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惘
不曾識愛,未曾談愛,
以後──
當莫名的悸動躍進心緒,
有一點點甜蜜,
有一點點疑惑,
憊有一點點不知所以。
一手控制方向盤,另一手抵著車窗撐住額頭,在留意路-之余,仍不忘
撥空為他的坎坷遭遇長吁短嘆一番。他招誰惹誰了呀!居然被逼得有爐
上不得!雹皓耘從來都不知道,經濟學這門爐如此熱門搶手,旁听的學
生一日日以等比-數直線上升,到最後幾乎是爆滿,而且,放眼望去,
清一色全是女生,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她們的目光不放在-台的授爐-
師身上,反而秋波頻往台下听爐的他身上傳……
這、這、這……她們是來找碴,還是來踢館的?!簡直是搗蛋嘛!不安
分听爐也就算了,但也不能情書、字條不間斷的猛傳,害得原本打算聚
精會神听爐的他也上不下去了!咱們台灣的垃圾量為什麼會日益增加?!
那些斧下喪生的可憐樹木真該將這筆帳算在他頭上──望著成堆的紙張,
連他自己都有這種感觸。
別說他哭笑不得了,就連經濟學-師都只差沒將「妨-爐堂秩序」的罪
名往他身上扣。
逼不得已,他只有萬般無奈兼委屈的暫時蹺爐,還給同學寧靜的上爐空
間。他老爸說過什麼來著?哦,對!長得一副傾倒眾生的「小白臉」,一
雙勾魂的「桃花眼」,吃飽沒事專門勾人家小女生的純情少女心……
累累前科,歷歷在目,鐵般的事實教他無力為自己喊冤。天可憐見,他向
來潔身自愛,柳下惠都沒他這麼君子呢!面如冠玉很罪過嗎?劍眉朗目又-
著誰了?俊美絕倫很不可原-嗎?玉樹臨風、器宇-昂很令人發指嗎?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麼面對今日眾矢之的、流浪街頭的悲慘下場,他「罪
有應得」,無話可說。
耳邊呼-而過的清風,稍稍平復他滿腔悒郁的悶氣,被踢出學校就踢出學校
嘛!有什麼大不了的?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也不錯,反正以他的「天-異秉」,
經濟學絕無死當之虞,他還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尤其,目光在瞥見前方的景-
後,曾有的郁悶更是煙消雲散,甚至露出淡淡的愉快笑容。
他毫不猶豫的將車開往停在路旁的豐田-車之後,輕按了幾下喇叭,引來車
旁愁眉不展的佳人的注意。
「嗨!需要我的幫忙嗎?落難佳人。」他探出頭,笑容可掬地朝著頗感驚詫
的項可岑說道。
「是你──水煮蛋先生。」錯愕過後,她不甘示弱地回嘴。
雹皓耘一愕,繼而低笑出聲。「你真幽默。」
「哪里,這是令尊的期望。」她恐怕不知道,除了水煮蛋,他老爸還罵過他
彪蛋、王八蛋、茶葉蛋、鳥蛋、荷包蛋,就連恐龍蛋也不放過。
他無奈的搖頭,「孔老夫子說過,不要和女子與小人一般見識。」下了車,他
靠近她,「出了什麼問題?」
「不知道。」她口氣悶悶的。
他盯著前頭的車-沉思了一下,「-匙呢?」
「喏!」她苦著臉遞給她。
雹皓耘坐上駕駛座,本想試著發動尋找問題的征結,-匙才插入孔中,他便
呆愕了三秒,旋即爆出驚逃詔地的大笑。
「我的老天!你……真寶貝!」
「怎麼了?」她馬上-近,「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我……當然,我……哈……好笑!我再也找不到這麼……迷糊又可愛的人
了!」他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差點連淚都笑出來。
「別笑了!」白痴!一個大男人笑成這樣。「到底怎麼了?!」
雹皓耘猛吸氣,雖然語調仍有些不穩,但勉強能開口︰「我問你,你不吃飯能
堡作嗎?」
可岑回以茫然的一眼!奇怪,他們什麼時候扯到吃飯的問題?唯一能猜測的
可能性是,他想邀她共餐嗎?可是,當務之急是搞定這輛車呀?
