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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刃掠愛 第七章

作者︰呂希晨類別︰言情小說

戰戰兢兢了一個月,威脅信函與侵入黑街電腦網路的駭客像海面上的泡沫一樣消失無蹤,眾人緊繃了一個月的神經總算有個舒放的機會。一直維持在警戒狀態的帝氏財團連同黑街也漸漸將意外的威脅入侵置于腦後,回復到原先的平和狀態。

莫忘憂依往例坐在辦公室里做她的工作。

「請問風遼風先生在嗎?」一個蒼沉的聲音讓莫忘憂從辦公桌抬起頭。

她起身,眼楮掃過說話的年過五旬的中年人及跟在身後的長發女子。「兩位是——」

「展揚企業江漢文,這是小女江芷苓。」

莫忘憂有禮地向兩人輕領螓首。「風先生已經在里頭恭候兩位多時。」她邁開步伐,起手示請。「請跟我來。」說話時,她一邊打量著這位名叫江芷苓的女子。

懊漂亮,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娉婷仕女。輕頷首、斂黛眉,紅櫻唇、粉巧鼻,羞澀的模樣煞是惹人憐愛。這樣的女孩合是純淨無瑕,只能用「完美」兩字形容。

江芷苓的完美讓她相對的自慚形穢。

進到風遼的辦公室,她看見風遼笑眼掃過江氏父女卻獨獨漏了她。

一抹悵然的情緒猛地劃過心頭,她黯了臉色。

「忘憂。」風遼的聲音拉回她突來的悵然。

「是,風先生。」

「三杯咖啡。」他說,進而轉向江氏父女示好地閑談︰「莫小姐最令我引以為傲的是她烹煮的咖啡的技術。」

莫小姐?莫忘憂不承認自己被他生疏的語氣刺傷,徑自裝著公事化的臉部表情回以客套的話︰「蒙風先生不嫌棄。」

「小女對咖啡也頗有偏好。」江漢文附和的話听進莫忘憂耳里似乎帶了點暗示的意味。

「是嗎?」風遼隨意瞄了眼心不在焉的莫忘憂後,正眼看向扛芷苓。「有機會希望能品嘗江小姐的手藝。」

「榮幸之至。」江芷苓的嗓音柔柔軟軟,像絲絨般滑膩。

唔……強忍住胸口的揪痛,莫忘憂撐出笑容。她大概猜出江氏父女的來意了。

只是……她不知道風遼為什麼要故意在她面前裝得好像不知道江氏父女來找他的目的。關上門離開時,門板後的交談隱隱約約傳來——

「這是小女芷苓,今年二十二歲,不是我自夸小女的能力,芷苓她……」

噢,她心好痛!

風遼含笑送江氏父女出帝氏大門,回來時見到的就是坐在辦公桌後發呆的莫忘憂,兩眼的焦距不知道飄向何方,呆茫得像個人偶女圭女圭。

「怎麼了?」他問,語氣讓人听不出是故意還是無心。「臉色不太好看。」

莫忘憂拉回焦距,將陰柔俊美的男性臉孔烙進眼底。「沒事。」她說,不打算提起下午他提到她時疏遠的口氣。

前幾天夜里才威脅她不準躲他的風遼和現在疏遠的風遼——她被這兩種完全不同作風的風遼攪亂心思,對眼前關心詢問她的風遼又模糊難辨其用意,所以她選擇一語帶過。

「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沒事。」

「我真的沒事。」不想讓自己的表情泄露心事,她低下頭,以致于沒能看見風遼沉下來的臉色。

「你覺得江小姐怎麼樣?」他突然提起江芷苓,震落了她拿在手上的筆。

「她……她很漂亮、很溫馴的樣子,很柔美,說話也很得體——」她深吸了口氣才吐出肺腑之言︰「是個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自慚形穢的沉甸感隨著一字一句重重壓在心上,雖然已經告訴自己很多次,但她心里其實還是有最愚蠢的幻想,幻想有個人能不計較她的過去愛她,所以——她嫉妒!懊嫉妒好嫉妒江芷苓的完美。

