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先走,夏品妮一直待到他工作結束那天,兩個人才一起回台灣。
雖然只有短短三天,可那肯定是最瘋狂的三天!
白天,他繼續他的出差行程;晚上,他領著她走訪他所生活過的泰國。
他帶她去吃最地道的泰國菜,帶她去逛最泰國的商店,就連他以前常逛的超級市場,他也帶她去逛了一圈,然後買了一包泰國餅干邊走邊吃。
必到飯店,那些耳鬢廝磨的纏綿火熱,總是讓兩人情不自禁地一再沉溺其中,瘋狂投入取悅彼此,直到精疲力竭。
至于她戲譫地要他帶她去見識的人妖秀、情色酒吧、浴衣皇後秀,他一次也沒理她。
「我們兩人的夜晚還不夠精彩嗎?」他是這樣說的。
她嬌嗔不依地賞了他一拳!
最後一天的清晨,她醒得早,看著身旁的他像個大男孩般的睡著,不知怎地,眼淚就涌了上來。
多喜歡呀,多喜歡跟他一起發生的點點滴滴!
可以手挽著手一起走路、可以靠在一起共吃一碗泰式米粉湯、可以毫不保留地去踫觸對方探索身體的神秘快樂、可以在他的溫度包圍下睡去,可以在他的懷里醒來……就像是一對深愛彼此的戀人。
但他們不是,愛,明明對別人來說是像呼吸一樣簡單的事情,卻是她這輩子不能擁有的,只能像個小偷似的,從和他相處的日子里偷點幸福溫存。
因為,她不能愛,被她愛上了,這個男人就必死無疑!
從沒有像現在如此討厭自己,怎麼會連愛都不能呢?
不、不能太貪心,這幾天已經夠幸福了,也許,已經有一個可愛的小生命住在她身體里了,做人要知足,真的要知足。
抹抹淚,模模他俊朗的臉龐,她起身下床梳洗。
浴室里的花灑,嘩啦嘩啦地沖著她的身體,周逸衡走到浴室看到的就是這樣美麗的景致,斜倚著身子凝視了半晌,最後,他決定加入。
突然有只大手環住了她的腰,令原本閉起眼楮迎向水流的夏品妮震了一下,回過頭,就看見周逸衡噙著好看的笑容,沖著她笑。
「不能等一下嗎?我快洗好了。」
「一起洗吧!省時間。」
哪有節省時間,這男人也不知道是吃她吃上癮了還是怎樣,又狠狠將她吃個徹底,才肯罷手洗澡,結果差點趕不上一早的會議。
看著他手忙腳亂地穿衣,忙著扣扣子,還得掛記著領帶沒打,長褲套到一半,皮帶不知道丟到哪里去……襪子呢?唉,又是一陣好找……
他此刻狼狽慌張的模樣,跟她印象中那個總是將自己打點得無懈可擊、時時刻刻都從容整潔的周逸衡,簡直是天壤之別,夏品妮不由得一陣好笑。
听見她的笑聲,他殺氣騰騰地掃來目光,「少在那邊幸災樂禍,快點過來幫忙!」
她放下手上的咖啡,起身走向他,順手撿起他的皮帶遞到他手里,接手扣他襯衫的扣子,趁著他束皮帶的時候,她幫忙抓起他脖子上的領帶,慢條斯理地幫他打了一個漂亮硬挺的結。
「好了!」她抬起頭,不經意撞進他深不可測的黑眸,雋朗的臉龐平靜得教人瞧不出他內心所想,「怎麼了?」
「你這樣好像我老婆。」
她臉色一變,不由得輕叱,「胡說八道什麼!」
他不由分說地親了她一下,旋即抓起西裝外套跟公文包,「中午退房之後在大廳等我,一起去機場。」
砰!套房的門被他撞出巨響。
她看著門,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冒了出來。
她永遠都會記得這一幕,記得他慌慌張張像個孩子、記得他說她像他的老婆、記得他匆忙之中給她的親吻。
老婆……
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成為誰的老婆了!