她的迷惘神態惹得他又想開懷暢笑,「那麼,車子沒油……哈……怎麼動呀?!
天才!」為了證明他沒有無的放矢、含血噴人地冤枉她,他指了指油表。
「啊?」可岑-言反射性的往他示意的方向望去。「真的耶……」她-嚅道,
難為情地紅了臉。
凝望她嬌赧的神態,好笑之余,胸口竟無由地-起一股暖暖的、近似憐愛般
的感觸。
「死王八蛋!自己的車沒油也不知道,害我-人眼前,不-你一層皮,本小
姐就不叫項可岑!」
「咬牙切-的在罵誰呀?」他笑問。
「哦!沒什麼,私人恩怨。」她幾乎是由——迸出聲音。
私人恩怨?這話好「江湖」喔!她這神情挺有肅殺嗜血的效果,耿皓耘
愛毛豎起,有那麼一-那,他幾乎以為她準備大開殺戒。
「你想去哪?我送你去吧!」
「你?喔!懊,我就不客氣了。」
她率性直爽、一派大方、毫不-情的態度令耿皓耘不覺又浮起一抹笑。
「你等等。」她探進車-,取出一份資料,一時忘了他就在身後,猛地
旋身,整個人朝他身上撞去。「哎-」她慘叫出聲,撫著差點撞扁的秀鼻
痛呼。
「沒事吧?」他極其自然地搭上她的肩低問。
「不然他自己撞撞看!要死了,胸膛沒事這麼硬干什麼!」
雹皓耘不禁感到好笑,他這個被撞的人都還沒叫,撞人的反倒哭天搶地,
「好嘛!是我的錯,我道歉。」什麼世界啊!天理在哪里啊?
偏偏毫無道理可言的,他心中竟是有著前所未有的愉-?怪哉!
咦,等等!
他扣住她的肩,制止了她俯身撿拾被撞落的眼鏡的動作,驚嘆的黑眸定
定地瞅著她,「老天!我不知道你不戴眼鏡可以美成這樣耶!」一雙靈澈
不可方物的翦水秋瞳有如天邊最燦亮的星晨,美得不可思議、美得撼人
心魂!細致柔美的五官,少了又俗又土的-眼鏡框後,竟是如此俏麗絕美。
「你……」意外地收到贊美,在他深邃幽沉的注視,她嬌容微暈,在心跳
失控前忙掙月兌他的掌控,俯身撿拾眼鏡以避開他的目光。
她又戴上眼鏡了,他心頭難解的-上淡淡的失望。
「你又蹺班了?想去哪?」他坐上駕駛座後,扭頭問身旁的她。
「你少冤枉我!我是幫總裁去送資料。」她揚揚手中的文件。「宏揚企業,
你知道在哪里吧?」
「宏揚?當然。」車子再度平穩上路後,他回以一笑,「你似乎忘了宏揚企
業的負責人是我的堂哥。」
「哎呀!對喔!」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奇怪了,以你這少根筋的迷糊-,我老爸怎麼會視你為不可或缺的左右
手呢?真令人懷疑!」
「喂!你少門-里看人,我……我是大事精明,小事……小事就得過且過了。」
她愈說愈小聲,如她所預料的,一旁的耿皓耘听到這話後,低笑出聲。
「有時你挺像小阿子的。」他發現自己正以極其-溺而憐愛的聲音如是說著。
「別忘了你比我還小。」可岑不甘示弱地道。
「無關年齡,這是一種心智上的成長。在這一方面,我自信足夠當你爸爸了。」
「好蒼老喔!」她以甜得-死人的嬌軟音調叫道︰「爸爸。」
望向她眼中那抹靈燦慧黠的光芒,不曾有過的溫柔神采漾上眼底,「乖女兒。」
「去!」可岑立即翻臉,「沒讓你叫聲大姐就不錯了,還想當我爸爸!」
「如果你在公司的言談也這麼隨性的話,我懷疑你這身打扮能發揮多少效用。」
她給他的感覺就像個嬌俏靈動的小天使般惹人滿心憐愛,她怎麼會經營起食古
不化的老姑婆形象?