「她的確是個大家閨秀。」風遼跟著附和,陰鷙的黑瞳牢牢盯著不敢面對他的黑色發頂。「行為舉止得體,說話語氣優雅,性格天真單純。江漢文只有她一個女兒,將來展揚勢必交到她手上。」

一個有財又有身份地位的女子——「是啊,而且展揚企業在電子業界頗負盛名,是家老字號。如果能有合作關系,相信對于公司有利無弊;我看得出來江先生對您的注意,否則他不會親自帶江小姐到公司見您。」就這樣吧,讓他有更好的選擇,也讓自己乘機了斷這份本來就不該有的情。「這是個機會,如果您對江小姐也有意思的話。」

「輕而易舉就把我推給別的女人?」按捺不住的怒意化成一句句低啞的詢問︰「這就是你為我建構的依歸?」過去的話他言猶在耳,而她——躲過一次、兩次,這次竟如此輕易就將他往外推。「莫忘憂,我不懂你在想什麼。時而冷淡時而溫柔,如果你只是存心想將我逼瘋,我可以告訴你,你快做到了。」

「我不是有意的。」莫忘憂試著辯解。「是您問我對江小姐的看法,我只是實話實說。」

「你的實話實說讓人厭惡。」他殘酷地說道,沒有忽略掉她忽然瑟縮的身子。「為什麼?」

「什麼?」莫忘憂抬起頭,面露不解,「什麼為什麼?」

風遼伸手捏住她的下顎托起,直到她挺起腰肢站起,厚掌始終不曾移開。「你刻意和我保持距離,無論我多努力試著拉近彼此,你總在察覺的一剎那間退開。我進一步,你退一步——告訴我,為什麼?」

「我……沒有……」

「我不是木頭人。」還想騙他。「我有感覺也有觀察力——我感覺到你的疏遠,觀察到你的退卻。我想知道你到底在疏遠什麼又在退卻什麼,為什麼在我以為我們能夠更靠近彼此的時候你卻突然退開!在我以為能夠不必擔心一再重復在我身上的事發生時你卻讓它有了征兆!莫忘憂!你在耍我嗎?你認為這種游戲——」

她不是!「風遼……」

莫忘憂拚命地搖頭,開口試著想解釋些什麼,但氣頭上的風遼根本不給她機會,一點也不給!

他的怒氣讓她害怕,之前為了她他已經氣過無數次,但屬這次最嚴重,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平息他勃發的怒意。

「——好玩嗎?」

「不……」不是這樣!欲開口的話何止千言,然而一雙黑瞳的瞪視讓她噤口無法成言,只是傻愣愣地回視。怎麼也無法相信捉模不定的煦風會有轉變成颶風的時候,如此猛鷙!

「你到底在想什麼!想對我做什麼!憊是像在我生命中來來往往那些人一樣,在丟下足以攪亂我心的情感後一走了之?像帝昊一樣有了足以守候的對象就把我-腳踢開!如果這樣——」

「風遼!鮑司不是吵架、說氣話的地方!」下樓來找風遼的軒轅彌正巧趕上,連忙阻止他說出更傷人的話。

但,來不及了——

「——我還需要你在身邊做什麼!」話尾收結,不等莫忘憂退開,他已早先一步出手推開她。「我不需要你!一點也不需要!」

莫忘憂像沒了腳一樣的禁不起他雙掌一推,頹然跌坐在地。

「風遼!」軒轅彌上前拉住欲離開的風遼。「你知不知道自己剛說了什麼!」怎麼會吵成這樣?之前兩個人不是好得像蜜一樣甜嗎?

「放開我!」風遼甩開他的手,轉頭走回自己辦公室,並送上一記砰然巨響的關門聲。

莫忘憂無言,目光看著猛燃怒焰的身影消失在門板之後,濕辣的熱淚無法控制地滾出眼眶。「我……不是不想……待在你身邊啊……為什麼……」

「唉。」一旁的軒轅彌一手爬梳著頭發,大大嘆了口氣。「怎麼會弄到這步田地?」他搞不僮。本來以為風遼那溫吞個性向來是逆來順受不吭氣的,想不到遇上個「情」宇竟成了爆竹工廠,三天兩頭爆炸一次,大火狂燒,唉!

