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庭!」
衛振雷的聲音中斷了衛少庭的思考,他循著聲源往下望去,發現父親正帶著一個美艷的女人走進一樓客廳里。
「爸,冬莓換好衣服了,我們馬上下樓。」衛少庭帶著葉冬莓小心翼翼地下樓,還不時替她拉起裙-,免得她絆到長裙而跌倒。
才剛下到一樓,衛振雷又催促他。
「少庭,過來打聲招呼,你們應該很久沒見面了。」衛振雷領著高如霜在客廳坐下,等衛少庭與葉冬莓走過來時,他立刻為衛少庭作介紹︰「她就是高伯伯的獨生女,你們以前常見面的小霜啊!」
「小霜?」衛少庭愣了一下,試圖在腦海里回想這個名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好久不見了,少庭,我是代替爸爸來向你們祝賀的,你身邊這位就是傳聞中的神秘新娘葉冬莓小姐吧?-好,我是高如霜,我父親是飛騰企業的老板高成輝,以後請多多指教。」
斑如霜沒給衛少庭繼續發愣的機會,不然他等會兒迸出一句「不記得」,那她可就丟臉了,所以她主動起身向他們打招呼,順道報出自己的姓名。
「啊……-好,我是葉冬莓。」葉冬莓看著眼前美艷且說話帶有壓迫感的女子,微微點頭示意。
這個高如霜是少庭熟識的朋友嗎?不然伯父為什麼特地把她帶過來見少庭呢?
葉冬莓抬頭看看衛少庭,想試著從他的反應當中找出解答。
至于衛少庭,根本就把高如霜這一號人物忘得一乾二淨。
事實上,只要是與工作無關的人,衛少庭通常都不記得,更何況高如霜雖然是飛騰企業的獨生女,卻未曾與他洽談過公事,只不過見過幾次面、吃過幾頓便飯,若非听見飛騰企業的名字,衛少庭可能真的會當場說出「對不起,我不記得-是哪位?」
「-好,高小姐,好久不見,不知道高伯伯近來可好?」衛少庭公式化地打著招呼。
听見衛少庭如此生疏的招呼方式,葉冬莓心里瞬間有種輕松的感覺。
原來,她並不是衛少庭熟識的朋友。
葉冬莓的心里有著一點點的欣喜,同時她也感到不解,為什麼衛少庭與這位小姐熟不熟識的問題竟會影響到她的心情呢?
葉冬莓愣愣地盯著衛少庭,心里有千萬個問號,可最終仍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衛少庭一句「高小姐」,差點讓高如霜帶著傲氣的笑容瞬間扭曲,她沒想到衛少庭非但不記得自己,甚至不當她是熟識的朋友,連直呼名字都不肯。
包令她火大的是,葉冬莓竟然當著她的面死盯著衛少庭瞧,分明是在勾引他,真是不知羞恥!斑,總有一天她會把葉冬莓踢出衛家的。
「我爸爸說他生意太忙無暇前來,要我代替他出席並送禮過來。」高如霜雖然有些許不悅,但是一想到衛振雷是站在她這一邊的,很快地就又恢復了笑容。
「謝謝,-請坐吧,我讓人倒茶來。」衛少庭跟高如霜之間根本無話可聊,只好努力找借口開溜。
「倒茶這點小事叫佣人去做就好,冬莓,-去一趟廚房讓人準備些茶水點心來吧。」衛振雷原就有意讓兒子與葉冬莓離婚後再娶高如霜,一找到機會立刻就想將葉冬莓支使開。
「爸,冬莓穿著禮服,行走很不方便,我去叫人就好了。」
衛少庭知道父親對葉冬莓沒有好感,但是連結婚當逃詡還要當著外人面前欺負葉冬莓,也實在太說不過去了。
「用不著,冬莓又不是不知道廚房在哪里,更何況這件禮服的裙子也沒多長,你坐著陪小霜聊聊就好。」衛振雷瞥了眼葉冬莓,沉聲說道︰「冬莓,-就跑一趟廚房,快叫佣人準備些茶水點心來,知道嗎?」
「我知道了。」葉冬莓沒多說什麼,僅是順從地點點頭,拉起曳地的長裙緩緩往廚房走去。
「冬莓!」衛少庭出聲喚住她。
葉冬莓不想讓衛少庭夾在她與父親之間為難,只是轉過頭輕笑道︰「我馬上回來,你先陪高小姐吧,少庭。」
葉冬莓的笑容雖然平淡,但卻深深地刺痛了衛少庭的心。
不管葉冬莓介意不介意她被如此對待,但是衛少庭可以確定,他非常地不喜歡。
也許他該找個機會跟父親好好地談一談,而不是放任父親將葉冬莓視為外人輕視地對待,否則他又有什麼資格成為葉冬莓的丈夫?
