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听到這熟悉的男聲,陸小戎自埋頭大啖的冰淇淋上抬起眼,驚異的瞪大了眼瞧著愈走愈近的人。
「錢立岩?!」
「嗨。」高大的身軀一坐到她身邊的躺椅。
「嗨什麼嗨。」顰著眉峰,陸小戎疑惑不解的瞪著他。「你來做什麼?」遲早,她會聯絡他的,既然人都到了這兒,這就已經不再是一只勞力士可以打發的了,起碼得拗到一對對表來。這一趟旅程花了她不少銀兩,不找機會補回來怎麼成。
可是,她原本是想再跟以靜聚個一、兩天,下一站才找上他呀,他干麼眼巴巴的自動送上門?難不成真的嫌錢太多了?
憊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聳了聳肩,「你的小錢哥哥通知我的。」回答歸回答,錢立岩還是那副愛理不理的老樣子。
「錢立封知道我的下落了?」是誰告的密?陸小戎咬牙切齒的一躍而起,雙手在身側握緊,一副要找人拚命的狠樣。
「嗯。」見她似乎沒心情吃冰淇淋了,錢立岩自動自發的將它移到自己身前。「味道不錯。」
「你來做什麼?」現在是非常時期,她哪還有那種荷蘭時間去捍衛食物。先搞清楚錢立岩出現的目的再說。
「奉旨來盯牢你。」錢立岩享受著冰淇淋的美味,想到小戎在見著他後的瞬間謹戒和憤怒、弟弟氣急敗壞的通知……他的嘴角揚了起來——
哥,你先飛過去把她搞定,我立刻趕過來!電話那端的錢立封是這麼交代的。錢立岩愣了好幾秒,不自覺地勾起嘴角,然後才回過神的哈哈狂笑。
「搞」定?!哇塞,看來小戎這回一定是將他惹得很火大了。
抱著湊熱鬧的悠哉心情,將話筒丟回桌上,他拉開抽屜,將桌上的東西一古腦兒的全掃進去,砰一聲將它推上,便听命出發盯人了。起身時,他還撞開了腿際的椅子——
搞定!嘖嘖嘖,真稀奇,若是平常的小封一定是使用「處理」一詞,可這回他用的是斬釘截鐵的「搞定」!太陽要從西邊出來嘍。
「盯牢我?」這是什麼怪話?還有……「奉誰的旨?」怪哉,她可不記得有將這次偷溜的行蹤透露給任何人知道。結果呢,錢立封知道了、錢立岩知道了,說不定連老爸、老媽都大流羨慕的口水在咒罵著她的謊話。
臨出國前,她只輕描淡寫的告訴他們,她要到花蓮、台東去散散心,不管他們扯破了嗓門的追問與命令便收線了,這下子可全都露了餡兒啦。
是誰?究竟是誰干出這麼天理不容的事?!稗恨的眼珠子轉來轉去,陸小戎沒浪費半秒鐘,立刻就過濾出一個嫌疑犯。這一大串泄密過程,鐵定跟簡雍那沒血性、沒義氣的家伙月兌不了關系。
「誰叫你來的?」其實不必錢立岩說,她幾乎可以畫出告密的過程圖。
一定是簡雍的火氣燒回台灣,然後錢立封將怒火發揚光大的渲染到瑞士,應該在瑞士的錢立岩才會出現在這里。
「還有誰。」推開被舌忝干淨的盤子,錢立岩慵懶的在躺椅上伸直腰。「你這下可慘了。」
小倆口鬧別扭,結果牽拖一大堆無辜的善良百姓。唉,女人這玩意兒果真是不能隨便亂沾。
慘了?!錢立岩雖然向來跟她不對盤,可是他的個性也向來是直言不諱,他說自己慘了,那豈不是代表……
「錢立封不會正往這兒來的途中吧?」陸小戎不恥下問的向他求證。
「你說呢?」
氣死人的回答,可是,陸小戎也聰明的尋到了話中的蹊蹺。那就是「錢立封說不定下一秒鐘就會出現在她眼前了」。我的媽呀,他現在不能出現在這里,千萬不要呀!
