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金陵。
空氣中充滿叛亂和殺機氣息,整個京城人心惶惶。
初登基的惠文帝為了削弱各藩王的勢力,開始了他的削藩制度。不到一年的光景,先後將許多藩王廢為庶人,然而勢力最強大的燕王仍然盤踞北京。惠文帝以燕王有叛亂之嫌為理由,把京城中所有和燕王有關的人全捉去審問,弄得人人自危。朝廷抱定了寧可錯捉一百,也不能錯放一人的心態,就算是和燕王只有點頭之交的人都能被說成通敵的要犯。上千人被流放南洋,卻不讓燕王知道任何消息。
楚家大宅中,水月愁眉不展。
霽雲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擁著水月來到大宅深出的一座池塘邊。
他悠閑的坐著,任水月枕在自己的膝上,手指梳理著她極長、極細的發絲,心中滿是柔情。昨天請人來為水月裁制嫁裳,不知白露時能不能趕出來?還有他訂的迎親花轎,木雕瓖玉進行的如何了?霽雲一面想著,一面在心中勾勒著水月身穿嫁裳的模樣。
「怎麼最近幾天老是見你皺眉?」他低下頭,輕聲問道。
「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霽雲回問,看著她盈滿憂愁的大眼。
「朝廷開始在四處捉人了。」水月輕聲說道,心思還是在那把扇子上打轉。
「那和我們又有什麼關系?」
「凡是和燕王有關的人都被拘提了啊!然後不明不白的安個罪名,流放到南洋去。」水月緊緊偎著他,像是害怕有人會拆散他們。
「你還在擔心我那把描金龍圖扇?」
她點點頭。
霽雲輕聲笑著。「我早把那扇子藏在書閣里了,你別操心。」
水月看著他,眼中盈滿無言的懇求。
「霽雲,還是把那扇子燒了吧!我無法再忍受這種折磨了,只要有朝廷的人到家中,我就一直提心吊膽的。」她深吸一口氣,緊握著他的手。「我甚至無法想象如果讓別人發現你藏著燕王的扇子,朝廷會怎麼對付你。要是你也被安上罪名,遠遠流放到南洋去……」水月低下頭。
「不會的。」他輕吻她。「是因為婚期近了,所以你格外喜歡胡思亂想嗎?我說過的,我會守著你,生生世世,不分不散。」
水月的精靈俏皮是他所鐘愛的,她的溫柔可人更令他迷醉。霽雲並不擔心燕王的事,只想沉醉在未婚妻的身邊。平日里水月會和他活潑的談笑,近幾天她卻總是蹙著眉頭,一臉心事重重。
「天有不測風雲。」她說道。
「我已經決定成親後和你結伴游山玩水,到時候再大的風雲也不關你我的事。」他安慰道。
只要避開朝廷官府,天下之大,皆可任他們夫妻遨游。水月稍稍放心的想著。
池畔相擁的戀人完全沒有發覺,叛亂陰謀的火焰已經燃燒到楚家大宅。
數百名御林軍在一個深夜里包圍了楚家。
明晃晃的刀劍映著火把的光,顯得殺氣騰騰。帶頭的將領面容殘酷的下令搜查,一時之間,原本沉靜的楚家喧囂的像是地獄。小阿、女人們在哭泣,男人被御林軍綁到庭院中。御林軍翻箱倒櫃,破壞宅中所有的東西。
「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夜犯楚家?」霽雲貴為御醫的叔父冷靜的問道。
將軍冷冷的看了楚成言一眼。「有人密報,楚家有人與燕王互通信息,做叛賊的內應。」
楚成言氣得跳腳。「胡說八道,這是誣告。楚某深受皇上恩典,怎麼可能和叛賊串通?」
「御醫大人請息怒,末將並沒有說是大人和叛賊私通。」將軍別有深意的看著霽雲。
霽雲在火光中驚醒時就感到不對勁了。這麼強大的陣容分明是來捉拿欽命要犯,難道是他收藏燕王贈與的描金龍圖扇的事被發現了?
