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撲了個空!
鷹揚似乎早已料到她會行刺他,身軀靈敏往旁一閃。手持凶器的靜彤因重心不穩而直直摔向地板。凶器‘當——」一聲掉出去。
她驚慌地想撿起武器,但卻‘啊——」一聲,痛得動彈不得——鷹揚狠狠地以腳踩住她的手。
「夠膽識,你竟還敢再行刺我?」他冷笑,森冷似狼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為什麼三番兩次地想行刺我?說!」居高臨下的他冷酷地追問靜彤。
「……」靜彤咬著牙不發一言,他的黑靴于狠狠地踩住她縴細的手腕,痛得她幾乎想大叫,但她絕不允許痛呼出聲。
「不說話?」鷹揚再度冷笑,于脆將她由地上拎起來。
靜彤憤怒地扭轉過臉,他強硬地扣住她下巴,強迫她面對他。
「說!」平靜的語調中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逼人氣魄,「為什麼要一再行刺我?還有——你真實的身分,你到底是誰?為何突然出現在香波堡?」
「我才不屑跟你說話。」靜彤倔強地再度扭開臉。
鷹揚扣住她下巴的手突然滑落到她頸間,銳利的眼眸也危險地一眯,滔天氣焰逼人而來。
「我在問你話,說!」
打死也不想回答他的話,但靜彤真的快被他掐死了。
「你……」她憤怒地狂咳。
「我的身分你不配知道,至于為什麼要殺你這人渣、狗賊,可以,我很樂意告訴你——因為你是喪盡天良的混帳,你凶殘無道、沒有人性、沒有血性,哪個女孩嫁了你都倒楣,你曾殘暴地虐待前兩任妻子致死,對不對?」
「你——」他深沉的眼中迸出危險的寒光,嗓音充滿戾氣,一字一句地問︰「誰告訴你——我前兩任妻子是被我虐待死的?」
「難道不是嗎?」已經快喘不過氣來的靜彤仍勇敢地怒吼。「我相信全香波堡的未婚女性都一直還在恐懼中,害怕不知誰會倒媚地成為你的下一任新娘!你第一任妻子嫁給你後只活了兩個月;第二任更悲慘,才一個月就香消玉殞了,對不對?你能否認嗎?鷹揚-羅格斯,你是魔鬼!你是變態!殺人狂。我!看不起你、鄙視你、嘲笑你!你沒用,只會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下手。」
「手無縛雞之力?’」鷹揚冷笑,低頭看著自己仍纏著紗布的小腿。「不,我想這個形容詞用在你身上毫不適當,對不對?爪牙鋒利的小野貓。」
「沒錯!」靜彤也狠狠地反擊。「我最懊悔的就是我的箭術還不夠高明,沒能一箭射穿你的心髒,讓你血濺當場,好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好毒辣的小嘴。」鷹揚冷峻地把她扔向牆角,再度逼向她,大手一扣便制止她所有的反抗,神情轉變為陰冷、肅殺,一字一字地逼問︰「說,安蓓兒逃往何處?」
他的張狂狠煞令靜彤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她不著痕跡地倒抽一口氣,努力維持驕傲的表情。
「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了也絕不會告訴你。」
「說!」石破驚天怒吼。
「我不知道。」
「好……你不說是不是?」沒有靜彤預期中的嚴刑拷打,鷹揚居然笑了,粗曠陽剛的臉上浮起十分詭異的笑容。「你不說也無所謂,反正我只是先告訴你——今天晚上陛下會御駕親臨香波堡,他要親自為我的婚禮福證。如果讓他發現新娘逃跑了,很好……你就等著看龍顏大怒的他,在一氣之下,下令斬首安蓓兒的所有族人吧。」鷹揚冷冷地把靜彤逼向石牆,氣定神閑地坐下來,不再多看她一眼。
「什麼?」靜彤驚駭地低喊。「不,你說的不會是真的。
雖然她不是這個年代的人,但她可以想像得出龍顏勃怒的嚴重性……安蓓兒還留在老家的父母及姊妹……不,她不敢再想下去。
「信不信隨你。」鷹揚冷淡地道,站起身就往外走。
「等一下。」情急之下的靜彤不得不沖上去,抓住鷹揚的衣袖。
鷹揚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偏過臉望著她。