一旁的高如霜將一切情況看在眼里氣在心里,她氣的是像葉冬莓那樣出身平凡、相貌普通的女孩,竟然也能得到衛少庭的關心,而她具備一切優點卻讓衛少庭對她毫無記憶。
幸好衛振雷是站在她這邊的,只要暫時忍下這口氣,總有一天衛振雷一定會叫葉冬莓和衛少庭離婚,到時候她就有機可乘了。
「少庭,我去看看你媽和小蓮是不是準備好了,你替我招呼一下小霜。」衛振雷為了讓未來的內定媳婦跟兒子培養感情,故意借口離去。
「我知道了。」衛少庭雖然與高如霜沒什麼話好談,卻不忍違逆父親的意思,再說高伯父他也認識,自然不好當面拒絕陪伴高如霜。
「那你們倆先聊聊,我上樓去一下。」衛振雷笑呵呵地吩咐過後,心滿意足地上樓去找妻子和女兒了。
斑如霜也明白衛振雷是想替她制造機會,于是等衛振雷一走,她立刻挨近衛少庭,用柔媚的聲音說︰「少庭,雖然我們分開很久了,不過我一直都還記得你呢!你還無情,竟然把我給忘了,虧我們那個時候還經常一起吃飯呢。」
「不好意思,我工作太忙,跟工作無關的事物我大多都不太記得。」
衛少庭對于高如霜這種艷麗的千金小姐原本就沒有太多的好感,現在見到她頻往自己身邊挨近示好,還是在他即將舉行結婚典禮的時刻,他心里瞬間產生極大的反感。
而且,他目前比較擔心的是葉冬莓。
不知道她拖著那一身長裙走路,會不會跌倒?她一個人去廚房,不知道會不會又讓不知分寸的佣人給欺負了?
種種思緒盤踞在衛少庭的腦海,讓他有股想丟下高如霜前去廚房探視的沖動。
「可你倒有空與葉小姐談戀愛?」高如霜往廚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听說你們是在國外認識的?」
「我們在加拿大溫哥華認識的。」衛少庭輕咳一聲,他稍微往旁邊挪動一下位子,希望與高如霜稍微隔開一點距離,他可不想讓葉冬莓待會兒見到,誤會他與高如霜有什麼曖昧。
「你去溫哥華談生意嗎?」客廳無人在場,高如霜于是大著膽子將身子往衛少庭身上靠去。
「為什麼不聯絡我呢?少庭,你真是太見外了,當時我就住在靠近加拿大的邊境那里,離你應該很近的!」
「不好意思,我是去工作,不是去觀光。」衛少庭突然站起身,免得高如霜「掛」在他身上招來不必要的誤會。「-的好意我心領了,高小姐。」
「干嘛叫得那麼疏遠?你可以跟伯父一樣喊我小霜就好了嘛!」高如霜勾起媚笑,「我們又不是外人,不必喊得那麼生疏啦!」
「再熟的親人,相處都得留三分禮。」衛少庭不著痕跡地婉拒,一心只希望高如霜能夠知難而退。
可惜衛少庭不知道高如霜黏人的功力比三秒膠還強,他好不容易與高如霜一坐一站地劃清界線,下一秒鐘高如霜已經跟著站到他身邊。
「既然你這麼說,那改天我作東請你吃頓飯如何?我們很久沒見面了,就當我送你的結婚賀禮,我們找間法國餐廳吃晚餐吧?」高如霜笑——地又朝衛少庭挨近。
「對不起,我有妻子了,不方便接受-的邀約,不過如果是令尊高伯伯約我和冬莓,我們一定很樂意到場。」衛少庭心想,這下應該說得夠明白了吧?