因為不能。
許久,她抹抹眼淚,打起精神,不哭。
慢慢地打包行李,朝窗外多看了好幾眼這幾天沒能好好欣賞的湄公河,在接近中午退房後,坐在大廳里等著他回來接她一塊兒去機場。
當班機飛上雲霄,他突然問︰「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願望吧?」
「嗯,怎麼,想到你的願望了嗎?」
「還沒,只是確認你有沒有忘了約定,我回台灣後,會努力想的。」
瞥了他一眼,「我怎麼有一種大不妙的預感?」
他莞爾,伸伸懶腰,「困死了,這幾天真是累死我了……」閉上眼楮前,還不忘意有所指地瞟了她一眼。
夏品妮佯裝沒看見,拿起機上的免稅商品目錄,仔細閱讀起來,耳根子卻是紅得厲害。
夏品妮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反正是周休假期,沒人規定要早起,無妨。
「嗯……」又來了,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夏品妮撐起身子,拍了拍有點火燒心的胸口。
一直以為是這幾天天氣太熱、工作太忙,以至于胃口不好。
可那股窒悶、嗯心、食不下咽的感覺,非但沒有減緩,還有日益嚴重的情況發生,這讓夏品妮直覺想起了一件差點被她遺忘的事情——
貶不會是懷孕了?
大膽的假設、讓她頓時渾身血液一陣激流,身子跟著興奮而顫栗。
于是,她行動力十足地換上外出服,打起精神到附近的藥局買了好幾個品牌的驗孕棒,等不及一進門便開始撕扯包裝,快步地走進浴室里。
餅了十來分鐘,夏品妮熱淚盈眶地走了出來。
背孕了,她真的成功懷孕了!
此刻,她的肚子里,正孕育著一條小生命,一個有著周逸衡跟她兩人基因的小寶貝。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人情緒比較不穩定,一回到客廳沙發,夏品妮便開始大哭。
不一會,兩只眼楮就哭得腫到像核桃,她抽了面紙擤了擤鼻涕,接著又露出傻到不行的傻笑……
唉,真的太開心了嘛!
對了,這個好消息一定要跟……呃,要跟誰說?
憊不能跟爸爸、媽媽說,老人家听到女兒未婚懷孕只怕會直接瘋掉。
精子貢獻者周逸衡呢?好像也不太好,在公司有機會再說就好,這樣特地打電話去,怪怪的,萬一給他壓力就不好。
對了,還是先跟恩恩說好了,她是最清楚她計劃的人,通知她最合適了。
夏品妮趕緊抓起話筒,撥給宋欣恩。
听到消息的宋欣恩,不到半個小時就趕過來了。
叮咚!叮咚!
一打開門,兩個人馬上抱在一起興奮尖叫。
「冷靜一點,冷靜一點,你現在是有小阿的人,一切都得小心慢慢來。」宋欣恩提醒,又攙又扶,小心翼翼地把夏品妮扶回客廳沙發。
「哈哈,好像太興奮了!」夏品妮傻呼呼地笑了。
「是周逸衡幫的忙?」
她點點頭,「嗯。」
「打算告訴他嗎?」
「還是不要太刻意好了,不然,怪怪的。」畢竟,他們又不是在交往的關系,興沖沖地跑去跟他說她懷孕了,他做什麼反應都不對,還是等適當機會再說好了。
「好啦,成功懷孕了,接下來呢?打算怎麼辦?」
「現在還不大穩定,等幾個月後,胎兒狀況穩定點,我可能會到澳洲待產,畢竟台灣這邊容易有什麼傳聞,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安全。」吐吐舌頭。
「你什麼時候要跟伯父、伯母說?」
「當然也是等孩子穩定嘍,我怕他們受不了,抓著我去拿掉小阿,那就糟了……唔嘔……」夏品妮臉色乍然變白。
「怎麼了?」宋欣恩如臨大敵。
她虛弱地笑一笑,「一直以為是這幾天天氣太熱、工作太忙,所以胃口不好,三不五時想吐,不過現在想想,應該是因為小寶貝的關系吧!」模模自己尚且平坦的肚子,雖然氣色不佳,但夏品妮臉上已經開始出現有子萬事足的神情。
「你該不會早上到現在什麼都還沒吃吧?」
「……」被猜對了,所以很心虛。
「夏品妮,你這樣怎麼當媽媽啦!」
「我發誓,從現在開始,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她明白,她的身體不再是她一個人的。
宋欣恩趕緊去幫這位準媽媽張羅早餐,還跑了一趟超市,把夏品妮家的冰箱塞滿食物,並且勒令她從今天開始,就算是用塞的,也得把食物塞進肚子去。
宋欣恩陪了她一整天,離去前還滿臉的不放心,直到她再三保證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好友才離開。
可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的時候,她忍不住問自己——
「夏品妮,會害怕嗎?以後責任不一樣嘍!」
心里的聲音堅定回答——
不,不怕,或許會不安,但是,為了孩子,我什麼都不怕。
不知道小寶寶會像周逸衡多一些?還是像她多一些呢?
