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茹並沒有因為裘璐還了她三十萬而感到欣喜,葛烈拋給她的震撼彈,直到現在還讓她吃不消,但此時她還是想知道裘璐是怎麼「發了」。
「你為什麼突然有錢還我?」她不想一個潔身自愛的女孩誤入歧途。
「呂杰森給的,他還幫我還了所有卡債。」裘璐坦承不諱,沒有編什麼理由或是借口。
「那你和他……」雖然呂杰森是個很棒的男人,可是她實在受夠了交易,難道現在的男人都仗著自己有錢,就對女人予取予求?
「是男女朋友啊。」裘璐大聲的說,沒有一絲羞愧,「很正常的男女朋友。」
「你們上床了?」
「還沒。」
「他為你還了卡債,卻不曾對你提出上床的要求?」宋湘茹以為她說謊。
「他認為那件事說要順其自然的發生。」她的眼神坦蕩蕩,「他先替我還卡債,只是不希望銀行賺我的錢,日後只要我有錢,就可以先還他一部分,他只是不希望我有經濟壓力而已。」
「呂杰森這樣的男人……」宋湘茹感慨道︰「為什麼我踫到的不是他?」
「湘茹姊,如果你還需要幫忙,可以跟呂杰森開口,只要他做得到,他一山疋會幫你的!」裘璐熱心的說,但隨即又道︰「可是你不是有葛烈嗎?」
「葛烈不是我的!」宋湘茹忍不住發火。
「他不是已經幫了你?」
「是啊。」本來有滿腔的怒氣想要發泄,想告訴裘璐,葛烈打算告她的消息,但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居然意興闌珊,什麼都不想說。
一你……有動靜了嗎?」裘璐看向她的肚子,「呂杰森說你和葛烈——」
「沒有!」宋湘茹很激動的打斷她的話,「我沒有懷孕,也不想懷孕!」
「那你們的協議怎麼辦?」
「不怎麼辦。」
「葛烈有和呂杰森聯絡,說他這一兩天就要回來!」她通風報信。
「他已經回來了。」宋湘茹一哼,「一個小時之前他才出現在我的辦公室里。」
「那你還來和我踫面?」她低呼。
「我和你約好了。」
「如果你和葛烈……」她曖昧的向宋湘茹擠眉弄眼,「你們三、四個星期不見,或許會想……」
「裘璐,你的幽默感用錯了地方,事實上……」本來不想說,但她還是說了,「我打算毀約。」
「你真的想這麼做?」
「我不要服裝公司了,倒就倒吧。」
「但是你的心血、你的員工!」
「大家都只能認命,包括我。」
「葛烈肯嗎?」裘璐實際的問。
「他不肯!」宋湘茹一手撐著額際,一臉冷然,「他甚至打算告我。」
「告你?!」裘璐一個勁爆的表情,她不僅沒有對葛烈破口大罵,反而充滿興味的湊近她,「想不到葛烈竟然來這一招,如果你敢反悔,他就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裘璐,你這態度很令人心寒,你到底是哪一邊的人,不覺得他卑鄙、無恥、沒品到家嗎?」她想確認裘璐和自己是同一國的。
「我覺得他很酷。」裘璐老實說。
「酷?!」
「他不是軟腳蝦。」
「你是說你說認同他?!」
「湘茹姊,姑且不談你們倆之間的交易合不合情理,或誰佔誰便宜,但是已經講好的事就要做到,誰先反悔,誰就理虧,他采取法律行動也只是在捍衛他的權利。」裘璐朝宋湘茹眨了眨眼。
「你……」宋湘茹覺得被背叛,「裘璐,真是枉費我對你那麼好!」
「湘茹姊,你對我好是一回事,但不守信用又是另一回事,老實說,葛烈並沒有什麼錯。」她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狀,「不然你打我好了。」
「我干麼打你,你只是太叫我失望了!」
「你……」她有些嘲弄說︰「做人要敢做敢當,起碼要有氣魄!」
「所以你覺得我該和葛烈生小阿?」
「你確實是這麼答應他的。」
宋湘茹不發一語。真的是她的錯?這一切是她咎由自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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梆烈走進呂杰森的辦公室,他本該回家舌忝舐傷口,讓自己好好睡上一覺,休息一下,沉澱情緒,但是他卻直接把車開到呂杰森的公司。若是不讓他的好友知道宋湘茹有多可惡,自己大概無法平靜下來,他頁的快要爆炸了。
「你回來了。」呂杰森欣然招呼。
「我要告宋湘茹。」他冷冷吐出這一句話。
「告她?!」呂杰森的反應有些錯愕,再仔細看看好友的神色,他臉上盡是挫敗和憤怒,好像寧可痛快的給自己或是宋湘茹一顆子彈解月兌,也不想這麼痛苦。
「我要告她詐欺。」
「她做了什麼?」
