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清清悠悠地過了第六個寒冬……
「下回,我們再到這兒度第N次蜜月吧。」才剛度過十天假期的第三天,韓依森的神情已寫上了滿足。
「啊?」驚呼一聲,「不要吧?」薄遙真有些怕怕。
沒見過像自己丈夫這種怪人,全世界那麼多個國家,怎麼他對弗羅倫斯這麼情有獨鐘啊?包括蜜月,他們這回已經是第三次踏上意大利的這塊土地上了,不是她不喜歡這里,問題是,這地球那麼大一顆,值得他們去走走、看看的地方還多著呢,為何偏要三番兩次的踐踏在同一塊土地上?
他是不是在這里養了個小的?眼微眯,她懷疑的瞥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此刻,他們才剛走上亞諾河最古老的一座橋,橋是由石塊堆砌而成,雖然年代久遠,但仍無掩昔日風情,橋的兩側有許多小商店毗鄰著,大多是販賣些珠寶飾品,為頗具詩意的古橋添增了些許富貴氣。
而前兩次,依森都會興致勃勃地帶她逛過一家又一家的小店面,無論她相中的是珍珠是否會大到可以敲破腦袋,他也是地話不說的就買來送她,然而,據說一個男人在有了外遇、心虛之余,對糟糠之妻就會大方了起來……
「瞞你?」
「嗯,為什麼總愛選意大利度假?」雖然來到這,夫妻倆也是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但他的至死不渝也未的免太引人疑竇了些,「這里有什麼讓你意猶未盡的?」
意猶未盡這四個字,是打薄遙齒縫迸出來的。
斑哼哼,下次,依森再提要出國玩時,她寧願去埃及,也好過次次的舊地重游。
「哈,先前來玩了兩次你都沒吭氣,我還以為你也很喜歡翡冷翠這個文化古城呢,況且我們明年不是說好要到挪威去玩一趟嗎?你怕個什麼勁兒?」妻子的輕懼完全落入韓依森的眼,促狹的微笑勾起了他的唇瓣,「說不定下次來的時侯,我們會幸運的看到小白菜本人呢。」。
「小白菜?」
「你忘啦?那個一月兌成名的意大利女議員呀。」他頓了頓,「不過都那麼多年了,小白菜的噴火身材應該也差不多快走樣了吧!」
「唷,那有關系嗎?反正你那顆情色腦袋不都是來者不懼,怕她……咦!」猛地站住腳,薄遙訝異地睜圓了眼,那個人?剛剛晃進那家珠寶店的窈窕身影……她不會是眼花了吧?
「咦什麼咦?」韓依森也陪她停住腳步,「看到喜歡的店面了?」
驀然發怔的薄遙沒有听到丈夫的詢問。
「小遙,你在看什麼?」韓依森覺得不太對勁。
「那女的。」
「有美女?」拉長了脖子,韓依森循著妻子的眼光尋去,向來,他最湊這種熱鬧了。
沒有理會丈夫的瞎起哄,薄遙的眼仍是睜得大大的,「袂袂?!」
「誰?」他又問,能叫得出名字……「見到你認識的人了?」
「嗯。」
「是誰?我認不認識?」
「你好吵!」嫌了他一句,薄遙撇下丈夫緊握的大手,徑自迅速地朝那在瞬間便攫獲她全副注意力的瘦削身影走去。
天啊,怎麼可能呢?這六年來,他們幾乎將台灣的每一寸土地都給翻過來了,每接到一次令人灰心喪志的消息,神態已夠蕭索頹廢的大哥,就又仿佛老了一歲似的教人心疼。他們什麼方法都試過了,但全都沒見奏效,怎料到,袂袂竟然是在離台灣十萬八千里遠的意大利?
「什麼?」大驚失色,韓依森急呼呼地追在她身後,「你敢嫌我吵?」才甜甜蜜蜜地度過第四個蜜月佳期,小遙就已經嫌棄他了!