這幾天光顧著享受良辰美景加美食,她根本不讓自己的腦子空下來去想他、想那天的事,她還沒想到要拿哪種態度對他耶!
那……再逃?!不假思索的,陸小戎站起身。
「別浪費時間了。」錢立岩涼涼的勸告打她身後傳過來。
「什麼意思?」
「不管你再怎麼逃,你的小錢哥哥一定會找到你。」更涼、更淡的,他下一句話一針見血的砍斷了她的求生索。「這應該是你的吧?」
又驚又怒的看著他揚在手中的小冊子,陸小戎當場被人給一腳踢進了地獄。
「你想怎樣?」護照、簽證、美金、信用卡……她的全身家當。
這些全都借放在以靜他們在櫃台的保險箱,以靜是絕對不會背叛她,她相信以靜那麼,嫌疑犯就只剩下一個人。簡雍,她跟他沒完沒了定了。
「坐下來吧。」一彈指,神出鬼沒的侍者就這麼平空冒了出來,錢立岩替兩人各點了一客冰淇淋。「乖乖的等他來吧。」
錢立岩向來不是個會虐待自己的男人,既然來了,那就順便放自己幾天假吧,反正他也好久沒休假了。
苦塌著委屈的表情,陸小戎氣餒的縮回躺椅,雙臂環抱住杯起的腿。錢立封會先向她的哪個部位下手?嗚……
「她在哪里?」臉色灰敗的站在哥哥前面,錢立封憂郁的眼神像雷達似的掃描著四周。
「喲,還真快呢。」行事向來中規中矩的弟弟該不會是一路劫機趕來的吧?
「她呢?她在哪里?」錢立封沒心情理會哥哥的促狹。那逃家的小泥鰍呢?他必須要親眼見到她。立刻、現在、馬上。
「她呀,說不定還關在房間里哭得死去活來。」錢立岩表情嚴肅的說。
冰本上,他並沒說謊。小戎她的確是心情不佳的將自己關在房里一整個上午了,不但早餐沒吃,連午餐也沒見她下來吃。
可是,她難過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錢立封即將要趕過來將她挫骨揚灰,也不是想到兩人見面時可能會有火爆場面。她難過,是因為滿心期待的痴心妄想被人毫不留情的打了回票。
一對瓖滿了鑽石的勞力士?!不必花腦子想,錢立岩就完全能猜出她那一肚子壞水裝的是什麼鬼主意,面對著期盼的眼神,眼也沒眨的,他直截了當的送了兩個字給她。「作夢」!
雖然他的確是買了只雅致且價值不菲的女表要送她。但是,禮物曝光的時間還沒到,那麼急呼呼的將它拱出來作啥呀。
至于眼淚嘛,錢立岩也的確有瞧見小戎頰上的淚光了。可惜的是,她的手還沒離開眼角,沾在指頭上的水珠就映人他精明的鷹眼。嘖嘖,那水珠跟桌上那飲料杯外的冰透霧水頗有「親戚關系」喲。
榜著臉皮討不到、凶著嘴臉威脅不成、可憐兮兮也不奏效,小戎嘟著嘴,跑回房里生悶氣了。
「她很難過。」錢立岩意有所指的暗示著。
「什麼?」刷的一聲,錢立封的臉色全白了。
都已經是那麼多天的事了,小戎她真那麼傷心?懊悔心疼,懊悔心疼,懊悔心疼……紛擾的兩種心情在錢立封胸口刷上一層又一層的痛。
「光想到你會怎麼修理她,她就傷心難過的吃不下飯。」這話也不是錢立岩瞎掰的,真的是小戎昨兒個恍惚中喃聲自憐的嘟噥。
可是事實上,她吃得還真是不少呢,以一個逃家或即將被處決的「落難少女」——這是小戎用來形容自己的詞兒,她的胃口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哩。
「她究竟該死的在哪里?」錢立封憂忡的沒察覺到哥哥臉上賊兮兮的嘲弄。
「呃,我剛剛才……」
劈哩啪啦,急促的腳步聲朝他們沖過來。
「錢立岩,你叫我下來干什……呃,錢立封?」僵硬的停下腳步,陸小戎低抽了口氣。「你……呃……你來了?!」騙子、騙子,錢立岩是個大騙子。
明明叫人通知她,她的願望即將成真,她還以為他終于善心大發的決定帶她飛回瑞士去逃難兼選焙鑽石手表呢。害她還蠢蠢的沖這麼快,自尋死路來了!