「她要停止交易。」
「葛烈,」呂杰森失笑,「原來你是在開玩笑,我還以為——」
「開玩笑?!」他以雙手爬了爬頭發,「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想念她?你知不知道在紐約的日子有多難熬?你知不知道我幾乎想叫人把她綁架到紐約?」
因為正在和裘璐談戀愛,所以呂杰森多少可以體會這種感受,只是他不知道葛烈已陷得這麼深。
「她不接我電話,只能從她的助理口中知道她的情況,只能一天天數著日子,希望紐約的事快點處理完,希望自己能插翅飛回來!」葛烈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情和沉痛。
「你真的愛上她了。」
「沒和她上過床之前,我對她多少還有一些距離、一些隔閡,但是現在,她已經完完全全的融入了我的生命里,你知道嗎?」他痛苦的低吼。
「我知道,但是宋湘茹可能——」
「她恨我!她不想生我的小阿,她現在只想喊停!」他生氣的指控,「她真是沒心沒肺。」
「沒心沒肺?!這麼嚴重?」
「她怎能如此冷血無情?」他的目光透著殺氣,「愚弄了我之後,現在她又什麼都可以不要了!」
「葛烈,生小阿畢竟是大事……」
「那也是她自己答應我的。」
「但你知道女人總是反反復覆。」
「我並沒有哪一個地方虧待她。」葛烈邊說邊揮舞著拳頭,「我沒有哪一點配不上她,今天的葛烈絕對是一個可以令她感到驕傲的男人!」
「你是。」呂杰森安撫道︰「即使你沒有飛黃騰達、沒有富可敵國,也會是一個令所有女人覺得驕傲的男人,你一向都是如此出類拔萃。」
「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對我?!」葛烈怒問,「好像她受到多大的委屈,有多身不由己,而她現在決定不再忍受了?」
「你希望我回答什麼?」呂杰森一臉無辜,「換一個女人來愛?」
「不。」他的反應很強烈。
「一定要宋湘茹?感情的事不能強求……」
「我就要她!」
「說什麼都要她?」
「就是她。」
「那麼葛烈……」呂杰森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我只能送你四個字——自求多福,被愛比愛人幸福,你明明可以當個被愛的人,但是你卻選擇愛人,所以你只能自求多福。」
梆烈一連做了數個深呼吸後,當他說出了自己的憤怒與痛苦之後,、心情似乎平靜了一些。
「杰森,讓你看笑話了。」他自嘲。
「我並不把它當笑話看,反而替你感到不值,不懂得把握像你這種男人的笨女人,實在該受天譴。」呂杰森說什麼都要挺自己的兄弟,「我替你去教訓宋湘茹,好歹我也是她的學長,有資格罵她。」
「不,你什麼都不要做。」冷靜下來的葛烈好像已有對策,「我也一樣。」
「什麼都不做嗎?」
「等她自己來找我。」他露出了精明的眼神。雖然,他從猶太房東那兒繼承了不少錢,但如果他本身沒有腦袋、沒有膽識的話,也不可能使那些錢以倍數成長為今日的規模。
「她會嗎?」呂杰森有些懷疑。
「她太天真了,以為能夠想不玩就不玩,想喊停就喊停嗎?」放松之後,葛烈忽然想好好的睡上個一天一夜。
「你真要找律師告她?」
「當然不可能告得了,我只是嚇唬她。既然她不怕服裝公司倒掉,那就讓它倒吧。」他毫不在乎的說。
「我認為她還是在乎的。」
「那就叫她自己來和我談。」
「葛烈,別做得太絕啊!」呂杰森突然有點同情宋湘茹了。
「真正絕的人是她,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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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員工因為服裝公司可能倒閉,即將面臨失業而想不開的燒炭自殺,又及時被家人發現,將這件事宣揚開來,宋湘茹可能還不清楚情況有多嚴重。
對她個人而言,當然可以灑月兌的丟掉包袱,頂多過一段苦日子,未來還是可以想辦法東山再起;但是對一些領固定薪水,可能還有經濟壓力的上班族而言,失業真的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縱使自己能在葛烈的面前展現氣魄,但是其它人呢?他們可能因為她而陷入「萬劫不復」。
想通這一點之後,她不能不去找葛烈,雖然之前常到他的辦公室,但那時的她都是心情愉悅的踏進去,可是這一刻,她的雙腳彷如灌了鉛一般,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困難、那麼的沉重。
