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小芙完全清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又充分地休息了一個晚上,再一次展現無限的活力照亮這個世界了。
先前喬振東不相信小芙真的那麼會睡,不過因為喝醉酒而已,竟然可以睡掉一天一夜的寶貴時光。跟凌少齊通了電話後,他總算相信小芙真的那麼會睡。
因為另一個酒醉的華小嘉此刻也正熟睡不醒呢!
所以當第二個嶄新的白日里,蘇小芙倏地睜開那雙會蠱惑喬振東心靈的眼眸時,喬振東連大氣都不敢呼出一聲,怕她這次又是不經心地玩弄他,一會兒又會閉上眼楮,呼呼大睡去了。
直到她目不轉楮地看了他半晌,朝他露出嬌怯的笑,嘴里充滿感情地低喚著他的名字,喬振東才敢輕輕地吐出原先悶在胸口的氣。
「小芙,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雖然是老掉牙的問話,但是喬振東說這句話時,口氣是意料之外地充滿了關切與掩不住的小心翼翼。
「我怎麼樣?」喬振東的問話听在剛睡醒的蘇小芙耳朵里是怪異得很,東東為什麼這樣問我?
她被酒精沉浸過的腦子里,還有些不能很盡責的思考東東這個怪異的問題,以及他異于平常的舉動。
東東為什麼大白天的待在我的房間?他今天不用上班嗎?
「東東,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她好奇地問。
喬振東直接地搖搖頭,然後有些納悶地將眉頭微皺了起來。怎麼今天小芙的反應那麼遲鈍?好像是在和自己雞同鴨講一樣?
「小芙,你的頭會不會痛?」喬振東擔憂地問著。
「不會啊。」說著,蘇小芙還以示證明的搖蔽著頭,隨即只听到她慘叫一聲,手也伸了上來捧著頭,嘴里開始申吟起來了。
「我的頭好痛呀!」
她終于有正常反應了,這讓喬振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滿意,但是見她一張小臉都給疼得皺成一團了,他還是忍不住滿臉疼惜地坐上床沿,將她摟進自己的懷里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頭。
「你總算有反應了。」他自言自語地說著。
「有反應?」雖然頭仍是昏沉沉地在陣陣抽痛著,但是喬振東的話還是穿透過那層疼痛直入她的腦門里。
「東東,為什麼我的頭會那麼痛?」蘇小芙不解地問著。
喬振東驚異地提高些嗓門問︰「你不記得自己的頭為什麼會痛?」
為什麼她會不記得呢?蘇小芙將身體的重量不客氣地全都靠向喬振東,然後開始回想著自己為什麼會頭痛的原因?漸漸地記憶一滴滴地涌入心頭。
她所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在東東辦公室里發生的那一幕,而且是令她最傷心的剎那間,喬振東提起手來一臉憤怒的神情……
「東東,你真的打我?」蘇小芙猛烈地推開喬振東懷抱她的胸膛,震驚地月兌口而出,一臉不敢置信地瞪視著他,手迅速地往上捧住自己因為這麼一個大動作,又引起了疼痛的腦袋,嘴里又開始細聲地申吟伴著低語︰「東東,你真的為了那個蜘蛛精狠狠地修理了我一頓?所以我才會全身疼痛?!」
蘇小芙根本沒有去注意到喬振東吃驚的神情,接下來的事,她只記得自己那一天似乎是傷心地決定要跑路,而且身邊還有小嘉陪著她晃了一整個晚上。在夜色逐漸加深時,她們決定要讓自己喝醉,人類不是有句話叫一醉解千愁嗎?
但是從自己真的喝醉後,一直到剛剛睜開眼楮,這期間所發生的事情是蘇小芙如何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
難不成東東真的殘忍地趁她喝醉酒,不省人事的機會狠狠將她痛揍一頓?要不然自己的腦袋怎麼好像是被人用榔頭給槌了幾千次?
她的邏輯及推理讓一向反應敏捷的喬振東也傻眼了,這個小傻瓜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的腦袋瓜子是怎麼轉的?竟然會想到他趁她喝醉之後打了她一頓的方向去!