「你……」在他冷冽如刀的氣勢下,靜彤只覺得喉頭一緊,簡直說不出話,但她還是必須問個清楚。「你打算怎麼辦?我是說……陛下就要來了,面對安蓓兒的失蹤,你打算如何彌補或掩飾?」
「彌補?掩飾?」鷹揚張狂地大笑,更加絕情地斷然道︰「我想你是弄錯了——該彌補或解釋的不是我,是安蓓兒。既然她有膽逃婚,那她就必須面對接下來的後果。陛下會如何震怒、如何對待她家庭中的其余成員,賜他們生或死,那全要看陛下的決定,與我無關。」
鷹揚森冷地抽回自己的衣袖,大跨步往前走。
「等等!」靜彤再度追上來,慌亂地喊著︰
「你不能這麼冷血,這麼漠不關心,畢竟,安蓓兒差點就成了你的第三任妻子,她的族人也是你的家人啊,你不能見死不救。」
「我冷血?漠不關心?」鷹揚平靜的笑容中滿是嘲諷,直直盯著靜彤,「請問——是誰在婚禮前臨陣月兌逃?是誰將事情弄到無可挽回的地步?是誰親手將自己的族人推向死亡邊緣?」
「……」一連串的尖銳問題逼得靜彤啞口無言,「我……」她呆愣了半晌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承認……安蓓兒的逃婚是她的不對,但你不能全怪她,我認為你也要負一點責任。畢竟,是你的凶殘冷血、惡名昭彰把安蓓兒嚇跑的,沒有半個正常的女孩敢當你的第三任妻子。」
鷹揚警告性地瞥她一眼。「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無權對我的所做所為下定論,讓開。」
「等等,」靜彤只好急急改口。「安蓓兒……她的事情怎麼辦?陛下就要來了,這樁婚姻是陛下親自下令的,他若知道安蓓兒竟敢逃婚,他一定會很生氣吧?」
「毫無疑問。」鷹揚平靜無波地冷笑。
「那怎麼辦2必須快一點想辦法啊。」靜彤好急,安蓓兒千辛萬苦才逃出去,她不希望她的努力付諸流水。
「與我何關?即將被斬首的又不是我的族人。」鷹揚無情地繼續往前走。
「你站住!」靜彤慌亂地追上來,「一定有辦法可想的,是不是?你不要這麼麻木不仁,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幫安蓓兒?」
安蓓兒在逃出城之際還特地救她一起走,這份患難中的真情令靜彤十分感動;這是她被丟來另一時空後,第一次有人對她伸出友誼之手。
所以,她絕不忍見安蓓兒的族人全被處死,她一定要盡可能地阻止悲劇發生。
「辦法?」往前疾行的鷹揚終于停下腳步,轉身面對她,諱莫如深的眼眸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辦法倒是有,就看你願不願意配合。」
他魔魅的藍眸牢牢鎖住她,靜彤只覺自己被吸入一奇異的網中,其間波濤洶涌,一寸寸地抽光她的氣息……她本能地想逃……卻逃不掉。
「很簡單,這樁婚姻雖由陛下親自賜婚,但他只見過我.從未親眼見過安蓓兒……」鷹揚冷靜清晰地道︰「所以,陛下一到,婚禮照常舉行,你明白嗎?」
「你是說——找個替身冒充安蓓兒來舉行婚禮」靜彤興奮地道︰「對對對,太好,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好方法!反正陛下頂多停留幾天就會離開香波堡,這樣一來,陛下永遠不會知道安蓓兒曾逃婚的事,她的族人也可以保住性命。那你還在猶豫什麼,你堡內的女僕這麼多,隨便找一個冒充是安蓓兒不就得了。
鷹揚冷笑不語,危險而算計的藍眸不懷好意地盯著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全身。
「你……」被他那灼熱、邪惡的眸光一掃,靜彤瞬間漲紅了臉,下意識地往後一退。
「你說話啊,快找人來假扮安蓓兒。或者。你也可快差人回她老家,請她的姊妹來幫忙假扮安蓓兒,相信一定更具有說服力。」
「我為什麼要幫她?她對不起我在先,而且,即將被砍頭的是她的族人,又不是我的族人。于我屁事?」鷹揚寒冽冷峻地再度往前走。
「你不能這樣」靜彤追上去大叫,「事關數十幾條人命,你怎麼可以這麼冷血?你的惡名昭彰害安蓓兒不敢嫁你又不是她的錯,你為什麼還不自我檢討、自我懺悔?你真是我見過最無情無義又自私自利的曠世大混帳。