梆烈才回台灣就要處理堆積如山的公事,和接不完的電話,秘書也忙碌的進進出出,好似他不在台灣的這段期間,公司便處于停擺狀態一般。
可是當宋湘茹一出現——
梆烈便要秘書帶上辦公室的門,並且表明不接任何電話,不準任何人走進來。他沒有起身,甚至連坐姿都沒有改變,只是略微抬頭看著她,並沒有對她說任何一句話。
宋湘茹當然知道自己的處境非常尷尬—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今天她是來求他的。
「學長。」她放下自尊和身段,以恭敬的語氣開口。
「你叫我學長……」葛烈也不是省油的燈,即然她來這招,那麼他就陪她玩下去。他把手中的金色鋼筆往桌上一放,「所以你今天是為了公事而來?」
「請你……不要……」宋湘茹明明沒有語言障礙,可是她此刻卻支支吾吾的,「不要結束……服裝公司。」
「是你決定讓它結束的。」他糾正她的說法。
「是你。」
「不,宋湘茹,你才是「凶手」。」葛烈不想自己亂背黑鍋,「是你喊停的。」
「有員工要自殺,你知道嗎?」她一副事態嚴重的表情,「因為即將失業。」
「我無能為力。」
「你分明是想修理我!」
「你別把自己捧得這麼高。」
「那請你繼續支持我的服裝公司。」宋湘茹硬著頭皮要求,「請那些專業經理人再回來上班,還有,後天有一張一百多萬元的票要到期……」
「不。」葛烈冷冷的拒絕。
「學長……」
「這一點都不關我的事。」他冷酷的拒絕,把宋湘茹當作是和他沒有一丁點關系的女人,「宋湘茹,你還得擔心你欠我的錢要怎麼還。」
「葛烈!」她氣惱的沖到他的辦公桌旁,很難想象一個曾和她發生過關系、像是對待珍寶似的把她捧在手心上的男人,會忽然變得如此無情。
「有天你會……不,是很快,很快你就會收到我的存證信函。」
「你是想逼我去死嗎?」她不想向他撒嬌示弱,可是又無法在他面前強悍到哪里去。
「你有這麼脆弱嗎?」
「你太心狠手辣了!」宋湘茹怒罵。
「還有沒有更嚴厲的話?」
「人面獸心。」
「我有點感覺了……」他諷刺的看著她。
「禽獸不如!」
「如果你覺得我是這樣。」葛烈微笑。
「人人得而誅之!」她自己說完都想笑,可是卻笑不出來,以她目前進退維谷的情況,哪有資格笑?她連哭都哭不太出來了。
「如果你還有多餘的精力和時間,我勸你快去找其它人想辦法,不要在這里浪費我的時間。」他不客氣的下達逐客令。
「你趕我出去?」她意外。
「你听得懂國語吧?」
「你真的要和我劃清界限?」
「這不是你要的嗎?」
「你真的要讓我的服裝公司倒閉?」
「是你讓它倒的。」葛烈開始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我已經給了你時間和機會,是你自己不懂珍惜,現在我還有好多的事要處理,沒時間和你耗,請你離開。」
如果她現在就模模鼻子走人,那一切都前功盡棄,她也白和他上床了。其實……想不懷孕有很多方法,她還是可以和他上床,卻不用當媽媽,為了她的服裝公司及員工,她不能只為自己想。
「我願意……恢復交易。」她以蚊子一般微弱的聲音說道。
「我沒听清楚。」他裝出一個迷惑不解的表情。
「我願意……再和你上床。」她直言,反正這里只有他們兩人。
「你又願意了?」他故作驚訝的表情。
「你不能不講信用!」
「不講信用的人從來不是我。」
「反正一切維持原議。」宋湘茹一副她說了算的態度,「你不可以討價還價,不可以中途抽身,我的公司需要你!」
「今晚去我家。」葛烈只回她這句話。
「葛烈……」她又開始心慌意亂。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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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宋湘茹第二次進到葛烈的房間,也是第二次站在他的床前,為了氣他,她故意穿了緊身牛仔褲,無論穿或月兌都需要費一點勁,上半身則穿著一件像布袋似的寬松襯衫,還故意把每一顆扣子都扣上。
梆烈看著她的打扮,一時間,他的欲火還真是消失得非常徹底,他沒有想到宋湘茹會有這樣的「創意」,難道她以為只要打扮得像個村婦,或是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問題就解決了?