「軒轅先生……」莫忘憂轉過頭,淚眼婆娑。「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

「呼,」軒轅彌將她壓貼在自己胸口,像哄妹妹似地對她說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乖,別哭,我先送你回去,嗯?」本來是想下來和她閑嗑牙的,看能不能順道討杯咖啡喝喝,現在——算了吧,別討到一捆炮竹他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嗯……」莫忘憂沒有掙扎,只想盡快離開傷心地。

當軒轅彌送莫忘憂回到她住處,看見她的住家環境時,不禁回想起年少時的十三太保,未成氣候前的自己——十坪大的空間擠下浴室、廚房、一張床、一個衣櫃和一張半舊的桌椅。

「你住這?」他問,很訝異在這種住家環境下,她還能天天看起來光鮮亮麗得像都市上班族。

隨後他突然想起她平日的穿著十分規律,一三五-套,二四六又一套——他怎麼沒想過個中原因,真笨啊他!

「謝謝你送我回來。」她當然知道他所指為何,也知道像他們這種高薪階級看不慣這種環境,但對她來說已經夠好了。「回去上班吧,否則風遼會忙壞。」少了她無所謂,少了軒轅彌下午四點的工地察視誰去做。「你也有你的工作,別忘了你四點要——」

「李秘書嗎?取消下午的行程,我有急事不回公司了。」軒轅彌關掉手機,回頭對她一笑︰「你剛說什麼?」

「沒什麼。」莫忘憂嘆口氣,想來他是不打算走了。

「不請我喝杯咖啡?認識你一年都不知道你會煮咖啡,連巽凱那小子都喝得贊不絕口,你不覺得太偏心了嗎?」

「我請你到外面喝吧。」軒轅彌一個人就佔掉她飯廳兼客廳兼書房的一半,她還記得他剛進來時的錯愕,勾起她深深的自卑感。「這里你待不住。」

「不是每個穿西裝打領帶的上班族都是有錢人。」他知道她急著拉他離開的原因。女人家總是多了心眼。

「你是帝氏的執行總監,不是一般的上班族。」唉,一定要她明說嗎?「我這小廟容不下大菩薩。」

軒轅彌拉開室內唯一的椅子坐定,擺出不打算走的姿態。「煮兩杯咖啡吧,我們一人一杯。」

唉。莫忘憂暗暗嘆氣,乖乖走向沒有任何隔間或屏障的流理台。

「人在成功前都有段困苦時期。別以為當上帝氏執行總監或副總裁有什麼了不起,我們也曾苦過,也曾是別人眼中看不起的小石粒。」有時候他還挺懷念那段日子的,一伙人聚在一起,有難同當有福同享,雖然是打打殺殺的日子,但因為大伙都在,有個陪伴和依靠,多多少少總讓人安心。「我們還住餅比你這小的地方。」