「噓。」像揮掉一只擾人的臭蒼蠅,薄遙朝他揮揮手,星眸慢慢的遮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那個站在珠寶櫃台後面的年輕女人,那個幾乎與自己失蹤多年的妹妹,不,該說那就是自己失蹤多年的妹妹,應該錯不了,她是袂袂!愈逼近對方,薄遙就愈加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袂袂。」終于,薄遙站在她面前。
悟到身前有人,她緩緩地抬起眼。「嗨。」曾經熟悉的明亮眼眸里,有的是友善的眼神,但沒顯露出半絲似曾相識的喜悅,「有什麼需要我服務的嗎?」
完全沒預想過竟是這款反應,薄遙著實地愣了幾秒,「咳……呃……」她不是袂袂?怎麼可能?「你很面善。」
「是嗎?」淡然一笑,想說些什麼,但有個金發少女揪著眉心走向她,悄聲嘀咕了幾句後,她一臉歉然的望著薄遙,「對不起,我還有事,您請慢慢參觀。」
呆呆地杵著,薄遙就這和以目送她轉身離去,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卻也是如此的陌生,她真不是袂袂?
「她是誰?」
「啊?」
「小遙!」拍了拍她的頰,韓依森有些惱了。
「呃。」猛地回過神,她仰望著身邊腦袋冒著火的丈夫,「唷,你什麼時侯站在我身邊的?」
唉,算了,看哪天有心情,再將她五花大綁、嚴刑伺侯,此刻……韓依森無可奈何的抿抿嘴,眼下,有更重要事情勾住了他的好奇心,「她是誰呀?」小遙跟上跟下的,卻似乎沒個結果。
「我妹妹。」薄遙很確定地說,不可能認錯人的,她很篤定,如果連曾經朝夕相處的妹妹也會認錯,她干脆將眼角膜捐出來算了,她沒認錯,那小女人一定是袂袂。
「啊!」韓依森驚詫地望著那個東方女人愈走愈遠的背影,「你那個失蹤了好幾年的小妹?不會吧!你確定你沒認錯人?」方才,人家是一副你認錯人的良善笑容回應小遙耶。
「嗯。」
「嗯什麼嗯?」他瞥了那張發怔的臉龐一眼,「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喂,小姐,你丈夫現在在跟胸說話,你好歹也給他一點面子嘛。」拉了拉她的頭發,韓依森不滿了。
「啥?」
他大嘆一聲,「我問你,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想辦法逼她認祖歸宗嘍!」
「嘖,躲了那麼多年,卻仍被你撞見,可見,你們還真是有緣哪。」忽地揚起帥氣的眉峰,他一臉的驕傲,「嘿嘿,怎麼樣,現在開始要感謝我堅持到弗羅倫斯來玩了吧?」
但他的驕傲只能給那些川流不息的觀光客欽幕,對已經分了心的老婆而言,他是浪費唇舌。
心不在焉,薄遙打發性質極濃的拍了拍丈夫湊在唇畔的臉頰,擰著眉思索數秒,拎著提包徑自走向路邊。
「喂,小姐,你現在又要上哪兒?」韓依森忙問,慘了,什麼時侯,他的男色魅力竟然滑落到這般地步?
「打電話通知我大哥呀。」壓根也不去考慮時差,管他台灣現在是日光光還是三更半夜,只要大哥知道有了袂袂的消息,鐵定是恨不得有雙翅膀可以立刻飛過來。
而韓依森只有咳聲嘆氣的跨著一雙長腿,慢吞吞的跟了上去,哼,沒想到小遙這麼現實,見妹忘夫!
???
