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夜晚雖然吹拂著暖暖的薰風,但是當她站在三十幾樓的樓頂往下看時,盼影只覺得頭皮發麻。整個台北市的夜景燦爛美麗,但是她的雙腳正在顫抖,虛軟得像是果凍,根本沒有心情欣賞。
她在心里無數次咒罵那個沒有職業精神的小陳,身為攝影記者,竟然臨陣月兌逃,放下這麼一條大新聞不願意采訪。一听她提議要上頂樓,設法拍攝到貴賓房里的情景時,二話不說的把相機丟給她,然後火燒似的拔腿就跑,馬上溜得不見人影。
「沒有攝影記者,我還是可以獨立作業,等我拿回這條新聞時,就不要來我面前哭著要分功勞。」她嘴里不停的說著,其實是在壯膽。她拿出預備好的繩索,一端固定在頂樓的鐵架上,另一邊則綁在腰上。
她費盡千辛萬苦,喬裝成飯店里的住客,一路躲開巡房的警衛,閃閃躲躲的混到頂樓來,好不容易才打開頂樓的逃生梯。
東方飯店的貴賓房是設在最高一層樓,據說奢華得令人咋舌,不少國外嘉賓來台灣,都被招待住進這間貴賓房。也不知該說她福星高照,還是略有一點小聰明,竟然能混進這個守衛森嚴的地方。
她站上頂樓的邊緣,忐忑的往下看,地上的燈火看來都在搖蔽,她懷疑著要往下掉多久,才會落地。緊握著相機的手在冒汗,她的雙腿發軟,胃在發疼著,但是想到老編那種看不起她的表情,好強的個性逼著她轉過身去,學著以前體能訓練時所學的垂降技巧,緩慢的往後傾身,直到身體與牆壁形成直角。
「我絕對辦得到,絕對能夠寫那些驚逃詔地的大頭條。」她自古自語著,感覺冷風在耳邊呼呼的吹著,身子也隨著風在些微擺蕩。「反正掉下去也沒什麼,就當是高空彈跳。」她自我安慰著,緩慢的往下移動。
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才移動到貴賓房的窗戶之外,透過玻璃後方的窗簾縫隙,可以稍微看到窗戶內的情景,她找尋著那個白衣女郎,視線在房內幾個人的身上打轉,卻看見角落一個高大的身影。
她心里閃過一陣奇異的顫抖,認出那個在大廳里扶住她的男人。身體似乎還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體溫,那人身上帶著某種異國的麝香,沾染了她的衣衫,久久沒有褪去。
盼影皺起眉頭,強迫視線從那人身上移開,終于找到坐在沙發上的美貌女子。她興奮的顫抖著,像是看見獵物的貓兒,手忙腳亂的拿起相機,沒想到腳下卻一滑,她整個身子結實的撞上玻璃,發出巨大的聲響,然後像塊臘肉似的懸掛在半空中,雙腳揮動著,卻怎麼也無法保持平衡。
「痛啊!」她尖叫一聲人聲音飄散在冰冷的夜空中,身體因為剛剛的撞擊而疼痛,冷汗沿著光潔的額頭滑下,筆直的掉落到好幾百公尺之下的地面。
盼影心中彌漫著絕望的情緒,彷佛看到明天的頭條,眾家媒體報導著她像個破女圭女圭般,摔死在東方飯店大門口的淒慘模樣。
現在別說采訪了,就連行蹤恐怕都早已泄漏,她剛剛叫得那麼大聲,足以吵醒任何人,玻璃後方的人們不可能沒听見。
憊在猜測著東方飯店的貴賓房,是否安裝著優良的隔音玻璃時,眼前的窗簾刷地被人拉開,她垂掛在窗戶之外,筆直的看進那雙褐色的眼眸里。那個高大的中東男人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深刻的五官上流露詫異,挑起濃眉看著她,沒有想到會看見她掛在窗外晃蕩著。
盼影尷尬的笑了笑,伸出手稍微揮動著,像是在打招呼,但是房內眾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沒有人給她任何友善的回應。眼看情況不對,她仍是堅持著記者的本分,拿起相機找到那個白衣女郎,飛快的按著快門,鎂光燈的燈光在夜空閃動著,一再照亮窗前那個中東男人的面容。她透過鏡頭,可以看見那人的表情,在鎂光燈的閃光中,逐漸變得陰鷙危險。
