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了門,難得見面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巽凱露出驚訝的表情。
「千樺!」好久沒瞧見她的人了。
視線瞟到第二道人影,驚訝的神情突地轉而成為一臉的不悅。
「你來干嘛?」沒好氣的口吻顯然十分不滿第二號客人。「黑街豈是你這個條子能來的。」
條子——沒錯,來者正是司徒鷹夫妻倆。
「婦唱夫隨。」司徒鷹一手抵住巽凱乍見他就要合上的門板,讓妻子走進去後才跟著進去。
巽凱順手帶上門。「男人要是做到像你這樣干脆別做了。」真是丟盡他們男人的臉。
司徒鷹只是聳了聳肩,絲毫不以為意。
「巽凱,是誰來了?」在廚房听見客廳的聲音,管家羚探頭出來。「你們是——」二張生面孔,她從沒見過。
「哇!」金屋藏嬌耶!千樺飛快朝管家羚沖去,拉她出來。
「巽凱!你什麼時候在房子里藏了這麼漂亮的妹妹來服侍你了啊?太厲害了。」哇哇!看起來像個大家閨秀耶!巽凱真是好眼光!「你好,我叫千樺。」
避家羚點點頭。「我叫管家羚。」
在一旁的司徒鷹聞言,皺了下眉頭。
「我可以叫你家羚嗎?」見對方點頭,千樺笑得更開心。
「天啊,巽凱哪來的好運道找到你的?你是不是被他抓來當押寨夫人的?」她很好奇。
「千樺,閉上你的嘴!」這妮子結了婚以後還是沒見她長大多少。「不要太過分!」
「注意你的口氣。」身為條子又恰懊是人家老公的司徒鷹理應為老婆「主持公道」。
「老婆奴。」巽凱在嘴里咕俄。
「想打架嗎?」司徒鷹亮起拳頭。
巽凱也開始卷起袖子。「來啊!」
「不行!」上回還打不夠啊!千樺急叫道。「誰敢打架我就不理誰!」
「太好了!」巽凱立刻亮起拳頭。他正巴望她閑事少管哩!「司徒鷹,這一架我打定了。」
「要打你自己去打。」他可受不了自己的老婆不理他,光是被養刁的胃就不能沒有她了,更何況是其他「地方」。
「你真是男人之恥!」龔凱氣得牙癢癢的。
「隨你怎麼說。」
他們好像是很熟的朋友。管家羚看著他們談話的情形心想,同時也很羨慕。
她的朋友一向少,甚至可以說是沒有,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所以很羨慕他們這樣熱鬧的相處模式。
「你們坐,我去泡茶。」好朋友談話她就插不上嘴了,既然插不上,那就做點事讓他們談個盡興也好。
「不用了。」巽凱拉住她,瞪了司徒鷹一眼。「他們很快就走了。」這個千燁沒事帶個警察上門找碴做什麼,明知道黑街的規矩是什麼還故意這麼做!想著,又瞪了千樺一眼。
知道原因的千樺扮了個鬼臉回敬他。
司徒鷹的命令口吻自進門來首次呈現。「我有很多事要和巽凱談談。」目光膠著在管家羚身上時,多了一點探試的意味。
「那我去泡茶了。」不懂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是什麼意思,管家羚覺得自己還是退開點好,尤其是避開那個體形看起來比巽凱還高壯又一臉嚴肅的男人,他的眼神好像在觀察她似的。
避家羚躲進廚房,客廳只剩巽凱三人。
「千樺,你也進去幫忙。」他要和巽凱單獨談談。
了解丈夫意思的千樺自然也跟著配合,他們在來之前就說好的了。
現在客廳只剩巽凱和司徒鷹兩人。
「想不到你這個老婆奴竟也叫得動千燁這丫頭。」他可訝異了,果然是一物克一物。
當然,他自己心知肚明自己也是被克的那一物——被一個純「蠢」的女人給克住了。
「說吧,你來準沒好事。」他已經有心理準備了。
「風幫最近惹事率太高,販毒走私樣樣都來。」司徒鷹倒也不客氣。「而且一直企圖嫁禍給你們黑街。」當年黑街和風幫的地盤之爭他已從檔案中知道,但事隔多年,風幫再一次興風作浪讓人匪夷所思。
「你和他們出了什麼事?」他來這里,主要是為了這件事;但是來到這里之後又多了一件。
「沒什麼。」想不到惹事惹得這麼明顯,連警燦詡驚動。
看樣子,賀航他們是真的卯足勁拼了。
「巽凱,這不只是你們黑街的事,你要明白,我不會袖手旁觀。」就算他想,千樺也不可能會不采取行動,他今天會來也是她要求的。
「再給我一個禮拜。」真煩,本來不想這麼早就讓這件事結束的。「我會解決所有的事。」
「挑了風幫?」
「你說呢?」糞凱送他一個模稜兩可的詭異笑容。
「我不希望你惹事。」
「我該听警察的話嗎?」哼!
