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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不翹愛 第十章

作者︰呂希晨類別︰言情小說

「將來有的是機會」這句話的結果是——谷拓仁天天到淡水來串門子,這惹得沙穆是怒火直竄。

而谷拓仁在確立觀點,自我畫下定位後,也驚覺到那一段錯誤的愛情之于他就像是一場夢,夢里有酸有苦,有甜有喜,有刻骨銘心的痛,也有莫名所以的後悔。醒來之後,悵然若失是在所難免的情緒反應,但時間一久,那種痛反倒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強烈,九年的時間大概對他也有了療傷止痛的作用,只是他一直不知道罷了。

太過執著反倒造成不必要的痛苦,在追求一心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時,途中卻也錯失了瀏覽沿途美好景致的機會,但所幸他還有時間再重頭來過。

「我說谷老兄,你這個大公司的老板天天不在公司可以嗎?你那家公司不會倒啊?」嘖,早知道就不要多管閑事讓他們兄妹復合。唉,助人害己,頭痛呀!沙穆懊惱極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安安穩穩地喝口茶,福伯的泡茶功夫還是這麼老道。

氣煞他也!這家伙的言簡意賅和滕青雲沒兩樣。沙穆只得在一旁吹胡子瞪眼晴,他就是沒辦法跟和啞巴差不了多少的人斗嘴,根本搭不上話嘛!

在廚房幫福伯的谷絕音端了一份點心出來,恰巧听見他們的對話。「哥,你別欺負沙大哥了。」

「哈哈。」沙穆干笑兩聲。他被欺負?「我會被這家伙欺負?別說笑了。」

「你是在抱怨我搶走你和絕音相處的時間吧。」谷拓仁狡猾地問道。自從想通了一切之後,他努力讓自己和久違九年的妹妹聯系感情,彼此之間處得小心翼翼,生怕破壞好不容易開始修復的橋梁。事實證明。他做得很好,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現在不怕他了,而他當然也樂得天天來串門子。

「有嗎?」可惡的家伙!盡挑他的死罩門攻擊。

「沒有就好。」谷拓仁倒也懂得順水推舟,把沙穆推到死角。

自掘墳墓就是在說他這種人,此刻沙穆心中的懊惱又更加深了一層。

「哥,你們不要再斗嘴了。」在一旁看得快笑出來的谷絕音不忍心讓沙穆繼續處于弱勢,只得出面喊停。「我很高興你能天天來。」

這話讓谷拓仁挑釁地能瞥了沙穆一眼,神情十分得意。

其實會有這樣的結果,最吃驚的就是谷絕音自己了,在生活中出現了一個沙穆就已經夠讓她感激上天了,感謝上天沒有忘了她,在平淡無奇的生活中為她添上色彩;接著是對立如陌生人的哥哥,夾帶著危險性,讓她在很小的時候因為害怕,所以刻意忘了有他這麼個人存在。但是沙穆為她解決了所有的事,讓她和自己的哥哥面對面,那時她才知道,與其說怕哥哥,不如說她更愛他,畢竟他是她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那一晚之後她突然想起了很多事,那個曾經抱著她喊不痛不痛的人不就是她的哥哥嗎?雖然記憶模糊,但那份關懷的心她還是感覺得到的。

這世上最愛她的,也是她最愛的就是眼前這兩個人了……思及此,她愈來愈舍不得死了,愈來愈想要變得健康,愈來愈想要和正常人一樣跑跑跳跳,愈來愈……傻瓜!谷絕音暗暗斥責自己一聲,她真是愈來愈貪心了。

怎麼辦?她想要變得更健康、想要月兌離死神的禁錮——

叩叩!客廳對外的大門門板被敲了兩下,拉回了她的心神。

「我去開。」

門一打開,谷絕音錯愕地喚了聲:「滕大哥。」青雲?沙穆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沖到門口。「你怎麼知道這里?」他並沒有告訴黑街任何人他住在這里。

「病歷表。」簡單扼要的三個字就回答了沙穆的話。

沙穆點點頭,原來是從病歷表上看來的。「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比拓仁听見談話聲,卻不見有人進來,因此也跟著走出來,見到來人不免感到訝然。「是你?」他拍了下沙穆的肩膀,等沙穆回頭看他才又開口:「你認識滕青雲?」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怎麼回事?亂七八糟的。這家伙怎麼也會認識青雲?