「閉嘴」鷹揚危險地瞥她一眼,「共犯沒有說話的權力。」
「好,我是共犯又怎樣?」靜彤不服氣地大吼,「至少我有血有肉、有人性,我幫助一善良無辜少女免于淪陷摩掌。
「幫助?」鷹揚無比輕蔑地冷笑。「越幫越忙,只負責攪局,不負責善後。」
「誰說我越幫越忙、我不會善後?」靜彤恨不得一掌打死這狂妄可惡的人渣,她越吼越大聲,
「我幫安蓓兒的忙是幫到底了,她有任何後果我幫她承擔。
往前疾行的鷹揚倏地一轉身,凌厲深沉地藍眸盯住她。「這話可是是你說的。」
「我……你是指哪一句?」罵得正過癮的靜彤突然感到心慌,一股不祥的的預感涌上發麻的腦際。
鷹揚淡淡地扯著唇角,笑容非常地算計、非常陰險、非常不懷好意,嗓音更像冰雪一樣直直刮向靜彤。
「有膽說大話,就要有膽承擔。」
靜彤腦中一片混亂,慘了,她真的好想割下自己的舌頭。
「我……等一下,我不明白……我們的認知好像有誤差。」先打混過去再說。
鷹揚決絕地轉身就走,「叫安蓓兒的族人準備後事!」
「你站住!」靜彤怒吼地跳到他面前。「鷹揚-羅格斯,你卑鄙、無恥、下流,你根本是強人所難!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你隨便找個女人頂替她就行了啊,堂堂男子漢,于嘛逼我?」
衰到底了,靜彤覺得自己真是倒楣透了,先是莫名其妙地被丟來十六世紀,再來更倒楣地遇上這泯滅人性的「藍胡子」,還要被迫當他倒楣的假新娘?這這這……簡直是慘絕人寰嘛,她招誰意誰了?
「我可沒逼你。」鷹揚風度悠然地微笑道︰
「答不答應的權利在你,但我提醒你一件事——我沒興趣再浪費精神去找一個新娘頂替,你有種要幫安蓓兒族人幫到底,就立刻乖乖地去試穿新娘禮服,不然,馬上給我滾,滾得遠遠的,別再假惺惺管她的族人死活。」
「你……」靜彤真的快氣瘋了,她真的好想殺人泄恨,但眼前可沒時間再耽擱了。「至少……你也該給我時間想一想,考慮一下……」你難道不知道被迫嫁給你這藍胡子是很倒楣很衰的事,雖只是做戲,但也會在我清白的人生上留下污點啊!
「考慮?」鷹揚的笑容令她冷到骨子底。「你慢慢想吧,我想……你是高估了我的耐性和陛下的容忍度。」
「你別走。」靜彤方寸盡亂地追上去,氣急敗壞地吼道︰「姓羅格斯的,你到底要怎樣?」
鷹揚突然大手一推,將她抵在牆角,充滿侵略性地逼近她,危險而深沉地道︰「我們來進行個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鷹揚控制紊亂的心跳,極力平靜地問。
「婚禮完成後,只要你敢在我的身邊待上一個月,就算你贏。我不會再和安蓓兒算這筆逃婚的帳。當然,屆時你也恢復自由之身,隨時都可離開香波堡。」
「這……」靜彤腦中急速地思考,她並不笨,也不會傻傻地低估對方的殺傷性。她是很厭惡唾棄這沒人性的藍胡子沒錯,但無可否認的——這魔物身上帶著不可思議的魅惑力,理智叫她最好逃得遠遠的,千萬別逞強和他過招。
「怎麼?你怕我?」見她一臉猶豫,鷹揚勾起意味深長的邪惡笑容,狠狠地攫住她慌亂的眼神,一字一句道︰「不敢待在我身邊,怕你會真正愛我?」
「你少胡扯」靜彤立即反擊,「姓羅格斯的,你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一個月是不是?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一只要我能在你身邊待上一個月,你就輸了!屆時,你不許追查安蓓兒的下落,且不許迫害她的族人,更必須放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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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于?為什麼我這麼這麼這麼的倒楣?
靜彤沮喪無助地任女僕為她穿上新娘禮服……她真的好想用白紗勒死自己。
天底下還有比她更倒媚的人嗎?