「喂!你在做什麼。上頭頂上傳來呼喝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行蹤已經暴露了。她認命的聳聳肩,感覺腰上的繩子逐漸收緊,那些人正試圖把她拉上去。
玻璃之內,男人的視線始終跟隨著她,有著幾分的危險,還有幾分的高深莫測,像是在思索著什麼。銳利如鷹的眸子緊盯著她,像是鎖定獵物的獵人,正在考慮著要如何展開狩獵。
她像是被催眠般,視線與他交纏,沒有辦法移開分毫,心中竟然荒謬的有著隱約的熟悉,彷佛在許久許久之前,曾經見過這麼一雙褐眸。記憶烙得太深,再相見時竟然難以認出。
頂樓上已經群聚了警衛人員,正用盡全力將她往上拉動。她胸前的相機快速的卷著底片,眼看時間已經迫在眉睫,她飛快的將底片取出,想也不想的丟進襯衫里,將寶貴的底片丟進內衣中,隱密的藏在雙峰間。
她沒有發現,此時的一舉一動全都落人那個中東男人的眼中,在她將底片丟進衣衫中時,那人的嘴角浮現詭異的笑容。
盼影在一隊警衛手忙腳亂的幫助下,終于被拉回頂樓。她的視線往下看去,驚魂未定的吞著口水,懷疑自己剛剛哪來的勇氣。
「你在那里做什麼?」有人俐落的奪下她胸前的相機,卻找不到底片。
她好不容易站定身子,對著眼前眾多人高馬大的警衛乾笑幾聲。「在幫飯店擦窗戶。」
看見所有人全都鐵青著臉時,她的笑變得更尷尬。「你們面試的時候,主考官是不是漏考了幽默感那一項?」她的笑話換來好幾個瞪視的眼神。
「不要傷了她,把她帶到貴賓房去,有人要見她。」一個中年男人冷然說道,看見她胸前的記者證時,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八月的夜風呼呼的吹,吹亂了原本俐落的短發,盼影惴惴難安的被兩個高大的警衛架著,嬌小的身軀騰空,修長的腿兒不停踢蹬著,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感受到危機的逼近,覺得自己就像是要被扛去獻祭的祭品。
到底是誰要見她呢?
她的腦海中浮現一雙褐色的眼眸,閃動著奇異的光芒,牢牢的捕獲了她的舉動。
盼影暗暗申吟著,感覺胃又開始疼痛。
偌大的房間內被布置得美輪美奐,為了配合居住者的習慣,還換上大量的阿拉伯式織錦,以及柔軟的枕墊,看來頗有異國風情。
「要是一般的情形里,東方飯店抓到這類偷窺的犯人,會怎麼處理?」卡漢阿勒薩尼好整以暇的問道,從窗前緩慢的走回沙發上,白色的中東長袍更加強調出他高大的身形。優雅的舉措帶著內斂的力量,像是包裹在平滑絲綢下的鋼鐵,每一個動作都帶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優雅。
「這種事情沒有前例,因為根本沒有人會愚蠢到偷偷潛入東方飯店。我不知道該贊嘆那位先生昀勇敢,還是嘆息他的愚昧。」東方傾國不敢置信的搖搖頭,藏在眼鏡後方的雙眸,有著旁人看不出的光彩。
她有些不悅,才剛走進貴賓房中準備招待貴客,沒想到在保全上竟出現重大的缺失,讓記者接近了貴賓房。
卡漢緩慢的搖搖頭。「不是先生。那是個女人,一個年輕女人。」
「膽敢僅靠一條繩索就掛在窗外,她的膽量可不小。」角落的楚依人輕聲說道,溫潤的唇彎成一個微笑。「那人就是在大廳里撞倒我的人,她大概認出我了。」她褪上白色的絲綢,在中東服飾下,是簡便的襯衫與長褲,簡單的衣衫仍舊無損她的美麗。
「沒想到只是面紗稍微滑落,就有人能夠認出你。看來不快點離開台灣不行了,我不能冒險,讓你的行蹤泄漏。」卡漢沉吟半晌,銳利的褐眸中有思考的光芒。
「你需要我出面處理嗎?」東方傾國輕描淡寫的問道,像是在談論最無關緊要的事,她伸手接過楚依人遞來的熱茶,低頭輕啜著。
