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著盛儒昊走進一家知名的連鎖咖啡屋里,余曉樂這時的心情是憂喜參半,他一直口口聲聲說他是她的未婚夫,但事實上和他訂婚的人明明是湯美晴,而且還是他把自己趕出盛家的,到底他想怎樣?
在等待咖啡端上的期間,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誰先說話,誰就示弱似的,但她想到了盛儒昊謹言、寡言的臭脾氣,如果她不先開這個口,搞不好他可以一天不吭一句。
「有什麼我可以為你效勞的嗎?」她故意以他趕走她時的冷清語氣說話。「只要不犯法、不違反人性,我都樂意去賺這個錢,請你直接開口。」
「我需要一個未婚妻。」
「這好像不是花錢就可以買到的。」他是在嘲諷她嗎?「除非你只需要三個月。」
「小樂,不瞞你說,我找了征信社查了一些事。」她的冷淡叫他的心微微的抽痛,但他知道是自己先傷了她。
「所以還我清白了嗎?」
「我知道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所以我們互不相欠了嗎?」她想要快點了結這一件事,如果他只是來證明她的清白,那不需要!她在乎的不是這個,是不被信任的痛。
「不,我欠了你。」他的語氣變得很柔。
「你欠我什麼?」她訝異。
「在趕走你之後,我又畫了很多張你的畫像,雖然因為心情起伏太大,畫得都不是太好,可是我們講過畫一張你的素描,肖像權利金是一聲‘我愛你’,所以我大概還欠你十幾句的‘我愛你’,小樂,對不起,我很笨傷了你,但是我真的……愛你。」盛儒昊帶了感情道歉,想要她回頭。
余曉樂鼻頭一紅,沒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麼甜的話來,這下她哪還生得了氣?!
「現在還你,還是……」
「這里是公共場跋!」她紅著臉插嘴阻止他。「我可不想出這種風頭。」
「你是說……私下還你?」盛儒昊學奸詐也有心情開玩笑了,看她的樣子應該是原諒他了。「那你得和我回去。」
「我這能回去嗎?」
「為什麼不能呢?」
「唐叔他們……」她不得不擔心。
「就是他們一起寫了一份陳情書,要求我一定要把你找回去,不然因為我讓他們的日子生不如死,還有每天擺張臭臉像個閻王,他們考慮要集體請辭。」盛儒昊一臉無辜的打趣。
「工作不好找耶。」
「我也是這麼告訴他們的。」
「但是……」她還是有煩惱。
「你擔心我爸爸和藤原纓子那邊?」
「他們是長輩,更何況……」
「他們的婚禮無限期延後了。」他笑笑,人算不如天算,藤原纓子處心積慮了半天,終究還是未能入籍,他只能同情她。「我想我爸爸也不是那麼的愚昧,不至于是非不分。」
「但叫我以什麼身份回去呢?」她有點頭痛,但又立即表明態度。「我不是在逼婚哦,更沒有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想要嫁你。」
「這問題是要解決。」他笑得從容。
「你怎麼解決?」
「如果再登一次消息,就說婚事搞錯了,會不會很丟臉?」盛儒昊忍住笑。
「丟臉不會,你會紅。」
「那就紅一次吧。」
余曉樂沒想過峰回路轉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一向沒有這種好運,可是看盛儒昊的表現和誠意,叫她開始相信這件事有可能美夢成真,她有可能從灰姑娘變成王妃。
「盛儒昊……」她感動得紅了眼眶。
「可不可以改個口,叫儒昊或是昊都行,不要這麼連名帶姓的。」他半命令半要求。
「好啦,但我總覺得事情還沒有了,纓子那邊……她不會這麼善罷罷休的。」余曉樂不是沒有踫過那種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人。
「交給我。」
「其實我也沒有真受到什麼傷害,而且反過來想想,藤原纓子還是我們的媒人,如果不是她,我們又怎麼可能踫在一塊呢?」余曉樂不是那種有仇非要報仇的人,她可以選擇原諒,不過,她對盛儒昊是另有處置……
「你的心腸真軟。」
「何必把人逼到死路。」
「曉樂,她的事我來解決就好。」他握住她放在玻璃桌上的手。「我要你盡快回來我身邊。」
「唉,其實我這份工作才剛上手。」她故意愁容滿面。「而且很受歡迎。」
「招蜂引蝶不等同于受歡迎。」他冷酷道。
「吃醋了?!」