他原就對高如霜沒意思,再加上她毫不掩飾的示好,讓他感覺有點放蕩,尤其跟葉冬莓乖順的個性相比,衛少庭更覺得葉冬莓的珍貴。
相處這幾天以來,葉冬莓既不黏人也不煩人,還總是在他忙完公事後為他倒上一杯茶、煮上一碗熱湯,讓他得以輕松地休息,就算他晚歸,她也總是等到他洗完澡、上床休息,她才跟著上床。
雖然他告訴過她不用等門,但她仍然堅持等他回來。
甚至為了他還向方伯討教煮湯的功夫,而把自己弄得雙手紅腫。
其實葉冬莓沒有那份義務的,可她卻一直溫柔以待,猶如一個真正的好妻子那般體貼而窩心。
才僅僅三天,他已經習慣了與葉冬莓的相處,也習慣了她的存在,倘若他們之間沒有那份契約存在,或許他們倆會是一對相處融洽的夫妻。
在這一瞬間,衛少庭覺得自己竟怨恨起那張簽署雙方名字的契約來了。
「那好,我就請我爸也一塊兒來,這總行了吧!」高如霜順水推舟地道。
反正到時候進了餐廳,她只要掰個理由說老爸身體違和不能出席就好了,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至于葉冬莓那邊,只消打通電話給衛伯父,請他阻止衛少庭帶葉冬莓出門就成了,到時候餐廳里還不是只有她與衛少庭嗎?
「那麼請-確定時間地點後再通知我吧,我去廚房找冬莓了,請-在這里稍坐一會兒。」衛少庭說罷,很快地轉身離去,一秒都不想再多待在她身旁。
斑如霜看著衛少庭消失在走道上的身影,雖然感到自尊受損,不過她認為衛少庭是因為太少接觸女人了,所以才會不好意思地逃開她。
兀自幻想著日後美好將來的高如霜坐回沙發上,一邊望著四周的華貴裝潢,邊想象著當上威爾集團總裁夫人的模樣,心里越來越得意。
「對不起,大家都在忙,能不能請-自己倒?」
听見葉冬莓來吩咐茶水點心的佣人們,根本懶得理她,反正掌廚的方國棟被調到外頭庭院去準備現場要用的烤肉工作,而葉冬莓又不會向老板告狀,也不會管他們,將來更不可能成為衛家的女主人,大家私底下幾乎是將她當成隱形人看待。
「啊……沒關系的,我端過去就可以了,請問茶放在哪里?」
葉冬莓雖然才來到衛家沒幾天,卻早已習慣佣人們冷漠的舉動和反應,笑了笑便拉起裙-往佣人所指的地方走過去,想早點把茶和點心送到客廳去。
可就在她端起熱茶的時候,冷不防地被人從身後撞了一下,茶水不偏不倚地濺上她的胸口,留下一塊暗褐色的污痕。
「啊!」葉冬莓擱下托盤急急忙忙地掏出手帕想擦掉茶漬,沒想到卻越擦越大片。
看見這個情況,佣人們非但沒出手幫忙,反而躲在一邊暗地嘲笑她。
葉冬莓覺得難堪,還是端起托盤往廚房外走去,打算早點把東西送回客廳再到洗手間洗干淨身上的污漬,結果她才剛踏出廚房門口,衛少庭已經迎面而來。
「冬莓?」衛少庭看著葉冬莓胸口的污漬,錯愕地問︰「這是怎麼回事?」
「這個……」葉冬莓困窘地低下頭,「我剛才端盤子時不小心弄灑了,所以才會……」
衛少庭一定會覺得她很笨手笨腳吧!連端個茶都能把茶灑出來,而且還弄髒結婚禮服。
怎麼辦?如果禮服上的污漬洗不掉,她要怎麼出席婚禮呢?她……不想害衛少丟臉。
「這不是重點。」衛少庭搶過葉冬莓手里的托盤擱到一邊去,「為什麼是-在倒茶?」家里明明有那麼多佣人,為何倒茶和端點心的人卻是葉冬莓?
「呃……因為大家都很忙啊!」葉冬莓照實應道。
罷才她進廚房的時候,大家確實是這麼告訴她的,所以她才會自己去倒茶,難道她這樣做不對嗎?
