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東西會不會很貴?」林宜蓁舉高菜單隔開服務生的視線,低問對坐神色自若的武昭維。瞧瞧這金碧輝煌如宮廷般華麗的法國餐廳,連服務生都是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她一走進門就已經後悔了,再看看菜單上全是「霧沙沙」的文字,她一個頭兩個大。
她羞怯的語氣令武昭維莞爾不已,「現在問這個是不是太遲了?」他抬起頭對服務生操著她听不懂的流利語言點餐,服務生頷首,然後取走他們的菜單離去。
「喂,我都還沒點呢!」林宜蓁眉黛輕顰,早知道吃個飯那麼麻煩,她就不該因好奇來自找罪受。梭巡一桌排列整齊的刀叉與盤子、杯子,她登時垮下了小臉。
若是朱婷在還會指點她一二,但此刻面對的可是她的假未婚夫,她心儀的對象,要是在他面前出錯一定很丟臉。嗚!怎麼辦?她不安的螓首不時東張西望,想從別人那里偷學一下用餐的儀式,奈何昏黃迷滅的光線根本看不清楚,不禁在心中斥道,真是的,沒事弄那麼暗干麼?
「這里的茄子小羊排和海鮮炖肉丁都不錯,前菜則是紅椒女乃油濃湯、雞肝香茄慕斯湯。」
林宜蓁苦著臉,「喔!我吃小羊排好了。」
這時服務生送了一瓶酒米,當場開瓶並試嘗了一下,確定酒味沒變,再請他們試品。她不知道該怎麼品酒,愣愣的注視透明如水的紅酒在她杯中旋轉靜止下來。
「怎麼不喝喝看?」
她遲疑了一下,深呼吸的一鼓作氣喝下,猝來的苦澀辛辣灼燒了她的喉嚨,嗆得她猛咳,咳得連眼淚都涌出來。
「不要喝那麼急,喝紅酒要細細品嘗。」武昭維優雅的淺啜完杯中酒,一邊示意酒保退下。
「這不是葡萄酒嗎?」林宜蓁吐吐舌頭,扇了扇風以去除那灼熱。她常听人說葡萄酒就是水果酒,香檳的一種,怎麼會苦苦又辣辣的,而且小骯好像有火在燒?
「它是葡萄酒,只不過時間愈久愈香醇。」
是嗎?她覺得好難過。
瞧她面泛桃紅宛若晨露中的玖瑰那般嬌美,令人心亂神迷,武昭維感到口干舌燥,連忙再飲下紅酒,誰知酒的灼熱下月復適得其反,反而使他渾身燥熱。這是怎麼回事?
憊好此時服務送上餐點,暫時轉移了他忐忑不安的慌亂心情。
「嗝!這些刀叉怎麼用?」她怎麼覺得頭有點昏?
「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只要不要像吃鹽酥雞用手抓就可以。」武昭維忍著快溢出唇角的笑意,長臂橫過桌面將刀叉放入她左右手。頂著有點暈的頭,林宜蓁瞪視叉不到會跑的羊排,
「為什麼不干脆給找一雙筷子算了?」一怒之下,她用刀叉下整塊肉不文雅的咬掉四分之一,痛快至極的咯咯失笑,「好吃!這里不愧是名貴的西餐廳。」陷入半醉狀態的她早不管周遭人的異樣眼光,又大咬了一口,險些被噎著的連忙灌下她觸手可及的飲料--紅酒。接著是「咚!」的一聲,她醉倒了。
武昭維可是看傻了眼,哭笑不得,沒想到兩杯葡萄酒就擺平了聒噪的她。
「宜蓁,快起來。」他低喚了兩聲,確定無效後招來侍者。在高級餐廳里食物未吃完或中途離席對廚師或餐廳都是非常失禮的事,可是他顧不了這麼多了,先將酣睡的她運回去才是真。
抱著不省人事的林宜蓁回到住的地方,武昭維不禁搖搖頭,若他真有意圖,只怕她早失身不知幾百次了,這女人還真不懂得保護自己。
送她上床後,他打算離去時,袖子出其不意的被抓得死緊,只听見她夢囈的說道--
「爸爸,不要丟下我。」
居然把他當爸爸?武昭維臉頰肌肉微抽搐,試圖拉開她,但最後連整只胳膊都被她抱住。