「大哥,我跟你說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阿森又送你一整套的珍珠飾品?」薄傲揶揄的聲音沙啞輕柔,滲著濃濃的漫不經心。
「誰希罕他送的那玩意兒呀!」薄遙不以為意的道,婚後,依森送她的那些珠寶首飾,已經將她在銀行租用的那只最大的保險箱塞得滿滿的,「這次,我要大哥送。」
「我?」
「對呀,不是告訴你有個天大的好消息了嗎?」
「你想勒索我?」
「勒索?呵呵,講那麼難听,別扯開話題了啦。」她好興奮,忙問︰「大哥,我猜我看到了誰?」
「誰?」
「你穩住氣息,仔細听好喔……跟你說,我見到袂袂了。」
一聲猛烈的抽氣之後,另一端的聲響倏然全寂了幾秒,急促的呼吸才突兀的透過電話線傳過來。
「什麼時侯的事?小遙,你沒騙我?你現在人在哪里?」
「弗羅倫斯。」薄遙爽快地答,她就知道,這消息鐵定能讓心境沉凝的大哥整個人都活過來。
「弗羅倫斯?不是在意大利嗎?該死的,她在意大利干什麼?」脾氣猛地提上勁,他惡狠狠地咒了幾句,忽地,膽怯又襲上了胸口,「遙遙,真……真的是……你真的看見袂袂了?」
「你覺得我可能看走眼?」
棒著電話線,薄傲猶能听到巴掌拍擊胸脯的聲音。
「相信我,咳,大哥,那個小女人是,咳咳,袂袂啦!」眼角瞥到丈夫因不滿而糾結的眉峰,她輕吐了吐舌尖,剛剛拍得太用力了,別說她暗里咳了幾聲,還被丈夫瞧到這一幕,待會兒,他一定不會放過叨念她幾句的機會。
「真的是袂袂?」不敢置信,他微顫不穩的聲音,是細細的、近乎低喃的。
「別懷疑了,真的是袂袂她的本尊啦,相信我,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手微舉,薄遙又想拍第二次胸脯保證了,可眼光一個流轉,瞧見丈夫似在揉捏的兩只大拳頭,輕咳了咳,便忍了下來,算啦,還是不要好了,依森曾不經心的提過,他比較喜歡大胸脯的女人哩。
「她……袂袂她……她還好吧?」
「嗯,該怎麼說呢?」嘖了聲,薄遙有些遲疑。
「隨便。」不耐地哼了聲,他的聲音很急促、很緊張,「管你愛用什麼語言說,只要說。」
「袂袂她,嘖,現在的她,像個搪瓷女圭女圭。」
「搪瓷女圭女圭?」他一怔,「什麼意思?」
「哎呀,我也不會解釋,反正你來嘛,等你見到她自然就可以了解了。」
「我會的。」
搪瓷女圭女圭?不管這代表什麼,他都不喜歡遙遙口中所蘊含的意味,女圭女圭?這豈不代表袂袂她變得頗多?
「大哥?大哥?」睨了丈夫詭譎有臉色一眼,她橫眼一瞪,說話的嗓音依然輕脆柔和,「嘿,大哥?你還在听嗎?」顯而易見,失魂落魄的角色換人做做看了,嘖,幸災樂禍的黑眸瞧著她,韓依森發出一聲譏笑,存心教她听得清楚,知道被人忽視的痛苦了吧!方才,他有多委屈呀,明明那麼大一個人就在她身邊,卻始終喚不回她的注意力。
「大哥?」對丈夫做了副鬼臉,她繼續柔聲喚著地球彼端的大哥,「大哥,你別忙著發呆呀,快出點聲音,大哥!」她後頭這兩個字是用吼的。
扒,大哥總算清醒了!「沒關系啦,我跟依森會在弗羅倫欺盯個幾天。」要不,若袂袂一個想不開,又躲開了,那可就不好玩了,薄遙好心地說,「等你來了,我們再繼續行程。」
「好。」薄傲也不跟他們客氣。
收了線,甫旋身,一雙墨黑的眸子直瞪著她。
「不是說好,明天就要出發到那不勒斯?」
「是呀。」
「那你還答應你哥要幫他盯哨?」韓依森不悅地質問,晚個一、兩天出發他是無所謂啦,反正是自助旅行,愛幾時走都隨他們,可是小遙竟連征求他意見的念頭都沒有,那就教人有點不是滋味了。
「你反對?」薄遙一臉詫異。
「我沒反對呀。」
「那不就結了。」她在肚子里暗笑一聲,呵,她怎麼會不知道他腦袋瓜是怎麼轉的呢?可是,偏就是想逗得他臭掉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喏,這次可順了你的意,我們可以在弗加急倫斯再多待個幾天嘍。」
「什麼?不要吧!」
「你不贊成再在這里多待個一、兩天?嘖嘖,也不知道是誰幾分鐘前還對這兒那麼依依不舍呢!」哈,老天爺賞臉,給了她一個可以大大方方揶揄丈夫的機會,薄遙暗自偷笑。
「可是,我們還要去好幾個地方耶,那不勒斯、米蘭、威尼斯……說不定還可以騰出時間橫渡亞得里去希臘……」「喂,你有完沒完哪?」望著那雜雜念的兩片唇,薄遙的嘴噘了起來,哼一個大男人竟那麼-哩巴唆,決定了,到了龐貝遺址那兒,若還有人在那兒挖掘遺址的話,干脆也順手將他推下去算了,埋他個一、兩百年再出土。
???
