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夜,一輪皎月如玉盤浮在水面上,池中央泡了個人。
「凱特,我們又見面了!」蹲在池邊的靈玉一邊?甩著手中銀亮銳利的刀子,一邊睨視高傲不屈的凱特。
「是你把我綁到這里來的?」凱特打個冷顫,他全身動彈不得,只有頭部可以動。
「說綁太難听,我只是請你來作客。」靈玉笑逐?開,「你好心請我去火堆里玩,我當然要回謝你,怎樣,水里的滋味不錯吧?」
凱特咬緊牙關忍住酷寒,「你這女人還不快把我放開。」
「噓!我勸你最好安靜一點,別驚動池里的魚兒。」
「魚有什麼好怕?」想他縱橫海上,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這魚是沒什麼好怕,頂多喜歡吃人而已。」
「食人魚!」凱特聞言不禁變了臉色。
「對對,聰明的孩子。」靈玉隨手一擲,刀飛過他耳下,一根雲鬢掉落池面。
他臉色慘白,只覺得那一瞬間呼吸停止、心髒停止跳動,只要她一個失手,任一滴血落入池里,他就沒命了。他終于領教到那種面臨死亡的恐懼。
「這里是楊家酒樓?」凱特冷得牙齒打顫。
「你知道又如何?」靈玉起身去拔那射到樹干上的刀子再走回他面前,綻開艷麗如花的微笑,含著劇毒,「接近死亡的滋味如何呀?」
「你想殺就殺吧!」
「那麼認命,可惜你想死我偏不讓你死,我要慢慢的折磨你。」靈玉輕托起他下顎,佯裝仔細端詳,「你的面相不太好,濃眉煞氣重,我就來替你修修眉,改改命。」
她輕輕一劃。
蚌然間感覺兩眉一陣冰涼,然後望見湖面飄著細絲。凱特胸口一窒,全身繃得死緊,生怕一動就見血。
她真的剃了他的眉!「你這女人!」他瞠目欲裂,眼球充滿紅色血絲,早知道就該一槍斃了她。「呵呵呵,我是為了你好,免得你老是想找人打打殺殺。」
「你最好快放開我,否則……」她明明沒綁住他,為何他手腳不能動?
「否則怎樣?」靈玉收起刀子,老神在在的自懷中拿出一包油紙包著的東西,「听過水炮嗎?」
凱特搖搖頭。好冷好冷,他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
「就是會在水里爆炸的炮,過年時小阿子常玩的鞭炮的一種,你是商人怎麼可以不知道。」靈玉取出火折子,「看你冷成這樣,我好心一點幫你加溫。」她迅速點燃一支往水里扔,然後跳開避得遠遠的。
他閉上了眼,不管是刀或炮,只要有血腥味,他就死定了。
可是預期中的爆炸沒有發生,她回轉過身子,只見威武高大的威克大掌中正緊握著那支水炮。靈玉驚駭地沖上前抓住他,「快!坑詎掉,你會受傷的。」她急忙扳開他的手,未爆的水炮掉落在地,而他的掌心已燒出一個紅印,那紅印就像烙在她心坎上,她驚惶失措的拚命呵氣,又心疼又氣,「你怎麼那麼笨,我只是嚇嚇他,又不是真的要他的命。」
「他是我哥哥!」
簡簡單單一句話撼動了凱特,為什麼?他要殺他呀!
