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倩拎著大包小包進門,腳上的高跟鞋都還來不及月兌下,馬上扯開嗓門大聲嚷嚷,「雪蔓,我今天簽了一張五十萬的投資型保單,為了慶祝一下,喏,快去把這鍋湯熱一熱,我們待會來吃宵夜。」
「宵夜!你不是要減肥嗎?還有,這麼一大鍋湯,你是去哪買的?」
她神秘一笑。「你別管這麼多,趕快去熱一熱,我先去洗澡,待會我們邊吃邊聊。」
把東西交給好友後,劉若倩就大搖大擺的躲進浴室洗澡去了。
夏雪蔓慢條斯理的把湯放上瓦斯爐,用中火溫熱,才滾了半分鐘,帶著藥膳的香氣就充斥整個空間,就連向來不愛藥膳的劉若倩,也披著浴袍迫不及待的聞香而來。
「哇,好清香的味道,我還以為這種藥膳會很嚇人,沒想到味道聞起來還不賴的。」
「嗯,味道很不錯,有清新甘甜的感覺,一點都不像是外面賣的藥膳補湯。」夏雪蔓頗是贊許。
「快,外面快來嘗嘗看。」
夏雪蔓舀了兩碗湯,和好友就這樣並肩坐在爐台前方的餐台,一起分享這鍋養生藥膳湯。
「如何?」劉若倩瞅著她問。
「不錯,味道不濃不淡,挺爽口的,排骨調的不錯,很新鮮。」
「告訴你哦,這鍋湯是個男人送我的,也就是今天那個花五十萬幫我買保單衛業績的家伙,我懷疑他居心叵測。」
居心叵測?那不成
「他在追你?」夏雪蔓笑了笑,頂頂她的肩膀,「那很好啊,你還猶豫什麼?會下廚的男人很棒欸,如果不討厭,就給人家一個機會吧!」
「你也覺得他不錯對不對?可是,他心里有個放不下的女人。」她露出苦惱樣。
「心里有個放不下的女人?」聞言,夏雪蔓馬上雙眉打結,
「既然他心里有其他女人,為什麼還要送你湯喝?一個大男人這樣三心二意的,也太糟糕了吧!」
「那男人有點可惡,不過,也很可憐。他心里的那個女人挺狠的,擺明就是不讓他好過,明明知道他一片痴心,卻始終比不見面,硬是把他心懸在那兒七上八下的,你說狠不狠?」
「可那也是他和那女人的事情,他不爽快大可以去找她說清楚,為什麼還要來招惹你?這太不道德了。」
「沒辦法啊,因為那女人賴在我家里死活不肯走,可憐的男人束手無策,只好把湯送到我公司來啊!」劉若倩鋪陳了一大堆,為的就是這句話。
聞言,夏雪蔓渾身一僵。
任她再傻,也知道若倩嘴里說的男人是誰,至于那個女人又是誰,畢竟放眼看過去,賴在若倩家死活不肯走的也只有她一個。
她悶不吭聲,放下碗,當場鴕鳥似的要逃。
劉若倩眼明,腳更快,長腿一伸,就擋住了她的走路。
「給我乖乖坐下。」
「干麼?我要去洗澡了。」
「少給我閃躲。你還不肯原諒他?想想人家可是怕你鼻子過敏,特地炖了湯說要給你滋補身體呢!」」他只是還不習慣一個人。「
「喔,所以你是打算讓他繼續習慣嗎?我是無所謂啦,反正,謝致璋來找我一回,我就給他一張保單買,照這樣下去,我只要有謝致璋這個大客戶在,這輩子就不愁吃穿了。」
「什麼?!你不會真的讓致璋花五十萬買你的保單吧?」
「當然啊,不買,我怎麼知道他的誠意,他還說明天會給我介紹十個客戶。」劉若倩得意揚揚的透露。
「天啊若倩,他賺錢那麼辛苦,你怎麼可以這樣?」夏雪蔓忍不住埋怨起好友的心狠手辣。
「我怎麼了?他對我姊妹不好,我當然找他開刀啊,五十萬算很便宜他了,反正接下來他只要來找我一回,我就從他口袋里挖五十萬出來,挖到他山窮水盡為止。」
「劉若倩,我不準你這樣。」
「不準?唷,我以為你已經不大算管他死活了,再說,你現在以他的什麼身份來跟我說話啊?」
「他,他是我老公欸!你怎麼可以欺負他!」夏雪蔓嘟著嘴巴抗議。
「舍不得了?心疼了?之前還不知道是誰狠下心不理人呢,你就不知道他今天找我,那樣子有多狼狽,胡子也沒刮干淨,襯衫皺巴巴的,活像是個落魄的流浪漢——」
「你不要說了。」听到謝致璋變得落魄又狼狽,她當下心疼得紅了眼眶。
她不是真的狠心不理他,她只是覺得失望
正因為愛得深,怨,才會那麼濃。
「好,不說就不說,反正我說了一大堆,你一沒在听,光會在這里哭,愛他就回去他身旁啊,把你的想法通通和他說清楚,你在這里傷春悲秋的,他在家里垂頭喪志,這樣對事情有什麼幫助?我是沒結過婚,婚姻的經營我是不懂啦,但是,僵在目前這個狀況又有什麼用?真不爽,你就是把離婚協議書丟給他呀!」
劉若倩就是看不慣這兩個傻瓜的白痴行徑。
「我我要去睡了。」夏雪蔓撇頭回房,不願再跟好朋友多說什麼。
然而這一晚,她真的不好受,滿腦子倒在想謝致璋。
她明明是愛他的,為什麼會弄到現在這個地步呢?
