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過冗長的密道,途中有許多曲徑和彎道,如果一個不留神很容易迷失在仿佛迷宮的密道中。
埃棠摟著華懷琰的手臂,緊跟著他走在九彎十八拐的密道中,不知道怎麼地,她就是沒來由的全然信賴他。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華懷琰停在走道轉角處,抬起手在牆壁的上緣模索了下,石壁自動翻開。
宛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開朗,海棠勉強眨了眨眼,適應了刺眼的陽光。
密道外是寬敞的教練場,數百名勁裝的男子正在打拳,遠遠望去是典雅的三合院建築,門上匾額寫著墨綠底燙金的「武堂」。
「這里就是飛龍門青龍堂?」海棠扯了下他的袖子,低聲探問。居然連個大門也沒有。
豹懷琰沒有答腔,大方的繞過教練場來到正門前。
兩個守衛對他抱拳一揖,看來似乎認識他。
「我們堂主得知華大夫前來,已經恭候多時,請。」
豹懷琰點點頭,挽著海棠步人大門。
門內,一個仙風道骨、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太師椅上,乍見他來到,趕緊起身相迎。
「華大夫,真是稀客,不知華大夫來訪,有失遠迎,真是失禮了。」青龍堂堂主黑震天拱手一禮。
豹懷琰曾對飛龍門義助不少,還救過飛龍門門主,又是門主未婚妻的師兄,飛龍門上下都視他為上賓。即使他對人還是一副我行我素、愛理不理、冷傲不羈的態度。
「坐坐。來人,奉茶。」黑震天吐喝著屬下去準備,待他們落坐後,不禁詢問著,「不知華大夫造訪有何指教?」
「是她要見你。」下顎朝身邊靠緊他的海棠一點,她正睜大了好奇的眼骨碌碌的東張西望。
「這位是……」黑震天眼楮一亮,好個清麗月兌俗的小娃兒,要是見過他一定記得,但他不記得後生晚輩之中有這樣可人的丫頭。
不經意一瞟,只見華懷琰握緊她的柔荑,他眉頭深鎖著困惑。雖然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這樣手拉著手畢竟與禮不合。
「我叫海棠。」她收回視線,漾著微笑。「叔叔你就是青龍堂堂主?」
擺震天頷首,「嗯,叫我黑叔就好了。」有張天真爛漫笑靨的她,很容易讓人卸下心防。
「太好了,我義父說有東西要我親手交給你。」海棠總算意識到她手還在華懷琰的大掌里,霎時熱浪沖上臉,她慌忙的抽回手,不敢見人的低垂著頭,趕緊從袖里取出一封早已準備好的信遞出。
擺震天接過信,遲疑的問︰「你義父是……」
「他說你看了信就知道。」海棠有禮的微笑,心頭大石塊落下,她終于完成義父的囑托。
擺震天心里雖遲疑,還是命人把信呈上來,他撕開信封,取出里面的信,迅速瀏覽一下——
擺兄如晤︰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間。
這輩子我做過無數的錯事,為了爭奪個醫術天下第一,沒能听你的勸,傷害了許多人,包括我深愛的妻女,所以我選擇遠走他鄉……
他邊看臉色丕變,忍不住破口大吼,「這笨蛋!」
埃棠嚇了跳,靠緊華懷琰,心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這和藹可親的中年人為何會突然變了臉。
「抱歉,嚇著你了。」黑震天收起怒火,看著怯生生的她,含歉的一笑。