卡漢仍舊搖頭,只是這一次男性的薄唇往上挑著,勾成一個魅惑的笑容。「請容許我的不情之請,將一切交給我處理。」他禮貌的說道,黝黑而修長的指輕撫著方正的下顎,在思索著將要展開的行動。剛剛那個令人措手不及的會面,縱然隔著玻璃,他仍可以看見,在夜風之中,那女子美麗的容貌,一雙黑眸明亮得像是沙漠夜里的星辰。
他在記憶中搜尋著,很確定曾經見過這一雙眼楮。那女人十分的美麗,有著東方女人特有的精致五官,那雙黑眸里有著膽大妄為的因子,像是有著最大的勇氣,敢與世上任何事情挑戰。
門被打開,盼影被警衛們扛進來,不客氣的摔在地上。她發出細微的尖叫聲,不愉快的揉著被摔疼的臀,瞪視著那些面無表情的警衛。
「該死的,你們就不曉得對待淑女應該禮貌些嗎?」她齜牙咧嘴的說道,看著門在她眼前被關上。
「請原諒這些警衛,畢竟他們不常遇見綁了條繩子在窗外晃蕩的淑女。」東方傾國微笑說道,感興趣的看著眼前衣衫凌亂的女人。當視線接觸到盼影胸前的記者證,看出她是國際通訊社的記者時,那抹微笑逐漸加深。
盼影手忙腳亂的從地毯上爬起身來,因為過于匆促,還狼狽得差點跌倒。她轉過頭去,暗暗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面對房內的其他人,那模樣看來似乎充滿斗志,其實只有她才知道,手掌心正因為緊張而冒汗,連胃都疼得讓她想轉身逃跑。
「你掛在窗戶外面做什麼?」東方傾國問道,將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看來似乎是個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她厚的小記者,否則也不敢跑到東方飯店來搗亂。
盼影不自在的改變站姿,能夠感覺到角落里那道銳利的視線,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就像是被鷹隼盯上的獵物,每一個舉動都在那人的眼里,沒有逃月兌的機會。就算是預支了下輩子的所有勇氣,她也沒有膽子往那個方向看一眼。
「我在做客房服務。」盼影乾笑幾聲,面對著東方傾國,心里有些詫異。雖然說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但是她有不祥的預感,就怕虎子沒有撈著,自己就已經被老虎連人帶骨頭給吞得一乾二淨。
東方傾國是東方集團的繼承人之一,也是東方旭的掌上明珠,但是不同于孿生妹妹,她像個影子般隱蔽身分,不常面對大眾。傳說中她的才能甚至高于妹妹東方傾城,除非事關重大,否則不會輕易出馬。
盼影在心里咒罵著自己的鬼運氣,當了記者好幾年,一點大新聞的邊都撈不到,這一次還以為時來運轉了,卻連連踢到鐵板,惹上的全是不能惹的大人物。
「我怎麼不知道飯店里還會雇用記者來打雜?」東方傾國走上前來,取下了盼影胸前的記者證。「國際通訊社給你的薪水不夠用,讓你必須兼差打雜?或許我該將你直接交給安全主任,還是跟警方聯絡,私闖東方飯店的禁地,可不是一件小事。」
「東方小姐先前不是答應過,將一切交給我處理?」角落里響起低沉的聲音,雖然是使用中文,卻帶有奇異的異國聲調。
盼影听著那平緩的語氣,嬌小的身軀卻竄過一陣顫抖,她很明白,那並不是因為寒冷。
偌大的房間里帶著明顯的壓迫感,那人的存在感如此強烈,簡直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原來,你的目標是她。」東方傾國微笑著,聳聳肩膀,做出主隨客便的表情揮揮手,彷佛在請卡漢「慢用」。
盼影幾乎想要尖叫,雙眸因為憤怒而閃亮著。「請你們不要當我不存在似的討論我。」
她轉過頭去,與卡漢打了照面。