可岑不禁一愕!是啊,面對他,她怎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最真實的自己?
同樣的領悟在他腦海-起,他淡淡地笑了,看來這女孩並不討厭他呢!
「那個討厭的何經理沒再糾纏你了吧?」
「那個豬哥?」她皺皺可愛的俏鼻,「本來還不死心啦!綁來我很卑鄙的借用你
的名字,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哦?我的名字這麼好用?」
一想到這里,她更反感了,「你都不知道,那個-炎附勢的-伙一听到我說你是
總裁的兒子,竟然嚇得說話結巴,半驚半疑的確定此事後,立刻臉色灰敗的落荒
而逃,再也不敢來煩我了,我想,這該夠他提心吊膽、-食難安好一陣子了。
雹皓耘-言輕嘲道︰「這個白痴!他今日能爬到經理-的地位,當有絕對的才能
及心血付出,何須擔憂我公報私仇?再說,我父親在用人方面,根本公正得讓我
沒話說,每個員工都能各司其職,發揮最大的長才,我又怎會說什麼,充其量也
只能叫他收-一下豬哥性,少對女職員上下其手罷了。」
可岑接著附和道︰「要不然你以為我能忍受他這麼久嗎?」
「他騷擾你很久了?」想了想,他又問︰「其他人呢?」
「沒有啦!你當我這麼倒楣呀!那一次真的是失算,」想起那天,她就忍不住要
仰天長嘆,「那一天因為事情太多,所以我就留在公司加班,到了九點多,整-大
樓的人早就走得差不多了,為圖舒適方便,我就把眼鏡、發-,全都卸了下來,
誰知運氣這麼背,好死不死讓他瞧個正著,從那天之後,我就永無寧日了。」
他可以想像當時何經理驚為天人的蠢樣,因為就連他也……
目光不自覺的飄向她柔美的側容,心湖又是一漾。
貶嗎?難道真讓父親言中,他……但是,她足足大了他五歲耶!而且最頭痛的
是──人家已名花有主了!
莫非他之所以對身旁環-的女孩們心如止水、波-不興,是因為他有戀姐,甚
至戀母情結?亂七八糟,頭疼呀!
***
「在忙嗎?堂哥。」耿皓耘意思性地敲了幾下門板。
「咦!皓耘,怎麼有空來?」耿仲凌抬首望向斜倚門邊的出眾男孩。
「充當護花使者羅!」他抿抿唇,示意耿仲康看向身側的女孩。
「-!我的小堂弟什麼時候也學會憐香惜玉了?」耿仲凌含笑迎向他們。
「別听他胡扯,我是奉總裁之命送資料來給你的。」再扯下去就不像話了,
可岑忙出聲解釋。
「放著吧!」對項可岑他並不陌生,以往他們有過不少踫面的機會。
「對了,總裁要我轉告你,有個企劃方案想和你當面討論,約你明天中午
輩進午餐。」
雹仲凌還沒來得及回答,耿皓耘便搶先道︰「老爸就是這麼不識相,和一個
老頭子共進午餐有什麼樂趣?跟老婆濃情蜜意、吃個甜蜜午餐才有意思嘛!