縮著身子,無聲的淚不斷從她眼里涌出。
思念,原來這麼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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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跳了半堂課,夏雪蔓就渾身沒力氣,只好一個人坐在角落,落寞的等著上課時間結束。
瞧,若倩精神多好,明明跑了一天客戶,累的骨頭都要散了,可她的體力還遠遠贏過她這個請假再家的休息的懶人。
懊不容易下了課,她們換下舞鞋,一前一後的離開舞蹈教,兩個人情緒仿佛一個在山頂,一個在山谷似的懸殊。
走出公寓樓梯,前方的劉若倩機靈的張望四周,忽地,只見她眼楮一亮,雀躍的嚷著,「來了,來了,雪蔓,我們快上車吧!」
啊,上車?可若倩的小車不是還在維修廠嗎?
夏雪蔓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根本就高不清楚什麼,就被後頭的劉若倩強行推上了一輛停在舞蹈教室樓下的黑色休旅車。
開車的人正式謝致璋!
「我」她尷尬的當場想要下車離開,眼明手快的謝致璋卻突然強勢的一把拉住她的衣袖,阻止她。
「別走!」他蒲扇般的大掌握住了她縴細的手腕,生怕一松開,她就會再度消失不見。
必頭看他,夏雪蔓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車廂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好詭異。
「欸,開車啊,還愣著做什麼!」後座的劉若倩不甘被忽略,出聲嚷嚷。
謝致璋松開她的手,叮囑道︰「安全帶。」
知道走不了了,夏雪蔓拉過安全帶,像個落入陷阱的小動物,渾身緊張。
幸虧一路上劉若倩的嘴巴從沒停過,讓狹窄的小車廂里,不至于悶得叫人窒息。
「肚子好餓喔,我剛剛上課前跑去拜訪客戶,根本來不及吃晚餐,我們去吃消夜吧?」
「好。」解致璋一口應允,趁著停紅綠燈的時候,他別過頭問夏雪蔓,「你想吃什麼?」
「……隨便。」她就像是第一次約會的女孩,緊張得連頭都不敢抬。
「吃面好不好?我記得你很喜歡吃陽春面。」
他記得!夏雪蔓詫異的別過頭來睞了他一眼,只見那嚴肅的臉孔朝她漾開笑容,她羞得匆匆點頭,再也不敢看他。
怎麼了?他為什麼沖著她笑?
「那雪蔓可能需要吃兩碗才夠,你都不知道,她今天超沒元氣的,杰瑞教了新的舞碼,她跳不了一節課,竟然就充械投降,閃到旁邊涼快去了。可能是昨天沒睡好,一整晚都听到她的鼻子在那邊吸吸啜啜的……」
解致璋不斷投來關切的目光,熾烈得像是要在她身上燒出窟隆。
「若倩!」她緊開口制止好友,以免她抖出更多關于她的事情。
「本來就是,要不是知道你鼻子本來就容易過敏,我真要以為你昨逃阢在被窩哭呢!」
被了!她昨晚是真的很沒用的躲在被窩哭,可若倩干麼一直在解致璋面前掀她底牌啦?她不是說會挺她的,怎麼現在卻窩里反?
