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事告一段落,批完了何曼純所呈上的所有待簽公文後,殷恆毅把鋼筆套進筆套,然後定定的看著她。
「原來那個姓師的果然是家妘。」他起了一個頭,眼神是深不可測的。
「哦!」何曼純也不是普通角色,她的反應高人一等,不表示任何意見。
「她已經向威仁承認一切了。」
「哦!」
「妳不會不知道吧?」
「哦!」
一連听了三次「哦」之後,殷恆毅真的很感冒,他當然知道何曼純在工作上的表現是既出色又優異,她不道八卦、不惹是非,真的是一個有效率又可以令老板放心的員工,但在師家妘和敖威仁這件事上,她太小心過頭了。
「妳換個回答好嗎?」他斜睨她一眼。
「你要我評論什麼?」
「妳一定知道一切細節。」
「所以呢?」
「我以前一直以為女人的嘴是最不牢靠的,不可能藏得住任何的秘密,但是妳讓我改變了對女人的看法。」他是在褒獎她。「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秘密,家妘什麼都說了。」
「說了也好。」
「妳覺得他們會重拾舊情嗎?」殷恆毅盯著何曼純。這女人怎麼這麼的冷靜?「放心,是老板自己找妳閑嗑牙,妳不必擔心我會扣妳薪水或是把妳的考績打得不好。」
「誰怕扣薪水了。」她反駁。
「那妳說說妳的看法啊!」
「那是他們的事。」
「但妳是師家妘最好的朋友。」
「我是家妘最好的朋友,但是感情的事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既然他要和她閑聊,那她就不必站得直挺的,自己很自動的往他辦公室的沙發坐下。「我又看不到、模不到家妘的心。」
既然何曼純坐得這麼舒服,他也離開了辦公椅,坐到沙發上,他愈看她愈覺得她是一個很有個性、很耐看的女孩。
「那妳希不希望他們再在一起?」
「隨便他們啊!」她聳聳肩。
「何曼純,妳能不能講些具體的東西。」殷恆毅有點惱怒了。「感覺妳好冷血。」
「我才不冷血,雜志上不是說敖威仁有個模特兒女友嗎?」她替好友問。
「妳看那種雜志?!」他感到意外。
「雜志就是雜志,還分什麼這種、那種,消遺看看不行嗎?」何曼純瞄瞄他。「你不是也專交模特兒?」
「我沒有專交模特兒。」他馬上澄清。「大家都是朋友而已。」
「那很好啊。」
「我不花的。」
「誰說你花了?」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可是妳的語氣……」他發現自己居然會去在乎她的看法。「好像我是什麼只會搞搞模特兒,專門吃喝玩樂的男人。」
「我真的沒有這麼想,不過現在的一些「名模」的確是很搶手、很熱門。」何曼純微笑。
「中看而已。」
「你這麼自命清高的評斷她們,可是你還是「努力」的和她們做朋友。」她調侃他。
「我真是講不過妳。」
「調我去公關部門好了。」
「我會慎重考慮。」
拔曼純笑而不語,其實家妘打過電話給她,她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秘密,比較麻煩的是他們要怎麼「走下去」,知道了所有實情和經過的敖威仁,他會諒解家妘嗎?他會體諒嗎?
殷恆毅被她微笑、沉思的表情給迷住了,她真的算不上是大美女,甚至和模特兒的高眺一比,她像是還沒有發育完全的女生,可是她就是有一種令人舒服、叫人安心的氣質。
「何曼純,晚上妳有沒有空?」
「干麼這麼問?你要請我吃飯啊?」她開玩笑的反問。
「不可以嗎?」他有點被激怒了。
「但你沒事請我吃飯做什麼?」她沒當真。
「一定要有事才能請妳吃飯?」
「總要有個理由!」
「誰規定一定要有理由?」他不知道她這麼龜毛,她就不會一口答應嗎?