「你的雨鞋呢?」他好笑的說。
「雨鞋?」
「穿雙雨鞋,再戴上一頂大草帽,你就可以當稻草人了。宋湘茹,你是在愚弄我還是你自己?」他往床沿一坐,雙手往後撐在床上,一派吊兒郎當。
她的反應只是瞪著他。
「月兌掉。」他命令。
「不要。」她回答。
「不要?!你的意思是要我幫你月兌嗎?」他將身體向前傾,雙手擺回胸前,「我很樂意。」
「不,我是說……我不要月兌掉衣服!」她緊張的說︰「我想穿著。」
「那起碼要月兌掉牛仔褲吧?」他曖昧的笑。
「我不想!」她頑固的抵抗。
「這樣我就不知道要怎麼和你「做」了……」他猛地起身,「宋湘茹,你還是不要勉強自己,回去吧。」
「你叫我回去?」
「你知道大門在哪里,不送了。」
「那我的服裝公司……」
「完蛋了。」他說得很明白。
宋湘茹想都沒想的突然握起拳頭,然後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她不是打著玩的,而是夏的用了全力,末了還狠瞪著他。
梆烈沒有反應,她這一拳正好就打在他的心口上,當然會有痛的感覺,可是他沒有吭聲,只是回瞪她,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才可以化解僵局。
他的毫無反應令她更為光火,于是又一點都不手軟的往他胸口捶了下去。
梆烈皺了下眉,卻仍只是瞪著她。
于是,宋湘茹接著又是一拳。
這兩個人像是想拚個你死我活的仇人般對峙,只是一個主動出擊,一個被動忍受。葛烈明明可以阻止她,但他沒有。
受不了他那一副默默承受的堅忍態度,宋湘茹不再一拳一拳的打,而是雙手並用,同時捶向了他……
當她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襲來時,葛烈硬撐了一陣子,直到覺得胸口痛到快要喘不過氣,他才伸出雙手抓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瘋狂行為。
「還沒盡興?」他的語調平靜。
「我想打死你!」她負氣的道。
「把我打死了之後呢?」
「我才高興。」
「但我並不想死……」他的聲音忽然變得沙啞低沉,叫人有些迷亂,「我一點都不想死。」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既暴力又幼稚,但是她克制不了這種想要傷害他、毀滅他的念頭,即使她的手被抓住,可是嘴巴還是自由的,于是她出其不意的傾身向他,像吸血鬼似的咬了他的脖子一口。
梆烈沒有料到她居然會咬他,而且力道還不輕,但日疋……
但是這種「痛」卻令他欲火焚身。當她的牙齒與唇瓣接觸到他的皮膚,他只想把自己埋入她的身體,他也想咬她,也想在她的身上留下屬于他的印記和痕跡。
不知道葛烈的眼楮為什麼突然發河邙且布滿血絲,本來以為是自己太過分,把他咬得快哭出來,可是仔細一看又不像,他的眼神……就像是要燃燒她似的熾熱。
「你……」宋湘茹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我要……我還是回去好了。」
「你如果敢在這一會抽身,我發誓會讓你後悔來這世上走一遭!」他語帶威脅的啞聲說道。
「葛烈……」
「你明明可以從我這里得到一切。」他柔聲又帶著危險的低語,「但你卻不知道在堅持什麼。」
「我痛恨我們的交易。」
「你才不痛恨。」
「我不要你踫我!」
「不要嗎?」葛烈已經沒有耐性去一顆一顆解開她的扣子,他放開她的手,改抓住她的襯衫衣襟,然後用力一扯,襯衫上所有的鈕扣像是頓時四散紛飛。
宋湘茹渾身一震,但是雙腳卻好像被人用釘子釘在了地上一般,完全動彈不得。
「我要踫你,宋湘茹,我想怎麼踫你就怎麼踫你!」他抬起她的下巴,溫柔的卻殘酷宣告。
她的雙眸泛著淚光,知道自己此刻只有任他宰割的份,她……
梆烈把她擁進懷里,好像是想捏碎她一般緊摟著她,他們之間密合到沒有一絲空隙。
「湘茹……」他以充滿的叫喚著她的名。
「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