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華蓮公主又來找你了。」春蘭打開門,心底懊惱著又來一個。最近連華蓮公主也不時來找她家小姐。
這些女人的眼楮是不是有問題?
「荊公子早。」華蓮笑盈盈的問候。
「早。」荊無情對著銅鏡整理好衣裝,沒有回頭。既然交易談成了,她也該打算回府,只是要怎樣避開夜皇而安然月兌身是個大難題。
近來腦海里夜皇那邪佞狂妄的笑臉不時浮現擾亂她,她該不會真的對他動心了?她是不可能任私人感情而影響蘇州茶坊的生計,而他也不可能為了她拋下夜城的榮華富貴和權勢,更何況他還可能成為大唐的駙馬爺,所以,她根本毋需擔心,可是為什麼心會倏地糾緊抽痛?
她的忽略讓華蓮為之氣結,但表面仍若無其事,「荊公子,說好今天你要陪我出去走走。」
「走吧。」荊無情沒看她一眼,逕自走出房門,卻在門口遇上換上輕裝的柳鳳娘一行人。
「公子,可否讓鳳娘同行?」
怎麼又來了。春蘭翻了翻白眼,這些女人還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
「你這賤人有什麼資格跟?」華蓮討厭矯揉造作的柳鳳娘,一想到鐵烈曾跟她相好,心中就不是滋味。
「華蓮。」荊無情冷橫一眼。
豹蓮這才發現荊無情和鐵烈一樣,在無形中都有某種尊貴懾人的威嚴,讓人不敢冒犯。「要去就走吧,我還沒見識過夜城的風光。」荊無情淡淡的開口。
豹蓮為什麼突然反常,是鐵烈授意的嗎?他該不會為了享齊人之福而有什麼計謀吧?不過,華蓮應該還不知道她是女兒身,否則早將她視為跟柳鳳娘同一類。
「那就由我帶路吧。」華蓮鼻哼一聲,盛氣凌人的從柳鳳娘身邊過去。
「柳姑娘請。」荊無情不冷不熱的態度讓柳鳳娘心頭微微失落。
「可以加我一個人嗎?」鐵烈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出現。
憊來呀?春蘭心中幾乎發出哀嗚。
「當然好了。」華蓮興奮得像小女孩般挽起他的胳臂,全然忘卻要勾引荊無情這檔事。
鐵烈瞬也不瞬的注視著荊無情,「你呢?」
「這里是你當家,我能有什麼意見。」是怕她開溜吧。
「烈,我們走吧。」
于是一夥人浩浩蕩蕩的上街去。
*****
柄會來了。
鐵烈被華蓮纏著,他們身後跟著各有心事的柳鳳娘和荊無情。
「範公子,你怎麼都不說話?」柳鳳娘打破兩人間的沉悶。
「你想說什麼?」直視前方一對愛情鳥,荊無情感覺胸口似被鑿個大洞,濃酸的醋漏進洞里,她發現自己居然在嫉妒。
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柳鳳娘輕蹙起眉,「難道夜城中謠傳的蜚短流長是真的?」
「什麼?」荊無情收回視線。
「就是夜皇和你有斷袖之癖……」
「那麼你認為呢?」荊無情唇畔輕揚起冷誚的笑。
「我當然不相信。」柳鳳娘直勾勾的望著俊美無儔的荊無情,越看越讓人怦然心動。
「你們聊什麼聊得那麼開心?」鐵烈不是滋味的回頭,本想引起荊無情的妒意,誰曉得她根本一點都不在乎。
「沒什麼。」柳鳳娘趕緊解釋,偎靠在荊無情身邊。
「這里挺熱鬧的。」荊無情不著痕跡的避開柳鳳娘的靠近,東張西望的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小吃攤販交易熱絡,一點也看不出這是位處荒涼的沙漠邊緣。
「跟江南比起來如何?」鐵烈問。
「是啊!荊公子來自江南,听說江南風光明媚,四季如春,我也好想去江南走走。」華蓮不避諱男女之份的勾著鐵烈,難得他會對她那麼溫柔。
「江南也有四季,只不過天氣比較溫和,山里也是有降霜下雪,還有……小心。」荊無情及時拉開柳鳳娘,只見數道銀光飛入來不及反應的人群中,霎時尖叫、哀號聲不絕于耳。
鐵烈和鐵心擋掉大半的箭矢,但還是有為數不少的飭矢射中無辜的百姓。
「該死的!」鐵烈低咒,「鐵心,立刻疏散人群。」
「他們是針對我們而來。」荊無情以袖揮掉箭矢,並拉過嚇壞的春蘭護在身後。