「你在說什麼?」喬振東有些不高興地皺起了眉頭。
「那天在辦公室里,你那雙好可怕的眼楮直瞪著我瞧,好像我是只多討人厭的蟑螂似的,然後就看到你的手抬了起來……」
蘇小芙的簡單思考邏輯,只要一找到事情的立足點,就整個人給栽了進去。現在她既然已經認定自已心里想的是事實,所以她只是一個勁的猛點著頭,然後是一連串的申吟及伴隨而來的傷心淚水。
「你竟然用那麼凶的口氣命令我跟那只蜘蛛精道歉,更過分的是還趁我喝醉的時候揍我。」
淚水是愈流愈凶,心里更是愈想愈酸楚,到最後蘇小芙嬌小的身軀,好像要遠遠地避開喬振東的雙手勢力範圍似的,緊緊地縮在床角靠著牆壁的地方。仿佛是怕喬振東一個不高興,又將她抓過來痛揍一頓似的。
喬振東啞口無言地望著這一幕,想大笑出卻又笑不出來,只覺得眼眶一陣一陣地發著熱。
小芙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但不管她是怎麼想的,看見她這種莫名其妙躲避舉動,喬振東就不由得心中泛酸。
無意識地朝她伸出手,喬振東粗嘎著聲音朝她喊了幾句︰「小芙……」
只那麼一聲及微小的動作,蘇小芙就已經像是只驚弓之鳥似的尖叫一聲,緊揪住自己胸口的領子,口里不斷哀求著︰「東東,你不要拿槍殺我,如果你真的那麼討厭我老是破壞你跟那個蜘蛛精的事,那我……」蘇小芙突然停了下來,她認真而嚴肅地思索著要對東東建議給自己的處罰。「大不了我再跑路就是了。」最後,她深吸了口氣,委屈地說︰「這次我會跑得遠遠地,遠到你不會再看到我就是了。」
簡直是被這麼突然冒出的對話給嚇呆了,喬振東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蘇小芙臉上的淚水及那一張小臉上悲戚的委屈。
自己到底是招誰惹誰啊?喬振東不禁忿忿地想著。
懊不容易鏟清了混亂的腦子理出了頭緒,決定要向這只煩人但更迷人的小包狸精求婚了,結果她又鬧出這場莫名的鬧劇!
看到喬振東臉上那副好像不是很滿意的表情,蘇小芙心里更加難過了。自己已經決定真的要離開他的身邊了,他竟然沒有一絲的不舍?
而且看他那副表情,好像自己所做的決定不很順他的意!
蘇小芙吸了吸開始發紅的鼻子,雖然她很想順手將身下的被單扯上來擤掉自己快吸不住的鼻涕,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里的話,東東一定會不高興她臨走前還將被單弄髒。
所以她只是伸手拭去頰邊的淚滴,然後再猛力地吸著鼻子,嗚咽地說︰「我又不是故意要用水去潑她的,誰教她又再親你,我看了就很不高興嘛。」
「那是一杯咖啡。」喬振東有些心不在焉的糾正蘇小芙的話。
誰理它是開水不是咖啡?蘇小芙難過的想,反正它就剛好擺在桌上,她一生氣,管他三七二十一,順手拿了就潑。
見喬振東陷入了他自己的沉思中沒有再開口說話,雖然是百般不願,但是蘇小芙不懂得怎麼看人臉色不去干擾他,她心里揣測著,東東現在八成是在傷腦筋,該怎麼開口叫自己離開才不會傷了她的心。
蘇小芙難過的再凝視他一眼,然後不顧腦子里持續不斷的撞擊昏眩,她慢慢地將縮在床角的身子移向床沿,然後將腳伸到地毯上去搜尋著的拖鞋。
「你在做什麼?」
見她搖搖擺擺的動作好像要下床,喬振東雖仍皺著兩道濃眉不大贊同她想下床的意圖,但是想到小芙或許是因為想上洗手間解決生理上的需要,畢竟她已睡了兩天了,所以他還是趕緊靠了過去,動作輕柔地伸手攙扶著她的手肘。
而蘇小芙卻因為他這個無心的體貼動作,給惹得又開始落淚了。
瞧!人家擺明的就是要趕她走嘛!連自己現在頭都還痛得很,他也不會慰留幾句,反而還急呼呼地想幫她早些離開這兒。
蘇小芙內心泛起一陣酸楚,一待她的雙腳在地板上踏穩,狠下心來不理會他一頭霧水的表情,迅速地將自己的手臂抽離他的掌握,不讓自己有時間去想象他那個若有所思的神情。步履蹣跚地在衣櫥前站定,見喬振東還很不識趣地站在那兒凝望著自己,她眼眶含著淚水語氣哀戚地說︰「你要在這兒看我換衣服?」
「換衣服?」看著她身上自己早先幫她換上的睡衣,喬振東不解地追問一句。「你想上哪兒?」
上哪兒?