鮑平起見,男的就像周逸衡,女的還是像她嘍,呵。
夏品妮不知道害喜居然會這麼不舒服。
罷起床整個人就吐得快要虛月兌,好不容易喝了點溫豆漿,舒服了點,但眼看上班來不及了,她只好搭計程車上班。
到了公司,站在擠滿人的電梯里,空氣不是很好,加上她原本就有點頭暈,那種不舒服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但她忍著,渾身發抖地忍著,等到終于抵達上班樓層,她趕緊推開前方的人,急急忙忙跑到洗手間去,出門前剛喝的溫豆漿全都進了馬桶。
懊險,好險沒吐在電梯里,否則就糗了。
她反復深呼吸,直到覺得好多了,才掬水拍拍臉,打起精神走出女用洗手間,準備開始工作。
「哇!」剛走出洗手間,她便被杵在轉角的周逸衡嚇到了!
他那雙犀利的黑眸緊緊瞅著她,抿著嘴巴許久都不發一語,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那股令人不安的氣勢,令夏品妮一陣心虛。
「你、你怎麼站在這里?嚇我一跳。」她擠出笑容。
「你怎麼了?」
「我?沒有啊,哪有怎樣?」
「我剛剛也在電梯里。」周逸衡沒好氣地說。
他剛走進電梯,馬上就從一堆人當中看見臉色白得像鬼、一臉病態的她站在電梯內側的角落,不過她顯然沒看到他,因為忙著忍耐、深呼吸。
她最近臉色一直不大好看,整個人好像很累很累,盡避她已經努力打起精神,企圖表現出她一貫的神采,效果終究有限。
昨天邱秘書問她,她只是用天氣熱沒胃口帶過,但早在那之前,他已經注意她一直是這種狀態好幾天了。
所以說,他看到她急急忙忙擠開人群,一路狂奔到洗手間的模樣了?夏品妮嚅嚅嘴,沒說話。
「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懷孕了?」
美眸瞪大,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抬起手掩住他的嘴巴。
他還真是沒有危機意識,這種事情居然在這種人來人往的走道上,大剌剌地月兌口就問,他是不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嗎?
他拉下她的手,「我們進辦公室說。」
「不行,邱秘書在。」
「那樓梯間這時候沒人。」
「等等,先讓我喝點開水。」
「去茶水間等著,我回去幫你拿杯子。」
沒等她應允,他已經邁開步伐走向辦公室。
「總監,早。」邱秘書精神抖擻地打招呼。
「早。」隨口應了聲,拿起夏品妮座位上的保溫杯,周逸衡轉身離開。
邱秘書納悶地歪頭嘀咕,「咦,總監拿夏特助的水杯做什麼?這兩個人好像有點曖昧,有時卻又不像那回事,真難懂。」
周逸衡來到茶水間,倒掉杯里的水,湊在水龍頭下洗了洗,接著用熱水燙了一下,才重新注入溫開水遞給她。
「謝謝。」夏品妮感激地接過,連忙啜了幾口,重新蓋上杯蓋。
周逸衡領著她推開安全門,走到空無一人的樓梯間。
她才剛坐在階梯上,他的聲音旋即響起,「什麼時候知道的?去做過產檢了嗎?」
她仰頭看他一眼,「上個禮拜六。去過一次了。」
「為什麼沒跟我說?」他有點急躁地問。
他霸道的口吻讓她本能地扞衛主權,「這是我的寶寶欸!」
「沒有我的努力配合,你會有寶寶?」周逸衡反問。
「……」確實。
「所以跟我講一聲是應該的吧?」不管怎麼樣,他都是孩子的爸。
「我沒有不跟你說啊,只是打算過陣子。」
「過陣子是多久?等到肚子大起來,不用你講我也看得到。」他又沒瞎。
「咦,這倒是。」
這個腦袋有洞的夏品妮……
他在她身邊坐下,看著她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讓家人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藏一輩子吧?」
「等孩子穩定一點……唔。」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不舒服的感覺。