巨拳緊握擺在巽凱面前,司徒鷹咬牙道︰「要不是知道你的行事作風,我會狠狠送你一拳的,我發誓。」他的態度讓人氣絕。
「哼!」巽凱不屑地哼了聲。
「還有……」就當他大人不跟小阿子計較好了。「那個管家羚,是揚天集團龍頭的獨生女。」他一眼就認出來了,只是疑惑她為什麼會和冀凱住在一起。
「那又怎樣?」
「管老頭正到處在找她。」連警察局他也不放過,尤其是他,被那個老頭煩得要死,人前叫他管先生是尊重,人後他盡叫他管老頭;沒辦法,誰教那老頭一臉的仗勢凌人,他司徒鷹不吃那一套。
巽凱沉默不語。
「你得讓她回去。」司徒鷹繼續道︰「她再怎麼說也是管家的女兒,不論如何總得回去交代一聲,她不可能消失一輩子。」
「我知道。」她是該回去一趟。但司徒鷹好死不死的現在提醒他做什麼?
司徒鷹拍上他肩膀,很難得的,巽凱沒有厭惡的反應,只是兀自沉浸在思緒里。
☆☆☆
在廚房的兩個女人則是發揮女人擅長的談天說地。
「和巽凱在一起很辛苦吧?」千樺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避家羚將熱開水倒進茶壺溫壺。「我不覺得,巽凱對我很好。」
「我不是指他對你不好。」她看起來比她大,怎麼會听不懂她的話呢?「我的意思是說他不常說自己的事,所以和他交往的女人通常是不了解他的,你是第一個住進他家的女人,以前他根本不讓任何女人進來的。當然,除了我之外。」
「你和巽凱是——」她很好奇他們是什麼關系。
「我們像兄妹。」千樺將茶葉遞給她。「從小一塊長大、到處惹禍的兩個小麻煩。」
避家羚聞言噗哧一笑。
「我想他到現在還不曾跟你說過有關他的事吧?」巽凱那家伙的腦子用在感情上總是很遲鈍。
「嗯。」管家羚點頭。
「問他啊!」
「我在等他對我說。」
「恐怕你等到骨頭都化成灰了,他還不見得知道你在等他說哩!」
「什麼意思?」
「他啊——」千樺將洗淨的杯子交給她,半身椅在流理台上。「他從小巴我一樣是個孤兒,別驚訝,在黑街到處都是這種孩子,這已經是見怪不怪了;而且不只黑街,其他地方還有很多,不過這不是重點,我要說的重點是——巽凱因為這樣,再加上是個男人,自然學不來表達自己的感情,更不認為對女朋友說了自己的事是應該的,你懂我的意思吧?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愛他的話希望你能好好疼他,他從小就得站在別人前頭做個保護者的角色,所以一直以為自己很強,其實我想這種身分長大的孩子多少都會渴望有人疼愛,即使自己是個男人也一樣。所以說……喂!喂!你怎麼哭了!」
死了,要是被巽凱發現,她就慘了!「別哭別哭!拜托,要是被巽凱知道我惹你哭,就算司徒鷹擋在我面前都沒用了啦!」媽啊!
「你……你們好……可憐……嗚……」
「這有什麼好可憐的,我們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可憐啊!」千樺抓過面紙盒交給她。「事實上,我們因為這樣所以大家都很團結,也都很照顧彼此。」
「比起你們……我覺得自己好幸福……」什麼叫人在福中不知福,原來這句話也能套用在她身上,她以前一直不知道,原來社會上有這麼多不公平的事。
她失去只不過是小小的個人自由,他們失去的卻是身為孩子該有的所有一切。而她卻還是滿足,竟然還有一大堆話抱怨。她覺得自己好丟臉,好羞恥!
「其實我們也很幸福。」這話一點不假。「不管我們是孤兒還是什麼,我們都有深愛和愛我們的人,所以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欠缺的地方。我只是想告訴你,巽凱雖然脾氣暴躁了點,但他人是很不錯的,當然,沒有我老公好那是一定的。」
避家羚被她的篤定給逗笑了。
「太好了!你終于笑了。」她要冉不笑她就倒大楣了。
「我——」管家羚吸了吸鼻子,語帶哽咽。「我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但是我會好好疼他。」真的!他真的讓她好心疼。
「我就知道你會的。」太好了!這樣她就不用擔心巽凱沒人照顧了。
「你看起來好小。」管家羚這回才注意到千樺的年齡。「你到底幾歲啊?」
「我?」千樺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十九歲。」
「十九!?這麼早就結婚!」管家羚瞪大眼楮。
「是啊。」一提起這事,千樺就驕傲地抬頭挺胸。「還是我求婚的哦!」
「你!你求婚!?」管家羚眼楮瞪得更大了。
她點點頭。「要不然你以為司徒鷹會這麼早娶我嗎?他啊,才不可能在我未滿二十歲的時候娶我。」其實說逼婚可能比較貼切一點。
「這麼早結婚好嗎?」現在的人不都提倡晚婚,甚至不結婚的嗎?