莫名其妙,回到十六世紀已經夠慘了,她竟然還要去當藍胡子的假新娘?
一想到他對前兩任新娘的殘酷手段,靜彤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好恐怖、好恐怖,她真不敢想像自己還能不能見到明天早上的太陽?藍胡子的第一任老婆婚後只活兩個月;第二任更慘,只活一個月。
那自己……難保會不會只活一個晚上!
天啊!
「小姐,你怎麼一直發抖?」女僕疑惑的聲音喚醒鷹揚。「全打扮好了,小姐你看……這套禮服多麼適合你,多麼高貴典雅啊。」
靜彤望向鏡中的自己,雖然心清慌亂,但她無法不贊嘆這件精致絕倫的禮服。禮服全是以高貴的雪白逃陟絨制成,精繡上唯美的圖案,領口及裙擺綴上嬌女敕欲滴的白玫瑰,將禮服烘托得更加如夢似幻。
靜彤戴上一頂完美無瑕的紫水晶後冠——這是法藍西斯一世所帶來給新娘的賀禮,以及掛在頸上的紫水晶項鏈——由十二顆紫水晶,如眾星拱月般,烘托一顆靜彤所見過最柔美的淚滴形紫鑽,熠熠生輝,在靜彤雪白粉女敕的肌膚上靜靜地閃爍,發出耀眼迷人的璀璨光芒。
靜彤接過新娘捧花,呆呆地望著鏡中的自己。馬上就要步向紅毯的那一端了,她真的要去扮演藍胡子的假新娘?雖然只是演戲,但心底的不安卻越來越濃……
似乎有什麼事就要發生了,她的直覺向來很準……她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婚禮過後,要徹徹底底地甩掉這狂妄邪惡藍胡子……絕非易事。
那怎麼辦?快逃吧!趁現在!
房門突然被打開來不及了……她已經听到前廳揚起悠揚悅耳的婚禮進行曲。
鷹揚-羅格斯是當今國王法藍西斯一世最倚重也最信賴的左右手。因此,這場遍禮在國王的主持下分外盛大非凡,所有貴族爭先恐後地涌進香波堡,獻上祝福和賀禮,一箱箱的貴重賀禮被抬人堡內,堆成一座小山。
新娘子的美貌、清麗令來賓們大為驚艷,法藍西斯一世也相當得意他最器重的愛將娶得如花美眷;知道實情的,只有曾見過安蓓兒的僕人。當然,他們是十分識相且守口如瓶的,絕不會拿自己的項上人頭開玩笑。
神聖的婚禮過後,是一連串的慶祝活動。首先,新人盛裝接受貴族夫婦的獻杯祝福,與封邑內騎士的的宣誓效忠,過程莊嚴隆重。鷹氣揚氣魄逼人,自然散發著令人敬畏的威嚴氣勢,而戴上紫冠的靜彤則美麗絕倫、不可方物,簡直令人不敢逼視她的冷艷高貴。
晚宴開始了,國王高座首位,新人則坐在另一側,與嘉賓們共享豐盛可口的晚餐。
法藍西斯一世在龍心大悅下,更是破天荒地大方賞賜,除了他帶來的豐厚賀禮外,一口氣將莎倫古堡、菲碧爾城堡和特雷佛封邑全賜給這對新人。
大廳內又傳來一陣陣來賓的驚嘆聲和艷羨聲,這三個地方都是以物產富饒、稅收充裕而聞名,也是皇室最喜歡的財產;其中的莎倫古堡更是固若金湯,為兵家必爭之地。
現在全屬于羅格斯伯爵夫婦,更正確來說,是屬于鷹揚-羅格斯。
靜彤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忿忿地瞪著鷹揚。這……這簡直太沒天理了。她本來是想好好地整整這變態藍胡子的,想不到陰錯陽差之下,他竟因她而得到更多更優握的賞賜。
這……太過分了!
察覺她的瞪視,鷹揚優雅地對她微笑,興味盎然地挑釁她的漫天怒火。
靜彤快被自己的怒焰逼瘋了。可恨,這雜碎真是太可恨了,她真的好想一巴掌甩掉他臉上的傲慢與得意。
「親愛的,」鷹揚氣度雍容地挨向她,一只手十分自然且充滿佔有欲地摟住她的縴腰,態度像在和新娘子調情,用只有他倆听得到的語音道︰「這真是太有趣了,不是嗎?我真是得謝謝你帶給我的好運。」
靜彤渾身一僵,怒焰加倍狂竄。她真的好想一刀殺了他!她絕不會有半絲愧疚不安的,她是在替天行道。
她的拳頭已然揚緊,另一只手悄悄地探向藏在禮服內的匕首。但旁人的祝賀聲喚回她的理智。不行,谷靜彤,你瘋了嗎?就算要殺人行凶,也不該找這麼多人的地方下手。
她一定要忍,忍忍忍!