一大群御林軍闖進水月的房間,其中幾個被她用花瓶砸傷,御林軍氣不過,用繩子把水月綁到大廳。
霽雲氣得差點失去理智。楚成言按住他的肩,暗暗要求他忍耐。
「將軍,我這佷女年紀還小,請你看在她是個女流之輩,不要和她計較吧!」楚成言說道。
將軍輕浮的抬起水月的下巴,高傲的看了一眼,然後毫不留情的扯開繩子,把水月推開。「啐!是個蠻女。」
霽雲連忙扶住她,全身氣得發抖。
「冷靜,現在不能惹事。」水月在他懷中輕聲說道。
書閣方向傳來一陣騷動,水月一臉蒼白的看著霽雲。
將軍拿過手下呈上來的描金龍圖扇,一臉的得意。「天下人都知道這把扇子是燕王的隨身物品,如今在楚公子的書閣中找到,御醫大人還能說楚家和叛賊沒有關系嗎?」
楚成言口角抽搐著。「霽雲,你給我一個解釋。」
大勢已去,霽雲明白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緊握著水月的手,他強迫自己開口︰「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一切與他們無關,你們帶我走就行了。」
水月縴縴的手指霎時緊緊反握著他,修長的指甲劃破他的血肉,霽雲低頭看進水月的眼中。她堅毅的搖搖頭。霽雲知道,此刻的水月會拼盡一切力量,阻擾所有敢帶走他的人。
「別這樣,我不會有事的。」
她不信,被朝廷捉去的人,沒有一個能回來。
「相信我,我會回來的,我的妻子。」他私密的在她耳畔說著,像在許諾,像在宣誓。「生生世世,不分不散。」
全身顫抖的水月被霽雲推開,眼睜睜的看著御林軍把他綁離楚家。
她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與燕王的一面之緣害慘了霽雲。水月太明白自己根本無法幫助他,一個異族女子非但救不了霽雲,還可能把事情弄得更糟。
除了相信他的話,水月什麼也不能做。
霽雲的身影就在她朦朧的淚眼中逐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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嬋娟流了一缸子的眼淚,把枕頭都哭濕了,才在陽光的照射下醒來。
又是那些似幻如真的夢境。
坐起身來,她抱著頭低呼。「不管了,我一定要去南京把一切弄清楚,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
心揪得好疼,那種分離的痛楚還存在,一陣陣的刺激著她的神經。
她打定主意了,與其待在這里被那些夢境避瘋,不如主動到南京一趟,把一切弄個水落石出。
「嬋娟,快醒一醒,別睡了。」瀚禹急急忙忙的沖進來,一臉興奮的嚷著︰「快!出了大事了。」
嬋娟舉起一只手,制止他繼續說話。「不管你要說什麼,請先把口水擦干淨好嗎?我根本听不懂你說的話。」
瀚禹瞪她一眼,仍然一臉的興高采烈,「快!門口有一個美得像仙女的美人兒找你,你快點幫我介紹一下。」一把揪開被子,他把嬋娟往門口拖。匆忙之間,她只能取件外套加在睡衣外面。
美人兒?一大早會有女人上門找她?嬋娟迷糊的想著。
「我一早起來就聞到一股深郁的荷花香,循著香味到門口一看,三魂立刻掉了七魄。我的天啊!一個美女抱著一束盛開的荷花送上門來。」他深吸一口氣。「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美的女人。」
嬋娟大概猜出來者是誰了,好故意澆穆瀚禹冷水。
「哼!人家可是來找我的,不關你的事!」
「等你幫我們互相介紹之後,不就和我有關了?」他眨眨眼。
嬋娟挑起秀眉,「人家可不一定看得上你。」
「笑話!」瀚禹充滿自信的拍拍寬闊的胸膛。「本人別的沒有,男性魅力超強,從小到大哪一個女人不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
「這個可不是普通女子。」嬋娟半警告的說著。
吵吵鬧鬧的,兄妹倆人來到了門口。蘇戀荷手捧著荷花,面帶微笑的看著兩人。
「早啊!」嬋娟打著招呼。「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只是突然拿到一些資料,我認為可能對你有幫助,所以就特地送來。」蘇戀荷說道,順手把荷花送給嬋娟,青綠的花睫上纏著一塊白綾。「到了南京,先去文物博物館,取到那只八卦檀香黑木盒,然後可以找一位前輩,他對南京的各種文獻知道得很清楚。對于鐲子的事,我想他能幫上你們的忙。」
嬋娟心中吃了一驚,去南京是她剛剛才下的決定,怎麼蘇戀荷馬上就來叮囑注意事項了?難道蘇戀荷早已料到她和浩雷一定會去南京?