「是不是感冒了?」他用低沉溫柔的嗓音問。
「沒有啦,你別听若倩亂說,我沒事。」夏雪蔓感覺自己的臉正燒辣辣的紅了起來。
解致遠似乎是對她的回話存疑,目光硬是多停留在她身上許久,直到她催促他前方的交通號志已經變換了,他才收回目光,專心開車。
突然,後座的劉若倩爆出一記大叫——
「糟了!」
「怎麼了?」夏雪蔓不解的回頭問。
「我忘了我還跟客戶有約,要送文件去給人家。」
「為什麼這麼晚了還要去找客戶?」
「有什麼辦法,人家是有錢的富太太,說要今天看到保單內容,我能跟她說不行嗎?欸,解致璋,不好意思,你路邊停車,我無論如何得趕過去,不然我的大客戶就飛了,宵夜你們自己去吃吧!」
「約在哪里?我送你過去。」解致璋誠心想幫她。
「富太太喜歡搞神秘,萬一害她行蹤暴露,她會不爽。」劉若倩拒絕幫忙。
「可是時間這麼晚了,直的沒關系嗎?還是說我跟致璋陪你過去,我們可以約在遠一點的地方,這樣會比你一個人去安全。」夏雪蔓仍是不放心。
「不用,難道富太太會吃了我不成?」她斬釘截鐵的回絕。
解致璋才覺得古怪,就從後照鏡里看見劉若倩不斷向他眨動眼楮,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會意過來,所謂富太太,其實是假的。
「別擔心啦,就前面這個路口放我下去。」
心知肚明,他從善如流的靠路邊停車,劉若倩拿了東西就下車。
「我走嘍,拜拜!」
「拜……」夏雪蔓還在掛心好友的安全,渾然忘了現在車上只剩她跟解致璋兩人,等她回過神來,就看見他悶不吭聲的瞅著她,教她怪不好意思的。「我不餓,我看我還是先回若倩家等她好了。」
她好想趕快逃開他的視線範圍,免得自己在他灼熱的注視下燃燒起來。
「別走,讓我陪你去吃點東西,好不好?」
她這才仔細看他。他好像憔悴了些,氣色明顯不好,他這陣子都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嗎?
一想到他可能吃不好、睡不好、穿不暖,她就一陣心疼。
尤其他的眼神里有著空前強烈的祈求味道,這讓夏雪蔓一時間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只好心軟的點頭答應他。
怕她改變主意,解致璋趕緊把車子駛入車陣里。毫無意外,他帶她來到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小面攤。
他才開口叫了三碗陽春面,夏雪蔓趕緊提醒他,「只有我們兩個人,若倩沒來啦,糊涂了你。」
「她說你今天沒元氣,要給你吃兩碗面才夠。」關于她的事,他都認真看待。
「我哪吃得完!」
解致璋舍不得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打從一踫面,就不時偷瞄著她,生怕她又會不見。「吃不完的,我會幫你吃。」
他的話讓夏雪蔓想起了他們每一次用餐,他總是催促著她快吃,每當她耍賴不想吃,他二話不說就會接過手,默默的吃干淨。
雖然是小小的舉動,但總是讓她感覺到被呵護的溫暖。
她真的好想念他,打從離家出走的第一個晚上,她就開始想念他。
若倩的床好冷,明明兩個人擠在單人床上,她卻會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陣惡襲身。如果致璋在就不會這樣了,他就像是個源源不斷的大暖爐,總是會給她好多好多的溫暖。
他們安靜的吃著面,果不其然,她的戰斗力奇差無比,努力了好久,碗里的面還剩大半,解致璋沒說什麼,捧過她的碗,理所當然的幫她收拾善後。
看著他專心吃面的模樣,她感覺自己的眼楮頓時發熱,好像有什麼不知名的液體快要湧出來似的,逼得她不得不倉卒的別開視線,掩飾自己的脆弱。
「天啊,好飽!」解致璋拍拍肚子,咧開一抹滿足的笑。
夏雪蔓被他的舉動惹出笑,等她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我們散散步。」提議已經月兌口而出。
她怔愣的趕緊捂住嘴,卻已經收不回話。
解致璋的眸里閃耀著驚喜,忙不迭猛點頭贊同,立刻溫暖的大手包裹住她微涼的小手,不讓她有反悔的機會。
乘著春天的夜風,他們散步在寂靜的巷弄里,沒有對放在,心里卻是比任何時候還要踏實。
蚌地——
「我愛你。」
夏雪蔓愣了一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見了什麼,她甩甩頭,以為是自己的幻覺,邁開步伐想要找回理智。
孰料,一旁的解致璋反而停下步伐,直挺挺的站到她面前,雙手捧住她的臉,慎重的說︰「雪蔓,我愛你。」
「啊!」她怔怔的微張開嘴,傻呼呼的模樣,顯然是被他突如其來的告白給震撼住了。