蘇小芙心酸地嘟著嘴,聳了聳肩,低頭輕聲地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可以上哪兒,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死賴在你這兒的,我可以先去投靠小嘉,她一定會幫我想辦法。」
般了老半天,喬振東這才知道原來蘇小芙這個小笨蛋正打算離開這里。
離開他!
眼里冒著兩簇怒火,喬振東用力地一把將她低垂著的頭、不肯看向自己的身子給拉了過來,語氣明顯地壓抑著說︰「小芙,你到底在想些什麼?誰告訴你可以離開這里的?」
「你現在不是很討厭我了嗎?」想到了還在抽痛的頭,蘇小芙勇氣百倍地誠實回答著︰「上次我拿水潑那只蜘蛛精,你就打我的;這次我拿咖啡潑她,你就趁我沒知覺時痛揍我一頓,如果我下次一個沒有控制好,又拿不知道什麼東西潑她時,你一定會拿槍殺我的。」說著說著,蘇小芙的聲音就哽咽起來了。
憊有下一次?繃著一張臉,喬振東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話,來安撫蘇小芙這番不知從哪個角度所推演出來的理論,他只知道自己快被她的話給逼瘋了。
「小芙,你為什麼口口聲聲說我會殺了你?我只不過打了你一次,就被冠上這麼大的罪名!」喬振東咬牙切齒地追問。
蘇小芙又不自覺地咬住自己的下唇,考慮著要不要老實的說出那天在辦公室里,東東那雙嚇到自己的眼神?
「不要咬自己的嘴唇。」
一見到蘇小芙又在咬緊她自己的嘴唇,喬振東沒有多加思考地憤怒低吼了一聲。他成功地嚇到了自己,也懊惱地看見蘇小芙那瘦小肩頭顯地縮了一下。
而那片可憐的下唇,更因為顫抖的一排貝齒,給他這麼一個突來的怒吼聲嚇到,而不太受控制地用了過大的力,給劃出了一道血痕。
那些血絲好像是活生生地從喬振東心髒里給流出來似的刺著他的眼。
蘇小芙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無心咬出來的那道血痕,霎時引起了喬振東心底的內疚,只是本能地退後一步,神情膽怯而警戒地望著臉色十分難看的喬振東說︰「東東,你現在就像那個時候在辦公室一樣,眼中露出想殺人的神情瞪著我看,而且口氣也一樣那麼凶狠……」聲音越說越小,到最後根本就完全沒有聲音冒出來。
喬振東不知道自己心里何時曾起了那麼大的波動,連父母親過世時,他都不曾在心里涌起了那麼大的震動。
而且,他驚恐地發現到自己真的有一股想動手將人五馬分尸的殘忍沖動。
小芙竟然開始怕他?
他只不過是想向小芙求婚,讓她快快樂樂尖叫一聲,然後沖上來抱住他,然後他們就會有甜蜜的生活,然後他們就可以永遠生活在一起,然後……不行,他必須好好地冷靜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弄得一團亂?為什麼無端端地會有那麼多令他困惑不解的事情冒了出來?