他見到她自然就了解了,幾近兩天的時間里,心焦如焚的薄傲,快速地交代好手中的一切工作,馬不停蹄地趕到意大利,一顆忐忑的心不住的揣測著薄遙迷句話的含意。
到底這六年來,袂袂的變化有多大?想了又想,卻怎麼也悟不透,甚至在見到了遙遙,情緒仍處于興奮狀態的她,依然不肯透露太多,僅告訴他袂袂的行蹤,再三囑咐、叮嚀他,無論如何,都得給她一個圓滿的答案,就又讓阿森拖到下一個游程去了。
圓滿的答案……揮別了薄遙夫婦,薄傲的唇畔綻出一朵苦笑,他也希望哪!但如今,癥結點全都在袂袂身上,只要她首肯,就算她心中仍有結,他也執意要將結給解開。
六年的苦心追索,不能在有了轉折點後,卻又這麼輕易的教她給掙月兌了,袂袂終究會成為他的人,姓他的姓,而這回,他抱著破斧沉舟的心,一定要讓她賓至如歸的冠上「薄」這個姓。
秉著激顫的心,薄傲循著薄遙給的住址找到朝思暮想的多年的人,也看到了她,終于,他猛然頓悟妹妹口中搪瓷女圭女圭的含意。
曾經,那張純真無瑕的稚女敕臉龐是如此的熟悉,但卻因為太過于習以為常,以致忽略了可以將她珍惜的黃金歲月,一旦失去,整顆心也恍恍惚惚的失了方向。
不敢在心中將她的影像描繪,怕一顆心會愈加陷入痛苦的掙扎,怎知不听話的大腦不知他椎心裂肺的痛苦,竟狠心地將她的面容細細繪制于心,一天深印餅一天。
盡避腦海中已曾幻化過她的千萬種風情,但此刻映入眼底的小女人,仍讓他看痴了心神,也再次揪痛了心肺。
白淨的臉蛋、淡然優雅的柔媚五官,一如以往,卻已然是變了份神采,冷淡疏遠的面容、隱約顯露陰郁的眸神、沉靜的言行舉止……她是袂袂,卻又不是袂袂,至此,薄傲已完全能體會為何遙遙會喚她搪瓷女圭女圭了。
冷靜自持且內斂沉靜,就是二十五歲的她,經過光陰的洗練,袂袂已褪去了六年前似乎永遠源源不斷的青春活力,恍若一灘無波無浪的死水,平穩卻又寂寥,完全沒有一絲生命活力。
有個體型高瘦的東方女人及在他峰邊的玻璃櫃,外表艷麗又火辣動人,舉手投足間莫不蘊足了強悍的生命活力,一個漂亮惹火、一個清雅溫婉,兩相比較,更讓人產生視覺上的突兀感。
是他擊碎了她的希望、毀了她的心,像個沒有生命的魁儡人偶,瞧在眼里是個人形,卻能教人明顯的看穿那失了心的身軀……驀然間,他的耳邊浮上了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語,在某個難舍悲傷的夜晚,擔心他會就此一蹶不振的父親所形容過的李欣玫。
沒見過袂袂的生母,卻在此時,將她們母女倆的影像合而為一,他竟也走上了爸爸的路,如同當年的爸爸傷了曾椎心摯愛的女人般,他也傷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緊閉上眼,雙手握成拳,他長嘆一聲,老天爺,再給他一個希望,一個能夠將袂袂爭取必身邊的希望,無論得付出什麼代價,他無怨無悔!