解致璋笑著,大掌寵溺的揉揉她的發,轉而繼續牽著她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夏雪蔓還沒醒過來。剛剛是怎麼一回事?他說,他愛她……
她的心,突然因為那三個字而鼓燥了起來。她好緊張,好像回到第一次跟他牽手約會的那個夜晚,那麼的手足無措。
糟了,她現在臉一定很紅!夏雪蔓死命的低下頭,意圖遮掩自己燒紅的俏臉。
坐上車,她仍然覺得輕飄飄的,整個人不踏實,要不是解致璋就在身邊,她真要以為這是一場夢了。
「困嗎?」
她傻氣的搖搖頭,嬌憨的就像是個初嘗戀愛滋味的傻丫頭。
「那我們去山上看夜景。」
她點點頭,應允他的提議。
解致璋壓抑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的駕駛著休旅車,離開市區,往山上的方向駛去。當他們越往山上靠近,市區的建築就漸漸的遠離他們的視線,只剩下那一盞又一盞的燈,在黑夜里閃耀著光芒。
她以為他們會在大家口耳相傳的賞夜勝地停下車來,但很顯然的,解致璋卻不這麼想,他直往山頂上復查,直到遠遠的甩開那些喧嘩的人聲後,車子才在一處空曠地方停下。
只要將目光朝前方眺望,美麗的夜景就盡收眼底。
夏雪蔓解開安全帶,正想下車去感受屬于山的氛圍,解致璋卻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走。
他的手不至于捏痛她,卻那麼密實的包裹著她的手掌。
「我們談談好嗎?」
瞧他正襟危坐,目光直視著正前方,但看得出來,他是有些緊張的。
夏雪蔓決定放棄下車的念頭,乖乖坐在座位上,任由他握住自己,屏息以待。
許久……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嗎?」他睞了她一眼,逕自又說︰「那天下著大雨,我們兩個剛好都站在水族館外面躲雨。」
怎麼會不記得?
她被淋成了落湯雞,渾身冷得直打哆嗦,偏偏附近連家便利商店都沒有,她想買件雨衣都不能,而身上僅剩的新台幣根本不足以負擔她的計程車資,她只好一個人狼狽的躲在那個小小的屋檐下,無奈的等著雨停。
她不是沒有打電話求救,偏偏大哥還在半個小時的路程外,根本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內接她回家,她只好等,委屈又可憐的忍耐著刺骨的冷意。
蚌然間,一陣凌亂的步伐飛快的朝她靠近,夏雪蔓別過臉,就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年輕男子,渾身濕透的也躲進了這個小小的空間。
當他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向自己,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心,卜通卜通跳得好大聲的,簡直像雷鳴似的。
她害羞的背過身去,假裝專心的看著水族箱里的魚兒優游,眼角余光卻時不時的朝身旁的人影掃去。
說也好笑,櫥窗前琳瑯滿目的魚種看得她目不暇給,偏偏一無所知的她卻什麼都不認識,看著桔紅亮的魚兒,腦中竟然只閃過金魚這個名稱。
「這應該是金魚吧?」她喃喃自語。
「那是金波羅。」好听的男嗓突然在她耳邊響起。
她愣了一下,別過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說真的,眼前這個男人長得粗獷又嚴厲,好像荒野上的一頭野獸,原以為她會害怕得當場白了臉,可是,當她看見他眼里的誠懇,她笑了……
「雪蔓,你知道嗎?當時你一笑,我整個人的腦袋就陷入了一片空白,要不是你後來又開口問了我其他的魚類名稱,我真的回不了神。」
那時候的甜蜜,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些可笑,想不透他們怎麼會那麼呆。
那時,解致璋其實可以想辦法伸手攔計程車,然後離開那個小空間。
可是,他卻沒有這麼做,反而和她開始討論起水族箱里的魚,自在的仿佛那一場大雨不過是音效,假的。
遠遠的看去,就像是兩個不長腦子的大傻瓜,頭挨著頭,喋喋不休的說起彼此才懂的話。
突然,她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
「啊,對不起!」
夏雪蔓當場漲紅了臉,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把噴嚏打到他臉上。
她以為他會生氣,孰料,他只是酷酷的用手抹抹臉,說了一句,「沒關系。」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月兌下來披在她身上。