「不算。」這句話同時出自滕青雲和谷拓仁口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沙穆雖自認很聰明,但還是被搞糊涂了。

「沒什麼。」又是異口同聲的回答。

這麼有默契,實在教人想不認為他們認識都難。

比絕音被這個場面弄得一頭霧水。「滕大哥,你先進來坐嘛!不管怎樣,大家別盡擠在門口啊。」

「不用。」滕青雲直接拒絕,天曉得他到底知不知道世上有個詞叫「婉拒」的,「馬上走。」

唉,多說幾個字是會要了他的命嗎?「你這種說話方式實在教人很難听懂。」沙穆一手搭上他的肩蹄,另一手無奈地晃了晃。「你還沒說找我什麼事。」

「救她。」他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

這話像是平地音雷般,炸進了每個人的腦中。

「你有辦法?」語氣的急迫透露了平日剛冷的谷拓仁此時內心是多麼的震撼。

滕青雲看了他一眼,奇怪他為什麼如此激動。

現場唯一冷靜的大概就只剩沙穆一個了,而谷絕音正呆若木雞地立在原地不動,腳像生根了似的。

「你那天說沒辦法不是嗎?」

「很難。」滕青雲糾正。

「你的意思是很難不代表沒辦法?」

「沒錯。」

「你這小子。」他非打爆他的頭泄憤不可!「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就像被宣判死刑一樣,你敢耍我,你這沒義氣的家伙。」

滕青雲當沙穆是一時情緒激動,所以只是出手將他拎住自己領子的手給抓緊,然後甩開。要是平常,若有人敢這麼對他,被丟出去的可是整個人。

「怎麼救?你快說。」問話的是和沙穆同等心急的谷拓仁,他沒想到滕青雲會是妹妹的醫師。

比絕音是他什麼人,為什麼他這麼激動?騰青雲對谷拓仁投以好奇的眼光。

比拓仁像知道他的疑問似的回答他:「她是我妹妹。」

妹妹?啊,都姓谷。他這才想到,巧成這樣也不是他意料中的事;不過這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一年。」他伸出一根食指指著谷絕音。「跟我走。」

「什麼意思?」兩個誓言守護她的男人同聲發問。

「美國。」真的該說谷絕音命不該絕,只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就讓他找到那家伙,算她命大。

「你是說美國有人能救她?」身為在場巴他認識最久的人,沙穆得負起免費翻譯的任務。

「怎麼救?」

「換心。」

***

離去之前,谷拓仁還是忍不住交代送自己出門的沙穆:「絕音的個性柔弱,又容易提心吊膽,擔心這擔心那的,你得跟她慢慢說。還有,不準你欺負她,听見沒。」

「去!什麼時候你比我還了解她了?老兄,你才和她相認沒多久。」

比拓仁嘲弄地笑了笑,「我是她哥哥不是嗎?再怎麼樣也比你親多了。」

「喂,老實說,你真的開竅了?」

「不想通行嗎?我不希望瑞琴在地下還是悲傷地在過日子。」

他們這兩個男人的友誼建立在差點互相砍殺的情況下,很奇特也很難能可貴。

「你很愛她。」這個男人雖然愛錯,但是卻愛得很真也很傻,天才呵!

來到屋外,兩個男人就站在原地聊起天來,谷拓仁拿出煙,點了一根,呼出白煙。「我愛她,也不認為自己愛錯,她和我父親相差十六歲,嫁給他是她委屈。」他眯起雙眼,原來……黃昏的夕陽還是會的人的。

「可見她很愛你父親,不是嗎?」一個年輕的女人嫁給一個大他十六歲的男人,如果不是愛情驅使又怎麼肯呢!

再吐出一圈煙霧,谷拓仁低頭笑出聲。「如果真只是為了這麼愚蠢的理由就好了。」他話里隱約透露著不尋常的氣息。

「喂,該不會又是什麼豪門恩仇錄吧。」老天!他可再也吃不消了。

「沒那麼嚴重。」說著,谷拓仁捶了沙穆一記肩膀。「我妹妹就交給你了。好好開導她,我認為滕青雲的提議不錯,雖然有點冒險。」

「放心吧!就交給我了。不過,你跟青雲到底是怎麼認識的?」青雲和B.S.L有聯絡這他知道,絕音的手術要他出面帶人這是理所當然,但是他和谷拓仁之間又是怎麼回事?

「小筆事,不提也罷。」說故事浪費時間,事過境遷也懶得再提。

「好吧。」他也不是真的硬要知道。「再送你一程。」

「不用了,進去吧,她比較需要。」

沙穆忽然跟谷拓仁擠眉弄眼了起來。「沒辦法,誰教我的魅力比較大。」

***

「我決定和滕大哥到美國。」當沙穆一進門,就听見谷絕音柔柔的聲音堅決地說出了決定。

這可嚇傻了沙穆,他以為自己得花上好一番唇舌才能說服她,沒想到她這麼干脆就答應了,他反倒有點不信。「你沒事吧?」

「我決定了。」是的,這是唯一能讓她活得更久。讓她能更健康的方法,她決定去試試看。

「為什麼?」她點頭同意他當然高興,只是不明白,向來躲在後頭要他保護的天真小女孩,為什麼突然變得有主見,變得愈來愈不怕生,愈來愈積極開朗,也愈來愈光彩耀眼,愈發變得漂亮了。

唉,女人的漂亮是男人的恐懼啊!