「這只紅玉鐲是不是有問題?」嬋娟忍不住問道。
「鐲子不是有問題,是有心。」戀荷神秘的笑著。
「求求你,別再跟我打啞謎了,明白的跟我說吧!我快被那些夢境弄瘋了。」嬋娟無奈的懇求。
戀荷只是搖頭,「這是你們的事,我能幫的忙有限,許多事還是需要你自己去弄清楚。」
「那真是我的前生嗎?」直覺的,嬋娟認為蘇戀荷一定知道。這個女人太神秘了,不像凡人,或許她能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
沉吟半晌,戀荷才開口說道︰「是或不是,等你與楚浩雷到了南京不就知道了,何必問我?」
嬋娟嘆了口氣,了解蘇戀荷不打算告訴她任何事情了。認命的,她問道︰「我要怎麼和那位前輩聯絡?」
「他在南京古街上開了個命相館,和我一樣愛管天下閑事,你和楚浩雷能在他那里得到所有的幫助。」
說完,戀荷拿出一張地圖,將地點詳細指給她看。
嬋娟看著蘇戀荷,過了許久才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們?」
「我說過了,是受人之托。」
「誰?」嬋娟極力想弄清一切。
蘇戀荷雖憐惜她的痛苦,卻無法告訴她。
「去南京吧!你會明白所有的事情。」她只能說這麼多了,再說下去就是泄漏天機,這個大罪她可擔當不起。不再多說,她轉身離去,不理會在一旁猛拋媚眼的穆瀚禹。
嬋娟也轉身走進屋子。
「喂!你要去哪兒啊?不是所好要介紹那個美女給我認識的嗎?」瀚禹急忙叫道。
「你沒看見人家根本無視于你的存在啊?她對你完全沒有意思。」她給哥哥一個大白眼。
瀚禹不甘心自尊心受損,仍然追在嬋娟身後大呼小叫︰「那是因為你沒替我們介紹,她不好意思嘛!我的好妹妹,你就幫我把她叫回來,成全哥哥的一樁心願吧!」
嬋娟正在考慮怎麼向家里解釋近期要去一趟南京,根本沒空理會瀚禹。
「哎呀!我沒空理你。你如果真的對她有意思,就放手去追嘛,何需我介紹呢?」捧著蘇戀荷送的荷花,嬋娟邊走回房間邊思索著前去南京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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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雷把堆積了幾天的工作作了個結束,還好這幾天沒發生什麼大案子,只是錯過了一些不重要的會議。和嬋娟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他發現自己根本無心工作,一反面要應付這個美麗的女子,另一方面還要應付自己心中那些奇異的情感,回到公司後只覺得十分疲累;倒頭睡著,夢境又來糾纏他,弄得浩雷心力交瘁。
他喜歡這種疲累感。至少這種感覺讓他知道自己還活著。
認識嬋娟以前,他只知道工作。一次失敗的婚姻讓他深信自己是一個只能存在于金錢斗爭中的機器,他為朱炎工作,傾盡所有的心力,像是前輩子欠朱炎債似的賣命打拼。浩雷的生命都被安排好了,他一生是朱炎的得力助手,沒有自己的空間、沒有自己的靈魂。
遇見嬋娟,像是拾回了遺落許久的情感。雖然那些情感已被封印在久遠以前,但是她能帶領浩雷去找尋。他不再只是一個賺錢的工具,還有一個女子正在呼喚著他的情感與靈魂。
電話上內線的紅燈亮起,浩雷的沉思被打斷。他按下通話鍵,有一絲不悅的瞪著電話。
「我說過不許人打擾的。」他過分嚴厲的說道。
「對不起,但是總裁堅持要找你。他現在正在辦公室等你,請你馬上過去一趟。」總機小姐怯怯的說。「知道了。」
朱炎總是習慣這樣傳喚屬下,不論屬下正在做什麼,一律要求隨傳隨到,浩雷對這種事情已經習以為常了。
「找我有事?」浩雷大刺刺的往沙發上一坐,偌大的辦公室只有他和朱炎。