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寬大的中東長袍下,仍隱約可以看到身軀的輪廓。拿下頭巾後,黑如烏鴉羽翼的發略顯凌亂,一雙濃眉襯著銳利如鷹的褐眸,讓人不敢與之接觸,男性的薄唇下則是方正的下巴。他有著霸道而傲然的氣質,那種會被人稱之為王者之風的傲氣,彷佛天生就等著旁人來臣服。
「當你被逮到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資格開口說話了。」他緩慢的勾唇微笑,中文有些生硬。「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道。
「盼影,顧盼影。」她沒好氣的回答,沒有發現在報出名字的瞬間,那雙褐色的眸子陡然迸射出驚人的火花,像是發現了什麼重大的秘密。
「別為難她,畢竟她是因為我而來的。」楚依人緩慢的說道,沒有錯過卡漢奇異的反應。她有些疑惑,雖然跟這個王子相處不久,但是也足夠明了,卡漢不是容易對女人感興趣的。
「就是因為她針對你而來,所以我就更不能放她走,不是嗎?」卡漢如謎的說道,銳利的眼眸始終跟隨著盼影。他用中文與英文不停的低念著盼影的名字,之後發出令人不解的輕笑。
原來她一直躲在中東,難怪這些年來所有人都找不到她。盼影偏過頭去,看見站在一旁的楚依人,雙眸陡然間又變得明亮。這才是她的獵物,她今晚冒死涉險的主要原因。
只要是記者,大概都會認得楚依人。大約三年前,一張照片以及公告被送到世界上所有的媒體,照片中的東方女子有著驚人的美貌,而公告中則是提供了驚人的高額賞金,之後每年在固定的時間里,公告都會被送達各媒體,而提供的賞金則一年比一年高。
沒有人知道公告是何人發出的,更沒有人知道照片中的女人是誰,不過眾多媒體以及優秀的記者們三年來不停追尋著,在媒體所編織的天羅地網下,那女人的身分與行蹤卻始終成謎。
盼影對高額賞金沒有興趣,她只是興奮著,眾多優秀記者無法追尋到的目標,竟然被她找到,要是把這消息拿回去,總編輯肯定從此不敢對她的能力存疑。
「我是楚依人。」她微笑著,對身分暴露不以為忤,站起身來靠近盼影,一雙清的眸子觀察著,縴細的手翻過盼影的手腕,略略看了一眼,隨即從隨身的腰包中拿出一撮暗綠色的草藥,放進白瓷荼杯中。「外面風大,你又穿得單薄,先喝些荼暖暖身子,免得感冒。」她蓋上杯蓋,等待了兩分鐘,之後把瓷杯遞給盼影。
盼影搖搖頭,狐疑的看著茶杯中飄蕩的暗綠葉片。「我胃痛,不能喝茶。」
她心里還有幾分芥蒂,很懷疑這一杯茶喝下去,就會昏睡不醒,說不定醒來時新聞沒撈到,還會落得人財兩失。畢竟角落那個男人,始終拿詭異的眼神看著她,嘴角的那抹笑讓她神經緊繃,聯想到看著小兔子的黃鼠狼。
「我知道。但是薄吧茶對胃病有幫助,可以減低你的疼痛。」楚依人仍舊笑著,那笑容讓人無法拒絕。彷佛看穿了盼影的顧忌,她先低頭輕啜了一口,再將茶杯遞給盼影。
盼影半信半疑的接過茶杯,嘗試性的啜了一口。芬芳的氣味彌漫在鼻端,溫熱的薄吧茶還帶著濃烈的香氣,吞入口中溫暖了她的身軀,逐漸安撫胃部的疼痛,喉間有著清涼的感覺,讓她詫異的瞪大眼。
「茶也喝過了,該進入正題了。請你把底片交給我。」卡漢緩慢的宣布道,高大的身軀從沙發上站起來,給予旁人無限的壓迫感。他摩弄著指關節,臉上始終帶著謎樣的笑容。
「什麼底片?」盼影直覺的將雙手護在胸前,眨著無辜的大眼楮努力裝傻。「我的相機被那些警衛們拿走了,底片當然是在相機里面。」襯衫很寬松,她才不相信他能夠看穿襯衫,瞧見塞在內衣里的底片。
「盼影,我沒有什麼耐性。」他用嘆息般的語氣說道,把她的名字說得像是溫柔的。
「不要隨便叫我的名字。」她抗議道,發現他逐漸接近的時候,驚慌的轉身想拔腿逃走。