「鐵烈,這些人是哪里來的?太可惡了,難道他們眼中沒有王法?」華蓮取出隨身匕首打掉波及她的箭矢。
在四周人群逃的逃、散的散後,偌大的街道僅剩他們一行人,原本熱鬧的氣氛陷入死寂。
「什麼人竟敢在夜城內撒野?」鐵烈提高警覺,只見屋檐上站滿了蒙面的弓箭手,數名看來功夫比較高的黑衣人自屋檐一躍而下。
「夜皇,上次讓你僥幸逃月兌,不過,這次你就沒那麼好運。」為首的較高瘦的黑衣人冷笑道。
「原來是你們這些暗地傷人的家伙。」鐵烈恍然大悟,嗤聲冷笑。「我沒去找你們,你們倒自個兒送上門。」
「你們這些鬼鬼祟祟的小人,站在那上面干麼,光會偷襲,真是不要臉。下來啊!來跟本公主打,還是說你們沒有種?」
「好個華蓮公主,鐵烈,你真是好福氣。」冷笑聲回蕩在冷風中,出自另一個較矮的黑衣人。
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我听過你們的聲音。」鐵烈盯著蒙面的黑衣人,眼楮眯成一道細縫。「你們是木家堡的人。」
「原來是木家堡的賊子,勾結番邦,意圖謀反,早罪該萬死。」華蓮冷笑。
「閉嘴,你這個臭丫頭懂什麼。」高瘦的黑衣人怒斥道,「我們木家堡跟番人有生意上往來何罪之有?說什麼謀反、勾結,全是你們那個昏庸皇帝不明事理,听信小人讒言。」
「放肆,你竟敢污滅我皇帝叔……」華蓮氣得漲紅了臉。
「華蓮。」鐵烈沉聲打斷她,轉向黑衣人,「那你意欲如何?」
「我要你們替冤死的木家堡的人償命。」刀尖直指著鐵烈。
「你們這些亂臣賊子,當初要不是鐵烈訴請皇上願扛下攻佔木家堡的差事,你以為你們能安然逃過那一劫?若是我的皇帝叔父派四方節度使和大軍來圍剿,我看你們木家堡早就雞犬不留,哪輪得到你們這些餘孽在這里囂張。」華蓮嗤之以鼻。「謀反可是很重的罪。」
「閉嘴,你這個賤人,我只要抓住你,還怕那臭皇帝不跟我妥協。」較矮的黑衣人吆喝一聲,弓箭手全搭上箭,刀一揮,亂請齊飛,持刀的蒙面人乘機偷襲專心防御的鐵烈,「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貶武功的人還有能力自保,不會武功的就只能閃躲,而荊無情已經自顧不暇,卻還得分神去照顧兩個不會武功的女入。
「情兒,危險。」眼看一支箭矢直射捉襟見肘的荊無情,鐵烈發出心膽俱裂的吼聲。
荊無情知道如果她一閃開,那麼她身後的柳鳳娘和春蘭一定會被箭矢波及,她只能急忙轉身將她們往旁邊推開,但還是躲不過那疾射而至的利箭,驀地肩頭傳來熱辣的燒痛。
「小姐!」春蘭血液瞬間凝結,眼前一黑的倒了下去。
「該死的。」鐵烈怒吼,虎虎的拳風揮出,高瘦的黑衣人看到自己的刀竟被掌風劈斷。
此時,大批的護衛由石定風率領趕至。
「撤。」較矮的黑衣人為救高瘦的黑衣人而被鐵烈的拳風擊中手臂,踉蹌的倒退,連忙的喊。
「情兒!」鐵烈顧不得背後的空門,飛奔到荊無情身邊,在她的身子慢慢往後倒下的前一刻抱住她,以憤怒來掩藏內心的惶恐不安,「你這個笨蛋看到箭來了不會閃嗎?」如果不是為了她身後兩個人,她絕對閃得過。
「窮寇莫追。」石定風制止沖動的華蓮,回頭看受傷的荊無情,兩道濃眉打成一個死結,「怎麼會這樣?」
「這箭有毒。」柳鳳娘倒抽口氣,看了眼穿透荒無情肩頭的箭傷,流出的鮮血由紅泛黑。
石定風聞言,不由得對柳鳳娘多看了一眼,照道理普通的姑娘家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應該會花容失色,甚至像春蘭昏倒,可是她未免冷靜得不像一般人。
「這是小傷。」他難道忘了他的未婚妻就在一旁?荊無情發出虛弱的聲音,「我沒事,只是頭有點昏,你別抱著我。」她試圖掙扎,可是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似的虛弱。
「到現在你還想逞強,該死的。」話聲收尾于讓在場的人眼珠子幾乎快突出來的火辣辣的擁吻中。
「唔……」荊無情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快停……」