「玉兒,放了他吧!」威克回望了眼站在岸邊焦急不已的珍妮,再看看全身發顫、嘴唇凍紫的凱特,苦惱于他不會解穴。
「憑什麼?」靈玉?威克感到不值,「他想殺你呀!」當他的目光停駐在珍妮身上時,酸氣在她胃里發酵。
「我有你呀!我相信你不會那麼輕易讓我死掉。」威克凝視著她,噙著淡淡的笑意。
泡在水中的凱特驚愕萬分,他不曾看過威克如此溫柔的表情,他總是冷漠沈靜的冷眼旁觀,不需努力所有的財富權勢就是他的,反觀自己呢?只是個一無所有、連上流社會都不得其門而入的私生子。
而珍妮心中也泛著酸澀,如果當初威克能多分給她一點關愛,或許……「你是我的守護神。」威克圈住靈玉的腰。
「是主人。」她嬌嗔的道,得意的投給那看來楚楚可憐的珍妮一眼,威克是她的,誰也不許來跟她搶。
「是是是,那麼我親愛的女王陛下,能不能請你饒恕我哥哥?」威克放開她,夸張的彎腰行禮。
「誰希罕你求情!」凱特寧願凍死,也不要讓人同情。
「你看你,好心給雷親。」
「玉兒。」威克柔聲低語。
「知道啦!」靈玉想拉走他,「可以了,我們走吧!」
「他的穴道解了?」威克的腳像生了根,一動也不動。
「早解了,是他坐在水里太久,血液沒有循環,四肢麻痹站不起……喂!你干??」威克居然下水去攙起凱特。「你瘋了,天氣那麼冷,而且水里面還有食人魚,你……」
她又氣又擔憂,但是感受到他與凱特之間兄弟的情義,眼眶不禁熱熱的。
「笨男人!」啐了一聲,她認輸了。如果他不是這樣有情有義的偉岸男子,她也不會愛上他。
「為什麼?」凱特雖全身發抖,卻有一道暖流注入心窩,如此的冷夜,刺骨寒風吹來,他竟不覺得冷。
「你是我大哥。」威克將他的胳臂橫架上自己肩頭,「來!試試看能不能站起來。」
「加油!凱特。」珍妮握緊了拳想將力量分給他們。
「我搶走你的未婚妻,還想置你于死地。」
「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威克咬緊牙關往岸邊走。
「你不在乎我搶走你的一切?」凱特的嗓音變得粗啞。
「那是身外之物,多虧那次意外,我遇見了此生最重要最珍貴的寶物。」他柔情似水的與岸上的靈玉四目相接,天地間彷佛只剩他和她。
「你愛她!」白痴都看得出來。
「你也要好好待珍妮,她就像我的妹妹。」收回了視線,威克認真的道。
凱特望著正?他憂心忡忡的珍妮,冷硬的嘴角漸漸柔和下來,「我會的。」
這兩個男人!靈玉催促道︰「還在磨贈什麼?你們真想變成食人魚的點心?」說完她回頭朝遠處的柱子冷笑,「你看夠了沒?」
「晚安,靈玉,我怎麼會跑到這,一定是做夢。」是魂打個呵欠。他是怕她玩出人命。
「你要不要下水讓腦袋清醒一下?」
「不用,我該回去睡了。」光站著他就已經「皮皮抖」。
「慢著,去燒鍋開水來。」
「叫我?」他可是邀月樓樓主,玄谷四聖之玄月。
「難不成我去?」靈玉微笑著問。
「我去。」是魂認命的垮下雙肩。???回到房中,威克迅速的泡了個熱水澡,但還是好冷,于是連衣服都沒穿就縮進棉被里,在他未防備時上個人鑽進他被窩。
「玉兒,你這是做什麼?」他可不是君子,也不是柳下惠。
「噓!別說話。」她這生手來幫他取暖。
靈玉貼著凍得直打哆嗦的威克,靈活的舌在他的臉頰上烙下濕熱的痕?,在他深刻的五官游移,自額、眉間、挺鼻、人中下滑,刻意避開他那微顫的唇,望入他簇著的綠色眼瞳中。
「冷嗎?」
「你從哪學來這些技巧?」還冷!他覺得快被欲火焚身而亡。
「我跟你學的!」
「玉兒,不可以……」隨著她邪肆的挑逗,他的嗓音變得瘠啞,呼吸急促混濁。
「你不喜歡嗎?」她柔媚的輕舌忝他的唇。
豈止是喜歡,他簡直愛死了!但,「我們還沒成……呃!」她的小手溜上他赤果的胸膛,他整個感官立刻燃起火花,覺得彷佛置身水深火熱之中,禁不住不斷喘息。
「反正我已經被你吻了,身子也被你模過了,除非你不想娶我,否則這輩子我是纏定你了。」
她的手移上他堅實的喉結,接著以食指的指月復一路直下,穿越那柔細濃密的毛發,潛入四角褲邊緣。
「啊……」隨著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的游移,他發出粗喘的申吟,胸膛上下劇烈起伏,下月復的肌肉緊繃,只差一步就可以嘗到她充滿魔力的小手制造出銷魂的滋味。
「少爺!」突然門被撞開,「快來,我叫廚房炖了鍋雞……」史迪夫話說到一半,「鏘!」一聲一碗雞湯全灑了。
「史迪夫,你怎麼不敲門!」威克發出挫敗的吼聲,何時他才能擁有自己隱私的空間。
「你……你怎麼在我家少爺的床上?」史迪夫舌頭打結,震怒的指著安之若素的靈玉。「你這狐狸精,你是不是來勾引我家少爺?」
「夠了,出去。」威克攢起眉,這些人到底有沒有當他是主子?
「你還不快滾!」史迪夫鄙睨著她。
「我說的是你,史迪夫。」
靈玉揚起勝利的微笑,「慢走,不送。」
「少爺!」史迪夫苦笑,她把少爺當奴僕,還差點害死少爺,少爺居然還寵著她,任她恣意妄?。「滾!」威克刷地沉下臉。
史迪夫又委屈又無辜的把門帶上後,靈玉一個翻身坐起走下床。
「等等,你去哪?」她該不會打算撩起他的欲火後拍拍就走人吧?