埃棠搖搖頭。他讓她想起了慈祥的義父。
「你義父呢?」黑震天問。生要見人,死要見墳。
「他死了,上個月就離開人間。」海棠垂首斂目,藏起眼底的哀傷,忽然小手被握緊了下,她心倏地一跳,慢慢抬起眼望著身側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暖暖的熱流匯入胸口。
「堂主,請問你認識她義父?」華懷琰打破沉默。
「嗯,他是我結拜兄弟。」黑震天嘆了口氣,轉向他問︰「華大夫,你知道你師父有個師弟嗎?」
豹懷琰點了下頭。其實早在看到海棠身上帶的藥,他就已經猜到了七、八分,只是一直無法得到求證。
「那個笨蛋的責任感太重,以為把自己女兒醫死,自責于無法治好自己的妻女就隱居山林不問世事,終生不再行醫,事實上他不知道他女兒其實還活在人間。」他長聲吁嘆。
「黑叔,我義父有女兒?」她怎麼沒听說。
「就是上官迎月。」
「啊!」海棠張口結舌,這又是另一個震驚。
「這件事該不該告訴上官小姐?」黑震天陷入沉思。就算小姐被遺棄的時候尚年幼,不記得父親長什麼模樣,但畢竟骨肉血緣無法抹滅。
「不,師妹她的心髒暫時無法承受打擊。」華懷琰一口否決。
「好吧。」想了下,黑震天點點頭嘆了口氣,抬起頭凝望著海棠感激道︰「小泵娘,謝謝你送這封信來了。」
「沒什麼啦,叫我海棠就好了。」
「海棠姑娘,你既然是弘毅的義女,不妨就留下。」
「誰是弘毅?」海棠愣愣的問。
豹懷琰沒好氣的說︰「就是你義父的名字。」居然連自己義父都不知道叫什麼?
上官弘毅與鬼醫系出同門,個性孤僻,沉默寡言,自卑于醫術不如師兄又嫉妒他,直到妻子驟然病逝,又自以為醫死女兒,承受不了打擊而對人世絕望,從此下落不明。
綁來上官迎月在他師父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耗盡珍貴藥材才勉強給搶救回來,不過病體微恙,始終不見起色。
「原來我義父叫這個名字,我要寫下來,回到安陽山再刻在義父的墓碑上。」海棠興奮的道。她終于知道她義父的名諱了!
「華大夫、海棠姑娘,我已經命人在宴客廳備妥飯菜,如果兩位不嫌棄的話,就留下來一起吃頓飯。」
埃棠興奮的叫,「好呀好呀,我好餓……」好像講這話太不淑女了!她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頭。
「哈哈哈……」她這舉動惹笑了黑震天。
而華懷琰嘴角露出淡淡的笑紋,揉揉她的頭,連他都沒有發現到他眼底不自覺的對她流露出罕見的溫柔。
擺震天嘴巴張大得足以吞下鴕鳥蛋,不可思議的看著素來以冷戾乖僻,喜怒無常的華懷琰也會有這樣溫和的表情,就連對他師妹上官小姐也很少露出笑容,天要下紅雨了嗎?
貶是那個叫海棠的女孩的影響嗎?慢慢闔起嘴,黑震天注視著有張燦爛笑顏的海棠,一抹深思掠過他眼底。這值得探討……
「海棠,今後你有什麼打算?」在用過膳後,華懷琰藉口有事便二話不說拉著海棠欲離去,而黑震天也不便強留。
站在密道的入口處,海棠看了眼冷眼旁觀的華懷琰。該回答黑叔她在當他試藥人的事嗎?還是不要好了,免得節外生枝。
「還沒想過。」她聳聳肩的一笑。
「你現在住哪?」
「無情醫館。」海棠觀了身旁沒有表情的他一眼。
「有沒有想過到黑叔這,讓黑叔照顧你?」
「這……」她瞄了眼悶不吭聲的華懷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會留她嗎?還是等她沒有利用價值就不要她?