「媽咪,為什麼不要蔡兒了?蓁兒會自己照顧自己,求你不要走。」林宜蓁呢噥的夢囈轉抽搭低泣,「蓁兒會賺錢養活自己,不會拖累你,不要走。」
看來她對父母離異的事表面是毫不在乎,而心靈深處畢竟留下無法抹滅的陰影。憐惜她的遭遇,他竟心生一抹不舍。
「不要走、不要走!」她低泣中的呢噥轉為喃喃的乞
憐。
「好,我不走,我留在這陪蓁兒。」武昭維愛憐的斜躺在床緣,任她的頭枕在月復上,她的臉頰緊貼著他被摟住的手臂,一抹滿足柔美的微笑在她唇畔漾開,令他情不自禁低首吻著那朵如花的微笑。
她終于可以安詳恬適的人睡了。
溫柔的朝陽如母親的手撫上林宜蓁臉,她不自主想抓緊那溫暖,依偎在母親懷抱中。
「不要離開蓁兒。」她含笑的細語呢噥,驚醒了武昭維。
他感覺腰坑諳掉了,她抱緊的手臂已失去知覺,沒想到他就這樣貪看她甜美無邪的睡顏而睡著了。昨天的公文還沒批完呢!他小心翼翼欲抽回自己的手時,猛的她睜開又圓又亮的大眼楮,嚇了他一跳。
「你醒了。」他輕捏了下她的俏鼻,渾然未覺這舉動之親昵。
「你……你怎麼會在這?」林宜蓁忽然想到母親早在十年前就棄她而去,怎麼可能抱著母親……抱著!她注意到自己雙手緊抓著的竟是他的粗臂。天哪!亂咬人家的腳也就算了,這會兒居然亂抱!
「是你自己抓著我不放。」
霎時,沸騰的血液沖上腦門,她慌張的放開他的手臂,有如被燙到。「對……對不起。」丟死人了,她昨晚做了什麼好事?只依稀記得喝了杯葡萄酒之後好像是吃羊排。
闢了!她的一世英名……拉高被單蒙住頭,她不要見人了。
「你不必道歉,你並沒有做什麼。」武昭維站起身伸個大懶腰,舒緩容麻的神經,「你可以再睡一下,我先下樓去準備早餐。」
「等一下。」林宜蓁探出頭顱,靦腆的覷了覷他,見輪廓粗獷陽剛的他挑了下眉,她吞了吞口水發出蚊蚋之聲,「謝謝。」
「你是我的未婚妻,何必說謝。」他彎了彎嘴角,淡笑的離去。
未婚妻!腦海中盤旋著這個名詞,林宜蓁感到喜孜孜的,忍不住吃吃的傻笑,將整個人埋進棉被中盡情回味那幸福的滋味。
又是冗長的上班天,嗚!今天是星期日耶!林宜蓁手敲打電腦鍵盤,不時偷瞄認真工作的武昭維,對他而言,周休二日大概是痴人說夢,而她身為他的助理,心里是很渴望出去玩,可是又不忍心放他一個人加班。唉!像那次去士林小吃橫掃千軍的事也只能憑空追憶了。
「昭維,快六點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她上前替他揉揉肩,心想未來成為他妻子的人勢必會常獨守空閨。不過,若是她的話,她才不會笨笨守在房間,她會纏著他,黏他一輩子。哎呀!怎麼想到要嫁他去了?還好自己站在他身後,才沒被他發現她的紅窘。
武昭維沉浸在她體貼的按摩中,不自禁閉上了眼,喃喃道︰「六點……槽了!」他彈跳站起,嚇了她一跳。
「怎麼回事?」
「我們今天得參加昭鈺的婚禮晚宴,順便讓我的家人認識你。」他不慌不忙的收拾桌面,「快點準備,我們得走了。」
怎麼都不問她願不願意去?算了!誰教她拿人手短,只好替人消災解厄。
匆匆忙忙的趕下樓,林宜蓁注意到自己一身輕便的牛仔裝,「我穿這樣可以嗎?」
「不可以!」他簡潔扼要的回答。
「那我們需不需要回去換件衣服?」她可不希望害仙丟人。
「不需要,我們路上再作準備。」
「可是那不是會遲到?」其實林宜蓁知道,就算馬上趕過去也早就遲到了。
「沒關系,讓他們等,想看我武昭維美麗的妻子可是要有點耐心。」武昭維親啄了一下她的朱唇,「你接吻的技巧還是太女敕了,到時可別露出馬腳。」
他前一句話令她暈暈然,下一句又將她打入萬丈深淵。早知道他們之間存在的只有交易,她怎麼還在作夢?