總有一天她定會逮到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毫不留情、干淨俐落地宰了他。
靜彤努力地撐起笑容答謝各方祝福之際,那該死的混蛋又在她耳邊挑釁……他大膽地以熱氣撩撥她的耳畔,扣住她腰際的大手更是恬不知恥地頻頻撫弄。
她鐵定、千定、萬定會宰了他。靜彤氣得全身發抖,若不是有紫冠壓著,她早就秀發倒豎了。這種爛人渣,死一千八百次都不夠。
她僵硬地轉過身軀面對他,嬌俏的臉上依舊維持甜密的笑容,乖戾的眼眸卻進射出霍霍殺機,悄悄地舉起手襲向他的臉——她不會笨得真賞他一巴掌。但,狠狠地抓破他的臉皮總可以吧?
旁人絕不會懷疑的,他們只會以為新婚夫妻在「調情」。
她的指甲還來不及戳破他,他便反應敏捷地扣住她的貓爪,挑眉狂放的低笑道︰「夫人的大膽熱情真令我受寵若驚。」
他抓著她的柔荑直接送至唇邊,放肆邪惡地吮吻過她的指尖,再肆虐她的掌心,熾烈欲焚的烈眸也狠狠地吞噬她以眼神侵犯她。
「轟……」一枚炸彈在她體內爆發,又羞又氣的靜彤巴不得一頭撞死算了。
他真是有夠厚顏無恥,做出這等下流勾當,表面卻仍是一副光明磊落、瀟灑卓奇的死樣子,仿佛他對她的騷擾是天經地義,再自然不過的。
老天,誰來救她?氣憤的靜彤無力地環視四周,大廳內弦樂高奏,嘉賓們盡情地飲酒高歌,吟唱詩歌詠著法藍西斯一世的英明仁慈,以及鷹揚伯爵的驍勇善戰、剽悍強健,和新婚夫人沉魚落雁的絕世嬌容。
獻舞的舞娘也也婆娑起舞,國王坐在最高的雕花椅上,目不轉楮地盯著性感熱情的舞娘,眉開眼笑。
唉,誰來救她免于這變態的蹂躪?
她既不能天真地期待天上會突然掉下一塊巨石,直接砸死他!也不可能突然沖人一頭恐龍,狠狠地咬死他!包不能尖叫來請求國王的保護——天底下沒有一個做丈夫的會因親吻妻子的手而被判死刑吧?
唉!所以,她必須自力救濟。
靜彤拼命挺直脊背,企圖拉開兩人的距離。但她越是掙扎,掌握她縴腰的大手越是蠻橫專制……她沮喪地發現。她的努力全是徒勞無功,而且還被他拉得更近。
「夫人,我建議你放輕松一點,別忘了,我們還有一群嘉賓在場,我們必須撐到節目結束。所以,你不該如此迫不及待地對我投懷送抱。」他更放肆地撫過靜彤女敕白的臉蛋。
「閉上你的狗嘴,鬼才對你投懷送抱。」靜彤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我谷靜彤寧願嫁給一匹馬、一只禿驢,甚至,一個垂垂老矣、一只腳都伸進棺材的老農夫,也絕不會對你投懷送抱。爵爺,如果你真是正人君子,就請停止對我的騷擾。」她恨恨地抽回自己的手。
太過分了!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酒精,可以供她好好地消毒?