那時候夏雪蔓就知道,這個粗獷高大的男人,其實有一顆很溫暖的心。
「只一眼,我當場就明白,我喜歡這個女孩,喜歡這個不小心打了噴嚏,又害羞得漲紅臉的女孩。」
他看了身旁的夏雪蔓一眼,忍不住加重了緊握她的力量。
「可是今天,我要跟那個我喜歡的女孩道歉。雪蔓,對不起,一直以來我忽略了你的感受,讓你委屈了,請你原諒我好不好?我知道我不是個溫柔的男人,可能還有點愛面子又自大,但是,當初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心情從來沒有改變過,這點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的誠懇,正透過緊握的雙手,不斷的朝夏雪蔓身上輸送過來。
「我愛你,從第一眼看見你就注定這輩子只愛你。」
原本清明的視線,驀然無預警的陷入了一片模糊,當第一聲啜泣響起,夏雪蔓才知道自己哭了,感動得哭了。
她一直以為自己永遠等不到這一天,注定永遠走不進解致璋的心,是以听到他突如其來的告白,她又驚又喜,忍不住激動得哭了。
她顫抖著肩膀,努力讓自己的激動平靜下來,試著向他坦白。
「我其實沒什麼自信,偏偏我就是喜歡上你。常常看著你吃著我煮的菜,我的心就會突然有一種強烈到近乎疼痛的情緒湧上來,教我清清楚楚的明白,你是我的丈夫,我最愛的人,是我人生的全部。可是,我卻不知道自己是否也是你人生的全部了。」
「傻瓜,你當然是!必于我人生的計劃,你不單是全部,你還是那個最重要的起點。我常常在想,我們結婚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自己的寶寶,我不希望你將來懷孕了,還要挺著肚子辛苦的上班,所以我要努力的荼,努力的賺錢,要讓你跟寶寶沒有後顧之憂的待在家里安穩的生活。」
解致璋看著她,眼神是那麼篤定。
「結婚紀念日那天,我不是沒有看見你渴望我留下來的眼神,可是一想到我承諾要給你的安定,我知道我不得不理智的回公司去。」
他不是沒有遲疑,只是選擇了理智跟美好的未來。哪里知道,卻弄巧成拙,深深傷了她。
「對不起,我傷了你的心。」
「我明白你有多努力工作,沒有你,我哪能過著舒適的生活,只是,我更希望你偶爾能夠停下腳步,看看我,別把我當作空氣,忽視我的存在。
我剪了頭發,你沒有發現,我為了吸引你的注意買了新衣服,那麼用心的打扮自己,可是,你總是連看都沒看我一眼,你對客廳那一大缸的水草,都比對我還好,你會要它們快快長大,卻一次也沒哄過我。有時候我真的好怕,怕自己就要失去你的愛。」
他激動的握緊手中的小手,「我是很粗心,但不是完全沒有注意到你。我知道你喜歡棉質的衣服,不喜歡針織衫,你穿著洋裝的時候,總是特別的柔美,還有你仰著臉看著我的時候,我總會感覺一股被崇拜的得意……」
解致璋拉拉雜雜說著心里不曾吐露的話,一個大男人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尷尬。
「……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可是有一點你一定要明白,不管你怎麼改變、打扮,在我眼里,你永遠是最耀眼的那一個。只是要這麼鉅細靡遺的說出來,我說不出口。」
像他就很羨慕業務部的葛斯齊,不管是什麼天殺的鳥事情,只要從他嘴里說出來,總是特別的討人歡心。偏偏他自己,就是嘴巴笨得教人生氣。
「我承認,我是個很別扭的人,總是拉不下臉來對你說好听話,不過,我願意改。劉若倩說得對,很多話我不說出來,你又怎麼會明白呢?所以從今天開始,我會試著把對你的感覺,通通說出來讓你明白,不會再為了大男人的自尊而偽裝自己的感覺了。」
餅去在他實在太自以為是,忘了婚姻也是要用一點一滴的溫暖去灌溉經營的,他差一點就搞砸了他的婚姻!
現在,他明白了,他終于明白了……
拉過她的手,放在他嘴邊輕輕的吻,「雪蔓,告訴我,你還願意給我這個不稱職的丈夫一個繼續守護你的機會嗎?」
善感的夏雪蔓淚流滿面,心里卻鼓漲著滿滿的幸福。
沒有太多的遲疑,她側過身,緊緊的抱住身旁的男人。
「你愛我嗎?」
「我愛你。」他非常真切的說著這三個字。
「你看,對我說這三個字並沒有那麼困難的,不是嗎?它不會花你多久時間,也不需要你熬夜賣命,你只要這樣對我說,我就會快樂好久、好久。」
「我現在懂了。以後我會努力提醒自己,每逃詡要跟你說一次我愛你。」
「一言為定喔!」
「一言為定。」他對自己許下承諾,也對親親老婆做出保證。
夏雪蔓破涕為笑,緊緊的抱著他,慶幸那些傷心的眼淚總算沒有白流,她相信他們一定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