
那麼,她到底去哪了?
「是不是因為你那些緋聞,終于讓她受不了?」祝父不悅地瞪著他,看他的表情再也沒有以往的欣賞和慈愛。「早叫她跟你分手,她就不听,非得要拖到現在!我就知道,你遲遲不娶她,肯定有問題,要她趕緊結婚,就光推說沒空,根本就是你有問題!」
「不是的,伯父,我有要跟凰穎結婚,我已經向她求婚,原本下星期要正式提親的,可是……」于令忍面容憔悴。「那真的是誤會,不是真的,請伯父一定要相信我,我很愛凰穎,除了她,我沒有其他的女人。」
「我不信!你給我走!」祝父作勢要趕人。
外頭的聲響,引起屋里的人出門查看。「爸,先听令忍怎麼解釋。」
「大哥。」一見到祝凰穎的大哥,于令忍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感覺內心比較平穩了一些。
「現在時間還很早,別吵到鄰居,先進來再說。」祝鳳真冷沉的眼直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