她轉身跑了沒有幾步,身子就被輕易的提高,離開柔軟的地毯有好幾十公分。她發出模糊的叫聲,不死心的還想掙扎。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他的速度太快,一跨步就等于她的好幾步,而兩人的力氣更是無法抗衡,她根本無法掙月兌他的箝制。
「你……你……要做什麼?」她的問話因為驚慌而有些結巴,恐懼的發現兩人的身軀已經全然貼緊,他的胸膛緊靠著她的背部,熾熱的體溫透過衣衫,熨燙著她的背,讓她因為某種原因而顫抖著。
「只是拿回底片。」他微笑著,學著她先前無辜的眨眨眼楮,但卻只是徒增危險的氛圍,那抹笑讓他看起來像是齜牙咧嘴的狼。「盼影,我沒有什麼耐心,但是卻有著很強的行動力。」
他的手一揚,中東長袍在空中飛揚著,在落下的同時也將盼影包裹在其中,兩個人現在被同一塊布料包裹著,旁人只能看見兩人頸部以上的部位,看不到長袍之下的動作。
「決點住手,你的侍妾還在一旁看著,你怎麼可以對其他女人出手?」她連忙喊著,希望他看在楚依人的份上,收回那雙祿山之爪。
卡漢看了一眼角落的楚依人,之後帶著笑意搖頭。「她不是我的侍妾,她是負責照顧我父王的。」
盼影壓抑著已經涌到嘴邊的尖叫,慌亂的掙扎著,但是愈是掙扎,兩人之間的接觸就愈是親密,肌膚的摩擦,帶來更高的溫度,她能夠感受到他強健身軀的每一寸。
盼影的臉色嫣紅著,幾乎難以呼吸,喘息的感覺到,原本扣在她腰間的男性手掌,如今正意圖不軌的緩慢接近她的胸前,意圖染指雪白柔潤。
「放開我,你這個蠻子。」她口不擇言的喊著,簡直想要對上天祈求,只要讓她逃過這一劫,她會心甘情願的寫一輩子旅游報導,再也不作什麼采訪頭條新聞的白日夢。
卡漢仍舊微笑著,很是享受如今的情況,雙手持續向目標進攻,滑過平坦的小骯,大謄的探入她的襯衫中,在听見她駭然的喘息時,薄唇上的微笑變得更深。
她的身軀好軟,溫潤的肌膚帶著處子的香氣,驚慌的模樣像是不曾與男人接觸過。他的唇靠在她貝殼般的耳畔,聞嗅著她發間的香氣,唇滑過她頸項間敏感的肌膚,換來她的喘息與戰栗。
「住手,你怎麼可以非禮我。」她驚慌的喊叫著,感覺那雙男性的大掌滑上她的胸。
「我只是在找底片,畢竟你不肯交給我,而我又不知道你藏在哪里。」他在說謊時沒有半分的罪惡感,雙手侵襲上她的酥胸,掬了滿掌的柔滑溫潤。雖然隔著一層蕾絲,但是仍舊能感覺到掌下完美的渾圓,她的身軀完美得讓人想要嘆息,簡直是男人幻想中的美夢。
「蠻子,快點住手!」她緊咬著唇,不但臉色嫣紅,甚至全身發燙。她沒有經歷過這種感覺,除了尷尬與驚慌,還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誘引。
不曾與男人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她困擾而難堪著,氣惱這個中東男人,初見面就如此的放肆,竟敢在她身上亂模。
「蠻子?」卡漢挑起濃眉,玩味著這個陌生字眼,分神的抬起頭看向他的中文老師。
「這是什麼意思?」
「她說你是沒有開化的野蠻人。」楚依人鎮定的回答,目光沒有與交纏的兩人接觸。她從腰包中拿出些許粉色的花苞,放人茶杯之中,臉上帶著優閑鎮定的笑容。」這是玫瑰茶,你要加些蜂蜜嗎?」她詢問著東方傾國,兩人像是在陽光下享受下午茶般愜意。
「野蠻人?」他把眉毛挑得更高,雙手卻沒有停止動作,不遺漏任何一處肌膚,像是在巡視邑封地的領主。他甚至刻意避開她雙峰之間的底片,延長此時的探索,等幾乎模遍了她的身軀時,才滿意的緩慢伸入蕾絲中,握住那卷底片。
盼影仍舊掙扎著,氣憤角落那兩個女人見死不救。當那雙手終于找尋到內衣里那卷底片時,她發出挫敗的申吟聲,整個身軀像是被戳破的氣球,陡然間軟倒下來,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這下子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好不容易拍攝到的珍貴底片被拿走,連她的身體都給這個中東男人模遍,眼前的情況讓她懊惱極了。
