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說了什麼天機禪語?讓你一副要成仙的蠢樣?」瑞寧拍拍子美的臉蛋,好笑不已。
子美自從在計程車上听見他那句「我喜歡你」後就呆掉了,連兩人何時到家都沒印象。
「啊?」她的目光終于有了焦點,對上他促狹的笑眸,緋紅染遍了她的粉頰。他先前是不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了?她的耳畔至今仍嗡嗡作響,不太真實。
「還沒回魂?看來得出絕招了!」將她的錯愕解讀為驚喜,瑞寧心情大好,捧住她嬌羞的小臉蛋,再來一次火辣辣的熱吻。
沒想到他又狂吻她,子美現在可沒空融入情境,證明她真的听見那句話比較重要,立刻手腳並用努力想掙月兌,卻依然撼動不了他的鉗制。他什麼時候變這麼強的?
才以為她是驚喜,接下來的拳打腳踢讓瑞寧又跌落谷底,鎖著她的臂膀怎麼也不肯放手,擁吻變成角力,兩人都累得半死。
「為何反抗?你明明就喜歡我!」他很不滿,每回的詩情畫意都被她給毀了,她是不是女人呀?
「你哪個眼楮看到的?」還沒證實他的話卻先被猜中心意,子美慌了,因此口氣比他更沖。
「這種事需要用看的嗎?我就是知道你喜歡我!」
「放手啦!」她扭動著身體想逃離。
「偏不!今天我們把話說清楚,我再也不要跟你這樣不清不楚的了。」瑞寧將她提高離地,抱著她一塊兒坐進沙發里。這粗魯的女人弄得他累死了。
「要說來呀!先說你憑什麼亂吻我?」子美的火氣也冒上來了,扯著他的衣襟凶巴巴地問。
「忍不住!」才說著,他又啄吻了一下,露出無賴般的賊笑,再補上一句,「就像這樣!」
「你這是什麼爛理由?忍不住就可以亂吻啊?」她這麼不值錢嗎?可以讓他這樣亂來!
「反正都是你的錯,誰教你要去跟別人糾纏不清,害我很生氣,忍不住就吻了,不然難消我心頭的怒火。」他拍拍她嫣紅的臉蛋。
「我……會被你氣死!都說不是了,你怎麼到現在還在計較這個?」當她的解釋是放屁呀!
「幸好你是去談分手,不然可不是一個吻就可以解決的。」他一臉「我已經很寬大為懷」的模樣。
「哼!」子美已經懶得再說了。
「別當我的話是耳邊風,記住!別再跟其他男人糾纏不清。」將她的臉轉正,他凝眸吩咐。來到這里後,都是他在返讓,已經委屈了,這女人別不知足。
「自大狂!沙豬!大男人!誰理你!」
「你就一定要跟我吵才高興是不是?」好不容易才壓下的怒氣又被挑起,他干脆緊收鐵臂,教訓她一番。
「痛啦!誰要跟你吵呀?是你先開始的!」她靠近他,想咬他,卻被他躲開,只能做鬼臉出氣。
「的確如此,我都說喜歡你了,你還想怎樣?」雖是吵架,但今晚是他近日來最開心的一天,他們好久沒說這麼多話了。
「啊?」原來她真的沒听錯,他說了?子美的臉上多了份光采,嘴角逐漸上揚。
「那你呢?」
「我什麼?」她故作不解,可臉上大大的笑臉徹底泄漏了她的心思。
「我說了耶!接下來換你了!快說,別想賴!」這女人明明藏不住心意,還瞞什麼!
「謝謝!」她調皮地唱反調。
「柯子美!」
「你真的喜歡我?」她沒被喜悅沖昏頭,他的心意,一直以來她隱約感覺得到,但兩人之間的歧見仍太大,再說還有另一個她最害怕的隱憂,單他一句喜歡不能解決一切。
但是,想听的話終于自他嘴里說出了,她的心早已飛上天,但她可不想讓他知道,誰教他要害她難過這麼久。
「廢話!不喜歡你我干嘛說?」這女人煩不煩?為何不干脆一點說喜歡他,然後兩人就可以進洞房了!