「你們?」莫忘憂回頭看他。「包括風遼?」

「不只風遼。」看她的樣子像不知道他們十三太保的事。「風遼沒和你談過有關自己的事?」莫忘憂垂下眼,繼續研磨咖啡豆的動作。「沒有。」

「他知道你住在這里嗎?」

「不知道。」她將咖啡粉倒入虹吸式咖啡壺中,點燃酒精燈。

丙然。

「你住這多久了?」

「三年。」

「不要告訴我風遼給的薪水只夠你住這種地方。」

「不是!」她急忙答辯,不容他誤會風遼︰「風遼對我很好,給的薪水很優渥!是我——是我有該負的責任,需要用錢。」

「什麼責任?」

她沒答話,拿著攪拌棒攪勻混和熱水咖啡粉,移開酒精燈。

「不說嗎?」哼哼,他自有辦法。「我看我去拉風遼來好了。相信只要他看到你住的地方,我保證他什麼氣都會消的。」他作勢要站起身。

莫忘憂端著咖啡走近他。

「孤兒院。」她從來不知道軒轅彌也會強人所難。「養育我的孤兒院需要錢,我的薪水除了一部分日常生活花用外,其他就是儲蓄和寄回孤兒院——這樣你滿意了嗎?」

「我看你的日常生活花用還真省。」他訕笑道,左右環顧,除了能看見的家具外沒什麼女人該有的東西,最多只有書——商用英文、電腦軟件等等,她連台電視機也沒有。「你的孤兒院對你很好嗎?否則你怎會寄錢回去。」就他所知,全台灣對孤兒頗有照顧的孤兒院不多,佔多數的是擺著孤兒院的慈善招牌行虐待幼兒之實,應亭教會里的孩子多半是從那種孤兒院逃出來的。

「沒有經歷過人情冷暖,不會知道那里對我的好。」她注視他啜飲咖啡的動作,保留地說道︰「所以我希望能寄錢回去幫助那些還在院里的小阿,讓他們過得好一點,就不會以為孤兒院是虐待他們的地方,也就不會做出逃離的愚蠢行為。這個社會不是處處都有避風港的,有時候逃開自以為是地獄的地方,會發現出來後反而是跳進更可怕的地獄。」

「肺腑之言?」

莫忘憂無奈苦笑。「別再問了好嗎?」過去少不更事的輕率對她而言是挺丟臉的一件事,何必再提。

「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再問,但是你可以試著把我當朋友看,你會發現其實我很適合當朋友的,雖然現在已經來不及當情人。」他眨眨眼,試圖打破她悲傷的情緒,活絡氣氛。

「巽先生也說過同樣的話。」

「嘖,那粗魯小子也會說這種話。」這還真是大出他意料之外。「我還以為他除了對自己老婆懂得溫柔以外,對別的女人都視而不見。」這小子,長了年歲倒還愈見沉穩呵!

「你們都是好人。」

軒轅彌晃了晃手指頭。「好人與否你先別太早下定論。為了求生存,我們也會用盡鎊種手段,沒你想象的那麼光明磊落。」

「軒轅先生——」

「叫我彌。」他舉杯朝她致意。「我們當朋友的開始。」

「謝謝。」她點頭回應,感謝他適時的溫暖。

「不過——你和風遼為什麼吵架?」

問到傷心處,莫忘憂不由得一陣哆嗦,縮了子。

「我希望能幫你和風遼。我從來沒看過風遼發這麼大的脾氣,你和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什麼事都無所謂了。」她平淡地開口,對于自己能在這麼短暫的時間里壓抑住悲傷情緒的本事感到佩服。「他也說了,說他不再需要我,那就表示我被解雇,不用待在帝氏財團工作。」

「莫忘憂!」軒轅彌忽然凝起聲音。「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這道理三歲小娃都知道。」

「面對只會挖出更多瘡疤。」她苦笑以對。「我很堅強,但不是無堅不摧鐵人,我有我的難言之隱。」

這次真的是離了,雖不是由她提出,但好歹也算是真的離了;從此她也不用再擔心自己會深陷,更不用擔心哪天得對他剖白自己的過去。

軒轅彌吹了聲口哨,突然一臉輕松。

「我還以為風遼這回真的改運了呢。想來他也算倒霉,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沒有一個會為他停留。帝昊纏了他那麼多年後,還不是放開他跑去專注自己的女人;練霓那丫頭在外面也有個男朋友,漸漸地嘴上也不再籠掛著風哥哥直喊——他是像風啊,一吹拂過不帶痕跡。可是有誰想過他之所以這樣是怕有了感情後又得面對分離?從小是孤兒的他難道不渴望一份感情嗎?」

「他是孤兒?」

「正確來說是棄兒。」他眯起眼,靜待她的反應。「擁有過家庭溫暖卻又被雙親丟棄的孩子。」

「他……什麼時候……」她問不出口,好想好想知道有關他的事,卻又怕被軒轅彌看出她的舍不得。

但軒轅彌是何等精明啊!「十歲。在雙親破產連自己都養不活的情況下變成累贅被丟棄。如果是什麼記憶都沒有的孤兒還好,在曾經擁有後失去才教人痛徹心扉,你不認為嗎?」

「我想八成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知道千萬別對任何人事物留有太深的感情,淡淡的就好,免得將來要分開時心痛得要命;然而——一個人唯一不能控制自己的就是感情,所以當他察覺對某個人或某種東西有超出預計的感情時,他會馬上收手甚至推開。你說——這樣的他還能像風一樣輕松不受拘束嗎?」