「我愛他啊,既然愛他為什麼怕結婚?」她反倒不明白了。
「只要真心愛一個人就會想待在他身邊,也會希望他能一直待在自己身邊,難道你沒有這麼想過?」
有啊,她怎麼會沒有!
「不過沒關系。」
「什麼?」她突然轉移話題,讓管家羚一時間還來不及反應。
「就算你不想巽凱也不會同意的。今天他會讓你踏進他的房子就表示你對他而言有特別的意義,既然如此他就不可能讓你離開他,所以嘍——」千樺賊賊地笑了起來,小魔女的嘴臉立現。「你啊,小心一點。」
「什麼小心一點?」這女孩講話好奇怪,是不是每個早婚的女孩都會這樣?
「小心巽凱把你吃了。」呵呵,巽凱,你藏了個老婆不讓我知道就別想順利成功。
「沒什麼。」她吐吐舍,她笑的事哪能說出來啊?「走、走,我們送茶水去。」
一說完,她端著茶杯兀自先走出去。
避家羚則一頭霧水地站在原地。她到底在說什麼?
☆☆☆
送走了司徒鷹夫妻倆,巽凱差點虛月兌了。
「累了?」管家羚端了一杯濃濃的黑咖啡給他,她知道只有黑咖啡能讓巽凱提神。
巽凱難得放松心情,翻翻白眼,逗趣的模樣惹笑了管家羚。
「抓龍嗎?看報嗎?喝咖啡嗎?」她模仿起以前電視上的對白,雙手已搭上他的肩膀揉弄起來。
巽凱舒服地申吟了一聲,要應付一個司徒鷹就夠他受的了,再加上千樺——除了投降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司徒鷹的要求倒還挺人模人樣的,只要他別把事情搞大,他會試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甚至站在他這一邊配合他的計劃;但在好听的話之後他該死的沒有忘記加上但書,警告他要是把事情鬧大波及一般市民,他會使出渾身解數將黑街和風幫一網打盡,尤其是黑街的十三太保!
懊死的!他竟然敢拿十三太保來威脅他!這個司徒鷹可真把千樺那身連哄帶騙、威脅利誘的功夫學盡了。但他的說辭怎麼樣也比千樺那丫頭好太多了。
她竟然問他有沒有吃了管家羚!?這死丫頭這種事她也說得出口,更不敢相信的是,司徒鷹竟然容她問這種下三濫的問題。
真是氣死他了!每次只要這兩個人一出現,他就得氣個半死,頭上馬上又多出三根白頭發。
「你的臉怎麼突然難看了?」管家羚從後頭彎腰越過他的肩膀探看。「眉頭皺得好緊。」
「被司徒鷹和千樺氣的。」
「可是你的表現告訴我你很喜歡他們。」果然被千樺說中了。他不坦率,真的很不坦率。
「司徒鷹是警察。」心事被人看出來,巽凱有說不上來的困窘,卻又有另一種不同的感覺,一種「終于有人了解我」的全新感受。
「朋友沒有職業之分。」
「隨便你說。」他別過臉,不再看她側著頭的表情,那會讓他想更進一步。
其實他是可以的!心里有個聲音這麼告訴他,但另一個聲音卻叫他得小心保護她,不許她有任何一絲損傷。他矛盾了,頭一回有這種兩難的問題困擾他。
「巽凱?」
「嗯?」他隨口應著。
「听千樺說你……不對!是在黑街的人大家都沒有父母是不是?」
巽凱抓住她的手,將她拉至面前。「有的有,有的沒有。」
她怎麼突然問起這件事?「千燁那小表又說了什麼?」
「沒有。」
「沒有?」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千樺和她在廚房里待了半個鐘頭,這段期間沒有講過話嗎?
他可不認為千樺和沉默扯得上關系。
「好嘛——」她怎麼樣也敵不過巽凱的注視,多可憐啊。
「她告訴我你的事。」
「哦?比如說?」
「你是孤兒,十三歲遇到她,十六歲統合黑街的飛車少年,十八歲就接手黑街……還有其他的小事。」
「你所說的小事是指我被處罰的事對不對?」
「呃……這個……」她的表情告訴他正是如此。
「千樺這丫頭就愛嚼舌根!」沒事跟她講這些有的沒有的做什麼!