「我會照顧她。」華懷琰不慍不火的道。
擺震天隱約嗅到在他平靜漠然的神情下潛藏著獨佔欲,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既然如此,那黑叔也不便說些什麼,不過海棠如果你遇到了困難,別忘了來找黑叔,就到茶棚跟掌櫃的說一聲,他會讓你進來的,知道嗎?」
埃棠點頭,嫣然一笑,「謝謝黑叔。」
「走。」抓著海棠離去,華懷琰一點也不喜歡她對別的男人笑,那笑容像一記悶拳打在他胸口,悶痛得讓他想殺人。
「下次再來玩。」黑震天朝她揮揮手,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幽幽嘆口氣,喃喃自語著,「不知道那個傻瓜何時才能發現自己的感情?」
而走進密道後,華懷琰不發一語的拉著她走著。
「別走那麼快。」海棠不知道他為何陰晴不定,剛剛不是聊得好好的?「謝謝你帶我去見黑叔。」
「不許提到那個臭老頭。」光想黑震天色迷迷的眼神和她相談甚歡,他胃里翻絞的情緒便爆發開來。
「你是怎麼啦?吃壞肚子嗎……唔!」毫無預警的她被推到牆壁上,措手不及的感覺到身子撞擊到冷硬的牆壁,背脊吃痛,才張開口問他推她干麼,接著霸道的吻如狂風暴雨般席卷她。
他堅硬強悍的鐵臂箝制著她的縴腰,粗魯的蹂躪她的嘴,需索劫掠她口中的空氣,他濕熱而帶有濃郁酒味的呼吸噴在她臉蛋上細致的肌膚,無可避免的泛起一顆顆暈紅的疙瘩。
埃棠敏銳的感受屬于他男性的陽剛正壓迫著她,某種戰-的強烈電流通過她的背脊,身體變得好熱,分不清是因為倉庫內空氣悶熱,抑或他貼近的昂藏身軀透射的熱力影響,還是因為他銷魂蝕骨的挑逗之吻,她感覺全身骨頭都酥軟了,兩腿竟顫抖得失去力氣,只能倚靠他身上支撐著。
豹懷琰托住她後腦,狠狠的-吮她的唇,無情的掠奪她的唇,毫不憐惜的揉捏她細致的肌膚,汲取著她口中芬芳的氣息,她柔軟馥香的胴體像成熟的蜜桃令人垂涎三尺……
「該死的!」他到底在干麼?明明是意欲懲罰她,但撼動的卻是他自謝的冷靜自制。
直到他倏地低咒一聲,驚回神智迷離的她。海棠猛抽口氣,她居然被他褪了上衣,連肚兜都被扯開了而毫不知覺,她幾乎沒有意識到他溫熱的手潛入她襟口正摩娑著她柔女敕的挺峰,當他那粗糙的指尖抽離,她身子竄過一陣戰-和一絲絲失落。
「把衣服穿好。」
「好。」顫抖的手指幾乎無法把好扣子,她費了番工夫才扣好,還好黑暗掩護了她的尷尬困窘。
「這件事——」話被海棠打斷。
「我知道,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會保密的。
「你……」牆壁被「砰!」的一聲槌打得裂了個縫。
埃棠心髒一抖,「你……你還好吧?」
他好,好到想殺人!華懷琰鐵青著臉,額頭青筋抽動著,怒瞪著這非常為他著想的蠢女人!
「啊,門開了,我們快回去吧,出來那麼久,不知道醫館的童七、侯五他們會不會擔心。」
他話從齒縫擠出,「關他們什麼事?以後你少在我面前提他們!」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誰才是老大?!
埃棠沒有注意到華懷琰瞬變煞黑的臉,在黑暗中模索著朝光線去,她沒有勇氣再跟他獨處,怕控制不了自己月兌軌的心。
她愛他,可是他不要她愛他,只是純粹的男望,義父也曾經告訴過她,男人喜歡上酒家,有時候不是為了感情,而是宣泄下半身的。她很清楚他心里只有他的師妹,她不想造成他的困擾。
「太陽快下山了。」仰望著晚霞滿天的蒼穹,就好似紅色布幕覆蓋著大地,連樹梢都披上了萬紫千紅的氅衣。
對感情,她一直避免想太多,因為未來的事誰也無法預料,就像身體好好的義父突然離開她,所以,她只要把握現在就夠了。
「華大夫,海棠小姐,這邊請。」門邊是笑呵呵的掌櫃,他的態度比之前還謙恭。「我主人交代過,海棠小姐下次來,只要交代一聲就可以了。」
「謝謝掌櫃,以後就……啊。」海棠綻開甜美微笑,還想說什麼,冷不防手腕被狠狠的攫住。
「我們回去。」華懷琰不由分說的拖著她往外走。
又來了!