「啊,我的所做所為全是為了幫你和安蓓兒。」鷹揚輕松地勾起一彎微笑,表情邪魅又無辜。「聯手策劃逃婚的可是你和安蓓兒,會惹得聖顏大怒的也是安蓓兒,如果不是要拯救安蓓兒的族人,讓陛下以為我和她的婚姻沒有問題,今日我大可不必做這麼多的犧牲。」他壞壞地微笑,一只手再度伸向她誘人的腰部曲線。
「好犧牲喔!斑——多謝你的寬宏大量、你的‘犧牲’。」靜彤雙拳緊握,竭力忍下把這雜碎的手咬爛的沖動。「爵爺,」她再度僵直身軀,「請你放尊重一點,你不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應該有這麼不雅的舉動?」
鷹揚竟十分合作地收回手,但他接下來的話差點把靜彤氣死。
「夫人是暗示我趁早人洞房?」嗓音十分低沉性感,眼神更加挑逗邪惡。
真教她氣不過——靜彤高舉的手瞬間被鷹揚壓下來。「別亂來。」他強悍氣息籠罩她,熠熠藍眸閃著危險的烈火,「你敢再亂動一下,我保證會直接擄你入洞房,好好地管教管教——我相信在場沒有任何人,會不識相地剝奪新郎的樂趣與權利!」
靜彤瞬間四肢僵直,一動也不動……不,我絕不是向惡勢力屈服,絕不是。這雜碎根本是惡狼,不是人,他絕對是說到做到。
她的溫馴令鷹揚十分滿意,盡情飽覽她的冷艷照人、她的典雅,她稼縴合度的嬌軀與如絲的肌膚——坦白說,今晚的她真是完美無瑕,紫羅蘭色系的低胸晚禮服,將她的傲人雪肌襯托得嬌女敕欲滴,也將她迷蒙的璀璨黑眸烘托得更加神秘誘人,如兩潭醉人的湖。
被他緊摟的靜彤不安地扭動著,發間逸出甜馨清爽的幽香,令他心猿意馬,令他喉頭燒灼。但他接觸到的是一雙充滿怒氣的眼楮。
「爵爺,請你不要再用這種不禮貌的眼光看我,你讓我覺得。……嚴重地被侮辱了。」真是太惡劣了,竟用那麼邪惡的目光放肆地……靜彤的臉頰一片熱辣,在他犀利熾烈的注視中,她覺得身上的禮服仿佛已被他粗暴地撕成碎片,全身赤果果地袒程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太下流了,這敗類的眼楮應該被挖出來。
「你不喜歡?」他更逼近她。大手一張,讓她完全沒人他寬闊的臂彎中,靛藍幽沉的瞳眸跳躍危險撩人的火焰。「從今晚開始,你必須夜夜與我同床共枕,習慣我的氣味、我的注視、更習慣我的……」
「住口!」靜彤忍無可忍地站起身。
她再也演不下去了,她要狂沖去廚房拿菜刀。
「坐下。」鷹揚閃電地將她按回原座,舉起瓖著寶石的酒杯飲一口後,灑月兌不羈地微笑道︰「夫人的個性真是太急躁了。我說過,就算你猴急,也不能丟下全廳的客人,來,嘗嘗香波堡最引以為傲的佳釀。」
「我不要。」靜彤憤恨地瞪著他。她好渴望這杯酒有毒,不然至少里面有什麼霍亂、傷寒桿菌什麼的。可以讓這雜碎一命歸天。
「你不喝」鷹揚壞壞地揚起濃眉,「夫人,夫妻共喝一杯聖酒是婚禮中必要的儀式,你想自己喝還是讓我喂你喝」火苗四竄的藍眸再度火辣辣地掃過她玲瓏的曲線。
「你這卑鄙的狗賊!」
「夫人,」他完全不把她的咒罵當一回事,風度翩翩笑望她,「二選一」。
眼看他充滿侵略性的唇瓣就要壓下來了。
懊死!靜彤恨恨地搶過酒杯一飲而盡。
「啊……」她低喊一聲,隨即驚逃詔地地狂咳。
這是什麼鬼東西’!她沒想到人喉後竟這麼嗆、這麼辣。
「咳咳咳……」靜彤咳得狼狽萬分,幾乎要將五髒六腑一起咳出來。
一雙暖而有力的大手不住輕拍她,「來,喝口水,沒事,沒事了。」
咳得滿面通紅的靜彤好不容易才停下來,鷹揚的大手攬住她,讓她偎人他懷里歇息。靜彤是想推開他,但此刻的她已完全沒力氣了,一滴殷紅的酒緩緩滑下唇角,她想伸手拭去它,他卻溫柔堅決地阻止了她。
「不,讓我來。」
在她來不及意識他要做什麼之前,鷹揚已壓下雙唇吻去滑下的酒滴,十分邪惡地一路吻上來,下巴、通紅的粉頰……直到她因驚愕而微啟的朱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