「他很關心你。」
「你呢?」巽凱抬起眼。「知道我的事之後呢?會因為我是孤兒的關系而——」接下來的話全教她捂在嘴巴里。
「不管你是誰,你就是巽凱,巽凱就是你,而我就是愛一個叫巽凱的男人。」沖動的話月兌口而出,是全然的真心。
「你愛我?」完全沒意料會听見這番告白,巽凱傻住了。
「我——」糟了!她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你說你愛我?」呆滯的他只能不斷重復這句話。「你說你……」
「就當作沒听到我剛才說什麼吧!」天,丟死人了!她現在只想躲進棉被里一輩子都不出來。
巽凱似乎沒有松開她手的打算。「可是你剛才說得很大聲。」到現在他的耳朵里還是她才的那句話——我就是愛一個叫巽凱的男人——很棒的一句話,他喜歡。
避家羚仔細注意他的反應。老實說,他一直不吭氣的反應很傷人,她覺得自己捧出的一顆心卻被人用蒼蠅拍打了回來。
「巽凱?」
听到呼喚,游移的視線再度回到她身上。
「我想進房睡覺了。」
巽凱松開手,留也沒留就讓她走。
她說她愛他!
「呵呵呵……哈哈哈……」
笑聲里盡是得意的成分,還有難掩的激動。
☆☆☆
嗯……在這里種一排百合花好了。管家羚認真地看著前院的空地在心里評估著。難得今天酒吧公休,巽凱又不在,只剩她一個人在家,干脆來想想怎麼讓住的地方看起來更舒服。
在那里種幾株茉莉應該不錯吧?這樣以後夏天一到就會有茉莉花的香味,到處都聞得到……
「大嫂!」
避家羚回過頭。「小斑,好久不見了。」大嫂這稱謂她已經習慣了,雖然她和巽凱是一點關系也沒有。
「是啊!」從他的聲音不難知道,他看見她滿高興的。
「你找巽凱嗎?他出去了。」
「我不是來找老大,我是來找你的。」
找我?「什麼事要找我?」
「我……」小斑遲疑著,到底要不要說?
「到底什麼事?」
「這個……我……」
听他我了好久,也沒听他說半個字來,管家羚笑著︰「怎麼?也有事會讓你說不出話來?」
「這個,我是想說……最近我女朋友的生日快到了,我又是個粗心的家伙,不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麼東西,那這個……就是……」
「就是你想要我幫你出主意是吧?」想不到小斑對女朋友滿好的嘛!
「就是這個意思啦!」呼,總算說出來了。
「走吧!」二話不說,她拍拍裙擺。「我正好也想出去逛逛,這陣子巽凱不知道在忙什麼,害我連踏出黑街一步都不行。」
「老大是怕你受傷。」小斑緊緊跟在後頭,「這里住了很多危險的人。」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她才無法反駁,「既然你們知道危險,為什麼會住在這里不搬走?」
「這里是我們的家。」小斑言語間有著難掩的痛苦。「我是個棄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丟在路邊,從小就有一頓沒一頓的過日子,一直到有一天被老大救了帶進來黑街以後才有房子住,從此才安定下來,不過那也是十二、三歲的事了,之前的十來年過得比豬狗還不如……
在外面我可能不被當人看,但是在黑街……起碼我是個人,我想這里很多人都是這麼想的,日子久了,黑街對我們來說就是家,就是故鄉。若說要搬走,大家一定都和我一樣不會肯的。大嫂!你怎麼哭了?你在哭什麼?」糟了個糕!他鐵定會被老大扭斷脖子的。小斑笨拙地左右張望,怎麼辦怎麼辦!
「你和巽凱一樣……嗚嗚……都好可憐……嗚……’」
「我……哎喲!拜托!別哭了。」天,原來大嫂是這麼容易就感動的人,老大怎麼受得了她?
手帕!手帕死哪兒去了!小斑翻光了衣袋褲袋,卻見連一條手帕也找不到。
事實是,他根本沒有帶手帕的習慣,連衛生紙都懶得帶的人怎麼可能帶手帕。
「大嫂,我求求你別哭了。」再哭,他也會想哭的。
本來不覺得自己可憐,現在被她的眼淚一激,他也想哭了。可惡啊……他都是二十歲的男人了……嗚……
「走。」管家羚突然牽起小斑的手,領著他走。
「去哪里?」
「去買你女朋友的禮物。」吸吸鼻子,管家羚用空出來的手拭淚。「我會選蚌很好的禮物送她的。」
綁頭的小斑莫名愣住了,手中的小手傳來溫溫的感覺,有點麻又很舒服……
如果他有母親的話,會不會也是這種感覺?
眼楮掃向前方,看見一個比他小的身影在左右張望馬路兩旁是否有無來車,一只小手牽著他像在保護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