「知道就好。」他口氣真的很差。
「看來我以後得謹言慎行。」她掛上一張苦瓜臉。
「你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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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嫁成盛穆天,藤原纓子已經氣到想要撞牆,這下連自己的女兒也撈不到好處,她怎麼會甘心?!她只好硬闖盛儒昊的辦公室要討回公道,她不能兩頭空。
盛儒昊見狀便告訴他的特助他不接電話、不再見客,要專心處理眼前的問題。
藤原纓子不想象個潑婦,但是她也絕不能就此放手。
「儒昊,你必須和我們美楮結婚。」她很堅持這點。「消息已經刊了。」
「一定要弄得這麼難看嗎?」他不太耐煩。「我已經很幫你留面子了。」
「我不管,你要娶美晴。」
她才不怕盛儒昊,沒有她對付不了的人,更何況是只有三十歲的盛儒昊,她可以把他吃得死死的。
他不慌不忙的由抽屜里取出一份卷宗,平靜的將卷宗放在辦公桌上,要藤原纓子自己拿去看。
「這是什麼?」她並不想看。
「我請人調查的資料。」
「調查什麼?」
「調查湯美晴這個人,還有你真正的目的。」他起身,不再坐在辦公椅里,他知道他的身高可以給人威脅跟壓迫感。「你不要白費心機了,沒有用的。」
「美楮已經把毒戒了。」
「這不是重點。」
「那什麼是重點?」藤原纓子完全不怕他,反正死豬不怕開水燙,走到這地步了,她還有什麼面子要守。「你又查出多少我過去不可告人的事?你想要拿此來威脅我嗎?」
「我和你不一樣。」盛儒昊搖頭。
「那你想怎樣?」
「只要你不再找我麻煩、不再苦苦糾纏,我會讓這些資料永遠消失。」他承諾。
「就這樣?」
「當然了,你一定會要一筆錢。」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說個數目吧,我付給你,只要你開出的價碼不會太離譜。」
「你這樣就想擺月兌我?」
「我不欠你。」盛儒昊的眼神變冷。「看過那些調查報告之後,我知道你找余曉樂做替身的原因是想要掩飾湯美晴吸毒的事實,不想影響她入籍的事,但現在已經沒有意義了。」
「是余曉樂壞了我的大事,」藤原纓子破口大罵。「她居然勾引你!」、
「不,是你自己壞了你的大事,是你挑中了小樂!」單就這件事,他是該感謝她。「我是為了感謝你,才願意付錢。」
「如果我不照你的意思呢?」
「我盛儒昊一向不是個卑鄙的人,所以不要逼我做卑鄙的事。」他把話講明。「這份卷宗如果在什麼狗仔雜志刊登,湯美晴的未來就完了,我對她印象還不差,不想毀掉她。」
「那娶她——」
「別作夢!」盛儒昊很冷的打斷。
「美楮可以做小的。」藤原纓子退而求其次。「她可以當你的小老婆。」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況且我也不是我爸爸。」他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母親。「你可以考慮一下再回答我,但請你記住一件事,如果真的搞砸的話,丟臉的人絕不是我。」
「你……真狠。」藤原纓子知道自己沒有一點勝算了,她必須拿錢了事。
「我已經給你留了退路。」
「我千算萬算,居然沒有算到余曉樂這個變數。」不,應該說是沒算到盛儒昊的深情,她心灰意冷的嘆了一口氣。
「那我只能勸你想開一些。」
「幸好我還有你爸。」她自我安慰。
盛儒昊微笑不表示什麼,因為這件事,他父親決定疏離她,不過這不關他的事。
「價錢給你開,希望你開出的價錢能令我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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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曉樂听了有關盛儒昊對藤原纓子使的手段之後,再一次確定不擅交際跟心思單純是兩回事,他骨子里根本是真正的生意人一個,當他想要達到目的時,大家就必須照他的意思,頗有「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氣勢。
算了,反正她愛他,不管是心思單純的他或是生意人的他。