朱炎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當然有事,不然你以為我是來找你喝茶的啊!」他拿起一疊文件丟在浩雷面前。「解釋一下。」
捌雷看了一眼,「不過是請假單嘛!」
「不過是請假單?要不要我提醒你,這是‘你’的請假單。」朱炎咬牙切齒的說。
「我知道啊!」浩雷看著老板,面無表情的回答。「找我來是要準我的假?」
朱炎猛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不可能!」他大吼一聲,震得浩雷耳膜直響。
「最近常有人對我說這三個字。」浩雷聳聳肩。
「你也該有一點責任心吧!要請假一個月去南京?我的老天啊!你知不知道,北郡集團會因為你請假而陷入半癱瘓狀態!包夸張的是,你居然不能把正確的請假日期告訴我。」
「我為你工作的這些年來從沒請過假,這次算是撈本吧!」
捌雷觀察了一陣子,知道嬋娟在近期內一定會去南京一趟。在眾多因素的考量下,他決定放下工作,隨她去一趟南京。為了那只紅玉鐲子,為了那些夢境,更為了那個令他迷戀的女子,反正南京他是去定了,現在要做的,只是取得朱炎的同意。
「你想要度假?行,我馬上幫你安排一切事宜,但是你不能一次請一個月假,而且還拒絕隨時和集團和干部保持聯系。」朱炎想出變通的方法。
捌雷搖搖頭。「沒有商量。其他的事我都听你的,唯獨這件事,我不想听任何人的意見。」
「集團不能沒有你啊!」朱炎搔搔略帶銀絲的頭發。
「你總要試一試各干部的應變能力吧!」浩雷出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
「話是沒錯,但是時間長達一個月,這樣會對集團造成傷害的。告訴我,為什麼突然要去南京?」
捌雷想了一下。「我要去找一些東西。」
「告訴我是什麼東西,我雇人幫你去找不就行了?」
「別費心了,反正南京我是去定了。」
明白再怎麼發脾氣,楚浩雷還是執意要去南京,朱炎只能讓步。
「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你把假期縮短為一個禮拜,我動用所有關系為你安排一切,並且保證沒有人會打擾你,怎麼樣?」
捌雷看了老板一眼。「三個禮拜。」要是真能得到北郡集團的幫助,那麼他和嬋娟在南京的一切活動必能暢行無阻。別的不說,光是從文物博物館中取出八卦檀香黑木盒這件事,一旦有北郡集團出面,那就易如反掌了。
朱炎瞪他一眼,斬釘截鐵的說道︰「兩個禮拜。」
「成交。」浩雷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等我確定好日期,馬上通知你。沒事了吧?」他詢問的挑眉。
朱炎搖搖頭,看著楚浩雷慢慢的走出辦公室,開始覺得有一種受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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嬋娟好不容易安撫了瀚禹,給了害相思病的他戀荷的地址,讓這家伙自己上「魅惑人間」去找蘇戀荷。看著穆瀚禹歡天喜地的捧著地址離開,嬋娟不禁在心中嘆氣。不知蘇戀荷受不受得了哥哥的熱情攻勢喔!
為了要去南京,嬋娟大包小包的整理出一大堆行李。說也奇怪,幾天沒有和楚浩雷見面,夢中的情景竟不再出現,連續幾個夜晚皆一覺睡到天亮。
楚浩雷並非沒有再來找她,穆家大門與診所門口,每日都可以看到他的蹤影,只是嬋娟總是躲得遠遠的,不敢見他。
表面上,她以忙著打點南京之行為借口,實際上嬋娟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的畏縮。那些夢境在心中翻騰,糾結著今生她對浩雷的莫名情意,叫嬋娟不敢去思索前世的怨。他們真的愛過,在那麼久遠的明朝。因為那場愛戀,與他們所許下的諾言,八百年後的今生又再相逢。而冥冥中注定讓他們再相戀,是為了彌補前生的缺憾,還是重復某種椎心之痛?