「不然我會吃得心里發毛。」何曼純不懂他為什麼要和她抬杠,他明明沒有這麼無聊。
「妳為什麼要心里發毛?」
「因為沒理由啊。」
「吃飯哪需要什麼理由。」殷恆毅終于忍無可忍了。「何曼純,我真的不知道妳是一個如此麻煩、如此莫名其妙堅持奇怪立場的女人,我不過是順口想請妳吃飯,而妳卻當是什麼大事。」
「誰當大事了?我只是要弄清楚你突然想請我吃飯的原因,一來你已經不需要刺探任何事,二來我又不是在工作中有什麼驚人的表現,而我的生日已經過很久了,不需要慶祝。」
殷恆毅猛地起身。還是模特兒比較直接、爽快,不婆婆媽媽的。
「上班了。」他冷冷的說。
「是,總裁。」她立即起身。
「妳真的會令男人所有的熱情瞬間熄滅。」他諷刺。
「哼!」她亦冷冷回應他。
在機場的海關外頭,因為何曼純已與馬克道別過,所以她不殺風景的到一邊等候,她知道真正的主角是家妘,她不會笨到去搶風頭。
馬克握著師家妘的手,一副自己想當台灣女婿、老死台灣的樣子。
「妳真的要讓我走?」他那可憐兮兮又怪腔怪調的國語,非但不會叫人傷心,反而令人想笑。
「馬克!」師家妘忍住笑的叫了聲。
「只要妳一句話,我就不走。」
「馬克,你還有病人等你回去。」
「我只在乎妳這個前任病人。」
因為他都要搭飛機離開了,所以師家妘特別有耐性。馬克很夠意思了,飛了十幾個小時從倫敦來到台灣,只為了向她示愛,更何況她的臉還是靠他巧奪天工的整型技術,但她只有滿心的感謝。
「馬克,有空我一定會回倫敦去看你。」
「妳會來?」他不太相信。
「我在倫敦待了快要半年,我對那個城市有很多的感情在,我一定會找機會回去!」一直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她又不太好意思。「到時你可要好好當我的向導,帶我游遍倫敦。」
「我一定帶妳玩逼英國。」他承諾。
「你可要守信哦!」
馬克一個他的話就是保證的表情,接著他突然臉色一黯,好像心情非常的沉重。
「就是他嗎?」馬克心有所感的問。「那晚我看到的那個男人,他就是一直在妳心里的那個人?」
師家妘點點頭,沒有否認。
「但你們看起來……」
「是有些問題還要解決。」
「他真的比我好?」
「馬克!」師家妘一個苦笑。
不再抓著她的手,他高舉了雙手,一副投降狀。「我知道如果我再多說,一定會變得非常的討人厭,而我不想給妳留下這種印象。」
「馬克,」她感動的看著他。「如果早一、兩年認識你,我一定會接受你的追求,你善良、無私、寬厚,真的是一個很好的男人,可是在愛上他之後,我的心已容不下其它男人。」
「妳對他的愛真的那麼堅定?」
「我愛他。」
「那麼要好好珍惜這一份感情。」馬克反過來勸她。「不管你們之間還有什麼問題,妳都要努力去克服,我看他那晚的樣子,他應該是有把妳放在心上,他是愛妳的。」
「可是光有愛不夠啊。」她一嘆。
「別輕易放棄。」
「我會努力的。」
「但如果實在無法挽救,」馬克又露出了一個性感、開朗的表情。「我在倫敦等妳。」
「馬克……」她笑著點頭。
「我繼承了我爺爺的一座古堡,如果妳肯接受我的追求,妳就可以當上堡主夫人。」他誘惑她的說。「每天在城堡里像是皇後一樣的過日子。」
「我想我還是習慣當現代女人。」
「妳真是傻瓜。」
「我希望我們很快能再見面。」她看了下表提醒,「你的飛機不會等你哦。」
「我真不想走,如果妳是來倫敦蜜月旅行,那千萬不要聯絡我。」他「警告」她。「我已經心碎了一次,不要害我心碎第二次。」
「我知道。」她答應他。
馬克捧起了她的臉頰,在她的額頭上印下最後一吻。「我會想妳。」
「我也會。」
「要好好的活下去。」
「我當然會。」
依依不舍的,他轉身邁開腳步,但才入了關、通過證照檢查,他又一路回頭跟她猛獻飛吻,一直定到盡頭,他才真正的消失。
拔曼純這一會兒才走向師家妘,她拍了拍好友的肩。「現在怎麼辦?」
「什麼事?」
「妳和敖威仁啊!」
「我怎麼知道。」師家妘一個嘆息。「他沒有任何的消息,自從他知道所有的事之後,沒有再和我聯絡過,所以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在生氣?」
「妳去問他啊!」
「殷恆毅也知道了,不過他很賊,完全沒有提敖威仁的反應,我也不想追問,現在妳是打算以靜制動嗎?等他先做表示?」何曼純推測。
「現在就要看敖威仁要怎麼走了,我不可能再去找他,勁藍我也辭了,我現在完全是被動的。」她對自己一哼。
「妳起碼還有一個馬克。」何曼純怕她太絕望。
「是啊,我還可以當堡主夫人。」