林宜蓁澀澀的笑了笑,「放心,我會全力配合,絕對令你物超所值。」她的心髒像掉進了冰窖。
「嗯,也許不用一年,你就自由了。」若不放掉她,恐怕失去自由就是他了。
沒想到刻意躲避婚姻和愛情,寧抱終生獨身主義的他居然有這麼一天。他不禁苦笑,早在不知不覺中,那柔細若雨絲般的情愫已一點一滴侵蝕他的鐵石心門,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怒,再再撩撥他禁錮、沉寂如死水的心湖。他想,這就是愛吧!
從下了電梯到坐上車,兩個人各懷心事,窒悶流滯在他們之間。
林宜蓁受不了這種沉悶,開口問︰「待會兒我們去哪?」對于錢與人,她早選擇了錢不是嗎?也只有錢才能給安全感。
「買衣服之後再去給你做整體造型,我要讓所有人對你刮目相看。」他挑選的新娘豈會輸給女乃女乃眼中的名門淑女和千金名嬡。他沒忘記女乃扔初次見到她那時難以置信,甚至懷疑的眼神。
「需要那麼慎重嗎?」那等他們趕去只怕都散場了。她心想。
武昭維剛強的線條柔和下來,「你就相信我好嗎?」他一瞬也不瞬的凝視,令她兩頰飄上紅雲。
她只好悶咳幾聲,消去那少女的羞澀,「好吧!隨你
怎麼做,只要別把我裝扮成巫婆就可以了。」
「放心,你將是最美的巫婆。」’.他露骨的贊美又使林宜蓁臉一紅,要不是清楚他是為了今晚才這樣,她恐怕會沉淪在他編織的甜言蜜語中。
車行蜿蜒來到東區一家著名精品名店兼造型沙龍店。就在林宜蓁被一票女人拖進去裝扮時,武昭維就坐在等候的沙發上打開筆記電腦,一刻不得閑。
報了足足兩個多鐘頭,任人宰割的林宜蓁覺得全身的骨頭快支解了,在造型美容時,那些美容師還不時向她促銷保養品。
「小姐,你皮膚真細,只是有點干,最近我們公司有推出一種濕潤產品,可以讓你的肌膚柔女敕得像嬰兒般水當當。」
「嗯哼!」怎麼還不快結束?林宜秦垮著小臉,听著她們言不由衷的贊美,她只能僵笑一下。可惡的昭維,死工作狂,居然帶她來受活罪,他該不會想整死她就不必付那五百萬吧?
終于,夢魘結束了。
「先生,你太太真漂亮!」在一群女人的簇擁下,林宜蓁堆著快垮掉的僵硬笑容迎向他。
誰知他僅淡淡一瞥,便走向櫃台,「多少?」
「從美容化妝,加上全身保養,接著是造型設計,再加上那件香奈兒的黑色小禮服……」
「多少?」武昭維冷硬的低調透著不怒而威的氣勢,嚇光櫃台小姐臉上的職業笑容。
「呃……包括服務費,一共是二十六萬七千九百二十元。」
武昭維不發一詞,掏出支票簿,簽下二十七萬元交給櫃台小姐,「不用找了。」然後收起他的筆記電腦,面無表情的走到林宜蓁面前才露出淡淡的笑容,「我們走吧!」他挽起她的玉臂離開。
不知道他心里是怎麼想的,林宜蓁一顆心七上八下,任他引領坐上車,又不好意思開口問,只能用手指頭悶悶的絞扭這件價值不菲的連身曳裙晚禮服。細肩帶半果胸設計幾乎讓她胸前的若隱若現,貼身的觸感幾乎是她身上第二層肌膚,害她連內衣都不能穿,怪不自在,萬一肩帶一掉豈不走光了?