「我想活得更久。想跑想跳、想開心地笑,想大聲的說話,想和吉利賽跑,想和福伯去釣魚。想爬山看風景,想學游泳……我想做好多好多的事,想看好多好多東西,我甚至想學做菜。想打掃整間屋子。沙大哥,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想法——想活下去,想活得更久,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她擔憂地皺起眉頭,興奮的語氣減緩了下來。「你好像不是很開心?」

「不,我不是不開心。」沙穆拉起她的手。這段日子大概是因為心情愉快,她才沒有發病,但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你變得這麼開朗是好事,我怎麼會不開心。」

「但是——」

「我只是在意青雲說的成功率百分之四十。」不到一半的成功機率實在教人擔心。

比絕音將另一只空著的小手覆蓋上他的。「這百分之四十對我來說就是百分之百了。你還記得嗎?剛開始是連百分之零點一都沒有的,現在有了機會,就算是百分之一我也要去試。我想活著,不單單是因為想做好多好多事,我還想陪著你,陪著哥。陪著福伯、陪著吉利,也希望你們陪著我,所以我想試試,就算手術失敗了也不後悔。」

幽谷里的小雛菊開始蛻變了,沙穆心中的失落感的確不小,但他委實期待她蛻變後的成長。那會是怎麼樣的一個芬芳清雅,他真的很期待!

罷認識她時,她那羞羞怯怯的模樣就像昨天的夢一樣,今天的她己然褪下蛹衣,開始想努力張開翅膀飛翔。唉,兩個多月,他還真的有種莫名的惆悵梗在心里。她愈來愈不需要他,而他卻反倒愈來愈渴望她在身邊陪著他。「你勇敢多了,已經不需要我陪了。」

「不是不需要。」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沙大哥,我想陪著你,而且很想很想;但是,時間太短了我不要,所以我要接受手術,我想陪你好久好久,一直到老,可以嗎?」清麗的雛菊幽幽綻放它淡雅的清香,不為什麼,只為了懂她、愛她的惜花人。

「可以!當然可以。」他激動地將她納人懷中,這小丫頭已經開竅了。難怪人家說女大十八變,女孩子的心思實在是男人比不上的啊!一夜之間,她的心已裝下了不少浪漫情懷,實在教人吃驚!「我陪你去。」他得守著她,否則這朵花會吸引別人前來一探芳香,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絕不!

沙大哥該不會忘了吧?「滕大哥說那里除了我以外,誰也進不去。」離別是這整件事情中唯一教她不知該如何處理的難題。

被燒了一頭冷水,沙穆回過神,猛然想起滕青雲的話唯一的條件是要她單獨前去,不準任何人作陪,也不準相關的人在美國境內。

他不得不說B.S.L里頭的人是怪人,竟然開出這種條件,存心要他不好過是不!

「你舍得離開我?」

想也不想,谷絕音用力地猛搖頭。她誰也不想離開,大家對她的意義都很重大,尤其是眼前的他。「我當然舍不得你,但是我還是要去。活到今天,我遇見了你,跟哥哥相認。遇上滕大哥,到了美國我還會遇見負責醫治我的人、還有更多更多幫助我的陌生人。沙大哥,我好期待,期待他們會像你的出現一樣,給我另一種新的人生,教我更多我從來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舍不得你們大家,所以我想救自己,賭上未來跟自己的身體對決,不要讓你們大家一天到晚擔心我的生死,也不要自己被‘什麼時候會死’這個問題牽絆住。這樣子的我想快樂也快樂不起來。」

第一次,他听見她說了這麼多心中的話,現在她的表情說有多迷人就有多以迷人,幸好現場只有他一個,只有他看得到。

「沙大哥。」她突然抬起頭,踞高腳努力想和他平視,卻怎麼樣也做不到,他們倆的身高實在有段差距。

沙穆兩手合抱她的腰身將她抬高,讓她能與自己平視。

「這個先給你。」伸出雙手,她徑自將一條銀鏈套上他脖子扣好。

沙穆底頭看著項鏈的墜飾——那環紋銀瓖鑽的戒指在胸前閃閃發亮。「你——」

「等我。」不讓他開口,谷絕音搶白道:「不是還你,而是寄放在你這里。我會回來拿的,你要等我。」

「你怎麼拿得下戒指。」沙穆詢問的聲音帶著哽咽。

「滕大哥說只要將手放迸熱的肥皂水里泡一下就行了。」

「這個家伙。」

扳正這張讓她心動的臉孔,她只想得到答案。「沙大哥,你會等我嗎?」

「如果這次吻你不會昏倒的話。」語落,任由四片唇瓣交接,一切深情,所有承諾,盡在不言中。

***

這等待——像是永無止境!