對不對,堂哥?」
「去他的!」耿仲凌笑罵道︰「別理他。你回覆叔叔,說我明天中午會過去。」
「好的。」
「對了,有份資料順便請你帶回去轉交給叔叔,麻煩你自己去人事處領取
懊嗎?」
「沒問題。」可岑沒有多說,轉身離去。
待她走後,耿仲凌在一旁的沙發落座。「我記得他這個時候好像有一堂什麼
爐……」一抬眼,他興味盎然地瞅著神色有些許不自然的耿皓耘,「怎麼,
又得「逃難」了?」
「知道就好,還糗我!」那眼神擺明了取笑他嘛!唉他亂不好意思的。
「你呀,真是艷福不淺喔!」耿仲凌搖頭輕笑,「叔叔說得沒錯,傷了這麼
多女孩子的心,你就不怕報應啊?」
雹皓耘微愕,揚起了眉,「我爸又跟你說了什麼?」
「不就是你這個不孝子,說什麼也不肯附議他「每月一抽」的活動,害他完
美的計畫沒有實行的一天,為此他郁卒得要命。」他調侃道。
雹皓耘苦笑,「很荒唐,對不對?又不是不知道此心風流的角色我扮演不來,
偏要為難我。」
「不是為難你,而是你的純情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是碩果僅存了,身價比誰都
炙手可熱,偏偏感情紀錄像張白紙,比誰都還要干淨,搞不好……」
「什麼?」他愣愣地反問,直到迎視耿仲凌眼中那抹-昧的光芒,他才倏地
臉色大變,大嚷出聲︰「耿仲凌,你少——了,我少不是……」
「不是什麼?我可什麼都沒說喔!」可恥的耿仲凌立刻撇得一干二淨。
氣死了!他嘔得大叫︰「我只是不喜歡女人而已。」
「對呀、對呀!就是這樣。」耿仲凌猛點頭。
白眼狠狠地一翻,他真想死了算了!
接著,耿皓耘石破天驚的一陣大吼︰「我也沒有喜歡男人!」-、-、-……
他的一世英名。
老天,他在練肺活量嗎?耿仲凌掏掏有些耳-的耳朵。「知道了啦!這麼激動
吧嘛?我又沒說什麼。」
「你沒說什麼,可是你下流的神情已經完全表達一切了!」他猶氣憤難平。
「誰教你不近?清心寡欲得像個清教徒似的,別說我了,恐怕連叔叔都
有這層疑慮,不然你以為他干嘛不遺余力的將你往女人堆里推?」
哦,老天爺!他在心底哀哀申吟,這群人都在想些什麼?!他還要不要做人
哪!「不近並不代表不好,我只是……」只是找不到讓他「喜好」
的,自然就無從「好」起羅!-他們居然……
雹皓耘忍不住要嘆氣︰「什麼叫「杯弓蛇影」你知不知道?」對于這種想像力
餅于豐富的人種,他已經無可奈何、欲哭無淚了。
「不清楚耶!倒是「斷袖之癖」稍懂一些……」
「耿、仲、凌!」驚逃詔地的狂吼再一次飆揚而起,「你找死啊!」
「好啦、好啦!不尋你開心了。」再玩下去,耿皓耘真的要發火了,誰教他
打擊了人家的男性-傲嘛!
雹仲凌正色道︰「說真的,你從未踫上能令你獸性大發……哎呀!不對,我是
說春情蕩漾……呃,也不是,應該說……」
「就用獸性大發兼春情蕩漾好了,」他面無表情,「怎麼樣呢?請繼續。」
「嗯,好的。」喔!他又想笑了,沒辦法呀!雹皓耘那一臉啞巴吃黃-、無
語問蒼天的表情真的很有趣。「我的意思是,真的沒有一個人能令你有特殊的
靶覺嗎?」
「特殊到什麼程度?三不五時朝電話筒猛喊「采寧,我愛你」嗎?」好不容
易逮到機會,耿皓耘忍不住反唇相稽。
這會兒,輪到耿仲凌難為情的紅了俊容,他就知道絕對不能有把柄在耿皓耘
手中,否則只有認命的讓人戲弄──雖說他也捉弄夠人家了。
席采寧──他的愛妻,他每天中午一定會固定打通電話回家與她情話綿綿,
然後心甘情願的承受老婆的惡作劇,很听話的對著話筒大喊「我愛你」。
雹仲凌對妻子的嬌-疼溺早已不言而喻,這在全宏揚辦公大樓里早就不是-
密了。
「好了,我們也別互揭-疤了,言歸……」耿仲凌不自在的說。
「原本愛上堂嫂是「-疤」呀!哪天見著采寧堂嫂,記得提醒我將你心里
的話轉述給她听……」耿皓耘刻意曲解他的話。
「耿皓耘!你找死,是不是?!」耿仲凌立刻變了臉
真是一點也不放過報復的機會。明知采寧是他踫不得的致命弱點,他還……
可惡!就不要讓他逮著機會,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好啦!你剛才想說什麼?「當歸」什麼東西?」他明知故問嘛!