「忙?」衛少庭推了下眼鏡,視線越過葉冬莓的肩頭往廚房里掃了一圈。「芳華,-剛才在忙什麼?忙到連替冬莓端個茶都沒空嗎?」
雖然葉冬莓沒有明說,但是衛少庭不用問也知道,她八成又被佣人們欺負。
原以為佣人們雖然不尊重她,但還不至于膽大妄為地欺負她,但是他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看來是時候整頓一下佣人的素質了,就算父親會責怪他多事,他也要與父親抗辯到底。
他不能再眼睜睜地看著葉冬莓老是受欺負,她可是他的妻子啊!
不論兩年後的情況如何,葉冬莓都是他衛少庭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有權利也有資格受到大家的尊重而不是輕視。
「少爺……我、我剛才是……呃?!」
被點到名的芳華向來是負責招待客人的,可大家心知肚明,她一直很愛慕衛少庭,成天做著飛上枝頭當鳳凰的美夢,如今這個位置被葉冬莓平白無故撿了去,可想而知她必然心有不甘,一找到機會,她當然是不放過地欺負葉冬莓,就連剛才她也是故意去撞葉冬莓,故意害她把茶水灑到禮服上,所以一被衛少庭點名,她立刻心虛得說不出話來。
「-什麼?說清楚。」
衛少庭從來沒有如此對佣人發過火,因為他向來不拿主人的身分對他們施壓,可是眼見葉冬莓一再地受委屈,他怎麼樣也無法再維持以往的心平氣和,講起話來的語氣自然也格外地沖,失去了他平日的溫和。
「少庭,你別生氣了。」
葉冬莓听見衛少庭質問佣人的語氣與平時談話時那種和顏悅色的態度截然不同,自然明白他是為了自己才如此生氣,但是今天可是結婚的日子,等會兒要面對那麼多親戚,如果他現在發了火,那等一下要怎麼向旁人解釋?
「少庭,是我自己笨手笨腳才會把茶水打翻,你別怪他們……」葉冬莓試著勸熄衛少庭的火氣,可惜她越是好言相向,衛少庭反而越替她抱不平。
「冬莓,-先去把衣服弄干淨,真的不行就去找小蓮,要她拿別件禮服給-替換。」
衛少庭很清楚,依葉冬莓這種善良的個性,一定會把所有的錯誤都歸咎到自己身上,所以他在質問佣人的時候,還是將她支開比較好。
他不打算教葉冬莓怎麼去應付那些佣人或擺架子,因為她就是天性善良這一點最吸引他,也讓他進一步地想保護她,所以他不打算改變她。
既然如此,凡是會傷害到她的人、事、物,一律由他來處理就好。
「可是?!」葉冬莓有點著急,她想阻止衛少庭,偏偏擠破頭也想不出有什麼可以平撫衛少庭怒氣的方法。
雖然她很高興衛少庭這麼護著她,但是她不希望因此而害旁人受到傷害。
看見他這麼生氣的樣子,她忍不住擔心他會把那個叫芳華的女人革職。
真糟糕,她該怎麼做才能說服他啊!
「在吵什麼啊!」衛振雷的聲音中止了廚房的騷動。
「爸。」衛少庭反射性地將葉冬莓護到自己身後,「沒什麼。」
「什麼叫作沒什麼?婚禮都要開始了,你們還在這里拖拖拉拉的?」衛振雷銳利的眼掃過葉冬莓,他蹙起眉心怒道︰「衣服上的污漬是怎麼回事?婚禮都還沒開始,-就把衣服弄髒了?」
罷才他下樓想看看兒子和高如霜談得如何,卻只看見高如霜一個人坐在客廳里,才會到廚房來看看兒子在搞什麼鬼,竟然放著客人不管,只顧著找葉冬莓,結果卻听見他們在爭吵。
「不是冬莓的錯。」衛少庭知道父親一定會對這件事大作文章,索性先開口替葉冬莓辯解。
「衣服穿在她身上,不是她的錯會是誰的錯?」
衛振雷對兒子保護葉冬莓的舉止感到大大的不滿,才沒幾逃邙已,向來與女人是絕緣體的兒子竟然就開竅了。
如今兒子不但會護著葉冬莓,還當眾與他這個做老爸的爭辯,這樣下去怎麼得了!他可不想兩年後兒子與他翻臉,堅持要留下葉冬莓這個沒錢沒勢又帶不出場的媳婦。
「端茶是芳華的工作吧!」衛少庭沉聲應道,「冬莓穿著禮服,行動有多麼不方便,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可芳華卻借口偷懶、讓冬莓一個人倒茶、送點心,才會弄髒了禮服。爸,你認為這是誰的錯?」