卡漢拿著底片,雙手有些戀戀不舍的退出她的襯衫,然後伸出長袍外,將底片扯出。那些遇上燈光的底片,霎時全報廢了。
「該死的蠻子。」盼影喃喃的罵著,瞪視著躺在地上的底片,只能欲哭無淚的吸吸鼻子。「現在你滿意了吧?底片曝光了,我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了,而憑我這個小記者說的話,其他人根本不會相信,」若是她告訴總編輯,親眼看見楚依人,大概會害總編輯笑得在地上找假牙。
她深吸一口氣,想要踏出他的長袍,沒想到那雙男性手掌竟然又重新扣回她的縴腰,牢牢的掌握她的動作,不讓她離開分毫。一股更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她頭皮發麻的緩慢抬起頭來,看進那雙深邃的褐眸。
「這樣就想讓我滿意?」他搖頭晃腦的佯裝思考著,態度十分輕松,卻沒有松開手的意思。「盼影,這離我滿意的程度,還有很大的距離。」他低下頭來,對著她微笑。
盼影只覺得那個笑容,讓她看了幾乎要魂飛魄散。「你還想要做什麼?」她的問話里帶著顫抖,也帶著些許哭泣的聲調。
她在心中咒罵自己,早該知道這個男人來自中東,在那種地方女人根本就沒有半點地位。而看他的排場與外貌,也能猜出他的身分十分尊貴,這樣的男人大概從小就有男尊女卑的觀念,欺負良家婦女說不定還是他的日常嗜好。她怎麼會這麼倒楣,竟然落入他的手中?
「只是宣布所有權。」卡漢微笑著,霸道的宣布道,不容許任何的辯駁。他緩慢的低下頭,逼近她的臉龐,看見她驚慌失措的表情。
「不行不行。」看穿他的意圖後,盼影嚇得幾乎要跳起來。她努力掙扎著,雙手抵住他的胸膛,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無奈力氣就是比不過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臉愈靠愈近,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頰上。
已經賠了底片,身子也被他模過了,沒必要連吻都要奉送吧!她心里大嘆劃不來,所有的便宜都給這個該死的蠻子佔盡了。
「別忘了,我是個蠻子,是個沒有開化的野蠻人。野蠻人是听不進任何拒絕的,我們只會掠奪。」他笑得像是一頭狼,抵在她的肩邊說道,用唇摩娑著她花瓣般嬌女敕的唇,吞吐著她香甜的氣息。
「我……我……我收回前言。」眼前情勢比人強,盼影連忙喊道。她聞到他身上的男性麝香,強烈而充滿霸氣。這是一個只會掠奪的男人,當他看上了目標,沒有人能夠閃躲,她隱約知曉,自己沒有半分的勝算。
被困在他的懷中,那寬闊的胸膛就是她的大地。她在迷亂間懷疑著,是否很久以前就注定,她會走入他的懷抱中,否則該如何解釋,她的身子竟會如此的適合他的臂膀。
他緩慢的嘆息,卻沒有移開的動作,那雙褐色的眼眸里帶著不容錯認的熾熱光芒,執意要得到他所想要的。而如今的一切,只是個小小的序幕。「盼影,你的話太多了。」他說道。
她還來不及反駁,唇就已經被他封住,那火熱的肩緊貼著她的,輕咬著她的唇瓣,趁著她想張口呼救的瞬間,他的舌熱辣辣的探入她口中,糾纏著她口中的甜蜜,誘哄出她的反應。
她的雙手在半空中亂揮,卻輕易的被他制止住,嬌小的身軀被限制在他寬闊的胸膛上,除了接受他掠奪的吻,不能夠移動分毫。她的雙拳緊握著,直到那個吻變得誘引而溫柔,緊握的雙拳才慢慢松開。她發出模糊的申吟,知道怎麼也無法拒絕他。
盼影在心中嘆息著。這一次,真的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