武昭維靜默的開車,空氣比剛剛更窒人了,她都不知道要如何打破這僵局。
直到車駛到一棟擁有數千坪豪華庭園的歐式別墅面前停下,她耳邊飄來他幽幽的低喃。
「你很美,真的。」
莫名的喜悅凝聚在胸口,她看著在僕人開車門後下車的武昭維英姿挺拔的走向她,難以言喻的激動使她情不自禁在他頰邊一啄。「謝謝!」
他回她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要謝等事情結束後再謝吧!」
走進宮殿式的別墅內,璀璨的水晶燈下,寬敞如飯店宴客的大廳已聚集了許多上流人士,名紳、貴婦與名嬡正翩翩起舞,感覺好像一副宮庭畫,優雅養眼。
林宜蓁不安的拉了下細肩帶,有點擔心突兀的自己會破壞這美麗的協調。
「大哥,你總算來了。」一個氣宇軒昂的逡美男子朝他們走來,純白色的三件式西裝流露他貴族的風采。他的視線落在林宜蓁身上時,她怯怯的紅了臉,「這位小姐是哪家千金?長得還不賴,至少比你現任那位未婚妻好太多了。在下武昭鈺。」
他一番含褒帶貶的話令林宜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皮笑肉不笑的說︰「蒙你看得起,我就是你口中那不起眼的未來大嫂林宜蓁。」
「大嫂。」武昭訓穿著一襲筆挺的黑色西裝,宛若翩翩佳公子,手肘不著痕跡的撞了一下呆愣中的武昭鈺。
「不會……哎啃!昭訓,你干麼?」武昭鈺皺了下眉,眼中流露難以置信的驚艷。
「鈺,女乃女乃要你過去。」一位清靈似不食人間煙火的秀麗佳人唇畔盈著喜氣的微笑,不掩嬌羞的勾著武昭鈺的臂彎,「大哥。」
「這位是我二弟的妻子方羽靜,這位是林宜蓁,我的未婚妻。」武昭維用他一貫不冷不熱的刻板聲調介紹她們認識,「至于這位是我二弟武昭鈺,老三昭訓你已經見過了,至于我父母,他們你應該也記得。」他目光移向朝他們而來一對鶼鰈情深的中年夫婦。
「宜蓁,好久不見了。」風如芝不避嫌的挽起林宜蓁的手,「走吧!老女乃女乃一直很希望再見到你。」說完便不由分說的拉著她離去。
林宜蓁無措的拋給武昭維求助的眸光,他輕輕的頷首,以堅定的眼神給她信心,目送她消失在人潮之中。
「你放心讓她一個人?」武昭訓似笑非笑的低語。
「大哥,她沒問題吧?」武昭鈺撐著愛妻,不禁有些擔心。
「你們太杞人憂天了,昭維的眼光豈會差到那里去。」武震旗話雖這麼說,眼底仍閃著一絲疑問的走向武昭維,「你確定了嗎?」
武昭維不置詞的點頭,「但還不到時候。」
「為父的相信你的選擇。」武震旗輕拍了下武昭維的肩,走入老友群中招呼客人。
「你們不去招呼客人,陪我罰站嗎?」武昭維胸臆充塞著無言的感動,但冷酷的面孔沒有什麼表情。
武昭訓聳了下肩,與武昭鈺勾肩搭背,「走啦!今天你可是主角。」臨去前他在武昭維耳際輕聲耳語,「大哥,希望你能把握自己的幸福。」眨了眨眼後他走人人群中。
武昭維剛毅的線條漸漸柔和下來。
「昭維,需要幫忙嗎?」。
他身後突然冒出鬼魅般的狡黠低語,不必大腦他猜也知道是誰,會做這種無聊嚇人舉動的只有梅如幽。
「小幽。」練就文風不動的武昭維連回頭都懶,著實讓她俏眉彎下。
「真不好玩。」梅如幽嘟著小嘴,「你都不叫姑姑。」枉費她還興高采烈接受老女乃扔收養做干女兒,結果老女乃女乃的孫子一個個都沒把她這個做長輩的看在眼里。
武昭維懶得理她,朝林宜蓁走去,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去看看。
「等等!」梅如幽連忙亦步亦趨趕上,「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未婚妻的身家調查報告?」
「不想!」他辦公桌抽屜就有份了。
「你可知道她父母離異,從小寄人籬下……」梅如幽清脆悅耳的聲音在林宜蓁緩緩回頭時卡在喉嚨,她那平靜的冷然水眸令梅如幽的心漏跳一拍,難怪武閻說大哥和她有一點像,「呃……我有事,干媽,我先走一步。」梅如幽連忙腳底抹油開溜了!