「回房間睡覺。」靈玉略攏了攏松開的衣襟,梳理了下亂發,然後回眸嫣然一笑,「晚安。」
威克難以置信她真的走了,那他高漲的怎麼辦?總不會要他自己用雙手解決?
她是魔女!當他含淚再去泡澡──冷水澡時,不得不承認是魂說的是事實。???「你好多了嗎?」一早,威克來到凱特房里探望他,同時向隨侍床側的珍妮頷首示意。
凱特冷硬的嘴抿緊,倔強的偏開頭。
珍妮趕緊回答,「他已經好多了,大夫說下肢有些凍瘡,還好沒傷及經脈,只要多休養幾日便可以下床了。」
這玉兒真是的!「那就好,那是什麼?」他留意到桌上的瓶瓶罐罐。
「那是靈玉姑娘送來的,她說可以治凍傷。」看在威克的面子上,靈玉送來一堆瓷瓶,說其中有一瓶是怪醫無常的靈藥,至于其它可能是瀉藥,也有可能是致命毒藥,要她自己找。
看著那麼多藥,她不禁苦笑,這分明是整人。可是怪醫無常的名聲她听說過,她想找出是哪一瓶,只好一瓶一瓶研究。
「不會全都是吧?」靈玉是故意的,他想。
珍妮噙著下唇,有些無措。
「我替你去問她吧!」威克才一轉身,整個人呆住了。
一身紅紗羅裙的靈玉沐浴在白熾的晨曦中,比朝陽還閃耀刺眼,她優雅從容的走來,自然流露出雍容華貴的氣勢,而那白里透紅的雪膚,在火紅似羽衣的衣衫襯托下更顯嬌艷動人,一雙秋水般靈動的眸子正眨呀眨的。
威克屏氣凝神,腦袋一片空白,連她已經走到面前都未有所覺,只是呆呆的、直勾勾的注視著她。
「我這身打扮如何?」靈玉嬌媚一笑,勾去他三魂七魄。
「好好……」他發現自己竟說不出話。
「好什麼,人家一早特地?你打扮,誰知道你卻跑到別的女人這。」她勾進他的臂彎,斜腴著幾乎一夜未眠而面色憔悴的珍妮,想和她搶人,還早得很。
當她靠在他身邊,她身上散發的神秘甜香撩撥著他的,回想起昨晚她的風情萬種,他的下月復開始騷亂。
珍妮呆呆的望著艷光四射的靈玉,本以為她只是任性刁蠻、沒什麼姿色的驕貴千金,才改扮男裝蒙騙世人的眼,本以為因為她是威克的救命恩人,他才不得不听從于驕蠻的她,而今,看著她,珍妮知道自己真的是輸了,輸在回不了頭的選擇,輸在沒去真正了解威克,輸在比不上靈玉的美,但她不後悔,她抬起頭望著深愛的凱特。
而凱特也驚艷的看著如出水芙蓉的靈玉,心里百感交集,他不擇手段的爭權奪利,憎恨著他這如天之驕子的弟弟威克,恨到欲置他于死地,他也真的做了,可是到頭來得到了什麼?
反觀威克,他依然那麼幸運,被他絕情地開槍逼墜海後,本以為他應該早沒命,誰知卻讓他遇見了玄谷千金,不但保住一條命,還獲得佳人青睞。想到此,凱特黯然神傷的垂下頭。
「早呀!凱特、珍妮。」靈玉視若無睹的打聲招呼,誰叫他們要狼狽?奸謀害她的相公,沒讓他凍死就已經很客氣了。
「玉兒!」威克寵溺的輕斥。
「你來干??」她倨傲無禮的態度激怒了脾氣本來就不好的凱特,他可沒忘記這美艷的女子有顆惡毒的蛇蠍心腸,若非她,他怎麼會躺在這。「出去!」
「幫幫他們。」威克親昵的在她耳邊低語。
「要我幫他們,那誰來幫我,萬一哪一天他們看你不順眼,又想陰謀篡位時,你怎麼辦?」
「玉兒,我有你呀!」威克胸腔滿溢著感動。
「不會了,我們不會再傷害威克。」珍妮的心澀澀的,早在她放棄威克時,她就已經走上不歸路,怎能奢望他的心還在她身上。
「玉兒,你就幫幫凱特,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他總算知道她口中的玄谷老人,也就是她爹爹是多?厲害的武林高人。
「我不需要你們幫忙。」凱特冷哼一聲。
「你看,我們走啦!」靈玉拉起威克,「我想回家了,免得跟這些沒心沒肝的豺狼在一起,哪天不曉得會不會又被放冷槍。」
「你這妖女。」凱特掙扎著想起身,奈何力不從心。
「妖女?看來你泡得還不過癮,下次請你泡熱湯,保證讓你月兌胎換骨。」去掉一層皮。
「威克,你快把她帶走。」想到那沁寒透骨,宛若數千萬支冰針穿刺肌膚的感受,凱特仍不禁打個寒顫。
「凱特,玉兒只是愛玩,她不會真的這樣對你。」威克真的很希望凱特能把心結解開。
「那可不一定。」靈玉嘟著紅唇。他怎麼老是幫外人說話。
「玉兒,就請你高?貴手,饒了我大哥,我以後都听你的,?奴?僕絕無怨言。」能夠服侍呵護她是他的幸運,別人還求不到,最好是把她變成妻子來照顧一輩子。
「好啦!紫色那瓶。」靈玉撇撇嘴,瞟了眼抓出紫瓶正不知該如何使用的珍妮投過來的希冀眸光,她才不告訴他們。
「玉兒。」威克富磁性的低喚伴隨溫熱氣息吹入她敏感的耳朵,同時他咬了下她小巧的耳垂以懲罰她昨夜的戲弄。
在他邪惡的逗弄下,她全身酥軟,兩腿無力。可惡的男人,居然用這招!