「錢立……呃,小錢哥哥,你,咳咳,呃,什麼時候到的?」
錢立封沒有說話,一雙閃著凶光的黑晶石瞪得她繃起了全身的神經。
哦哦,天堂之門關閉,地獄之門開啟,看來,她真的會不得善終了。謹謹慎慎的覷了他一眼後,陸小戎在心里悲憐著自己。
在確定她真的就在眼前,毫發無傷,而且,悠哉休閑的仿佛傷心這玩意兒跟她八竿子也沾不到邊,錢立封的氣忿原封不動的浮上了臉。
「你真行。」冷咻咻的氣息自他口中直冰凍到她的眼皮上。
「我……咳咳咳。」她真行什麼?暗暗的向後退了一步,陸小戎意圖將安全距離先畫出來。「你這是……以靜!」瞄到了自電梯跨出來的何以靜,她高興的差點沒跳起來歡呼。
以靜是女人國的一員,她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她一定會對自己伸出援手的,她一定會……
「你要干什麼?」猝不及防,錢立封的長臂環上了她的腰。
「我們需要談一談。」
「談一談?」陸小戎驚慌失措的手腳齊發的四下亂竄。「不用,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是嗎?」
「我們沒什麼好談……哎呀,你在干什麼?就說了,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你放手啦。」陸小戎氣急敗壞的在他掌中扭著身軀。她還沒準備好面對他,或是談論讓她逃家的原因。
「如果你答應不再避開我,我就放手。」
「我什麼都不答應,我跟你沒什麼好聊的,我們又不熟,你是誰?我不認識你。」陸小戎胡亂喊著話,左拍拍、右打打,就是打不掉那雙鉗制在腰部的大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反共意思,你給我放手啦。」
「先答應不再避開我。」
「不要、不要……」
這邊的一對糾糾纏纏的斗了幾分鐘後,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忽地停住了動作,換作眼神的纏斗。那兒,簡雍跟何以靜卻續起了拉扯動作。
顰起了憂心忡忡的眉兒,何以靜想也不想的,抬腳就往他們走去,預備自薦起調解委員的責任,不由分說的,簡雍飛快的制住了她的行動。
「小雞婆。」簡雍的眉峰擰得比她還緊。
「可是小戎……」小戎對錢立封的特意疏遠與拒絕,她全都看在眼底,不自禁的,她揣起心來了。
如果錢立封真的很惱火小戎這次的偷溜呢?盡避他對她很好,可是,瞧眼前有些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他的熾烈怒氣頗有將小戎生吞活剝的熱度。
「戎什麼戎,她是錢立封的問題,不是你的問題,你雞婆個什麼勁?」有些吃味的咆哮著,簡雍不由分說的扯開她。
「可是……」
「少-唆,你給我乖乖的縫好嘴巴!」嘟噥著要她閉嘴,簡雍不讓任何可能阻擋他們離去的事情發生。
罷剛一見到錢立封的身影,他第一個動作是沖到櫃台,退了房,取必夫妻倆的證件,行李是早就擱進停在外頭的車里了,大手搭上何以靜的肩將她轉了個一八○度的半圓方向,簡雍的態度是不容置喙的堅定。
懊不容易騰出來的一個月已經過了快一半,他得好好的把握剩下的一半。這次,他可不準再有不識相的人闖進來打擾他跟小稚鴨的卿卿我我。
「喂,我們走了。」他朝著像在玩木頭人的三個人喊。
一個怕怕、一個恨恨、另一個是快快樂樂的杵在那里看熱鬧。
听到他的宣告,三個人全都將視線移向他們。
「以靜……」陸小戎像是快淹死的人游向浮木般,腳步艱辛又哀求的抬了起來。
錢立封一個閃身,硬生生的將她給踢回無邊無盡的大海中浮沉。
「你要上哪兒?」她還敢企圖逃離他身邊?