「這……就算她行動不方便,可以說出來啊,什麼話都不說,誰曉得她需要人幫忙?」衛振雷一下子詞窮,但是當著這麼多佣人的面前,他總不能失了做父親的威嚴,所以仍是努力地與兒子爭辯。
「爸,堅持讓冬莓穿著不方便行走的禮服到廚房來叫人的,不正是你嗎?」衛少庭覺得忍無可忍了。「冬莓是我的妻子,是衛家明媒正娶的新媳婦,就算你不想承認她,至少也得給她最起碼的尊重吧?」
「少庭!你說這是什麼話?你的意思是我在欺負她嗎?」衛振雷沒想到兒子竟然為了葉冬莓而當眾指責他這個父親。
「是不是這樣,我想爸你自己的心里很清楚。」衛少庭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生氣過。
他並沒有惹父親生氣的意思,但是葉冬莓一再受到冷落與欺負卻是不爭的事實,這種過度的不公平待遇讓他無法容忍。
「少庭,別再說了!我去換件衣服就好了,別吵了好不好?」
葉冬莓夾在兩父子之間左右為難,一想到衛少庭是為了自己而與衛父怒目相向,她就感到罪惡,她並不想害得他們父子失和。
「怎麼回事啊?衛伯伯,你們吵得好大聲。」
斑如霜在客廳便听見廚房的吵鬧聲,好奇地前來一探究竟,沒想到卻見著衛家父子相爭的戲碼,讓她感到意外極了。
原來衛少庭也有這樣男子氣概的一面呀!她原本還當衛少庭只是個溫厚老實的家伙,真是有意思,她越來越想當衛家少女乃女乃了。
「她把禮服弄髒了。」衛振雷搖搖頭,輕描淡寫地帶過。
「哦……原來是這樣呀,真可惜,這麼漂亮的禮服,看來一時之間也洗不干淨了……那-就不能出席婚禮嘍?」高如霜佯裝同情地打量著葉冬莓胸口的污漬,心里卻是在幸災樂禍。
「這個主意好。」衛振雷听見高如霜的話,突然靈機一動。
「反正這個派對冬莓出不出席都無所謂,我看婚禮上少庭你去招呼一下大家就好了,冬莓那邊就向大家說她身體不舒服,必須在房里休養,這樣也不用煩惱禮服的事情了。」
幸虧當初他們就對外謊稱葉冬莓身體不怎麼好,為的就是減少她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機會,沒想到結婚典禮當天這個理由就派上用場了。
「真不愧是衛伯伯,腦筋動得真快。」高如霜討好地附和。
葉冬莓听見衛振雷與高如霜兩人一搭一唱的說著,原本即將參加婚禮的好心情頓時不停地往下沉,逼得她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原以為就算是假結婚,她還是可以自欺欺人地與衛少庭在婚禮上接受眾人的祝福,那一刻的幸福感至少可以作為她日後的回憶,安撫她疲累的心情,沒想到她竟然連結婚典禮都不能出席。
「高小姐,這是我們衛家的家務事,能不能請-這個外人別插嘴?」衛少庭轉向高如霜,話里的排斥意味濃厚得猶如在下逐客令。
他原就對高如霜沒有好感,如今她竟然仗著父親在場而明目張膽地欺負葉冬莓,令他對她更加地不悅。
「少庭,你這是什麼話?小霜跟我們都認識幾年了,哪里是外人?要說外人,冬莓才應該是外人吧?」衛振雷被兒子激起怒氣,講起話來益發不客氣。
「爸,冬莓從今天開始是我的妻子,算起來是衛家人。」
衛少庭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俊秀的面容則散發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凌厲,與平日好好先生的模樣截然不同,嚇得窩在廚房看好戲的佣人們沒有半個敢吭聲。
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他們認識的衛家少爺嗎?
那個脾性溫和、總是溫柔待人的衛少庭?
佣人們彼此交換著視線,心里卻都有著共同的想法--
衛少庭……還是少惹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