「那麼其他人呢?」
「啊?」
「你那些老是打電話來的眾女友呀?」她斤斤計較著。簡單的阻礙,趁著現在時機不錯,就順便解決吧!最嚴重的那個,今天太高興,就先忽略好了。
「關她們什麼事?」
「你也喜歡她們嗎?也跟她們說喜歡嗎?」她滿身醋意地問。
「怎麼可能?這麼惡心的話,誰要到處去說呀?今天可是頭一遭!」和她四目相接,瑞寧的眼神柔化了。這女人果然在吃醋,很好!
「就算沒說,你也做了呀!老是和她們親熱,不是嗎?」她心頭喜滋滋的。原來是頭一回說呀?很好!
「男人不都這樣?你忘了嗎?在清朝我可是有八個妻妾哩!我也從沒對她們這樣說!」瑞寧一臉的不耐煩。其實他在發現喜歡上子美後,已經好久沒心情去理其他女人了,但他又覺得太丟臉,所以死都不肯讓她知道。
「那是因為你喜歡湘羽,你總有對她說吧!」她心頭的喜悅只維持了幾秒鐘,居然會忘了這最大的隱優,可惡!
「不要再提那些了,現在能讓我有這種感覺的人是你,這樣還不夠嗎?」他真不懂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什麼,他都認定她了呀!
「當然不夠!我原以為你早融入現代生活了,沒想到骨子里還是個清朝王爺。算了!你還是去找能容忍你想坐擁多位妻子的女人吧!」她嘆息。是她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我只要你!」
「我卻要不起你.你身後那一長串女人,我可承受不了。」
「子美?」她真的因為這古怪的原因不跟他在一起?
「我要的其實不多.瑞寧,我是喜歡你,甚至比喜歡多更多,但我的男人只能屬于我,不符合這個標準的話,我寧願不要!」
瑞寧盯著她略顯憂郁的臉龐。他從沒細想過有了真心喜歡的女人,是否就不該再踫其他女人的問題,可現實卻是,沒有她,會讓他很痛苦。但是,他從未思考過的事能直接應下嗎?他的身體听不听話,他可沒把握。
「可以放手了嗎?」他的沉默讓她的臉上添加更深的失望,原先尚抱著一絲希冀,以為他會爽快承諾的,可他的無言讓她的心冷了些。算了,至少他挺誠實的,做不到也是沒辦法的事。
瑞寧有些不情願地松開臂膀,她自他的腿上起身後退兩步,緩緩走回房。打開房門時,她噙著慧黠的笑容回頭。
「你慢慢想吧!我才二十六歲,也不介意多看多試多比較,我的條件不差,總會找到那個人的。晚安。」說完,她便關上門。
她是沒辦法強迫瑞寧只愛她一人,但她可以施予壓力,尤其是她早已將全部的賭本押在他身上。
「柯子美,你故意的!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呀?不許你再出去亂搞,听見了沒有?柯子美——」瑞寧在們外大吼大叫。這女人!居然就這樣爬上他的頭頂了?!
「你起來了為什麼不叫我?」子美睡過頭了,在家里沖來沖去的,再次沖過瑞寧身邊時順便吼他。
「為何要?」害他失眠一整晚,卻有本事睡過頭,居然還想要他叫?他沒這麼好心。
他那雙飽含怨懟的眸子從她沖出房門就緊鎖在她身上,瞧見她狼狽地陷入混亂,竟有種報復的快感。
「你實在有夠討厭!」子美穿好鞋子,突然回頭罵道。
「彼此、彼此!」
「好好的同性戀不當,突然變這德行,還把我害慘了……你好討厭!」子美跑出去按電梯。
「那種話去跟你表哥講,關我什麼事!」他跟著踏進電梯,也很不悅。敢情她現在是在趕他回清朝?
「討厭鬼!看你神清氣爽的,也不想想人家昨夜翻來覆去一整晚,天亮才眯了一下,你卻壞心的不肯叫我,下回你睡過頭別想我會叫你!」子美叨叨絮絮的。
「所以一切都要從我不是同性戀怪起?」瑞寧心情突然好轉。原來她也失眠呀!太好了!
「本來就是!」她就是要撒潑,怎樣?
「哈哈!沒想到失個眠你居然變得比較像個女人了,看來失眠也有好處嘛!」瑞寧這下子真的愉悅又開懷了。
「你該不會又變回表哥了吧?」子美突然湊近,不僅狐疑地上下打量,甚至像只獵犬般在他身上喚著。
「誰是那惡心的死同志呀!」瑞寧擰了她的鼻尖一記,率先走出電梯。她干嘛突然懷疑起他來?