「我要你,但不是現在。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話,什麼也不許跟我爭,否則你開口一次,我就用這方法讓你安靜。」看到她蒼白的臉蛋泛起紅暈,鐵烈松口氣,打橫抱起她,「石定風,這里交給你。」
「你別這樣,男女授受不……」
鐵烈再次證明他不是君子,當眾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在眾目睽睽之下迅速離去。
難道傳言是真的,鐵烈有斷袖之癖?!豹蓮不禁愀然變色。
*****
「你明明可以救她。」咆哮聲像是平地一聲雷響,穿透了昏睡中的荊無情蒙朧的神智。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出手,一出手就泄了底,我的身份就會曝光。」另一個清朗平和的聲音似乎透著無奈。
「我管你什麼身份曝不曝光的,你這只雞光顧著花枝招展、招蜂引蝶,還會做什麼?」
這聲雷吼令荊無情想起來了,是鐵烈!他怎麼還是那麼惡霸,什麼事都用吼的來解決。她沒忘記自己在昏倒前他用狂烈熾熱的吻封住她的嘴。想到在大庭廣眾下,他居然對她做出這麼丟臉的事,她寧願裝昏、裝死,也不想看他的臉。
只是另一個人的聲音為什麼听起來有些熟悉,不是石定風的低沉,也不是華蓮如銀鈐的清脆,而是介于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中性嗓音。
「我警告你,要是她有什麼萬一,我會拔光你這只雞的毛,讓你永遠飛不起來。」鐵烈攫住他的衣襟。
「是是是!老大,可以放手了嗎?」他輕易撥開鐵烈的手,「還有請記住,雞和鳳凰是不能相提並論,雞是地上走的,鳳凰是天上飛的,而且雞就是雞,鳳凰卻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我管你什麼鳥、什麼雞,還不就是被著光鮮亮麗外表的飛禽野獸。」鐵烈冷哼一聲,「叫你查出是誰在夜城作怪,結果呢?只是來夜城吃喝玩樂,什麼線索也沒有。」
「老大,是那個人太謹慎,不露絲毫破綻讓我無機可趁。」
「沒能力就別找藉口,虧你還是名滿天下、精通易容偽裝之術的北鳳凰。」
「你以為扮女人好玩吶?要不是我混在花街柳巷暗中搜集情報來罩你,幫你躲過無數次的暗殺,你哪能活到現在。」
「是喔!謝謝你這只鳥犧牲色相。」
到底是誰在她耳邊爭吵?其中一個是夜皇,那另一個……她勉強撐開重逾千斤的眼皮,隱約看見一個華麗的羅裙在她視線里晃來晃去,粗魯的移動使裙紗飛揚,讓她看了頭都暈了。
「那這次木家堡的人怎麼會進入夜城?是用什麼方式?還有是誰暗中搞兒?」鐵烈話鋒一轉。
「我查出有兩個人有嫌疑……」
「這事我會去查,你先回房去,別讓人起疑了。」
他們在說什麼?她听不清楚,頭好昏……荊無情再次陷入昏迷。
*****
「這件事不準泄漏出去。」鐵烈瞪了眼剛替荊無情把完脈的木堂鐵荇。「你可以下去了。」
鐵荇一揖的退下。
又在威脅人了!荊無情輕揭著羽睫。
「你醒了!」鐵烈不露形色,繃緊的心仍有餘悸,看到她中箭,宛若刺在他胸口上,那一幕仍叫他呼吸暫停。
「鐵烈,這里是……」話未完,冷不防她被擁進一個溫暖的胸膛里。
「我差點被你嚇死。」
「我已經沒事了。」無法控制的心因他火熱的擁抱而騷動著,她覺得耳根子都熱了。「你別這樣,鐵公子。」意識到這里是夜皇居,她開始不安的掙扎著,心底告誡自己不能沉淪他的溫柔情網中。
「別動!」鐵烈喝斥的按住她,「大夫說你傷勢雖無大礙,但餘毒未清,仍須躺在床上多加休息。」
「放開我。」荊無情試圖擺出凜然不可侵的威儀,可是體虛氣弱使她聲音不具威嚇力。
「不放,這輩子都不放。」鐵烈雙臂緊緊的將她鎖入懷中,手勁小心的不敢太用力怕弄痛她。
「鐵烈,那些木家堡餘孽像從空氣中消失……」闖進門的石定風眼楮瞪大如銅鈐般,「你……你們怎麼可以抱在一起?」
荊無情急忙推開鐵烈。
「小心,你的傷口會扯到。」鐵烈拋了個殺氣騰騰的眼神給老是打斷他好事的石定風。給我記住!