嬋娟向父親說明了近期會有一次南京之行,穆濟行一臉期盼的看著寶貝女兒。
「和楚浩雷一起去嗎?」
嬋娟聳聳肩。「或許吧!我還沒問他。」話才說完,父親便轉身離去,吆喝著老婆討論婚禮事宜。
她苦笑得搖搖頭,明白父親把她的南京之行想成試婚旅行。
必房拿了北郡集團的總部地址,嬋娟離開熱鬧滾滾的穆家。原本想在今早告訴浩雷去南京的計劃,誰知今天在門口沒看到他的人影,只好跑一趟北郡集團了,反正她也很想看看浩雷工作的地方,乘機走一趟也好。
斌賓室里一個清麗嬌美的明眸美人吸引了朱炎的視線。哪里來的標致美人?他好奇的看了一眼貴賓登記簿。娟秀的筆跡和本人一樣引人注意。
原來她就是讓楚浩雷神魂顛倒的穆嬋娟啊!朱炎斷定她是來找楚浩雷的,但左看右看,卻沒發現楚浩雷的行蹤。這小子肯為穆嬋娟放棄他的女兒,他倒要看看穆嬋娟有什麼特別之處,能擄走楚浩雷這工作狂的心。
朱炎邁步走入貴賓室。
「穆小姐。」他禮貌的點點頭,雙眼定定的大量生產著眼前的美人。「你是來找浩雷的?」
嬋娟點頭。「朱炎先生,很抱歉打擾了。」
朱炎不由得挑眉。「好眼力,你怎麼有辦法一眼看穿我的身分?我身上可沒有別名牌啊!」看來楚浩雷挑中的可是個慧黠的女人。
「有這種唯我獨尊氣勢的人可不多,所以我猜一定是北郡集團的高階管理者。」
她調皮的眨眨眼。「再說,你的玉照常常出現在商業雜志上,我怎麼可能認不出閣下?」
朱炎哈哈大笑。「你這女娃果然聰明,難過浩雷為了你連工作也能忘。」他也輕松的坐下來。「認識浩雷多久了?」
嬋娟想了一下。「快兩個月吧!」兩個月前的月圓之夜,蘇戀荷引著他來與她見面,那時候在嬋娟的生日宴會上,她永遠不會忘記。
「才兩個月啊!」朱炎低吟著。
認識兩個月就進展神速,楚浩雷天天放著工作不做,只曉得跑去穆家站崗。再這樣下去,北郡集團不出現危機才怪。剛開始楚浩雷還會拿紅玉鐲子當借口,現在他可是擺明了目標是放在穆嬋娟這美人身上啊!
「知道嗎?浩雷曾經是我的女婿。」朱炎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突然說出口來,並不是存心想破壞楚浩雷和穆嬋娟的感情,只是突然間想陳述件事。
嬋娟呆了一下,腦袋自動跳過「曾經」兩個字。
楚霽雲最後也是娶了順國公主,成為明朝的駙馬。前世印證今生,注定要糾糾纏纏。
門口突然走進一個絕色佳麗,一身高雅的套裝,儼然是女強人打扮。
「爸!那都是陳年谷子、爛芝麻的往事了,我和楚浩雷早就離婚啦!拜托你不要有事沒事就拿出來獻寶。」朱夢蕾說道,看了一眼嬋娟。
「我只是在想,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可能復合嘛!」朱炎一臉無辜。
夢蕾大翻白眼,斬釘截鐵的朝父親大吼︰「不可能!我不可能再嫁給那個沒血、沒眼淚的工作狂。和他睡還不如睡在冷凍庫里,連冷凍食品都比他溫暖。」
「冷靜點,不要嚇壞我們的客人。」朱炎連忙安撫女兒。
夢蕾看著嬋娟,眼中充滿了欣賞,沒有一絲的妒意。「你就是穆嬋娟吧!已經有人通知楚浩雷了。我們剛在開一個重要會議,會議結束後他還要整理一些文件,相信不久就會趕來的。」
卑音未落,貴賓室的門已經被推開。
看了一眼貴賓室中的成員,浩雷在心中直喊糟。前妻加上前岳父大人,自己的現任女友又坐在兩人之間,世界上還有哪個男人比他更倒霉的嗎?
「嬋娟。」他疾步走到她面前。「別听他們胡說八道。」
朱家父女同時把眉挑得高高的。
拉起嬋娟,浩雷匆匆說道︰「抱歉,我們需要一些隱私。」說完,就把嬋娟往自己的辦公室帶,完全不把朱家父女放在眼中。
被留下的兩個人瞪著離去的嬋娟和浩雷。
「爸!把這家伙給開除掉。」
「不行!」朱炎想都不想就回答。「要是把楚浩雷開除,北郡集團就等著關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