「沒有……呀……我要……以靜!」完了,錢立封的眼神好恐怕,好嚇人。「以靜?!」
「簡雍,小戎她……」接收到好友的求援眼光、何以靜無法放任自己抽身。可簡雍哪容得她放肆,搭在她肩頭的手往下移到腰際,一把將她攬騰在半空。
「簡雍!」
「錢立封!」
兩道完全女性化的驚呼甫出,就見兩個耐性盡失的男人各自扛起了一個女人。一個往外大步疾走,一個則有條不紊的踱向廳側的電梯。
留下來的,是有些不快的錢立岩。去,都走光了,他還看什麼熱鬧呢?!
不顧陸小戊的掙扎,錢立封將她拉到房間,她的房間。
「放手啦。」沿路又踢又打的,偏他像個沒事人般的我素我行,而且竟然能無誤的尋進了她的房間,陸小戎既驚且懼的急喘起氣來。「你怎麼知道我住幾號房?!」
錢立封沒有理會她的話,甫進門,長腳一甩,將門給踢上,走了幾步,懷中佳人被他扔上了床。
「唉喲。」哀號一聲,陸小戎翻正身體,怒目瞪視著他。「錢立封,你想殺我也不必這麼絕吧?」萬一她扭斷了脖子怎麼辦?
忿忿地哼了聲,錢立封沒有回嘴,逕自解起了襯衫的扣子。
連聲詛咒了好幾句,咦,沒反應?納悶的坐起身,她瞪著他的動作傻了眼。錢立封在月兌衣服耶?他要做什麼?!
從小到大,他打死也不肯在她面前露出半點珍肉,除了國中時,他冷著臉替她拒絕了男同學的好心,親自教她游泳的那個暑假,她才得以一窺他那總是包裹在衣服底下的珍肉,可那時候的他還是男孩子的瘦長體型。
真沒想到,成天坐在辦公桌後的他,身材還挺一流的嘛。嘖嘖嘖,閑閑沒事做也不懂得偶爾露出來炫炫光,簡直是太暴殄天物了!
「你在干什麼?」忍了忍,但陸小戎還是忍不下心頭的疑惑。
「干什麼?我決定一勞永逸的將事情給解決。」
一勞永逸?「你要解決什麼事情?」這個錢立封不是她所熟悉的錢立封,陸小戎睜大了眼瞧他。他,不會預備想做她心里萌生的那個念頭吧。
錢立封沒什麼心情多作解釋,反正當生米煮成熟飯後,所有的解釋都是多余的。氣勢萬鈞的朝她走去,錢立封的上半身著,褲子的拉煉被拉了下來,她甚至可以看見里頭的小褲褲。
「錢立封?」陸小戎驚駭的在床上一退再退。老天,他真的想?他真的對她發了情?
「你今天晚上休想再逃。」雙臂疾伸的攬緊她的退縮,錢立封誓達目的的決心寫在臉上。
今晚之後,她就是他的人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隨隨便便率性而為,還四處亂逃竄,這種事再來個幾次,他的膽子鐵定是千瘡百孔。
「啊?」他在說什麼?她怎麼一點都听不懂呢?
仰起臉,陸小戎想發問,卻見他的臉龐不由分說的落下、逼近,熱燙的呼吸直拂向她頰際的每個毛細孔,強悍的唇瓣懲罰似的重咬下她圓潤的耳垂,慢慢的,火熱的焦灼感自耳際蔓向她的唇。
拜狠的、熱熱的、甚至于有些粗暴的,他滾燙的唇輾轉輕滑,卻又大膽強霸的肆虐著她的唇。
一次又一次,徹底的封死了她的氣息,一回又一回的唇畔流轉,悶悶癢癢的騷動自他毫不害臊的舌尖送進了她口中、她的胸口。
他在吻她?錢立封真的在吻她?他真的吻了她?!