「怎麼回事?」精神鑊鑠的武女乃女乃拄著拐杖,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林宜蓁轉身,拉著武昭維的胳膊,笑著道︰「女乃女乃,沒事。」她冷冷的耳語飄在他耳中,「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他答應過不泄露她身世的。
「沒事就來討論你們的婚事。」
「太快了,女乃女乃。」武昭維一點也不擔心,反正結了婚可以離婚。
「是啊,女乃女乃,我還在念書,要結婚至少要等我畢業,而且我社會經驗不足,我想多學習一點,將來才能幫得上昭維。」
「昭維他不需要人幫忙,他一個人就可以打下整個武氏集團,我要的是一個能替我生孫子的媳婦。」
林宜蓁兩頰泛著紅潮,沒想到這位女乃女乃如此大膽且難纏,「女乃女乃,你總要給我和昭維多交往一段時間。」
「什麼交往?昭鈺還不是不到半年就給我娶進個孫媳婦。」
「女乃女乃!」林宜蓁苦笑,連忙捏了下武昭維。
「你們嘴上說訂婚,誰知道是真是假,要不然舉辦一次隆重的訂婚典禮,也好讓人信服,這樣女乃女乃也可以放心。」
不愧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武昭維高深莫測的笑了笑,「也好,就順女乃女乃的意。」
「什……」在林宜蓁的驚呼才開口時,武昭維出其不意的以子諑住她接下來的話,熱情如火的在現場吻她,讓武女乃扔也不禁面河邡赤。
「你們要吻到樓上房間,別殘害老人家的心髒。」她高興的想,看來昭維是來真的,就不知女方的意,改天叫小幽去探探口風。
林宜蓁在他突來狂野的熱吻下,腦子昏昏然,兩腿酥軟,連怎麼上了二樓都不知道。
她從沒想過在威嚴剛硬的面孔下,他也有狂傲不羈的一面,他的吻需索的強佔她的呼吸、她的靈魂,她的心髒急促鼓動,耳邊盡是咚咚的心跳聲,分不清是他的、還是她的。
「你做得不錯!」
他一句話將她從虛幻的夢境推人現實,「是啊!既然你是金主,我當然得配合。」她的心好痛,表面堆砌著虛應的笑容,「你付多少價碼,我就可以演到什麼程度。」
武昭維坐在床緣,挑了下眉,「如果我要你呢?」他的嘴唇彎起嘲弄的線條。
「可以啊!我的代價可不便宜。」林宜蓁的心漏跳一拍,但仍強自冷靜,「一千萬,而且我要的是美金。」她不信他會花那麼大筆錢買個女人。
「過來!」
「做什麼?」話說間她還是乖乖的站到他面前,冷不防,他兩手恣意的撫上她的肩,輕柔撥去那兩條細肩帶,她駭然抱住前胸,「你干麼?」
「驗貨,看值不值得我花那麼大筆代價。」他深黯似子夜的黑瞳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林宜蓁被他羞侮的話激怒,不假思索的揮起掌,卻被他握個正著。
「小女孩別那麼暴力。」他冷哼一聲,目光變得陰沉,「小心走光。」他使勁一帶,她跌入他兩膝之間,她的鼻尖距離他直挺的鼻翕不過咫尺。
要不是她一只手抵著他的胸膛,她就整個人趴進他懷中了。「你不是說絕不會對我有興趣?」
「那是以前,況且你提出了價碼。」武昭維輕輕托起她的下顎,黝黑粗糙的指月復撫過她平滑細致的咽喉,一路而下,停駐在她胸前大片雪白玉肌上畫著圈圈。
林宜蓁感覺渾身燥熱,特別是他冰涼的指尖與溫熱的肌膚相觸,產生一股電流,激起她身體一陣顫 。
「你答應過。」她深吸了口氣,試圖平息身體內的異樣擺動,女性的矜持讓她開始掙扎,但又怕衣服會掉下而不敢掙扎得太劇烈。真糟糕!她可不希望在這里失身。
「我可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麼。」他粗厚的手掌撫模她的胸部上緣曲線,蜿蜓而上來到她縴細的肩膀,來回
溫和的施壓著,感覺掌下的她瑟縮了一下。他邪惡的彎著唇角問︰「會冷嗎?」
「不會。」她咬著下唇,壓抑急促得快蹦出胸口的心髒,「只要你放開我,讓我把衣服穿好。」她感覺自己像被惡貓戲弄的耗子!他是故意的。
武昭維抿著唇,揚起淡漠的笑,不發一語,灼灼目光定楮的審視她妝點下嬌美的容顏,披肩的黑發如絲絨般細致,圓圓的鵝型臉蛋粉女敕女敕的,令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是想到就做,身體力行的人。
林宜蓁尚未意識他的意圖時,只見他幽黯的黑瞳冒出兩團火,幾乎要吞噬她的靈魂,她慌亂的想退後,卻已是為時已晚。
他溫濕的唇刷過她驚愕的小嘴,而她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只能直瞪他,一手被他攫住,一手緊抓著快滑掉的衣服。早知工作狂的他吻技該死的好,好得令她意亂情迷。
他熾烈的吻幾乎要抽盡她肺中的空氣,吻得她整個人像浮在雲端一般飄飄然,理智漸漸月兌離了她。她微闔上,悄悄移動小舌頭輕觸他溫潤的舌瓣,引來他更劇烈的反應。
他瘋狂的擁住她,想將她揉進他的身體里,不自覺中又放開她,環住她的腰,讓她貼近他堅硬的身軀,感受他的。
這時,「叩、叩!」突兀的毫門聲倏的澆了他一桶冷水,他愕然的恢復了神智。他在干麼?