「嘻……以前表哥總說我辜負了這身皮肉,女人該會該有的全沒有。」子美想起以前,不禁笑了。
「女人該會的你的確都不會。」這點他同意,拉著她的小手招計程車。
「喂!什麼意思?」這種話表哥才能講的。
「你連白飯都不會煮,還有什麼反駁的立場?」他終無知道之前她老是罰他吃泡面的原因了,這女人根本是料理白痴。
「剛不會呀!」
「我又不是女人。」
「大沙豬!」
正巧攔到一輛計程車,兩人坐進去又繼續抬杠。
「至于該有的嘛……你倒是全沒少,還挺有看頭的。」因為在車里,這話他是貼著她的耳畔低沉耳語的。
辦潮開始泛濫,她連皓頸也全染紅。這家伙的狼爪在干什麼?居然隨意亂模,不怕被看到嗎?
「這你同意吧?」他輕笑出聲,臉皮薄是她最大的弱點。
「表哥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啦!」她小聲的答道,想將他由身後繞過來探進她腰間的大掌扯開。
「哦?這麼錢白的話還會有其他的意思?」他的指尖在她的腰際揉捏著,像誘惑又像按摩。
「舉凡女人該會的,像是溫柔、撒嬌之類的行為,我向來做不來,表哥每次都說跟我談戀愛的男人很可憐,注定沒機會享受浪漫。」子美更小聲的說道,就怕連司機都笑她。
「那死同志還真了解你,不過男人也未必會因此而可憐就是了。」瑞寧恍然地笑了。原來這就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原因,老是拿她和別的女人比較,然後他開始受不了那些女人,因為他就是喜歡單純直接的她。
「啊?」
「你有沒有想過老是被逼著去制造浪漫取悅女伴的男人其實很可憐?尤其是那男人天生沒浪漫細胞的話,那種有苦卻說不出的滋味.可不是愛浪漫的女人可以想像的。」他不介意為心上人浪漫,卻理解那些男人的苦。
「說真的,你不亂吼亂叫時,腦筋真的很靈光耶廣子美後知後覺地發現兩人現在的氣氛很好,她甚至已經不計較他的動手動腳了。
「彼此、彼此!」瑞寧哈哈大笑。「說真的,幸好你對浪漫沒天分,我的本事應該夠用了。」
「去掉花心的習慣,說實在的,你算不錯了。」幾次他適時的溫柔總是讓她心甘情願交出更深一層的愛意,害她都不明白自己還在抗拒些什麼了。
「不只不錯吧?愛挑剔的女人!」瑞寧輕捏了她的小蠻腰一記。
「是!王爺!」她沒抗拒地倚在他的肩上。別想那麼多了,和他開心談場戀愛不是快樂多了嗎?
「別叫我王爺!」感受到她的改變,瑞寧溫柔地笑開了。也該是時候了。
兩人沉浸在難得的寧謐中,相倚相偎得很戀人,司機先生到了目的她後,見他們這麼浪漫,不禁多繞了一圈,再次回到公司前,他們還是沒察覺,最後只好尷尬地當棒子頭吵醒他們了。
「兩位到了!你們若要繼續坐,我是不介意啦!可你們上班會不會遲到呀?」
「啊?謝謝!」
兩人飄忽得很遠的意識快速回來,很不好意思地付錢下車,看著計程車駛離.兩人相視一笑,並肩走進辦公室。
「你們很晚喔!」呂嘉耘正等著瑞寧一起下高雄。
「先說好,我可不去現場。」那家新廠商目錄今天才出爐.為了搶最快商機.瑞寧只好跟他一塊兒去。
「知道啦!我也想再風光一陣子呀!不會讓你曝光的。」
「那走吧!」瑞寧朝子美笑了笑,向大伙兒打個招呼後和呂嘉耘邊談邊走。
「看來有進展喔!」劉若薇神秘兮兮地笑著。
「我想開了,又不是找丈夫,既然我抗拒不了自己的心意,那就迎向它吧!至少在這期間我可以努力讓他只看我一人,真不行的話,至少我試過了。」子美大方地笑了。
「乖孩子!總算開竅了。」劉若薇贊許地揉揉子美的頭頂。呵呵!這才是她認識的柯子美嘛!