「要讓敖威仁知道這點,妳可是還有選擇的。」何曼純覺得女人不能太痴、太執著。
「事情已經夠復雜了,不要再拖馬克下水,我這條命是撿回來的,這張臉是換來的,對于人生,我沒有什麼好奢求的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師家妘看開了。
「妳害我起雞皮疙瘩了。」
「我這是肺腑之言。」
「說得好听,等妳真的失去了敖威仁,我看妳還瀟不瀟灑得起來。」
身為模特兒,方巧鈴有管道可以買到較便宜的名牌皮件,于是她幫敖威仁買了個LV的公文包,大方又實用,但對這樣的禮物,敖威仁就是不敢收下。
雖然一起喝酒、送她回家被疑為共宿而一起上過狗仔雜志封面,可是敖威仁很清楚自己和方巧鈴是怎麼回事,更何況師家妘又回來了,只是她的經歷……實在太戲劇化了,他到現在都還不能釋懷。
他對她當然還有愛,可是那股不能原諒她的憤怒,這些日子以來不斷在他的心中拔河,他還無法厘清自己的感覺。
「為什麼不能收下?」方巧鈴以為自己已經和他「很熟」,以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了。
「太昂貴了。」他並不高興她在他上班時間來到辦公室找他。
「你值得。」她甜笑的望著他說。
「方巧鈴,我可以跟妳買下來,但是我絕不會白收這個包包。」雖說這個公文包的確品味不凡,但他不能讓她錯認彼此的關系。「所謂「無功不受祿」,收下來我會不安。」
「那你回送我東西好了。」她早想過他會是這種反應。「你一定會說等值的,對不對?」
「妳想要什麼?」
「都好。」
「衣服?」
「可以。」
可這時敖威仁突然想到,如果這件事被人知道,但方巧鈴沒說出是她先送他東西,而他勉強收下,再贈予同值禮物,而是大肆宣揚他送她華服,那他是跳到黃河也解釋不清,連家妘都會認為他和這個模特兒有什麼。
「方巧鈴,我想我還是要婉拒這個公文包,妳轉送別人吧。」他深思熟慮之後才說。
「為什麼?」她跳腳,難道她的盤算、她的心思被他看穿了?他知道她的企圖?
「我們已經是狗仔鎖定的目標,我想我們還是避點嫌吧。」他說得含蓄。
「避什麼嫌?」
「我不想壞了妳的行情。」他客氣道︰「妳現在的名氣如日中天,我不想害妳。」
「但你只會為我加分。」
「妳該清楚我們之間是怎麼回事,沒有共宿、沒有感情,那天我心情差、需要酒伴,只是這樣而已。」不是他過河拆橋,而是真的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情愫。
方巧鈴的臉色頓時變得凝重,她真的認為她和他愈來愈有搞頭了。
「如果我給了妳什麼幻想……」
「敖威仁,告訴我,我的對手在哪里?」她想要知己知彼,如果對他下工夫沒有用,那麼她干脆先鏟除敵人,確保沒有競爭者。「你的心里一定有人。」
「當然有。」
「我和她公平競爭。」她爽快的道。
「不可能公平,她早已在我的心里。」
「我會後來居上。」
「拿這種精神和毅力,妳可以得到任何男人,但是--」他要她別浪費生命。
「那你就不要低估我,我要得到你。」
「妳知道許願樹的傳說嗎?」他突然問。
「我不知道什麼傳說,我一向……」
「相傳在聖誕夜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只要在許願樹下深深一吻,有情男女可以獲得一生一世的愛情。」他說出了這個傳說。
「你信?!」方巧鈴嗤之以鼻。「去哪里找這樣一棵許願樹?而且如果真這麼靈,那全世界的離婚率怎麼會這麼高?每對將結婚的情侶都挑聖誕夜去許願樹下吻一吻就好了。」
「我想還必須再加上「誠心」,心誠則靈。」
「我從來不信這套!」方巧鈴倒是不唆。「你告訴我這個……莫非你和某個女人一起干過這種蠢事?」她驚訝的叫道。
他不認為這是蠢事。他冷冷的點點頭。
「那個女人是誰?」她逼問。
「妳不需要知道。」
「如果你們真的在許願樹下接了吻,而那棵樹也真的這麼邪門,你現在應該是個幸福的男人,但從我認識你開始,你從來就不是一個幸福的男人。」她是愈戰愈勇型的女人,他的拒絕讓她燃起斗志。
這點敖威仁無法反駁。
「別裝了。」她撒嬌。「我要你收下禮物,不管有沒有這個女人,你都不能拒絕別人的好意,這很傷人感情的。」
「方巧鈴……」
「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那你回送我今年冬天最新款的皮外套好了,我要紫色的。」她都想好了。