???
嘰哩呱啦的將方才遇到登徒子的事情壞了好幾分鐘,趁著停下來喘口氣的時間,楊崇郁不經心的往外一瞥,瞬間,捕捉到那朝她們走近的頎長身影,半弓的身子不禁微微一僵,狗屎,她該不會是眼花了吧?
「咦,我的天哪!」
「嗯?」虹袂沒有抬頭瞧她,她正專心地將幾顆價值昂貴的鑽石戒指一一擺在寶藍色的絲絨指座間。
但楊崇郁咦完了一聲,緊張的視線馬上掃了虹袂一眼,再接續她原先的驚詫,真的不得不佩服這家伙的鍥而不舍,小袂都已經躲到這處天高皇帝遠的鬼地方了,他都還能將小袂翻出來,真他媽的令人佩服呀!
緊咬牙根,她的眉頭豎得糾成一團,「小袂,你要不要……」瞪著迅速逼近眼前的男人,楊崇郁恨恨的將心中的意圖吞回肚子里,去,走那麼快做啥?害她來不及支開小袂,真教人火大。
「袂袂!」
低垂的臉沒有立時仰起,擺正鑽戒的手卻倏然一僵,而後慢條斯理地將最後一只鑽戒擺好,虹袂緩緩的望向來人,「你來了。」
不想用像是犯了饑渴癥似的眼神逡巡他每一寸面容,但掙扎的心敵不過思念過深的,細細密密的,讓她微泛紅潮的眸子瞧了他一遍又一遍,激動的眼眸陡然漾起了溫柔的霧氣,他神情憔悴得教人鼻酸,是這些年過得不順遂?
「見到我不驚訝?」她的鎮定反倒令薄傲有些詫異。
「我知道遙遙會通知你。」
「這麼說,你是故意不認她的。」他的心更痛了。
扮袂不語。
靜默的氣氛再次降至周遭,分別了六年,兩雙瞳眸貪婪的在對方身上尋找著任何一分一絲的些許改變,直到楊崇郁明顯不是滋味的重重哼了聲,飛向對方的魂魄才驀然飄回自己怔忡的軀干內。
「往聖十字教堂的路邊有間咖啡廳,看起來還挺不錯,要不要去坐坐?」薄傲的嗓音是喑啞的,微微不穩,也有著濃濃的祈求。
靜靜地望著他,半晌,她沒有回答。
「小袂!」虹袂是沒有反應,但楊崇郁有,她的表情不怎麼贊成,去,欠扁的家伙,才一露面就想拐走小袂,而且是在她楊崇郁的眼前!
而薄傲,話一出口,沒再企圖以話游說,杵在虹袂身前,用一雙深邃迫人的黑眸直探進她心底。
「小袂!」楊崇郁更惱了,也急了,這姓薄的家伙雖然沒說什麼,但那不容忽視的氣勢,讓她的不安與憤慨自腳底冷生生的直竄而上。
難怪小袂一直無法忘懷他,幾年前的驚鴻一瞥,即可看出這家伙的出色,而如今,雖然沒了清爽的朗朗俊俏,但頹廢憔悴的黯然神采更容易摧毀女人的拒絕,尤其小袂一直沒對他忘情過,這點,她心知肚明得很。
側望著臉色變得陰沉的楊崇郁,虹袂遲疑了幾秒,「幫我顧店,好嗎?」她眼底有著不容拒絕的堅決。
搬了薄傲一眼,楊崇郁不滿地捕捉到方才那抹自他眼底飛掠的驚喜,自鼻中噴了口氣,她氣悶地點點頭。
他最好別再惹小袂難過,否則……楊崇郁不但心里盤算著該怎麼對薄傲處以極刑,瞪視著他的眼神里也一一傳遞了她心中的警告。
而這些,薄傲全沒瞧見,也沒感受到稍許,一心一意,他的眼里、心底,全都只有系心多年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