沙穆盼了一年又一年,到現在又是一年過去了。三年前的吻,唇上的溫度他已快要遺忘。

最後的那個吻,她還是昏倒了,不但如此,她還發了燒,怪只怪他太急躁。太沉迷于吻她的感覺了。

「這一年又是白等了。」這三年來,他探听不到任何谷絕音的消息,連青雲那里也探听不出來,他只好像個傻瓜一樣的痴等。有時候他甚至會擔心手術是不是失敗,她是不是已經永遠離開他了,這三年對他來說好難受。

當年離開台灣之前他帶她來這里,告訴她一定要回到這里來找他要回戒指,她點頭說好,但是,這一聲允諾卻三年沒有兌現,三年啊!

取下頸間的銀鏈,這鏈子他一直帶在身邊,除了彈這架鋼琴的時候拿下來之外就從沒離開過他身邊;外頭猛傳他的花邊緋聞,但又有誰知道他確確實實為那丫頭守身三年!

掀開琴蓋,當年對音樂不感興趣的他,因為她不在所以逼自己學,為的是想留住她的一點東西。三年來,他也不過是會了一些皮毛而已,最會的是她常彈的三首曲子——貝多芬的「第十四號鋼琴奏鳴曲」、李斯特的「愛之夢」,和莫札特的「安魂曲」。

但,一直以來他從不彈「安魂曲」,原因是他不相信她就這麼輸了,而最常彈的就是「愛之夢」。

「知道嗎?」琴音流泄中,沙穆喃喃自語著。「我會等你,一直等到底,你知道嗎?」

一曲完結,天也亮得差不多了。他合上琴蓋,戴回項鏈,今天注定又是個無眠的日子;苦笑了下,他關上店里最後一盞燈,拉開鐵門走出店門,轉身拉下鐵門。

「我就說你留長發也很好看。」有點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背後響起。

沙穆停住拉下鐵門的手,緩緩直起身。這聲音……是他幻听吧?還是他終于等到了?

「沙大哥,我的戒指可以還我了嗎?」

沙穆猛憔身,一道純白的身影眩惑他的眼。

眼前這熟悉的眼、熟悉的鼻、熟悉的臉孔、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身形熟悉的一切映入眼簾,震得他說不出話來,只想用眼楮膜拜著這一切。

「哥說太晚了他不放心,所以要我先回家休息,可是我等不及了,所以提早跑出來,沙大哥——」

純白的人兒落入他暗黑便服的懷里,黯了些光芒卻更顯得柔和。

「我好想你。我以為我一年就可以回來了,可是為了改變我的體質,為了調養我的身體,他們硬是不讓我回來看你,好幾次我想偷跑都被抓了回去。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健健康康地回到你身邊,所以我……」谷絕音的淚忍不住落下,在美國的那段日子里有數不清的次數是因為想他而哭,但是這回是因為見到他才哭,滋味不同,她喜歡這次的感覺。

沙穆卻不敢踫她,怕一踫就把自己的美夢踫碎,他只敢取下項鏈,取出那環戒指,在自己尚未因過度喜悅而昏眩時將之套人她的無名指,然後,他突然醒了,意識到她真的蘿在自己的眼前!

「老天。」狂吼一聲,他緊緊將她摟在懷里、箍進心里「我等得好苦、好苦,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谷絕音任由他抱痛她,現在的她不是當年脆弱無力的她了,現在的她承受得起他的所有情緒,他的所有熱情。「對不起,對不起,千千萬萬個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這麼久,我也以為只要一年就可以了,對不起。」

「不準離開我!再不準你離開我。」他的熱淚不由自主地落入她的頸間、滴入她純白的衣服上,貼上她白皙的肌膚。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感動的震撼,是否可列入傷心的範圍?

「不會離開了,再也不會了。」

緊緊相擁的兩人仿佛早已約定好就這樣相擁一輩子,誰也沒有松開手,誰也沒有再多說話;想說的、想傾訴的,全教眼淚給道盡。就這樣,讓一切借由淚水來傾訴,不管子這淚是他的或是她的,都是想思,都是愛戀。

一道陽光輕輕灑落大地,像一條光帶識趣地為他們畫下一圈專屬情人的光環,旁人等別想介入一絲一毫。另一道光線照在店頭彩繪的招牌,听說,這招牌是三年前改的,陽光灑下,照亮上頭美輪美央的藝術字——惜音。

是的,惜音——珍惜絕音,這也是店老板常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