周逸衡皺眉,「是不是一直都很不舒服?」
「有一點,每逃詡很想睡,容易惡心。」明明是懷孕,可她的體重卻掉了。
「你瘦了,再這樣下去不行!今天就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我好照應你。」他直接做出決定。
「不要。」她一口回絕。
聞言,他挑眉,「為什麼不要?」
「我不想告訴你就是不希望你覺得有責任、有壓力,別忘了,這是我的孩子,我自己會好好照顧的。」夏品妮重申立場。
「夏品妮,你說錯了,這,也是我的孩子,我有貢獻精子。」他完美反駁她的論點。
「但是你的階段性任務已經結束了!」他成功讓她受孕了,所以該功成身退,接下來的事情,他不用管。
「什麼叫階段性任務已經結束,夏品妮,當我跟你上床,一起制造出一個小生命開始,我的任務就只會持續下去,不會結束,直到死亡。」周逸衡堅定地說。
「沒錯,所以你們兩個馬上給我結婚!」
突如其來的嚴厲語句,讓背對著樓梯的兩人滿臉震驚地回過頭來。
「董事長!」周逸衡起身望著樓梯上的夏定成。
「爸……」夏品妮瞪大眼楮,腦袋一片空白。
完了,被老爸知道了,這下子事情完了。
「周總監,你跟品妮兩個馬上給我上來!」夏定成撂下這句話後,轉身回樓上的辦公室。
心血來潮想要下樓關心這陣子努力打拼的業務部同仁,沒想到竟在樓梯間發現女兒未婚懷孕的驚人事實!
這對一個爸爸來說,一時之間真的很難接受。但,要理性處理,畢竟,女兒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有屬于自己的感情生活,他要學會尊重。
三年前就是因為他不懂尊重,執意干涉,最後才演變成不可收拾的局面,害得女兒的心靈受創那麼嚴重,避居澳洲三年。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我們沒有交往。」夏品妮說。
「沒有交往怎麼會上床?還鬧出人命?」
「是我的錯。」周逸衡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認錯,因為是他沒有守住原則,跟她一起造成了這件事情。
「不關他的事,是我拜托他讓我懷孕的。」夏品妮急急解釋,不希望父親因此對他留下壞印象。
「什麼?品妮,你為什麼要拜托周總監做這種事?」是代溝太深嗎?他完全無法理解女兒的想法。
「因為我想要一個孩子。」
「荒唐!阿子又不是寵物,怎麼能說想要就想要?」夏定成頭都疼了。
看吧,董事長也是這麼說,孩子不是寵物。雖然時機不是很恰當,但周逸衡就是忍不住用眼神向她示意。
夏品妮知道那一眼的意思,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拳。
現在是怎樣?在爸爸面前打情罵俏?
「品妮,我不管你們兩個在玩什麼把戲,總之,現在孩子都有了,你馬上跟周總監結婚,要對這個生命負起責任。」夏定成做出結論。
「不,我死都不要嫁給他!」斷然拒絕。
這句話,讓周逸衡錯愕地別過頭來,難受地盯著她。
死都不要嫁給他?她就這麼討厭他嗎?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他讓她懷孕?
看見周逸衡的表情,她心猛然一抽。
不嫁,是為你好,是不想看到你死。
他的眼神讓她難受極了,覺得自己傷了他的心,也傷了他的自尊,可她沒那個意思,他很好真的很好,是她自己的問題。
「什麼叫做死都不要嫁給我?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什麼還要懷我的孩子?」周逸衡忍不住低啞問。
「沒錯,你既然不想跟周總監在一起,為什麼還想跟他有孩子?這實在太胡鬧了。」夏定成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女兒。
「我……」欲言又止。
叩叩!