看見喬振東出人意料的踉蹌著腳步往外走去,蘇小芙怯生生地叫住他。
「東東,你要上哪兒去?」她擔心地問。
看到喬振東深蹙著眉的臉上,有著驚駭及仿佛受到莫大打擊的神情,這令蘇小芙的心隱隱作痛,因為東東這副受創傷的神情,是自己從來不曾見過的,好像頓時失去了所有自信心的模樣。
而東東回視她的眼神則是令她更加難受的冷峻。
「你再睡一下。」喬振東回頭看她一眼,冷淡的再加了句︰「不準離開這個房子。」
「可是我睡不著覺了。」蘇小芙不顧一切地沖口說著。
喬振東僵直的身體背向著她,听到蘇小芙的話,他只稍微停了下,想了一秒鐘,就跨著大步從房里走了出去。而不到一分鐘,他那渾身似充滿了怒氣的身體又令蘇小芙意外地走了回來,手上拿著一杯水及一瓶看起來剛開封的藥丸。
「將藥丸吞下去。」將手中的兩樣東西遞給了她後,他命令地說著。
「這是什麼?」
見喬振東將東西塞到自己手上後,轉身又要離開自己了,蘇小芙來不及再追問藥丸的事情,就不顧一切焦急地開口問著喬振東的舉動,她不要東東就這麼不說一句話地離開自己。
「東東,你要去哪里?」
「我出去冷靜一下。」喬振東嘴里嘟嚷著,腳下的步伐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為什麼你冷靜一下要出去?」
蘇小芙好奇的寶寶的性子又突然不識相地冒了出來,為什麼東東要出去冷靜一下?在這里面不能冷靜嗎?是冷氣開得不夠冷,還是屋子里太悶熱了?
喬振東手緊緊地環握住門把,低吟了一聲。听到她這句充滿好奇的問話,喬振東知道這個小笨蛋,還不知道她自己到底將他逼到什麼角落去了。
他恨恨地吐了口積壓在胸口郁悶的氣,賭氣的說︰「不用你管,你乖乖地將藥丸給吞了,然後給我上床睡覺。」
然後就月兌口說出一大串的粗話,臨走出門時還用了超乎平常的力氣,將門給用力地關上去。
望著盛怒的喬振東消失在門後,蘇小芙的淚水竟奇怪似的停住了,她這會兒的心思,全放在剛剛東東所說的那個字眼上。
什麼是冷靜?蘇小芙是一頭霧水。
不過雖然她不是完全地清楚它代表的意思,可是從東東剛剛關門的聲響看來,這個「冷靜一下」一定不是表示高興的意思。
蘇小芙難過地再看了眼緊閉的門,她知道東東一定已經出去了。
因為她一共听到兩次大聲的甩門聲,而且喬振東大象似的跺步聲,沒有任何一個听力正常的人會听不出他行進的方向。
對于喬振東以這個方式來表示他對她的怒氣,蘇小芙的內心覺得非常歉疚。雖然認識東東這段日子以來,他的脾氣不是很好,可是認真地想想,她也是很少見他會這麼生氣到需要那麼用力地關門,來發泄他的怒氣。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惹人厭了?」蘇小芙不禁在內心自問著。
她出神地看著喬振東塞到自己手上的那瓶藥丸,抿著嘴瞪著它仔細地瞧了老半天。
東東要她將它們吞了。
蘇小芙下意識地對著那瓶藥做了個鬼臉,心里試圖幫喬振東月兌著罪。這不能怪東東,因為他並不知道自己最討厭吞這種形狀的東西,而且……
蘇小芙不知道自己又開始咬起自己的嘴唇來了。
她忘了東東塞這些東西給自己時,是否有吩咐過她要吃幾顆?還是要她將這瓶藥統統吃下去?