「我開支票給妳。」他有些無奈的道。
「太沒誠意了,你起碼可以請你的秘書去買,然後找人送給我,這才有點人味。」
明知她的動機叫人懷疑,可是一想到他和師家妘目前這種膠著的狀況……臉色一沉,他心中有了想法。
「我知道怎麼做了。」他不愉快的道。
殷恆毅原本也不想雞婆,但是看到好友那種要死不活的樣子,他真的是看到眼楮都會痛,于是和何曼純連手,很難得的,他們這次是「英雄所見略同」,他騙敖威仁出來,她則約師家妘見面。
明明才四個人而已,可為了怕場面失控,殷恆毅特別包了一個餐廳的包廂,心想萬一杯碗瓢盤齊飛,起碼看到糗態的只有他們四個人而已。
然而,當敖威仁和師家妘發現真實狀況後,敖威仁是鐵青著臉坐在椅子上,一副想殺了殷恆毅的表情,師家妘更絕了,她干脆直接往包廂的門口走,一秒也不想多留,如果不是殷恆毅和何曼純擋在門口,她已經離開了。
「讓開!」師家妘寒著臉說。
「家妘,別把場面弄得那麼難看。」
「曼純,妳居然設計我。」
「我是要請妳吃飯啊!」
「家妘……」殷恆毅不忍心讓何曼純一個人挨罵,他挺身而出的打圓場。「妳人變漂亮了,不過脾氣卻變差了,以前我還沒看妳臭過臉。」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真的是多余的。」師家妘冷冷的說,只差沒從他倆身上踩過去。
「只是吃個飯。」
「你們吃。」
「家妘,別讓敖威仁看笑話。」還是何曼純聰明,知道激將比請將容易。「以為妳怕了他,不敢去面對他,妳沒有心虛吧?」
「我又沒有作奸犯科,心虛什麼?」
「那去坐下吧。」
「曼純,以後我不會再相信妳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師家妘氣沖沖的去找位子,一張圓桌可以坐十到十二個人,但只擺了四張椅子,她刻意的移動椅子,盡可能和敖威仁離得遠遠的。
敖威仁從進包廂到這一刻都沒有開口,他那冷眼旁觀的姿態好像自己是局外人。他和家妘怎麼會走到這一步呢?她的身體真的沒事了?
殷恆毅坐定之後開始研究菜單,其實他哪是在看什麼菜單,不開口的敖威仁看起來很恐怖,連他這個做哥兒們的人都腳底發涼。
「威仁,想吃什麼?」他問。
「你點就好。」
「你對吃很挑的。」
「不挑了。」敖威仁表情高深莫測的一句。
踫了個軟釘子,殷恆毅看向了她,他先給了她一個笑容。「妳比較不挑,所以我不問妳,妳一向不愛吃肉,所以我會--」
「我挑。」師家妘卻打斷他。
「妳開始挑了?」
「人是會改變的。」
「那妳想吃什麼?」殷恆毅把菜單交給了她。「這家店的醉雞和螃蟹很有名。」
「我想吃魚。」
「家妘,妳一向最討厭魚的。」何曼純搶過了菜單。「我來點好了,我知道妳愛吃什麼。」
「曼純。」師家妘只是嘴上抗議,沒有什麼動作。
拔曼純卻把菜單又交給了殷恆毅。「你點吧!青菜多一點,別吃得太精致,會早死。」
「搞了半天還是我點。」殷恆毅一笑。
「看菜單啦。」何曼純斜瞥他一眼。
敖威仁看著自己的哥兒們,有點訝異于他的反應,本來要他找何曼純去上班是想利用美男計,看他能不能從她那套些端倪,結果消息沒有半點,他卻好像對何曼純「百依百順」。
師家妘也覺得奇怪,先不說殷恆毅算是曼純的老板,她每個月得領他的薪水,即使之前他們認識,四個人一起去吃飯時,曼純也不曾用這麼自然、這麼吃定他的口吻跟他說過話。
「妳有沒有特別要吃的?」殷恆毅問何曼純。
「主角又不是我。」
「妳以為他們真吃得下?」
「殷恆毅,你說出來干麼?」她指責他。
「還是我們兩個另外找地方吃,直接把他們留下來?」殷恆毅決定腳底抹油閃人。
「萬一他們互砍呢?」何曼純當他們倆不在現場似的和殷恆毅討論,存心氣死他們。「萬一他們把這里給拆了呢?」
「如果他們砍死對方,就說他們殉情,如果他們拆了這里,就說這里的菜太難吃。」殷恆毅無所謂的想好說詞。「如果記者來采訪我們或是警察找我們問話,我們就口徑一致的這麼說。」
「好,我知道了。」何曼純點頭。
「何曼純!」師家妘氣得雙手握不住杯子。「妳太差勁了。」
「殷恆毅!」敖威仁也快翻臉了。
「我們四個人好好吃頓飯好不好?」殷恆毅收起嘻笑的表情,難得嚴肅的說。「家妘,半年多不見,恭喜妳重生,我說什麼都該請妳吃頓飯,而威仁,男人該讓女人,被女人糟蹋、侮辱、傷害、欺騙算是家常便飯,你就表現出點風度嘛!」
師家妘的表情馬上不一樣。
敖威仁亦是。
「我要螃蟹、大蝦、炖海參!」何曼純隨即說。
「妳不是要吃得簡單些?」殷恆毅挑眉問。
「你太帥了,我要大吃一頓。」她朝他眨眼。