余曉樂再一次回到盛家豪宅,再一次成為他的模特兒,當他素描的對象,在畫室里,邊畫邊聊天的盛儒昊忍不住又提起了訂婚的事。
「曉樂,更正消息是刊了,但是新的消息你為什麼還不點頭?」
「我不想傷害湯美晴。」
「你根本不認識她。」
「我是不認識她。」余曉樂自有她一番道理。「但一定有其它人認識她,婚事搞錯了沒有什麼,可如果同樣的新郎,新娘的名字卻換了,人家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對她不啻是一種羞辱,好像盛儒昊這個人迫不及待擺月兌她和另一個女人訂婚,這很傷人,所以過陣子等人家忘了這則消息再說吧。」
「你想太多了。」他心虛的反駁,但他覺得余曉樂真是一個厚道的女孩。
「你說她才戒毒成功,加上她又是藤原纓子的女兒,當她的女兒並不容易,湯美晴是個會令人心疼的女孩。」她感觸良多。
「所以你不會這麼快嫁給我?!」盛儒昊挫敗得想要扔炭筆,他想馬上擁有她,讓她成為他的。
「不會。」她甜甜一笑。
「曉樂,你是想折磨我嗎?」
「我從來不折磨人,耐心點。」她不否認對他趕走她的事,她有些小不爽,所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他知道自己勉強不了她,她有一顆比他更固執的心。「好吧,但你別想出去找工作,我不準。」
「我現在也不想工作。」余曉樂俏皮的眨眨眼。「我未來的老公是盛天財團的總裁,我假什麼清高,我才不要去工作呢。」
「那你有什麼想法?」
「我要四處旅游。」
「旅游?!你一個人?」他不同意,他才不準她一個人出去玩,外面的誘惑和危險太多,她又是這麼一個會吸引男人的女性,除非踩過他的尸體,她別想一個人出門。
「當然是和你。」她給了他一個衛生眼。
「但我有工作。」
「我又不是腦殘,我當然知道你有工作。」她伸了伸懶腰,然後又維持原來的姿勢。「是等你有空時一起去旅游。」
「那沒有問題。」他安心了。
但盛儒昊似乎安心得太早,她早就想好一套計劃,她不是隨口說說,心中早有了一套自訂旅程表,只等他加入。
「昊,我會嫁你,但是在一個條件之下。」她微笑。
「你也成了生意人了。」
「我的條件很簡單。」
「多簡單?說來听听。」他有些皮皮判。
「你必須集滿三十張我們在不同地方游玩的素描畫,我才會嫁你。」她覺得自己的條件不苛啊。
「三十個地方?」他驚呼。
「才三十個地方。」
「那我要等到哪一年?」他抗議。
「我們還年輕,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而且這三十個地方、三十張素描,都是我們日後美好的回憶,是我們共同所擁有,多珍貴、多有價值、多有意義,沒有幾個人可以像我們這樣。」余曉樂比誰都有理。
「話是如此……」他想,她是不是在整他啊?
「那你就不必抗議。」
「可是……」盛儒昊在有些方面是很傳統、很守規矩的男人。「可是我是正常男人,如果這三十個地方要花五年、十年才能玩完,那時我可能都要近四十歲了。」
「Sorry。」
「你會害死我。」
「我是在為我們制造回憶。」
「那想必你已經有了通盤計劃。」他認輸了,他是斗不過她的,這個小妮子花樣多、鬼點子多,一直都是如此,相信以後也是如此。
「我已經想好我們的第一站。」她果然是做了準備。
「哪里?」
「澎湖。」
「澎湖?!」他本來以為她會說國外的熱門旅游景點或是什麼豪華郵輪之旅、北極探險之旅,沒想到她的決定居然只是澎湖而已,他又跌破了一次眼鏡。
「澎湖有花火節,可以海田踏浪、夜釣小避、浮潛、去吉貝島,甚至可以什麼都不做,只享受夏日的悠閑時光,更可以讓你寫生、素描到過癮,三天兩夜,不用太長時間,我上網查過了。」她如數家珍,似乎已經要踏上澎湖的土地了。
「你會不會連旅行社都找好了?」盛儒昊忍不住揶揄她。「你果然很有心機。」
「問了幾家,總要你決定了才能訂下來。」她這會又變小女人了。
「我決定?」他自嘲。「是你決定吧。」
「昊,你一定要明說出來嗎?」她嘟嘴抗議。
「照你的意思吧。」他投降了。
「謝謝。」不當什麼模特兒了,她沖到了他的懷里,差點把他撞倒。「你是全世界最棒的男人。」
「那嫁我。」
「不。」
「蠹。」他罵她兼嚇唬她。「我跑掉了你別哭。」
「我會抓緊你。」她眨眼楮裝可憐,嘻嘻,她可是跑過龍套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