蘇小芙厭惡地再瞪了眼手中的東西,她吞了吞口水,已經全然忘記了原先她還打算要跑路的,東東那句凶巴巴的不準她離開這間房子的命令,讓她真的乖乖地听話,完全打消了這個念頭,所以她決定要乖巧地吞掉這些藥丸。
整瓶都吃下去。
這樣東東一定會很高興她終于很柔順地听從他的話,而不會再發脾氣、不會再需要離開她出去「冷靜一下」了。
而且,既然她不能離開這間房子,如果不睡覺的話也會無聊死,多吞些藥丸也可以睡久一些,免得一會兒又醒過來,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好。
主意既定,她將瓶子里的藥丸,一古腦地倒在從面紙盒里抽出來的柔軟紙巾上,突然玩興一起,開始數著上頭的藥丸數量。
罷好一○○顆。
想到要一口氣吞掉一○○顆這討人厭的東西,雖然決定要盡一切的努力做個喬振東喜歡的乖女人了,但是蘇小芙還是覺得自己的犧牲還滿大的。
一想到那一○○顆討厭的小東西,待會兒主要全部擠在自己小小的胃里,她就不由得開始有一種想吐的。
認命地走到廚房拎起大茶壺,然後轉身走回房間,口里還嘟噥著喬振東那個白痴,要她吞那麼多的藥丸也不會多倒些水給她,才那麼一小杯水就要她將所有藥丸給吞光。
必到房間後,蘇小芙培養了半天的情緒,總算覺得「稍微」能接受它們之後,她才開始一顆、一顆,迅速地將那些藥丸放進自己的嘴里。
罷開始蘇小芙還能清楚地數數兒,但不知道是吞到第幾顆藥丸後,她的意識逐漸開始模糊起來了,而且手上的動作也開始變得緩慢,且無法隨心所欲地舉起手中的玻璃杯湊向嘴邊……
當她吞完所有藥丸倒向床鋪時,腦子里浮上的最後一個念頭是松了一口氣的輕松。
再怎麼困難,自己終于將所有的藥丸都給吞了下去,東東見了一定會很高興地覺得她是個听話的乖寶寶,不會再生她的氣。
唇上掛著一抹滿意的笑,這是她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意識。
○○○○○○
憂心地睜著一雙眼楮,凝視著令人擔心的小芙和她手中握著的那瓶安眠藥,眼光還厭惡地瞪視著它半晌不吭聲,老早就隱在一旁注視著小芙半天的阿標,他的心早已經不安地直冒著冷汗了。
「阿標哥哥,怎麼辦?那些藥丸是什麼?」田宓兒擔憂地問。
「沒關系,我們還不要緊張,或許小芙沒那麼傻。」
阿標輕聲安慰地說,還拍了拍宓兒的小手,然後也是一臉憂心地看著小芙抽起一張面紙,再看到她忽然將整瓶藥丸都倒在那張面紙上,一臉孩子氣地在數著藥丸的數目,阿標心里不斷地祈禱著小芙這個小笨蛋,不是真的以為她需要吞完整瓶安眠藥才能睡覺。
結果,他們兩個痴楞住了心智地看到蘇小芙數完後,只再嘀咕了幾句,就仿佛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踱到廚房去,拎起那個燒水的大水壺走回房間,口里還不斷地在咕噥著什麼白痴、什麼水的,阿標就知道蘇小芙這個笨蛋不是曾通的笨。
她真的會將它們全部給吞了。
「阿標哥哥,小芙已經吞了好幾顆了。」田宓兒緊張地連聲音都不禁高亢了許多。
看見緊閉著雙眼的蘇小芙,將第一顆安眠藥給丟進嘴里後,阿標就試圖用盡全部的意志力使自己能跟小芙做感應,但是他惶恐地發現到他失敗了。
苞小嘉不太一樣的是,小嘉起碼還能听到自己的話,但是小芙竟然完全不能感應到自己。
驚慌的阿標眼見著小芙開始吞第十顆時,他倏地猛跺了跺腳,然後決定不顧妖精王國里的律條。
就是所有妖精王國里的子民,不管為了什麼原因,都不能與任何不是同族的族群,做任何嘗試性的交流感應。
阿標眼睜睜揪心地看著小芙繼續吞下第十……不知道是第十幾顆的藥丸了,他義無反顧地一個旋身,扯了下田宓兒,壯碩的身子跟她輕盈的身子,已然靈活的消失在一片輕煙里。
他們必須去警告那個腦子白痴到拿了整瓶藥給小芙的喬振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