「你走慢一點,我快跟不上你了。」海棠被他忽冷忽熱的態度搞得一頭霧水。他到底想干麼?
必到了車上,他又是悶葫蘆,板著臉活像別人欠他債,車內氣氛僵滯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埃棠委屈的咕噥,「你如果真不喜歡我纏著你可以明講,我會離開。」替義父完成了遺願,她該回到安陽山,只是心中依戀他讓她無法放下。
他仍然沉默,只用那深沉銳利如鷹隼的眸子直視她。
既然他不說話,「我走好啦。」挽起羅裙,她掀開馬車布簾。
「沒我的命令,你敢走,給我試試看!」華懷琰站起,快如閃電的扣住她的手腕,不讓她走。看到她要離開,不知道為何?胸口竄過驚恐的戰。
「啊,你抓痛了我的手。」被激怒的海棠用力咬了下他的手。
「可惡,你竟敢咬我!」華懷琰痛得抽手。
埃棠趁他不留神,用力推開他,她轉身跳下馬車,嚇得車夫趕緊停住馬車。
雖然不了解車內發生什麼事,隱約可听見爭執的聲響,身為奴僕是不該多問,可是她這樣的舉動太危險了。
沒料到她魯莽舉動的華懷琰,嚇得差點心髒停止。這笨女人,難道不曉得馬車正在行走!
「海棠!」華懷琰咆哮。
然而海棠頭也不回的跑著。
「媽的!你這蠢女人就不要給我逮到。」他一直認為追女人是件愚蠢的事,而今他卻在做蠢事。
「小娘子,別走那麼快。」
「就是說嘛,小娘子,穿那麼漂亮要去哪?」
埃棠慌張的退後,壓下心頭的害怕,「你們別過來!」她跑了一段路,才跑到巷道的轉角喘口氣,誰知道背後就冒出這些地痞。
「陪兄弟我們玩玩。」其中一名婬徒倏地抓住她的手。
「你們想干麼?放開我!」真糟糕,她這身柔美的打扮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剛被那陰陽怪氣的家伙一氣,竟忘了她現在穿女裝。
義父曾說女孩子家單獨行走江湖,千萬別暴露女兒身,否則就算長得不怎樣,男人發起情來,連母豬都會上。
而今這城鎮外住抱,大部分的人都出外工作或到市集去,四周沒有什麼人煙,她該怎麼辦?
「放開她!」遠遠的華懷琰就看到路邊被四、五名大漢圍住的她,而還有一個婬徒竟敢踫她的手……殺意浮現他冰冷的眼底。
幾個大漢感覺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氣襲來,不由自主的打個寒噤。
「你是誰?」其中一個地痞見他只有一人,惡膽橫生的上前一步。
「我叫你們放開她。」華懷琰陰沉著臉,無懼的走近,橫了眼面露喜色的她。女人果真都是麻煩!
「華懷琰。」海棠看著他宛若看到救星。他是在擔心她才追來的嗎?只是他瞼色看起來不太好。
「你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無情神醫?」
幾個地痞面面相覷,心想怎麼可能?翔龍鎮上無情神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看他殺氣騰騰的模樣哪點像冷血無情?一定是同名啦。
縱使是無情神醫好了,這里是翔龍鎮外,天高皇帝遠,饒是他跟飛龍門關系良好也管不到。
「我看不怎麼樣嘛。」
「一定是假的啦。」
「各位兄弟上。」眾人使個眼色便包夾他。
「找死!」華懷琰憋了一肚子火氣,正好無處宣泄,一拳揮出!