「是言歸正傳!」耿仲凌沒好氣地說,「你還沒回答我,真的沒有半個能讓
你心動的女孩?」
「沒……沒有。」這一次,他竟答得有些遲疑,不若以往的果。
當然,耿仲凌也察覺了其中的差異。
他淡淡一笑,若有所思,「第一眼見到采寧的時候,我就有很強烈的震撼,那
是一種靈魂相屬的熟悉感,知道這輩子我注定就是為了與她糾纏而存在。也許
你會覺得太宿命論,但愛情本身是沒有什麼道理可言,第一眼的認定,我便痴
狂的陷了下去,義無反顧的交出了整個靈魂……」他直視听得入神的耿皓耘,
「告訴你這些,主要的用意,是要你給自己的心多一點呼吸的空間,若真遇上
了,不要刻意壓抑,否則,你極有可能錯過一生只有一次的真愛,看清心靈深
處真正的渴盼,勇敢認清你要的到底是什麼,只有真正愛過一回,才算是人生。」
「堂哥……」
第一眼的認定……一眼,便足以-定一世的愛戀嗎?
「你的迷惘,為了誰?」耿仲凌試探地問。
雹皓耘一震,慌忙掩飾,「沒什麼。」
「叩叩」站在門邊的可岑,禮貌性地敲了兩下。
雹皓耘回過頭,深深的凝望著她,緊纏上她的目光再也移不開。
「呃?」可岑也發覺氣氛似乎有點不太對勁,他望著她的眸光,似乎多-些她
無法解讀的深沉思緒,帶點熾熱……
雹仲凌瞬間似乎了解什麼。皓耘──和她?!他從未想過的-合呢!
「喂!我說護花使者,你不是說要送她回公司去嗎?還不走,發什麼呆?」
雹仲凌推了推他,極為巧妙地朝他眨了眨眼。「佛渡有緣人,金玉良言,
施主務必-記在心,好自為之。我佛慈悲,善哉、善哉!」
雹皓耘不禁失笑,捶了他肩頭一記,「少神經,走人了,拜拜!」
瀟灑的擺擺手,他拉著一頭霧水的可岑步調輕快的離去。
「你們在說什麼呀?」直到走遠了,可岑才開口問道。
「他莫名其妙,別理他。」
她也沒再多問,安靜的將目光投向車外。
凝望窗外飛掠而過的景物,好一會兒,她突然打破靜默,冒出這麼一句︰
「喂!你……」
「別叫喂,我有名有姓,這樣很沒禮貌!」
「哎呀!隨便啦!真計較。」她嘟著嘴,沒好氣的說。
雹皓耘含笑注視著她,他就是喜歡這樣自然率真的她。「你剛才想說什麼?」
「他星期六有爐嗎?」
他想了一下,搖頭。「沒什麼重要爐程。」
「那──你有約了嗎?」
「如果你打算約我的話。」
可岑露出無邪澄淨的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去不去?」
「什麼地方?」他被勾起了好奇心。
「去了就知道羅!」她慧黠地眨眨眼,故作神秘。「到底去不去嘛?」
傍自己的心一點呼吸的空間……看清心靈深處真正的渴盼,勇敢認清
你要的到底是什麼……
凝望她精靈般燦亮明媚的笑容,隱于靈魂深處的縴細情弦似乎微微被
牽動了。
「我去。」他低柔地允諾。
「可是,我不曉得你會不會喜歡那里,而且,我打算隔天──也就是
星期日才會回台北喔!」
她又怎會明白,去哪里不重要,他次所以答應,是因為有她為伴。
「嗯,我會記得跟爸媽說一聲,你呢?不用跟家人說一聲嗎?」
是他的錯覺嗎?他見著她一閃而逝的黯然神色。
她口吻中的落寞是這麼的明顯,「去到那里,你就知道了。」
他輕應了聲,那一刻,他心中有股強烈的意念──想抹去使她笑容黯
然失色的失落與感傷!
也許,他真的必須承認,她在他的心中真的是特殊的,否則,向來對
女人敬而遠之的他,又怎會一再興起想親近她的強烈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