石定風咽了咽口水,趨前在鐵烈身邊附耳低語,「華蓮公主說如果你不給她一個交代,她要跟你解除婚約。」
「解除就解除,我樂得清閑。」
「鐵烈,話不是這麼說,你這麼率性妄為,遲早會惹來殺身之禍,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斗。」
「來就來,誰怕誰,夜城還會怕大唐軍隊?」鐵烈冷笑。
「你們在說什麼?」荊無情沒听見他們咬耳朵,只想逃離這個充斥著鐵烈男人氣息的房間。
「沒什麼,我扶你。」鐵烈趕緊攙扶著荊無情。
「不用了,我們之間的謠言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引起誤會。
「我不接受拒絕。」
「鐵公子,請注意自己的言行。」荊無情不馴的與鐵烈四目相接。
石定風幾乎可以看到空氣中燃起火花嘶嘶作響,「你們兩個人可不可以先坐下來好好談,千萬別激動。」
「要你管。」鐵烈出手快如閃電,荊無情身子倏地一僵。
「鐵烈,你竟敢點我的穴道。」
「有進步,至少不是鐵公子。」鐵烈壞壞一笑,打橫抱起她往床上走去。
「少爺,藥煎好了,你……啊!」鏘的一聲,碗摔到地上。端著熬好的藥進來的春蘭月兌口而出,「你這個野蠻人想對我們家小姐做什麼?」
青天霹靂!荊無情低咒,「該死的。」
春蘭的尖叫雖然將她自危機中救出,但也讓她數年來的精心偽裝毀于一旦了。
「烈,你跟她……」剛巧進門的華蓮聞言震驚得臉色丕變。
「她是女的?!」石定風的下巴快掉到地上。
「少爺?小姐?」擔憂荊無情傷勢的柳鳳娘由婢女攙扶而來,站在門口也听見春蘭那聲尖叫,身子一晃的昏了過去。
荊無情臉色刷白,登時烏雲覆頂。
「噓!沒事,一切有我。」鐵烈擁著荊無情坐在床沿。
「都是你!」有他才糟糕。
*****
「你真的是姑娘?」石定風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頭,「怎麼可能,你的身子沒什麼曲線,從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像個姑娘。」枉他每年和她接觸,竟沒識破她的女兒身。
「石公子,我身材好不好不關你的事。」
「只要我滿意就好了。」鐵烈心滿意足的圈著被點了穴的荊無情,享受溫香暖玉在懷的滋味。
「小姐,對不起!」一臉歉意的春蘭隨侍在側,並用怨對的眼神瞪著霸著荊無情的鐵烈。
「沒關系,說破了也好。」荊無情深吁了口氣,心情忽然間輕松了不少。
「烈,你該不會早就知道了?」華蓮胃里翻攪著酸氣直嗆喉頭。那她在他心底算什麼?
「荊姑娘,我先告退了。」柳鳳娘黯然的退出房間,似乎受了不小的打擊。
「喂!夜皇,你還不快去安慰她。」荊無情橫了眼厚臉皮的鐵烈,他以為這樣對她毛手毛腳毀壞她清譽,她就會屈服于他,那他就錯了。
「你在吃醋?」鐵烈邪邪一笑。
荊無情沉下臉,「大白天你在作夢。」不諱言,她內心是有那麼一點郁卒,但絕不是因為他的風流帳,而是受傷的關系。她在心底告訴自己。
「烈,你不對我解釋嗎?」華蓮看得眼眶泛紅。這對撞摟抱抱的狗男女簡直目中無人,他眼中還有沒有她這未婚妻。
「沒什麼好解釋,我根本就不曾對你有意思。」鐵烈看也不看華蓮一眼,眼瞳中只有佯裝冷若冰霜的荊無情嬌美的容顏。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一個人在自作多情?」她再怎麼說也是大唐公主,他怎能這樣對她?