「砰!」其中一名大漢被打飛撞倒了牆壁,嚇得屋內的人驚聲尖叫。
這一幕駭住了其他大漢,心生怯意,可惜華懷琰豈會讓他們走,手刀一劈,抓住埃棠的大漢手當場鼻折。
「啊,我的手。」那大漢發出哀嚎。
此時華懷琰就像是地獄來的阿修羅,隨意的出手非傷即殘,嚇得幾個地痞當場腿軟,為了保住小命,他們只好使出吃女乃的力氣,還有人亮出了武器。
「你們別打了。」她是不知道華懷琰武功有多高,不過想到上一次他險些給-傷,她就忍不住擔心。
眼尖的掃見一個地痞拿出預藏的匕首從華懷琰背後偷襲,她驚呼的往前沖去,腦袋中只有一個念頭——
保護他!
乍見海棠沖進戰局那沒有大腦的行為,華懷琰猛抽口氣,「不——」他心神俱裂,嘶聲力竭的低吼。
說時遲那時快,他大手一撈,急忙的攔住她,倏忽肩後傳來一陣灼熱的劇痛,他咬了下牙忍痛,深吸口氣,衣服雷霆萬鈞的膨脹如球,他使勁一抖,大喝一聲。
「啪!」轟然巨響,方圓十里變成斷垣殘壁,一片焦土。
幾名大漢倒飛了出去,生死末卜。
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被他保護在懷中的海棠看傻了眼。沒想到他武功修為如此高,居然可以摧毀磚牆屋瓦,連五里外的大樹都攔腰折斷。
太恐怖了!
四周慢慢聚集了圍觀的群眾,指指點點著。
「你受傷了。」收回視線,只見他肩頭血水染紅了大片。
豹懷琰喘息著,捂著肩頭的傷口,暴怒的吼道︰「這是誰害的?誰叫你跑出來的?」如果不是她多管閑事的沖進戰局,那些癟三哪踫得到他一根寒毛,更別提浪費內力就為了她!
「對不起。」她好像給他添麻煩了。「我給你醫治。」
「誰要你的道歉,你這笨蛋。」想到那一刀可能刺進她,恐懼席卷了他。她影響他比他預估的還嚴重!
就連師父去世他也不曾感受悲喜傷痛,而剛剛看到那把刀朝她砍下,那沭目驚心的一幕,他感覺到心髒停止跳動。
只要他再稍慢那一步,他就可能永遠失去了她,光想就令他渾身發冷。
「我……」
「你離我遠一點,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該不會是愛上她了,不可能,絕不可能,他怎麼會對……抬起瞼,凝視著驚魂未定的她一瞼蒼白,面露擔憂,他胸口竄過扭絞的抽痛。
懊死的!他厭惡這樣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到現在他雙手都還在發抖,一切都是因為她。
懊死的!
「主人。」馬車車夫聞聲趕來。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雖然他吻了她,可是她很清楚,他心里住著另外一個女人。
否認心里的回音,他嗤之以鼻的譏道︰「你以為你是什麼身分?想做我朋友也不秤秤自己斤兩。」冷冷的聲音回蕩在風聲里,听來非常-耳,他的話像重拳般在海棠心口上一擊。
不是這樣的!
他只是不想再面對那種失去一切的撕心裂肺,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她害他想起年幼的家變,他的父母救了一個人,而那個人卻是要來謀財害命的強盜內奸,在那一夜他目睹了親人如何的被凌辱砍殺,只有他一個人逃了出來。後來是師父撿到了他,他拜師入門,也應允了師門門規。
「我對你好,也不過是因為你特殊的體質,你還有利用價值,你最好認清這一點,你只是個試藥人。」聲音不透一絲溫度,他轉身離去。
埃棠臉上血色倏失。原來對他而言,她只不過是有利用價值的試藥人。
望著他冷漠的背影,忽然間,她感覺有點冷,不自覺的搓揉著雙臂。
夜深了!
「還不快上車!」
「噢。」她該死了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