原本掙扎的動作停了下來,陸小戎緊閉著眼,兩行清淚順著頰邊滑了下來。沉浸在激望中的錢立封幾乎是立刻就感應到她的不對勁。
停下充斥著的逼近動作,他將垂頭喪氣的小身軀攬進懷中,沙沙啞啞的嗓子透著欲求不滿的憤慨。
「怎麼啦?」該死,他應該一鼓作氣的先將她給吃了。然後再輕聲細語的哄得她應允下嫁的。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又鬧起別扭來了?錢立封又開始有挫敗的不滿了。計畫,感覺上又要生變了。
「我……」扁著嘴,抽噎的動作沒有停頓,陸小戎的臉整個漲紅了,而且拚命的磨擦、吃咬著自己泛紅腫脹的唇瓣。
「小戎,我剛剛有咬到你?」不會呀,他明明是輕輕柔柔的吻著她的臉、她的唇、她的脖子而已呀。
懊吧、好吧,或許動作有些過于急切、有些過于沖動、有些過于激情難捺,可是,不至于會痛得讓她難過成這般吧!
他不沾到那充滿情色的話題,陸小戎還能勉強控制自己的傷心與激動,誰知他偏撿了個致命的話題講。當下,陸小戎的傷心劇增,又濃又燙的羞澀淚水重新盈滿了發紅的眼眶。
「究竟是怎麼了?小戎,你倒是說話呀。」盡是在喉嚨里嗚嗚咽咽,偏一句話都不吭,她不講,他怎麼知道又怎麼了?
老天,錢立封快沒轍了。「你究竟又怎麼啦?」
「錢立封……我可是警告你喲,你已經吻了我,如果你敢推卸責任不認帳的話,我一定……我一定……閹了你。」話一月兌口,陸小戎整個人紅得像尾煮熟的蝦子。可是沒半秒鐘,剛自她口中沖出來的威脅立刻引出了她的淚水。
「嗚……我不要活了啦,竟然抖出這麼沒格的威脅,嗚……」老天,如果給阿忠他們那些人听到她竟然這麼沒面子的強迫人家對她負責任,鐵定會譏笑得她這輩子休想翻身了。嗚……她不要活了啦!
可是錢立封壓根就沒听到她的警告與威脅,也沒時間去安慰她的自艾自憐,他的精神完全被她的前項宣言給震懾得死死的。
因為他吻了她,所以他必須要負責任;因為他吻了她,所以他必須要認帳?!——
因——為——他——吻——了——她——
原來,老天爺!一個吻、只要一個吻、一個微不足道的吻就可以搞定她了!
挫敗的望著又哭又咒的淚人兒,錢立封不想咒罵的。但是,他忍了又忍,終于忍無可忍的狠狠咒出聲。
「Shit!」
若早知道只需一個該死的吻就萬事OK,他早八百年前就將她吻進錢家了。
Shit!
Shit!
Shit!
……終于……
擰著濃眉,錢立封不改沉穩的跟著何以靜踱進新娘休息室,就見到岳母大人一臉莫可奈何,還有,哭得梨花帶淚般惹人憐愛的漂亮新娘子。
當然,她臉上令人發噱的斑斑紅點……
「小戎,怎麼啦?」說不心疼是假的,可是,他實在是很想笑。
昨天就听岳父大人提過小戎的臉因為長德國麻疹而花了一大片,卻沒料到,還真是花得有夠嚇人。
斑斑點點的紅彩、哭得紅咚咚的酡紅,小戎那張臉活生生的就像顆過熟的番茄。綴上了瑕疵的劣質番茄!
「嗚……錢立封,怎麼辦?」一見到他,陸小戎的委屈全都出了籠。「你看我的臉啦……嗚……我不要結婚了啦……你一定會嫌棄我的,嗚……我不要嫁人啦……」
望著她水汪汪的紅眼眶,錢立封的思緒在恍恍惚惚中不自覺地蕩回了從前,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天。
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在哭喊、嫌棄著他。「我不要啦,他有張好丑的花貓臉……」
時序幕曲漸漸自回憶拉回到眼前的這一幕,忍俊不住的他終于輕笑出聲。
扒呵,報應、報應。真的是活生生的現世報哪!
*欲知何以靜和簡雍的愛情史,請翻閱新月浪漫情懷398《惹火上身》。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