「進來。」
王秘書推開門,「董事長,小姐的同學——宋欣恩小姐來了。」
「品妮?」見到好友也在,宋欣恩不禁微訝,她就是挑品妮在上班的時間要來告訴伯父秘密,怎麼當事人也在?
「欣恩?」
兩個好友怔愕互看。
「欣恩,你怎麼會來?」
宋欣恩抓抓頭,尷尬地說︰「品妮,對不起,你瞞著伯父、伯母未婚懷孕,又一個人住在外面,加上那天看你臉色那麼糟,我越想越不放心,想說還是得來跟夏伯父說一聲才行,讓他把你接回家去,至少有人照顧你。」
「欣恩!」她真是被好友打敗。
「對不起啦,可是不說,我良心過不去。」她轉而看向夏定成,「伯父,對不起,我跟著品妮一起瞞您和伯母了,可是,品妮會這麼做也是不得已,她是不希望夏家絕後。」
「宋欣恩!」這丫頭抖起秘密還真是不手軟,一樁接著一樁抖。
「抱歉董事長,方才我門外听到了一些,小姐只想要孩子卻不想嫁的原因,我想,應該是為了三年前那件事吧?小姐?」王秘書問。
夏品妮緊緊咬著唇,不發一語。但,不說話,不代表事情不存在,只是要把舊傷口揭開,又真的好疼。
「三年前發生什麼事?」周逸衡被搞糊涂了。
她吸了一口氣,捏緊雙拳,決定豁出去揭露一切。
「我害死了一個男人,一個想要娶我的男人!因為我天生帶煞命格克夫,所以把他害死了。周逸衡,听到這個原因,你現在還想娶我嗎?還敢娶我嗎?」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三年了,若是單純的情傷她可以努力走出,可這件事情帶給她的自責永遠不會消失,無端受她牽連的早逝性命也無法從頭活過。
「所以你去了澳洲,三年沒回來?」
她默認。
周逸衡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心疼。
印象中的她,是倔強不服輸的,能夠讓她一走就是三年,可見那件事情給她的打擊有多大,他心疼,真的心疼。
他攬過她,讓她靠在自己懷里,輕輕哄勸,「別哭。都過去了,惦記三年,夠了,別再想了……」
「真的可以這樣嗎?」她很迷惘。忘掉,是不是對不起死掉的人?可是不忘,她又好痛苦。
「可以,當然可以,已經夠了。」他撫著她的背,安撫她的不安。
「品妮,他說的對,已經夠了,你要學著放下了。再說,那真的不是你的錯,肇事原因筆錄上寫得很清楚,是疲勞駕駛又超速才造成意外,你別再自責了。」宋欣恩幫著勸說。
「品妮……真要說起來,是爸爸的錯。」夏定成難過地望著女兒,「什麼命格帶煞克夫,那是爸爸胡說的,是我想要阻止你嫁給對方,所以才這樣嚇你的,爸爸沒想到反而害你這麼自責。」
她猛地別過頭,「爸,你是說……」
「是真的,小姐命格富貴,根本沒有帶煞克夫,董事長是因為知道對方和小姐交往其實存心不良,怕你盲目嫁人誤了一生,所以才捏造了那個謊言。」王秘書說。
「所以,我沒有天生帶煞克夫?」
「沒有。」王秘書保證。
「品妮,既然你擔心的事解決了,你總可以跟周總監結婚了吧?」夏定成問。
卑題再度繞回兩人身上,她看著周逸衡,周逸衡也看著她,夏品妮突然意識到他們居然靠在一塊兒了,連忙推開他,拉出距離。
「別再裝了,你明明就很喜歡人家不是嗎?」宋欣恩再抖出一樁秘密。
「宋欣恩,我真的很想拿針線把你的嘴巴縫起來!」嘴巴說得凶狠,可是臉卻紅得像柿子,實在沒殺傷力。
「你還記得你欠我一個願望嗎?」周逸衡低頭問。
「記得。怎麼,你想到你的願望了?」
「嗯,我的願望就是,娶你。」
擺眸瞠大,「你、你瘋了嗎?」
瘋,他還想更瘋狂的呢!
周逸衡一把扣住她的下顎,低頭熾熱地吻住她。
杯面太刺激,夏定成倒抽一口氣。
宋欣恩好開心。
王秘書……嗯,恭喜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