「大哥,爸、媽要你們下去。」門外是武昭訓的聲音。
「我知道了。」若沒有昭訓的打擾,他恐怕會在這里要了她。武昭維注視林宜蓁氤氳迷蒙的水眸,想來她對他並非全然沒反應,想到這他不禁感到輕松舒坦,咧齒一笑的啄了下她泛玫瑰色的粉頰,並將她的衣服穿好,「走吧!我們下去。」他挽起她。
林宜蓁的腦袋仍昏沉沉的,因那一吻的沖擊而兩腿發軟,只能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她順著他的扶持走出房門,「怎麼回事?」嘈雜的人聲喚回她些許神智。他剛剛對她做了什麼?該不會對她下了迷藥吧!怎麼她感覺頭重腳輕?
「沒什麼。」現在還不是告訴她他的心意的時候,他決定要娶她為妻,然後把那合約撕掉。
武昭訓冷眼旁觀,心頭蒙上一層不安的陰影。他擔心大哥受傷害,也不忍讓林宜蓁無辜受傷,但是,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就算他著急也沒用。
自從從別墅的宴會回來以後,林宜蓁可以感覺到武昭維的改變。
每天早上他一定叫醒她然後給她早安吻,接著到公司,中午也不會忘記吃飯,還帶她去名餐廳或高級飯店品嘗各種美食,晚餐更變成他在提醒她,若忙過頭也會叫外送。
他溫柔體貼得幾乎讓她受寵若驚,她懷疑這該不會是一場夢吧?
「已經七點了,宜蓁,你先下班,明天要開學,你先回家休息,我叫老劉開車送你。」
林宜蓁搖搖頭,她想多陪在他身邊,「我還有幾封信沒打完。」
「沒關系,明天我交代其他人做。」
「不行,這是我的工作。」一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她要把握有限的時間。自從那一次他差點侵犯她,他就沒再提他和她之間的交易。
「好吧!別累著自己。」武昭維深情的眸光幾乎要融化她的心。
若非知道這一切都是作戲,她真的會不顧一切投入他懷中。
「你也是。」沒想到這肉麻兮兮的話會出自她的口,原來這就是戀愛。
不忍看她每天那麼辛苦陪他加班,他嘆了口氣,「我們回家。」工作的事明天再做也是一樣,何苦給自己壓力?妻子可只有一個。
「回家?」她很懷疑,現在不過七點而已。
「沒錯,賺錢要緊,身體健康也很重要。」在此刻,他總算領悟到除了工作之外,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比如說結婚。
「對嘛!沒事賺那麼多錢干麼?又不能帶進棺材。」他終于想通了!林宜蓁拎起背包,關掉電腦,走向他摟住他的胳臂,「我覺得你做太多事了,每天為公司累得像條狗,而你的兩位弟弟年紀都那麼大了卻成天游手好閑,不務正業。」
「他們也有工作要做。」武昭維為弟弟辯解。她還是嘴里不饒人,將他們武家三兄弟全罵了。
「那些工作哪叫工作,你太寵他們了。不過,沒關系,以後有我在你身邊,我不會讓他們欺侮到你頭上。」
武昭維笑啄了下她的鼻子,「只要你是我妻,你就可以永遠留在我身邊了。」
「我現在不是答應和你訂婚了?」她應該算他半個妻子,而且還被他偷去那麼多個吻。
「不!我要你成為我妻是說,我們結婚吧!」他深呼吸的鼓起勇氣道。
林宜蓁驚愕得結巴了,「可……可是你不是怕被套牢?」既不要婚姻也不要愛情嗎?
武昭維輕柔的吻上她微啟的朱唇,細語呢噥,「我愛你!」
震撼的消息轟得她腦上一片空白,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