「諾文,為我們的光明遠景干一杯吧!」呂嘉耘舉杯志得意滿地笑道。
這回又是大豐收,在最源頭挑貨時,精準的控制成本,「朝代輪」想不賺錢真的很難,所以他們兩人到飯店附近的PUB慶祝一番。
「嗯!」瑞寧以為挑完就能回去的,沒想到弄得這麼晚,他們必須明早才回去。唉!這樣就看不到子美了呀!
他突然想到以前上京面聖時,也曾有幾個月沒見到湘羽,他卻沒這麼想念,看來他以前真的錯得離譜,誤把擁有當成愛了。
「你這表情不會是在想子美吧?」呂嘉耘又是拐子又是擠眉弄眼的。
「是想她!」而且好想!
「諾文,你真想定下來了嗎?有想清楚嗎?你不覺得現在這樣自在快活多了?」呂嘉耘邊說邊和另一桌的美女眉來眼去,果然,不一會兒,美女移過來了,兩人湊在一起低語,他還分神給瑞寧一個「你看吧」的得意眼神。
「你覺得這樣很快樂?」瑞寧喝了口啤酒,觀察著呂嘉耘的神情。
「那當然了!左擁右抱時不會有人在耳邊抱怨,多好!像建庭,就很可憐了,出去應個酬,絕對不能沾到任何脂粉味,不然回家肯定代志大條。像現在,明明也到這里出差,卻不敢跟我們出來玩,這就是有老婆的男人的悲哀。」呂嘉耘伸手攬住美女的腰。
「我看他挺幸福的。」剛剛他們出來時,黃建庭臉上連一點惋惜想跟的渴望都沒有,現在八成正和老婆拉著電話線情話綿綿。
「也對啦!那是他喜歡,那也沒話說了。可你呢?真想這麼早就跳進婚姻牢籠嗎?」呂嘉耘是個不婚主義者,一點也不覺得結婚是個好主意。
「對你而言結婚是牢籠,對建庭來說卻是幸福的泉源……怎麼差這麼多呢?」瑞寧還沒想那麼遠,此刻他只想和子美在一起。
「子美很優秀,這我們都知道,但她絕對很難纏,選了她,你以後只能乖乖像建庭那樣,守著一個女人了。」子美是絕不可能容許丈夫有別的女人的。
「也許吧!」也許他也會守得很快樂呀!
不一會兒,美女的同伴全移過來了,因為今晚PUB里就屬他們兩人最出色。
「趁著你還沒被子美套牢,今晚狂歡一下吧!」呂嘉耘湊近瑞寧小聲笑道。
瑞寧沒回答,兩個美女就貼上來了,他沒推開她們,但一顆心也沒跟著浮動,右邊的長發美女甚至主動親上他的唇,卻沒引起他任何。
有些吵的環境里,每個人的情緒都很高昂,他卻意外的很冷靜,這種沒反應就是子美要求的專一嗎?
他突然覺得在愛的領域里,他像個初學者,什麼都是問號,弄得他好煩,反正他現在就是好想子美就對了。
就在身邊的女人又想親上他時,他借口上廁所離開了,他想念子美柔女敕甜美沒有古怪胭脂味的芳唇,她卻遠在台北,真的好郁卒!
「鈴……」
瑞寧外套里的手機響起,呂嘉耘忙著應付美女,完全沒听見,等著瑞寧的美女左右瞧瞧便擅自代接了,還用超嗲的嗓音接起,「喂?」
「諾文呢?」子美在那一頭有些訝異,一度以為自己打錯了。
「諾文呀!他去洗手間了。請問哪里找?」
「我是他‘表妹’!你又是誰?怎麼接他的手機?」子美心中的疑雲逐漸擴大。
「我?人家是他今晚的女伴呀!替他接電話很正常嘛!表妹管這麼多干什麼呢?」美女以為他們兩人真是表兄妹,開始胡扯。
「女伴?」子美的心下沉了。他真是好樣的!難怪不回來了,原來遇到南台灣熱情美女了!
「對呀!你表哥的嘴唇好性感,親起來好舒服呢!」美女帶著三分酒意,笑嘻嘻地鬧著。
「你在跟誰聊天啦?」另一個美女好奇地湊過來。
「諾文的表妹!我告訴她,今晚由我陪諾文,表妹她就不必擔心了!」美女笑個不停。
「我也是!我也是他的女伴喔!表妹你不必擔心,我們會照顧他的!」另一個美女醉得更加厲害,大著舌頭報告。
子美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喀」的一聲,斷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