「你能認清事實最好。」
豹蓮羞憤的猛吸了口氣,「好個鐵烈,好個荊無情,你們給我記住!」她跺了下蓮足離去。
「華蓮,哎呀!鐵烈,你好歹也說好听一點。」石定風忍不住拍拍額頭。
「石瘋子,這事因你而起,你負責解決它。」此刻,他心中、眼中只有荊無情,容不下其他人事物。
「你……唉!」石定風見情況不對,趕緊追了出去。「華蓮,你等等我。」
「春蘭,出去。」鐵烈慵懶的眸光中透著不怒而威。
春蘭感覺背脊竄起一陣毛骨悚然,但仍逞能的昂起不馴的下顎,「你又不是我主子,憑什麼命令我?」
「叫她滾。」鐵烈目露狂放邪佞,緊鎖著荊無情。
望著他熾熱的眼,荊無情覺得血脈債張,心跳加快。「你……你不能亂來。」她沒忘記他向來不在乎世人的目光,狂傲專橫恣意妄為,即使她臥病在床,如果他想要她,她決計是月兌不了身,說不定還會拖累春蘭。
他貼近荊無情耳後呵著熱氣,「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我自然不敢亂來,但她若在這里礙事,我就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這小女僕老是橫阻在他和情兒之間,讓他少掉許多一親芳澤的機會,沒拿她開刀是看在情兒的面子。
「春蘭下去。」荊無情嘆了口氣。
「小姐!」春蘭難以置信,但看到荊無情不容置喙的表情,她也只能無奈的福身離開,「是!」
「終于可以和你獨處了。」鐵烈緊緊的抱住她。
「你可不可以先解開我的穴?」靠在他寬闊雄偉的胸膛,荊無情感覺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彌漫心扉。
「你保證你會乖乖的待在這里養傷?」
「我現在傷成這樣還能跑去哪?」荊無情輕嘲,無法言喻的一股暖流注入心湖。
「好,不過,我想吻你。」鐵烈隨即替她解了穴。
當他的唇緩緩落下,荊無情發現自己像是被催眠似的無法移開視線,當他靈巧的舌尖輕如羽毛的畫過她的唇,她發現她的嘴竟不由自主的為迎合他而張開,仿佛已經期待這個吻好久、好久。
鐵烈用一臂圈著她的縴腰,另一手扶著她的後腦加深這個吻,感覺到她的回應,他濕熱的舌尖急切的鑽進她分開的雙唇間。
她發現自己的嘴被他陽剛的氣息給填滿,傳遞到她身上的熱度幾乎要焚盡她的呼吸,他靈活的舌在她嘴里滑動翻攪,像是饑餓的野獸吞噬食物,快要喘不過氣。
隨著他的舌瘋狂的與她的丁香舌纏繞,她感覺到胸脯下方急劇的心跳聲,是她的心跳,還是他的?
她幾乎沒有意識到他的手已悄悄的潛入她襟口,正摩掌著她柔女敕的挺峰,直到他倏地低咒一聲,驚回神智迷離的她。
「該死的。」他險些忘了她的傷還未好。
天哪!她是怎麼了?荊無情慌忙的揪緊快散開的衣衫。
怕自己控制不了體內奔騰高張的,他迅速結束這纏綿的一吻,起身離開她。
鐵烈眸中燃著熊熊烈焰,瞅視她嫣紅的容顏。「下次就不是單單一個吻了,你好好養傷。」隨即轉身消失在門後。
荊無情輕撫過殘留他氣息的唇瓣,心亂如麻。在他的溫柔熱吻中,體內屬于女性的自覺醒了,還回應他的吻!
霎時,熱浪再次襲上,她捂著發燙的兩頰,心中哀嘆他讓她變成依附男人的懦弱女子。被這麼一個狂傲霸道的男人愛上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此時,春蘭探頭走進,手中端著藥,瞧荊無情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她心里的不安擴大。「小姐,你該不會愛上他了吧?」
「春蘭,你話越來越多了。」荊無情沉靜的臉上沒有表情,但春蘭的話卻宛若小石子般投進她已經悸動的心湖。
「是我越矩了。」春蘭幽幽嘆息,「夜皇已經是有未婚妻的人,小姐應該此我更清楚才是,是我多慮了。」
荊無情心頭一震,她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
夜皇已經有未婚妻!
「如果說沒有華蓮公主,夜城富可敵國,夜皇有權有勢,也算是不錯的對象,相信他會真心的對待小姐。」
荊無情的心情已經很郁卒,听春蘭這麼一說,不禁更加煩心。「藥擱在桌上,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是,小姐,不管你的決定是什麼,春蘭永遠追隨小姐。」說完,她福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