「用溫水弄成糊狀抹在肌膚上,涂一次就可以了。」靈玉得倚靠著威克才能站穩,她壓低了嗓音,「你是故意的。」他居然在有旁人在時亂來,還好珍妮正專注于凱特身上。
「彼此彼此。」不過是回敬昨晚她好心幫他取暖,害他置身水深火熱之中。
「謝謝……呃,靈姑娘。」珍妮頷首致意。
靈玉偏過頭,「謝你前任未婚夫吧!」
又在吃醋了!威克不覺莞爾,回頭注視著凱特,「我已經決定舍棄公爵之位了,凱特,你是大哥,這位子就交給你了。」
「你說什麼?!」震驚的聲音來自凱特、珍妮以及門外的史迪夫。???「少爺,你是經由女皇加冕的正統繼承人,怎麼可以隨便把爵位讓人?」史迪夫說什麼也要阻止威克。
「我不要你的施舍!」床上的凱特不是滋味的低吼。
在珍妮細心的擦藥後,他已經可以坐起,讓人不禁佩服怪醫無常的靈丹妙藥,可惜份量剛剛好一次用完,因此就算想請人研究制造,也無從查其成分。
「我不是施舍,很早以前我就打算把公爵這位子交給你,你比我更適合做公爵,你的智能膽識和雄才大略都是我萬萬不及,我只不過是運氣比你好一點,父母都是貴族。」
凱特沉靜下來,那他那麼處心積慮的要除掉威克是為了什麼?
就為了爵位?回想起來,他真的想要那個位子嗎?
不!不是的,他只是嫉妒,想摧毀威克擁有的一切,同樣是公爵之子,自己卻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受人嘲諷,憑什麼他享有榮華富貴和聲威!
可那一次他殘忍的把威克推給死神後,他的心卻又惶惶不安,不諱言,听到威克平安活著的消息時,他感到如釋重負。
「所以,我決定把爵位交給你,至于我母親那,我會找機會回去跟她解釋。」威克真誠的目光灼亮。
「可是你把爵位讓給我,你自己呢?」有了爵位就能晉身上流社會,那浮豹糜爛的世界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凱特,我已經擁有這一生最重要的東西,那是全世界的財富和權力都換不到的。」威克凝娣懷中嬌羞的靈玉,「那就是愛。」
凱特的心撼動不已,不期然與珍妮憂心忡忡的水眸相觸,他想他或許可以明白威克的意思。
「我相信你也可以找到。」威克伸出手。
凱特猶豫了下,這才握住他的手,??的開口,「對不起。」兩人相擁在一起,過往兄弟之間的恩怨情仇盡在這擁抱間煙消雲散。
「威克,你們還要抱多久?我們該走了。」靈玉實在很不想打岔,可是威克專屬于她,誰都別想打他的主意,即使是他的親大哥也不行。為避免哪天他大哥又動什麼歪腦筋,還是跟這些詭計多端的番邦人保持安全距離比較好。
「少爺,你真的不後悔?」史迪夫輕拭著濕潤的眼角。
「史迪夫,你以後就跟著凱特。」威克回轉過身,牽起靈玉。「我們走吧!」
「不!少爺,你永遠是我的少爺。」史迪夫追了出去。
凱特和珍妮相視一眼,默默凝睇中有釋然、有愧疚、有深情。
「我好象一直忘了跟你說一句話。」凱特打破沉默,握住她的雙手並舉至唇邊一啄,「我愛你。」眼淚如斷線的珍珠滑下面頰,珍妮嚶嚀一聲投入他懷中,經過這麼漫長的等待,她終于等到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