十三太保都知道他會主動離開帝昊的原因,一來是為了讓帝昊認清感情與友情的不同,二來是避免自己無法控制地深入而反把情況弄糟。

看著她臉上再明顯不過的心疼,他知道自己說這麼多有關風遼的事已達到目的。

「謝謝你的咖啡,果然像巽凱說的一樣夠水準。」他起身,這回是真的要退場了。「仔細想想,如果他不在乎你、不愛你的話,不可能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你跟在他身邊的時日不算短,應該了解才對。」

莫忘憂孑然佇立在原地,在軒轅彌把門關上離開後,她才敢允許自己的心疼的淚溢出眼眶。

老天怎麼這麼過分!怎麼這麼對他……

***

「真可憐吶——這麼一個漂亮美麗的女人竟然住在十坪不到的小屋子里,嘖嘖。」從莫忘憂住處回到公司,軒轅彌先到的不是自己的辦公室,而是風遼的,穩穩坐在人家的地頭上滔滔不絕高呼低嘆︰「唉唉唉,你信不信,那里連一台電視機都沒有,也沒有冰箱,我猜她八成天天靠速食過日子。」這速食可上至麥當勞下到速食面,隨便想想也知道她會選哪樣。「這麼個好女人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風遼停下手中舞動的筆,深沉猛鷙的眼神是軒轅彌自十三太保「退役」後就不曾見到的。「她的事與我無關。」

「是真的與你無關還是假的。」軒轅彌輕佻地吹響口哨。「如果真的與你無關,嘿嘿,還記得我曾說過要追求她的話吧?既然你對她這麼不屑一顧,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拱拱手,笑得跟吃到油豆腐皮的狐狸一樣。「承讓承讓。」

風遼打從心底明白軒轅彌這招叫激將法,他也認為自己有本事抵擋這招,但身體四肢的動作早先于他的大腦指揮,冷靜的命令還沒下達,一拳已經轟上軒轅彌的俊秀女圭女圭臉,打得他連人帶椅跌在地上。

「嘖嘖嘖——」指月復擦拭嘴角淌出的血珠。早知道這些話會讓自己挨上幾拳,但可沒想到這幾年他的拳勁還這麼強,去!不該犯以貌取人的毛病。「不是與你無關嗎?老兄,你這拳又代表什麼意思。」

「警告你別多管閑事。」

「只有這樣?」別多管閑事,嘖。「那就是說我可以盡情去追求她嘍?這不算是閑事了吧?」

「休想!」

「那麼——你到底要我怎麼做呢?你不需要她不代表我不需要她啊!我有成人之美偏偏你無心于她,我還需要成人之美嗎?」

「她在逃避我,難道你看不出來!」風遼幾乎是咬牙切齒了,還好緊握的拳非常自制地垂在身側沒有揮出。

「躲避什麼?」軒轅彌向來就是沒得到解答絕不罷休的人種,沒跟著宇文律當記者實在可惜。「你知道她在躲什麼?」

「過去。」她絕不會知道,早在三年前救回她時,他便讓沙穆調查她的事情。

當年他之所以這麼做的理由是為了提防對手派遣暗樁潛入,沒料到會查出一連串令人心疼的遭遇。她以為他是基于什麼理由留下她的?若不是出于同情,出于憐憫,他豈會任用一個不屬于黑街的人在身邊當機要秘書!

「你最好讓她學會面對過往。」從忘憂口中不難听出她對自己背景的自卑,如果風遼再任由情緒掌控一切,最後嘗到苦頭的是他自己。

「與你無關!」

「唉,」苦口婆心反倒抹來一鼻子灰,軒轅彌沒料到風遼會這麼難以溝通。「希望你的固執不是跟帝昊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